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领命,李正龙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
“皇上,怎么了?”苏妃拿出帕子擦去皇帝额头上的汗。
“爱妃,方才朕梦见被段世轩夺取了皇位,他还将朕的脑袋看下来悬挂在城门之上。”想起那副情景,李正龙还是心有余悸。
“皇上,只是一个梦而已,不必放在心上。”苏妃尽量宽慰着皇帝,但是内心其实也很清楚,若真的全面打了起来,大郦国的部队是不堪一击的,因为李正龙常年沉迷于酒色,听信谗言,许多大臣早就有了逆反之心,剩下在身边的也是些阿谀奉承、见风使舵之辈。
“不!这个梦太真实了,朕必须先发制人,让段世轩没有办法再进攻了。”
“皇上的意思是…”苏妃心中大惊,进而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难道…难道皇上的意思是要…
“传信给猗房,让她掌握一起机会暗杀段世轩!”
“皇上…这…这好吗?平南公主一介弱智女流,怎么杀得了镇南王?”
“上一回,她和萧逝之萧王联手不是将段世轩打的个落花流水吗?这一回,要来个狠的,直接将段世轩毁了!朕要写亲笔信给她!”
“皇上,不如…和谈吧。”
“和谈?不可能,朕绝对不要与段世轩和谈,朕一定要他死,否则,朕没有办法安心。还有,爱妃,该去看看你的妹妹了…”
“皇上?”苏妃大惊,手中的帕子悄然落地,一种恐惧的感觉袭上心头,难道,难道她这两年的忍辱负重都白费了,不能保护好她吗?
“为确保万无一失,不仅仅要靠猗房,花蛮儿这颗最最重要的棋子是时候拿出来了!”
“不!皇上,求您,求您放过蛮儿吧,她已经…”
“哼!放过她?那朕的皇位怎么办?苏妃,你切莫占着朕宠溺就妄图决定朕做任何的决定!”
从前
李正龙大手一扬,将苏妃推开,苏妃颓然翻倒于地,额头正好撞到了床角,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当尝到那一股惺甜的味道时,她的嘴里发出一声自嘲的笑意。
当男人对女人的宠爱与他的权势发生冲突之时,男人选择是是牺牲那个女人去获得他想要的权势,这似乎是自古以来的规律了。
苏妃一声默默的叹息。
看来,这些年的委曲求全,逼自己忘掉心爱之人,和这个大了自己一轮的男人在一起通通都白费了,到最后,不但丢了自己的爱情,反而根本没能保护好妹妹。
是的,镇南王王妃花蛮儿和苏妃苏瑾如是同母异父的姐妹,虽不是一个父亲生的,但是她们的父母因为遭人陷害,相依为命的两个人感情非常的好。
后来,幸运的花蛮儿在很小的时候便遇到了当年还是一个狂放少年的段世轩,段世轩对她一见钟情,倍加呵护,而她也在之后邂逅了段世轩的好友努歌玄,只是她不如花蛮儿幸运,她在即将于努歌玄成亲之时,被皇帝看中了,一道圣旨,便将她与心爱之人生生分开了。
努歌玄听闻此事差点轻声,好几次要带着苏妃远走高飞,但是那时候的她是懦弱的,是矛盾的,怕自己与努歌玄的私奔会连累了自己的妹妹。
于是,她用冷言冷语赶跑了那个执着勇敢的男人,入了深深的宫门,得到了李正龙的宠爱。
而当年,段世轩在边疆与敌人作战,屡建丰功伟绩,但却功高震主,加上朝中有嫉妒他的人在皇帝面前大进谗言,于是引得生性多疑,并且早就想要对段世轩除之而后快的皇帝想要趁战乱的机会将他除去。
苏妃不小心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中大惊,忙想办法派人将此事告知了花蛮儿,让镇南王务必多加提防,但是,心急如焚中没了主意的花蛮儿却在微乱的时刻不知如何是好,于是进宫来与苏妃商量该怎么营救段世轩。
谁知,刚刚进宫,花蛮儿刚好听到了奸臣德三民说着该如何除掉镇南王的话,她急了,便冲到皇帝的面前,跪在他的脚下,求他饶了段世轩,而皇帝却刚刚喝了许多酒,花蛮儿的美貌和因为过于匆忙而跑掉了一只鞋子的娇态,让皇帝心痒难忍,于是一把将她抱住,便说,如果,她愿意与他一道共赴巫山云雨,他便会放了段世轩,并且还恐吓说,如果她不从他或者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他便会杀了段家一家老少。
花蛮儿被皇帝的威言吓得没了主意,还没见到苏妃呢,就半推半就之间被皇帝李正龙抱上了龙床,当她醒来之后,后悔不已,可是,一切已经晚了。
而且,就那一次,她却意外怀上了皇帝的龙种。
当她拖着被蹂躏过的身子找到苏妃之时,苏妃自责不已,但是事以至此,已无法可想。
当花蛮儿发觉自己怀了孩子的时候,她用尽了一切办法想要将孩子弄下来。
曾经
因为她不敢求助于大夫,也不敢求助于段老王爷和段老王妃,于是自己用尽了一切办法想要将独自里的孩子弄下来,可是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好几次差点因失血过多而亡。
而这时,皇帝已经与萧国的厉王萧厉寒勾结好了害镇南王段世轩全军覆灭的办法,于是,花蛮儿便被抓了来作为要挟段世轩的人质。
当段世轩中毒之后,只身将花蛮儿从厉王的手中夺过来之后,花蛮儿再也无法将事情继续隐瞒了,于是,她哭着将事情告诉了段世轩。
当段世轩得知此事的时候,只觉得头昏目眩血管炸裂,对狗皇帝痛恨不已,恨不得立即将他碎尸万段。但是,当花蛮儿因此轻生不愿再活下去的时候,他却发现,他爱这个女人爱的太深了,即便她被人污了身子,他仍旧没有办法不爱他,于是他将割腕自杀奄奄一息的花蛮儿抱在怀中,发誓,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请,他都不会介意,他都会一辈子、永远待她如初。
而自觉没脸面对段世轩的花蛮儿觉得她最起码要为他做的,便是要将肚中的孽种去掉,她知道孩子若生下来,将来不会受到段家人的欢迎,同时,看到孩子便会不由自主想起那不堪的一幕。
所以,和段世轩一起回到镇南王府后,她趁他不在的空当,将磨地十分建立的工具刺入自己的身下,当段世轩回到之时,看到的便是她倒在血泊中的凄惨样子。
“将孩子生下来,本王…将他视如己出…”他说,他和着血和泪,轻描淡写地说道。
“世轩…呜呜呜…”虚弱的花蛮儿紧紧抱住这个情深意重的男人,她知道,由于自己的冲动和愚蠢,把他伤得太深太深了。
“你做得一切,都是为了本王,我知道,该死的是李正龙,而不是你,你也是受害者,蛮儿,以后不要做傻事了。本王说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蛮儿,此生,都不会变。”
虽然,一次战役,让镇南王已经损兵折将大半,元气大伤,但是他的威望却比以前还要高了,因为许多人都能猜到镇南王的这一次失败一定是事出有因,不然,不可能会败得这么巧这么惨。而皇帝,愈加担心段世轩有可能随时起兵造反,于是他日思夜想,希望想到一个永除后患的法子,
这个时候,心中怀着愤恨和歉疚的苏妃便想起了在冷宫已平静生活了十八年的,那个默默无闻的公主。
于是,她假装给给皇帝提了个意见,让他唯一的女人,公主猗房嫁给段世轩,这样的话皇帝的女儿在镇南王的手里,猗房就能成为一颗被她们利用的好棋子。将来,皇帝若再做出什么不利于镇南王或是花蛮儿的事情,猗房便能成为要挟他的筹码了。
但是,谁能料到,李正龙根本没有将那冷宫公主猗房放在心中,待她不过就像个陌生人一般,连取个名号也叫平南,平定镇南王,让她难堪无比。
天生一对
世间最险恶的,莫过于那一颗最丑恶的心了,人类丑恶的心灵能装下这世界上最最肮脏的思想和最最毒辣的行为,但往往,那样的后果是,害了自己。
卑鄙如皇帝李正龙甚至在将猗房赐婚给段世轩之前,派人将花蛮儿抢走了,让前去庙里上香的花蛮儿提前将孩子生了下来,李正龙并不知段沂南其实是自己的孩子,于是将刚刚出生的婴儿丢弃在原处,并制造了花蛮儿已死的假象,骗过了段世轩及其他许多的人。
苏妃原本也以为妹妹死了,正想着要自缢随妹妹而去的时候,皇帝却让她见到了被他囚禁在宫里某处的花蛮儿,她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眼神只是呆滞地看着某处,口中喃喃自语,头发和衣裳凌乱不堪,衣裙上还沾满了血迹,原本凸起的肚子也已经凹了下去。
“…蛮儿…蛮儿,我是姐姐呀…我是姐姐…你的孩子呢?”
“孩子?大概那段世轩已经领了回去了吧。”皇帝冷哼一声,说道。
段世轩,如今你知道谁的厉害了吧,平日里你见了朕胆敢不跪,如今就算跪在朕的面前磕头如捣蒜,朕也不会将你的女人还给你了。
“皇上,求您放了她吧,放了蛮儿,让她回镇南王的身边去…”苏妃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祈求,花蛮儿奄奄一息的样子让她心如刀割,她曾经见过父母惨死的模样,现在,那种死亡的恐惧紧紧抓住了她,她生怕一眨眼,她的蛮儿妹妹也离她而去了。
“放了她?苏妃,你不要天真了…你的妹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等她身体好了,本王还要将她留在宫中,而你,最好乖乖留在朕的身边,否则,你的妹妹随时有可能死去。朕才是掌握别人命运和生死的主宰,段世轩和我斗?哼,只有死路一条!”
皇帝将跪在他脚边的女人一把推开,恶狠狠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于是,花蛮儿被李正龙囚禁在了宫里,连苏妃也要经过他的特许才能前去探望,否则,除了他,任何人不能靠近。
这一次,虽然通过非常手段将段世轩狠狠打击了一番,便趁机消减了他的部分兵权,但是,他一日不死便犹如火药,随时有可能爆炸,皇帝留留花蛮儿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和可以达到侮辱段世轩的目的,最重要的是,关键的时刻,她可以成为挟制段世轩的工具。
猗房一随段世轩回了契丹,便知道他现在有多么的如日中天了。
夜间,二人躺在一处,出乎意料的,这天晚上,他并没有霸道地将她占有,而只是将他拥在怀中,同他聊些有的没的的东西。
其实,他并不会聊天,他也几乎不聊天。但是,碰上根本不懂聊天为何物的她时,他的话不得不多一点。
“猗房,如今你眼瞎我毁容,我们算不算是天生的一对了?”他把玩着她的青丝,问道。
“天生一对?”
了解
“本王毁容,你眼瞎,都是残缺之人,不算天生一对?”段世轩脱下面具,捉住她的手,让她柔嫩的柔胰在他脸上的伤疤上轻轻拂过,他心中一颤,她好瘦,那手上几乎没有什么肉。
猗【yi,第三声】房讶异,没料到他还会说些玩笑话,还是以自己的容貌来开玩笑,但她知道,他是那种狂妄自信道根本不会介意自己容貌之人,就像他不知道从前自己的长相有多么英气逼人一样。他,是个会让人不由自主沉迷的男子,就像她一样。
但是,她能感觉到这疤痕后面,他曾经在千军万马被灭时的万念俱灰,否则,他怎么会失忆?
“不,王爷不是残缺的,而我,才是残缺。”她想起了一些事情,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在朦胧的光里,她脸上隐隐的落寞被他看在眼中。
“平南,眼睛本王会尽力为你治好。”他以为她所说的残缺,是暂时还看不见的眼睛,而他已经命人去寻找能人异士了,契丹这个地方,有许多艺术高明的人,猗房的眼睛不怕治不好。
“不,我说的,不是眼睛的残缺。”她转了身,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微微叹了口气。身体的残缺若不去注意,便不算得一回事,但是,心的残缺,却是无法真正彻底忽略的。又有谁能了解一个女孩子从小便孤单一人面对所有的恐惧呢?不知道的,一定以为她这个公主是个多么光鲜的头衔,殊不知,她之所以能够获得公主的名号,还是因为她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价值就是让她嫁给一个男人,然后想办法毁了这个男人,但是最后,被毁的却仅仅是她而已。
无论从哪一方面说,她存在的理由,便是她是个有价值的牺牲品,但父皇没有料到的是,那时候的镇南王是多么不屑于她这个牺牲品。
从前的种种,现在想来,依然有心痛的感觉。
“平南,本王记得,第一次见你时,本王受到埋伏受了伤,那时候你住在冷宫,那里叫做落英居。你是公主,如何会在冷宫?”
段世轩这才想起,自己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现在,他想要了解她的过去了,她的冷漠和清冽实在太不像一个公主了。
“王爷想知道吗?”她问,是了,他们之间,根本不知道各自的过去,而他,终于想要了解她了吗?
“是!本王想要知道,想要真正了解你。”他霸道而稍嫌温柔的语气让猗房的心微微一颤,手更紧的抱紧了他的腰,过去,其实是不堪回首的,想起的时候,有如寒风从心头吹过,会有一些冷。
段世轩大概是察觉到了她轻抖的身子,大手放到她的脑后,轻拍着,是一种安抚,也是一种无声的保护吧。
在他的怀里,她开始叙述着她鲜为人知的过去,她从来不曾对任何人说起的过往和辛酸,即便是第一个走进她生命中的男人洛昇,都只是通过冷宫里其他失宠的女人或是老太监老宫女们知道她的一切的。
画像
“我的母妃,也就是瑨妃,听说因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难得的才女,少有才学,善诗赋。入宫后,初为少使,不久立为贵妃。可惜,在怀上我之后就失宠了,呵呵,兴许宫里的女人就是这样的吧,当被那个男人宠爱的时候什么都有,但是失宠之后,便是那般凄凉的下场,我的母妃在冷宫里撑着所有的力气生活了十个月,在生下我之后就去世了,若不是…若不是父皇想要笼络王爷,恐怕我这一辈子也会在冷宫里安安静静地度过,直到老死,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不知道母妃长得什么样…这大概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了…”
或许是骨肉相连,她常在孤独时、寒冷时、无助时怀念她的母妃,可是,面目总是模糊的。
段世轩的心受到了震动,原来她是个完全失宠的公主,原来李正龙那个混蛋完全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原来她从来未受到公主的待遇。
“本王知道你的母妃瑨妃的模样。”
“王爷见过?”她的心里突然一阵激动。
“见过两次,那时候本王还小,随父王进宫,看过她跟随在皇帝的身边。”
“她…是个怎样的女人?”猗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你的母妃瑨妃在后宫中的贤德是有口皆碑的。当初皇帝为她的美艳及风韵所吸引,天天同她腻在一起,瑨妃的文学造诣极高,尤其熟悉史事,常常能引经据典,开导皇帝内心的积郁。她还擅长音律,常使众人在丝竹声中,进入忘我的境界…”
段世轩说着,其实,他并未见过瑨妃,更没有听过有关瑨妃的任何事情,李正龙后宫妃子多如牛毛,兴许猗房的母妃只是一颗一闪而过的流星而已。但是,当看到她目光流露出的期许,以及听说他见过她母妃时的期望时,他便想着编一个善意的谎言了。
“那么,她的样貌如何?”
“不如本王将你母妃的图像画下来,等你眼睛好了,再来看,如何?”
“来,随本王起来。”
段世轩牵着她走至书桌前,这是一张有黑色雕花的书桌,上边放着军务折子,以及一些古籍,段世轩也是个好读书之人。
他让她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将白色的宣纸铺开,拿出毛笔,沾上笔墨,看着她那沉寂的微微带着笑意的清丽容颜,一笔一画地将她的样子描摹下来:
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淡淡的光,便如玉般透明,散开的三千青丝垂直腰际,只在耳朵处着一根珠花,上面垂着流苏;她微微晃动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她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岁瞎却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甜美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她穿着件白色的衫子,坐在那儿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清纯无邪,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画像画好之后,段世轩盖上了自己的印章,而犹豫一下之后,在印章上方又加上了一句诗,猗房眼瞎,当时看不见,所以,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
给本王生个孩子
猗房脑海中想象着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子作画的样子,很长一段时间,她认为他与琴棋书画是沾不上边的,他的生活里,只有权力和战争,但上回听她说他也会吹箫,只是不愿做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罢了,如今他作画,又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段世轩将画置于桌上,等待画干,他抬眸,看她静如处子坐在那里,在柔软的灯下,她的周身散发着淡淡光,他的心一动,开口说道:
“平南,嫁给本王,委屈你了。”
嫁给他?猗房的心中微微一个颤抖,好似一片彼岸花终于落地,发出一个轻微的驿动,他话里的意思是,终于承认她是嫁给他,而不是被他的父皇勉强赐给他,而他根本就不想要的?
“不如,给本王生个孩子,如何?”生孩子?猗房听了,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手也微微地颤抖着,他说要孩子,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将已经怀有身孕的事情告诉他了?是不是意味着将来的可能存在的仇恨不会降临到孩子的身上,孩子可以有用一个快乐的幸福的孩童时期?
“不想生算了,本王还不想呢!”见她半天没有动静,也不说好,段世轩气了,有些赌气地说道,这个女人,也太不给他面子了,他的声音这般大,恐怕守在房外的将士都听到了,她倒好,别说欣喜若狂了,脸上连一点涟漪都看不到。
“王爷,我…我没这么说…”她听了他的话,便知道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耐性不大抑或说太骄傲了。其实,他所不知道的是,她向来是这样,心中有再大的波动,反应到脸上依然是无情无欲的样子。
“那你半天都不回话,害本王以为…以为你不屑…”他可不会忘记,她曾经当着他的面吃不孕药的情景。
猗房听了,不禁笑了。
这个男人,嚣张狂妄的时候犹如撒旦,如人们送他的外号邪神一般,而赌气的时候却又像个大孩子。
她那扑哧一笑,让原本有着闷气的段世轩有些微怔住了,对于女子的相貌他并不是特别的在意,许是因为自己关注的女子太少太少,他心里只有顺眼与不顺眼的感觉,却从来也没有好看不好看的标准。甚至,他也从来没有将猗房美丽与否的问题放在心上。
但是,当猗【yi,第三声】房抛下所有负担,翩然一笑之际,他的心却有如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荡漾的波晕一圈一圈震动了他的心。
她,真的很让人移不开眼睛。
猗房偏着头轻声出口,房间太过安静,她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甚至连呼吸也没有听到,于是有些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王…”第二次要开口之时,段世轩大手一捞,将她捞入怀中,再将打横抱起,几步便走到了床边,将她放下,他的身子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
“平南,本王要你。”
发怒
“不…”
“不准拒绝!这辈子,本王要定你了,不许你逃跑,不许你后退。”段世轩霸道地堵住她的唇,她原本想要跟他说自己已经怀了身孕的,但是他带着强烈气息的的吻却让她无法说出半句话来,她的气息全数被他包围了。
明天吧,明天说。
明天告诉他,他们已经有孩子了。
她的脸浮现笑意,就像一朵正在绽放的彼岸花,不再凄清不再冰冷,有些热烈有些…温暖,手不由自主抚上他的背,两人一起在美好中沉沦。窗外的月亮渐渐躲入了云层后面,大地渐渐变得黑暗,耳边只听得到他粗重的呼吸。
一切终于过去了吧,猗房满足地一声叹息,她的幸福,终于,快要到来了吧。虽然很迟,但是总算是来了,他紧拥的手臂,是不是说明了他的在乎,他说要个孩子,是不是她已经真正成了她的王妃。
母妃,请你保佑我,保佑我的孩子,同时,也请你原谅我,我爱上了他,爱上了这个给过我许多磨难的男人,只因为,我是他前世的彼岸花,是一场逃脱不了的债。此番,我也不想再逃了。
第二天,当猗房醒来的时候,段世轩已经起床了,因为她眼睛不便,他便自己更衣,两人都没有说话,清乐按照惯例进来为她梳头洗漱。
“你喊她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清乐只觉得掉入了冰窖之中,端着脸盆的手一抖,盆差点掉到了地上,盆里的水一晃动,洒了出来,结果弄湿了段世轩的袍子。
“奴婢…奴婢…”清乐吓得有些语无伦次,当知道熵王熵魔就是镇南王段世轩的时候,她惊得说不出话来,细细一回想,熵魔许多处事方式和他的气质确实与镇南王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