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跟罗胜还是没有机会说上话。当初海宁出事后他们就有自知之明,这朋友怕是再也没得做了。
海宁脸上表情淡淡的,没什么表示。朱子豪还赶着去追孙心雅, 搓了搓手说:“雅雅这些年也不容易,很难得才有现在的成就。我保证她不会再插手你跟罗胜之间的事,也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万一…我是说万一有其他人在任何场合问起你关于她当年的事,你就说句不清楚,或者让对方来找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我能帮得上忙的,也可以联系。”
他双手递上一张名片,经纪公司和经纪人的名头响当当的。
原来还是为了孙心雅。
“如果你见到胜哥,也麻烦告诉他我真觉得很对不起他,今后有机会一起喝酒,我请。”
他转身离开,海宁也把手里的名片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本来以为今天不会太累,没想到回到酒店还是觉得疲惫不堪。
她没胃口吃饭,从酒店附近的快餐店买了点东西拎回去打算随便打发一顿。她肩上背着包,一手还拎着吃的,掏门卡开门的动作就不那么灵便了,勉强推开了门,还没来得及踏进去,就被身后的力量一推,整个人天旋地转贴在玄关的衣柜门上,房间门在身后被关上并落了锁。
她想叫,嘴却被男人强而有力的手给捂住,等她看清面前的人是谁,那手才松开。
身体仍然动不了,她一身冷汗,怒道:“罗胜,你疯了?”
他不说话,制住她的双腿后又制住了她的双手,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
“你不是还有工作么,到这儿来干什么?放开我。”
“我这十年,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找你。还有什么工作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他说,“彭海宁,别说我对你虚情假意,你自己说过的话又还记得多少?你说我受伤也会一直守着我的,结果呢?我他妈只是打了麻药睡了一觉,醒来你就又不见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使劲摇晃了她几下,她缩了缩肩膀,却还是硬声说:“没人让你这么做。罗胜,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是吗?所以支撑他走过这么些年的那些青涩回忆其实都是他的幻觉吗?
他才是那个自作多情的人吧?
他脸上表情有些扭曲,居然笑了笑:“好好好,是我犯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今天不妨就把这事儿坐实了,我这几年也不算白费了。”
他把她拉进房间里,直接扔到床上,覆身上去疯了一样地吻她,一边吻一边解自己的皮带。
他的力气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大,海宁挣扎扭动得再厉害也无法将他从身上踢开,唇舌更是被他抵压得喘不上气。她用力咬了一口,嘴里明明已经尝到血腥味他都仍不肯放手,最后是膝盖顶到了他的肋骨的伤才疼得他暂时松开,然而她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他用皮带绑住了。
“罗胜…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
他重重喘着气,把胸口那钻心的疼给压下去,不说话,俯身重新封住她的嘴,扯开她衬衫的衣襟,手掌顺着她内衣的边缘探了进去,立刻抓了满手的软腻。
他肢体动作虽然粗鲁,却又透着小心,生怕弄伤她。
男女间这样的角力,女人绝对占不到上风,越挣扎越是痛得厉害——是全身骨头被人折断的那种痛。海宁受不了,哭出声来,压制住她的那股蛮力渐渐就减弱然后消失了。
罗胜停下来,看着她的嘴唇,被他咬得发红微肿,手臂拉过头顶,整个身体都被迫打开,头发也乱了,发丝遮住脸,连她痛苦的表情也看不太清。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她的模样——不是那个漂亮、理性,又乖巧可爱的彭海宁。
他在做什么呢?这样强迫她,她真的就会乖乖留在他身边了吗?
不是这样。找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他要的绝不是这样。
他直起身来,掩好她胸前被他扯开的衣襟,拨开她脸上被他吻乱的发,最后解开她手腕上的皮带,说:“你一定恨透我了是吗?”
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了吧?
她没做声,他好像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点点头站起来:“今天我不该来的。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说:“以后,我也不会再来烦你了。”
门咔嗒一声关上,海宁仿佛听到心里也有某个开关同时关上了。

结束了项目调研,海宁重新回到了苏城。
周昊来叫她回家去吃饭,说是舅妈崔佳玉特地做了一桌子菜想好好慰劳一下从非洲回来的人,怕她一个人住吃的不好。
她从非洲回来也有三个多月了,这时候才想起来慰劳她是不是晚了点?不过既然长辈开了口,她也不好不去,舅舅家也的确很久没回去过了。
他们以前住的老弄堂拆掉了,补了两套房子,一个小商铺,舅舅他们自己住一套,出租一套,小商铺还是开早点铺子,照样做点街坊生意。
拆迁房附近的环境也不是那么好,海宁从小区走过来依然能看到头顶那一片片晾晒的衣服,顶着各家厨房里传出的油烟味、饭菜香,拎着水果敲响舅舅家的门。
周富生这几年老了很多,白头发尤其明显,见了海宁乐呵呵地把她带进家门,冲崔佳玉喊:“昊昊他妈,海宁来了。”
崔佳玉正在灶台前忙着炸藕夹,这菜海宁以前爱吃,她嫌麻烦很少做,今天特意炸了一大盘,朝海宁招手:“来的正好,来帮我尝尝菜的味道淡不淡。”
海宁放下手里的东西,笑了笑:“这味道闻着就香,不用尝也知道好吃。”
“你这孩子嘴真甜!去屋里坐着吧,很快就能开饭了。”
人长大了,反而不用帮忙做任何家务事了。
六菜一汤上桌,加上自家早点铺里的生煎馒头,光他们四个人吃好像太多了。
海宁问:“还有什么人吗?”
周富生道:“还有个朋友,应该快到了,我们等一等他吧。”
他不说是什么人,崔佳玉摘了围裙过来,把酒水摆上桌:“应该就快到了,跟海宁你们年纪差不多的年轻小伙子,这会儿开车过来大概是遇上堵车了,咱们耐心等一等,啊?你饿了就先吃点生煎,我给你舀碗汤。”
“不用忙了,舅妈,我不饿。”她算是明白过来了,这其实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相亲宴。难怪舅妈会突然盛情邀请她到家里来吃饭,原来是这么回事。
本来想走的,看到周昊一脸不好意思又把你拖坑里的抱歉样儿,她忍了又忍,还是在客厅坐了下来。幸亏她带了电脑,拿出来往桌上一放,还可以趁着空档写一点项目报告。
海洋环境保护的项目总让她想起在南部小城经历的事,罗胜的影子总在眼前晃来晃去,让她无法全力集中精神,几度敲着敲着键盘又停下来。
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已经黑了,桌上的菜都放凉了,那位年轻小伙子还没到。
舅妈殷殷期盼下也有点尴尬,催促舅舅到弄堂口去接一接,谨防人家找不到家门。
比约好的时间整整晚了四十分钟还没出现,这个亲不相也罢了。
海宁正打算收东西离开,门铃响了,崔佳玉兴奋地跑去开门:“来了来了,哎呀,可算是来了。”
海宁不得已,只得又放下提包,把这顿饭吃了再走。
作者有话要说:社会胜:老婆…o(TωT)o?

第五十五章

崔佳玉把客人迎进门,她个头高, 把人挡住了, 海宁险些没看到那人的脸。
“这是赵钱, 他爸以前是你舅舅他们工厂的厂长, 说不定你们小时候也见过面的,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也互相认识认识, 交流下感情。”崔佳玉无比热情地做介绍, 把人拉到桌边跟海宁坐一起,“这就是我外甥女海宁,当年也是四中一枝花, 宾西…宾西什么大学毕业的来着,哎呀,反正世界一流的大学, 现在工作也好, 人可机灵了。”
赵钱个头实在不高,大概只有165, 还有点微胖, 年纪不大发际线已经后移得蛮厉害了, 看到海宁满眼惊艳:“你好你好, 我叫赵钱, 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钱多多。”
说完有点不好意思,还红着脸笑了笑。
海宁也只好礼貌地说了声你好,坐在他身旁吃饭。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比约定的时间迟了四十分钟才到, 实际上他看起来是个木讷老实的人设,除了拼命吃菜然后夸饭菜好吃就没讲过几句话。一顿饭下来说话最多的是舅妈崔佳玉,不停地夸耀海宁有多么优秀,赵钱的爸爸当年做厂长时有多威风,后来家里拆迁又赔了多少套房子,家庭条件多么多么好。
海宁笑笑,只在心里想,难怪他外号叫钱多多。
吃完饭海宁帮着把碗筷收进厨房,被崔佳玉推出来:“哎呀,这里不用你帮忙,去跟小赵看场电影吧!年轻人多处处,别总憋在家里。”
正好她想脱身,就趁机告辞也不错。
赵钱连忙追出来,果然邀请她去看电影:“听说最近上了一部好莱坞大片,讲太平洋战争的,我们去看吧!”
“你说《环太平洋》?”
“对对对。”
海宁有点无奈:“《Pacific Rim》是机甲科幻类的故事,不是讲太平洋战争的。”
“那也有战争嘛。”他非但不觉得尴尬,反而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她,“宁宁你英文说的真好听,能不能再说两句?”
“…”
这称谓就变成宁宁了?海宁感觉实在无法跟他继续聊下去:“那片子我看过了,今天就不去了,我还有工作没做完,要回家要赶进度,所以…”
“你工作很忙吗?”他崇拜的目光加深,“刚才进门的时候就看你面前摆着电脑。我觉得女人还是应该以家庭为重,别太拼命了。不过听说以后孩子的智商由妈妈决定,你这么聪明,我们将来要是有孩子一定也很聪明的。”
海宁被噎得简直不知该如何反驳,搞不懂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跟他有了将来,还要有“孩子”。她突然有种消化不良的感觉,怕要再不走,刚刚吃的晚饭就要吐在路边了,赶紧抬手招了辆车走。
赵钱毫无被嫌弃的自觉,据说对她非常满意,简直到了一见钟情的地步,向崔佳玉表达了希望跟海宁确立恋爱关系的愿望。
海宁当然不会答应,理由也很简单:“我刚回国工作没多久,还不想考虑恋爱结婚的事,也别耽误人家了。”
崔佳玉好话说了一箩筐,她却很坚定,就是不肯松口。
崔佳玉恼了,背地里狠狠地向周富生抱怨道:“你这外甥女还真当自己出国几年镶了金边了,都不把一般人放眼里!二十好几奔三的人了,还指望嫁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啊!眼界再高,学历再好不也被男人玩过了?当年那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有人肯娶她都不错啦!”
周富生皱了皱眉头:“你别瞎嚷嚷了,这也不是你能做的了主的事儿!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还生怕人家想不起来是怎么的,非要喊得街坊邻居都知道?”
周昊也是听不下去:“妈,姐姐有她自己的打算,你就别多管闲事了。你要再这么拿我当枪使,下回你要跟姐姐说什么就自己找她去,我不帮你传话了!”
“你们老周家的人都一个德行,没点见识!好,养个赔钱货就捂烂在自己窝里吧,我不管了!”
话是这样说,却还是把海宁现在住的公寓和单位地址都给了赵钱。海宁连续好几天一下班就看到他在单位楼下等,或者早上出门时看到他在公寓外的马路沿子上坐着,还带了早餐来:“尝尝看,这是我自己做的爱心早餐,早上不吃东西可不行,对胃不好的。”
海宁哪里吃得下,躲还来不及。周昊得知她被骚扰了,每天就开车来接送她上下班,万分抱歉地说:“都怪我妈,介绍这么个奇葩给你认识。他家里就算有一座宫殿我也不乐意让他做我姐夫。”
这时候他忽然回想起罗胜的好来,虽然当初他伤透了姐姐的心,但好歹还算有男人味,能给人安全感,俩人站一起也很登对。
眼前这个是什么鬼,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还当起跟踪狂来了?!
他连续接送了海宁一周,因为接了个熟客去附近卫星城打高尔夫的单子,有两天不能过来,就请了车队里一个认识的哥们儿代他来接送。
“我叫孙里,以前也是四中的,比你们低一届。”
他是按照海宁复读那一年来算的,那么他应该跟郭世新他们是同窗。
孙里开辆奥迪,自称不差钱,出来跑车只是为了体验生活,还真有几分公子哥潇洒不羁的架势。
海宁倒不讨厌他,所以当他买了花送她,明确表示要追求她的时候,她也没有觉得太过排斥。
在国外生活和读大学时也遇到过不少类似的情形,她并不是没有人追求,只是总也没有过动心的感觉,除了尊重别人的感情婉拒之外,都没有进一步的发展。
周昊听说后鼓励道:“孙哥人还不错啊,你要不跟他试试吧?过了这么多年,你心里要还有忘不掉的人,那就不是时间可以解决的问题了,你得找个新欢。新欢够好,自然就能忘掉旧爱了呗!”
不得不说,他说得有道理。海宁虽然没想回到过去,但也没有单身一辈子的打算。那样决绝地一次又一次离开,罗胜也说了不会再来打扰她的生活,那么她又还在期待什么呢,找一个相处舒服的人好好爱一场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这样想着,她没再拒绝孙里的鲜花攻势,周昊也顺理成章地把接送她上下班的任务移交给了他。
没过多久,乔叶打电话来给她,召集她参加高中同学聚会。
“马上就要百年校庆了呀,四中老校区也要拆了。难得我们大家最近都在苏城,见面小聚一下留个纪念,也顺带商量一下校庆的活动怎么搞。”
她也从非洲回来了,平平安安的,还算万幸。
在乌干达分别时说好会再聚的,海宁想了想,答应下来:“好,那我们到时候见。”
罗胜说她许下的承诺总不能兑现,对他也就算了,对其他人,她实在不想言而无信。
孙里听说她要参加同学聚会,也挺支持的,“我们班就没你们这凝聚力,到时我跟你一起去,借机也参考一下经验,组织我们班的人聚一回。”
海宁本来还有些犹豫,那么多年后头一次见面就带男朋友去是不是太高调了?但听乔叶说罗胜可能也会去,又觉得带个人去也好。
多年不见的同学再聚,不仅是情怀,更是明里暗里的比较。女同学就比谁保养得宜、生活无忧,男同学自然要比谁事业更盛、钱赚得最多,所以应约前往聚会的人大多都好好捯饬了一番,至少表面的风光是要的。
海宁也化了比平时稍稍浓艳一点的妆容,放下长发,用卷发棒烫了更深的卷度,换下工作时的套装,改穿长裙、高跟鞋和露出一点点腰线的短款上衣,显得优雅又妩媚。
孙里开车来接她时眼睛一瞬不瞬,吹了声口哨才赞叹道:“你今天打扮得也太好看了吧!”
女生们再怎么争奇斗艳,还是要看底子和气韵的,海宁就算不精心打扮,也是其中佼佼者。不出所料,大家看到她时都有片刻的静默,然后是惊叹:“这是彭海宁吗?那么多年不见,好漂亮啊!”
几位先到的同学拉住她寒暄,从头发赞到鞋子,问她现在的工作职位,再小心地回溯,问起在哪读的大学,听说是美国的宾大时,又露出羡慕的表情,由衷赞叹:“果然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呀!”
大家都没忘记当年,只是都绝口不提那起意外和传闻,还有她的“死而复生”。
毕竟人家今天身边还跟着男朋友,而且据说也是四中校友,过去了的事就当不知道还比较好。
只不过,要是今天罗胜也来,会不会变传说中的修罗场?
作者有话要说:社会胜:听说我的女人带了个“蓝盆友”参加同学会,喝喝,你们说我来不来?

第五十六章

“你们都围在这儿干什么?”徐梦悠来了,她是这回同学聚会的召集人之一, 还找学校借了当年他们上课的教室, 反正周末没人, 拿来怀旧开个茶话会正好。
她没怎么变, 却挺了个硕大的肚子,海宁差点没敢认。
“噢, 彭海宁啊, 你来了。”她跟乔叶事先通过电话, 知道海宁会来,所以没其他人那么惊讶。她把肚子往前拱了拱,人就到跟前了, 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也不主动联系联系我们。还有你身边这位,不打算介绍一下吗?”
海宁站起来把位子让给她坐, 笑说:“准妈妈辛苦了, 坐下聊吧!我回苏城没多久,现在的工作也还是到处跑, 所以没来得及联系大家。这位孙里, 是我的朋友, 也是四中的学弟。”
徐梦悠看人眼高于顶, 一点也看不上孙里这样的货色, 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罗胜呢?跟你联系过吗,有没有说他今天到底来不来?”
海宁摇头:“没有,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苏城。”
她回答得很坦然, 仿佛就是在说一个交情再普通不过的同学。大家见她这样,八卦的火焰也要被浇灭了。
徐梦悠探头往门外看了看:“啧,订好的蛋糕和饮料怎么还不来啊,人到齐就差不多该开班会了吧!”
“来了来了,门卫不肯放送外卖的人进来,我领他们过来了。”
海宁看着气喘吁吁跑进来的人,竟然是刘兆希。
他也还是老样子,比读书时稍稍壮实了一点,有点成熟男人的气魄了,依然戴副眼镜,斯斯文文的。
他看到海宁也有点惊讶,连忙上前握手:“彭海宁,真的是你啊,我听梦悠说你会来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开玩笑的。”
“谁跟你开玩笑了,会不会聊天啊?”徐梦悠挤进两人中间,拽住他的胳膊说,“你俩不是班长么?别耽误时间,快把蛋糕饮料放好,班会还得你们俩主持呢!”
“噢,你们…”
刘兆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笑得有丝赧然:“嗯,我跟梦悠去年结婚了,还有两个多月宝宝就要出世。抱歉啊,没能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没关系的,吃满月酒也是一样,恭喜恭喜。”
“这可是你说的啊,那红包得送双份,不,三份,我肚子里这个是双胞胎咧!”
“梦悠…”
“哎呀,我开玩笑的嘛,那么认真干嘛啦!”
海宁看徐梦悠握起拳头嗔怪地捶打刘兆希,又转过来朝她笑,也由衷地弯起唇角。
有多少年少时声势浩大的喜欢最后只剩一场胡闹,又有多少隐秘的思量和恋慕如花盛开,最终修成了正果?
看看他们,再看看“我们”,海宁好像开始有点相信命运一说了,毕竟坎坷和顺遂的人生像是注定好的,果真半点都不由人。
茶点摆在最前排,刘兆希提议大家按照以前的座位跟同桌坐在一起,又邀请海宁跟他一起来主持这个阔别已久的聚会。
海宁婉拒说:“我失联太久了,还是多听大家说说比较好,就不上台了,请梦悠跟你一起吧!”
“我才不上去呢,挺着肚子难看死了。”徐梦悠推得一干二净,“乔叶呢,乔叶怎么没来,让她主持!”
的确,乔叶也是主要召集人,这时候却迟到,实在不应该啊。
刘兆希说没关系,那就大家先聊聊自己的近况吧,从他开始,一个一个来,谁都不许落下。
海宁这才知道他在政府部门做公务员,徐梦悠师范大学毕业后做了小学音乐老师,闲暇时间在外兼职教钢琴,小两口有车有房,婚后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有好事者问:“我们早就想问啦,你们这招暗度陈仓挺厉害的,到底谁追的谁啊?”
徐梦悠说:“当然他追的我了,这还用问吗?”
刘兆希不否认:“老婆大人说的对,毕业后上了大学我也追了她好几年,差点放弃了。工作以后我领导的小孩是她的学生,很巧又遇见了,又追了一遍…才追到的。”
大家发出噢噢的起哄声,有人带头鼓掌,把这对夫妇的耳根都给闹红了。
“咦,你以前的同桌是谁啊?我记得是英语课代表啊,是赵之玲吧,今天怎么也没来呢!”
“她在外语出版社做编辑,好像挺忙的。”刘兆希说,“我后来同桌是彭海宁啊,多亏她带动,我才又有动力拼命学了。”
大家的注意力又集中到海宁身上,她笑笑说:“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大家互相促进嘛!”
“说说你吧海宁,听乔叶说你这几年经历很丰富的,跟我们大家讲讲吧。”
“谈不上丰富,其实也是因缘际会吧。我从四中休学后就去了美国,考进宾夕法尼亚大学学商科,毕业后本来想留校继续深造的,可我叛逆期来得太晚,突然觉得读书读累了,就由我们一个做非洲研究课题的教授引荐,参加了NGO在非洲的项目。然后我发现我们国家在非洲有很多投资,前景广阔,也给当地创造了很多就业机会,就决定回国应聘,然后再外派非洲。我先后待过坦桑尼亚和南苏丹,时间都不算很长。”
提到南苏丹,她心头还是会微微一悸。偏偏这时教室的后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人高大健硕,外套搭在肩膀上,不是罗胜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