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这个站在门口的女人,全身上下的尊贵仿佛与生俱来,她看着你,就算没有多余的表情,你也觉得她理应高高在上,自己应该低下头颅一般。如果说当初的儿媳妇顾秣是还未学会飞翔的稚鸟,那么现在的这个女人,就是已经在九天翱翔的凤凰,尊贵而不可一世,两人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谁又能想到,她们竟然是同一个人!
从苏父苏母说来,如果是他们在街上碰见顾秣,那是绝对认不出来,这个高贵的女子其实就是自己曾经的儿媳妇。但是,现在,完全变了副模样的顾秣,就这样站在他们面前,昭显着这个事实。而她的脸上,笑容也不如以前做他们儿媳妇时的讨好和热切,反而有几分冷淡的味道,似乎是在刻意疏远他们两个一般。
苏母心里觉得很是不舒服,站在顾秣面前,她觉得自己似乎矮了一截似的,让从小就养尊处优、受尽称赞的她很是不习惯。于是皱了皱眉,想要开口提醒顾秣她现在对待自己的态度有些不正确,但是对上顾秣那双没什么波动的眼睛,她却又将这种想法给堵了回去,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惧怕,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没敢开口。
也许是她觉得顾秣的目光太过于慑人,她偏转了视线,却看到了顾秣手中拉着孙子。
“哎呀!墨墨!”不得不说,苏母是真真正正喜爱这个孙子的,看到墨墨乖巧地拉着顾秣的手站在一旁,脸上也没有一贯冰冷的表情,她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许久没见的孙子让苏母顿时忘却刚才在顾秣那里受的不快,心情也欣喜起来,弯下腰就伸手想要去抱墨墨,脸上的笑容很是慈爱。
墨墨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的这个奶奶,虽然她对自己很好,但是他依旧觉得这个奶奶很虚伪,特别是在知道自己的外公死后的那些事情的时候,他心里对苏母的抗拒就越盛。所以当苏母伸手想要抱他的时候,他下意识便往后一缩,抓着顾秣的手也忍不住缩紧,嘴巴紧紧抿着,对苏母的抗拒表现得很是明显。
墨墨的这一动作引起了苏父和苏日安的注意,苏日安瞥了顾秣一眼,见顾秣虽然注意到儿子的反应,但是没有丝毫反应,于是他也没有说什么。而苏父看到这样抗拒的墨墨,叹了口气,与苏母一眼习以为常——墨墨这样抗拒他们不是一天两天了,小时候不能走路也不是很知事的时候还好,可是愈发长大就愈明显,连他和妻子两人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孙子为什么会这样抗拒自己,甚至不允许自己和妻子的触碰。
苏母心里也有些失落,却不好对孙子说什么,只好讪讪地站起来。
苏父站在门口,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身子骨大不如以前的他打了个哆嗦,对顾秣和蔼地笑了笑说道:“顾秣先进来坐吧,外面天气冷。”
顾秣点点头,拉着墨墨踏进大门,一旁的佣人走上去关上了大门,将寒意阻挡在外。
苏父对顾秣的态度比较热情,倒是苏母对顾秣不冷不热的。而在以前,顾秣还是苏日安的妻子那两年,对顾秣不冷不热还有几分严肃的是苏父,对顾秣和蔼热情的却是苏母。现在的两人态度的突然转变,在顾秣眼中看来,实在是有几分戏剧性,而且可笑。
苏父拉着顾秣和墨墨在沙发主位上坐下,而苏母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对顾秣冷冷淡淡的,也没有开口要招呼她的意思。苏父对妻子的这种态度和做法心有不满,责怪地瞥了她一眼,见苏母不大在意地将脸撇到一边,他也不好说什么,拉着顾秣闲话家常。
“秣秣啊,当初的事情呢,是我们日安对你不好,冷落了你。”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抬眼看了一下苏日安,却见苏日安坐在一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他继续说道,“所以你作出这样的选择,也是无可厚非,爸爸妈妈呢,都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既然你回来了,你就不要担心,爸爸妈妈还是把你当一家人的…”
顾秣突然开口打断苏父的话:“对不起,苏先生,如果你认为我回来就是为了苏日安身边的那个位置的话——”她冷笑一声,“对不起,你可能要失望了,因为我根本没有一点想要和苏日安复合的意思。至于他和谁在一起,与我无关。”
苏父一震,他没有想到顾秣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以前他不太喜欢这个儿媳妇,但是顾秣对儿子的痴恋,他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现在顾秣却说与她无关了呢?而且…她居然叫自己苏先生而不是爸爸!
苏父心里有些恼怒,却不好表露出来,身在高位多年,他自然能够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心里的那份恼怒,丝毫都没有表露出来,反而很是和蔼亲近地对顾秣说道:“秣秣啊,也许你现在还在恼日安当初对你不好,但是爸爸保证,他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男人嘛,年轻的时候难免会犯些错误,你身为妻子呢,还是要好好包容一下。而且日安以后一定会对你,还有秣秣,都很好的!这一点你放心!如果他对你不好,爸爸帮你教训他好不好!”
说罢,他又抬头看向苏日安——“日安!日安!你倒是应几句啊!”
苏日安终于从自己的沉思中缓过神来,他抬眼先是看了一下顾秣,见她并没有因此而动容,便也掐灭了心底的那份期待,面无表情地将视线转向父亲,却一句话也没说。
面对儿子的不配合,苏父恨恨骂了一句:“怎么跟个木头似的!”他转向顾秣的时候,又重新换上了一张和蔼的小脸,“秣秣,这些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的确,顾秣没有放在心上,连苏父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基本上是左耳进右耳出,心里也觉得可笑无比,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等到苏父把自己想说的、想要劝劝顾秣的话都说完了,顾秣才露出一个微笑,在苏父期待的目光中开口说道:“对不起,我还是要让你失望了。对了,还有一点,大概苏日安没有告诉你们,今天我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叙旧,而是为了墨墨。”
“墨墨?!”苏父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心里也隐隐有了猜测,脸色开始变得不好起来。
然后顾秣就如同他心底预料的,而且还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一样,开口说道:“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想要跟你们说一声,墨墨以后会跟在我的身边。如果你们想要孙子,苏日安想要儿子,苏氏集团想要继承人的话,你们大可以让苏日安找别的女人生一个孩子…呵呵,不,应该说你们可以让苏日安找许多女人为他生孩子。相信我,只要是苏日安的一句话,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会前仆后继而来的,到时候,你们定会子孙满堂,承欢膝下。而墨墨,他也没这个福分,希望你们以后也忘了这层关系。他——只是我的儿子。”
顾秣的语气并不重,甚至带了几分柔和,却句句如毒刺,狠辣地刺进苏父苏母的心脏。
苏父立马震惊了,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而苏母也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回过头瞪着顾秣,眼神中有震惊也有愤怒,似乎恨不得将顾秣吃了一样。
而一旁的苏日安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真切听到顾秣说出让他去找别的女人生孩子,而且要让墨墨和他们苏家没有一点关系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猛然一抽痛,眼神中带了几分绝望地望向顾秣——他相信她有这个实力。但是,他并不想这样。
顾秣似乎根本没有察觉苏日安的目光,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父苏母难看的表情,等待他们开口,甚至是发怒。自己想要夺了他们的宝贵孙子,他们怎么可能毫无动静?
率先发难的是苏母,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只手指指着顾秣,不顾形象地大骂道:“当初是你自己没有本事留不住男人留不住老公,怎么现在想来讨回这些,还想要带走我的孙子?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不可能!墨墨姓苏!他这一辈子也会姓苏!他将来还会继承我们苏氏集团!你凭什么说让我们断绝关系!你以为你是谁?!”苏母简直是越说越气,越想越气,一个箭步冲上来就想要给顾秣一巴掌。
看到苏母的动作,苏父沉了脸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倒是苏日安冲过去拉住母亲,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边安慰道:“妈,你消消气,干嘛动手呢?”
“干嘛动手?我不动手这个女人就要抢我孙子了!”苏母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目光死死瞪着顾秣,仿佛瞪着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
而顾秣至始至终没有动一下,就算是坐在她身边的墨墨紧张地抓住了她的袖子,她也没有挪一下,眼看着苏母的耳光朝自己扇来,然后被苏日安挡住,她却只是发丝因为掌风动了动而已。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神情笃定,似乎早有预料,苏日安一定会冲出来挡住他妈一样。


第五十五章 皱纹,放肆
“苏夫人,您最好消消气,免得让你的皱纹跑出来了,那么你花那么多钱打的针,可就白费了。”顾秣的目光扫了一下在她眼中如同跳梁小丑般可笑的苏母,凉凉地说道。
苏母顿时如同被戳中了痛处,不顾儿子的阻挡就想要冲上去打顾秣,那张牙舞爪的模样哪里还有平时在别人面前的贵妇样?现在的她,就跟泼妇没什么两样,那尖利的指甲甚至一不小心划破了苏日安的脸——苍老,的确是苏母心里最大的痛。虽然她与苏日安爸爸的婚姻属于豪门联姻,但是当初她是真真正正喜欢苏日安父亲的,尽管苏日安的父亲对她并没有那份感情,不过她却一直期待苏日安的父亲可以回过头来看自己一眼,因此,她特别注意自己的容貌。她生于豪门,有着美人的基因,模样自然不会差到哪去,可以说苏母年轻时候的风貌的确是能够迷倒一大片的,可惜这一大片里并没有苏日安的父亲。
刚结婚的时候,苏母仗着年轻貌美,自然不害怕苏日安的父亲会偷吃之类的。可是逐渐上了年纪,当她上了三四十岁之后,就算她吃再多的胶原蛋白,喝再多的燕窝鱼翅,可无法挽回流逝的青春。为了不让丈夫因为自己的衰老而对外面的女人有兴趣,苏母毅然决定每个月打一次针,保证她皮肤的光滑紧致。可是后来她年龄越来越大,对美容针也产生了抗性,那些针对她竟然不大起作用了,于是苏母又选择了拉皮整容手术,让如今已经年过五十的她,依然保持着那种贵气和美丽,是多少女人学也学不来的。
可惜,苏母的认识太过肤浅,意识不到她自己的悲哀——若是苏日安的父亲能够爱上她,那么早在她风华正茂的少女时候,就已经爱上了,又怎么会等到这么多年后呢?当年她那美丽的容貌都无法让苏日安的父亲驻足,现在这张靠科学保持的皮囊,又怎么会让他爱恋呢?
不过苏母依旧执着,看不清楚这个问题,花在自己脸上的钱,已经有好几百万了。
听顾秣突兀来的这么一句,苏母心里顿时气炸了——没错,当初知道苏母在打针做美容的,只有她这个最亲近的儿媳妇,甚至有许多次都是顾秣陪着她去的。但是苏母没有想到,顾秣居然会将这么久远连她都不记得的事情说出来。
“针?打什么针?”苏父皱着眉头,那副严肃的模样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味道。
苏母听到苏父对她问出的问题,身子一僵,整个人仿佛虚脱一般靠在了儿子苏日安的怀里,眼里仇恨地盯着顾秣,自己却死命摇头,不停地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真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什么都没有做…”她知道,苏父是最讨厌别人做这些事情的!若是他知道自己竟然跑去打美容针,还一打这么多年,一定会厌恶她的!
苏父见苏母咬着牙不说,其实已经有了几分了然,于是心里迅速升起熊熊怒火。不过理智还是让他暂时压制住了怒火,将头转向顾秣,强制自己不要表现出一点冷漠厌恶,冲顾秣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秣秣,告诉爸爸,你刚才说的打针,是什么意思?”
听苏父这么一问,顾秣淡淡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眼看向苏母,见她一脸愤怒,便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才转头对苏父说道:“对不起,这似乎是你的家务事,与我无关,如果你想要知道什么,就去问你的夫人吧。对了,苏先生,我必须严肃声明一件事情——请你,不要自称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顾城,早在七年前就去世了。”
她称呼苏父为“你”而不是“您”,语气中也没有一丝尊敬的意思,甚至连平等交谈都算不上,此时顾秣对苏父的语气,就是完完全全地由上至下的——吩咐,或者命令。
或许苏父早就看出了顾秣的意思,只是老谋深算的他想要通过顾秣的外公获得更多的利益,自然将怒火在心里压了又压,依然对顾秣表现出一幅亲近的意思,根本没有朝她发火。但是现在顾秣明明白白说开,却让他顿时愤怒了,一张脸变得铁青,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顾秣,心中也不知道将苏母打针的事情扔到哪个旮旯去了。
能够将苏氏集团从一个小小的集团发展成为如今的商业巨头,苏父自然不会是头脑简单之人,更不是一个会让情绪影响自己判断的人。虽然他现在被顾秣肆无忌惮的张狂言行弄得怒火冲冲,但是他依然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例如伸手打顾秣一巴掌之类的。他只是站在那里,沉着一张脸,语气冷漠而充满威压——
“顾秣,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就算你外公有点势力,但是你也不要以为天下就是你最大了,山外有山天外有人你是否知道?”他拔高了声音,用一种教训的口吻说道。
若是常人面对身为上位者多年的苏父,恐怕早就吓得流冷汗了,可是顾秣依旧跟个没事人似的,低头和墨墨说些什么,还不时露出温暖宠溺的笑容,完全将苏家那三人晾在了一旁。
所谓苏父的威压,那算什么?苏父再厉害,却只是一只猴子,因为没有老虎,所以才称了大王。但是顾秣的外公,却是雄狮!“铁血雄狮”!天生的王者、天生的领导者,那份气度和威压,又岂是苏父可以比拟的?
顾秣跟了自家外公六年,外公也经常用这种气势压着她,用残酷的精神折磨逼迫她突破极限,这种方法虽然有些残忍,却格外有效,也让顾秣渐渐摸到了那些气势的门道,知道什么叫做以势迫人!而苏父在她面前的这点手段,也跟雕虫小技似的。
看到顾秣的无动于衷,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苏父心里有些觉得奇怪。不过现在的情形,却容不得他再去思考别的,他必须趁机让日安将顾秣拿下。而他们苏氏集团也可以通过顾秣那外公为跳板,将自身发展得更加壮大!要知道他们集团现在扩展欧美市场,势在必得!
想到这里,苏父都忍不住有些热血沸腾,虽然他已经年过六十,连董事长的位置都交托给了儿子,但是他的心依然赤忱而火热,如同每一个男人一般,期待自己可以创造出神话般的奇迹,而这个奇迹就要实现!他定要让自家的集团成为商业界的奇迹!
“顾秣,我觉得你现在要认清一下自己的位置,如果你愿意承认你的错误,那么你就还是苏家的媳妇,日安的妻子,我和你妈妈也会对你好如自己的亲女。”苏父的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还有,你也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事情,墨墨无论如何都是我们苏家的孙子,也不可能离开我们苏家,跟着你姓顾,我的孙子,就只有在苏家长大,然后继承苏氏集团!”
“认清自己的位置?!”顾秣轻轻的重复了一边,然后带了几分轻蔑的笑出声。她拍拍墨墨的脑袋,示意他在那里坐好,然后缓缓站了起来,与苏父隔了一米的距离对望着,她目光中的寒冷,仿佛令人置身于冰天雪地,而她身上此时表露出的气势,比起苏父来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让直直面对着她的苏父霎时变了脸色。
“你——!”苏父指着顾秣,对于顾秣如此嚣张挑战他威信的行为,感到十分愤怒!他身在上位者多年,从来都是别人对他阿谀奉承,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丫头来挑战他了?而且这个小丫头,还是以前对自己恭敬孝顺的媳妇!
苏父顿时觉得自己的血压迅速升高,脸色变得极为的难看!
“麻烦你不要用手指指着我。”顾秣冷着脸,开口的话语跟掺和了冰渣子似的,“你们苏家不是自诩中国的豪门贵族吗?那么你的教养就只有这些吗?”
顾秣对苏父说话,竟然是以一种教训的语气!
苏父顿时觉得自己的胸膛似乎有一团愤怒的火焰在燃烧,冲着顾秣怒斥出声:“凭你一个小丫头也来教训我?你未免太自不量力了!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我当初把苏氏集团在亚洲一步步拓展开来的时候,你都还没从你妈的肚子里生出来呢!”
苏父被气急,竟然如此口不择言,却偏偏说到了顾秣的妈妈,让顾秣脸上的寒意更是增添了几分,“啪”地一下挥开苏父指着自己的手,冷冷说道:“苏先生当心祸从口出!”
没等苏父发怒,见到顾秣如此放肆的苏母就已经受不了了,竟然挣脱了一时之间疏于防范的儿子的桎梏,一下子冲向顾秣,一边尖叫着:“我撕烂你的嘴!”
那副狰狞的模样,头发都散乱开来,宛若一个讨命的厉鬼!
“妈!”苏日安惊呼一声,想要伸手去抓苏母,可是哪里还来得及?
顾秣看着苏母朝自己扑来,并不为所动,直到苏母的手快要挥到她的脸上,她才敏捷出手,立马抓住了苏母的手腕,往旁边一甩,将苏母推到了沙发上。
她顾秣当然不会做出如苏母一样气急打人的丢人行径,所以她刚才的一甩很有技巧,并不会让苏母受到多大的伤害,但是苏母觉不觉的自己受到了侮辱,那么就不关她的事了。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母,轻蔑地说:“苏夫人你身为名门闺秀的教养到哪里去了?还不顾形象的动手打人?真是让我今天开了眼界啊。”
苏母被她这么一激,又想爬起来,再次冲向顾秣,那毅力倒还真让顾秣觉得叹服不已。
果然,愤怒的女人是最可怕的!
但是站在一旁的苏父只觉得自己最重视的面子在今天都被丢光了,而自己的那位夫人更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的失态,还想继续丢人下去!
苏父顿时觉得自己的青筋暴跳,按捺不住怒火一声喝道——
“够了!”


第五十六章 威胁,告辞
苏父的一声怒喝,仿佛一盆冷水浇在苏母的头上,令她终于冷静了下来,呆愣地站在那里,眼神有些茫然,而之前的疯狂也在一点一点地褪去。虽然她之前用珍珠发夹挽得端庄高贵的头发已经凌乱不堪,连珍珠发夹也吊在一边;虽然她身上昂贵的衣服也处处都是褶皱,看起来和便宜的衣物没什么两样;虽然她脸上的淡妆都有些花乱,颈上带着的白色珍珠项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断,掉了一半,剩下一半还挂在她的脖颈。但是,现在的她终于恢复了理智,不再如之前那般像个疯妇泼妇。
看到苏母如此出格的姿态,再想起刚才顾秣嘲讽他们没有教养的话,苏父觉得心里的愤怒越来越盛,也将矛头对准了苏母:“随便怎么说,你也是豪门小姐,怎么能够像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不顾礼仪教养呢?你还真是嫌我的脸还没丢够,还要补上一下是不是?!我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娶了你这样的一个女人!一点用处都没有!”
苏母将苏父的大骂真真切切地听到耳朵里,眼圈霎时红了,特别是听到他那句“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娶了你这样的一个女人”的时候,苏母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双手撕开了一般。相濡以沫几十年,他却还是不爱她,甚至后悔娶了她。
苏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悲哀,默默低下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只觉得脑袋浑浑噩噩的。
看到苏母失落的模样,苏父也觉得自己的话似乎说得有些太过分了,但是死要面子的性格让他根本拉不下脸来冲苏母道歉,更何况这里还站着那个让他恨到骨子里去了的顾秣呢?
于是苏父转了头,不再去看苏母那张伤心欲绝的脸。
“爸!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苏日安眉头一皱,对苏父的行为也提出了反驳。苏父只是哼哼两声,没有反应。苏日安只能绕过他,扶着自己的妈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而顾秣站在一旁,就像是在看戏一般,嘴角还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苏父深呼吸了一口气,用理智压制出自己的情感,终于摆脱了暴怒的状态,十分理智地跟顾秣谈判起来:“顾秣,当初是我苏家,我儿子苏日安对不起你,但是无论如何,你还是顾秣,你的身份还是日安的妻子,也是我的儿媳妇,就算你心里打死不承认,但这是在法律上真真实实的事情,更何况,你的相关证件,可都在苏家。”
苏父点到即止,说到后来,语气中带了几分威胁。
顾秣却并不以为然——手可通天的科尼利厄斯家族,给她捏造一个身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她虽然名为顾秣,但是她在法律上已经属于英国的公民,而她的名字是莫菲·让娜·德·科尼利厄斯。在她的档案里,她出身于英国,是中英混血儿,中学就读于位于伦敦南部布莱顿市东部海滨的罗婷中学,大学毕业于牛津大学,拥有经济和工商管理双博士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