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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
若飞舔了舔嘴唇,说:“我告诉二位这个消息,也是想从你们二位这儿求一个许诺。”
他的神情中透着某种从未有过的卑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又很笃定他们一定会答应似的,渐渐透出一种不自觉的得意。毕罗实在不喜欢他这副神情,面色一冷说:“你如果是来谈生意的——”
桌子底下,唐律悄悄握住她的手,替她把后半句话遮过去:“齐若飞,你如今在山水酒家的处境,我很清楚。你今天想说的事儿,即便这会儿你不说,只要我放个口子出去,有的是人上赶着说。你如果以为凭这个就能跟我谈条件了,那是你还没掂清楚自己的份量。”
齐若飞在唐律举重若轻的目光中渐渐败下阵来,他有点着急了,也不再卖关子,连连摆着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悄悄看了毕罗一眼,低声说:“我只是希望毕小姐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毕罗刚要说话,就感觉唐律又攥了一下她的手。在谈生意这件事上,他们两个有过默契,毕罗深知唐律绝不会放任她和四时春吃亏,又想想自己上次和沈临风对谈时吃的苦头,她紧紧抿住唇不开口了。
就听唐律悠悠然说了句:“机会都是靠自己争取的。齐若飞,你不懂规矩,那今天我就教你个乖,想跟人谈条件,总要先让人知道你口袋里的东西价值几何。别拿着破铜烂铁就想漫天要价忽悠人
。”
齐若飞半天憋出一句:“我底牌都让你知道了,还有什么可谈的?你也说了,你认识那么多人,随便找一个都能打听到这些事儿。”
唐律微微一笑:“毕竟急着跑路的人不是我。怎么选,全在你自已。”
齐若飞听到他说的前半句话,脸色就变了。他纠结半晌,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唐少,谈判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也不敢提过分的要求,但我还是希望,毕小姐——”他看着毕罗,眼睛里闪耀着满怀希冀的光:“毕小姐,我希望你能看在过去那么多年同门的份儿上,再给我一个机会。”
唐律声音一沉:“你先说你的。”
“如果毕小姐刚才拿出保密协议的事要挟她,桑紫早就想好了对策,江总让她在媒体面前公开证据,证明漫食光在经营期间食品卫生标准不达标,所以…”
“所以她是不肯同流合污才自请离开漫食光?”唐律冷笑了声:“她脑子没问题吧?”
齐若飞露出一抹苦笑:“她现在也是上了船的人,江总还要用她,肯定不会让她身上有污点的。她马上就要跟江总订婚了,对他可是言听计从。”
“还有吗?”
“桑紫最害怕的就是这个,如果你们不打算告她,那么我想她也不愿意使出这个玉石俱焚的法子。”齐若飞说:“但是江总和沈少那里就不好说了,现在他们请到桑紫这位大神坐镇,接下来的动作恐怕不会少…
…”
毕罗总算听懂乐齐若飞的来意,山水酒家过去是靠着四时春的菜谱和齐若飞、张师傅这两位曾经的老人儿支撑买卖,如今有了桑紫这位如日中天的调羹大手,那么齐若飞未来的日子就很难过了。
齐若飞也正满怀期冀地看着她。
毕罗却没看他,扭过头问唐律:“他带来的消息,值多少钱?”
唐律一听她问这个就笑了:“这个你不用管,我来付。”
齐若飞一听他们两个连问他都不曾问一句,就这么商量开了价格,顿时有点着急了:“毕小姐,唐少,我不是来讹钱的,我是想,是想毕小姐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没有给过你机会吗?”毕罗看向他,面色虽是沉静的,可眼睛里的锋芒却让人不敢与之对视:“齐若飞,我给过你机会,是你当时不肯回头。”
提起这件事,齐若飞满脸悔愧:“大小姐,是我当初有眼无珠,我…”
“这些话你用不着跟我说。”毕罗一摆手:“齐若飞,我不可能再给你机会,因为哪怕是现在,四时春和毕家也没对你赶尽杀绝。你还想要什么?你想重回四时春?”
齐若飞看着她,眼睛里的希望一点一点地湮灭下去。因为他在毕罗的眼睛里看不到一星半点的转圜和心软。
毕罗站起身,手指在唐律的肩膀划了一下,再也没看齐若飞一眼:“价码你们谈,我相信唐少不会委屈你。但是你记住,齐若飞,
背叛能够给你换来金钱名誉地位,换不回你曾经亲手抛弃的那些东西。感情和忠诚,不可能用背叛来二次收买。”
毕罗率先结了账,跑到咖啡厅街对面的停车区等唐律出来。唐律的动作也快,不一会儿功夫,就见他朝她招了招手,往这边走来。
两人进到车子里,唐律坐在驾驶座,拉了拉她的手:“还生气呢?”他逗她:“刚才毕大小姐的发言真是掷地有声,振聋发聩!我听了都觉得深受振动,惭愧惭愧。”
毕罗瞪了他一眼:“你讽刺我。”
唐律捏了捏她的脸:“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劝劝你,话咱们也说了,钱咱们也付了,还为了这种人生气,不值当的。”
半晌,毕罗才叹了口气:“我也知道那些话都是白说,说了他也不懂,可有时候想起这些人,真的很气。”
唐律拍拍她的后背:“那就别想了。想想其他有意思的事儿,让自己心情好点。”
“唐律。”毕罗突然扒住唐律的手臂,眼睛紧紧盯着他,有点执拗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傻的,桑紫心里早就盘算好了,我还傻乎乎跑来见她。”
其实对着齐若飞发的那通火,有一半是冲桑紫去的。可是人家溜的早,又逮不着人,也该着齐若飞平白当了一回出气筒。
唐律语气听起来很是谄媚:“也不是啊,至少你今天这么一闹,把姓齐的这事儿结了,也让咱们知道他们下一步
的盘算,收获大大的,都是大小姐的功劳。”
毕罗推了他一把:“去!你人脉那么广,没有今天这遭,你自己也能什么都打听到。”
唐律特别狗腿地坦白:“怎么可能呢!我那话就是吓唬他的。我要真有那么厉害,还用坐在那跟他废话啊,还白扔给他十万块钱。”
“十万!”要不是在车里,毕罗简直要跳起来:“你怎么那么大方啊!就那么几句话,就值十万!”
唐律笑着护住她的头顶:“你别激动啊。这十万不光是封口费,也是结算费啊。像齐若飞这种人,真混到穷途末路了,也别让他惦记着咱们的不是,冤有头债有主,他要想报复社会,得让他找准对象,跟姓沈的他们算账去。”
唐律将话说的这么直白,又想的这么远,毕罗让他说的难得有点惆怅:“齐师兄如果是个明白人,也不会走这条路。他这辈子,算是让沈临风给毁了。”
唐律启动车子,一边攥紧毕罗的手:“跟你报备个事儿啊。你先坐稳了。”
“怎么?”
“这周五,我爸和我大哥,要来咱们海棠小苑做客。”
毕罗沉默的时间有点长。
唐律等了半天没动静,忍不住扭过头,就跟毕罗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毕罗怔怔地看着他:“咱们这个…”
唐律:“啊?”
毕罗觉得后半句话简直难以启齿:“算是正式见家长了吗?”
唐律被她闹得也有点脸红,扭过脸,半晌哼了
一声:“应该算是吧。”
都怪唐清辰这个混蛋,这么早把这件事提上日程,他跟毕罗这甜蜜的小日子还没过够呢!怎么这么快就过渡到见家长这么严肃的阶段了!
秋初的平城,傍晚常常红霞漫天。周五这天更是起了火烧云,漫天云霞斑斓灼眼,照映在人的脸上、身上,给人渡上一层淡淡的浅金色。
唐律笑着走进来的时候,毕罗有那么一瞬间险些看得发起了呆。毕罗不知道有“桃花眼”这个说法,她只知道唐律眉眼生得特别好看,眼尾略微上挑,不笑的时候就挺勾人,笑起来的样子更是要人命。这家伙还挺在意周五晚的这次会面,穿了一身浅灰色休闲西装,一粒扣的西装上衣敞开着,里面白色T恤隐约可以窥见胸腹起伏的肌肉轮廓,脖子上不知道哪来的一根银链子,特别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毕罗忙活了一下午,一见他这个优哉游哉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待他走近,伸手勾住他脖子上的细银链,小脸绷得紧紧的:“你一个男人还戴这个啊!”
唐律早有准备,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和毕罗都忙,已经好久没见到这丫头为了些许小事吃醋的样子,他有意逗她,朝她勾了勾手指:“这可还有个故事呢,你要不要听?”
毕罗才不上当,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唐伯伯和你大哥呢?没一起来?”
唐律揽住毕罗的脖子,把人往一边
带:“我爸坐我大哥的车来,得一会儿呢。”他把人拽到院子的一个小角落,这个地方有一棵树,这个季节枝叶繁茂,往树后面一躲,不是特别留意的话谁都找不见。他抻着链子一头,又把毕罗的食指勾过来:“阿罗,你要不要看看,这上面是什么?”
毕罗纵然有点好奇,也被他弄得挺不好意思:“不看!搞得好像我查岗似的。”
唐律拽着她的手指把链子从T恤里拿出来,毕罗定睛一看,链子一头,居然挂着一枚碧玉镶银的戒指。毕罗指着唐律半天,才说出一个“你”字来。
唐律被她的反应逗得乐不可支,见毕罗气得脸都红了,这才不再逗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黑色的木头小盒,打开来,朝向毕罗:“你的那个在这儿。”
毕罗一看,也是碧玉镶银的戒指,款式和唐律的非常相似,只是尺寸更小一些,她的这只碧玉上还有用银丝掐出的一朵兰花。毕罗脸更红了,不过这回不是气的。她刷开唐律的手:“你这是干嘛…”
唐律捧着戒指,追着她走,角落很小,没两步毕罗就被他逼到了墙角的尽头,后背抵着墙壁,退无可退。
唐律低下头端详毕罗的神色,眉眼含春唇角噙笑:“这就害羞啦?”
毕罗面前正举着那只戒指,结巴得话都说不完整:“你,你,你把…拿回去!”
唐律一把拽住她的手,把戒指连盒子一同塞进她的手
心里,又用手掌包握住她的,举在两个人中间:“毕罗,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戒指,你收了,以后可就是我们唐家的儿媳妇儿了。”
唐律每说一句,毕罗就觉得自己脸色更烫了一分,手里的那只盒子沉甸甸的,仿佛带着灼人的热度,仿佛沁着某人特有的气息,让她觉得举轻若重,可却无论怎么样,都不舍得松开半点儿。
远处传来人声的喧嚣,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唐总好!”
毕罗如梦初醒,这才发现,自己两只手紧紧攥着那只盒子,抵着唐律的胸口,而这人的吻,刚好落在自己唇畔。
唐律浅尝辄止,又捏捏她的脸颊:“戒指收好。我爸跟我大哥来了,我先去招呼着。”
毕罗点点头,刚要跟着他一块出去,唐律转过身,抚着她脸颊,眼色温柔得简直要让人醉溺其中:“小萝卜,你现在脸可红了,要不先在这儿站一会儿,我怕你出去见到我爸更紧张。”
脸红还不是他闹的!毕罗看到他眼睛里流泻出的笑,气得抬脚想踹他,可一看到他西装革履的打扮,明显也是用尽心思的,又没忍心踹…
直到看着这家伙小心绕过树丛走回院里,毕罗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摊开手心,看着这只小巧精致的木盒,盒子上的纹理清晰细腻,隐约透出一股沉淀人心的沉香,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将戒指拿出来,在指尖比了比,一咬唇,鬼使
神差一般,将戒指戴入了左手的无名指。
毕罗不懂首饰,只知道绿色的应该是玉,或者叫翡翠。戒指戴在手指上凉冰冰的,又透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温润,尺寸不大也不小,仿佛原本就应该是她的,戴上刚刚好。莹润的绿映在她的指间,翠色的一小截,银色的兰花细巧曼妙,银色掐丝迂回婉转,愈发衬得她十指纤纤,肤色莹白。
人声由远及近,毕罗突然回过神,抚了抚脸颊,感觉热度降下许多,她急着脱下戒指赶紧回到院子,却发现这只小东西好像长了她的手指上,怎么都褪不下来。
人一着急,手指就容易出汗,玉石沾了些许细汗,与皮肤粘得更牢了。
毕罗已经听到小橙的喊声,还有裤子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声…
毕罗懊恼极了,可戒指就是怎么都摘不下来,尤其对着这么个玲珑绝色的小玩意儿,她也不敢硬用力,怕弄坏了…实在没办法,毕罗只能一边接起手机,一边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手机那头传来唐律低沉的嗓音:“小萝卜,贴墙角贴上瘾了?怎么还不出来?”
毕罗一边避着人走,一边小声对电话里的人诉苦:“都怪你,都怪你!”
“怎么了?”唐律听出毕罗声音隐约带着哭腔,又想不到短短这么一瞬间的功夫,能有什么事把毕罗急成这样,也跟着有点着急。
毕罗觉得简直太难为情了:“我,你…你的那个戒指,
我刚才戴上之后,摘不下来了…”
唐律楞了一下,回过神的时候,他自己已经忍不住闷笑出了声。
坐在一旁的唐父、唐清辰和毕老爷子一块看了过来。
唐律做了个手势,起身走到门口,他握着手机,语调沉沉中是毫不掩饰的笑意:“摘不下来就戴着吧,这不正好吗?本来拿给你,就是想你今晚戴上一起吃饭的。”
毕罗都快哭出来了:“那本来就是一起吃饭,还没怎么样呢…我这会儿就把戒指戴上,算什么呀!”
“算是我们唐家媳妇儿啊。”唐律知道毕罗一向脸皮薄,也没紧着逗她,轻声安抚:“阿罗,没事的,我爸如果看到了,会很高兴的。这个戒指是从我太奶奶那儿传下来的,这对玉戒指,我妈和我大哥的妈妈都没戴过,我奶奶之后,就是你戴过。待会我会跟他们提前解释一声,他们不会觉得你轻浮的。”
唐律一语道出毕罗最担心的事实,反倒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她在电话那头揪着衣角说不出话,唐律就在这头安静听着,半晌,他轻声说:“忙差不多就过来吧,阿罗。今晚大家一起吃个饭,不必那么多麻烦。”
毕罗小声地辩解:“我准备了一整天呢,都是你说你爸爸和你大哥最喜欢吃的,也有我外公最喜欢吃的。还有你喜欢的槐花饺子和栀子花炒竹笋。”
唐律逗她:“那没有我们阿罗喜欢吃的吗?”
毕罗哼哼了
两声:“我因公忘私。”
“我们大小姐向来顾全大局。”唐律低声哄她:“晚饭如果没吃饱,待会带你去吃夜宵,你不是一直惦记晓记的麻辣烫隔壁那家铁板烧吗?想吃的话今晚咱们就去吃。”
毕罗听得口水都要流下来,顿时高兴起来:“说好的,今晚就去吃。”
“嗯,今晚就去吃。”
挂断电话转过身,正对上毕老爷子严肃中透着探究的眼神:“唐律啊,你说今晚要去吃什么?”
毕罗最怕让外公知道她去吃外食,唐律咳了一声,说:“不是,我是说朋友送了我一瓶照烧酱,可以拿过来让毕罗烧菜用。”
毕克芳哼了一声,端起茶碗喝茶。
唐父说:“这孩子,不懂事儿。那什么照烧酱有什么稀奇的,哪有毕老自己调的酱汁味道鲜美。”
唐清辰说:“是啊,我爸念叨了好多年,从年轻时起就最喜欢吃毕老先生做的八宝肉了。许久没见毕老亲自掌勺,也许久都没吃过那么地道的滋味儿了。”
毕克芳微微一笑:“唐总孝顺啊,为了一道八宝肉,这几年来一直惦记着收购四时春。”
唐清辰:“…”
唐律在一旁险些憋笑憋的晕过去。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向来无往不利的唐清辰,也有被人噎得说不出话的时候。
唐清辰看向唐律:“这不是,唐律——”
毕克芳接口说:“唐律这孩子不错,背负着这么大压力,还一门心思地
愿意和我们家阿罗一块做生意。如今这个海棠小苑能做起来,不容易啊。”
唐清辰:“…”当初他不愿意出钱给唐律扩大经营的事儿,这么快都流传到毕克芳这老头儿耳朵里了?
唐律以手握拳挡在唇边,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他不敢吱声,他怕他一开口就忍不住笑喷了。
唐父:“是啊。唐律这孩子小的时候,也没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对他疏于照顾。听说他三天两头就往四时春跑,没少麻烦您关照…”
唐父一开口,毕克芳还是肯接话的:“这一点倒是跟我们阿罗有点像。小的时候,不在我身边,是她妈妈一手拉拔到九岁…”
两个人的年纪虽然还差着一辈儿,但聊起儿女经来倒是很有话题。唐清辰被干晾在一边,一句话也插不上。
唐律听到门拉开的声音,直到是毕罗来了,也差不多到了上菜的时候,便起身去帮忙。
不多时,饭菜都上了桌。
看起来都是些家常菜色,并不花俏。但在座几人都看出来,这一桌菜是用尽心思的。
除去毕罗此前对唐律说过的桂花糯米藕,还有花雕鸡、荔枝肉、糊涂鸭、珍珠蟹团、香珠豆、嫩煨菜心并另外两道时令鲜蔬。一钵鲜鱼汤,另附三样甜咸各异的糕饼主食。
毕老爷子对于唐父还是很和气的,主动开口相邀:“这个季节吃蟹还早了些,再过一个月,等螃蟹肥了,请您来吃大闸蟹,配
上我们家阿罗酿的桂花陈酒,那滋味才叫鲜美。”
唐父极为捧场地做向往状:“您这么一说,我真是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毕老笑得颇为矜持,话里面却诚意十足:“以后但凡到了节气,有什么好吃的,一定想着您一份。到时候让孩子们接您过来,再叫上几位伙伴,一块吃,最热闹。”
唐父连连点头,接连向毕老敬了好几次酒。
要知道毕克芳因为身体缘故,饭桌上向来是以茶代酒,哪怕是今天这样的日子,也不况外。唐父明知道对方饮的是茶,还有如此诚意,个中意思,两个长辈各自心里都是十足清楚的。
两边的长辈相当于默许了这桩婚事,最高兴的自然要属唐律。最没趣的,则是唐清辰了。
他本想着若是这当中有什么不顺利,也好有用上他出场的时候,到时候说不定还有几场好戏看看。
可在场诸位都这么配合,实在叫他英雄无用武之地,甚是遗憾!
最后一道菜,是毕罗、唐律和毕老爷子都很熟悉的槐花饺子。
唐清辰没吃过这个,上一次在唐律家见过,但那天他忙着应付毕罗,一口菜都没吃上。这回又看到,便夹了一个尝尝,倒也吃个新鲜。
唯独唐父,看到槐花饺子便发起了呆,最后自己一个人吃了足足一盘,唐律怕他岁数大吃这么多撑着,连忙让人调了一碗酸梅汤来,解暑又助消化。
可唐父看起来没有半点撑着的样
子,吃过饭和毕老爷子两个人凑在一处喝茶,两个人聊得格外高兴。
毕罗一整晚都将左手藏在桌子底下,生怕被大家伙儿看到笑话,可也不知道是唐律事先打了招呼,还是这几位的注意力压根都没在她身上,竟然没一个人注意到戒指的事儿,自然也没人追问。
眼看着唐父和毕老爷子品茗谈天,言谈间大有谁也插不进话的架势,毕罗拽着唐律跑出了屋,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院子里灯火通明,可都抵不过头顶那轮又大又亮的圆月。天空中看不到几颗星子,月亮如同一轮白玉盘,看得人几乎怔住。
唐律突然举起毕罗的左手,对着月亮啧啧称赞:“我们家阿罗的手,真漂亮。”他侧过脸对着毕罗笑,让人怎么都没法儿对他生气:“戴着这枚戒指,更漂亮了。”
毕罗想缩手缩不回来。服务生忙着收拾碗碟,后厨的几个伙计也都在忙,大家都看到他们两个站在院子当中,想看又不敢看,低头经过的人脚步飞快,回到厨房的躲在窗户后头叽叽咕咕地笑。
毕罗拉起他的手往外面走:“好多人看着呢…”
唐律说:“我爸那个架势,估计今晚是要在这儿住下了。”
毕罗睨了他一眼:“住就住呗,又不是没地方。现在院子都一路拓到街道东头了,有的是住处。”
直到车子启动,唐律都憋着笑的:“我这辈子最服气的人,就是你外公。今天
以前,我真没见我大哥在谁面前那么吃瘪过!”
毕罗哼了一声:“你从前三天两头来我们家蹭吃蹭喝蹭聊天,谁在你背后出的主意,你以为我外公能不知道?”
唐律感慨:“也是。一看我就是正直善良,为奸人所惑,后来在毕大小姐的引导下重归正途,屡创辉煌。”
毕罗攥着手机:“我真应该把你这段录下来,让你大哥听听。”
唐律嬉皮笑脸的:“别介,我这好不容易才从我大哥手里挖过来一笔款子,你现在得罪他了,咱们餐馆以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