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那种魔法?”
“我的力量不行。”亘拼命喘气,“ 只有使用瞬间移动魔法了。试试看!”
卡茨说着,轻轻一跃,跳过来落到乔佐身上。
“好,走吧。”卡茨用力抓住亘的手腕。
“走——去哪里?”
“一起去啊!我抓住你,也能瞬间移动吧?”
亘回头看看基·基玛和米娜。米娜摇晃着要站起来。
“亘——”
“美鹤由我和卡茨女士来想办法对付。所以,这边就拜托了,好吗?
米娜的青灰色眸子里,映照着此刻染红皇都上空的火光。
“明、明白。”
“小心呀,”基·基玛成跪立姿势,“好吧,乔佐,等亘他们用魔法消失之后,我们就巡视皇都,从上空引导走投无路的人!”
乔佐伸翼振翅,应声:“噢!”
亘拔出勇者之剑。用心,集中精神,回想在加萨拉做瞬间移动时的情况。应该行得通,一定行。水晶宫,前往水晶宫。
集中三颗宝玉的力量。
亘闭目念动咒语,身体突然变轻。视野一片光明,火焰的热和风力之大,都感觉不到了。是魔法的炮弹发射向空中,上升,上升,划一条弧线飞过空中,掠过戈列姆头顶、皇都索列布里亚上空,向着水晶宫——
“啪”,返回到现实。亘漂在空中。和卡茨一道。二人飞在空中。脚底下,壮观的水晶宫在迫近。宽阔的露台,有装饰的岗楼环绕的石扶手。中央尖塔反射着亮晃晃的阳光。
就那么一瞬间,在露台各处,在通往城堡内部的拱门后,看得见倒下的骑士们。血、血、血,到处鲜血飞迸。为什么那种地方只扔着银白的头盔?为什么另一处又只丢下铁靴?七零八落。骑士们躯体支离破碎的死了,是死在大风魔法的利刃下??
“降落啦!”卡茨喊道。二人像石头一样掉下来。下面是一摊摊血迹的石露台。
但是,正当此时——
“别碍我事!”
美鹤的声音震动。亘的眼底一闪亮。正要着地的身体像撞在看不见的墙壁上弹开来。魔法与魔法激斗之下,围绕亘的世界扭曲,爆发了。
卡茨发出愤怒的尖叫,抓住亘的手腕!
“咚”一声响,二人掉下来。是落在地面上,腰部着地,脑袋晕乎乎的。
“这,这里是……”
卡茨筋疲力尽的坐着,环顾四周。亘双手抱头,双目紧闭,想止住天旋地转的视野。
稍后,亘抬头,睁开眼睛,终于还有一点距离,但闪亮的尖塔和城堡,比在皇都时看得真切。可见从城堡的几个窗户里,冒出来几缕轻烟。
“这里……是庭园啊。”卡茨发出沮丧的声音。
好多个美丽的庭园围绕着水晶宫。二人降落到其中一个庭园来了。由粗俗的石基支撑的亭榭和炮台遗迹。这里是“战胜庭园”,是美鹤会见索菲公主的那个园子。亘当然不可能知道。
“好安静啊。”卡茨站起来。心烦的拭去流入右眼的血,“连一个骑士都没有。”
“都进入大风魔法里面了。”
亘想站起身,但膝头像散掉一样。卡茨搀住了他。
“那,这里是什么是也——”
卡茨刚要说出“没有发生”,中途闭上了嘴。庭园一团糟,强风的痕迹触目皆是:倾倒的树木、散落的花瓣、垮塌的栅栏。
树丛后倒着两名卫兵似的人,手脚摊开。他们身上流出的血染黑了一片砂土。
龙卷风外围的风刮过时,在城堡周围的人们被它镰刀般的利刃断送了生命。
“刚才没有看见吗?”亘问卡茨,“我们曾有一次飞近城堡的露台。仅仅一瞬间,我看见了城堡内的情况。骑士的脑袋掉在地上,到处是飞迸的血迹。在城堡内,风过的瞬间也发生了和这里一样的事情。”
美鹤要直取封印之冠,阻挡去路者,——无论是骑士还是官员,毫不留情地以大风魔法之刃砍杀。
亘背向城堡,四下里眺望皇都。大风魔法扇起的巨型风圈完全包住宽广的水晶宫。烧毁索列布里亚的大火,像鲜红的极光一样摇摆着,肆虐在大风范围外。
“为什么不能直接降落在露台上呢?”
“被美鹤反推出来了。那家伙知道我搞瞬间移动,用魔法把我们弹开了。”
亘一说话,嘴角便哆嗦。卡茨脚下滴落一滴滴血。
“卡茨女士,得处理伤口。流血很厉害。”
“这点伤不算什么。”
虽然说得强硬,但血几乎已模糊了右眼。
“再试一次。还行吗?”
“你问谁?”
卡茨理一理皮鞭,扎牢腰间,然后握紧亘的手腕。
亘闭眼。用不着太担心,以我拥有的三颗宝玉之力,飞向封印之冠——隐藏宝玉的地方。不是以我的意志,而是以宝玉的意志为引导。
“拜托了,带我去吧。”亘喃喃道,“这次看你了!”
亘和卡茨的身影从“战胜庭园”消失了。

变为无,化为光,时间停止,掠过天空——
这次下落的时间很长。是头朝下还是脚朝下?两手无意识地在空中划动。
亘和卡茨茫茫然地着地了。卡茨的脚比落下的冲击慢一拍,“咚”地砸在亘后背上。
有两三秒工夫,二人背过气去了。清醒过来时,亘趴倒在滑溜溜的地板上。怎么回事,如此苍白,透明的地板?迪拉·鲁贝西·怎么跟那冰封的城市如此相像……
亘一惊,双臂一使劲支撑起身体,一下子看清楚了。
这是一个大圆柱绕的厅。每一根圆柱上都有人的浮雕:头戴宝冠、身披沉重的法衣。这不是历代皇帝的像吗——亘正这样想时,看见了美鹤。
他孤零零地站在大厅中央。
这是一个四处苍白、透明的大厅。美鹤的魔导士黑袍,映照在脚下地板,高高的天花、圆柱间光滑的壁面。镜子——这是放射出苍白、洁净的光的镜子。
这是一个镜厅。
“亘、亘。”
卡茨的视线被美鹤所吸引,被美鹤和他完美的侧脸所仰望的东西吸引。
长暗之镜。
长暗之镜安置在大厅北端,左右夹着两根圆柱。直径超过亘的身高,是无可挑剔的完美的圆形。镜子略为倾斜,竖立着朝向上方,镜子里是——
黑暗。
充满了黑暗。黑暗一直满溢至银白色圆边上,无声无息地煮沸着,翻滚沸腾。
轻轻一晃——美鹤跨出一步,接近常暗之镜。此时,亘注意到了:常暗之镜台座处画着小小的星形图案。图案中央是一个简单的环,带有波纹,图案上方放置着嵌有宝玉的宝冠。
是封印之冠和黑暗宝玉。
黑暗宝玉也和常暗之镜内充满黑暗一样,闪烁着漆黑之色。
美鹤抬眼望向封印之冠,又向前迈出一大步。这时,迄今躲在他身影里的人的模样,跃入亘的眼帘。
是一个女孩子。优雅的白色长裙,编好、带着装饰的黑发。他侧坐在地上,把倒在地上的一个人的头抱在膝上。
那——不就是皇帝加玛·阿格利亚斯七世本人吗?他那带刺绣的豪华长袍,破烂不堪,手脚完全失去力气,耷拉在地上。
少女满脸泪痕。仔细看,她的长袍沾满了血。是她的血?或者是皇帝的血?
“美、美鹤先生。”
女孩子颤声喊着美鹤。但是美鹤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仿佛被封印之冠和黑暗宝玉迷住了。
那少女的脸——亘觉得似曾相识。亘用因为瞬间移动而昏沉沉的脑袋思考:她像某个人,是谁呢——
“别缠者我。”美鹤说道。他虽然脸仍朝着正面,但声音是冲着亘而来。
“这可是长暗之镜。”
像回应美鹤的话一样,满溢至镜边的黑暗喧哗起来。
“而它,就是最后的宝玉、我所需要的黑暗宝玉。”
美鹤缓缓弯下腰,单膝跪下,手伸向宝冠。
“求求你,不要动它、不要!”白裙少女放声大哭,恳求道,“求求你了,不要解开常暗之镜的封印。”
少女身体一晃,皇帝头颅从膝上滑落,发出难听的“咕咚”一声。纯粹一件物体而已——他已经死了。
未等亘有任何动作,卡茨已拔出鞭子扑向美鹤。她的靴子后跟一蹬地面猛跃起来。黑发飘扬、双肩后剪。
美鹤依然正眼也不望一下,只将握魔导杖的手随意向卡茨一指。仅仅这一下子,卡茨便像球一样在空中弹回超过亘头顶飞开去。
“我叫你别捣乱。”
卡茨呻吟着。亘拔出勇者之剑,迅速射出魔法弹。美鹤一挥魔导杖,魔法弹变成了火花,火星子溅向周围壁面。
“住手!”
亘举起剑冲上前去。他在光滑的地面奔跑。接下来的瞬间,他有无奈地被弹飞,他前滚翻地画了一道弧线,飞过大厅,脑袋着地摔在白裙少女身旁。
“解开长暗之镜的封印回发生什么事,用不着你现在教我我也知道。”
美鹤的视线终于落在亘身上。他的目光在笑。他嘴角扭歪的样子,之前从未见过。
“为什么?”少女抽抽搭搭地哭着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是‘旅客’呀,公主。”美鹤俯视着少女,答道,“只要这最后一颗黑暗宝玉到手,前往命运之塔的道路便敞开了。我就是为此来到‘幻界’的。你要我说几遍才满意?”
卡茨欠起身,拼命想摆开挥鞭的架势,她的视野模模糊糊,焦点时准时不准。猛摔在地板的撞击是手脚都像是分了家。亘用尽力气才用勇者之剑支撑住身体。卡茨也同样吧,过于焦急,没抓住皮鞭。他流血更严重了,满脸鲜红。
“为了改变命运?”少女的脸颊上落下泪珠,问美鹤道。
“没错。”美鹤语气温和。那一刹那,他眸子里闪过对少女的一种亲情,“索菲公主,请允许我把您身边那个毫无道理地弄歪的幸福天平扶回正确的位置。”
谜语一般的话。少女哀痛的表情有增添了困惑。
这张脸——的确像某个人。我认识她。
记忆的片断降临亘触手可及之处。
“是小姑。”他情不自禁地说道,“是美鹤的小姑。她跟小姑好像好像!”
我也只是三岁。我承受不了啊,这种事。她含泪那喃喃道——
美鹤目光锐利地回望亘。
太不公平的命运。飞来横祸。就为了改变它,才跋涉在幻界之中。
怎样才能制止命运?谁有制止它的权利?亘心中只有一瞬间,却是无可挽回的一瞬间,产生了莫大的动摇。
美鹤伸手去触摸封引之冠,然后轻轻捧起。那动作是从未有国的轻柔,恐怕比触摸自己魂魄是还要庄重。
“住手!”
亘的喊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引起回声。美鹤一手持宝冠,一手我魔导杖。他终于完成“旅客”使命了,他猛地将魔导杖向空中一举,念动咒语。
“最后一次尽朋友之谊了。走,快逃吧!”
轰然卷起的大风,把亘等人罩住。双脚离地,身体悬空。亘拼命划动双手,紧紧抓住身边少女的白裙。
“抓牢!”
大厅一瞬间消失无踪。


三十 分手
烈火焚城、土崩瓦解的皇都索列布里亚,死者以被吞噬。少数侥幸者的行列,正从溃塌的城墙缺口,像伤口淌血一样向外流动。
皇都中央是静寂无声的水晶宫。
此刻,塔尖升起一道光柱,直指苍穹,向上,向天空,远离污浊的地面。
这就是前往命运之塔的道路,只有收集齐全五颗宝玉的“旅客”才能踏上这条通道。
黑袍披身的美鹤冲上光柱。谁都无法妨碍他,任何人都不能阻拦他的去路。
活下来的人仰天抬头,遥望着光柱。不一会儿,冲上光柱的小小黑影被苍天吸收一样消失了。
与此同时,风止了,龙卷风消失。拥挤在索列布里亚的戈列姆们一下子停止了动作。
极小的振动从内部撼动戈列姆们。驱动它们的美鹤的魔力开关关闭了。它们在自己搅动的漫天尘土中沉默了。
戈列姆们开始重返泥土,它们像海浪冲刷堆沙之城般瓦解,混于瓦砾中,踪迹全无。
当戈列姆们消失,在它们待的地方只留下了泥土和岩石碎片的小山时,除了火焰仍执拗地舔噬着皇都的废墟,没有活动的东西了。曾经熊熊燃烧的烈焰,也渐渐丧失了力气,变成一截红红的舌头,带者饥饿一摇一摆地爬动着,探寻何处有可供吞噬之物。
一场破坏生涯盛宴之后的空虚——
但是,人们不久边感觉到脚下开始震动。类似脚步声的轰鸣来自地底,如波浪般气势汹汹地迫近。
水晶宫又一次放射出名副其实的、硬质的光芒。光芒一消失,城堡的形状开始变化。四角突出的屋顶垮塌。正门的拱形歪斜。尖塔倾侧。露台扭曲。
人们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原以为再置身何种险景都已不足为奇。冲击超过了接受的极限。沉默的人群,心灵麻木得身边失去至亲都仿佛是遥远的事了,现在却被眼前呈现的光景震撼。
水晶宫在瓦解。并不仅仅是坍塌瓦解。在它的内部——城堡深处,知情者明白那时皇帝宝座所在的房子——以那一点为中心,正在收缩起来。乳白色的巨石之城,被收叠起来,被吸收掉。无数的窗户,是无声惨叫的嘴巴。水晶宫被吞噬。
仅仅数十秒钟,水晶宫从地面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从刚才城堡被吸收的中心点,冒起一股浓黑色的烟雾。烟雾像微小的鸟群蠢动着扩大,眼看着笼罩了原先水晶宫所占的空间。
黑雾的天空中,勾画出一对漆黑的翼。翼缓缓扑动,浮起,将地面沉睡的某个东西带往上空??
是常暗之镜
出现在天空中的常暗之镜,看起来如同并悬着的另一个太阳。它与仍斜照着废墟的太阳相反,是一个充满黑暗的、异样的太阳,其中孕育着无限的黑暗。
常暗之镜的表面喧哗着,仿佛从漫长的封印中解放出来,不胜惊喜。同时,它开始倾斜出黑色的洪流。

此时,在鲁鲁德国营天文台的研究室里,帕克桑博士挂着夹鼻眼睛,目光落在一本厚书上。他孤零零地坐在他习惯的木头靴子上,在周围埋头工作的弟子们说话声中,小手中的小羽毛营笔飞快蠕动着,正要解读意味深长的一段话。
突然,像被人敲了以下似的,博士抬起了视线。他一下子脸色煞白。
“怎么啦。博士?”罗美察觉到了,问老师。
帕克桑博士张口结舌,目光游移着望向窗外。
“不、不行。”博士喃喃道。未等罗美抱住他,他以从木靴子上滚落下来。
“空中飞人马戏团”滞留在加萨拉,他们是在舒顶格骑士团的戒严令下来到这里的,此刻正为傍晚的公演忙碌着。在吉尔首长被捕、警备所失去控制的加萨拉,不但进出受到限制,连在镇上走动也受限制。人们都垂头丧气、忐忑不安。卜卜荷团长打算利用有限的时间和材料,尽量表演开心的节目,为加萨拉的人们鼓鼓劲。
团长正在知道帕克等人练特级,一名团员慌慌张张来找他。
“老婆婆说,请团长马上过去。”
团长感到诧异,匆匆前往老婆婆的帐篷。团长撩起垂帘探头一看,见老婆婆坐在占卦的水晶球前,眯缝着双眼。
“老婆婆,怎么啦?”团长这一问,老婆婆睁开眼睛。
“封印已被解开。”老婆婆的瞳仁里,映照着水晶的微光。她的声音带着颤动,“那时常暗之镜啊。噢噢,魔族来了!”

与此同时,在龙岛上,龙王从洞窟的裂缝仰望着针雾笼罩的天空。他看见了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印记。
恐惧和决心的震撼掠过龙王老迈的躯体。
“你们大家。”
龙王缓缓站起来。
“封印被解开了。常暗之镜出现在地面上。战斗的时刻到了。现在来祈祷女神保佑我们的钢翼、保卫幻界吧!”
龙们愤怒、叹息、义无顾反的咆哮从岛上轰然迸发,隔海连针雾也被震撼。

这是——在哪里?
脸颊紧贴着地面。尘土的气味。
亘睁开眼睛。平坦的地面,摆在眼前、沾满泥土的两只手。不过,右手还紧握着勇者之剑。
用肘部支撑着,抬起头。身边躺着那位白裙少女。她像摔坏的人偶似的趴着,一只靴子掉了,裙子脏得面目全非,像亘一样一身尘土。
他们被美鹤从水晶宫的镜厅弹开了。亘尝试跪立起来。视线打者旋转,他腿一软跌坐地上。亘晃一晃脑袋,再次跪立起来。
索列布里亚的城墙隐约可见。被弹飞至如此远的地方,实在难以置信。环顾周围,是零散的树林子。草原上植被干枯,暴露出地面,
处处是突出来的岩石。
寒冷。北大陆的风扑面而来。但这是自然风。
水晶宫怎么样了?美鹤怎么样了?在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看不见卡茨的身影。她被弹飞到那里去了?
白裙少女痛苦地呻吟起来,手脚动了一下。亘拐着脚跑过去,扶起她。
“挺住啊。还好吗?”
少女茫然地睁开眼睛,费了老大的劲儿,目光才聚焦在亘的脸上。
“这、这是哪里?”
“是在索列布里亚附近。不过,是在没有路的树林和草丛中间。”
美鹤在最后一刻喊道:“逃命吧!”那是怎么回事?
“常暗之镜??”
亘向皇都索列布里亚方向一望,倒吸一口凉气。那些黑雾是什么?哄哄然蠢动着,聚焦在索列布里亚上空。
龙们还在索列布里亚上空飞来飞去。他们在与黑雾搏斗——被黑雾缠身,眼看着一头龙抵敌不住地掉在地面上。
亘不顾一切地向索列布里亚冲去,他将勇者之剑发射魔法弹。
“乔佐、乔佐!你在哪里?”
连发数弹之后,低空处出现了一个鲜红的点。是乔佐,正向这边飞来,疾速而来。在他身后,一团黑雾紧迫不舍。
“乔佐!我在这里!”
亘挥舞双手跑边喊,但紧接着的瞬间 ,他愕然地停下了脚步。随着乔佐接近,追逐他的雾团呈现出面目。
是翼。它们长着漆黑的翼,多不胜数!一个个大如成年人,手脚长着尖利的勾爪,骨瘦如柴的躯体,全身无一不是漆黑。
这些家伙就是魔族吗?
“亘!”
乔佐直飞过来,高度降至贴着地面。
“上来、上来、快上来!”
亘在要撞上乔佐翅膀的前一刻,向乔佐身上一个鱼跃,触到乔佐的同时,抱紧了翼根。猛烈的冲劲让乔佐身体摇晃起来,龙脚差一点触地。
“把她、把她也带上!”
白裙少女仍精疲力尽竭地坐在原处。亘探出身子,当乔佐擦着她飞过时,双手把她抱起。
少女的上半身靠在乔佐背上。此时,追上来的一头魔族伸出丑陋的手抓了少女一只脚,向前倾倒的亘与魔族打了个照面。
是骸骨,黑透骨髓的骸骨。“耶耶”笑着的骷髅头,该有眼睛处空着两个洞,该有嘴唇处爆突出异样煞白的两排牙齿。一只只手指头与其说是皮包骨,简直就是骨头本身。骸骨一边扑翼,一边发出金属刮擦的尖声。被抓住脚的少女被猛一拉,回头望去,这才发现了魔族,发出厉声惨叫。亘一只手拉着她,拧着身子举起勇者之剑,照准魔族脏兮兮的肋骨处捅下去。魔族发出呕吐似的沙哑声,放开了少女的脚。亘把少女拉到乔佐背上,对仍要紧迫不放的魔族再砍一剑。
“乔佐,上升!甩开它们!”
乔佐猛地爬开。他的尾巴尖在伤心沼泽被亘削去了,长度有点儿不三不四,此刻被两头魔族咬住不放。亘挥舞勇者之剑将其斩落,然后向后面的魔族群发射魔法弹。光弹一命中,魔族们哇哇怪叫着炸了群。拉开了一点距离。
“乔佐,喷火!”
乔佐一张翼,扭头向着魔族群,喝一声:“亘趴下!”
烈炎奔流着向亘侧脸窜过,被直接击中的魔族成了火球,带者一股烟坠落。大群魔族畏缩着退开去。
“乔佐,大伙儿在哪里?”
“米娜和基?基玛和头领们在一起。”乔佐狂喘着,“我累坏了,要摔下去了。亘,该怎么办呀?”
“七大支柱”的龙们仍在索列布里亚上空。刚才眼看着一头龙掉下来了,是怎么回事?
乔佐精疲力竭,身上各处流血,眼中含着泪水,飞得也不平稳,时高时低。
白裙少女因过于恐惧而全身僵硬,只有嘴角在哆嗦,发不出声音。
“乔佐,带上着女孩到那片林子去!”亘指向右前方一片葱郁的树林,“降落在树林里,可以避开魔族。在我和大伙儿回合之前,你们在那里别动,好吗?”
乔佐泪水扑簌簌而下。“噢、噢。亘,对不起,你要怎么办?”
“我没事。好,快躲起来。”
亘再次向勇者之剑祈求:到米娜的火龙背上!
瞬间移动成功了。亘一回过神,自己落在“七大支柱”之一的龙背上,这龙头头顶戴了一顶类似鸡冠的帽子。米娜紧抱着这头龙的脖梗子,发觉亘回来了,一跃而起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