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族长,我遵从族长的意思。”他弯臂施礼,神色黯然的退了下去,在经过杜平月身边时,恋恋不舍的留下一瞥。
傅遥好险没笑喷了,能把好好的一个男人迷成这样,杜平月也怪不容易的。
事情告一段落,在杜怀的建议下傅遥被释放了,一松开绑,她立刻给了杜怀一拳,“你这小子,这么长时间你都上哪儿去了?”若不是因为找他,她还不会被陷害呢。
杜怀苦笑一下,他去找粮草去了,只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才知道那些粮都被转移了。是他的错,既然看见了何风,就该预料到他会有阴谋,他不该离开她的。
哈尼把几个人请到自己卧室,这会儿已快到半夜时分,但整个寨子却灯火通明,今夜是狂欢夜,男男女女们要通宵欢乐的。
杜怀向哈尼介绍,“爷爷,这是我的两个朋友。”
傅遥和杜平月见了礼,两人都是女装,行男人的礼别扭,行女人的礼更别扭,便胡乱躬了躬身。
“坐吧。”哈尼一摆手,有族人奉上甘草茶。
傅遥喝了一口,味道真不咋地,不过桌子上摆了一碟武邑族特有的粑粑,看着甚是诱人,她也是饿极了,拿起来就吃,塞的满嘴都是。
她递给杜平月一块,他微微摇头,也不知是吃饱了还是对这粗食不感兴趣。很多时候,他是很挑嘴的。
杜怀道:“爷爷,这次回来是有事要跟您商量的,您面前这两位都是朝廷官员,一个是正三品的押粮官,另一个是督办官,也是有爵位的。”
哈尼一口甘草茶喷到外面,“你说什么?”他还以为这小子出息了,居然带了两个妞回来见家长呢。
他站起来看了看杜平月,实在没觉得他像个男人。又看了看傅遥,傅遥慌忙把最后一口粑粑塞进嘴里,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哈尼抹了一把汗,“这…,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杜平月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扔在地上。在水里泡了许久,那馒头都浮囊了,也难怪他的胸会显得那么大了。
傅遥也想掏出点什么,可惜没叫她摸着馒头,就算有也早让她吃了。她含了含胸,勉强就当掏出来了吧。
哈尼瞪大眼睛看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们汉人还真是有趣…”
杜怀笑起来,他也很郁闷自己跟的这位,关键时候总让人觉得不靠谱。他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先前不知道这里是武邑族的地方,要进来查案,还请爷爷别怪。”
“你们要查官粮?”
“是,咱们族人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怎么能沦为盗贼?可知盗劫官粮是灭门的重罪。”
哈尼长叹一声,“我原也不想的,只是生活艰难,这么多族人要吃饭,咱们武邑族自从离了家园之后一直在四处游荡,原先靠着七白山,物产丰富,自给自足,也不用求人,可是现在缺吃少穿的,这些年要不是何风打理族务,这么多人早就饿死了。”
“前些年何风找到了这个地方,建了寨子,咱们的人才安顿下来,他说要保护寨中的老弱妇孺,在河道上游又寻了个地方建了母寨,我在上游寨子,他带着年轻后生在这里,我原以为是为了寨子好,后来才明白不过是想把我隔开了,好一切由他做主。这几年他也不知道联系到什么人,有人供养,按时给送粮食,这本来是好事,可是最近他居然做起了盗贼,经常打劫渔船。我几次说他,他都不听,可怜我已老朽,说话也不怎么管用了。”
他说着又叹一声,“寨子里年轻人都听他的,何风一直想当族长,让我把哈娜嫁给他,我都没同意,也是怕他把寨子引到歧路,才借着兰花节选新族长,原就不想把寨子交给他。”
傅遥听得终于明白,为什么何风会想尽办法破坏誓约了,原来他早就狼子野心想做这个族长了。只是哈尼说的“联系到人”,那些应该是什么人?若没人指使,何风也未必会打劫官粮,这其间到底是谁在作祟?
说到心酸之处,哈尼族长露出悲伤之色,紧紧抓住杜怀的手,“你能到这里来肯定是乌拉神的指引,现在也只有你能救寨子了,我叫哈娜来,你和她洞房缔结誓约,从明天起你就是武邑族的族长了。”
杜怀“啊”一声,他没想到族长会有这种想法。娶哈娜他从没想过,那个胖丫头,他怕压死她,忙摆手,“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你是族里的勇士,哈娜是第一美人,你们正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傅遥暗嗤,他对辛格也是如此说的吧,转放在杜怀身上,怎么觉得那么牙碜?
杜怀也不喜欢,情急之下,忙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好,把你喜欢的人带来。”
“她在很远的地方。”
“那就去找。”
杜怀咧嘴,到底他是多迫切,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找?让他上哪儿找个情投意合的女人来啊?
第四十八章 当着面非礼
傅遥想赶紧把这里的事解决了,连连给杜怀使眼色,叫他答应哈尼的请求,只要他做了族长,他们就有了力量和何风对抗,找粮的事自然也能成,否则谁也别想安全走出寨子。
杜怀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可知道归知道,让他因为这个娶某一个女人,他也做不到。
傅遥见他没反应,狠狠拧了他的胳膊一下,这一下把杜怀拧急了,心道,好,你催是吧,那火坑咱俩就一起跳。
他嘴角扬着一抹暧/昧的笑,一把搂住傅遥,“爷爷,实不相瞒,她就是我的情人,她是我的一切,我的心,我的身,我的最爱,我的…”
傅遥听得直起鸡皮疙瘩,下一步更震撼,他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顿时把她吓傻了。
杜怀挑衅地一笑,给了她一个“是你逼我的”眼神,好险没把傅遥给气死。
这一下可惹了醋坛子了,杜平月狠狠的搓了一下手指,手指节咯嘣嘣直响,若不是哈尼在一旁,他的拳头早打过去。当着他的面非礼傅遥,这小子剥皮抽筋,死十回都不够。
杜怀兀自不怕死地笑着,“如果爷爷允许,我想和她进山洞。”
哈尼族长一张老脸也开始抽抽了,他刚才明明听说这是个男人的,“这…男人…嗯,男人成亲,这族规里没有这条啊。”可怜的老头,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杜怀轻笑,“那族规里也没说不能有啊。”
哈尼犹豫不决,正在这时哈娜从外面走进来,她一张胖脸上还挂着两滴泪珠,显然刚刚痛哭过。
她低声道:“爷爷听我说一句吧。”
哈尼点点头。
哈娜道:“我知道爷爷的担忧,何风心术不正,绝不能让他统领族人,还请爷爷扶哈德哥哥上位,他是您的孙子,何该继承武邑族的遗志。至于族规,此时是非常时刻,可以稍加变通的,族规确实没规定不许男人和男人成亲,就算哈德哥哥想娶一头猪也没什么的。”
哈尼连连颔首,“不错,何风毕竟外人,哈德才是咱们武邑族人,这族长之位原该是他的。猪就不必了,娶个男人,想必乌拉神也不会接受不了,此刻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快些准备应该还来得及。”
杜怀好险没哭了,男人都行了,还有什么不行的?
“还是爷爷开明,乌拉神会保佑咱们的。”哈娜恭恭敬敬对着西方行了一礼,随后出去吩咐族人准备,不一会儿就拎了两个大红绸子进来,给傅遥和杜怀包上,如包了两个超大个的红包。
一群人蜂拥着,推着他们到了山洞门前。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傅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人已经被推进洞里去了。
外面欢呼声一片,虽然只有几个人,喊声却不小,大家都庆贺新族长的婚事,至于性别问题,似乎都选择了忽略。
“轰隆”一声大响,洞门被关上了,就在闸门下来的一霎那,杜平月施展移步幻影轻功飞了进去。
没有人看见他进来,洞门外的人闭着眼唱起了古老的吟唱,哈尼族长带头唱着,他的声音苍劲有力,带一股远古的震撼扑面而来,凄美若露滴竹叶般玲玲作响,耐人寻味,浑厚如雄鹰展翅时的一声长鸣,振聋发聩。震慑心灵的唱声让人久久不能平静,只是可惜,她一个词都没听懂吧。
傅遥看看紧闭的洞门,再看看被关在里面的两个人,露出一抹无奈的笑,“你们说,这叫什么情况?”
杜怀横她一眼,“这还不都怨你,若不是你非要我做什么族长,咱们怎么会关在这儿?”
傅遥恨道:“你还怨我,好好的把我拉进来,还要搞什么男男恋?”男和男都能接受,这族里的人八成都疯了。
两人嘀咕着,同时看向杜平月,“你跟进来干什么?”
杜平月白了两人一眼,“许你们进来就不许我进来吗?”主要是他不放心,一男一女共处一晚,万一出什么事呢?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嫉妒,他们两个缔结了婚盟,那他怎么办?
既然三人都进来了,再埋怨也没什么意思,这个地方傅遥是第二次进来,一晚上进来两回,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她带着两人进到里面,一指那张床,“这是睡觉的地方,隔壁一间是什么乌拉神和牌位,愿意跟活人在一块还是愿意跟死人在一起,随便选吧。”
没人愿意跟死人在一起,两人争着往床上跑。杜怀要上床,被杜平月拽下来,杜平月一条腿刚迈上,另一条腿就挨了一脚,两人相互扯着对方,谁也不想让谁睡到床上。
傅遥不管他们两个,舒舒服服躺上床去,头刚沾上枕头忽然跳起来,“杜怀,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自己是谁?”
“有吗?”杜怀扁扁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失忆了?”
“那我问你是谁,你说不知道,问你什么,你都说想不起来了。”
“有吗?”杜怀对杜平月比了个止战的手势,反正再打下去他也赢不了。
“当然有。”傅遥狠狠点了点头。
第一眼看见他时,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缩在一处,问他什么都摇头,那可怜的模样让人顿起怜悯之心,她一直以为他受了打击,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怕是自己带兵剿了牵机阁,他也一清二楚吧。
“臭小子,你敢糊弄我。”抬腿踢了一脚,正中他的鼻梁。
杜怀捂着鼻子哭得眼泪哗哗的,好疼啊,刚才杜平月都没打中他,却在她面前中招了。
“我没糊弄你啊,那会儿确实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傅遥也觉自己下手狠了,用手帕给他轻轻揉着,低声道:“你不恨我吗?”
“恨你什么?”
“牵机阁,是我带人毁了那里,最后那场火也是我让人放的,还杀了一些阁内杀手。”
杜怀摇摇头,“此事与你无关,毁了牵机阁的也不是你,你只是恰逢赶到。即便没有你,牵机阁也不会存在了。”
一手摧毁牵机阁的实际是另外一个人,别人都以为他是最与世无争的一个,可是偏偏是他给了重重一击,是他亲手把牵机阁送向了死亡。
他一直怀疑背后有人搞鬼,也怀疑那个人是他,但苦无证据,到现在也只不过是怀疑而已。
鼻子还有些微酸,傅遥下手也算有分寸,好歹没给他踢断了。这一脚也该是他挨的,是他一直没对她坦诚一切,本想全部忘记,可那段经历却跗骨之蛆让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
轻声道:“就算是你毁了牵机阁,我也不会怪你,对那个地方我本来就没多少感情,义父对我虽好,也不过是因为我是最好的杀手之一。无关乎感情,只是利用而已。”
当年他从武邑族出来,被义父救下,带到了牵机阁,在那里他才知道原来世上是有一种人是这样过活的。他不喜欢杀人,一点也不喜欢,每次杀人他都会难过,可是他从来没有选择过不杀。那是一种自暴自弃,是对生命的无望。渐渐地,他习惯不仁慈,双手与大脑的判断,都比良心与伤感来得快。
午夜时分,月亮很亮很圆时,一个人在黑暗中,孤伶伶地看着窗外,会想起来,曾经珍惜的珍爱的人都已不在,双手沾满鲜血,而且,不准备再珍惜珍爱任何人,这样孤伶伶的存在,实在没有必要不断剥夺他人的生命来维护,这根本不是一个值得牺牲别人的存在。可是,内心深处认为,这世上的人,亦不值得怜惜。
后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厌恶了,杀人不仅不能让他有丝毫快感,反倒让他恶心。他想摆脱,想离开,当阁内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他甚至想干脆烧死在里面算了。死了就不会有痛苦,死了就没有感觉。
当时他玩命的往里冲,却被匆匆赶到的傅遥抱住了,她抱住他的腿,那么紧,那么紧,让他无论如何都甩不开。那时,他忍不住在想,这人是有毛病吧。而后来她告诉他,那时她在想,这人多半是疯了,疯了的去找死。
他们两人都以为对方疯了,却也因为此,结下了不解的缘。
以后的几年生活,他都装作忘记了从前,因为不想想起,不想回忆。他花了几年的时间磨平了心中的伤痛,从一个仇恨一切的冷酷杀手,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在乎混日子的傻缺魂。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至少他在乎傅遥,这人虽然有时候挺会冒坏水的,却不是真正的坏人,就像裹了面炸出的香蕉一样,外表是硬的,里面却是软的,又香又甜。
是她给了他安逸的生活,给了他最渴求的温暖,因为有她在,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想,混沌也罢,聪明也罢,总归是他喜欢的就是了。就像他喜欢她一样,没有理由。
他笑着轻抚了抚她凌乱的发丝,对旁边投来的冰冷眼神视而不见,柔声道:“如果真要论的话,你不是我的仇人,是恩人,如果没有你,我已经烧死在牵机阁了。”
第四十九章 被逼结鸳盟
“我看也是。”傅遥重重舒了口气,躺回床上。他是不是真失忆她不在乎,最重要的是他不记恨她就好。
折腾了这两天,真累得有点过了,闭上眼睛想睡一会儿。杜平月对她没丝毫形象的样子也习惯了,拉过被子给她盖上,然后自己躺在另一边。
杜怀看他们迅速占据了床位,心里这个气啊,他反应慢,遇到什么事上永远是他最吃亏。苦笑着看着两人,幽幽道:“亏你们还睡得下,还有最重要的事没做呢。”
傅遥睁开眼,“什么事?”
“缔结婚约,如果在子时之前不做的话,住在这里一夜的人会倒大霉的。”
她“呸”了一声,最近她都倒霉透了,还有什么霉没倒过的。
“你别危言耸听了。”
杜怀叹气,“不是我想吓你们,乌拉神是武邑族的守护神,是绝不能亵渎的,十几年前就有先代族长在山洞中没缔结誓约,武邑族几乎遭到灭顶之灾。”
一想到那时的情景,他就忍不住哆嗦,那个人是哈尼族长的儿子,也是最有资历继任族长的人,可是就因为怀了侥幸心理,以为神灵可欺,最后遭到了天谴。
就在第二天,熊熊大火带着滚滚浓烟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整座寨子都湮灭在大火中,原本欣欣向荣的武邑寨,变成了一片灰烬,许多人葬生在里面,他们族人被迫迁移,那个何乐美美的家园再也回不去了。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他都不允许同样的事再发生一次。
伸手把傅遥拽起来,拉到桌案前。
傅遥急道:“你干什么?”
杜怀不语,抓过她的手,刀子轻轻一割,她一吓,慌忙甩手,一滴血正甩到了白瓷碗里,沿着碗边滑了下去。
她大怒,“杜怀,你想死了啊。”
杜怀抬起手指凑向刀锋,他已经想好,不管怎样,都要先缔结了誓约再说,哪怕一生都要和她绑在一起,也在所不惜。可就在这时,突然杜平月出手了,他闪电般叼住他的手腕,把自己手指凑近刀锋,轻轻一割便出了一道血痕。
杜怀没想到他动手那么快,转眼碗里已滴了一滴血,那是杜平月和傅遥的血。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傅遥,忽然笑起来,那笑声带着几分戏谑,几分不可思议,还有几分欢欣和无奈。
“杜平月,你这算是求仁得仁吗?你日也想,夜也想,今日也算得偿所愿了。”
杜平月微微抿唇,“承让,承让。”
傅遥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两滴血,它们渐渐融在一起,缠绵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么紧密,仿若亘古的神灵做了见证,今生她和他要在一起,再也不用分离。
就在这时,子时的钟声响了,随着钟声轰鸣,山洞里拴着的无数只铜铃也跟着响起,“叮铃铃——,叮铃铃——”。微风吹动这风铃,优美而动听,浪漫而真诚,那么好听…微风吹,风铃动,悲伤旋律叮叮叮,心似那铃声,铃声飞,爱情动,爱情铃声齐飞行。那众多的风铃幻出一种奇妙的境界,让人的心也跟着那铃声“叮铃”起来。
傅遥听着那声音,忽然觉得或许真有神灵的存在,她和他缔结了誓约,便今生不得违约。
这真的是神灵的意思吗?可是该死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咬咬牙,吼一声,“杜怀——”又大叫:“杜平月——”
杜平月偏过头去,脸上隐隐有一丝可疑的红色。他并不想解释什么,说是误会也罢,无意也罢,只要不是和杜怀,他的目的便达到了。
杜怀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可是你们俩的媒人,今日为你们做了见证,改日请我喝谢媒酒就是了。”笑着端起白瓷碗进了小门,恭恭敬敬呈在那灵台上黑漆漆的木头面前。这是敬神仪式的一项,向神灵呈现,说明他们确实缔约了婚盟。而那块黑木头那就是乌拉神,武邑族的保护神。
片刻之后他又从小门里出来,一脸的笑意,“恭喜,恭喜,现在时辰刚好,你们就入洞房吧。”
傅遥皱皱眉,“你说什么?”
“当然是入洞房啊,婚都结了,不入洞房怎么能行?”
“我是男人。”
“我知道啊。”他笑得极为灿烂,一脸就等着看“两个男人xx”的模样让人很无语。
傅遥无奈,这家伙绝对是想看笑话的。洞房?这怎么可能?别说她不会和杜平月做什么,就算做什么,也不能叫他在一旁旁观啊。
“行了,别闹了,早点休息吧,希望明天一早能被放出去。”她上了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剩下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一脸仇视的盯着对方。
杜怀道:“你故意的?”
“什么?”
“那滴血,那本该是我的。”就差一点,他就能和傅遥喜结连理,今生今世都不分开了。
杜平月表情淡淡,“做你的梦去吧。”
杜怀咧咧嘴,杜爵爷不要脸起来,也是天下难敌的。眼看着他爬上床睡觉,他咬的牙花子都疼了。
床上没有躺第三人的地儿,就算有,也得被杜平月一脚踹下来。他只能默默蹲在了床跟底下,心里一个劲儿滴着血。
他这个武邑族的未来族长,在自己家里都能沦落到这地步,也真是够惨的。抹了一把眼泪,借给他个胆儿也不敢把杜平月拽下来他躺上去,只能忍了吧。
坐在地上也睡不着,耳边听到两个一高一低的鼾声,心情出奇的平静,真的很奇怪,在这样的地方,这种境地,他也不觉难受,因为有朋友在,似乎世间已没有什么是让他痛苦的了。
床上两个人都翘着腿,或者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十年的相处让他们变得越来越像了,习惯,个性,连睡姿也一模一样。这两个人还真是般配呢。他想把他们分开,自己和傅遥好,看来是痴心妄想了。
傅遥是女人他早知道,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殊不知待的时间长了,总有一些细节会暴露她的身份。不仅他知道,连傅小玉也知道,这小子看着没个心眼,实际上却是很聪明的人,不然他也不能当了傅家的少爷,给自己找了个长期饭票。他知道却从来不说,还一口一个爹喊着,叫着也不嫌寒碜。或者府里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那个粗心大意的石榴了,连海棠都发现了她的不同,再也不纠缠着要她娶她了。
他喜欢她,是真心的,刚才也确实想和他缔结誓约,想一辈子守护她,可是他知道自己比不过杜平月,这个男人简直是个妖物,无论哪方面都那么出色,除了脾气烂到极点外,简直是一个快完了的人,咳咳——,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他简直是一个快完美的人。
有这样一个人在,他是注定得不到她的心了,他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结果,和一天到晚对她暧昧的小皇帝比,他宁可她是和杜平月在一起。虽然这个男人也挺讨厌的吧。
头靠在床边迷迷瞪瞪的半睡半醒着,忽然鼻端飘来一股烟熏味儿,呛的他咳嗽起来。他猛的惊醒,狠狠踹了杜平月一脚,“快醒醒,快醒醒。”
杜平月睁开眼,“怎么了?”
“你闻到什么?
杜平月吸吸鼻子,立刻一股烟气冲进鼻端,惊叫一声“不好,着火了。”
匆忙把傅遥晃起来,这丫头还睡得迷瞪着呢,一眼瞧见他,“天塌下来了吗?”
杜平月轻哼,“比天塌下来还惨,有人放火。”
烟是从外面冒进来的,摆明了是有人放火要烧死他们,这个山洞四面都是四壁,没有引火之物,不会烧起来,但光是这浓烟就够呛死人的。要知道许多人在遇火之时不是被烧而死,大都是被呛死的。若不是杜怀发现的早,恐怕他们在睡梦中已经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