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父皇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他老人家想要见您一面!”金晖上前,低低的开口。
屹立的身影微微的有些晃动,男子的眉心蹙起,眼底蕴含不舍。山坡之下,有无数细小的人影正在寻找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柳芽还在这座寒山上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皇兄!”金晖再次低低的开口。
男子终于缓缓移动了脚步,无声无息的离开。
金狼王朝的允天宫内,万籁无声。
寒风轻轻的吹过长廊,干枯的树枝上飞雪簌簌落下,蜡烛静静的燃烧,这一切,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
声音一般,遥远而不真切。
容颜憔悴又不是俊美的男子一动也不动地静坐在文案前,双眸怔怔的望着遥远灰暗的天际,仿佛连呼吸
都停止了,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静静的屹立。
“皇上!”莫桑轻轻的上前,低低的开口。
自从皇上从寒山之上回来之后,整个人仿佛沉静了许多,可是正是这一抹沉静,总会让人心中情不自禁
的忐忑。
皇上再也没有了梦游的习惯,这皇宫之中再也见不到日王爷的身影,只是在这压抑的平静之下,仿佛还
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男子仿若没有听到一般,一直静静的坐着,仿佛进入了一个无人可以打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他
希望看到的人。
沉寂在延续,莫桑无奈的叹口气,直到金晖的到来。
“你先去吧!”金晖低低的开口,淡声的吩咐莫桑。
莫桑点点头,将房门关上。
“你打算这样到什么时候?”金晖冰冷的开口。
男子的眸光终于微微的轻颤,仿佛终于意识到他的存在一般,不耐的挥挥手。
“我不想来打扰你,只是想要知道你究竟要这样子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父皇在等你?现在他苍老
的就像是一百岁的老人,他只是想要见见你!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真相,难道还在埋怨父皇吗?你,又有
什么资格埋怨父皇?”金晖上前,冷冷的抓住男子的衣领,冰冷的气息冷冷的灼在男子俊绝的脸额上。
金暝缓缓的抬眸,凝视金晖的双眸:“你说的很对,我没有任何的资格埋怨父皇,现在,我不去见他,
不是因为怨恨,是因为内疚,我是一个不祥之人,父皇,母后,云儿还有柳芽,全都离开了我!现在我
很痛苦你知道吗?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如果知道是孤单的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我宁可被狼性吞噬,
或者,将这个生存的机会让给金日!”
金晖意外又困惑的愣了愣,终于明白了金暝这几日消沉的原因,他缓缓的垂眸,轻轻的放开男子的衣襟
,手臂在空中僵持了一会之后,缓缓的放在他的肩膀之上:“去见见父皇吧,不要让自己再次的遗憾!
”
男子再次沉寂,许久之后,终于移动了脚步。
后山的台阶很多,也很陡,每走一步,就像尖刀割在心上一般,让男子心痛不已。抬眸仰望那矗立在山
巅之上,松树环抱的宫殿,此刻的金暝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如此的狠心。
朱色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玉石的屏风阻截了外界浑浊的气息以及喧嚣的声音。
男子怔怔的站在玉石屏风之前,再次下定了决心,由公公带领着,进了寝殿。
幽暗的房间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借着微弱的天光,金暝终于看清了床榻角落中干瘦如柴的男子
,他就像一根千年老树的树干,静静的半卧在那儿。
听到开门的声音,老人微弱的张开眼帘,在看清了面前的男子之后,艰难的扯动了干涸的唇角,浑浊的
眸光之中绽放一抹异样的光彩。
“暝…暝儿…”那低低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一般,苍老而飘忽。
憔悴的男子大步上前,握紧了老人的双手,在双手交握的瞬间,一切的隔阂,一切的间隙,因为这血浓
于水的血缘而消失殆尽。
高山上的寝宫,第一次彻夜亮起了蜡烛,金暝陪着老皇上促膝长谈。
寝宫之外,参天巨树旁,紫衣的男子坐在长方的亭台前,慢条斯理的品着茗茶,但是一双不安分的双眸
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事情的发展仿佛令所有的人措手不及,从表面上看来,狼性仿佛是真的消失了一样,可是每个人都清楚
,金狼王朝的命运如何谁都不敢笃定,只能由墨族之星诞下的麟儿才能继承大统成为宫廷內巷人人皆知
的传闻。
但是墨青青的失踪更是让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有机可乘,在金狼王朝的边远地区,甚至发生了一些小规模
的暴乱,这些,都是因为皇上无嗣传闻。
“王爷,幽将军回来了!”戎天低低的禀报。
“幽夜罗?”金晖缓缓的抬眸,眸光之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这一个月的忙碌,差点将镇守边关的幽夜
罗忘记的干干净净,这天寒地冻的,大赫应该不会有什么作为吧。
“请他去朝晖殿!”金晖低低的开口,转眸望了望墙纸上那两个身影,独自下山。
冬日的午后,微微的有了一些暖意,可是还能感受到冬日的冷冽,两抹高大的身影矗立在殿前的大叔下
,长久的沉默之后,幽夜罗率先打破了沉静。
“王爷,大赫已经准备退兵,在年前看来是不会有什么作为!”他低低的开心,神色冷肃。
“那就好!”金晖扬眉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第一次感觉到幽夜罗与他之间如此的亲近,仿佛
…“幽将军,为了庆祝你的班师回朝,不如喝上几杯如何?想来我们同朝为官,还没有什么机会举杯
同饮!”
幽夜罗缓缓的点头。
厅堂之中,暖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举杯畅饮的两名男子,许久之后就微微的有了一些醉意。
“幽将军,你的样子让我记起了一位朋友,很奇怪的一名朋友,他就算是喝酒,也要戴着黑色的面罩,
就好像你一样,不论什么时候都会穿着这身盔甲,他那个人与你一般的倔强!”金晖淡笑着举杯。
幽夜罗淡然地笑笑,现在他是幽夜罗还是墨濯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再也找不到青青。他觉得自己很
虚伪,明明想要留在寒山之上寻找青青,可是为了掩饰幽夜罗的身份,他还是跟着大部队班师回朝。
“这样的朋友真的是非常的奇怪,只是这身盔甲是太上皇所赐,幽夜罗哪里敢随便的摘下来!”幽夜罗
淡笑一声,眼底的酸涩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幽将军应该还记得青妃娘娘吧?”金晖试探性的开口,幽夜罗怔怔,点点头。
“娘娘她失踪了,在与大赫临界的寒山,正好大赫退兵,外忧已除,将军在家里休息上两三天,两天之
后就再回去吧,就算是翻遍了寒山也要找到青妃娘娘!”
幽夜罗欣然同意。当晚,他带领着两万人马直奔了寒山,这一次,他一定要找到青青。
红烛燃尽,太上皇的生命也到了尽头,金暝怔怔的望着老人紧合的双眸,疼痛像潮水一般再次将他湮没
他,果真是一个不祥之人!
下山的路似乎特别的长,也特别的孤单,高山之上,宣告太上皇驾崩的钟声一声声的响起来,惊起了冬
眠的飞鸟。
接下来的三天,金狼王朝举行了国葬,国葬之后,关于金狼王朝受上天诅咒,无嗣的传闻越来越热烈,
一些小规模的暴乱也不断地发生。
琉璃宫,皇甫霁雪怔怔的望着手中的玉佩,低语道:“相公,现在你的心愿已经达成了,皇上他赦免了
猎狼族,我们猎狼族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之下,只是…”他皱皱眉,抬眸望向允天宫的方向,
只是那个人真的令她非常的担忧。
他失去了平时的戾气,也仿佛失去了人气,他整日像个游魂一样徘徊在凝香居中,无神的幽眸让他瞧起
来更像是一抹幽灵。
太后站起身来,出了寝宫,在大殿外,遇见了急急慌慌而来的金晖。
“怎么了?”皇甫霁雪不安的抚住心口,不安的望着金晖。
“方才在御花园的树林之中发现了一具女尸,血被人放干了,看衣着,她应该是母后宫中的宫女!”金
晖上前低低的开口,眸光凝重。
“谁?”太后心中一颤。
“鱼嬷嬷应该认识,还是让嬷嬷去认一下吧!”金晖低声道。
很快鱼嬷嬷回来,在太后的耳边低语了几声,太后的神色猛然之间变得凝重。“是她?”她低低的开口
,言辞之间满含了惊讶。
“是琉璃宫的宫女是吗?”金晖眸光一跳,隐隐的有些不安。
“没错,是一个叫做小丽的宫女,不过这名女子早已经被我逐出了琉璃宫,她应该在暴室之中才对!”
太后的神色有些慌张。
“暴室?又是暴室!”金晖低低的开口,殒泪就是死在暴室之中,不过这次这个小宫女…
“你方才说,她身上的血被人…你确定不是…”太后的面色有些惨白。
金晖摇摇头,拉着太后到一旁的软榻前坐下:“母后,你放心,皇兄身上的狼性已除,虽然这几日因为
墨青青的失踪,他打不起什么精神,可是那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那个宫女,确实是被人杀害的,只
是奇怪,那杀人凶手要那女人的血做什么?”
“血咒!”太后低语,金晖一怔,抬眸去看,太后的面色一阵惨白。
“你说什么?”金晖有些不敢置信。
“血咒!”太后再次轻轻的重复。
“血咒不是被破了吗?皇兄他…”
“你错了,青青的处子之血只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纯阳之血压制了血咒的出现,如果暝再遇上阴
性女子之血…”她摇摇头,神色有些慌乱,“那名唤小丽的女子,就是阴年阴月阴日生人,就是最纯
阴之人,除了她,这皇宫之中还有一个人也是!我之所以找个理由将小丽安排到暴室中的原因就是因为
她身上的阴性!”
“母后的意思是,除了我们,还有人知道金狼王朝发生的这一切,而且很可能…”
深谙其道!
金晖猛地忆起那无缘无故出现在雪山之上的女尸,很明显是有人想要制造墨青青已经死亡的假相,然后
散布谣言,令金狼王朝四分五裂,进而想办法取得阴性女子之血。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皇宫才会将每个进宫女子的生辰八字登记入册!
金晖猛然佩服起这幕后之人,心思缜密的程度竟然不在他之下!
“晖儿,从今天起,皇上的饮食起居你要仔细的把关,绝对不能让人有机可趁,另外,要尽快的找到墨
青青,只有她生下男孩,狼性承袭而下,用他自身的血性才能抗衡!”太后急急的吩咐。
金晖缓缓的点点头,将双手伏在身后淡然而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宁肯墨青青不要回宫。
那一个肝肠寸断的白日,已经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心,他爱青青,深深的爱,只是伴随着深爱而来的就是
浓浓的嫉妒。
正文 098 有孕
朝晖殿,天光渐暗,红烛燃起,男子灵动俊逸的身影映照在白色的窗纸之上,愈发显得清冷而孤绝,手中的书本从始至终就没有翻过一页。
“王爷!”戎天轻唤男子,男子也只是皱皱眉,仿佛不喜别人打扰一般。
“王妃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情与王爷谈。”戎天轻垂下眼帘,艰难的开口。
“王妃?”这个称呼淡淡的滚在心头,好随生。“谁在王妃?”他淡然的挑眉,从臆想之中回过神来,眸光灼然,唇角为微翘,满含了一丝讽刺。
戎天一怔,立即改变了称呼:“王爷,是慕容小姐想要见您,她说有重要的事情与王爷您商量!”
“慕容小姐?”金晖冷笑。自从慕容启迪因为她的事情一病不起之后,在朝中的势力日趋衰弱,现在是皇甫南然的天下,而她这个慕容小姐对于皇上来说早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她还有脸来找自己吗?
“王爷,慕容小姐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您,辷说如果您不见她,绝对会后悔一辈子!”戎天小心翼翼的开口。
“后悔?”男子冷笑,意态阑珊的冷眼斜睨着戎天:“你认为本王会后悔?”
“王爷!”戎天低喊。
“赶她出去!本王对一个不知谦耻的女子毫无兴趣!”他冷冷的开口,转眸被几只缠绕在忽明忽暗的灯火旁的螟蛾吸引了兴趣,它们徘徊,扑火,幻化成灰,一只死去,另外一只还是奋不顾身的扑上去,仿若自己的心…他怔怔,强迫自己别开眼望着书本,黑色的眼眸中什么情绪也没有,恍如一尊没有生命的塑像。
“是,王爷!”戎领命出去,在朝晖殿外,他见到了不断哈着热气的慕容云锦。她披着淡紫色的披风,身上一件旧裳,面色苍白的吓人,就算是进宫见金晖,她都没有妆扮,邋遢的宛如一个中年妇女。
两个月的时间,她从高高在上的晖王妃到人人嗤笑,人人唾骂的弃妇,父兄将在官场之上所有不顺心的事情全部发泄到了她的身上,她卑微的站在雪地里,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王妃,而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妇人。
望见戎天出来,慕容云锦的面上终于挤出一抹希望,但是在望见戎天的表情之时她仿佛明白了一切,面色更加苍白。
“他不愿意见我是吗?”女人上前,泪眼模糊的盯住戎天,哽咽道。
戎天艰难的点点头,低声道:“慕容小姐还是回去吧,王爷说他不想见你!”
女子垂下眼眸,泛起更苦涩的笑,神情既不甘心却又迫不得已。她静默了一会,伸手在袖口之中摸出一封书信,郑重的交在戎天的手上:“请戎将军将这封信转交给王爷,如果他看了,照旧还是绝情的话…”她凄楚的摇摇头,转身而去。
夜晚的寒风越来越冷,女子蹒跚的身影孤单而无助。戎天这才发现这么晚了进宫,女人竟然是一个人而来,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
“来人!”戎天喊了侍卫,在他的耳边一阵低语,侍卫恭敬的低头,追随女子而去。
夜未央,红烛尽,有宫女前来换了红烛,那端坐在烛影中的男人,一双黑眸还是径直盯着那飞蛾卑微的生命。
一声幽幽长叹随风而来,伴随着喃喃的声音,“青青,你到底在什么地方?”他觉得自己就像那扑火的飞蛾一般,心越陷越深。
“王爷!”看金晖的模样,戎天真的不忍心打断,但是他认为,王爷一定对这个事情感兴趣。
“说!”果然,男子的语气更加不耐了。
“王爷,这儿有慕容小姐给您的一封信,您看过,就什么都明白了!”戎天恭敬的将信函递上。
金晖忽然转过脸来,冷冷的盯着戎天,眸光冰冷到了极点:“我说过,我不想知道关于这个女人的任何消息!”
“王爷,自从皇上回国之后,边界不时有人作乱,规模虽小,可是战火不断,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皇朝无后,再加上金狼的秘密泄露,人心更是惶惶,可是这封信,戎天相信,一定可以解王爷的燃眉之急!”戎天执着的将信件放在金晖面前的书本上。
“边界作乱,那是皇上要考虑的事情,本王只是一个王爷,管不了那么多!”金晖冷冷的开口,语气之中仿佛有些怨气一般,“派出去的人到底有什么消息没有?难道还没有找到吗?”
戎天缓缓的摇摇头。
“那就下去吧,不要忘记密切监视皇上那儿,不能让任何人靠近!”他疲惫的摆摆手。
“可是王爷那封信…”戎天的心中还是有些不甘。
“戎天,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吗?”金晖那深邃的瞳孔攸的射出一道寒澈的眸芒,他犀利的眼风迅速扫向戎天静谧的脸孔,一字一句道。
“王爷,戎天不敢!”
“那就下去!”金晖冷冷的甩了衣袖,径直出了书院。
戎天轻叹口气,凝望方案上那封书信,缓缓的摇了摇头。
王爷的心如今已经不在国事上!
琉璃宫,金瞑敛着眉眼冷冷的坐在圆椅上,眸色深沉。太后端坐在软塌之上,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却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缓缓散发出的一种隐藏的气息,锐利而震撼。那是种压倒所有人的气势,让人不由得噤若寒蝉,却也同时弥漫着一种迷惑的恍惚和伤感。
“瞑儿…”太后尝试的唤他,许久之后,金瞑才缓缓的转眸,看她。
“母后!”这一句母后叫得令皇甫霁雪再次有了信心,看来,金瞑并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她这个冒牌的太后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青妃的事情你也不要过于焦急,晖儿已经派了大批的人前往寒山寻找,相信青妃吉人自有天相,应该能逢凶化吉的!”她轻轻的拉过男子的大手,安慰道。
金瞑艰难的撇唇,挤出一个难看之极的笑容,“母后,谢谢你!”
皇甫霁雪显然一惊,没有想到金瞑竟然可以如此平静的与她聊天,心中不禁再次有了几分把握。
“这次找你来,主要是与你商量一下边界之上匪徒作乱的事情,本来这是国事,母后一个女人家不能敮手,但是既然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金狼王朝后继无人,瞑儿,你看是不是再选些秀女进宫,想想,这后宫之中已经许久没有增添一些新的人脉了!”
金瞑一怔,不敢置信的望着太后:“母后的意思是选秀女?”
“是!”皇甫霁雪郑重的点点头。
金瞑保持了沉默,只是眸光灼灼的望着太后,许久之后,他低低的开口,眸光却异常的坚决:“母后不认为这种时候谈论这件事情非常的不合事宜吗?青青目前还音讯全无,对于我们金狼王朝的大恩人,母后竟然可以…”
“瞑儿,这也是无法之举啊,你登基十几年,后宫之中被你宠幸的女人少之又少,如今你也将到而立之年,后位无继,匪民叛乱…”
“好了,母后,您不用说了,这件事情孩儿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母后如果没有别的教诲,孩儿先行告退!”金瞑冷冷的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出了琉璃宫,却没有径直会允天宫,而是进了凝香居。
凝香居中的一切都保持着原先的模样,青色的帘幔,乳白色的窗幔,还有那湖蓝色的锦被,只是少了一个温馨的身影。
坐在圆桌前,金瞑的脑海之中猛然蹦出了那些阳光的日子,他残忍的在她面前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柳芽那皱眉瘪嘴的可爱样子仿佛成了她的标签一般,久久的回荡在他的心间。
“小女我坐在皇城的上边,城中楼宇高,水边柳丝垂,景色无限美,心里乐我边,谁知将军从城下过,见小女长得美,一把将我拉下来,蛮横不讲理,摸我小手又撩裙,言辞下流又无边,我跟他来讲理,惨被他一掌来打扁,我骂他欺善民,反被他一把搂在怀,鼻血流无边,流无边,他还答应带我走,逃出这皇城天,我为保清白,只能假答应,谁知这男人实在太阴险,侍卫到,一翻脸,拿我来见官,把我羞辱在人前,小女一气之下差点魂归去,无人问津命真贱命真贱!如今皇上坐上边,一定为小女子保周全,保周全…”薄唇轻启,金瞑低低的吟诵着柳芽的快板小调,神情黯然神伤。
凝香居外,玉澈端了一个炖盅,却被戎天拦住。
“我要见皇上!”她颐指气使的开口,不悦的冷瞪了戎天。
“没有皇上的召见,任何人不得靠近凝香居半步!”戎天严肃的开口。
“这是谁的命令?你又是谁的人中?”玉澈冷哼,并不买账。
“王爷的命令,王爷的人!”戎天答得斩钉截钱。
玉澈不悦的皱眉,在外呼喊了两声皇上,也不见金瞑的反应,于是悻悻的离开。
天色再暗的时候,从凝香居的后殿之中,匆匆的走来了一名宫女,羊细的腰身,粉色的儒裙,手上端了一壶热茶,急匆匆而来。
因为钱蓉本身就是凝香居的宫女,戎天也没有多加阻拦,钱蓉推开房门,见到抚额在桌上的皇上似乎吓了一跳。
“奴婢不知道皇上在此,擅自闯入,还请恕罪!”钱蓉说着,诚怕诚恐的跪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金瞑冷冷的望了她一眼,低声的开口道。
“奴婢叫做钱蓉,是青妃娘娘的贴身宫女。”钱蓉将白瓷茶壶放在面前,再次磕了一个响头。
“贴身宫女?”金瞑凄楚的笑笑,人都不在了,要宫女做什么!
“回皇上,是的。奴婢知道娘娘一定会回来的,怕娘娘回来口渴,奴婢半夜里总是会给娘娘准备一壶热茶!”她恭敬的将茶壶微微的举高。
“热茶?怎么青青有半夜喝茶的习惯吗?”金瞑缓缓的挑挑眉,现在柳芽的一要对他来说都是一份美好的回忆。
“回皇上,是的,娘娘最爱奴婢泡的龙井,夜里口渴了,总要喝上一杯的!”
“你起来吧!将茶放在桌上,下去!”金瞑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
钱蓉赶紧起身,低垂站眼睛,恭恭敬敬的将白瓷茶壶放在桌上之后,再次低垂着头退了下去。只是在迈过门槛之时,女子的瞳眸之中猛然闪过一抹阴狠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