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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点头,这一点她还是知道注意的,毕竟从小毕克芳就对她有诸多要求,从前她跟唐律说话离得近了,老头儿不是还磨叨过吗?
唐律又说:“你可是我的女朋友,看到别人跟你离那么近,我吃醋。”
他说的这么直白,毕罗反倒不知道该怎么接了,连往常嘲笑他的话都说不出口。看着唐律一本正经说这种话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跟听到向烨说唐律是真心想娶她做妻子的时候一样,甜的如同浸了蜜一般。
如果说海棠小苑的生意是蒸蒸日上,那么最近的“四时春”,几乎可以用“火爆”二字来形容了。
原因也不是别的,向家的寿宴之后,光是跑到四时春专程预订这个“龙凤寿饼”的客人就不知有多少。可龙凤寿饼做工考究、用时又长、价格自然也高昂,普通人家一桌寿宴不过十来个人,吃不了那么大的寿饼,也负担不起那么高昂的价格。四时春对此早有准备。刘师傅带着几个学徒老早就研究出不同尺寸规格的多种龙凤寿饼,因为尺寸缩小,馅料自然也放不了那么多,因此口味的选择也丰富不少。这么一来,跑来四时春订寿饼的人更多了。
一时之间,四时春的风头简直盖过原本承办寿宴的海棠小苑,唐律知道了却挺高兴,还总向毕罗邀功:“这回你外公应该高兴了吧,你家那几位大厨,也不会觉得你这是有了新营生、
忘了自家人!”
毕罗嘀咕:“人家才没那么小心眼呢。”
唐律本来也不打算将这为人处世的条条道道彻底点透给毕罗,既然他擅长这个,那就让他去承担这些世俗的部分,多给毕罗保留一份天真,总是好的。他说:“不管怎么说,以后但凡有这样的机会,总要多关照四时春几分才是。”
这话毕罗倒是喜欢听。
海棠小苑和四时春都越来越好,才是家里老头儿真正乐意看到的。
毕老爷子自然是高兴,眼看着龙凤寿饼的订单越来越长,他难得回了一趟四时春后厨,当面打趣刘师傅,说他“梅开二度”,忙不胜忙。
老刘腰杆一挺,别提多自豪了:“再忙我也乐意!来的客人多,又不是我一个人受累!”说着一扫在座的众人,笑呵呵的撂下一句:“忙不过来了才好。”
得,大厨都不觉得受累,手底下还有谁敢抱怨一个“累”字儿?
不过刘师傅有一句话也说得不错,开饭店的,不怕累不怕忙,就怕无客登门。像现在这样客似云来的日子,大家伙儿尤其是后厨的这几位老人儿,可是盼了多少年的。如今真正的好日子来了,还还有犯愁的道理,自然个个笑口常开了。
这个世界,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忧愁。眼见着四时春和海棠小苑声名在外,有些人的心里自然就不舒坦了。
是夜,姚心悠接到一个电话。
这几天刚好不需要她去剧组,她干
脆挪回自己在城里的小窝舒服几天。虽然心里有着牵挂的事儿,可这个事儿,她也不是牵挂了一天两天,每天早起晚睡时想一想,工作间隙念一念,并不妨碍她在能够悠闲的日子里彻底放松自己、享受生活。
因此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那位潘少的电话号码时,有那么一瞬间,敷着面膜懒洋洋泡在自家浴缸里的姚大美人儿想任由电话一直那么响下去。
可一个转念,她又接了起来。
百花宴那天之后,她有点躲着潘珏的意思。这是个猴精的人物,怎么会觉察不出?可于公于私,她在平城讨生活,潘珏这一号人物,都不是她好得罪的。因为这平城的圈子里,向来是一环套一环,潘珏眼下虽然在正事上帮不上她什么忙,可说不定他背后靠着哪位大人物,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是她能求上、靠上的。而私事上…她缓缓掀下面膜,从浴缸里坐直了身体,语带笑意开口:“潘少,这大晚上的,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潘珏刚点了根雪茄,他不怎么抽得惯这玩意儿,前不久某个宴会上,见到展氏的展锋蛮喜欢这个,搞得他也来了兴趣,从江梓笙那儿淘换来同一个牌子,剪了一根尝尝味儿。
姚心悠就听到手机那端,传来有些绵长的吐息声,随即是潘珏有点玩味的声音:“有日子不见,姚大美人儿每天忙着拍戏,怕是都把我给忘
了吧?”
姚心悠扶着手扶架,缓缓站起来,动作熟练地给自己裹了块浴巾。她刚好说话,就听到那头似乎笑了一声:“在泡澡?”
姚心悠心里闪过一丝别扭,正想打个哈哈过去,就听潘珏又说:“这么多天不见,姚小姐跟我都生疏了。”
“没有的事儿。”姚心悠挽了挽垂落耳边的发丝,经过镜子的时候,不自禁朝镜中的自己望去:“刚好这两天能倒休,才回到城里。”
手机那头,潘珏探出舌尖,对着只有他自己清楚的幻想画面舔了舔,眯着眼一笑:“这么说,姚小姐明天应该是有空了。”
“明天?”姚心悠略有犹豫,镜中的氤氲水汽缓缓褪去,露出她白皙娇美的容貌。从脉脉含情的眼,到挺直小巧的鼻,再到嫣红魅惑的唇,然后是下巴、锁骨、因为浴巾勒出浑圆轮廓的胸口…每一处她都有用心保养、甚至有的部位,还请专家“悉心打造”,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惑人。她缓缓抬起眼,看到自己唇边绽出一个弧度:“好啊,在哪?都有谁?”
潘珏笑了:“姚小姐这些天不在城中,看来不知道有一家女性慢食沙龙,如今生意可红火得很呢!”
“女性慢食沙龙?”姚心悠慢慢咀嚼这几个字,有点狐疑:“只有女宾能去?”那潘珏怎么进去?
“是啊,所以我是只能望洋兴叹了。”潘珏说:“我听说那家的菜很有点意思,不如
姚小姐明天约两个好朋友,去尝一尝?”
潘珏的这个提议实在蹊跷,姚心悠反复思量,都没闹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浴巾将身上的水渍差不多吸干,她单手褪下,换上一条干净的真丝睡袍:“我还以为这么久没见,潘少是想约我一块吃饭。一个只有女孩子能去吃饭的餐厅有什么意思,真弄不明白你…”
姚心悠撒起娇来的功夫着实一流。潘珏听在耳中,酥在心里,心说这样的美人儿,哪怕心机重了点儿,眼界高了点儿,只要打通家里老头子那关,娶回来当老婆也不是不可以的。娶老婆,不足够漂亮,还有什么意思?这么想着,他歪着嘴一笑:“姚小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心里呢,真的是很喜欢你,尤其上一次在百花宴,看到你哭,我这心里疼得跟什么似的…”
另一端姚心悠听到他这样说,连到嘴边的睡前红酒都不敢喝了,潘珏这种人她最清楚,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从前他说话迂回曲折,偶尔有几句调情的意思,都被她用同样的方法打太极搪塞过去了。可如今这人突然转了话锋,认认真真地向她表白,许多事她再想像从前那样糊弄过去,就不容易了。
她放下酒杯,声音柔柔的,还有一丝羞怯:“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潘珏在那头笑了一声:“姚心悠,我现在说这个,你大概也听不进去。我知道,
你心里一直都装着唐律那小白脸,那你愿不愿意跟我打个赌?”
姚心悠听他将所有事都摊开来讲,心里已经明白,从这一晚开始,她和潘珏的关系,要么退回冰点,形同陌路;要么再进一步,如他所愿。无论他说的是妻子也好、女朋友也罢,甚至是所谓的情人,她若服了这个软,以后都没有再转圜的余地。可潘珏最知道她的弱点,他只需要提一提唐律的名字,她就如同那游摆在水里的鱼,看到钩儿,哪怕明知是个死,也要忍不住去咬。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意,再也顾不上去伪装那些娇羞魅惑,缓缓问出那句话:“什么赌?”
潘珏把玩着一只火柴盒,嬉笑着道:“那家‘漫食光’,听说背后的人跟你大有渊源,你明天带上三两个朋友去会一会,若是能成,就当我没说过今晚的话,从今往后我遇着姚小姐,只有尊重和客气,姚小姐怎么对我甩脸子,我都不敢生气。可若是姚小姐像那个书上说的什么‘铩羽而归’,那么,就请姚小姐退而求其次,做我的女朋友,怎么样?”
姚心悠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她这才明白潘珏为什么非要让她去那家什么“女性慢食餐厅”,这么听来,难道餐厅是唐律开的?她抚着自己胸口,问:“怎么算我成了,怎么就算不成?”
潘珏的语气听起来颇为玩味:“姚小姐也是阅尽千帆的
人物,一个男人对你有没有意思,还用我告诉你怎么判断?”
“可如果…”姚心悠越想,越是糊涂:“我对那家餐厅什么都不了解…如果我去了,他刚好不在,怎么办?”
潘珏一下子就笑出了声:“他怎么会不在?”折腾这么些天,总算让他从别人嘴巴里打听到这么个消息,他琢磨了好几个晚上,才想好要怎么利用这个消息,将姚心悠这个大美人儿弄到手。这件事,他连沈临风都没告诉,甚至连江梓笙也不一定听到了风声,就让他拿来引姚心悠上钩,说起来,对这个女人,他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他仰躺在沙发上,望着床边随风浮动的白纱:“这么说吧,他不在,也有别人在,你若是存心试探,就一定能瞧明白唐律的心思。”
两端皆是沉默。
潘珏说:“我这么做,只是想给你个机会,这个人,你惦记了也有两年多了吧?到现在你得到什么了?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弄明白他对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然后啊,当断则断吧。”
姚心悠心里赌气,难得大胆地说了句:“我就算不跟他,也不是非你不可。”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潘珏慢悠悠地说:“上一次在百花宴上的事儿,在场那么多人可是看在眼里的。容我提醒你一句,姚小姐,唐律这人可不是看起来那么好相处。他过去对你客气,是因为他想利用你,你对他有价值,
他愿意与你为善。可你觉得经过上一次的事,他还会对你客气?他对你不客气,咱们平城的圈子拢共就这么大点儿,别人会怎么对你?”
姚心悠的心凉了半截。
她想起百花宴的后半截宴会上,唐律连个正眼都没再给过他一个。哪怕她故意找茬儿,想抢毕罗的风头,他的目光,依旧流连在那个女孩子的身上。
看都没看过她一眼。
挂断电话前,潘珏撂下一句话:“别的我不知道,但在咱们这个圈子里,好多事儿真就是非此起彼的。站队是什么意思,姚小姐你懂吗?你都走到了这一步,要么成,要么一败涂地,可你运气好的地方在于,没有了唐律,还有我在接着你。但人不可能总这么好运的。”
这天晚上,姚心悠辗转反侧了近乎一夜。
潘珏的话她不仅听懂了,而且吃透了,这个道理,她吃进了肚子里。
当初她一着不慎,着了潘珏的道,成为沈临风和他手中的棋子。他们拿她当马前卒,想让毕罗屈服,想让唐律和毕罗反目。这些她当初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可眼看着眼中钉肉中刺一样的人站到了悬崖边,有几个人能忍住不去推那一把?
姚心悠觉得自己忍不住,哪怕重来一百遍,她都抵御不了这个诱惑。
可真的迈出了这一步,也意味着她和唐律之间再没有任何缓冲地带。她要么再搏一把,如潘珏所说,给自己一个痛快,也彻底弄
明白唐律的心思。要么,就干脆撤手,忘掉这个人,退出他的世界。
可她做不到倒退一步。
或许每个人,无论心机几何,阅历几何,心底里都有那么一个魔障。说是魔障,因为妄图困住的是别人,到头来才发现,困住的似乎只有自己。可无论如何都舍不下,因为那个魔障,困住了自己,也守住了心底那一小块天真。
执念也好、贪婪也罢,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唐律。
天将明未明的时候,姚心悠睁开眼,起身从床头拿出一片急救面膜。这个面膜要五百多块一片,一般情况下她是舍不得用的。除非有很重要的项目或工作,而她头一天晚上休息不好,才会拿出来做个急救。效果也确实不一般的好。
做面膜的功夫,姚心悠重新躺下来,闭着眼做了决定。
Chapter24 烫伤和全醋宴
手头有事情忙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快。时间平顺而飞快地跃进8月,除了天气一天比一天闷热,对于毕罗而言,这一天与之前的每一天,并没有什么不同。
当天海棠小苑不用开张。早晨起来,和家里老头儿一块吃过豆汁儿油条,配上一碗切的细细洒着熟芝麻的芥菜丝咸菜,祖孙俩各自出了一身痛汗。毕罗收拾好碗筷,舒舒坦坦洗了个澡,时间才不过早晨七点。
唐律可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段时间也学习了毕罗早起的好习惯,虽然这家伙还暂时做不到早睡,但每天早晨七点来钟雷打不动给毕罗拨过来一个视频电话,倒成了两个人之间不用言说的默契。
“怎么着,今天还要过去漫食光?”那头唐律才起来梳洗干净,手边咖啡杯还冒着热气,正握着一柄小叉子往一块法棍上抹果酱。这厮一身打扮异常干净整洁,连头发都破天荒地向后梳起,看起来比往常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没了头发的遮挡,那双光华内敛的桃花眼也愈发出挑,几乎一抬眉眼皮儿一撩,一颦一笑都像在撩人。
毕罗左边眼皮儿不自觉地跳了两下。回国之后,她也学着家里老头儿养成了饭后一杯清茶的习惯,这会儿放下盖碗,拿温热的手指肚揉了揉眼皮儿,有点没好气地说:“当然要去了。你打扮成这样,一看就不
是去那边,眼睛都要被你闪瞎了。”
唐律一下就乐了:“这意思是说我帅到你了?”
毕罗瞪了他一眼:“帅没帅到我不知道,反正专程穿成这样,不是为了我。”
“啧啧。”法棍又酥又脆,唐少心情甚好地就着咖啡解决掉一块,拿起一旁新鲜出炉的三明治,啃了一大口,叹息道:“大小姐这是才发现我实在很有魅力,还是又醋了?”说着,他一挑眉毛:“你这醋吃的可没道理。我这是去出席的一个会,那会上除了半大老头子,唯一勉强能算上年富力强的,就是我大哥。一个雌的都没有。”
毕罗听他这四六不着的调调,也顾不上被他调侃,半真半假地绷着小脸儿:“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唐律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两点都说着了,顿时来了精神头儿:“阿罗,你是不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心里还是挺在意我的。”
毕罗一手停在胸口的位置,听到他这话,强压下刚才那阵莫名涌起的不安,撇过头哼了一声。
唐律此时的神情,“眉开眼笑”四个字,堪堪可以形容其中一二。
毕罗那个什么“试用期”,还有半个月就到期了,看小萝卜这个别扭又嘴硬的小样儿,唐少心里觉得,自己转正的希望又确切了那么两分。
“待会太阳就升起来了,不跟你说了,先走了。”毕罗这段时间每天都是骑着朱时春的那辆小绵羊去漫食光。时值
盛夏,天热的也早,从老宅一路骑过去,算上等红绿灯和等车,怎么也要半个来小时,再迟一点,不仅会赶上上班高峰,太阳也升起来了。那滋味儿可实在不怎么好受。
毕罗起身收拾东西,那头唐律一边吃早餐,一边眼珠子滴溜溜跟着镜头里女孩子灵活的身影转来转去,说是黏在毕罗身上都不为过。
直到毕罗最后收拾妥当,背着一只亚麻小包在镜头前朝他摆了摆手。
唐律也做了个摆手的动作:“路上注意安全。到了之后给我发个微信。”
“知道啦!”镜头里,毕罗皱了皱鼻子,似乎有点嫌弃的小模样。其实心里暖烘烘的。从小长到这么大,毕克芳的关怀可以说堪比“父爱如山”,沉默、严厉又心思曲折。朱大年夫妻两个虽然对她很好,可终究还隔着一点什么,从这么年人前人后都坚持喊她“大小姐”便可窥见一二。唯独唐律,对她的关怀直来直去,不迂回,不打折扣,喜欢就是喜欢,关心就是实实在在的关心,还有年轻男子对于喜欢的女孩子那么一点特别的占有欲。毕罗嘴巴上从不跟旁人炫耀分享,可心里早为这些生活点滴心折不已。
当然更不可能让唐律知道,他那样爱得瑟的性格,若是这么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意,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
后果之险峻、前路之艰难,简直不堪设想。
毕罗挂断视频电话一路向外走,和毕
克芳打招呼告别,骑上自己的小绵羊,心里这样吐槽着,可唇角的笑意就没有淡去过。
她到的早,餐厅正式开业是上午九点整,几乎她刚打开门,桑紫和老周也都陆续到了。这两个人为了经营这间餐馆,真可以说尽心竭力,连住所都紧急换了一处,就在距离此处二十分钟不到的一处公寓楼。好在这两个人也算薄有积蓄,漫食光正式营业以来的两个月,也算颇有盈余,工资发的顺畅,眼看年底的分红也不会少。因此尽管这两个人每天都是第一第二个早来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光亮。
老周见毕罗正在煮咖啡,叹了口气道:“哎,今天倒是让阿罗小姐抢了先。看来我今天早起敷面膜是耽误工夫了。”
桑紫和老周住在同一个小区,只是因为空房不多的原因,没能住在一个楼。不过两人多年交情,几乎每天早上过来都会彼此等一等,搭同一辆车子过来,路上有伴,商量事情也方便。
桑紫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在车子旁边站了五分钟,原来是在等你敷面膜。”
毕罗也学着桑紫的眼神看老周:“我还说你这每天红光满面的。本来以为你是高兴的,原来好气色是敷面膜敷出来的!”
老周哪里受得了这两尊大神鄙夷的目光,连忙哈着腰走到毕罗身边,接替了她煮咖啡的工作:“这点粗活,还是让我来做吧。二位大小姐请上座!”
毕罗噗嗤
一笑:“这咖啡本来就是给你们煮的。我很少喝这个。”
桑紫笑容恬淡:“我去烧一壶山泉水,给你泡茶喝。”
毕罗正要阻拦,哪知道老周站在一旁朝她眨眼睛:“你就安心喝这山泉水煮的茶吧,我的大小姐。桑紫那是有正事儿要跟你商量!要不,她平时才舍不得拿这水出来煮茶。”
动作很快去而复返的桑紫:“说的我真成了个小气鬼。”她将那只陶罐往毕罗面前的桌上一摆:“喏!整壶拿去!你们家老爷子不是也爱这口?”
毕罗帮着她扶住陶罐方便取些水出来,一边说:“这看来不是一般的小事儿啊,吓得我都快不敢喝了。”
桑紫瞪了一旁偷笑的老周一眼,说:“你别听他的。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觉得咱们餐单上的菜有点少,这段时间客人越俩越多,我想着多加几道菜上去。”
“这有什么难的。”毕罗一指旁边挂着的那面小木板:“菜单重新印,总要耽搁一段时间。要不就先贴在那上头,每天你想换花样多添几道菜都可以。”
桑紫煮水的手顿了顿,说:“再过一些天,就是9月了,菜单也该换了。”
“这倒是。”毕罗扶着额头晃了晃:“四时春要换菜单,小苑那边要换菜单,咱们漫食光也要换菜单,我要窒息了…”
桑紫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却透着自信:“你若是信得过,漫食光这一季的菜单,就交给我来
做。”
毕罗愣了一下:“这有什么信不过的。”她看向桑紫,担心她心里真有什么不快,解释道:“我是想着你的四时小宴这个月底也要开始正经筹备了…”
“不耽误。”桑紫胸有成竹:“这一期的食材我已经托人预订好,就差一些菜的名字还有细节需要斟酌调整。”
毕罗点了点头:“只要不耽误你的事,换餐单的事,就交给你来做。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电水壶发出滴滴的声响,桑紫取过茶杯,泡茶的动作不疾不徐,水雾氤氲中,一举一动都如同水墨画般动人:“唐少那边…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他会有什么意见?”毕罗笑了,神情自若,眉心的褶皱一闪而过,饶是老周这样的人精都没留意到:“对于你的专业能力,他是很相信的。再说,只要是为了这家餐厅好,他从来不多事。”
“就是。唐少本身也不是那么多事的人。”老周说:“既然菜单的事情谈妥了,那大家就干一杯吧。”他将牛奶杯和方糖放到桑紫面前,自己端着一杯不加奶不加糖的特浓,笑眯眯的:“又是新的一天。祝我们都有好心情!”
大概也只有老周这个说话的腔调和性格,才能毫不违和地游走在这家纯为女性敞开的慢食餐厅。毕罗举起茶盏,有些心不在焉地想,餐厅开业一段时间,也积攒了一些熟客。有些上一点年轻的女客还特别
喜欢喊老周过去跟她们聊天。老周本身就是比餐厅领班更高一级的存在,属于查漏补缺性质的工作,有客人喊他过去陪聊几句,自然再乐意不过。他又是那样八面玲珑一个人,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到他手上,不出五分钟,都能被哄的眉眼温润、唇角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