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心比秋晴历的事儿多,颇容易变通,隔一会朝秋晴俯耳道:“太后娘娘是女神,皇上又是天子,郎才女貌的,若能永远一起,正是好事。我们作奴婢的,只管好好服侍。”
秋晴瞪大眼,再回心一想,皇上不肯娶皇后,却一直频频跑坤宁宫,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杜曼青这会伸手捻着自己的耳垂,犹觉火烫一片,想起慕容珪适才的举动,莫名的,却没有反感,反有一些异样感觉。
这么一天,养心殿也好,坤宁宫也好,都异样平静着。
杜曼青本以为慕容珪会如常过来讨她欢心,那时她再斥责几句,母子也就和好如初了,不想等到晚上,慕容珪依然无踪影,这下诧异了,咦,我还没恼呢,莫非他倒恼了?
慕容珪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没见杜曼青,却有些坐立不安,只极力压着自己那股想见杜曼青的冲动。这一晚,他辗转反侧,到半夜才睡着,却梦见杜曼青从杜氏祠堂中出现,很快一道白光闪过,杜曼青就此不见了。
“母后!”慕容珪从梦中醒来,一时大汗淋漓,不,不,朕绝不让母后消失。
同个时刻,杜曼青也在梦中醒来,擦着额角的细汗,伸手去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捧在手心里自语道:“居然梦到在杜氏祠堂中自拍,一道白光闪过,我就回去了!”
杜曼青说着话,灵光一闪,呀,当初自拍后,是穿越到杜氏祠堂降落的,莫非要在杜氏祠堂中自拍,才能穿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下午六点左右,会更新第二更。


☆、34

“太后娘娘,这是新贡的昆仑雪菊,茶汤细腻甘醇,最是润肺生津,皇上让老奴亲送过来孝敬太后娘娘。”骆公公一边令小内侍把两盒雪菊递给妙心,一边禀话。
杜曼青看着骆公公的情状,似乎是来打探她这边动态的,也想给慕容珪递个和好的信息,便道:“回去跟皇上说,现下秋天,空气燥,让他也多喝些润肺生津的汤水。”
骆公公闻言,一下松口气,又禀道:“皇上昨晚睡不好,今早却是上火了,适才下了早朝,本待过来看望太后娘娘的,却是撑不住,便先往养心殿去歇息了,只犹记着太后娘娘,因命老奴送雪菊过来。”
皇帝儿子不适?杜曼青一下皱眉,问道:“可请了御医诊脉,御医怎么说?”
骆公公道:“章御医已过去养心殿诊脉了,说是心火盛,睡卧不宁所致。正议药方呢!”
杜曼青一听,坐不住了,站起来道:“我过去瞧瞧!”
好了好了,太后娘娘肯去看皇上,我们也不用刻刻看皇上的臭脸了。骆公公大喜过望,忙在前领路,引着杜曼青往养心殿过去。
养心殿内,章御医和一众太医议了药方,递给慕容珪瞧,又禀道:“近来秋燥,易上火,皇上宜多进些汤水。”
慕容珪也知道自己不过心烦,睡不好才不适的,论起来也不能算生病,因点点头道:“朕知道了。”
正说着,人报太后娘娘来了,慕容珪一下露出喜意,很快又掩饰了,开口道:“请母后进来!”
章御医是医者,最善于察颜观色,这么一眼,已断定慕容珪的病情跟太后娘娘有关了,心下沉吟:太后娘娘天人之姿,也难怪皇上有心病了。守着这样的女神,却要事之以母,自然就......。
待杜曼青进来,章御医等人皆行礼参见,口称见过太后娘娘。
“母后!”慕容珪当着众人的面,自也要站起来行礼,却被杜曼青止住了。
杜曼青见慕容珪坐在榻上,眼下有点青黑,看着略憔悴,也有些心疼,只问章御医道:“皇上怎么了,是什么症状?”
章御医一一答了,这才领着众太医退了下去。
骆公公也识趣,很快领了众内侍退往殿外。
杜曼青先去瞧慕容珪的耳朵,见牙印已消了,只有淡淡红印,知道无碍,便松口气。待见慕容珪不说话,自是道:“章御医只说皇上心火燥,想来是夜里睡不好之故。皇上究竟有什么心事?”唉,大龄未婚,没准是阴阳失调呢!
慕容珪微沙着声音道:“儿子没事。”
杜曼青见慕容珪绷着脸,只好坐到他身边道:“皇上娶个皇后罢,若我走了,也有皇后体贴一下你。”
“走?母后要走去哪儿?”慕容珪一下想起自己的梦,不顾一切拉住杜曼青的手,急急道:“母后不要走,不要抛下儿子。”
杜曼青见慕容珪神色全变了,想起这阵子的相处,一时也伤感,反握住慕容珪的手,低声道:“我毕竟不是你们这儿的人,或者某一天,就会归去。”
“母后若不想走,自然能留下。”慕容珪艰难道:“母后就当为了儿子,留下罢!”
杜曼青默然不语,隔一会抽出自己的手,抬眼笑道:“你好好养病。”说着走了。
慕容珪见杜曼青走了,呆怔了半天,突然狠狠捶案沿,捶完便令人宣解元化晋见。
解元化很快进宫,待听得慕容珪的话,不由惊讶地张大嘴,什么?要拆除杜氏祠堂?
慕容珪闭闭眼,又睁开道:“另外选址建祠堂。至于原先的祠堂,你赶紧着人拆除,恢复原状。”
“为什么?”解元化极不解,他是工部侍郎,先前负责建造杜氏祠堂,花费了许多心血,现下说一声拆除,便要拆除了?
慕容珪也知道,若不给一个说法,只怕解元化不肯拆除祠堂。他斟酌良久,这才道:“女神是从祠堂除落的,朕怕她会从祠堂再次飞走。朕想留住她!”
“皇上要留下女神,最佳的法子,莫如和她生儿育女。”解元化郑重道:“拆除祠堂,并不算好法子。且此举定然引人猜想,闹得不好,会惹来骂名。”
慕容珪苦笑道:“朕也知拆除祠堂之事,是下策,可朕夜来做梦,梦见女神在祠堂飞走了,不拆除祠堂,朕心里便慌。至于生儿育女之事,朕虽想,却怕女神不愿。”
解元化见慕容珪一副苦恼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答应带人去拆除杜氏祠堂。
那一头,杜曼青虽不确定自己那个梦作不作得准,却也准备到杜氏祠堂一趟的。只是慕容珪病着,她却不好现下就走。因耐着性子,每日令人打探慕容珪的病情。
过了数日,解元化进宫向慕容珪禀话,说道杜氏祠堂已拆除完毕,现下只请钦天监择日,另在一处地方再选址建祠堂。
慕容珪听得祠堂已迅速拆除了,心下郁气突然就消了,没了祠堂,看女神怎么飞?他心下一松,病便好了,不日又正式上朝。
杜曼青听闻慕容珪病好了,趁这晚月色好,便令人在御花园的赏月亭设下案几,置了酒菜茶果等,再喊妙心去请慕容珪过来一同赏月。
慕容珪听得杜曼青相邀,自是欣然前往。
这一回,却是杜曼青遣了众人下去,自己斟酒递与慕容珪。
慕容珪因着杜曼青上两次醉酒的形态,哪儿敢让她多喝酒,只笑道:“母后酒品不佳,还是莫喝了,闹不好,儿子又得挂彩。”
杜曼青不由笑了,“这回,我喝少一点,保准不醉。”
她既然如此说,慕容珪便举杯。
此刻花前月下,杜曼青倒有些恋恋不舍,穿来后,锦衣玉食,美男相伴,不须为生计忧愁,一呼百诺,这般的生活,是从前做梦也不敢想的。但......。
杜曼青微叹,举杯,一饮而尽。
“母后莫喝了,再喝小心醉了。”慕容珪伸手来夺杯,不让杜曼青再喝。
杜曼青松手,另换了茶杯喝茶,看看月色曼妙,便问慕容珪道:“皇儿,你听过穿越这个词么?”
慕容珪神色复杂,答道:“在古籍见过。”说着提起自己看过的神女篇。
什么,这个世界居然有穿越前辈?但是,为何没有留下半点穿越的痕迹呢?
“神女篇中,可有提及那穿越女神来自什么年代?”杜曼青问道。
慕容珪见了杜曼青的神色,更是确认,她就是神女篇中提及的穿越女神。因道:“并没有提及来自什么年代,只自认是穿越者。”
杜曼青想了想,或者,那位穿越女神和自己一样,只是文科生,最多吟几首诗词,并不擅长制造各式现代物品等,因没有留下穿越痕迹,也是可能的。
“母后也是穿越女神么?”慕容珪终于问了出来。
杜曼青一惊,“你,你知道我并不是你生母贤德太后?”
慕容珪点头道:“早已知道。”
杜曼青不由捂脸,啊呜,原来他早知道了,亏我还一直装出慈母样,丢死人了!
杜曼青定定神,也知道没什么可瞒了,便道:“皇儿,我确实是穿越者。”
慕容珪纠正道:“你可以喊我阿珪。”
阿珪?杜曼青心口一跳,终于明白自己醉酒时为何会打慕容珪了,指不定把他当了渣男石归呢!
杜曼青喊了一声阿珪,却觉不顺口,一时笑道:“喊惯了皇儿,喊名字却别扭了。”
慕容珪微笑道:“儿子也是,总觉得喊母后别样亲近,像是真正的亲人。”
杜曼青深深看慕容珪一眼,若是穿回去,她也定然不会忘记皇帝儿子的。
慕容珪回视杜曼青,道:“母后与儿子说说,穿越是怎么回事?”了解得越多,越能想出好法子阻止她穿回去。
杜曼青笑着举杯,放下杯后,这才说起自己所处的年代,说起自己的身世。至于拿手机自拍,然后穿越的经过,却是略过不提的。
慕容珪听得杜曼青手里那宝物叫手机,在她们所处的时候,几乎人手一件,可以拍照,可以千里传音,万里视频,不由神往。
怪不得女神一心要穿回去。那样的时代,连朕也想去瞧一瞧呢!慕容珪看着杜曼青,有些不舍得移开眼。
杜曼青静了一静,突然站起来张开手臂道:“皇儿过来,让母后抱抱你!”穿越一场,何防给皇帝儿子留下美好回忆呢?
慕容珪有些意外,很快回过神,站起来朝杜曼青走近,凝神看杜曼青一眼,这才猛地扑进她怀中,沙着声音喊道:“母后!”
“儿子!”杜曼青摸摸慕容珪的耳朵,在他耳边道:“若有一天我不见了,便是穿越回去了,你无须伤心,只须好好娶个皇后,开枝散叶,好好过日子,我在那头,定然也开心的。”
慕容珪把头搁在杜曼青肩膀上,恨不得此刻时光停留,一时问道:“母后要走了么?”
杜曼青不答,只拍拍慕容珪的背。
慕容珪鼻端嗅得杜曼青脖颈间的幽香,有些心猿意马,抬起头,伸手臂搂住杜曼青的腰,低低道:“母后要走的话,把儿子一并带走罢!”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了!

 

☆、35

杜曼青听得慕容珪的话,不由打量他一眼,咦咦,皇帝儿子这个模样这个气质的男子,如果穿到现代,妥妥的明星范,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消往街头一站,肯定大把星探迎回去当明星偶像。到时自己就当他的经纪人,生活马上无忧了。
慕容珪见杜曼青若有所思,不由问道:“母后肯把儿子一道带走?”
呀,想什么呢?自己都未必走得成,居然就动心想带皇帝儿子一起走了?杜曼青回过神来,问慕容珪道:“你舍得下你的江山,你的亲人?”
慕容珪叹息道:“儿子最亲的人,已经去世。余下的,多是想算计儿子的亲戚们,有什么好留恋的?至于江山,如果没有母后在,这个江山又有什么意思?”
“咚咚”,杜曼青小心肝乱跳了几下,纵是她镇定,这会还是被慕容珪的表白惊了一惊。石归当时为区区一个太子女,便背弃了她,慕容珪却甘愿为了她,要放弃江山?
“阿珪!”杜曼青感动了,伸手抚慕容珪的脸,手指描绘着他脸部的轮廓。
慕容珪静静站着,任杜曼青抚摸。
两人在月色下相拥,如水月光映在彼此眼中,别样柔情。
杜曼青在慕容珪耳边哼起了调子,哼完道:“皇儿,我教你跳个慢三罢!”
“什么慢三?”慕容珪不舍得松开杜曼青。
杜曼青笑道:“便是这样扶着肩,搂着腰,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左晃右晃。”说着示范,又哼调子,让慕容珪跟着她的脚步进退。
两遍下来,慕容珪便会了,待到杜曼青一个旋身,倒在他臂弯内时,这一回,他稳稳接住杜曼青,在月色下俯头看杜曼青。
眼见杜曼青秋波含水,腮边微红,酥胸起伏,慕容珪手臂却是越搂越紧,涩涩道:“母后,别走好么?”
杜曼青站直身子,轻轻扳开慕容珪的手,突然踮起脚尖,嘴唇凑近慕容珪唇边,狠狠一亲,瞬间,回身就跑。
慕容珪微张着唇,唇间柔软湿润的感觉还在,哪儿舍得让杜曼青跑掉?正是起身去追,却见杜曼青在几步外停下脚步,回头道:“别追!”
慕容珪闻言停了脚步,看着杜曼青越走越远,心下极是惆怅。
杜曼青回了坤宁宫,打开手机一看,却只剩下一点电量,一时心惊,忙关了机。心下寻思:不能再等了,再等的话,手机就没电了。
到得第二日,杜曼青到养心殿见慕容珪,说道想到杜氏祠堂中瞧瞧。
慕容珪闻言,心下了然,却垂眼道:“母后去哪儿作什么呢?”
杜曼青道:“我当初是在那处降落的,这几日心中不安,却想过去那处瞧瞧。”
慕容珪抬眼道:“母后,那处已拆除,正议重建,却没什么可瞧的。”
“什么,拆除了?”杜曼青目瞪口呆,半晌嚷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拆除?”
慕容珪道:“朕做得一个梦,梦见朕的母后说,不喜那处,想另妥他处做祠堂,便令解侍郎去拆除了。”
杜曼青作声不得,只如何甘心?终是道:“就是拆除了,我也得去瞧瞧。”
慕容珪见杜曼青不死心,便道:“既这样,择日儿子陪母后过去一趟罢!”
杜曼青无奈,只得点头答应了。
待杜曼青一走,慕容珪召见解元化,问道:“祠堂拆得可彻底?”
解元化道:“彻底极了,连原来的乱石和杂草,也照样铺上了。”
慕容珪点点头,“母后想出去那处瞧瞧,若有问起为何要拆除之事,你只说朕吩咐的,余者不知情便可。”
解元化应了,退出养心殿后,不忙出宫,却去求见慕容珮。
慕容珮听得解元化来了,便令人快请。
解元化见了慕容珮,悄声道:“皇上要留下太后娘娘,令我拆除杜氏祠堂。而太后娘娘,择日却要到杜氏祠堂处瞧瞧。我感觉着,只怕有风波,你且留心一些。”
慕容珮一听,锁紧眉头道:“太后娘娘这几日确实有些异状,嘱了我许多话,似乎是交代后事。”
解元化脸色变了变,道:“若太后娘娘本是能够借助杜氏祠堂飞走的,却因杜氏祠堂拆除,而被留在凡间,只怕要迁怒于人。”
慕容珮叹息道:“瞧着皇上的样子,只怕是情根深种了,如何肯放太后娘娘走?”
解元化也摇摇头,又和慕容珮说几句话,这才告辞出宫。
解元化出宫时,自有人悄悄跟着他,直到他进了解府,那人才拐过墙角,避开人耳目,进了高平王府中。
慕容琛正在书房中看书,听得管家禀报,便道:“让他进来。”
很快的,跟踪解元化那人便进了书房见慕容琛,细细禀了解元化最近的动态。
慕容琛有些不解,“解元化领着人拆除了杜氏祠堂?”
来人道:“是的。拆除前一天,他进了宫,拆除后,他又进了宫。”
慕容琛点头道:“自是皇上令他拆除的。但,皇上为何要这样做呢?那可是他生母的祠堂。”
来人也百思不得其解,想半晌道:“莫非此事跟女神有关?”
说起这个,慕容琛倒是眼睛一亮,道:“或者,真跟女神有关也未定。”
来人便道:“如此,属下再令人盯紧解元化?若有动态,便来禀王爷?”
慕容琛点点头道:“再令人盯着进出皇宫的人。”
来人应了,领了赏,方才退下去。
慕容琛踱步半晌,便着人去请吕良过府商议。
吕良却已知晓杜氏祠堂被拆除之事,也正讶异不解呢,待见了慕容琛,就道:“杜氏祠堂是皇上为生母所建立,且女神当时在杜氏祠堂降落,按理来说,皇上不该拆除祠堂才是。此事委实奇怪。”
慕容琛道:“正是太奇怪了,才要着人密切关注。”
吕良推窗看向外,见侍卫站得远远的,这才关窗,凑近慕容琛道:“金国使人密信我,愿出兵助王爷成事,却不知道王爷如何想?”
慕容琛并不意外,金国和吕良接触,也不是第一回了。只他并不是很相信金国,这会摆手道:“金国也是狼子野心,一旦合作,只怕摆脱不得他们。”
吕良低声道:“除此之处,别无他法。”
慕容琛深吸一口气道:“若能引得皇上出宫,再借金国之兵杀之,那时,本王自然能名正言顺登位。女神,也便属于本王了。”
吕良思忖半晌道:“金国却有一支暗兵假作客商,潜在城外,若是好好谋划,或者......”
慕容珪并不知道吕良和慕容琛已张开罗网,只作准备,要护送杜曼青到杜氏祠堂一趟。
这天一早,杜曼青早早起来,梳洗完毕,令御膳房上了早点,随意用了一些,漱口净手后,就换上自己穿越而来的那套衣裳,又握紧了手机,方令人去请慕容珪。
杜含兰听得杜曼青要去杜氏祠堂中,倒想跟去,道:“太后娘娘,由侄女跟你过去罢!让妙心留着看屋子好了。”
杜曼青笑道:“不必,有皇上护着我过去,跟随的,自然也是皇上的人了,你们全留下。”她说着,理了理杜含兰的衣领,嘱道:“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好你爹娘。”
杜含兰听得杜曼青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后娘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一去,就不回了呢!”她说完,不由自己轻掌嘴道:“说错了,该打!”
杜曼青拉着她的手,笑道:“百无禁忌!”
说着话,慕容珪那里令人来传话,说是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很快的,宫车便出了宫。才出宫门,便见慕容琛策马而至,在宫门外下马,过来拜见慕容珪,道:“皇上出宫,护卫的人数怎么这么少?”
慕容珪指指宫车后的石顾行和严承恩道:“有两位爱卿护着呢!”
有石顾行在,只怕金国兵不好下手。慕容琛心思一动,嘴里道:“我正好闲着,也充当一回护卫,护送皇上出行罢!”
慕容珪不置可否,放下车帘,令人前行。
慕容琛一时便策马,和石顾行并肩而行,一边问道:“皇上这是要往哪儿游玩?”
石顾行答道:“只奉皇命护卫,却不敢探问圣驾欲何往。”
慕容琛暗暗冷哼,一介武夫,这会居然掉起文了,笑掉人大牙。
严承恩见慕容琛在石顾行那儿碰了个软钉子,心下暗爽,只一时又警惕,皇上才出宫门,他怎么就来了?莫非一早就令人看着进出宫门的人?
杜曼青坐在马车内,却略有些紧张,杜氏祠堂拆除了,自己纵使到了原址,还能穿回去么?
她伸手摸了摸马车内一方半米高的铜镜,有些怅惘,到时在原址竖好铜镜,对镜自拍,若是不能穿回去,该当如何?
慕容珪坐在马车内,却是笃定,母后,杜氏祠堂已拆除,那处早不复你看见的模样。且现下准备带你过去瞧瞧的,也不是原址,而是离原址不远处的山丘,才不信你还能穿回去呢?反正,朕到时就紧紧盯着,一有不对,朕马上就扯住你。要吗,朕把你留下,要吗,你把朕一起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求撒花!

36、

正是深秋枫叶红,马车辗过枫林路,震得枫叶簌簌而落。

杜曼青至这会,才有了离情愁意,不由掀起车帘,朝旁边的马车轻喊道:“皇儿!”

慕容珪耳尖,听得这一声轻喊,马上朝车夫喊道:“停!”

紧跟的一众侍卫随之停下,车轮声和马蹄声减缓,发出刺耳的声响。

慕容珪再不顾一切,一下跳下马车,蹿到杜曼青那辆马车上,蹲到杜曼青跟前,求道:“母后,别离开儿子!”

“你知道我要走?”杜曼青声音暗淡了下去,有些心颤。

慕容珪回身拉好车帘,把头伏到杜曼青膝盖上,闷着声音道:“儿子自然知道母后想走。”

杜曼青咬着唇,摸了摸慕容珪的头,到底没法承诺什么,只道:“待我到杜氏祠堂瞧瞧,瞧完再说罢!”

慕容珪也知道,现下已出了城,差不多至杜氏祠堂的地方了,杜曼青不去瞧一下,如何甘心?

慕容珪淡淡叹口气,正要说话,突然就听得石顾行大吼一声道:“保护皇上和太后!”

“出什么事了?”杜曼青下意识想去掀车帘看究竟,却被慕容珪一把拉住,随之掀到座椅下,不由吓一跳,未及惊叫,耳边就听得一片声响,帘布缝隙处有光一闪,接着“夺”一声,有一支箭射进马车内,钉在车壁上。

“啊!”杜曼青一声惊叫,若不是皇帝儿子手快,把自己拉下座椅,这支箭岂不是会射在自己咽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