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荣盯着陆钟狠狠地看了一会儿,虽然不知道他搞的什么名堂,但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不是假的,于是说:“好,你等着。”
铜锣湾,几乎汇集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雪茄也不难找到。半小时后,一盒价值四位数的哈瓦那雪茄到了陆钟的手里,他马上拆开包装分两支给单子凯和梁融。醇厚的烟叶在燃烧,浓郁的烟雾飘散在茶餐厅里,那熟悉的气味回来了,仿佛师父就在身边,陆钟闭上眼,美美地吸一口,让那馥郁的烟雾在口腔中和每一个细胞亲密接触。师父曾经说,尼古丁带给他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享受,还有精神上的满足,每每遇上困难或者灵感缺乏,只需抽上一支,天大的难题也能解决。脑海中这些白色的烟雾仿佛凝聚在一起组成老韩的面容,师父在半空中菩萨般微笑,对他说:“别急,问题只有一个,办法永远比问题多。”
是啊,办法永远比问题多。这句话师父告诉过陆钟,陆钟也告诉过小禾。就在这句话在脑海中回荡的瞬间,陆钟脑子里那一连串的小灵感被一条看不见的线条联系起来,一个轮廓分明的计划成型了,一切的不确定都变成了确定,睁开眼,他满足地笑了。单子凯和梁融看着他,不用说一个字也能看出,那个熟悉的六哥,回来了。
“小子,别光顾着享受,快说你的计划。”大胆荣可没那么好耐心,黑着脸喝道。
“别急,耐心是种美德。”陆钟这些日子以来那种完全不在状态的状态忽然消失,元神归位,“计划当然有,不过我希望你先打个电话给老板,请他好好照顾那两位贵客。”
B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在乎你是谁,不过我要你搞清楚,你跟街上那些便宜卖的女人一样,不过是一堆骨头一层皮肉。别在我面前装清高,老子要玩你是分分钟的事,老子要是不乐意玩你了,你就可以去哭了,我不会把你卖到钵兰街那种地方,钱太少。我会把你卖到欧洲的私人俱乐部,你死都想不出自己会被人怎么玩。他们会斩断你的手脚,把你变成海豚人,你连站都站不起来,脖子上拴着铁链,只能趴在地上当一辈子人形玩具。给我清醒点,下次再见到你还是这个贱样我就真的把你卖掉!”
鎏金的大门被用力关上,那个人的脚步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悄无声息,他悄无声息地走了,就像他悄无声息地来。司徒颖被关在这间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那个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强忍住的泪水决堤般奔涌而下,这一辈子的泪水加起来也没有这两天的泪水多,她没办法不哭,这是她唯一可以发泄的方式了。她试过砸门,砸窗,砸任何砸得到的东西,但这么做无济于事,只能换来的是那个人的毒打。她已经饿了三天,拼了命也打不过他。
第39章 港澳天地线(2)
除了自己,她还担心干爹,那个人把她和干爹隔离了,听起来干爹就在隔壁,他们打他,打得厉害。可就算她在这边把头都撞破了,也撞不开墙。镜子里的她是那么陌生,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面容憔悴,那看起来根本就不是她。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什么她得不到的东西,没有她不能驾驭的男人,也没有能命令她的人,除非她心甘情愿去做一件事,否则谁也不能强迫她,就连她的父母也不能。每个人都娇纵她,由她的性子,从她出生以来就是这样,可是现在……她最在乎的那个男人已经拒绝了她,追根溯源,那一晚就是她失败的起点。世界从白的变成了黑的,一切规则都变了,比起肉体上的痛苦她更难忍受精神上的挫败。如果从一开始那个人就要了她的命就好了,那也比不上现在的痛苦。
那个人简直是穿着礼服的畜生。接受那个人的存在,对于从未受过挫折的大小姐来说已经足够沉重了,更难忍受的是那个人说的话,在现在的情况下似乎并无道理。她的傲气,她的自尊,在力量更强大的人眼里简直不足一提。自杀吗?并不是没有勇气,如果没有干爹,她真的宁可就这样死去。虽然被打败了,但她还是个有担当的女人,力量再微薄也要坚持下去,不到最后一分钟决不放弃。
司徒颖哭着睡着,睡着了又接着哭,房间的窗户被封了,看不见外面一丝一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人又来了。这一次,她没有再像从前一样任性地发脾气,她只是问,能不能让她见见干爹。
“想明白了就好。只要你能让我高兴,我可以考虑让你见见那个老不死的,说不定你还能赶上听到遗言。”
“你不能伤害他,你答应过的,会好好照顾我们。”
“这个游戏是我设计的,游戏规则当然也是我来定的,我想怎样就怎样。”
“你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会让你知道,不过你要是继续不听话,就连遗言都听不到了。想见你干爹,让我看看有多少诚意。”
司徒颖咬着牙闭上了眼睛,滚烫的泪趟过脸颊流入冰冷的心。她告诉自己必须忍耐,耻辱也好,痛苦也罢,人不能只为了自己而活着,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玩到底。
那个人很满意这匹烈马终于被他驯服,他也让司徒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遍体鳞伤昏迷不醒的老韩。他是个真正的虐待狂,他人的痛苦能给他带来莫大的快乐,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不断地制造这种快乐让自己满足。
司徒颖要求自己照顾干爹,那个昏迷不醒的老头子没有半点杀伤力,那个人不屑地同意了这个要求。为了能够活下去,司徒颖开始吃饭了,正是这个进展让她获得了希望。那时候她已经变得很驯服了,那个人对她的看管也放松了些,曾洁才有假扮服务员的机会走进这个房间,整理房间。
“好在你一直待在酒店,否则我还真不知道上哪去找你。”曾洁看着憔悴的司徒颖,这个眼中无神的女人,跟她印象中那个泼辣无敌的大小姐判若两人。
当司徒颖终于弄清曾洁是陆钟派来救他们时,脸上僵硬的表情才放松了一点点。自从被关进这个房间,她哭过闹过就是没有笑过。听完曾洁几句简单的介绍,她这才知道陆钟他们究竟干什么去了,人又在哪里。
“你要跟陆钟说句话吗?”曾洁掏出了手机,她要尽快跟那边取得联系,陆钟会再给出她进一步的计划。电话很快接通了,曾洁换上不带感情色彩的口气:“我要叫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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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你抽雪茄的样子,像死了师父。”单子凯伸出大拇指,冲着小声陆钟说。
“是啊,刚才我还以为你被师父附身了呢,害得我好担心。”梁融也又惊又喜。
“喂,别浪费时间了,我要听计划!计划!”大胆荣才不在乎这些,他用力地拍着桌子试图把这些废话终止。
“OK,计划是这样的,只能白天行动,我们就只好扮成真正的劫匪进金行打劫了。”陆钟轻轻地吐出一串白雾,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玩我啊,这么没技术含量的话还要你们来做什么,我们自己就可以搞定。”大胆荣本以为会听到什么惊天大阴谋,一听这话失望了,马上出手夺过陆钟手里的雪茄。
“有部好莱坞的电影《局内人》,你看过吗?”陆钟不骄不躁,笑眯眯地从大胆荣手里拿回雪茄。
“老子只看功夫片、A片,少废话,直接说主题。”大胆荣一听好像有戏,再次被吊起了胃口。
陆钟和单子凯梁融交换了一下眼神,大家立刻心知肚明,脸上露出那种原来如此的表情。
在那部电影里,一帮劫匪光天化日之下,穿着遮挡住全身的防化服进了银行,把银行大门锁好后,他们命令全体人质交出手机,并换上他们带来的同一款式连身衣。抢劫完成后,劫匪换上跟人质同色的连身衣,混在人质中一起走出银行。但是随后警方发现劫匪们的枪都是假的,被打死的人质也是假的,不过是衣服上安装了类似道具的血袋,甚至连银行里的钱都一分未少,这起劫案除了一帮貌似劫匪的人闹出了大动静外,本质上根本就不存在。
“电影中,这帮劫匪并不是真的没有带走东西,他们其实是奉命去保险柜里拿走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最终他们成功了,而且躲过了警察的视线。这个计划最成功的部分在于,从始至终劫匪们都没有露过面,人质和警察根本不知道谁是劫匪,连嫌疑人都没有,不能定罪。”陆钟说完这一大通话,大胆荣的表情早已由强烈质疑变成了听的入迷最后变成了心悦诚服。
“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学他们一样,穿得严严实实混进去当人质?”大胆荣试探着问。
陆钟顿了顿,歪过头东瞧西看,顾左右而言他,“说这么多话好口干啊。”
大胆荣这个贱人,马上乖巧地跑去为陆钟倒了杯茶,可陆钟还是不满意,他只好又给单子凯和梁融一人倒了一杯,脸上堆满了笑,心里却骂翻了天,除了大老板,他还从没这样伺候过谁。
“现在可以说了吗?”
“大胆哥对我们这么好,我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陆钟脸上多云转晴,正色道:“原本我让你准备的假金条,是为了扔在和我们离开方向相反的路上,把警察的注意力移开。但计划改在白天,这样行不通了。你叫人去买五十万的假币,到时候站在附近两个路口的大厦天台上往下扔,白天这里本来就人多,看到有钱捡则人肯定更多,到时候路一堵,警车也没那么快过来,可以给我们争取多些时间离开。至于那些假金条,我们把真金条弄出去后,把假金条放在金行门口,也可以再争取一些时间。等到他们发现金条有问题时,我们已经开着装满金水的潲水车走得很远了。”
陆钟说完,又在纸上画了个详细的步骤图给大家看,把每一个细节又重述了一遍。
“劫匪你们当,我带几个兄弟先进去,潜伏着作为人质,做内应。”大胆荣沉默良久,最后说出这么一句。
提前当人质的人相对更安全些,金行的人知道大胆荣是茶餐厅老板,到时候即便有警方录口供他也会因为有人证而相对安全,被排除嫌疑的几率最大。
“没问题,这里你是话事人,你说了算。不过我要求的东西都得尽快搞到,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另外那两台潲水车要搞两块车牌,一台尾号是单数,一台尾号是双数,双数那台车上放的全是王水,单数那台车上放的都是真潲水,到时候不会把金子扔错桶。今晚我还要跟老陈打一次麻将,最后探探他们的底。”陆钟最后交代道。
“放心,我会全部搞定。”大胆荣很用心地听完了所有话,转身去安排各种事宜。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所有人都很忙,太多东西要准备,大胆荣几乎带走了所有人马,以至于监视陆钟他们的人变成了一个,而且是最不负责任的那一个。那个家伙喝下单子凯准备的加料奶茶后打起了瞌睡,完全没发现梁融离开茶餐厅,去外面买了些什么回来,更没有看到梁融在大胆荣用过的杯子上提取了指纹。
这晚老陈应邀来打麻将,刚开始陆钟还和从前一样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他嘴里虽然不说,心里却挺得意,看来今晚又是丰收之夜。没想到第十圈开始,陆钟嚷着要搏把大的,把手里的钱全都押了,逼得大家都加注,他忽然手风大转赢了把自摸清一色。接下来,他几乎每一把都胡牌,胡得老陈两眼发直脑子发木,等到他反应过来,已经倒欠陆钟三十万了。
三十万,比起这阵子自己赢的所有的钱还要多了。老陈满头冷汗,头发都湿了,他心里也道阿J这小子的牌好得邪门,八成是出了千,可揭发的话又说不出口,之前那么多次他自己把把都赢,同样赢得邪门,人家什么话都没说过。这小子没准早就算好了,挖了个坑等着自己跳,之前的小赢都是他扔的诱饵,现在是自己吐血本的时候了。
算起来,他要赔掉几乎半年的薪水,老陈觉得心力交瘁血压升高,只想赶快回家找点药吃。算了,认了,下次再也不跟阿J玩麻将就是了,偏偏临走时阿J又叫住他,还神神秘秘的。
“陈叔,帮我个小忙,这笔账就一笔勾销。”阿J小声地凑在老陈耳边说道。
“你想做什么?”老陈立刻提高了警惕。身为金行经理,每天跟大把的金子打交道,想要算计他的人阿J并不是第一个。
第40章 夺金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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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小时飞快地过去,大胆荣觉得这一天过得太快了,快到他上厕所都要跑着去。好在没有白忙,他终于赶在十号金行开门之前,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好。茶餐厅的玻璃门上挂出今日盘点的牌子,讲明不做生意。大胆荣拿着手机,紧张地关注金行那边的动静。
就像准备了太久的一桌菜,主料配料备在灶台上一字摆开,火烧旺了,锅里的水已经咕嘟咕嘟开始冒热气,就等菜下锅。
等待的时间分外漫长,陆钟他们三个把店内店外打扫了一遍又一遍,押送金子的车才从银行那边过来。带着口罩和胶手套围裙的梁融,赶在押运车到金行门前的半分钟从潲水车上爬下来,王水需要现配现用,他必须很小心。
大胆荣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全神贯注在金行那边,看着老陈和老姑婆走出来,在单据上签字,看着保安们把六个重重的箱子抬进去。没多久,电脑上显示出单子凯留下的无线针孔摄像头传来的图像,老陈的手在按数字,那是金库密码,大胆荣小心翼翼地抄了下来。
就在大胆荣屏气凝神全神贯注时,陆钟冲梁融和单子凯挥了挥手,三个人迅速走进后面的小仓库。大胆荣不知道他们离开过,更不知道他们说过什么做过什么,等金条交接完毕,保安们带着签收的单子上了车离开,大胆荣才松了口气回头看去,发现陆钟他们还坐在原来的位置。
十二点半,金行的人轮班去休息室吃午餐,两名在外面看守的保安也进了店里,用望远镜看去,刚刚办妥大交接,工作人员都放松了情绪,跟几位师奶熟客有说有笑。
大胆荣回头看一眼陆钟,陆钟点点头,是时候动手了。
大胆荣带着两个心腹马仔,大摇大摆地走出茶餐厅向金行进发,按照事先的计划,这两个马仔身份是大胆荣的亲戚,家里有人办喜事,需要选几样首饰。
靠近金行门口,大胆荣放慢了速度,有意无意地朝金行左边停着的一辆商务车瞄了一眼。这辆车昨晚就停在这里,车内无人,座椅上的几个旅行箱里有满满三百公斤的假金条。为了给这些铁块镀金,整整化掉三两金子,每一块都金光闪闪,乍一看上去,就算是天天跟金子打交道的内行人,不仔细掂量也分辨不出。
大胆荣又朝着金行右边的路口瞄了一眼,距离金行正门大概十米距离,靠近茶餐厅的方向,停了两辆潲水车。潲水车停的位置好巧不巧,正好挡住一个下水井盖,新闻里虽说要更新下水管道,但暂时还没修到这边来,下水井里那个通往茶餐厅小仓库的地道也派上了用场。
尾号单数的车上放着真潲水,尾号双数的车上放着溶金水。大胆荣收回视线,在心里默默地重复了一遍,希望自己不会太紧张而搞错。大胆荣踏入金行前,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每只手指上都涂抹了透明指甲油。这是陆钟告诉他的办法,这么做可以不用带手套也不留下指纹,一会儿进入金库后,也不会留下痕迹,他已经命令手下所有马仔都这么做了。尽管一切准备妥当,他在心里把整个过程演练了一遍又一遍,可临到出场,还是忍不住地紧张。
“老子砍人都不紧张,怕个毛。”大胆荣给自己打打气,掏出手机按下预设好的快捷拨号键,推开金行的大门走了进去。
陆钟他们在店里远远地看着,大胆荣踏入金行那一秒开始,他们就要准备穿衣服了。按照大胆荣的要求,劫匪只有三个,没有一个是他的人,他的危险和损失也最小,万一事情搞砸,被警方抓了现场,一切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与此同时,远在两边街口大厦埋伏好的马仔接到了大胆荣的电话,那是命令他们开始行动的。金行附近的三条大街上,每条大街上都有几个打扮夸张的古惑仔在游荡,他们叼着烟四处张望,肆无忌惮的样子引人注目。
陆钟,单子凯,梁融,在茶餐厅制服外面穿上了一套从头到脚包裹住身体的黑色防化服,以及遮住大半个脸的防毒面具,除了高矮比较明显,胖瘦都不醒目。他们还在脖子上放上了电子变声器,用防化服遮住,一会儿说话也不用担心会被熟人听出。穿好这身行头三个人进入地道,一直爬到下水井里后才打电话给大胆荣的手下,让他们开始行动。
接到电话的古惑仔们,此时距离金行门口不到两百米距离,他们几乎同时动手。有人抢了老太太的皮包,有人抢了刚下的士的师奶的手袋,还有人一把扯下年轻女生脖子上的金链,尖叫声求救声从三个方向发出。古惑仔们得手后拔腿就跑,金行附近的三条路上,几乎大部分路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同时被吸引的还有附近的巡警。
就在这时,三个身穿黑色防化服挎着AK47的男人从下水井里爬了出来,他们拉开潲水车的车门,背上几个大包,朝着金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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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荣身上带着大功率电子屏蔽器,这三个人一旦靠近金行他就把手伸进口袋按下开关,金行的监控显示屏立刻变成了黑屏。
这三个人穿得太打眼了,金行里的保安发现有情况立刻准备报警,老陈也忙把手伸到柜台下面去按报警器。
“全都不许动!我们有炸弹!”电子变声器的处理下,这冰冷的声音就像机器发出来的。一个穿防化服的男人打开手提箱,里面有大小十来根玻璃管,里面盛着不知名的黄色液体,还有各种颜色的电线联接,跟电影里的液体炸弹看起来一样。与此同时,另一个男人把大门从里面锁上。
“要是我们听到警报声响就马上引爆,不想死的人把手举起来,远离柜台,来我这里集合。”男人一边命令,已经按下了炸弹启动装置,这是个定时装置,有十分钟的倒计时读秒。
与此同时,那个关上了大门的男人迅速拉下全部窗帘,让街上的人看不到金行内部,又找到电话线,用刀隔断。
“我不想死,不想死。”大胆荣在人质中要起到带头作用。见他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都乖乖地举起手来,连同他身边的两名马仔也同样表现出害怕,店里的十来名顾客,连同所有女售货员也都跟他一样举起手来。
“我们只求财,不求命,只要你们配合,我们保证准时解除炸弹。”拿炸弹的男人把炸弹用胶带固定在金行最中间的圆柱上,那上面不停跳动的红色数字正对着人质们,有种分秒必争的紧迫感。
“现在把手机统统拿出来,取掉电板,把卡折断。请珍惜时间,不要妄想报警,只要我听到警车响,就马上引爆炸弹。”刚才安装好炸弹的男人又给出了新的命令,他拿着枪在每个人身边经过,又是大胆荣第一个带头把备用手机逃出来,掰断手机卡,把手机扔在地上。
“把这些衣服穿上,在炸弹周围站成一圈!”第三个男人打开手里的两个大袋子,里面有十多套黑色防化服,跟劫匪们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没人敢拒绝,那三个人手里全都有枪,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开过枪,但这并不表示有人想要拿自己的命去挑战。在场的人大部分是女人,其中还有五六位客人都是中年师奶,她们哆哆嗦嗦地把防化服穿上,再把防化服的帽子套上,每个人都只露出两只眼睛。现在看起来劫匪和人质的区别就在于有没有枪和有没有防毒面具了。
接下来劫匪又命令所有人质进员工休息室和财务室,金行并不大,所有人都乖乖地排着队去了休息室和财务室,这两个房间的门被从外面锁上,没人注意到,另外还有三名人质被留在了外面。
这三个人就是大胆荣和他的马仔,一旦隔离开人质,就不会有人知道究竟少了人没有,这也是陆钟预先计划好的。从他们进入这扇大门到现在,没有超过三分钟,时间很充足,足够他们使用预先配好的金库钥匙和偷录下来的金库密码打开金库大门。
耀眼的金光就在眼前,整整齐齐的三百公斤金条,每条一公斤,足足三百块。所有人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一拍,这是大家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金子,大胆荣的嘴角在轻微抽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算现在让他死在这里也甘心了。
“快动手,来不及了。”陆钟在他身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大胆荣定一定神,赶紧打电话通知附近大厦顶楼的手下们开始往下面撒假钞,还有人在路上大喊着引起路人的注意。没有什么比天上掉钱更吸引人的了,三条街口同时飘下大把大把的钞票,五十块的,一百块的,雪花般漫天飞舞,飘飘洒洒地从天而降。
路上的人们疯了似的往掉钱的地方跑,正在行驶的车辆刹车不及差点撞上,司机下车来指责不看路的路人,结果看到天上飘下来的钱,立刻忘了骂人,扔下还没熄火的车也加入了捡钱大军。就在十几秒内,整整三条街的街口都被疯抢钞票的路人堵死,没人来得及看钱的真假,每个人只害怕捡少了一张会吃亏。而巡警们追古惑仔追得跑出了几条街,没人维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