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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过她的。”老周声音低哑,喃喃说:“荼蘼宴后我就说,唐少和毕小姐都不是一般人,她早晚得做个取舍,如果想跟你们好好合作
,就跟那边彻底做个了断。可她不肯…”
老周的老朋友此时也听明白了,恨得直捶老周:“你咋这个糊涂!那女娃心里向着另一个,你怎么不早着告诉唐少哩!现在她走了,你落个里外不是人!周明德啊你这个糊涂蛋!”
老周也不躲,他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两只眼睛又痛又干,却还怀着一线希望,眼巴巴地望着唐律:“唐少,现在如果还有什么办法,只要您一句话,让我干什么都行!”
唐律冷笑了声:“让你干什么都行!难道我还能让你杀人放火去?”
老周打了个哆嗦,他看出唐律眼睛里流泻出的冷意,不敢吱声了。
毕罗皱着眉心,并不愿就这么放弃:“你们先别乱。老周,我想先弄明白一件事,桑紫这回跟江梓笙走,到底为了什么?她是因为喜欢他想跟他结婚,还是江梓笙许给她比漫食光更好的条件?”
提起这件事,老周就气得直哆嗦,他伸处两根手指头:“两样,江梓笙都许诺她了。”
有关江梓笙的种种,很早之前唐律曾经给她做过科普。毕罗沉吟片刻,抬眸看向唐律:“难怪他的高端体验店都关门了,我看他雇的那些水军动作都没停。原来在这等着咱们呢。”
也难怪那天沈临风找到她时那么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本来从后来这些日子的种种,毕罗还觉得这人是老样子,雷声大雨点小,没有什么实际的
本事。现在想来,那天他来漫食光的时候,应该已经知道这家餐厅的主厨就是桑紫。可他能够在江梓笙的授意下按兵不动,丝毫不显露出来,直到他的高端体验店计划彻底宣告失败,才使出这招釜底抽薪,也是长进了。
如果他们的计划完美进行,通过山水酒家的高端线赚个盆满钵满,那么桑紫的离开对于沈氏和江梓笙而言,是锦上添花;对于毕罗和唐律而言,就是雪上加霜。可是高端体验店提早关门了,他们的这个计划大概也不得不提前。一退一进间,他们今天的举措确实给毕罗打了个措手不及。
也是啊,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进步。沈临风人品恶劣,但在心思和手腕上,并不是个无能软弱的人。如今有了江梓笙的调教,更在筹谋算计上一日千里。
这不,他们为了高端体验店折进去将近一个亿,转眼一个撤手,就让漫食光关门大吉。
这一场战役,双方都不是赢家。
Chapter28 碧玉戒指和麻辣烫
唐律是个雷厉风行的脾气。
当初为了漫食光一口气卖掉四辆爱车,若不是自家大哥反应快,连房子他都舍得抵押出去,只为了餐馆能在最短时间内顺利开业。如今人去楼空,主厨落跑,唐律在最短时间内做了决定,直接将餐厅转租出去。好在当初为了餐厅能够招徕人气,选在了平城最繁华的金融街附近,转卖时也没多费周折。
但砸进去的钱同样回不来了。
唐清辰知道这件事后,什么也没说,径直从账上拨了一笔款子到唐律的个人账目。数字大得惊人。唐律收到银行发来的短信吓得不轻,好在一分钟后唐清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钱不是我的,也不算爸给的,唐家人成年后一人一份,算是家族分拨给个人的资产吧。”又说:“不是在和展锋合伙做生意?输人不输阵。别显得咱家多缺钱似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
留下唐律一个人消化了好一会儿,陡然反应过来,拨了电话回去冲着唐清辰喊:“什么叫输人不输阵啊大哥?我们家海棠小苑的生意日进斗金好吗!他现在高兴能跟我合作高兴还来不及呢好吗!还有啊,这钱不是成年就给?我都26了才给我!你家孩子26岁成年啊?”
另一头,唐清辰对着外放的手机,扫了眼坐满了人但万籁俱寂的会议厅,咳了一声,说:“你大哥婚还没
结呢,先不聊这个。噢,爸说这周五晚上去你们家海棠小苑一起吃个饭,你做好准备。”
唐律听到电话那头唐清辰的声音有点空旷,挂断电话后突然记起,有一回也是这么打电话,唐清辰在会议室里接听,说话时就是这个效果…
一万匹羊驼狂奔而过,也消解不了唐少此刻心中的憋闷。
更憋闷的是,这几天他每天变着花样地哄他家小萝卜开心,就是怕漫食光关门的事让她心思郁结。结果唐清辰倒好,早就应该给他的钱愣是推迟8年才到账上,还一上来就给他和小萝卜派任务。家里老头儿要去海棠小苑吃饭,这打的什么主意?要是放在平时他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可赶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见未来亲家,还让他和毕罗好好准备,这合适吗?
唐律气得直哼哼,不用说,这件事肯定是唐清辰给出的主意。
一路开车到了海棠小苑门口,唐律都没想好应该怎么跟毕罗开口。
说阿罗你别难过了,我赔进去那点钱不算什么,这不,比那点钱多十倍的钱我都拿到了。还是把他和展锋的合作一切进展顺利的事儿讲给她听?别的姑娘会在这个时候怎么想,唐律不知道。可对毕罗,唐律自问可是一百零一分的了解。听到这样的消息,她肯定会由衷高兴,但却是站在同伴和朋友的立场为他个人的收获和所得感到高兴,不是为了她自己。
在她心里,唐
氏是唐氏,四时春是四时春,唐律是唐律,毕罗是毕罗。
而他们两家与展锋合作的海棠小苑,是海棠小苑。
毕罗是个许多事上都分的很清楚的人。
他的收获和成就,让她高兴,让她开心,但她不会理所当然地坐享其成,更不会想当然地认为这一份荣光里有她的功劳。
在这一点上,毕罗比许多男人还像男人。
可这性格不仅不招人反感,越深入了解,越让人沉迷。
至少唐律觉得自己现在对这只小萝卜已经喜欢的欲罢不能。
就像那天晚上唐清辰在家里跟他谈话时说的那样。唐清辰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他说:“我不会再介入你和毕罗。这位毕大小姐…如果我年轻上七八岁,有没有你,我都也想追求看看。”
唐律听了这话火冒三丈,当即顶了回去:“你还要不要脸点啊大哥!你再年轻七八岁,你就只有22岁,比毕罗还小呢!你是想姐弟恋还是想怎么着!”
重点偏了,主要是他太生气了。唐律当时心里想的是,你连毕罗多大都不知道,还敢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有这么惦记弟弟媳妇儿的吗?
唐清辰的反应也很出奇,他沉默片刻,回了句:“她看起来蛮小的。”又看一眼唐律:“你跟她站在一起,就挺像姐弟恋的。”
唐律:“…”他知道他长得年轻又英俊,但请不要在这种时刻用这种方式说出来好吗?
憋了半天,
唐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往门口一挥:“你回吧大哥,正事儿谈完了,我不想跟你说话。”
唐清辰放下酒杯,起身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不会跟你抢的,放心吧。”
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唐律更有危机感了。连他家大哥那个这也瞧不上、那也看不上的主儿都能发觉毕罗的好,足可见他们家小萝卜现在有多抢手。唐律一边犯愁一边走进小院,迎面就看到小橙走出来。一见是他,小橙还挺惊讶:“唐少!你怎么在这儿?”
唐律奇了:“我不能来这儿?”
“不是啊,阿罗小姐说你今天会陪着她一起去的,我才没跟去…”说到这儿,小橙也明白过来了,顿时气鼓鼓的:“阿罗小姐忽悠我…”
“她去见谁?”回想起毕罗这几天反常的平静,唐律心底顿时升起一股焦躁:“沈临风?”
小橙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毕罗如今对沈临风已经厌恶进骨子里,怎么可能主动去见他?
那是谁?
“她去见桑紫啦。”小橙见唐律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朝院门外看了一眼,顿时眼前一亮:“唐少,你要是不去,车能不能借我开,我去接阿罗小姐回来。”
唐律转身就走:“老实做饭!”
毕罗现在这人缘好的,连小橙都在短短时间内被发展成了忠实拥趸,眼睛里早没他这个昔日的老板了。
唐律越想越来气,还有点郁闷,坐进车子给毕罗发微信
:“你去见桑紫了?在哪?”
不见沈临风,他就能放心了吗?桑紫、江梓笙、还有沈临风潘珏这几个,本来就是一丘之貉,毕罗大事上聪慧,在这些小细节上却并不精明,总是做一些不让人放心的事儿。
人都跑了,餐馆也关门了,那样的人,有什么可见的呢?
在唐律看来,这种人根本用不着见,以后要是敢自己登门,见一次打一次就是了。不分男女。
哪怕不见,也有的是机会整治这帮人。只要他们还在平城一天,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都不会让他们好过!不然真要以为他唐律是泥捏纸糊的了!
许久,微信那边的人似乎终于注意到了手机的动静,发了个吐着舌头撒娇的小猫表情,附带一句话。阿罗罗罗罗:咖啡厅,漫食光旁边那家,你来嘛?
唐律:都不告诉我,这会儿又用上我了?
阿罗罗罗罗:来了有惊喜。
然后又是一只小猫眨巴眼睛的动态表情。
唐律发了个“哼”,启动车子,心里想着“等回来好好收拾这丫头”,嘴角却忍不住翘起一个笑。
一个小时前。
漫食光隔壁“左岸咖啡”。
毕罗提前到了一会儿,看到桑紫准点到达,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小惊讶的。
桑紫的电话和微信早就拉黑了几个人,这次见面,是毕罗委托老周代为转达的。据说桑紫当时答应下来时,对老周说了一句:相识一场,见了这一面,我也不欠你
们什么了。
气得老周当场摔烂一部手机。
毕罗对桑紫没有那么高的期待,只要这次她还肯来,大家把话说清楚,也就行了。至于欠不欠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本自己的账。开设漫食光和当初的海棠小苑一样,算是毕罗和唐律的又一次新尝试,只不过他们两个对这次尝试比当初的海棠小苑更用心也更上心就是了。结果令人没想到的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漫食光因为桑紫这个变数寥落关门,而原本只是用来试水的海棠小苑如今红红火火,眼看着在唐律和展锋的经营下有开办成连锁高端店的趋势。
桑紫对这场会面显然也是看重的。9月中旬的平城,天气干燥而炎热,却已经有了初秋的味道。她从一辆黑色奥迪下来,穿一件淡蓝色蕾丝小鱼尾裙,毕罗这段时间在海棠小苑见识得多了,一眼认出裙子是近来在女明星中颇受追捧的某大牌高定系列,一条就要十几万大洋,比起往日桑紫自然洒脱的装束,这样的裙子更能衬托她姣好的容貌身材,却也更不像她了。
她的五官也不再是从前水墨画般的温婉,眉毛绘出棱角,眼中绽出锋芒,也还是美,只是这美比从前更多了几分凌厉。
她将手拿包放在一旁的椅子,姿态优雅地落座,对毕罗说:“我还算准时吧。”
毕罗浅浅一笑:“你看起来瘦了。”
桑紫的目光在她身上兜了
一圈:“你倒是胖了一些。”她顿了顿,说:“你有日子不来餐厅,老周说,你瘦了许多,唐少和家里人心疼,不让你每天奔波。好一阵不见你,对你还是之前的印象。”似乎是在解释她说“胖了一些”,不是挖苦,只是一句寻常的评价。
毕罗不以为意,她一只手托腮,看着桑紫:“餐厅关门了,我们也不是从前的关系。今天找你来,就当是朋友闲聊,有些事总要说说清楚。”
桑紫的态度从容大方,手一招服务生,要了一杯桂花茶,对毕罗说:“我确实欠你一个解释。想要问什么,就问吧。”
毕罗说:“就是想知道,你从一开始答应我们合作,就是这个局的一部分,还是你也想认真合作的。”
金黄色的桂花蕊在水中浮浮沉沉,桑紫一挽垂在肩膀的发丝,目光笔直看向毕罗:“我也曾经认真地想要跟你们合作,是你和唐律,对我始终有太多提防。毕罗,我今天会来,不是你们以为地登门谢罪,你们对我有太多不公平,如果我不说,谁能站在我的立场为我着想?我不想背着个罪人的身份继续过日子,哪怕这个身份是你们横加在我身上的,我也不背。”
“一开始你们拿出保密协议让我和老周签,我觉得这是为大家负责,我签了。可签了之后,你们有告诉过我什么秘密吗?直到后来餐厅快要装修好,我甚至都不知道这家餐厅的
主题是什么,你们说菜色方面一切都按照我擅长的来,可没人告诉我那是一家慢食餐厅。也没人告诉过我,完全不需要那么紧张,因为那些人一餐饭可能要吃三个小时!”桑紫唇边露出一抹讽刺的笑:“还有你找来的你那位朋友,一个西点师?毕罗,你摸着良心讲,法式甜点,和我做的中式意境菜匹配吗?你们简直是胡来!这家餐厅,不过是你和唐律的一个试验品,那我是什么?你们试验品的一部分?一只躺在试验台上任人宰割的兔子?我签了协议,我以为我拿到的是一份大家关系平等的合同,不是卖身契!”说到这儿,桑紫长舒一口气,看着毕罗弯唇一笑:“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太久了,毕罗,我要谢谢你,让我有个机会一口气地当着你的面讲出来。”
“桑紫,有一件事你没说错,你确实只是这家餐厅的一部分,你是主厨,不是餐厅的老板或者决策者,许多事,不发展到那一步,你不会有知情权。”说这些话时,毕罗的态度冷静得像一个旁观者:“但在我和唐律这里,你是漫食光这个品牌发展最不可或缺的一环,因为直到现在,我们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替代你的主厨,如果能,那么漫食光也用不着关门了。”
桑紫无声地笑了:“这一点,也是江梓笙点透我的。我得感谢他,不然我这口气,也不会出得这么痛快了。”说到
这儿,她朝毕罗挑衅地挑了一下眉毛。
毕罗微微一笑:“漫食光的关门是暂时的。桑紫,只要你不退出这行,总有一天,你会有机会看到,曾经我想和你共同分享和打造的,是怎样一个世界。”她也学着她的模样挑了挑眉,然而她眉毛清清然,神情里并没有那份历经世情的凌厉,反而带着几分俏皮:“但具体如何,恕我不能详说。毕竟你和那位江先生在我这儿也算是前科累累,我实在怕了你们,一不小心又follow我的一举一动。”
桑紫眉心一蹙:“你放心,有我在的一天,山水酒家就不用再效仿谁。”
毕罗点了点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桑紫见她似乎不像再要开口的意思,终究有些按捺不住:“你要说的,就这些?”
毕罗正在翻手机,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眼,似乎有点惊讶她还没走:“是啊。”
“所以我说的那些,你都认可?你也承认你和唐律一直提防我、利用我,你们——”
“桑小姐,许多事上,我们的看法都不大一样。听你说了这么多,只是更印证了我的这个看法。”毕罗耸了耸肩:“我不想多费唇舌解释。解释了你不信,纯粹浪费我的时间,如果你信了,我怕你会后悔。”
“我会后悔?”
毕罗朝她扬唇一笑:“你看,你不相信。”
桑紫走的时候比来时显得更为“意难平”。毕罗从落地窗看着她昂首
走出门外的身影,无声摇了摇头。
桑紫让她学明白一个道理,道不同不相为谋,一开始就说不到一块去的人,哪怕再有能力才华,终究也没法长久共事。保密协议的事,是唐律对老周和她的一个考验,也是一道界限。老周很快就看明白这一点,所以对于唐律传达的指令,他能完成就完成,完不成就直说,并没有过多的疑问和探究。可这样的处世之道并不适合向来心高气傲的桑紫。她想找棵大树好乘凉,又不愿意屈居人下,总想与唐律、毕罗有着一样的话语权和知情权。她的这些心思,唐律和毕罗都看得明白,但两个人的做法又不尽相同,唐律是尽一切方法防患未然,而毕罗选择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多给她一些信任和自由。可哪怕还有老周这个老伙伴作为第三层防护,也没能阻挡桑紫一颗悸动难安的心。
相比较他们,显然江梓笙更能看清桑紫真正所求,或者说,江梓笙更能满足她的所求。可毕罗比桑紫看得更远的一步是,表面上江梓笙能在短期内给予桑紫更大权限和自由,势必要在将来向桑紫索取和要求更多回报。
但愿到了那一天,桑紫能够付得起江梓笙索要的代价,亦能如今天这样昂首阔步一往无前。
来之前,毕罗觉得自己也有千言万语要对桑紫说,要听桑紫讲,可越是听她说,心里便越清醒。不是同路人,说再
多也枉然。曾经她的每一份好意,原来在桑紫那儿都曾被曲解成不一样的意思。如今她们已经走上不一样的路途,解释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可今天也有意外的收获。毕罗对着手机屏幕浅浅一笑,再抬起头时,之前看到的那个人已经从远处挪到面前。
毕罗收敛了笑容,朝他一颔首:“好久不见,齐先生。”
齐若飞听到她的称呼,面上露出一抹苦笑:“是好久不见。大小姐,我有点重要的事跟你商量,可以坐下谈吗?”
齐若飞剪短了头发,一身轻便的短袖牛仔裤的打扮,看起来也都是牌子货,腕上还戴了块手表,却不复上次相见时的趾高气昂,眉间皱出个浅浅的川字,眼睛里也少了曾经那份意气风发的神采,倒透出几分不自信的畏缩来。看起来,这段时间他过得并不太如意。
有关齐若飞的种种,毕罗从未刻意打听,可圈子一共这么大点儿,哪怕她不打听,也总能听到大家伙儿议论。山水酒家开业之后,听说他很是消沉了一阵子。后厨几次闹出要开了他的传闻,据说还是张师傅看在往日的情份上硬是压了下来。再后来,听说他也干得不赖。毕竟也是跟着四时春几位老师傅一路学过来的,基本功扎实,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再加上张师傅有意拉拔,渐渐也算在山水酒家站稳了脚跟。
毕罗对他做了个手势,说:“不知道齐先生
想谈的是什么事,我有个朋友要来,不如等他来了咱们再说?”
齐若飞愣了一下,问:“是唐先生吗?”
“是啊。你介意吗?”
齐若飞苦笑:“我不介意。”他看着毕罗:“既然是大小姐事先约好的,那就等唐先生到了一起说吧。”
毕罗歪头打量他:“你倒是跟之前不大一样了。”
齐若飞明白她所指,声音只余苦涩:“经一事长一智,我经了这么多事,再不懂点事儿,还怎么混?”
唐律来得也快,毕罗和齐若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一会儿就见他在街对面停妥车走了进来。
他还未进门就看清毕罗对面坐着的人是谁,这个角度,刚好和毕罗似笑非笑的视线对上。唐律用手指点了点她,用口型说了句:“调皮。”
齐若飞见毕罗目光瞥向窗外,眉眼含着浅浅笑意,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他站起身,略侧过身,向来人一躬身:“唐先生。”
唐律走路极快,几步已经走到近前,他说话向来不客气,对着自己不待见的人更不遮掩:“哟!当不起这么大的礼!”
齐若飞抬起头,脸上有一丝尴尬:“唐先生好。”
唐律一摆手,在毕罗一边的长沙发坐下来:“别整这一套,有事说事。”
齐若飞惴惴不安地坐下。原本唐律没来时,他虽然姿态有些僵硬,也还坐的腰杆笔直,如今和唐律面对面坐着,他也不知是畏惧还是紧张,愈发不知
该把手脚往哪摆,不一会儿额头就冒出豆大的汗珠。
唐律啧了一声:“我是旁听来的,有什么事儿,你和毕大小姐谈。”他见齐若飞发呆,又补充了句:“你要说的事,是跟四时春有关吧?和四时春有关的事儿,我不插手。”
毕罗听到最后这句话,睨了他一眼,轻声说:“你倒是分得挺清楚。”
唐律也斜眼看她,语气一本真经,眼里却含着笑:“一码归一码。除非你用上我帮忙,否则我也不上赶着讨人嫌。”
桌子底下,毕罗毫不留情地掐了下他的手臂,目光扫向齐若飞:“你说吧。”
齐若飞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我想说的事,跟四时春有关,也跟唐少经营的海棠小苑和漫食光都有关。”
唐律眉毛一挑:“你倒是挺敢说的啊。”
齐若飞鼓足勇气,抬起头:“唐少,毕小姐,老实说,我今天是给二位送消息来的。今天出门前,我听说桑紫要来见毕小姐,就一路跟着过来了,毕小姐和桑紫聊的话,我也听到一些…”他看向毕罗,目光里透出某种奇异的遗憾:“还好毕小姐机敏,没有过于激怒她。我知道,你们之前签过一份保密协议,桑紫这次跳槽,其实是违反了这份协议的部分条款的。可毕小姐为人大度,没有拿这件事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