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极好听的声音幽幽响起,“姑娘,你就不怕有人给你下毒吗?”
傅遥一吓,她以为这屋里没人的。
身后之处一个厚重的幔帐挑起,露出一张金丝雕木的软榻,榻上慵懒地斜倚了一个男子,两个身着透明轻纱的女子跪在他的脚边,替他一根根的按摩脚趾。
那男子披了件月白项银细花纹底的宽大袍子,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头上以一根白丝线束着,长长的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他眉眼间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琉璃般乌黑晶莹的瞳眸仿佛耀眼的宝石,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
凤眸星目只轻轻一扫,傅遥就觉自己的心就似被剜了去,只知随他眼波流转而起伏跳动。他修长的晶指持了一只翠青龙凤酒杯,酒色莹如碎玉,明晃晃刺痛人的眼。
傅遥看了几眼竟不敢再看,下意识把视线下移,她见过很多男人,杜平月、赟启、易春风都是很极品的男人,但却都不如眼前这个人,美得让人心颤,美得很有味道。
他也看不出多大年纪,似乎已经不再年轻,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让他更加耐人寻味,可他面庞却犹如青春的少年,光彩照人。
“姑娘,你在怕我吗?”男子戏谑着,忽然站起来,赫然发现他的身高比普通人要高半头,往她面前一站顿有一种压抑之感。
傅遥忽觉嘴唇干干,很紧张,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期待,很想扑进他怀里。这种感觉实在太诡异了,她定了定神,强笑道:“你就是红杏姑娘吗?”叫姑娘实在太过,因为他无论头上脚下都没一点像个女人。
那男子微一挑眉,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我是红杏,却不是姑娘。”见她不语,笑得愈发灿烂,“难道你在怀疑我的性别吗?要不要验证一下?”他说着竟然作势要解开袍子。
傅遥吓得慌忙闭上眼,心道,她算无耻的了,没想到今天碰上个更极品的。
那男子微微一笑,他优雅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脚翘在另一把椅子,两个半裸的侍女跪爬着过来,为他轻轻按摩。
傅遥从下面扫了一眼,竟见他袍子底下光光的,*光一览无余。她脸色微红,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恼怒。如果她没料错,他们肯定是设好陷阱等她钻,故意用那马车把她引过来,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而眼前这个人又是谁?
她冲口而出,“你是谁?”
男子笑了,“我不是说过了,我是红杏,来,坐这儿,远来是客总不能站着啊。”
有人给她搬过一个绣墩,坐在上面明显比他低半截,就好像他是主人,而她是伺/候主人的仆从一般。或者比那两个侍女略高,勉强算个侍妾。
心里很不舒服,但在站着还是坐着之间,她还是选择了坐着,站着腿多疼啊。
侍女奉上茶,茶气清香扑鼻,她正好渴了,端起来喝了一口。
那男子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让人心醉的愉悦,“小姑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你都敢吃?不怕我下毒吗?”
这一声“小姑娘”把傅遥叫得心里几经波动,她这个岁数,这个年纪,还算得上“小姑娘”?
她笑道:“我们不是已经认识了吗?你叫红杏,我叫傅遥,这你也是知道的。也算不上不相识。”
男子怔了怔,随即大笑,“果然,你这人有趣,怪不得老三会对你另眼相看了。”他笑声洪亮,随着笑声身体抖动,本就系的微松的衣带下滑,露出雪白的脖颈和销魂的锁骨,让人看得血气上涌,心痒难耐。禁不住暗赞,这真是一个天生的尤物。
傅遥心中一动,老三?他指的是谁?三爷?李玉华?
能有李玉华的马车,绝对是和他有关系的人,这人的年纪应该会比李玉华大的,否则也不会称她为“小姑娘”,那么他该是谁?
心里忽然砰砰跳个不停,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是她不相信,自己怎么这么好狗运,轻易就能见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
红杏?鬼都知道他不叫红杏。
“那么…”她笑着,眸心的光芒熠熠生辉,“红杏哥哥,你引我来可是专门请我吃杏干的吗?”
拿着一块圆圆的杏干呈在手心,递到他面前,她长着竹叶似的眉毛,竹叶似的嘴唇,笑起来,那双善良的眼睛也成了竹叶,显得十分美丽而动人…
“你说呢?”他眨眨眼,伸手接过那杏干放进嘴里轻轻咬着,手指刚刚滑过她的掌心,麻麻痒痒的。
看着他,傅遥心里莫名的觉得紧张,这人给她的压抑感太强,他既不似夏日骄阳般热烈,又不似天山寒冰般冷凉,却让她不能呼吸。近距离看,他的眸光微蓝,流转着玛瑙般晶莹的月华,那软软绵绵的眼神让人心里泛起丝丝涟漪。
“我是不知道的。”在他目光,她躲闪起来,不敢轻易与她对视。通常情况下,只有在做错事,惹怒杜平月的时候,她才会心虚,可是这个人竟让她也有了这个感觉。
“我是思慕你的人,想看看传说中的傅遥傅痞/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低声说着,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魅惑。
傅遥一吓,手中的茶盏倒翻,倾洒了一身。
“你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他埋怨着,眼神中带着几分宠溺,“这么大了还这么莽撞。”
傅遥苦笑,她确实是莽撞,本就不该跟着马车的,更不该多做停留,而现在落在这个人手中,她的生死已是未定。这个妖孽男神神秘秘的,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苦笑道:“你能不能有话直说,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还有杜平月呢?他在哪儿?”
“小丫头心太急了可不好。”他笑着摆摆手,令侍女退下,一时间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
“我找你来自然是有原因的,至于杜爵爷,他在哪儿我可不知道,不过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儿来倒是真的。”
她一惊愕,“你们甩掉他了?还是把他怎么样了?”
第五十五章 杀了你的小情人
“说你心急就是心急,放心好了,以他的身手十个八个杀手要不了他的命。”他的语气表情淡淡,隐隐还有一丝赞许,“他倒是个难得的人才,不为我所用,倒是可惜了。”
傅遥心下一沉,果然是她猜对了,他们故意让马车转到她面前,引了她和杜平月过来。只是他们可能没想到自己中途和杜平月分开了,这才又故技重施把她引到这儿来。
说她笨也罢,说她脑子进水也罢,即便事情再来一次,她依然还是会跟着马车的。她若不来,肯定永远也知道不了真相。至于自个儿的小命,怕是早握在他们手里了,从淮安城开始,他们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杜平月要应付的是顶尖的杀手,而她面前这个人,怕是比十个八个杀手还要恐怖吧。深吸了口气,高声道:“你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轻笑,“你这丫头真是上道,我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又从盘中捏了个杏干放进嘴里,笑得双眼都眯起来了,也难为他那么酸的东西也吃得很是甜香。
他连吃了几个,喝了口茶,又去吃杏脯,吃得尽兴了,才抹了抹手。幽幽的声音道:“也不是多难的事,对于你来说轻而易举,就是杀个人而已。”
傅遥笑得很苦,她可不觉他要杀的人会很容易,他们身边杀手那么多,想杀谁都可以,何必要用上她?
“你们不会是想,让我自己把自己杀了吧?”
“当然不是,不过要杀的那个人和你有些关系,可是你的亲亲心肝小情人呢。”
她抽抽嘴角,“我有情人?”她怎么不知道?
他眨眨眼,“你这丫头还给我装糊涂,不就是你的小情人,小皇上吗?”
傅遥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已经做好了强大的心理准备,却还没想到他让她做的竟然是杀皇上。
“你们究竟在计划什么?”再也掩盖不住内心的焦灼,几乎对他吼起来。
他又捻了一个杏干,细细嚼着,漫不经心道:“那还有什么,不就谋个朝,篡个位…”
傅遥厉声喝道:“为谁谋?为谁篡?”
“哎呦,这可不能告诉你。”他掩嘴一笑,“不过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只要小皇帝死了,那个什么隆亲王又打着仗,我们随时能掌握朝廷,事成之后自有你的好处。”
傅遥对着他呲呲牙,很优雅的告诉他,“放你母亲的屁。”他们借着隆亲王在外打仗,想要掌控朝廷,扶植新君,绝对是痴心妄想。
红杏抹了一把脸上疑似吐沫的东西,笑得依旧灿烂,“你不相信我们能做到?”
她知道这时候撕破脸对她没半分好处,也难得这人脾气竟似好的出奇,她冷静下来,低声道:“这样的事为什么要找我?你们在宫里肯定安插了人的。”
“人自然安插了不少,不过小皇帝太小心,几次下手都没成功,反倒打草惊了蛇,让小皇帝起了疑心,再下手更加难了。”
傅遥轻叹,他们出来打仗是玩票,赟启在京中是玩命,相比而言要比他们更加惊险万分,怨不得临走之时他说了一句,“离开也好,或者在外面更安全。”怕是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有人会在宫里对他下手了吧。
内忧,外患,现在的他绝对是天底下最苦鳖的人。一想到他备受苦难,心隐隐有些疼。他这个皇帝当的实在没什么意思,提心吊胆,勾心斗角,每日如走钢丝一样,睡觉都不得安稳。
她问:“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听你们的话?”
“这个不难啊,拿到你的要害就是。”男子笑着,那目光好像闪亮的刀子似的掠过她的脸,使她感到隐隐的寒冷和畏惧。
他喝了口茶,以一种仿佛对红颜知己聊天的轻柔语气道:“你应该很好奇你的宝贝儿子,还有几百精兵去哪儿吧?”
傅遥一惊愕,“你抓走了他们?”
“然也。”
这个王八蛋还真是计划周全,杜平月、傅小玉一个也不放过,其中不知设了几道埋伏了。还真打算把他们一网打尽了。她深吸口气,强忍着想骂人的冲动,“你如何知道我们要到缬鞍城?”
“你们从淮安城出来就有人跟上了,你不会以为这点事我们都做不到吧?”
她当然不会这么以为,但能把几百官兵一网打尽,他这网撒的也够大的,她甚至怀疑,他们也在私底下练着兵呢。从易东风私盗兵器的事来看,这多半是八九不离十的。
运私盐,开矿山是为了赚钱,盗兵器,造兵器是为了屯兵练兵,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这一环套一环的,还真是都想绝了。
到了这会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冷声道:“傅小玉又不是我亲儿子,你不会以为,我为了他就会刺杀皇上吧?”
他笑得邪魅,“当然不会,你不要他的命可以,自己的命也不会不要了吧?”
“你们要杀我?”
“杀人多血腥啊,我一向不喜欢杀人的,我只会下毒,慢慢的,慢慢的把人毒死。”他的声音轻柔的好像在诉说一件美好的事,却让人听得不寒而栗。
傅遥一惊,“你给我下毒了?”
“我不是说了嘛,你吃我的东西,就不怕我给你下毒吗?”
“你不是也吃了吗?”她吃过一口杏干,但立刻吐出来了,还有茶也喝了一口,但是见他喝也才喝的。这两样东西他都吃过,她若中毒,那他岂不是也中毒了?
男子笑着,脸庞宛如骄阳般红润,他低声道:“我自然吃了,但是我会吃解药啊,杏干里有毒药,茶水里也有毒,但杏脯里却有解药。”
傅遥不解,“若我一进来吃的是杏脯呢?”
“那你一样也会中毒,这里每一种东西单吃都是毒药,若是合在一起便没什么了,而且吃的顺序也有讲究,错了一样都不行。”
这也怨不得他从一开始每样东西都吃一点,也难为他想出这么恶毒的招数。不过说到底都怪她,这贪吃的毛病,到哪里都管不住嘴。
“若是我什么都不吃,你就下不了毒了?”
“那也不会,你摸过的门把手,坐过的绣墩,碰过的杯子,还有桌面,屋里的熏香都是有毒的,这么算起来,你好像中了七八种毒药了。这些毒药也不是那么容易下的,桌子、杯子要放在毒水里浸泡一个月,否则毒性不够,同种类的不能下在一处,否则产生不了效果。那么接下来你该怎么死呢?是浑身的肉烂成一块一块?是五脏六腑全都断裂?是浑身像被蚂蚁咬过,麻痒个七天七夜,还是又麻,又痒,又痛,如抽筋一般跳个不停?”
他说得恐怖无比,傅遥的心也跟着揪起来,他居然把屋里处处涂满了毒药,为了对付她也真是煞费苦心了。知道屁股底下坐的东西有毒,也不敢再坐,慌忙站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似乎浑身都痒起来。
狠狠挠了几下,道:“你把人抓到哪儿了,我要见见他们。”她的命要顾,傅小玉的命也要顾,还有石榴和海棠,以及那个陈尧,也不知这些人是死是活。
“你这小姑娘还真是够义气,听到自己中毒不着急,倒先关心起别人来了。”
傅遥冷笑,“反正你毒已经下了,一时半会儿是没得救了,我要先确认一下他们的安全。”
“好吧。”男子拍拍手,从外面进来两个侍女,只是却不是刚才伺候的两个。其中一个是把自己诳进来的小姑娘。
“小红,你带她去后院瞧瞧关着的那几个人。”
小红正是那个小姑娘,她应了一声,“是。”随后对着傅遥瞪了一眼。
傅遥就当成是在邀请了,跟着她们走出去,一出门就看见地上躺了两具尸体,都脸色发青,似是中毒身亡。这两人正是刚才屋里的那两个,难道是刚一出来便倒地身亡了吗?
明知道屋里到处都是毒,却让两个女孩进去伺/候,真真是可恶,可怜两个花样年华的少女,就这么香消玉损了。
看了一眼不敢再看,对那个美艳至极的男人,更多了几分恐惧。
跟着侍女到了后院,在一个破旧的柴房门前停下。小红指了指破裂窗纸上犹如眼睛般的小洞,“在这里看吧,不过不要出声,否则…”
一把匕首伸在脖子上,傅遥哪敢叫,乖乖凑到小洞里去看。
柴房不大,堆着半边柴火,另半边是两根柱子,在上面各绑着两个人,海棠和傅小玉绑在一起,石榴和陈尧绑在一起。看来他们被绑的时间不长,精神头还很足,这会儿正吵的不可开交呢。
石榴埋怨陈尧身上太臭,陈尧则说她是张臭嘴,一开口就骂人。另一边海棠和傅小玉倒是沉闷不语,两人不时对视一眼,这个低声问:“你绑的手疼吗?”那个小声道:“我不疼,你疼吗?”
傅遥看得很无奈,或者她真该不管这些人的,在这种时候斗嘴的斗嘴,谈情的谈情,他们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
第五十六章 床上的暧/昧
转身要走,忍不住又倒回来,心里暗骂,这丫个呸的傅小玉,到底什么时候和海棠好上的?平日里也没见他们说过悄悄话,这会儿倒患难见真情了。
石榴和陈尧斗了一会儿嘴也不斗了,只听她道:“咱们爷怎么还不来救人?”
傅小玉道:“怕是我爹还不知道咱们被关在这儿吧。”
“那倒也是,这都关了两个时辰了,这里到底管不管饭啊。”她说着伸着脖子往外喊:“喂,外面那个偷听的,到底管不管饭啊?饿死人了。”她嗓门很大,乍一吼出来还挺吓人的。
傅遥苦苦一笑,怕是他们早发现外面有人了,只是不知是否知晓自己也落到人家手里了。他们这么多人都被抓了,这会儿也不知该指望谁能救他们了。
怕她暴露了,小姑娘押着她离开。往回走,发现那男已经不在屋里了,他坐在庭院的紫藤架下,手里拿着一把镶金嵌玉的紫檀木扇子,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合上,似乎是心事重重的。
在他旁边站着一个瘦削的少年,个子很高,一脸英气。
傅遥一眼认出来,这人就是在山里追杀她的人中的一个,好像是叫风雨还是风云什么的?
她走过去时,那少年正好往外走,走过她身边时,对她投来一瞥,似很诧异她会在这儿。
看见他,傅遥更确定这个妖孽男是跟易东风那些人一伙的,若她没猜错,他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大爷。气度很像,年纪很像,只是唯一不像的是他高贵之中,隐隐带着一股风尘气。他口口声声说要谋朝篡位,这篡来的位又会给谁?是他自己登基,还是身后还有个某某皇子?
丫的,一想事,牙就疼。捂着腮帮子走到他前面,“公子怎么出来了?”
“这里风景好。”妖孽男一甩紫檀木折扇,摆了一个极尽潇洒的姿态。
傅遥却忍不住暗笑,怕是那屋里的毒抹的太多,连他自己都受不了吧。她伸出手掌,“我的解药呢?”
“解药不着急,一个月以后再给你。”
她嗤一声,“你休要骗我,那两个人怎么死的?”
“她们跟你中的毒不一样,不用担心,你不会那么快死的。”
傅遥松了口气,她真怕谈判没完,自己就先嗝屁了。
妖孽男淡淡扫了她一眼,“怎么样?你可想好了吗?是跟我们合作,还是等着和你的家人一起死?”
“给我两天时间考虑一下行吗?毕竟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决策的。”
那男子微微一笑,“给你时间考虑是自然的,不过两天不行,给你一个时辰考虑,正好这里景色不错,一草一木都是我亲手布置的,若是一把火烧了,还挺可惜的。”
傅遥干笑,“好好的怎么会着火呢?”
他眨眨眼,“这得问你啊。”
她暗骂,这人莫不是她肚里的蛔虫,她刚才真的是这样想的,她想拖延时间,等离开这里就去搬兵,把人救出来,最好一把火烧了这破地方。可这人怎么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一个时辰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看着这个妖男,气都气饱了,还考虑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过一刻,他都会适时的提醒一下,还差几时几刻。
傅遥心里不知骂了他多少遍,可光骂有什么用,她根本决断不了。她一向是惜命的,做不出什么舍己救人的大无畏,可是要刺杀赟启,她也真的做不到。先不提两人之间的私情,就是于国家,于百姓而言,改朝换代都是莫大的灾难。皇帝本身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危险存在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心里不知默念了多少遍,却根本想不出办法,对于这样的事想必搁在谁身上,也不可能很快拿不出主意来吧。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有人拍打门环,发出咚咚的响声。
小红匆匆跑过来,低声道:“爷出事了。”
妖孽男一怔,“怎么了?”
“来了一队官兵,非要闯进来,被郭子拦住了,让我来请示爷,要怎么办?”
他皱皱眉,“哪儿来的官兵?”
“好像是缬鞍府的。”
重重一拍座椅,恨声道:“这个胡大彤,平日里没喂饱他吗?敢到这儿来撒野。”
小红道:“以前他见了咱们都是客客气气的,这回怕是不灵了,非要进来看看。”
男子轻哼一声,胡大彤此人胆小如鼠,被人一吓唬就不知该怎么办了,这多半也不是他的主意,是有人在后面威逼的。
“去,叫他们进来吧。”
“后院的几个呢?”
“从密道送出去。”
“那爷呢?”
“我就在这儿等一会儿,还有两刻钟就是一个时辰,想必傅大人很快就能有主意了。”
傅遥咧嘴苦笑,就算再等两个时辰她也不可能有主意。不过来的官兵是谁带来的,难道杜怀或者杜平月发现她在这儿,特意赶来相救吗?
男子对她一笑,“怎么?以为自己能逃出去了吗?这怕不能呢。”
他的手指轻轻在她脸上一划,暧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咱们就瞧瞧来的是谁,能不能把你成功救出去,就在我眼皮底下…嗯…”
他说着话,快速点了她穴道,虽然突然把她打横抱起,吓得傅遥尖叫一声。他抱着她进了一个房间,不是刚才那个,而是另一间更宽敞,更舒适的房间,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他的卧房。
他把她放在床上,随后一件件的脱她的衣服,脱的很干净,就好像剥开一个玉米棒子一样。
傅遥紧张的大叫,“你干什么?”
“放心,我对你这样的女人不感兴趣。”这话让人顿有一直气馁感。
衣服一件件除去,露出她的裸体,小小的胸,纤细的腰,他的手指在她身上轻轻摸了一把,爱抚的手划过她的纤腰,留下一连串的火热。
“这么好看的身体,看得我倒有些想法了,你长得也没想象中那么差嘛。”
她咧嘴,就当他是在赞美了。
妖孽男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起来,“有时候我挺奇怪的,像你这样一个美娇娘竟然没人发现你是女人,那些人难道都是瞎子?”
傅遥叹息,“你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