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遥问,“这是谁干的?”
杜怀低咒,“肯定是何风那个混蛋。”除了他之外,他想不到有谁这么恨他了。
他以为烧死他们,就能得到族长之位了吗?哈尼之所以不肯让他当族长,不仅因为他本性不好,最重要的是他不是武邑族人,没有族里的血统。就像他,虽然不是族长的亲孙子,但他母亲却是族长的女儿,所以不管他爹是谁,不管他做过什么,在哈尼心里永远只会向着他。何风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殊不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一样过。
他母亲是族长的女儿的事,没人知道,只除了哈尼。他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看他拜祭自己母亲时才知道的。否则以他的为人,何必认自己做干孙子?
“是谁都不重要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傅遥摸摸头,可能因为吸多了烟,头疼的厉害。
这个地方曾被她找过几遍,根本没有出路,如果想离开,或者应该考虑把洞门给炸开了。可是鬼才知道,那么重的石门怎么可能炸的开?杜平月试着用内力震开,可惜费了半天劲只让自己多吸了几口烟。
洞穴里越来越热,烟就是从洞门冒出来的,浓浓的烟弥漫开来,四周都看不见路了。洞门烫的出奇,整块巨石都烧成了红色,再这样下去,他们真的要被烧死了。
傅遥急了,“这里没有另外一条路吗?”
“我哪儿知道。”杜怀苦笑,他也是好久没回武邑族了,对这新建的寨子并不熟悉。
杜平月道:“烟能大量进来,这里肯定有通风口。”没在墙壁上,那就会在头顶,肯定有什么地方可以通向外面。
他攀着石壁爬上去,慢慢摸索着,还真找到一个洞,就在列代祖宗灵牌台前的地方,被铁链子拴着,他用宝剑砍断锁链,把上面的铁网拆掉,露出一个洞来。洞口很小,不过是个尺把大小。
杜怀会缩骨功,那洞口难不倒他,只是…
他瞧着那高高的地方,对杜平月眨眨眼,“你能告诉我怎么上去吗?”
“爬上去啊。”
杜怀苦笑,他真没他的功夫可以用内力吸上去,他修炼的不是壁虎功,论内力也输他一筹。
再眨眨眼,“你帮我一把啊。”
“怎么帮?”
“抱着我。”他深情的望着他,那模样还真叫人心颤。
傅遥实在受不了了,叫道:“快点吧,你们不想被烟熏死,就动作快点。”她不停地咳嗽,她可没他们这么好的内力可以闭气,觉得胸腔都要爆裂了,果然被熏死是世上最残酷的死法。
杜平月无奈,只能抱起他举着对向洞口,如果不是逼得没办法,他发誓这辈子不会抱一个男人。
杜怀从通风口爬到外面,身影慢慢消失了。
傅遥微微一叹,幸好有他们两个在,若是她自己就真的只有被烧死的份了。
等他回来还得有段时间,杜平月看她实在太难受,便抱起她把头凑到通风口。
那地方只能过一个头,脖子肩膀卡在上面,外面的空气也没想象中那么好,到处都是浓烟,烟气弥漫着整个山洞都拢在烟中。
这里是寨子最后方的位置,平时很少有人过来,尤其是在这样的狂欢夜,介于天要亮不亮的时候,所有人都睡熟了,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傅遥咳嗽了两声,“你还是把我放下吧。”她觉得头在外面被呛死的可能性更大。
杜平月放下她,让她的头钻进自己怀里,或者这样能叫她好过些。烟越来越浓,她拼命咳嗽着喘不过气来,“不行了,我要死了。”
“你死不了。”他淡淡道。突然箍了双手把拉进怀里,随即衔了她的唇,就吻下去,密密的,他的舌刮着她的口腔,他辗转的吮吻,轻轻为她度气。
傅遥闭了眼,窝在他怀里,藤蔓般缠绕的唇齿间摩擦出火焰来。她感觉到他呼吸渐渐急促,若不是时候不对,地方不对,或者他们能吻的更热烈缠绵一些,但是现在更多的是对生命的渴望。
一不留神牙齿被他撬开,杜平月趁她怔愣着忘记挣扎的时候,抓着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后迅疾地吻上她的双唇,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深深吻了起来,炽热缠绵。她被他吻得全身发麻,脑袋晕乎乎的,渐渐忘记了抵抗,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地,忘记了这大火浓烟,只条件反射般地回吻着他。哪怕是死,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也不悔了。
第五十章 水中杀人
她总很怕自己一个人孤单一生,甚至怕死了身边会没一个人陪伴,因为怕寂寞,怕无人怜爱,才会急切的想要个孩子,想有个人陪她一生。可若是有个男人肯陪她,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两人也不知吻过了多久,洞门终于被打开了,外面传来杜怀的疾呼,“傅遥,杜平月,你们在哪儿?”
杜平月放开她,低呼道:“我们得救了。”
傅遥点点头,“是啊,得救了。”
若不是有他在,她现在可能已经昏了过去,就算得救了,咽喉也会落下一个大毛病。可是今天,两人缔结婚约,又尝试了这长时间的亲吻,两人以后还如何面对对方?也不敢看他,双手掩住脸,也不知是羞的还是熏的。
烟气弥漫着,并不好找人,杜平月抱起她,低声道:“头靠在我身上,闭气。”
傅遥照做了,他抱着她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外面人很多,除了杜怀外还有哈尼族长和一些族里的武士,这么大火要扑灭并不容易,也是杜怀去找了族长,一帮人费了半天劲才把火扑灭了。
走出山洞,傅遥深吸了一口气,能再次吸到新鲜空气,很有一种惘若隔世之感。
杜平月把她放在地上,突然道:“不要当真。”
她不解,“什么?”
“那神灵,那誓约,你一向不信这个的。这一夜,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
什么事都没发生,这怎么可能?
“你为何这么说?”
他笑,嘴角有一丝苦意,他怕她不情愿,怕她心念的人不是他,怕她有太多的顾虑,如果神灵要怪罪,就怪在他身上吧。
傅遥只觉心口一紧,他的无奈,他的心痛她都知道,可是她理不清自己的心意,怕也不能许诺他什么了。想说“对不起”,却一句都开不口,他们两人之间的牵扯怕也不是一句话能扯得开的。
杜怀见他们出来,忙迎过来,“你们怎么?还好吗?”
“还好。”两人同时舒口气,至少人还活着。
哈尼也走过来,不免唏嘘,“这好好的怎么烧起来了?”
杜怀低声道:“是有人放火。”
这么多柴堆在门前,火烧的那么大,绝不是失火那么简单,哈尼也明白,但现在却不能戳破,他让杜平月和傅遥先去休息,拉着杜怀嘀嘀咕咕也不知说什么去了。
这是武邑族的事,他们是外人也不好插嘴,两人先去洗了澡,剩下的就交给武邑族自己吧。只是何风狼子野心,又心狠手辣,接下来的事怕也不好解决。
杜平月一直寸步不离守着她,连她洗澡都在外面守着,这里处处危险,也只有守着她才能安心。
天亮之时,寨子里喧闹起来,何风带着人包围了哈尼族长的房间,说是杜怀违惹怒神灵,违背誓约,才使得山洞着火,惊扰了历代祖先。
哈尼勃然不怒,大骂何风是血口喷人,两边吵闹不休,到后来何风叫人在屋里大搜,非要找出杜怀。哈尼自己也有亲卫武士,两边打了起来,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声不断传来。
傅遥在屋里看见,不由道:“咱们要不要帮忙?”
杜平月摇摇头,“先看着吧,哈尼族长肯定早有安排。”这老人看着老朽糊涂,其实却是武邑族最有心眼的人,他早知道何风的阴谋,也对他有戒心,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那杜怀呢?”
“以他的武功也没事,若需要帮忙,他会提的。”
正说着,突然窗户里探出一个头来,那正是杜怀,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他从窗户里跳进来,对两人微微一笑,“还是杜爷了解我。”
傅遥眨眨眼,“你不是在族长房里吗?”她亲眼看见他进去的,怎么又转眼到这儿来了。
杜怀笑道:“进去了,又出来了,饶过那些人正是有件事想叫你们帮个忙。”
“什么事?”
“那个何风,你们想办法把他抓起来。”
这点甚和傅遥心意,这个人渣几次差点弄死她,此仇不报,也枉她担了那么多年的小心眼了。
“你们可有什么计划吗?”
“族长自有主意。”
说起哈尼,杜怀不禁佩服起来。对于何风,他早就有谋划了,即便没有他们到来,今天也是翻脸的时候,他本来打算让辛格继承之位的,等在神灵面前誓约形成之后,就下手对付何风。在他心里何风是外人,永远是外人,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得到他的赞同,尤其是这些年这个外人行事越发的惹他不满,他自不可能放过他。就像何风,想必心里也很想让他死吧。
只是他做了准备,何风又何尝不是,大部分都在何风手里,要想叫他就范并不容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杜怀一个人的事,杜平月道:“我去去就来。”说着又对杜怀道:“照看好傅遥。”
即便有再多人保护,他也有办法手到擒来,杜怀用他还真是用对了,正巧他也想好好算算昨晚的账。
杜平月走后,杜怀看看傅遥,“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去哪儿?”
“去办咱们自己的事。”
他已经跟族长说好了,等事情一成,就把劫走的粮草给他们,现在也是时候去瞧瞧了。
傅遥一听顿见喜色,“你说要去上游的寨子吗?”
“是。”他要找粮,还要负责搬兵。
本来这样危险的事自己去就行,但他又不放心把傅遥留在这儿,只能和他一起走这一趟了。
“走吧。”拿着剑,顺便递给傅遥一把。
傅遥看了看,“这是干什么?”
“防身,你不会以为咱们会很容易就能去吧。”
哈尼能想到的事,何风又怎么会想不到,他不会让他们轻易走出寨子的。
两人做好准备便出发了,经历了一夜之后,那些武邑族的姑娘也准备离开了,她们一个走出寨子,脸上大都带着欢爱过后的,她们欢笑着,与来时一般。
傅遥穿着一身武邑族男子的衣服跟在杜怀身后,看着那些从身边经过的少女,忽然有种羡慕的感觉。这些少女恐怕是最幸福的人,她们不懂得战事的辛苦,也没人把她们卷进这场风波里,一个个笑声都是发自内心的。
少女们都上了自己的船,只是那三个被他们绑起来的姑娘已经不见了,已经过了一日一夜,怕是被人救了吧
杜怀找到那只被他们藏起来的船,跳上去解了绳子,对她道:“上来吧。”
傅遥正要上船,突然从周围蹿出几个手拿兵刃的武邑族武士,还真如杜怀所说的,他们不是那么容易到的。
她率先跳上船,对杜怀道:“交给你了。”
杜怀微微一笑,扬手甩出几只飞镖,每一个都正中咽喉,真是又快又准。
傅遥已经摇起橹,两人配合的很好,在另一批人到来之前船已经离开岸边,无数只箭射了过来。杜怀扑在她身上,用身体护着她。随着船越行越远,箭矢也停止了,那些岸上的人见射不着,连声怒骂,只是谁也听不懂骂什么。
傅遥舒了口气,道:“咱们算是安全了吗?”
“我看未必吧。”
他话音刚落,岸上已有几个人跳进水里,远远向这边游了过来。
傅遥吓一跳,颤颤手指指着,“他们要干什么?”
“你说呢?”杜怀耸耸肩,找了根绳子扔给她,“你最好抓紧,否则一会儿船沉了,我拉不住你。”
傅遥咧嘴,船沉了难道他们要游水游到上游的河道去吗?
那几个人都穿着紧身水靠,嘴里衔着一把刀,分水而来,他们游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跟前。
几个人潜到了水底,听到咚咚的响声已经开始凿船了,傅遥拿着船桨拍打水面,想把人赶出来,杜怀的剑也拼命往水下刺着,若是在岸上,这些人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可人都在水下,他们也不能把人家怎么着。眼看着船就要凿沉了,杜怀忽然道:“你坐稳了,千万别掉下来。”他说着扑通跳下水,对着几个人游过去,片刻和他们打在一处。不把这几个人收拾了,他们绝不可能赶到目的地。
说实话杜怀游泳还算不错,在水中如一条鱼一般畅游在几个族人身侧,时不时过两招,又沉下水去。那几个人也跟着沉下去,一时间水面冒起无数气泡。
傅遥紧张的看着水面,过了一会儿杜怀沉下去的地方,汩汩冒出血来,眼前一大片都染成了红色。她担心的不行,不停叫着:“杜怀,你怎么样?杜怀,你死没死?”
好半天水里探出一个脑袋,杜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幽怨地声音道:“你再喊下去,就是不死也被你念死了。”
她松了口气,他能活着就好,她真怕刚才那血水是他身上的。
杜怀爬上船,衣服宛如被血水泡过,虽然在河水中洗过,依然带着血色。他的胳膊上受了伤,被哪个小子狠狠划了一刀,不过还好,只是皮肉之伤。
杜怀随便洗了洗伤口,就摇着撸继续赶路了,时间紧急,他们必须赶紧回去,否则备不住何风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第五十一章 我是朝廷官员
那些姑娘们的船已经走得远了,沿着她们走的方向驶去,越往前河道越窄,水位也越来越浅。也难怪姑娘出来都是划这种小船,实在是大船根本走不了。
大约一个时辰,他们到了一个小的停泊口岸,那里停着许多船。
“到了,就是这儿了。”
两人下了船,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寨子,不过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小一点,也简陋的多,大多数人家都住在茅草搭成的屋子,低矮,凌乱。看那些武邑女孩那么纯真灿烂的笑,还以为这里是世外桃源,却原来是这样一个破烂不堪的所在。这里也没什么物产,大部分人都是以打渔为生,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渔网和一些晒干的小鱼。
杜怀身上带着族长的信物,他们很容易就接受了他们了。只是族里武士并不多,剩下的大多都是年纪大的。不过这不要紧,他们本来就不是找人打仗的,这里的老人和女人们,都是山里宅子年轻人的老妈、老婆、老爹、老姐,这比军队的震慑力可强多了。
傅遥看着跟着上船的一批老弱病残,很是感叹哈尼族长的心计,能想出这种法子也不容易,何风不是统领年轻人,把老人和女人都甩给哈尼吗?那有这些老人和女人的支持,还怕那些年轻小伙造反上天吗?
来的时候一个多时辰,回到山上花了两个时辰,这一路上这些老家伙们听说自己儿子造哈尼族长的反,都破口大骂,摩拳擦掌的准备教训一下龟儿子,可见哈尼族长,在族人心目中的地位是很高的。
他们一路冲进了寨子,果然不出所料,那些本来刀剑出鞘的年轻武士瞬间偃旗息鼓了,被爹娘打骂着也不敢回嘴,乖乖交了兵器了事。
这边寨子的事进行的也很顺利,杜平月抓住了何风,把他绑到到哈尼族长面前。他立而不跪,杜平月也恨极了他,在他屁股后面重重踢了一脚。何风扑通趴在地上,他要起来,杜平月又是一脚,踹的他一阵哀嚎。
看他鼻青脸肿的样子,看来先前没少挨打。杜平月下手素来重,打得他两条肋骨都断了。
哈尼对此仿若没看见,坐在高背椅上悠哉悠哉的喝着甘草茶,等杜平月打完了,才低声喝问:“何风,你可知罪吗?”
何风脖子一梗,“凭什么给我定罪,我是武邑族的功臣,一心为了武邑族,这些年你们吃的喝的哪一样不是我张罗的,我何罪之有?”
哈尼冷笑,“抢劫官粮,此其一,放火烧山,此其二,谋杀未来族长哈德,此其三,哪一点我冤枉了你?”他说着站起来,对着外面无数武士道:“你们不要以为有饭吃有钱赚,就是好的,却不知早就违反了武邑族的道义,咱们武邑是强大的民族,是守信的民族,是道义的民族,绝不是为了争一口饭吃就抛弃了乌拉神,抛弃了武邑族守护百年的道义,我们不是贼,也不想做贼,你们这些年轻后生,问问那些生你们养你们的爹娘,他们可愿自己儿子是贼吗?可愿吃儿子抢来的贼粮吗?”
外面哄响声一片,许多当爹的都开始打自己儿子。
“没出息,都开始做贼了。”
“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混蛋小子。”
骂声不断传来,傅遥站在窗口,不由啧啧赞叹,这哈尼老头真是太有一手,无怪乎当了这么多年的族长。这打蛇打七寸的招数用得太好,说的话也很合她心意。
她一边瞧着那有趣的一面,一边吃着热腾腾的粑粑,虽然这东西吃得多了容易胃疼,但这妈蛋的地方招待客人都是这个。
何风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嘴上的血,冷笑道:“族长嘴一张说的倒轻松,不去抢,难道叫这些人饿死吗?族长你是英雄,那这些年你吃下的米,吃过的面都是抢来的,你早知道可以不吃啊?饿死了多好,饿死了就是你的道义就圆满了。”
他的话虽听着刺耳,却也是事实,这些年武邑族饱受流离之苦,不少人都病饿而死。原来的族人有上万,现在却不过剩下一半了。
人群喧闹起来,有人高质问,“族长,我们讲道义就要饿死吗?”
有的道:“我饿死没关系,不能叫爹娘跟着饿死。”
“对啊,对啊。”一时竟有不少人附和。
武邑族一直以来最难解决的就是生存问题,他们族人是宁死也要生活在一起的,可是偏偏许多人都没一技之长,又爱面子,在汉族人的地方根本没办法生存。这件事解决不了,哈尼想重新获得族人的爱戴也困难。
傅遥把最后一口粑粑咽进嘴里,拍拍手笑道:“接下来是不是该我出场了?”
杜平月皱眉,“你要干什么?”
“办件傻事。”她深吸了一口气,大迈步出了房间。
虽然明知道这和她没关系,但在这个族里待了几天,居然对这里有了感情,真见不得这些人自怨自艾,都是有手有脚的人,一天到晚说什么饿死?
她整整衣服,高声道:“大家听我一言,我是朝廷派来的官员,来解救大家于危难的。”
四处嘘声一片,不信的是大多数,还有大声质问,“凭什么说你是朝廷官员?”
杜怀站出来,“大家看清楚,这位确实是皇上钦点的三品大官。”
傅遥昂起头,虽然自己现在的模样落魄了点,但手里拿着证据就不怕。把官印高高扬起,“大家看,这是朝廷所赐官印。”
嘘声渐渐止了,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傅遥高声道:“我谨以官印起誓,定会上奏朝廷,定会给武邑族一块聚集地,不让你们承受饥饿之苦。接下来会有人教你们耕田,纺织等各种技术,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你们每个人都有一双手,我相信即便不做盗贼,武邑族依旧可以温饱,甚至繁荣昌盛。等有一天七白山变得能居住了,你们还有回去的一日。”
这是多么鼓舞人心的话,七白山一直族人的一个梦,大家做梦都想再回去,那是他们的家啊。
听到这番话,上千人欢欣雀跃起来,嘴里都叫嚷着要回家。
哈尼走过来,躬身一礼,“傅大人多谢您,您永远是武邑族的恩人。”
傅遥笑笑,她会这么说也不是为了武邑族,而是杜怀,谁让这小子也是这里的族人呢。身为他的朋友,总要为他做些什么,尤其是不安抚好这些人,粮食也不好要回来。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他们从族里接出了粮食,杜平月划船回去搬兵,没多久方辙带着兵来了。傅小玉、石榴和海棠也跟来了。
一瞧见傅遥,石榴就是一顿骂,也不管是不是很多人看着,一点面子也不给。
小声提醒她给点面子,却让她愈发骂得厉害了,还惹得身旁讪笑声不断。傅遥摸摸鼻子,对这个傻大姐很是无奈,不过这也怪不得她这么生气,自己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他们想必为了找她都快急疯了吧。
军队把粮食装上船就驶走了,杜怀也跟族长告别,说要跟着一走。
哈尼一脸的惋惜道:“你真的不留在这里吗?武邑族需要你。”
杜怀笑笑,“我还有朋友要守护,以后也想陪在她身边,武邑族有族长就够了,早晚也能有年轻人接替你的位置。”
哈尼见他坚持,只能放他离开了,少不了万分叮咛一定要为族人谋一条出路。
杜怀满口答应了。
上了船,他突然对傅遥道:“谢谢你。”
傅遥拍了拍胸脯,“没什么,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帮助他们是应该的。”
杜怀盯着她,眼角微微有了一丝氲气,幽幽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
她笑,“难道因为我长得美?”
“因为你这家伙有时候说话太感人了。”他说着忽然紧紧抱住她,紧的她喘不过气来。
杜平月看见了,在后面踢了他几脚,他咬着牙忍着也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