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再不愿意,也只能干巴巴的叫了声:“爸,你回来了啊。”


第二七六章 虎哥

秦桑从火车上下来,打量着省城车站。
她旁边蹿过一个人来:“小姑娘,你要去哪儿啊,要不要坐车?”
秦桑摆手:“我回家,一会儿家里人来接。”
那人听着秦桑说的是当地方言,知道是本地人,就笑了笑走了。
秦桑背着包从火车站出来,走街串巷的进了一个小胡同。
她站在一户人家的门前,深吸一口手举手敲响了这家的房门。
秦桑敲门的时候可不是随便敲的,她敲的很有节奏感,敲几下停一下,哪几下敲的急,哪几下敲的缓,这些都是很有讲究的。
她敲完了,过了有五分钟,房门开了。
从里边探出一个人来。
这是一个留着平头的小青年,他打量秦桑几眼,痞痞的一笑:“哪来的这么好看的妞?”
秦桑站在门前,脊背挺的笔直,神色平静无波:“我来找虎哥。”
小青年又打量她几眼,才侧过身去:“进来吧。”
秦桑背着包进了门。
这胡同虽小,这家的门户也不宽,可进去之后,院子是挺宽敞的,院子里一溜的水磨石铺地,里边没有种植任何的植物,在这夏天的午后,显的特别的闷热。
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提着水桶往地面上泼水,看到秦桑进来,他拿着水桶就朝秦桑泼了过去。
秦桑嘴角勾了一下,身形快速的闪动,少年和那个引秦桑进门的青年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的时候,秦桑正拿着从少年手里夺过来的水桶迎着泼过来的水微微一动,再一收,半桶水就又收到了桶里,她身上一点水都没沾到。
“好!”
鼓掌叫好声传来。
一个穿着无袖棉布对襟褂子,和及膝短裤,剃着光头的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男人并不高大,反而比平常的人更矮小一点。
不过,这个男人挺精干的。
秦桑看了男人两眼,就知道这就是省城挺有名的虎哥。
“俺王大虎今天算是见着了真正的功夫。”
虎哥走到秦桑跟前,脸上带着笑,他伸出右手:“俺就是你要找的虎哥,小姑娘是哪儿的人,能否告诉之姓名?”
秦桑笑着伸手,她纤纤白玉似的小手和虎哥显的粗黑的手握住。
这一握,虎哥额上就冒了汗。
秦桑的手看着又白又软,可握住了才知道,那手比铁钳子还要厉害,钳的虎哥的手生疼。
虎哥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可秦桑却一点都没影响到。
她脸上还是带着看似天真无邪的笑:“秦桑,本省人氏。”
秦桑松手,虎哥赶紧把手抽了回去,他摸摸光头:“秦桑,这名字咋这么熟?小姑娘,咱们认识?”
“虎哥,进屋说话吧,外头忒热了。”带秦桑进来的青年凑到虎哥跟前小声说了一句。
虎哥这才哈哈一笑:“是啊,进屋,进屋,外头这也忒热了。”
他又指着那个少年道:“小狗子,你去外头买壶冰棍去。”
之所以说一壶冰棍,是如今可没有什么冰箱冰柜的,大夏天卖冰棍的都是把冰棍放到暖壶里提着卖。
小狗子一听要买冰棍,欢喜的都跳了起来:“俺这就去,这就去。”
秦桑跟着虎哥进了屋。
虎哥这宅子外头看着青砖瓦房,院里一溜的水磨石,倒还清雅一点。
可屋里的布置那就真的叫人挺费眼的。
这屋里的地上铺着一层金黄色的皮革板,两边放了两溜漆的金光闪闪的沙发,玻璃茶几的边沿也是涂了金粉的。
还有墙上挂了好些字画,不过这些字画是用玻璃镜框镶着的,那玻璃镜框的边沿也都是金色的。
再看看窗帘是大红色的,一面墙是金色和黑色大理石贴出来的。
这四处都是跳跃的颜色,秦桑都觉得扎眼。
她坐下之后轻笑:“虎哥不愧是虎哥,这审美真正与众不同。”
虎哥摸着光头笑了:“俺就是一俗人,最喜欢就是金子,就想着发财呢,这屋里也得弄的金光闪闪。”
“虎哥是个痛快人。”秦桑一挑大拇指:“比那些心里想着钱,可嘴上不肯认,偏还要装清高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虎哥就更加高兴。
他伸手想拍拍秦桑,可伸出手来才想到秦桑是个女孩子,就讪讪的收了回去。
“秦妹子,你说你这名字俺咋听着这么熟呢。”
虎哥还是老觉得秦桑的名字在哪听过。
秦桑笑了,正好小狗子提了一壶冰棍进来,秦桑拿过一根冰棍咬了一口:“那应该是听说过的,我是去年高考的省理科状元。”
一句话,不只小狗子,就是虎哥手里的冰棍都差点给惊掉了。
虎哥上下打量秦桑:“妹子真不简单啊,省状元啊,真是没想到妹子竟是文武双全的。”
秦桑拱手:“您过奖了,不敢当。”
“当的,当的。”虎哥夸完了咬了一大口冰棍,随手凉的呲了一声。
秦桑把背包放到一旁:“久闻虎哥大名,一直没有机会来拜访,这次来给虎哥带了一份礼物。”
秦桑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知道虎哥爱重嫂夫人,就给嫂夫人带了点薄礼,不成敬意。”
虎哥笑着接过盒子打开,就看到里边放了一条特别漂亮的项链。
这条项链的款式还有上面镶着的宝石都是他媳妇喜欢的那种。
想着前几天惹媳妇生气,这两天都不让进屋睡觉,现在有了这条项链,说不定媳妇就会原谅他了,虎哥就是一阵高兴:“这礼物好,好啊,妹子来是有啥事啊?”
秦桑也就不再客气:“我是想和虎哥结交的,当然,也有事情拜托虎哥。”
虎哥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桑笑道:“这不,想托虎哥帮忙打听一下钟一伟这个人,如果把钟家的家事,还有钟一伟夫人许爱琴的事情一并打听出来,那是最好不过了。”
虎哥听了皱皱眉头:“钟一伟,那是老许的女婿,你打听他干什么?”
“有点过节。”秦桑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虎哥帮不帮这个忙?”
虎哥眉头舒展,又打量了秦桑几眼,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帮了,妹子等着,过不了几天就有信儿了。”
秦桑起身:“行,虎哥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如此,我先告辞,两天后我再过来。”
虎哥起身要送秦桑,秦桑摆手:“留步。”


第二七七章 有文章

秦桑从虎哥那里离开就找了一个已经快要废弃的桥洞。
她坐在桥洞下打座。
一直等到天黑,秦桑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点心吃完,再继续打坐。
到了深夜,秦桑抬头看天,天上明月被乌云遮住,四周一片漆黑。
真的是个很好的天气啊。
秦桑心里想着,右手掐决把乾坤镜召唤出来。
接着,她左右手同时动了起来,结出一个繁复又印记。
“召魂决出,鬼魂速来。”秦桑口中轻念着。
很快,就从河床里爬出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头发像水草一样的女鬼来。
她爬到秦桑跟前,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秦桑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又召了一鬼。
这次的鬼是个笑吟吟的干瘦老头。
秦桑打量了他一眼:“给你一个任务,做好了可以送你一部鬼决。”
老头一听这话惊喜的浑身颤抖:“大人是说真的?”
秦桑笑了:“难道我还用得着骗你?”
老头一想也是,这位大人法力深厚,又精通拘鬼之术,就算是强拘了他来让他做些事情,他也是不敢违抗的。
“大人只管吩咐。”
秦桑慢条斯理的从背包里拿出一页纸给老头看了:“看清楚了吗?”
老头点头:“明白了,大人是要我去查这个人?”
秦桑把纸收起来:“具体说是调查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你…还有没有别的帮手?”
老头赶紧道:“有的,有的,俺还有好几个兄弟呢。”
秦桑笑道:“我知道你们的身份来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老头更加高兴,谢过秦桑之后就隐了身形。
一直在一旁爬着的淹死鬼这时候才抬起头来,露出惨白的一张脸:“大人,小的能为大人做什么?”
秦桑想了想:“能换个形象吗?”
淹死鬼起身,转身间就换了造型。
原先她的样子真的是惨不忍睹,换过造型之后简直就是美若天仙。
秦桑看了不住的点头:“也是,能被人污蔑偷人而浸猪笼淹死的长的也差不到哪儿去。”
淹死鬼的面皮一阵抽动。
“不过嘛。”秦桑摸着下巴想:“你的衣服有点太跟不上时代变化了,换身衣服吧。”
说话间,她右手一指淹死鬼,淹死鬼身上的短襦长裙就换成了白底黄花的短袖衬衣和嫩黄的长裙,就连鞋子也变成了粗跟皮凉鞋。
而且,淹死鬼长到及腰的头发变短了,成了齐肩的头发,头上还戴了发卡,显的十分温柔知性。
“嗯!”秦桑这下满意了:“还不错。”
“大人?”淹死鬼不明所以。
秦桑笑道:“你先跟着我吧,过几天有用到你的地方。”
淹死鬼没有任何反驳,秦桑拿了一块玉把它收了进去。
秦桑在桥洞下打座一夜,第二天大早找了个地方吃了早餐,然后拿着开好的介绍信住进招待所。
她在招待所深居简出,又等了一天时间就收拾了一番去找虎哥。
秦桑才到虎哥家门口,就看到小狗子从院子里出来。
他看到秦桑还愣了一下呢:“秦,秦同志,你来了。”
秦桑笑着点头,同时迈步进了院子。
虎哥正在院子里练功,他双手各举着一个石锁,把两个又大又重的石锁抛的上下翻飞。
秦桑就站在一旁微笑观看。
虎哥练了一会儿就扔下石锁,拿过毛巾一边擦汗一边道:“妹子来了。”
秦桑笑道:“嗯,不知道虎哥打听的怎么样了?”
虎哥一指小狗子:“小狗子,你过来给俺妹子好好说说。”
小狗子立刻跑过来,满脸含笑的对着秦桑点头哈腰:“秦同志,那个啥,钟一伟大家的事情都打听好了,钟一伟出身并不好,他爹早亡,是个寡妇娘拉扯他们兄妹三个人长大的,当年钟一伟读书时成绩特别好,只是家里条件实在不允许,差点就要缀学,是他妹妹钟小丫嫁了个比她大十多岁的瘸子,换了钱让钟一伟继续记书的。”
秦桑点头:“这个我是知道的。”
小狗子继续道:“这些年钟一伟因为娶了许爱琴不断升职,钟家那边就开始仗起他的势来,钟二伟和钟小丫家的孩子都要安排工作,还时不时的找钟一伟借钱,因为家里花销大,钟一伟大就开始贪污。”
秦桑笑了,笑容灿烂,如百花初绽。
小狗子差点就叫这笑容迷了去,他深吸一口气赶紧汇报:“许爱琴对于钟家这种吸血的行为十分看不过眼,为了这件事情,还和钟一伟吵过很多回,而且,许爱琴因为身体不好,就只生了一个女儿,钟家对她也有意见,钟一伟的娘时常跟钟一伟说以后还要靠钟二伟的儿子给他养老,弄的钟一伟对钟二伟和钟小丫家的儿子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好。”
秦桑摸摸下巴:“钟一伟的女儿是叫钟庆吧?”
“是。”小狗子点头:“钟庆对钟一伟也有意见,父女关系一直不怎么好,还有,许爱琴的父亲生了重病,眼看着就要不行了,钟一伟大现在对许爱琴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呵呵。”秦桑笑了一声:“这也是个短视的。”
小狗子不明白。
虎哥拍拍小狗子的头:“行了,你先出去办事吧。”
小狗子就笑了笑,飞快的跑出门去。
虎哥拉了个凳子坐下:“妹子打算对钟家做什么?钟家怎么得罪妹子了?”
秦桑也拽了个凳子在虎哥对面坐下:“实不相瞒,钟一伟为了让他外甥女上大学,换了我家姐姐的考卷,我姐姐一时想不开跳河自杀了。”
虎哥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那可是生死大仇了,怪不得妹子下这么大本钱呢。”
秦桑冷笑一声:“有些事情,下再大的本钱也要做,更何况,这并不是我一人的私怨,涉及到高考公平,涉及到贪污腐败,我是肯定要管的。”
虎哥笑笑:“有用得到的地方,妹子只管言语,区区一个钟一伟,我老虎还不放在眼里。”
“承您的情了。”秦桑拱手为礼。
等她从虎哥这里出来,就找了个饭馆吃饭。
现在省城已经有了一些私人的饭馆,好里服务态度以及饭菜的味道都比国营的要好。
吃过饭,秦桑就去教育局门口溜了一圈,再回招待所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时分。
她没有再出去,而是在屋里修炼。
到了晚上,一个老头就从窗外飘飘忽忽的进来。
秦桑收功,盘坐在床上问:“查的怎么样了?”
老头笑眯眯的坐下:“这个钟一伟最近一直在联系人,好像有什么大动作,还有,他和许爱琴商量想要过继钟二伟的小儿子,许爱琴不同意,夫妻俩吵了一架,钟庆对钟一伟也特别失望。”
老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对了,钟庆也是今年参加高考,她学习成绩很好,只是由于高考前一晚钟一伟大和许爱琴吵架,让钟庆没有休息好,高考的时候发了烧没有考上大学。”
这个消息倒是挺有意思的。
秦桑笑着思量,这里头可以做的文章大了去了。
“许爱琴和钟庆知道钟一伟帮马小喜作弊上大学的事吗?”
老头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事钟一伟是瞒着许爱琴的,还有,他收贿的事情也是瞒着许爱琴的,说起来,许爱琴的父亲算是个清官…”
说到许爱琴的父亲,老头还有几分感慨:“多少年过去了,老战友都老的差点认不出来。”
秦桑笑了笑:“过不了多少天,你们就能团聚了。”
呃?
老头心情还挺复杂的:“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第二七八章 是对是错?

钟家
许爱琴两眼通红的坐在沙发上。
钟庆端着一杯热水递过去:“妈,你先喝口水吧。”
许爱琴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你爸呢?”
钟庆摇头:“不知道去哪儿了,昨天都没回来…妈,我害怕。”
一句害怕,让许爱琴心里一阵酸楚。
想到这些年过的糟心日子,许爱琴真的后悔极了。
当年她怎么就瞎了眼,就看上钟一伟那么个混帐东西。
许爱琴和钟一伟是大学同学。
那时候她天真善良又富有同情心,看着钟一伟每天吃不饱饭还如饥似渴的学习,看他沉默寡言,但却愿意帮同学的忙,就试图了解他,也想帮助他。
在得知钟一伟家境贫寒,可他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而他家里的人也都特别的善良朴实的时候,许爱琴想帮助钟一伟的心就更急切了。
在帮他的时候,将一颗真心错付。
如今想起来,许爱琴都要唾弃自己的年少无知。
那时候的她真的太好骗了,人家稍微说几句话她就轻易的上了当。
想到钟家那些人贪婪的嘴脸,她那个寡妇婆婆的阴阳怪气,装腔作势,许爱琴心里又是一股郁气。
这口气堵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的。
“别怕啊。”许爱琴搂住钟庆柔声安慰:“妈还在呢,妈决不允许看着你那个什么堂弟进咱们家门。”
“可是爸他…”钟庆想到钟一伟对她的冷漠,和对她的堂兄堂弟的热情,心都寒了:“爸想要儿子,他嫌弃我是女儿,还有,我,我没考上大学,马小喜却考上了,他还骂我来着,说我笨,丢她的人。”
“呵呵。”许爱琴就给气笑了:“他那是鸡蛋里头挑骨头,故意找事呢,小庆,你不笨,你是妈养大的闺女,妈知道你的,你学习那么好,要不是…要不是那天晚上我憋不住和他吵架,你怎么可能考不上呢。”
她拍拍钟庆的背:“这回考不上没关系,反正你还小,咱们明年还能考,明年说不定能考个好大学呢。”
“嗯。”钟庆乖巧的点头:“妈,我一定好好补习,明年考个好成绩,那样他就不会再骂我了,也不会给你甩脸子了。”
许爱琴拍着钟庆的背,心里酸的难受,眼泪都差点掉出来。
她想告诉女儿就算考的再好,钟一伟也不会给她们一个好脸色,可这话说出来太打击孩子了,她就把这些话忍了下去。
安抚好钟庆,许爱琴起身要去做饭。
钟庆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妈,有您一封信,上边没填寄信的地址,您要不要看一下?”
许爱琴愣了片刻:“信在哪?”
钟庆回屋把信拿出来递给许爱琴。
许爱琴看着那个没贴邮票的信封,还有上面只有四个字,许爱琴收,心中更加存疑。
这应该是有人故意放到他家邮箱里的,是谁在这个时候给她写这种没头没尾的信呢?
虽然很怀疑,可许爱琴还是拆开了信。
她拿出写满字的信纸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是凝重,眼中的怒意越深。
“妈,谁写的信啊?”
钟庆在厨房关了火凑了过来。
许爱琴忍着怒意把信递给钟庆。
钟庆接过来很认真的看完,看完之后,手中的信纸就飘落下来:“妈,这…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
许爱琴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她想到高考前一段时间钟小丫来过家里好几回,兄妹俩背着她嘀嘀咕咕的,一看就是有什么机密的事情在商量。
还有,那信上写的可是明明白白的,甚至于连马小喜每次月考的成绩都罗列出来,和马小喜高考的成绩一对比,不管是谁看了都不信高考成绩是马小喜自己考出来的。
还有那个叫秦甜的女孩。
那个女孩每次考试在学校都是排名前几的,可高考成绩却惨不忍睹,如果不把两个人的成绩放在一起对比也就算了,可是一对比,再叫人一点拨,这换考卷的事情不言自明。
许爱琴点头:“应该是真的。”
钟庆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他分明知道马小喜什么都不是,考试一塌糊涂,是他帮的忙才考上大学的,他还有脸拿马小喜打击我?”
钟庆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钟一伟亲生的女儿。
她痛苦的捂着脸蹲在地上,眼泪一滴滴的从指缝里流出来:“妈,我是他亲生的吗?就因为我是个女儿,他就这么对我?我一直那么努力,从来不和堂哥堂弟们争什么,我还以为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努力,对我,哪怕有一丝丝的关心,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大错特错,我的性别就是原罪…”
钟庆这一声声一句句让许爱琴的心如刀割。
她蹲在钟庆的身旁,右手环住钟庆的肩膀:“小庆,别哭了,他不喜欢你,妈喜欢你,有妈疼你…”
“妈…”钟庆哭着抱住许爱琴:“我没有想着他能为我作弊,也不羡慕马小喜能上大学,我就是不忿,就是想不开,凭什么她把我和一个除了作弊一无是处的人对比,我在他心里就那么差劲吗?”
这话叫许爱琴心里更难受。
她不由的思索,一直那么忍让到底对不对?
为了让孩子有一个圆满的家庭而忍着钟一伟,忍着钟家到底应不应该,这对女儿到底是好还是坏。
是不是,她的忍让让钟一伟更加张狂。
她的忍让最终伤害的是她的女儿?
入夜,钟一伟从一家饭店内走出来。
他一边笑一边和身旁的人寒喧。
直到把那个人送上汽车,钟一伟笑着摆手。
看着汽车远去,钟一伟打个寒战。
他老觉得身上冷,身旁好像是有一个冰块似的,他还以为这几天喝酒过度,身体差劲了呢,想着抽空得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钟一伟哪里知道他身边有只鬼呢。
而且,还是一只美艳的女鬼。
从他从饭店出来,这只鬼就在他身边,还挽了他的手,笑的一脸幸福的依在他身旁,显的特别亲密。
秦桑拿着相机躲在角落里。
这个相机是经过她改造的,她在里边加了一小块刻划了阵符的玉石,而经过改造的相机把钟一伟和他身旁的女鬼全部拍了进去。
秦桑按着快门,一连拍了十几张照片,这才收起相机,给那只淹死鬼打个手势。
淹死鬼飘飘忽忽的过来:“大人,可以走了吗?”
秦桑点头。
淹死鬼还抱怨呢:“大人,那个人身上好臭,都快把我熏死了。”


第二七九章 回踩

许爱琴带着一身疲惫从外边回来。
钟庆赶紧给她递上一杯水:“妈,你赶紧坐下歇一会儿。”
许爱琴强笑一下,坐到沙发上喝了半杯水。
钟庆凑过去问:“妈,马小喜的事情是真的吗?”
许爱琴看了钟庆半晌才点头:“是。”
钟庆笑了:“还真是啊,我爸还真…不把咱们当人了,咱娘俩连一个马小喜都抵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