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开心?”
“你研究历史啊,遇到小厂公诶,你不开心?”
“大姐,东厂厂公诶,我就算要开心,也得开心见过厂公居然还活着好吗?”李狂要叫起来,“我们的户籍到底是假的!路引啥啥也特么都假的!他查起来怎么办?暴露了怎么办?”
“哦……恩……”鹤唳挠挠头,“是哦,又不能动手……”
“对啊!”李狂拍胸脯,“我现在确实好开心!”
“哈哈哈哈!我问你,明朝研究员候选,你不是第一名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不像你的前辈。”鹤唳突然瞪大眼,一副呼吸急促表情抽搐,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样子,“像这样,啊,心旷神怡,啊,激动到想猝死……”
李狂:“……”
“所以你到底怎么想的,理科男转文科硕博?”
“没想什么啊,”李狂道,“就是看了本明朝那些事儿,很感兴趣,随便找了些资料,看完忽然发现是考研必读,然后顺便就报了个名试试水,谁知就考上了……”
“……”鹤唳替广大学渣爆了句粗,“MMP。”

 

第143章 蛋蛋棍棍
纵使走得再慢, 该碰上的还是会碰上。
鹤唳和青山已经够警醒,等路面逐渐开阔的时候放慢了脚步, 可是走过了一个拐角, 还是硬生生撞上了斗殴现场。
官道边的茶馆当然不会少人, 至少鹤唳他们几个到的时候, 不少人正惊慌的跑到这边来围观, 有人手里还死死抓着果子点心, 一遍埋怨一遍猜测。过了一会儿就只剩下远处和哈的打斗声和这边的嗑瓜子声了。
鹤唳看得眼馋,拍了拍一个壮汉, 巴巴道:“大哥, 瓜子好吃吗?”
大哥特别有眼力见, 蒲扇大的手掌平摊过来, 上面满满一把:“随便抓!”
鹤唳很开心,很淑女的抓了一把吃,各种道谢。
“你居然就拿那么点儿?”青山不要吃, 李狂从她手上凑了两颗,吃着觉得说不上好不好,只是奇怪在这点上。
“下面的都被他手汗弄潮了。”鹤唳答得很不要脸, “要你你吃啊?”
“……”
前方余道虎一行六人此时形容有些凄惨。他们的对手显然出乎了之前的预料,不仅有言四和一狼,还有三位锦衣短袍的护卫,四人都身手不凡挡在言四的前头将他护得密不透风,言四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偏头扭腰躲一躲漏过来的攻击, 偶尔喝口水,自在的让人绝望。
按照余道虎他们原本的计划,相当利落美好,乔装,凑近,包围,一击必杀。按照鹤唳这种专业人士的设想,其中双方可能有交手的时间绝不超过三十秒,可现在光他们要瓜子的时间就不止二十秒了。
“所以他们是打了多久了呀?”鹤唳兴高采烈的问。
“好小子,可久咧!黏黏糊糊的!”瓜子大汉很有经验,“那几个爷们儿还好,两个小姑娘拖了后腿,哎!“
鹤唳看了一会儿,深表赞同:“还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啊。”
双方乒乒乓乓的,余道虎一身横练功夫,拳脚虎虎生风,两个青年擅长配合,各执一把小斧,似乎是兄弟。剩下一个擅一对小流星锤,挥得风声猎猎。偏余道虎的义妹一条软鞭使得很是费劲。而那刀疤美女更搞笑了,双手一对分水峨眉刺,猛扎猛刺,真当针使。
“她怎么不干脆拿绣花针呢,也比峨眉刺好的多。”
“她怎么了?”门外汉李狂不耻下问。
“你看,峨眉刺,中间有个扣,使的时候掌腕并力,拨挑拦划,节奏掌握得好时,看起来就像在飞速旋转,根本看不清两头刺哪在哪。你现在随便看看,你看得清她手里的刺尖尖指着哪吗?”
“看得清。”李狂是看得津津有味的,上来就碰到明朝大规模斗殴,他也很爽啊。
“这不就是了嘛!”鹤呖一拍他肩膀,“连你都看得清!这姑娘分明还是个菜鸟呀!就她那打法,凿船似的,一针扎满转三百六十度都不带伤筋动骨的,真替她发愁!”
“……”李狂默默擦汗。
两个妹子精神是最可嘉的,奈何技术实在拿不出,在旁边当拉拉队都好过在里面碍手碍脚,旁边明眼人纷纷大叫让妹子不要拖累人,有其貌不扬的义妹是犹豫了,那个被毁了容的却愈发疯狂。
“言锦春,我杀了你!”她神志不清的样子大概真的降低了一狼几人的警惕,竟然真的给了她窜进护卫圈的机会,她毫无章法的扑过去,居然要张嘴咬人!
言四都惊了,他精美的脸上头一回出现僵硬的表情,优雅造作的防御动作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后仰左手护胸右手狠狠一巴掌!
啪一声,妹子被扇得侧翻三周半撞到一边桌子倒在地上。
群众哗然。
但哗然的不是某人狠辣的举止,而是某个名字。
“言锦春!”
“是言锦春!”
“哎哟我的妈喂!“
“快走快走!看言锦春的热闹,不要命了!”
前头那五大三粗的壮汉也不嗑瓜子了,跟着群众打算绕路走,鉴于方才大概有一把瓜子的缘分,他好心的提醒呆站的鹤唳:“小姑娘,可不兴再看了,再看要没命了!”
“怎么了?”
“小厂公的热闹也敢看?哎哟,他最喜欢折腾你这样的小姑娘。”
“他不是太监吗?”鹤唳一脸天真的歪着头。
大汉噎了一下,竟然不知怎么解释,只是朝她身后的两个“护花使者”道:“你们可护好吧!多危险啊!”
等那大汉走了,周围还有人没走,大多不是为着看热闹,只是迫于行李放在那儿,只能在旁边巴巴的等着,这时李狂在后头阴阳怪气的解说了:“来来来,大明王朝李狂百家讲坛时间。”
“恩恩老师好!”
“明朝的太监,只取蛋蛋,留着棍棍,是能圈圈叉叉的。”
“……哇!真的?那取蛋蛋干嘛?”
“类似结扎啊,不会生孩子了呀,皇帝虽然难免头顶一片草原,但至少没了隔壁老王嘛。”
两人旁若无人的探讨了一阵蛋蛋和棍棍的友好关系问题,旁边青山脸都黑了:“所以说,这个言四……”
“我以为你真不担心呢!”李狂心里终于爽了,“人家是真的可以勾搭你老婆的,还不会让你老婆受生孩子的苦,你居然那么沉着冷静。”
“恩……”青山沉吟了一下,眼神完全不像语气那么淡定。
此时,余道虎几人纵然有圣斗士般的生命力,也已经被纷纷打趴下,一狼几个还带着刀却不用,硬是用刀柄将他们一个个打翻,三个小伙昏死在地上,满头鲜血,不知道活没活着。
只剩下余道虎了,他被一个护卫踢了一脚,半跪在地上,欲站起,又挨了一脚。
他们不打算杀他,污辱就够了。
“言锦春!你不得好死!”余道虎怒吼,“不得好死!”
“哎,知道了,我还断子绝孙呢,是不是?“言四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说来惭愧,言某残缺之身,家人倒是安安稳稳的,倒是你余道虎,可护好了谁?“
“你还我家人命来!”
“恩,可以,只是你来的不是时候,我那有个本子,专记你这样的债主,今儿个出门办事儿没带,你若信得过我,留个住处,我回去给你记上,哪日我归西了,着家人挨个儿还债,说不定到你,还能得个指甲壳儿,如何?”
“你!”
“哎呀,你看,我真心的,你还这么凶,真是不知好歹呢。”言四站起来,“其他几位我就不招待了,别一副与我有仇便是我有错的样子,我吃着皇粮领着皇禄,撑着了才找你们麻烦,真是……”
“那我呢!?”刀疤美女忽然凄厉的喊起来,“你又是为何,为何这样对我?!”
“你?”言四这才微微歪头,看清楚这个女人的长相,“啊,你啊。你恨我作甚?”
“你将我献给那狗官!那畜生!他不是人!他是畜生!我恨你,我恨你!你明明知道!”
“你恨我,是因为你肖想我。”言四笑得有些残酷,“你肖想我,以为带你走的是我,谁知却不是这样,是吗,恩?”
“不,不是的,你一个阉人,我怎么可能想让你带我走!”
“呵呵,是不是,你心里清楚了,不过,就算是言某自作多情好了,那若不跟了那位大人,你不过也是个千人骑万人枕你的女表子,卖你的是你父母,让你生不如死的是那位大人,你恨我?好吧,恨吧,苦命的女子,总是值得人容让一下的,是不是,一狼?”
他这声一狼压下了声音,低沉带磁,简直风情万种。
一狼二话不说,立正点头:“是,大人。”
“真乖。”言四弯腰,轻抚那女子的下巴,“瞧,乖得像条狗,才能跟在我身边。你那么蠢,还妄想做只让人娇宠的猫,那便只配在野外,任人糟践了。”
刀疤女哭泣不已。
“啊,嘴这么毒,难怪要自宫。”鹤唳轻声评价。
“……这两者有关系吗?“
“嘴毒是病,治不好,找不到老婆,找不到老婆,就是老光棍,老光棍被人催婚,就要找借口,借口找不到,就会被人用怪异的眼神看,既然这样,不如挥刀自宫,就再也没人问你为什么找不道老婆啦。”
李狂叹为观止:“你的逻辑……登峰造极。”
“么么哒。”
“大人,如何处置。”一狼问。
“不是有人要来接吗,等呗。”言四又坐下,往四面一望,笑得千娇百媚,“各位乡亲莫怕,寻仇报恩有一码归一码,赶紧进棚子该吃吃该喝喝,这大热天的……”他看到人群中的鹤唳几人,顿了一顿,更是笑意热情,伸出阳光下白得透明的手朝她轻轻的招了招,指了指面前桌上一狼刚补上的精致点心:“鹤唳,很好吃的。”
顿时,鹤唳身边也出现一圈真空。
鹤唳耸耸肩,很是无所谓的走过去,拉着青山和李狂一起坐下,故意无视余道虎喷火的眼神,对着点心挑挑拣拣:“你好坏啊,人家跟你才不是一伙儿的呢。”
“哦?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呢?”作死的言四一点也不在乎鹤唳身旁高大的男人,手撑着头热辣勾引,“既有一夜共沐天地,胜似一段露水姻缘,不是吗?”
“照你这么说。”鹤唳终于选好一块点心,尝了尝,“我的男人,得多过皇帝的妃子啦。”
言四恩了一声,双眼亮晶晶的:“那我排在第几呢?”
“不如这样吧,我那儿有个本子,专记有露水姻缘的男人,你如果信得过我,便给个住处,等我回去记一笔,什么时候床头空了,便过来临幸你?”
鹤唳说完,与言四相互凝望,意味深长。
两个变态的电波无比同步,转眼就笑得像亲人似的。
“若不是前头排着青山兄弟,我定是要争一争的。”言四笑道,“我怎么就遇不到这么有趣的姑娘呢?”
“因为你最中意的类型就是你自己啊。”鹤唳直白道。
言四笑容一顿,挑了挑眉,想了想,轻叹了一句:“哎呀呀。”
旁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余道虎被打得鼻青脸肿,眼睛里放出仇恨悲愤的光,一会儿看看言四,一会儿看看鹤呖。
那边几个护卫一顿忙活,已经取了绳子将几个同伙都绑了起来,有的还昏着,有的颓丧的跪在地上。
周围的路人还是没过来坐的,远远观望着,很是心焦的样子。李狂坐如针毡,心里很肯定周围的人定是很希望现在茶棚突然坍塌砸死他们所有人的……他看鹤呖该吃吃该喝喝没事儿人一样,青山也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盯情敌,忍不住开了口:“我们,先出发吧。”
陡然全桌包括言四都看着他,他亚历山大,硬挺着学霸的骄傲:“他们有马,我们可就一双肉脚,再不走,会被锁在城门外啦。”
“对呀。”言四竟然是第一个附和的,李狂精神一阵,就听他下一句话,“我道在前面临都驿没打听着你们呢,原来是没赶上呀,晚上在荒郊野外可苦了你啦,这我就要说说你了,再怎么露水姻缘那也是缘,别的给不了,几匹马,为兄那至少给得起呀。”
他后面那半句话怎么讲怎么听都充满暗示,李狂别说了,旁边青山如果能说脏话,估计早就爆出句“缘你mb给你mb”了。
鹤唳恩了一声,重点永远与众不同:“你多大了?”
言四头一歪,不说话。
“哦,我过了年就二十八了。”鹤唳摸着胸认真道,“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比我小了,如果比我小,那么当弟弟还是当大侄子就随便你了,我无所谓哒。“
言四发着愣,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噗的笑出来,随后越笑越欢,连刻意压低磁性的声音都破功了,这才透出一点属于“不健康”的尖利来。
鹤唳淡定喝茶:“走吧,他疯啦。”
言四:“哈哈哈哈哈!”
鹤唳正要起身,言四刚伸手挽留,就听旁边有人朗笑:“方听路人说这儿有打斗,我还道谁不长眼找言四爷的不痛快,如今听着笑声,我可就放心啦。”
笑音未落,人已迫近,等音停,鹤唳一抬眼,正和领头的男人对上眼。
两人:“……”
李狂:“诶?诶诶?!诶诶诶诶?!什么情况!”

 

第144章 明朝北京
来人一身红黑制服, 一副高壮健美的身材,隔着薄薄的布料仿佛都能感受到里面紧绷的肌肉, 他长着一张很现代的帅脸, 眼睛不大却很有神, 而且线条刚毅, 嘴唇很性感, 像以前燕舞评价的, 穿衬衫像店里准备脱的禁欲系总裁风牛郎,穿军装像随时准备撩战友的老A。
没错, 这就是惊蛰。
他一看到鹤唳, 眉毛也微挑了一下, 随后左右看看, 还望天望地。
鹤唳像见到班长的不良少女,有些心虚有些拘谨的挥了挥手:“嗨!你没穿……越。”
最后一个字她无限压低到只剩下一个口型,反正他明白就行。
再怎么淡定, 跨越千年如此相遇,不惊讶就有鬼了,惊蛰许久没说话, 绷直着上下左右打量鹤唳,又重点关注了一下她身后的青山和李狂,先是着重观察了一下李狂,最后就定神看青山了。
看来只要是练家子,都知道在场青山最强。
双方一时无言,反而是言四轻咳一声打破寂静:“你们, 这是哪出啊?”
惊蛰握了握刀柄。
他身后还跟着四个同款壮汉,见状立刻也握紧了刀柄,可见极为训练有素。
鹤唳一动不动,她仰头看着惊蛰,也知道身后青山和李狂都在等她反应,只见她粲然一笑:“来找你玩儿呀,哥!”
她一把拉过青山的手臂靠着,幸福眯眼:“这你妹夫,青山!”
又随意的点了点李狂:“捎带的,叫李狂。”
她随后指了指惊蛰:“看!我哥!帅不帅!”
“哦?”没等惊蛰回应,言四在一旁意味深长的开口了,“那,敢问你兄长姓甚名谁啊?”
他果然发现鹤唳刻意不提名字了。鹤唳确实不知道惊蛰在这有没有用化名,如果口供没对上,且不说她会被言四怀疑,惊蛰在这都要被列入黑名单了。
惊蛰笑了笑。
鹤唳也笑了笑,回头冷淡的嘲讽:“干嘛,怀疑我们啊?”
“既然知道我是谁,便不会怪我这般问了吧。”言四一点都不介意。
“你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鹤唳仰头问惊蛰,“哥!他是谁啊,这么没礼貌!”
惊蛰不答,而是摸摸她的头,有些感慨:“五年前和你通信的时候,还道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呢,没想到这就有妹夫了,不错,不错。”
五年前,他抢了她一个单子,还嘲讽她会坐穿风声打造的牢底。那时候他化名姓谢,因为是墨门派单,所以名字还叫惊蛰。
鹤唳伸着脖子,猫似的蹭着他的手掌,笑嘻嘻的。
“那么,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么?”言四还在笑,却微微眯起眼,媚态横生,手指有意无意的抚着腰间,那儿挂着一个精致的小皮袋子。
“哼!”鹤唳还装,扭过了头。
惊蛰居然劝:“好了,这言四爷是你哥的好友,他最容易多想,你可别把事情弄复杂了,大家刚认识,别生了误会。”
鹤唳这才听劝似的回过头,撅着嘴道:“好啦好啦,我不折腾行吧,我大哥,谢惊蛰,今年三十一,五年前还单身,现在不知道有没有成亲啊?”
“成亲了。”惊蛰语出惊人,“回去带你看嫂子。”
鹤唳噎了一下,她也就随便打趣一下,小小报他五年前嘲讽之仇,却万万没想到得到这么个答案,她瞪大眼,强忍住异样的感觉,反应极快的调动出该有的反应:“啊,有嫂子啦……有嫂子了?!居然有嫂子了?!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要!你居然擅自娶老婆!”
“家里兄长娶亲,做妹妹的不该高兴吗?”惊蛰一脸无奈。
“谢兄这就不懂女人了。”言四似乎放下了防备,摇着食指,“嫂子是和小姑争宠的第一大敌,听小弟一句劝,切莫在小姑子面前宠老婆,会出事的,特别是……这么凶悍的小姑子。”
惊蛰愣了一下,仰天笑起来,又摸摸鹤唳的头:“成,既然都来了,那便一起走吧,幸好我备了马车,到时候你挤一下马车,剩下的人挤一挤马,应该可以。”
“不用挤。”言四往后瞥了一眼,那三个刚才拼命保护他的护卫立刻恭敬的一礼,一个人出列道:“大人无须忧虑,小的几个可步行回临都驿,留下的马匹正好够三人使用。“
言四本来就这个意思,当然毫不客气,朝鹤唳几个得意的扬了扬头,抬手一个小绣袋:“自己弄。”
领头那个护卫于是掏出纸笔在桌上写了什么,然后小心翼翼的从言四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印章,哈了哈气,盖下一个红印,随后安放好双手还给了言四:“谢言大人!”
他们被迫开十一路,居然还要道谢,也是很厉害。
鹤唳虽然不问,但好奇摆在脸上,李狂一看就知道,于是悄摸悄的继续“百家讲坛”:“驿站的马是国家财产……你一个驾驶员随便让领导把公车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开走了,领导愿意给开个借条是不是要谢天谢地?”
“是是是!”鹤唳听着,眼风瞥见李狂眼里竟然对言四有些认可,于是低声补充了一句,“还真是个不放纵属下掏人棺材不滥杀属下的好领导啊!”
李狂:……
一行人终于上了路,鹤唳坚决不愿意和言四挤马车,反正马也足够,她便豪放的挑了一匹自己骑。
言四对此感到很遗憾,路上甚至探头出来撩鹤唳。
“风景真不错,是吧?”
鹤唳昂头拍马向前。
不用言四说,驾车的一狼已经很贴心的把马赶了上去。
鹤唳:“……你很乖嘛!”
一狼不理她,兀自往前,言四笑眯眯的脸又出现在鹤唳旁边:“我说过,狗要乖,才能带出来,否则就是给人添麻烦的畜生,养不得。”
“那你还给他起名叫一狼,干嘛不干脆叫狗子或者汪汪。”
“为搏美人一笑,又有何不可呢?是吧,狗子?”
“是,大人。”一狼居然真的应了,这个一米八的壮汉完全没了初见的嚣张,恭敬得宛如一个被设定过的机器人。
鹤唳目瞪口呆,忽然谄媚起来:“嘿嘿,你怎么调校的,教教我呗!”
“没做什么呀,就是偶尔吓唬吓唬。”
“哈?”
“成为他在这世间最畏惧之人,不靠吓,难道靠情么?”
“哇,好有道理!”鹤唳以拳击掌,恍然大悟样,仿佛一点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引得一狼都多看了她两眼。
后面青山正被惊蛰拉着说话,两人仿佛真的成了有某种亲戚关系的男人,并肩走在一边低声聊着天,仿佛一见如故的样子。
李狂则有些掩不住的愁绪,他整个人蔫头耷脑的,他骑马虽然被特训过,但到底有种动物园马场熟客的感觉,第一次实战稍微有些怂,摇摇晃晃的跟在后头,眼神不知道飘在何处,总之是一眼都不敢往前看。
他被科普过一个刺客在五感方面惊人的敏锐,以前觉得反正只要他傻呵呵不多想跟着鹤唳和青山准不会出事,反正他没什么特别需求,谁知现在遇到这么个诡异的局面,一时间有些懵逼,不知道自己该扮演个什么角色。
智商这东西有时候真是算不得数,他很有自知之明,这份聪明在这时候反而让他茫然起来,他自嘲如果自己再笨点儿,说不定反而最合鹤唳他们心意,自己也会更开心点。
他干脆顺着鹤唳方才的表现给自己设定起来,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总不能真是来旅游的,若是研究大明朝的学者吧,也确实很合理,想想就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