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看着炉子上的水壶冒出点点的白雾,眼前越来越模糊。
“喝点水吧。”
简西城往秦桑手中递过一个水杯,杯里是温温的白开水。
秦桑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水,抬头对简西城笑着:“能给我下碗面条吗?”
“等着。”简西城起身。
秦桑低着头,看着水杯,过了好久才吸了吸鼻子。
她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
她仰头,硬生生的把眼中的泪憋了回去。
等到简西城端着一大碗热汤面进来的时候,秦桑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情绪。
她坐在椅子上喝水,神色如常,浅笑盈盈,暖如春风,人比花娇。
“吃面吧。”简西城把碗放到桌上。
秦桑没有动筷子,看了看那碗面,皱皱鼻子:“有点多,我只怕吃不完。”
简西城挺无奈的,起身找了一个碗,将一碗面分成两碗,递了一碗到秦桑手里:“现在可以了吗?”
秦桑点头,拿起筷子低头吃面。
她吃的很快,动作却不粗鲁。
没有多长时间她就把面吃完了。
吃完面,秦桑就要去洗碗筷。
简西城按住她:“放着吧。”
秦桑就又坐下。
她托着下巴看着简西城笑。
秦桑本就显的瘦小,这时候笑起来就显的特别乖巧,再加上她刚哭过,眼眶微红,鼻头也发红,笑起来的时候,就又显的很脆弱,那种好像会随时随地都消散的脆弱。
简西城看她这样,心疼的都拧了起来。
“别这么笑了。”简西城伸手遮住秦桑的眼睛:“真的特别难看。”
秦桑神色微僵。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拿下简西城的手:“我除了笑,还能做什么?难道…我还要哭吗?你说,我能跟谁哭呢?”
秦桑心里最明白不过了。
她没有任何的资格,没有一点哭的权利。
轮回了无数世,不知道多少次以凄惨收场,她早就学会了笑着面对所有的一切,越是疼痛,越要笑的灿烂,她自己都不知道真正的哭是什么时候了。
如今虽说回来了,可是,她还是不能哭。
她是整个家庭的支柱,她脆弱了,这个家又有谁来撑着呢?
“你说。”秦桑看着简西城问:“我这个人是不是挺渣的?我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算人心谋成败,自认为可以算尽所有,可现在才知道,好多事情就算是我费尽了心机也是算不到的。”
“你到底怎么了。”
简西城皱着眉问秦桑。
秦桑又笑了:“没什么,就是有一些感慨罢了。”
她低了头:“我本来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我的将来,妹妹们的将来,还有奶奶和妈妈,我都算好了的,我会让她们全都幸福快乐,可是…”
秦桑把手摊在膝盖上,看着自己白白嫩嫩的手心:“为什么有些事情要脱出我的掌握呢?”
她皱眉,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第二三三章 人算不如天算
简西城把秦桑展臂抱进怀里。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别活的那么累。”
秦桑很乖巧的窝着,人也显的特别的安静。
过了很久她才问:“简西城,我原先那么算计你,你都不生气吗?”
“不气。”简西城吻了吻秦桑的发顶:“你也是身不由已。”
“是啊,身不由已。”
秦桑展颜轻笑,右手却握的死紧:“我们都活在一盘棋局之中,可我怎么都不甘心,我不想做被摆布的棋子,我要跳出棋局,做那个下棋的人。”
“我陪你。”简西城微微叹息,声音有些微哑。
过了一会儿秦桑才推开他。
秦桑还是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不断散发着热气的火炉。
“简西城,我发现我的所有似乎都是被人安排好了的,从生到死,生生死死,都逃脱不掉,下棋的那个人,真的太高明了。”
秦桑忽然抬头看着简西城,眼中隐隐带着些脆弱。
她这样真的特别少见。
简西城用手遮住秦桑的眼睛:“别这么看我。”
秦桑声音很轻,轻的简西城都几乎认为自己听错了:“我很害怕。”
“别怕。”
简西城握住秦桑的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不要害怕,想做什么就去做,也别…太累了。”
“嗯。”秦桑点头。
过了好久好久,她全身的脆弱和犹豫全部收敛起来。
她站起身,笑的甜美动人:“我会好好的,不管是谁要算计我,我都会让他悔不当初。”
这一刻,秦桑又恢复了往日的果决自信。
简西城轻笑,转身出去,不多时就端了水盆和毛巾过来:“洗把脸吧,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去。”
“好。”秦桑接过毛巾在水盆里打湿了擦脸,又深吸了几口气往眼眶周围按摩了一会儿,让有些红肿的眼睛恢复正常。
简西城拿过梳子,帮秦桑把散乱的头发重新梳理整齐,给她编好辫子,又拿了围巾给她围好,看看秦桑有些单薄的棉衣,他皱眉,回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新的长款羽绒服给秦桑穿上:“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小院中出来。
路面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雪,踩在雪地上,一大一小两行脚印十分明显。
简西城牵着秦桑的手轻问:“为什么说有人在算计你?”
秦桑声音柔柔的带着些清甜:“今天我妈妈的事情让我警觉起来。”
“什么?”简西城心中一紧。
“今天我和我妈妈碰到了一个人…”秦桑把葛红的事情讲了一遍:“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世上哪有这样巧的事情?”
简西城握着秦桑的手,一边走一边思索:“要是别的人我拿不准,可你说的这个费振国我是知道的,他这个人很不错,不至于会被人利用吧。”
秦桑笑了:“谁说算计我的是人呢?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呢?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人算不如天算。”
“也许就只是巧合呢。”简西城开导秦桑:“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别想太多。”
“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都是巧合吗?”秦桑笑:“我身边发生的好些事情都太过顺利了,出现在我身边的那些我觉得是敌人的人也太蠢了,我总觉得很不正常,今天的事情恰好提醒了我,有的时候,太过顺利也并非是什么好事。”
她吸了吸鼻子:“还有,我妈妈要怎么办?我看她的样子是非要跟着费同志的,难道,就真的让她跟着?就算是我们同意,费同志也不会同意的。”
“这个并非什么难事,交给我吧。”简西城看着地上厚厚的那层雪,再看看秦桑脚上穿的棉鞋鞋底鞋帮上都沾了好些雪,怕她的鞋被打湿冻到了脚,就蹲下身指指自己的背:“上来。”
秦桑笑了笑,果然爬到简西城背上,让他背着自己走。
“你太瘦了,以后多吃点。”简西城勾住秦桑的腿弯,背着她一步步的踏在积雪上。
“好。”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传来。
沈宜吃过晚饭就一直朝外张望。
秦采收拾好了厨房过来,看到沈宜还是坐着都不安稳,就拿了围巾道:“奶,要不然我去接我姐吧。”
沈宜瞪她一眼:“坐下,哪有你啥事呢?”
秦采有些不情愿的坐到椅子上:“咋没我的事?你老这么不安稳,我看了心里都烦,你那么担心咋还让我姐出去呢?”
沈宜气的都想打她。
还是秦苹笑道:“奶,你也别担心了,我姐夫是啥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姐和他在一起没事的。”
沈宜心说就算是人再好,可也是个男人,男人在某些事情上的控制力她可不信。
只是这样的话她又不能跟几个孙女说,只好自己独自担心。
秦采气哼哼的进屋拿了作业去写,秦苹就拿了一本书过来一边看书一边陪沈宜。
沈宜看了看表,又想站起来出去瞧瞧,正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
秦苹赶紧放下书去开门。
大门开了,她借着昏暗的灯光就看到简西城背着秦桑站在门外。
“姐夫,我姐这是咋的了?”
秦苹一边让简西城进屋一边问。
简西城低声道:“她睡着了,你带我去她屋里。”
“好。”秦苹直接带着简西城进了秦桑的房间。
简西城进去就直奔床边,他让秦苹搭了把手,小心的把秦桑移到床上。
简西城半抱着秦桑,秦苹很利落的给秦桑摘掉围巾,脱了外边的羽绒服,又给她把鞋和袜子脱了,简西城才让秦桑平躺到床上,轻轻的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他朝秦苹打了个手势,两个人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里出来。
到了堂屋里,沈宜正站着呢:“小桑咋的了?”
简西城坐下,将今天下午葛红的事情跟沈宜说了:“小桑心里不痛快,又怕你们担心,所以就去我那里坐了一会儿。”
“我说她今天咋这么奇怪呢。”沈宜明了:“你说这事闹的,这可怎么办?”
秦苹端了茶水递给简西城:“姐夫,喝口水吧。”
简西城道谢,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奶奶,那位费同志我认得,这事就交给我吧,明天小桑起来之后你也别提,省的她心里不痛快。”
“好,好。”沈宜连连应声:“真的太麻烦你了。”
“都是自己人,说这个做什么。”简西城把杯子放下:“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沈宜叫秦苹去送简西城。
秦苹把简西城送到大门口,她目光深幽的看着简西城问:“姐夫,我姐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们?就我妈妈的事情,我姐不至于那么烦乱。”
简西城看了秦苹一眼:“小孩子家家的,想太多小心长不高,行了,这事你也别问了,赶紧回吧。”
秦苹瞪他一眼:“我不小了,你们还啥事都瞒着我。”
“真没什么事。”简西城只好耐着性子哄秦苹:“你姐就是想到你爸了心里难过,你也别把你姐想的太坚强了,她也不大呢。”
秦苹低头:“嗯,我知道了,我不问了。”
第二三四章 请照顾她
简西城回到自己家中,他进屋脱下大衣,就看到放在炉上的水壶里的水开了。
把水壶提下来,用开水泡了一杯浓茶,简西城坐在屋里的摇椅上,一边喝茶一边出神。
他等到半夜才睡,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过来。
简西城不想做饭,就去外头国营饭店吃了两个包子,等到商场开门的时候,买了一些点心提着去了窦家。
他过去的时候,窦家才吃早饭。
秦雅开的门,开门见是他还挺高兴的。
简西城对着秦雅笑了笑,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
窦柄昆倒是也认得简西城的,早年间简西城的阳煞之气才发作的时候,窦柄昆也曾试着医治过。
他看到简西城就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赶紧坐。”
简西城把提来的点心放到一边,搬了把椅子坐下:“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不碍的。”窦柄昆摆手:“是有什么事吗?”
简西城抬了一下手:“你们吃饭,吃过饭再说。”
等到吃过早饭,简西城就看向费振国:“能否请费大哥移步说话?”
费振国起身:“去我屋里谈吧。”
葛红也跟着站起来:“振国,你要去干嘛?”
费振国对着葛红笑了笑:“我有点事,你好好跟着小雅,不许闹腾,听到没有。”
葛红点头:“知道了。”
费振国安抚好了葛红,就带着简西城进了他的房间。
“喝水吗?”费振国问。
简西城摇头,拉了把椅子坐下。
费振国在他对面坐了。
简西城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道:“我想请你照顾葛阿姨一段时间,至于报酬…你可以提条件,如果我能做得到的都不会推辞。”
费振国看着简西城,看了许久才开口:“你以什么身份这样要求我?”
简西城笑了,他闲适的靠着椅背,一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整个人的姿态很舒服,倒显的比费振国这个主人还要随便一些:“葛阿姨的女婿,这个身份如何?”
“哦?”费振国上下打量简西城:“倒是真没想到。”
过了片刻,费振国也笑了:“我记得昨天葛同志的大女儿还叫了我好几声爸爸,如果你是她的对象…那你叫我费大哥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简西城正色,瞬间起身,显的极为恭敬有礼:“费叔叔。”
费振国摆手:“坐吧。”
简西城再次坐下。
他这次脊背挺的笔直,坐姿端正,态度严肃。
费振国满意的点头:“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还有什么要求的…我一无所求,至于说葛同志…”
简西城眯了眯眼睛,眼中带了丝威胁警告的意味。
费振国倾刻又笑了:“不过有个人做伴也不错。”
他看看门口的方向,虽然说房门是关着的,可是,简西城却能觉察得到他在看葛红。
“葛同志的情况有些不好。”
简西城眼中威胁的意味消失:“已经一年多了,用尽了法子也没治好,她原来不是这样的,只是后来受了刺激才神智有些不清醒,不过,现在已经比去年好多了。”
“能说说吗?”费振国问。
简西城想了想,还是开口把葛红的情况讲了一遍。
他也知道,依照葛红现在的模样,肯定不可能把她从费振国身边带走,那么,就很有必要告诉费振国关于她的事情了。
费振国听到葛红在丈夫去世之后,被秦振中两口子卖给了人贩子,还污蔑她卷了家里的财物跟人私奔的时候,他胸中就有一股子怒气,拳头也攥的紧紧的。
“该死。”
“是该死。”简西城轻笑:“那两个人一个枪毙了,一个现在还在监狱里。”
“那也是活该。”费振国冷笑了一声。
等了一会儿,简西城又道:“她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把你当成了秦叔叔,如果你能够照顾她一段时间,说不定她会好起来。”
费振国低头,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简西城低声道:“自然,也不会白叫你照顾的,不管她能不能好,你都算对我有恩,将来有事,我义不容辞。”
费振国抬头,打量着简西城:“堂堂简二先生的承诺,真是一诺千金啊。”
“费叔叔答应还是不答应?”
简西城调侃的一笑,可眸光深幽。
费振国笑着伸出手来:“我答应了,不过不是因为你的承诺,而是…”
他又看向门外:“我和葛同志也算是同病相怜吧,她没了丈夫神智不清,我失去妻子,虽然神智还清醒,可这么多年都活在悔恨和回忆中。”
简西城倒是知道一些费振国的事情,也知道他和他的妻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他参军打仗,一走就是很多年,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妻子已经不在了。
可以说,费振国和他的妻子连一场正经的婚礼都没有举行。
那时候条件艰苦,他又没有父母亲人,就是孤家寡人一个,给不起他妻子像样的婚礼,甚至于连一件红色的衣服都没有买。
他原还说将来条件好了,他会补上红衣,补上婚礼。
只是他妻子自始至终,一直到临终前都没有等到两个人的婚礼。
这是费振国一直以来的遗憾,他一直觉得对不住他的爱人。
后来他条件允许之后,每一年在他妻子祭日的时候,他都会买一件红衣服烧给她,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年如此,从未断绝。
“贵夫人如果在天有灵,应该也想让你过的好一些。”简西城看费振国情绪低落起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干巴巴的劝了一句。
费振国笑着摇头:“她有没有灵我不知道,我也只是为了我的心。”
他站起身:“你去跟秦家的人说一声,如果她们同意让葛同志跟我去京城,那人我会照顾的,如果不同意,这事就算了。”
“好。”简西城站了起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屋里出来。
费振国才迈出屋子,就看到葛红正满脸忐忑的站在他屋门不远处。
看到他出来,葛红就笑着跑过来。
葛红长的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又带着些小女人的羞涩,真的特别特别的动人。
她现在神智又跟小孩子一样,一双眼睛纯净透明,干净的比外边的天空还要清澈,她笑着软软的叫人的时候,就是钢铁心肠也要融化了。
“振国,我要吃糖。”
费振国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递给葛红:“只能吃一块,不然牙要疼的。”
简西城斜倚在墙边,看着两个人的互动,突然间似是悟出了什么。
他笑笑,绕过两个人去找窦柄昆。
第二三五章 省状元
简西城再次见到秦桑的时候,秦桑笑容软软,一点都看不出来昨天她会颓废伤心。
秦桑请了假,跟简西城出来。
到了简西城那里,听简西城把他去找费振国的事情讲了一遍。
秦桑低头思量。
过了一会儿才道:“如果这样对我妈好的话,那我同意。”
简西城给她泡了茶端过来:“费振国这个人还不错,为人正直,很守信诺,相信他会照顾好阿姨的。”
“我知道。”秦桑笑了笑:“其实这样也好,我妈妈她…以后应该会很快乐的吧,哪怕这种快乐是虚幻的。”
她想了想又说:“一会儿我回家取点钱,你帮我交给费叔叔,算是我妈妈的伙食费。”
简西城摆手:“不用了,你如果给钱的话,费振国恐怕要生气的,你就把这件事情记下,如果他什么时候需要帮忙的话,你帮上一把就行。”
秦桑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随后的几天时间,秦桑劝了沈宜,又和吕国强还有吕国安谈了这件事情,争取到了所有人的同意之后,又给葛红收拾好了行装,送她和费振国离开白沙县去京城。
葛红走后,沈宜心情一直不怎么样。
毕竟葛红是她的儿媳妇,是她儿子用心爱着的女人,现在却跟着别的男人走了。
就算是沈宜知道葛红神智不清,是把那个男人当成了秦振国,可这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的。
不过她也并非钻牛角尖的人,沉闷了几天之后就想开了。
去世的人终究已经去了,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葛红这个样子,如果不跟费振国走又能怎么样?
秦桑送走葛红之后又过了几天送简西城离开。
之后的日子里,她就继续在厂里上班。
这样一直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有一天秦桑正在办公室忙着看报表,就听到外边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
秦桑抬头问了同一办公室的小孙:“外边这是咋的了?咱厂里有啥喜事吗?”
小孙也是一头的懵:“谁知道呢。”
秦桑也没去凑热闹,低头继续工作。
只是,才过了几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廖厂长带着一群人进来。
他一脸的笑,面上带着几分春风得到意,指着秦桑对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道:“这就是高考状元秦桑同志了,她可是一个好同志啊…”
秦桑愣了一下,随后赶紧起身:“廖厂长,这是怎么回事?”
廖厂长就笑:“小秦啊,好事,大好事啊,高考成绩出来了,你差一分满分,是咱们的省状元,这不,县里的领导还有省城的记者都来看望你了。”
秦桑心里清楚她这次考的好,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省状元,只是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有几分激动的。
她赶紧走过去,脸上带着惊喜的笑:“真的吗?我真的考了省状元?”
县里的几个领导笑道:“恭喜秦同志啊,你这次给咱们县争了光,咱们白沙县一直以来在教育方面都是落后县,实在没想到这次的省状元就是出在咱们白沙县。”
秦桑赶紧笑着过去和几个领导握手:“您过奖了,这都是我们厂里领导对我照顾有加,为了让我专心参加高考,厂里的领导还有同事们对我一直颇多照顾,这才叫我心无旁骛的专心学习,当然,也和县里领导对于教育的重视有关,我得感谢诸位领导,感谢我们的廖厂长还有厂里所有的同事。”
这小姑娘真上道啊。
县里的那些领导笑的满面春风,心里大大的夸赞了秦桑一番:“总之是小秦同志争气啊,对了,省报的记者也来了,想要采访一下你。”
秦桑就过去和那位姓谢的记者寒喧了几句,然后当着廖厂长还有县里领导的面接受采访。
当然,采访的地点并不是办公室,而是到了厂里的会议室中。
廖厂长还专门叫人泡了茶水,还准备了一些吃的东西,另外也让食堂那边整了几个菜,想等着采访完之后招待县里的领导还有谢记者。
秦桑并不关心廖厂长在忙什么。
她和谢记者坐下之后,谢记者连茶都没喝一口就问秦桑:“秦同志,你现在的工作稳定,在厂里也很受重视,我想问一句,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为什么要参加高考?还有,你是怎么学习的,能把你的学习方法分享给大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