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我的手套我一直留着,我给你的钢笔你就差点扔掉了。不喜欢就跟我说,我还会勉强你吗?换一支新的不就行了!
他耍无赖的本事一直这么厉害,海宁刚刚还笑呢,这下又被他弄哭了。
那双手套代表着她被辜负的心意,可他却一直留着,天涯海角四处去,也没有遗落。
那支命运多舛的钢笔她明明收得好好的,不知他从哪里翻出来的,终于也不再形单影只,有了漂亮的伙伴,成双成对。
最后有一盒明信片,陌生的海岛风情,如诗如画。背面的纸条上写着:说好一起去海边的,到现在也没实现。这是非洲的马达加斯加,我们去了以后就用这个给其他人寄明信片吧,羡慕死他们!
傻子。她在心里嗔骂,身后已经有男人的胸膛贴上来,声音低沉:“彭海宁,你不会又骂我呢吧?”
细数这些礼物,不多不少正好九件。他们分开了九年,他错过她九个生日,一次性把礼物都补上了,就是不知她喜不喜欢。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海宁抹掉眼角的泪,问道。
“把礼物凑齐就回来了,看你不在家,正好给个惊喜。”
“这算哪门子惊喜?”海宁嘴硬道,“叫你来陪我过生日吃顿饭、切个蛋糕,你都耍大牌不来。”
“我这不是赶回来了嘛,要不是在机场被我妈给耽误了,我还能回来更早一点儿。”
“你遇到钱姨了?”
那能叫“遇”吗?她根本就是故意去捉他的,他还请她和金闵国各吃了一碗面,机场的大排面要八十块一碗!
“你们聊了些什么,你没又说什么让她伤心的话吧?”
罗胜低头看她一眼:“我在你眼里到底是有多混蛋?怎么就一定是我伤她的心呢?”
“你不就是为了不跟她坐一桌吃饭才跑去泰国的吗?”
“都说不是了,要不你自己问闵婕,再不然问丁慕云,他总不会诓你的。”
他拿出手机作势要拨号,被她推开:“我不问。”
“那就别说这个了,快看看礼物,喜不喜欢?”
海宁的手指从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上滑过,最后还是轻声问:“你们到底聊了些什么?”
罗胜叹了口气:“我说要把你舅舅舅妈收的那些彩礼还给她。”
“你知道了?”
“你舅舅那一家子,得了这么大的好处,恨不得站上屋顶喊给全世界听呢,想不知道也难。何况他们最近都没上这儿来闹,没给咱们添堵了,要不是有人堵住了他们的嘴,这实在不像他们的处事风格。”
“嗯。”
海宁脸上有丝难堪,罗胜抬起她下巴:“我知道你不愿意这样,所以我跟我妈说了,要把钱和房子都还给她。我自己有钱,我会凭自己的本事娶你过门。”
“她怎么说?”
“不同意呗,还能怎么说。”他也有些无奈,“我妈这个人有多固执,你还没领教过吧?”
海宁笑笑,怎么会没领教过呢,她一猜就是这样的结果。
“我不想结婚了。”她靠在他怀里说,“太麻烦,像你妈妈和金叔叔他们那样,简简单单地过不好吗?”
哪里好了?罗胜着急:“我可没说不结婚,我说的是要凭自己的本事…”
“我知道。”她安抚似的勾住他手臂,“所以我们逃走吧,去马达加斯加啊,海岛婚礼,你扎个花环送我就行了,连钻戒都省了。”
“你不想要钻戒?”
“不想,不就是碳嘛,人为赋予那么多涵义,有什么意思?”
罗胜傻眼:“可我买都买了…”
他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丝绒小盒,打开来,璀璨钻面熠熠生辉。
求婚求成这样也是没谁了。海宁又好笑又感动:“这也是礼物之一?”
“嗯,这是新的。箱子里那些是债。”
过去他欠她的情债,还上一些,新的再来一些,慢慢也就推着两人朝前走了。
“那就别浪费了。”海宁拿起戒指戴进中指,朝着灯光瞧了瞧,“还挺好看的。”
罗胜也觉得好看,拉住她的手翻来覆去地欣赏,又问:“那现在还要逃走吗?你的工作怎么办?”
他是无所谓,从十八岁起四海为家就是他的生活常态。但那是为了赎罪和找她,等找到了,他又多一层顾虑,不得不为她考虑。
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流离,才是他的真正追求。
“再说吧,你不是要凭自己的本事吗?我还没答应要结婚呢!”
“可你戒指都戴上了。”
“这个难道不是生日礼物之一?”
“…”
罗胜嘴皮子功夫是斗不过她的,唯有把她拖上床,那才是他的领地,可以为所欲为,听她求饶。
看在她生日的份上,他满足她做女王的欲望,女上男下,让她也主动驾驭一回。
他没告诉她,他的下一个任务又是非洲,任务周期可能会很长。
每一次离开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一半因为想念,一半是怕她突然不辞而别。
他趁她睡着了还在看她刚戴到手指上的钻戒,看过又吻过,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的不安和渴望都藏得很好,她没做好准备的事,他绝对不逼迫她。
一季有一季的妙景,苏城雨水多起来的时候,春天的花也全都开好了。
海宁约了乔叶一起去看徐梦悠和双胞胎,三个女孩就在他们家客厅里吃下午茶,点心全部是徐梦悠自己亲手做的,精致又美味,赶得上专业烘焙店。
“又找到点爱好,说不定将来真的发展成副业呢!”徐梦悠说。
她还在哺乳期,咖啡没有解禁,只能喝水和牛奶。孩子有专职保姆照料,她只偶尔搭把手,没有太重的负担。
“刘兆希呢,最近还是那么忙吗?”海宁问。
“忙啊,不过对孩子还算上心。没了赵之玲,还有张之玲,李之玲,他提了副处之后应酬比以前还多,我也顾不上了,家里还有两个小的要操心呢!”
“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大概秋天吧,我产假休完刚好又到暑假了,做老师就这点好,寒暑两个假期,可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徐梦悠垂着眼睫给她们茶杯里加茶,“我现在算是看透了,女人呢,不要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工作上,也不要寄托在孩子身上,更不要寄托在老公身上,喜欢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别活着活着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有什么劲呐!”
从她家里出来,海宁和乔叶沿着街边一路走。乔叶说:“看来梦悠是不打算离婚的了。”
“嗯,她有她的体面要维持。”
乔叶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说:“海宁,我也要走了,去海城工作,以后可能很少会回来了。”
“你决定了?”
“嗯。我回来其实只是短暂的逃避,最后还是要走的。梦悠说的对,不能活着活着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也没想一辈子待在苏城的吧?休息够了就重新出发吧,这回你不是一个人了,我看得出来,罗胜那家伙对你是真心的。”
寻寻觅觅那么多年,血还是热的,跟刘兆希那种货色不一样。
海宁笑笑,跟她在路口道别。
路边有家小店,她走进去,看到还没来得及下架的手套,拿在手里看了看。
罗胜那双手套很久了,早不能戴了,她一直想给他买双新的。拖来拖去,拖到春暖花开也没买。
他接下来要去非洲,这些东西更用不上了。
她又在店里转了一圈,看到挂在高处的大沿草帽,缀着漂亮的蝴蝶结,扬起笑,对店员说:“麻烦把那个拿给我试试吧。”

罗胜收拾好了行装,东西比以往任何一次出任务都要多,全是海宁帮忙的功劳。他不插手,乐滋滋地看她把这个也塞进皮箱,那个也塞进皮箱,家里随便一个小东西好像都是他远行必备的,不带不行。
这就是单身狗和有老婆的区别吧,他想。要是能把她也塞箱子里一起带走就好了,可惜她还有好多报告要写,他一走,她也马上要去出差。
大概因为不舍,夜里按着她的后腰进出时都不如以前那样激烈。他想把这种相处的时光延长,伏在她背上慢慢地亲她,在她耳边说一些又亲昵又粗暴的情话…可即使这样,长夜过去,该分开还是得分开的。
“明天别来送我了。”他身上汗津津的,扣紧她的手说,“我怕你来了我就不想走了。”
这辈子最怕送行时的凄风苦雨,他只要知道有个人在等他回来就好。
海宁转个身:“谁说要送你了,我明天忙着呢!”
这狠心的女人第二天果然没有出现。
罗胜拖着她帮他收拾的两个行李箱办好了登机手续,到达登机口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她就坐在那里,仿佛已经等他很久了。
“看什么呢,傻了?”她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不是来送你的,我也是为了工作,正好顺路。”
“你…”
“NGO的工作还是在国外更自在一些,我也挺喜欢非洲的,所以发现有合适的机会就把之前那个工作辞了跳个槽。中间还有一小段过渡时间可以休个假,不是要去马达加斯加吗?装备我都买好了,全在你的行李箱里。”
原来如此。说到斗智,他还真不是学霸的对手。
“彭海宁,你真有种。”他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进怀里,“逗我很好玩儿是不是?”
“是啊,你现在的表情就蛮好玩的,你以为只有你会准备惊喜啊?”
“那我们这算不算私奔?”
“算吧,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他抱住她。爱足十年,早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哪里还来得及?
这十年里,爱憎汹涌,四海为家,他们互相需要,也彼此救赎。
“我爱你,彭海宁。”他的声音闷在她的颈窝,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
爱未曾透露的秘密,今后都由你来说给我听。
作者有话要说:海宁和罗胜的故事就到此告一段落啦~甜番会放在出版书里,这本上市应该比较快,说不定还走在《婚祭》那本前面(穆大哥:我怎么这么苦逼T^T)明天开始林铛的故事,裸更,尽量日更,但不能保证固定的时间哈~
梦悠的故事不会另外写,有位亲说的好:罗胜是理想,刘兆希是现实。我们怎么描绘理想的浪漫和深情都不要紧,现实就。。。还是相信过日子的梦悠本人吧!
最后还是感谢追着这个故事一路走来的朋友们,、
68、第六十八章 ...
时值暑假, 学校附近跟校园一样没了平时的喧闹, 但众蝉齐鸣, 还是聒噪得让人心浮气躁。
四中门口的小吃店生意清淡, 不到饭点总是坐不满。老板娘林铛系着围裙在热气袅袅的大锅前忙碌, 有白发苍苍的老街坊端着饭盒来打鱼丸, 她亲自用大勺舀一碗, 再撒一把葱花上去, 双手递到对方手里:“张婆婆,拿好了,小心烫。”
“我只要了十个, 这…好像多了吧?”
“哎呀,我又手滑舀多了。算了,再弄出来怪麻烦的,舀到您碗里就是您的了,吃不完记得放冰箱,天热容易坏。”
送走了老人家,又来个学生仔, 只有□□岁的样子, 还不到上中学的年纪, 大概是放暑假待在家里,一个人来吃东西,点了素面,端上来却多了一块浓油赤酱的素鸡和两颗鱼丸。
“这是送给你吃的,谢谢你昨天帮我跑腿去邮局。”
小男孩很不好意思:“可是…”
“没有可是, 快吃吧!长身体就要换着花样吃,爸妈不在家也不要天天吃素面。”
“谢谢铃铛姐。”
沈恕就坐隔壁桌,看了看自己面前刚端上来的那碗鱼丸粉,四个鱼丸,一把小青菜,不多也不少。
结账的时候,他问:“为什么我就没有任何优惠?”
林铛笑了:“你是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啊!”
“那他们呢?”
“他们?常年独居的老人,父母忙着打工讨生活的半留守儿童,你跟他们比?”
她果然有她的理由。
来光顾的街坊和周围上学的学生都夸她人长的漂亮心地也好,亲切地叫她铃铛,跟她名字谐音,铛字轻声带过去,有种不经意的亲昵。
她的小吃店就叫铃铛小吃,据说以前的店主是她的祖母,去世后就把这个店留给了她。
一墙之隔的苏城四中是闻名遐迩的省重点,重点大学升学率高达90%,她也是其中走出来的,不知为什么没有选择读大学。
六块钱的东西,他拿出二十块给她找零,结果零钱只剩最后三块了,林铛说:“你等等,我去隔壁超市换点零钱。”
“不用麻烦了,改天再说。”
她也看出他近来成了常客,笑得弯起眼睛:“那下回就给你多加两个鱼丸,补上这一块钱。这样你也算有优惠了。”
她说到做到,他再来时碗里果然多加了鱼丸和汤头,她还记得他不吃香菜,汤里一根也没放。
他也摆出熟客的姿态,在她找零不方便或者忙得转不开身的时候,吃完就默默放下一张纸币,不用她找补。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她也过意不去,对他说:“我知道你们沈家人不差钱,但也不是这么个慷慨法。我不能白占你便宜,要不单独请你吃顿好的吧?”
他扬了扬眉:“你认识我?”
她朝他的背包一努嘴:“上次看到你包里装着沈氏集团的资料,又不小心听到你打电话自报家门,就猜到了。”
他没有否认,她的确很细心,观察力惊人。
“你说请我吃饭,吃什么?”
见他同意了,林铛兴奋地说:“我们去吃路口那家土菜馆吧,他们的白斩鸡可好吃了!”
原来“吃顿好的”也还没出这条马路。沈恕笑了笑:“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一言为定,不见不散啊!”
沈恕脚下踩着落叶走出去,在路边的梧桐树荫下又忍不住回头看,她已经又乐呵呵地跑回厨房去忙了。
他从收银台上拿了一张小吃店的外送名片,跟他口袋里那张被揉皱又抚平还浸染了血迹的名片一模一样。
鲜血早已干透,在阳光下呈现深咖啡色。
时间过得真快,他记得明明没有过去很久,只要闭上眼睛,还是能看到最亲密的战友在自己面前倒下去。
“…到这里找她,替我…照顾她…供她上大学…”
他从牺牲的战友手里接过那张皱巴巴的名片,满手满脸都是血,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
“吃啊,你怎么不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林铛胃口很好,边吃边把碗盘往他跟前推,“是不是菜不合胃口?也对的,你平时应该不怎么到这种地方来吃饭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因为你是富二代啊!”
沈恕似乎不太喜欢这个标签,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淡淡地说:“我以前是军人,什么样的饭菜都能吃。”
他连她的小吃店都吃,为什么不会到这里来吃饭呢。
“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呀?”
“特警,狙击手。”
“哇,看不出来呀!”林铛感叹完立马摆手,“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啊,只是觉得你一身贵气,没想到会做这么辛苦的职业。”
“你知道这职业辛苦?”
“知道啊。”她神色黯淡下去,“我有个朋友,以前也做这行,后来…牺牲了。”
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沈恕悄悄观察她的情绪变化,那样感同身受的悲伤,不会有假。
“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
“郑翌晖,翌日的翌,晨晖的晖,好听吧,寓意也好。”她苦笑,“可他牺牲也是在早晨,再也没能回来。”
沈恕终于说:“我知道,他是我的战友。”
“是吗,好巧。”
她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苏城才多大呢?特警队牺牲了一名队员,在编的其他人都是他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互相认识也不奇怪。
但沈恕跟其他人又不一样,郑翌晖不仅平时跟他关系就特别铁,最后更是为了掩护他才中弹牺牲的。
从此郑翌晖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生前有任何未完成的心愿都由他来替他完成。
他常往她店里跑,又买东西送来。林铛看出了他的意图,有点尴尬:“哎,你不会是想替他照顾我吧?不用哈,真的不用。”
“为什么不用,你不是他女朋友吗?”
她更尴尬了:“我…也没什么需要人特别照顾的地方啊!”
“那你的店呢?”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她独立坚强不需要人照顾,生意上却难免遇到难处。
林铛眉眼间果然多了一抹忧色:“我的店…可能马上就要拆了。这块区域要改造,听说要起新的高楼,连四中都得搬走,我们周围这些商户也得自己找去处了。”
这一点沈恕也知道,因为要起高楼的开发商就是沈氏集团。
“你打算搬到哪里?我可以帮你找合适的店面。”
“能不搬吗?”她问得很小声,有点底气不足,“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街头巷陌都再熟悉不过了。这个店是我奶奶留给我的,来店里吃饭的老主顾们也都认识,我舍不得搬走。”
“你就只想守着这个店?”
“是啊,不然怎么赚钱养家啊?”
“不想继续读书了吗?”
林铛笑了笑:“我都二十出头了,再过几年,四中的学生们都要叫我阿姨了,还去哪里读书?有些东西啊,丢开就再也捡不起来了。”
她骗人。小吃店店收银台的架子上分明还摆着一本高考志愿填报指南,是她毕业那一年的。虽说只是偶尔拿来垫台灯、垫桌角,但这么多年了还没舍得丢掉,甚至书皮都还套在上面,不就证明她其实对大学还有一丝憧憬?
她不承认,沈恕也不逼她。当务之急是保住她的小店,她想留下现今的店铺不动怕是很困难了。沈氏集团的董事长仍然是他父亲,他是一点也做不了主的,甚至他只是回去探了探口风,就被知子莫若父的沈玉城拿捏住:“你要回来公司做事,什么都可以谈。现在这样不明不白地提要求算什么?”
林铛看出他的为难,哈哈一笑:“没关系啦,我就随便说说的,这么大工程项目,也不可能说改就改啊!”
“我会再想办法。”
她敛起笑,在他对面坐下:“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有一点。”
“有特训?”
“嗯。”
郑翌晖以前的工作规律也是这样,所以她知道。
她神情严肃起来:“那你就什么都不要想啊,你们的工作分心不是会有危险吗?”
沈恕心头微微一动。她这是关心他吗?
“喏,把这个喝了。”她端一碗猪肝汤给他,“补血益气,开枪手不抖的。”
“手不抖不是应该吃猪蹄的吗?”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没说。”
她又笑起来,脸上有浅浅的梨涡,格外生动好看。
沈恕发现自己待在这小吃店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一休假就过来,有时吃完夜宵也不想走。偶然的机会,他发现小店其实是有个阁楼的,收拾得很干净,有张旧床垫铺在地上,上面是简简单单的印花床单和薄被,应该是林铛自己休息的地方。
枕头下面压了本书,名字挺文艺的——《余生太长,你太难忘》,翻开一看却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言情小说。林铛居然好这一口…沈恕觉得好笑,随便看了几页,竟然就握着书在床铺上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穆四:好端端的,拉上我干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种梗留着嘲我大哥吧!
穆大:???
69、第六十九章 ...
醒来的时候, 外面天已经黑了。阁楼里亮了一盏小灯, 林铛在灯下算账, 计算器按得啪啪响。“是不是吵到你了?看你挺累的, 不过再睡下去, 我这儿也要打烊了呀。”
她说话尾音微微上扬, 有吴侬软语的娇和嗲, 加上她摘了围裙, 跪坐着倚在墙边,灯光打在她身上,竟然是很温柔的样子。
她一直都是泼辣直率的, 沈恕也很意外,居然会看到她的温柔。
“抱歉,不知不觉就睡了那么久。”他看到睡之前拿在手里那本言情小说被放到了她的手边,忍不住又笑了下。
林铛察觉了:“喂,谁说你可以动我的书的?还嘲笑我。”
“我没有嘲笑你。”
“你明明就有。笑就笑吧,反正我就是要看。”
“你喜欢看小说?”
“谁不喜欢啊?现实生活这么残酷,还不让人有点幻想了?女生谁不想遇到个白马王子, 霸道总裁啥的, 满足一下做公主的愿望啊?”她撇撇嘴, “不过这本里的男主角太渣了,我要是女主角肯定不会原谅他。”
白马王子?沈恕皱眉:“可你已经有翌晖了。”
曾经那么帅气挺拔,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好男人,还不足以满足她的幻想吗?
“啊?噢,那个…”她又显出几分不自在来, 捋了捋头发,“可他现在不在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