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不客气起来那真是不要脸的。
她一点没犹豫, 伸爪子就抓了一块淡黄色的,闻了闻, 皱眉头:“放了药啊?”
“狗鼻子。”言四笑道, “一些补药罢了, 药方在下面夹层里, 你要看看吗?”
“好呀!”鹤唳还真不客气, 手里捏着团子, 找到药方却直接递给李狂,“你看。”
李狂老老实实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有些发愁, 小声道:“植物是都知道, 但我不学中医啊。”
“你不会问专家啊?!“鹤唳用眼神示意青山。
“哦。”李狂居然真的愧疚于自己的蠢, 想到青山还不大识字,拿着药方凑过去挨个儿读给他听,两人讨论了一会儿, 他郑重的得出结论,“可以吃。”不仅如此,他望向言四的表情还有些古怪。
言四恍若未觉, 笑盈盈的看鹤唳兴高采烈的吃起点心,时不时还推荐一下:“粉色的是樱花味,制作最繁复,原材料也难存,千金贵女都极爱。”
鹤唳落在上面的手硬生生挪开,面无表情:“哦, 不吃倭仔佬的东西。”
言四:“……”他眼睛璀璨,很高兴的微微撑起身子,“我也不喜欢那些矮矬子,个头矮,眼神难看,没出息的民族。”
“是呀!而且狗性儿!”
“说得正是,我平生遇人无数,唯有他们会对着我流下口水来,粗鄙不堪。”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骂邻居的岛国开始,像找到知己一样很是开心,言四的眼睛闪闪发光,听人说话的时候都正视其眼睛,显得真诚又柔和,笑意温润亲切,既不很热络,又不是很冷淡,相处起来让人如沐春风,鹤唳如果乐意的时候,也会有这种聊天的状态,此时两人的气场越来越相像,宛如兄妹甚至双生子一般。
李狂暗暗咋舌于言四这个古人的撩妹手段,时不时的偷眼看青山,却见青山竟然也很自然的探手去拿言四点心盒子里的糕点,默默的研究一会儿,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李狂:急死太监了!
恰好此时,言四问了个问题:“鹤妹妹如此可爱伶俐,不知可有良人相伴?”
“良人有啊,不过还没成亲呢,你来挖墙脚吗?”鹤唳笑眯眯的,“你长得那么好看,说不定我就跟你走咯!”
青山淡定的又拿了一个团子吃。
言四若有所思的往青山的方向看了一眼:“你我畅聊至此,良人丝毫不介怀,看来你们早已情定终身,无在下容身之地了啊。”
“啊,你也在乎这种事情啊?”鹤唳佯装不快。
“什么?”
“恩……我也说不清楚,贞操什么的?”
“这可冤枉我了。”言四语气轻柔,如梦如呓,“我们阉人,最不用在乎的,便是女子的贞操了。”
“诶?!”鹤唳毫不掩饰的去看某个不可描述部位,“真的呀?你心真大,你就这么说出来了,也不多勾引勾引我!我本来很偷着乐的!”
“可你终究会知道啊。”言四望向青山,“这位良人,早就看出来了不是?”
青山很平静,甚至还劝道:“阴阳调和乃万物规律,若强求反而伤身。“
言四笑了笑:“调理罢了,何须讲究那些,不过是多苟活些时日。”
“不行!你那么漂亮!一定要多活些日子呀!”鹤唳很认真的叮嘱,“长得漂亮就是要比比你丑的人自信还开心,否则岂不是便宜了那群丑货?”
“可长得漂亮的,最终不都便宜了丑货吗?”言四苦笑。
鹤唳一愣,一脸深沉:“说出你的故事。”
言四摇摇头:“想听我的故事,可得付出不小的代价啊。”
“ 哦。”鹤唳低头琢磨了一下,“那你还是憋着吧。”
言四:“……”
“我不听还不行吗。”摊手。
“不行,我好想告诉你。”言四忽然俯身向前,“你听了如果开心,随便什么赏我一点便好了。”
“不要,我身无分文。”
“那……故事换故事?”
“哎呀你好烦,我不要听啦谢谢你的点心哦我不吃了对不起啦!”鹤唳抱怨着,往青山爬,吭哧吭哧的,“我困了我不要和他聊天了有毛病。”
青山无奈的接过她护着,朝言四点头示意了一下。言四一点都没觉得被冒犯,反而乐呵呵的看着,轻笑:“得妻如此,很操心吧?”
“尚可,不费心。”青山答得很自然,引来李狂怪异的一看,两人别说领证,青山在现代连户口本和九块钱都没有,就敢大言不惭说这妹子是自己老婆,也不知道是他心大还是妹子心大。
言四不置可否,又问:“兄台怎么称呼?”
“青山。”
“懂医?”
“擅外伤而已。”
“嗯……”他沉吟,轻叹,“只是有些外伤,妙手回春也难医啊。”
李狂一秒听懂了,他都惊了,这言四真爷们,那态度磊落的,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是个阉人啊!让他自始至终强忍着不看某不可描述地方的双眼情何以堪!
过了一会儿,两个属下终于把热腾腾的吃食端了上来,他们自己有带吃的,只要热一热就成,有肉干,谷米和干饼,干饼是加了很多调料做后晒干了,加热了一下配着稀粥意外的好吃,本来三人还推拒一下,结果得知明天一天的路程就到了首都北京便歇了。
他们多吃,言四的属下还少背点,都说不上是谁帮谁。
因为早就知道落点离北京很近,本身他们就在往北京城的方向走,所以确定了一下后更没问题,便心安理得的吃饱了睡觉。
虽然同样是幕天席地,但是有遮挡有火有柴总归舒服很多。
而人一多,连义庄这个事都可以不在乎了,除了罗家爷孙,两边都不是简单人,各自睡着谁也不招谁。青山和鹤呖合作多次,看似躺下了其实都在轮流守夜,鹤呖前半夜,青山后半夜。而言四这边,一狼侧卧在言四脚边,两个护卫轮流守夜。
清晨天还没亮,鹤呖隐约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她听了一会儿,惊了一下。
竟然是停尸房里的传出来的。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盘着腿,睡眼迷蒙的望着停尸间大门,看脚边的火早就熄灭了,便很有兴致的拨了拨火堆,又听到身后有点动静,眼见着罗小麦提着裤子抖抖索索站在自家门前,看来是刚嘘嘘回来,也听到了停尸间的动静,给吓住了。
你不是胆儿很大吗?她眯着眼笑,一脸调侃。
小孩儿木掉了,完全没回应的意图。
停尸间里的声响有些大了,听起来生气勃勃。
活人啊?鹤呖眼睛一转,发现轮到守夜的青山和一狼似乎都是醒着的,只是躺着一动不动,见她起来也没什么反应。
“里头是谁?”她小声问。
一狼冷哼了一声,青山伸手揽了她的腰,继续闭眼假寐,轻声道:“无妨。”
鹤唳回头,朝身后瑟瑟发抖的罗小麦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罗小麦后退两步,冲进了屋里,没一会儿,就见罗老汉沉着脸,拿了把柴刀走了出来,他默不作声的看了看停尸房前躺了一地的年轻人,并没表示什么,只是站在那儿等。
这些动静在,李狂当然睡不着,他本来就没睡好,这时候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依旧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在德智体美劳的驱使下站起来,拦住罗老汉:“老人家,您先……”
就在这时,门开了。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溜出来,正对上外面一群人的眼睛!
“哎?是你们呀!”鹤唳率先惊讶,这两个居然是当初跟在言四和一狼后头的两个护卫,负责忙前忙后做饭守夜的,怎么突然兴起干这勾当了?瞧他俩腰间鼓鼓囊囊的,是进停尸房偷了什么玩意儿?
“你们……”她话还没说完,只听簌簌两声,近前言四刚甩了下袖子,那头两个护卫已经啊两声惨叫倒地不起了,额头各顶着个闪闪发光的飞镖,死得极为利落。
“……拿了啥好东西啊……”鹤唳喃喃的把话说完,猛地振作起来,“诶?!诶诶!?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清理下。”言四也假寐,“瞧,是不是干净不少了?”
“完全没有。”鹤唳一脸迷糊,“他们拿了什么?”
“死人的东西。”李狂却明白了,低声解释,“这种义庄虽说担了个义字,都是有主的,一个镇或者一个城供着,停里面等着下葬或者作法事,家族花钱请人看守……所以就,总有那么些,额,人,要带走的东西,放棺材里头。”
“这也拿?”鹤唳惊悚,“尸体还新鲜吧!”
“额,怎么可以用新鲜来形容……”
这时候罗老汉也反应过来了,他很是惊惧的看了言四一眼,却什么也没说,放下了柴刀去翻尸体,拿出两个包裹翻了翻,叹了口气,拿回了停尸房。
这时其他人也没睡意了,言四慢慢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一狼沉默的收拾东西,他又拿出了食盒进了灶房,没一会儿,里面飘出了阵阵香气。
这一次,鹤唳三人没再接受他们递过来的早餐,起身准备告别。
言四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只是慢悠悠的洗漱着,目送三人离开。临走时还颇为抱歉:“惊扰了佳人,真是不好意思,情急之下做得过了些,还请包涵。”
鹤唳:“呵呵,你幸福就好。”
等上了山下的小路,李狂才心有余悸的道:“我的天,这什么事儿啊,得贪到什么地步才会做这种事儿。”
“不是贪到什么地步。”鹤唳走在前面,兴趣寥寥,“他们一路肯定这么折腾过来的,习惯了,以为没事儿。”
“啊?”
“你蠢啊?在场唯一能压制那俩倒霉蛋的就只有言四和一狼,他们会不知道自家主子多厉害?偏偏去做了,摆明就是有恃无恐,言四不是一直放任,就是也掺了一脚。谁知道他会突然变脸,把他们做掉呢?你看他们还是从正门进出的,谁家内贼那么嚣张?眼皮子底下去偷东西。”
“那为什么突然变脸?”
“谁知道呢,可能也怪我。”
“啊?”
“瞧你那蠢样!”鹤唳嘲讽,“你觉得,我会不管吗?”
“你会管吗?”
“我还没决定好……但他大概觉得我会管吧,而且,不是还有青山吗。”鹤唳敲了敲青山的胸膛,“要是我,与其得罪两个不明来历的强人,不如利落点做掉不干净的属下。反正在他眼里……”她笑了一声,“人命不值钱。”
“你,你又知道了?我看那个言四人模狗样的呀。”
“小朋友,你那么清纯你家院长知道吗?”鹤唳摇头,“抬手做掉两个人眼皮都不抬一下,你还觉得他是好人?你虐恋小说看多了?”
一大早接连被刷新三观,李狂有些消化不过来,他梦游似的跟着:“我要消化消化。”
“别想了,反正以后也不一定碰到,先找惊蛰吧。”鹤唳转向青山,“方向对?”
青山摸了摸自己的吊坠,点头:“不要多想,他那两下,伤不到我们。”
“哼!”鹤唳很是嘚瑟,“子弹我都能躲,怕他那俩飞刀?”
可说完,她破天荒的没继续自夸,只是沉默的走在前头。
许久,总结似的说:“啊,还是快点把事情办了吧,有点麻烦呢。”

 

第142章 破庙密谋
傍晚, 三人成功到达了距离北京最近的一个驿站。
明朝设置了很多驿站,但是属于公务场所, 等闲不能用。是以围绕这个驿站渐渐有了一些便利设施, 此时算是真正见到了明朝社会的冰山一角。
这里差不多已经是个小小的村镇,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人也多了起来, 只不过已经傍晚, 大多数人都在匆匆往家赶,周围村落的人赶着各自的牲口出了驿, 也有外面赶路回来的人纷纷进去寻找落脚的地方。
只是驿站周边的小镇罢了, 并没有人守卫收钱, 三人进去以后, 一看路边,沉默。
“这儿也宵禁。”李狂叹了口气,“没时间摆摊了, 怎么办?”
“身无分文……露宿街头啦……”鹤唳语调惨兮兮的,“人生最悲惨的事情是什么?一碗粥都喝不起,只能天天吃肉……”
“不亏心么你?”李狂只是吐槽了一句, 随后只能就迷茫着,“接下来?”
“等会儿……”鹤唳左右看着,青山手里提着个大布袋,里面是他们全部的财产——一大块蜂蜜。
这个倒是鹤唳和李狂合作得来的,青山那时代野蜂还是要命的东西,暂时没可靠的处理方法, 但是鹤唳和李狂就方便多了。
李狂收集一些带点驱虫效果的药草,到树下测了风向点燃,浓烟直扑蜂巢,蜂群四散乱飞之际,躲在一边的鹤唳一竿子打落了蜂巢,正掉在事先铺好的布上,她上前盖住蜂巢后,被愤怒的蜜蜂飞速撵进了旁边的小水潭中,硬生生憋气两分钟没出水,直等到蜜蜂悻悻离开。
这算是一大笔财富,只可惜耽搁了时间,进了驿站已经没时间摆摊了。
“要不还是走夜路吧,据说骑马半天就到北京了,那快走大概也要明晚才到 ,我们慢慢走,后天早上应该能进京,沿途再看看有什么能搜刮的,到时候一并卖掉,有了起步资金好办事儿。“李狂算着时间,“反正看方向,惊蛰在北京是没跑儿了,有你们在,还怕野外过夜吗?”
鹤唳惊叹:“建议、决策、拍马屁……一气呵成,是个人才啊你。”
“……”
“老大都说话了,还琢磨啥,继续走呗。”
青山方才也一直在四面看,似乎没看到什么满意的结果,便点点头。
这时候出城的人也是少见,野外还有狼群和大虫,除非身怀绝技否则不敢往外走,守门的士兵看他们出去,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三位,门要关了。”
一口京片味儿。
“啊,我们知道。”李狂心里庆幸,回答道,“多谢提醒。”
“最近外头不太平啊,大虫吃人,还有山匪劫道儿,好多商人带了护卫出去,就再没信儿了。”
“天子脚下也有人劫道?”
“谁知道呢,才太平多少年……”护卫低下声,“你们还出去不?”
李狂假装迟疑了下,看了看青山:“还是出去吧,时间太紧,有劳军爷了。”
“哎,那成。”军爷也不是吃饱了撑的,在他们身后推着门,最后提醒了一句,“你们往前走注意看,三四里路的样子西北边有个破碑,往上走点有个破庙,如果运气好没人那还可以歇歇,如果有,就不知道是哪路人了……”
“太谢谢了!”李狂是真心感激。
“没啥。”军爷道,“就前儿个刚出去个商队,带着和这位一般大的姑娘,水灵儿的出去了,血糊糊的抬回来,就在西面义庄停着呢,说是大虫吃的,谁知道呢?“
李狂有些哑然,他看了一眼鹤唳,发现一个问题。在他眼里作为一个“杀手”该有的亲和表情,放在鹤唳脸上说不出的招异性眼球,熟人就算了,不认识的动辄忍不住怜香惜玉一下,这个军爷算一个,之前那言四说不定一开始也因为这点。
可要说她故意勾搭人,似乎又不是很准确,她要变脸也是分分钟的,也不见青山有什么担心。
哎呀,他怎么又太监一样着急了。
三人过城门而不留,连粮食也没置办一点,一路向着漆黑的夜路走去,李狂要说一点不怕,那也是假的,他忐忑一路了,毕竟真来个什么母大虫,两个队友打不过就跑轻而易举,他可是毫无办法。
幸而一直走到军爷所说的破庙那儿,也没遇到什么危险,此时已经月上中天,关于进不进去,三人郑重的讨论了一番。
李狂:“有火光诶,有人!”
鹤唳:“我去看看?”
青山:“去吧,没事。”
于是青山打头,两个小跟班屁颠屁颠跟上,还没到门口,气氛的异样连李狂都感觉到了,明明很多人,却安静无比。
李狂:“怎么回事,免费住宿的地方都有问题吗?!”
鹤唳:“嘘!”她看了看青山,清了清嗓子,忽然喊起来:“庙里头的英雄,我们这儿三个人,大家凑合挤一晚可以吗?”
话未落,就听一个豪爽的声音:“哈哈哈哈!相逢即有缘,三位请进来吧!”
“bingo,道儿上的。”鹤唳一秒断定,带头走了进去,里面点起了两堆篝火,一共六个人,两女四男,除了一个中年大汉,其他都是年轻人,长相各有千秋,女子有一个长相普通,还有一个五官精致,只是左脸有个横贯的刀疤,很是狰狞。
回答他们的就是那个中年大汉了,他毫不掩饰的审视了一下他们三人,重点看了看青山,开口便问:“在下余道虎,敢问各位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李狂闻言,心中顿时冒出一干豪气,张嘴就想吐出那句官方标准回答,却不料鹤唳客气的抢答道:“大哥,我们不是坏人,没有坏心,懂规矩,口风紧,所以咱各干各的,互不相干,好不好?”
“喂喂!”李狂有点急,“这样不大好吧……”
“好!哈哈!各干各的,互不相干!”余道虎却仿佛很开心,一拍大腿,“小姑娘爽快人,那大哥就不客气了。”
说罢,他竟然真的旁若无人和同伴商议起来,既没刻意压低声音,也没放大,只是平淡的讲。
如果不特地听,其实是真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的,只是偶尔几句小心,决不可之类的话。
李狂有些不安,他总觉得他们要做什么事,显然鹤唳和青山都有所感,所以她直接表示不干涉,并且仿佛真的事不关己的在一旁处理起刚抓的鱼和山兔,鹤唳还抓了点蝉蛹串了好几串架在火堆上烤,刚放上去就吸引旁边一片视线。
隔壁几个小年轻猛烈探讨了一阵,分明都是虫子、吃等关键词。
这一点李狂是暗爽的,愚蠢的人类根本不知道烤蝉蛹的美味,此时他方才觉出鹤唳率先划清界限的好处,既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分享,吃得毫无心理负担。
吃饱喝足,到后头的破井那兜了水洗漱完,三人便睡了。余道虎几人还在商量事情,神情很凝重。
清晨李狂起来,发现余道虎几人都已经走了,鹤唳和青山已经洗漱完毕,竟然严肃的在商量事儿。
“你醒啦?来,肉糊。”鹤唳很贤惠的指了指,随后对青山接着道,“可是官道上人不会少的,为什么我们要躲啊?就算被言四当成对方的同伙,那打就打好了,怕他们不成?我们如果再耽搁,惊蛰的方向丢了怎么办?”
“言四其人言行不一,性格诡谲,不可再接触。”青山沉声道,“余道虎他们并非言四对手,等他们分出了胜负,再行也不迟,这么多天惊蛰都没有隐藏行踪,以后必不会消失无影。”
“什么等分出胜负啊,不就是等他们团灭么?”鹤唳直白道,“那我们慢慢走吧,跟在后面也行啊,要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打完。”
青山一想也是,便整理起东西,这是要出发的意思。
“你们在说什么?”李狂一头雾水。
“余道虎他们要埋伏言四。”鹤唳言简意赅,“听起来,余道虎被言四杀了全家,两个小男孩被言四杀了父母,小姑娘一个被言四弄给了一个高官圈圈叉叉,她自毁容貌出来,还有一个是余道虎的义妹,感觉之前应该是童养媳之类的,还有一个没说,但好像是师父或者长辈什么的被杀了……”
李狂目瞪口呆:“他们,他们全说啦?”
“他们没明说,但也没特地隐瞒。”鹤唳耸耸肩,“大概觉得我们也不会给那么一个恶贯满盈的人通风报信吧,而且他们打算今早就去前面的茶铺埋伏言四,应该另外地方还有眼线,知道言四昨晚进了驿站,而且只有两个人……”她顿了顿,“他们也知道我们,和言四是分开走的,比言四到得迟,所以觉得我们和他们不是一伙儿。”
“啊,所以你们刚才在讨论的……”
“就是要不要按正常计划走啊,正常的话上午到了茶铺,就要看现场啦,毕竟我们比言四早走嘛。”
“所以最后决定……”
“走咯,怕啥,我们本来就没打算管他们死活。”
李狂觉得自己好像没发表意见的需要,只能狼吞虎咽的吃了早餐,跟着再次上路。
“哦对了。”鹤唳忽然想起来,“说起这个言四,有一个你可能感兴趣。”
“什么?”
“他是东厂的,人称小厂公。”
“???东厂!WTF!”
“我就说,听这个就激动了。”鹤唳笑起来,“开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