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儿脸上又红又白,起身大骂,“你个贱妾生的!信口雌黄,含血喷人!爹爹,她诬蔑我!没有这样的事!”
王氏也尖叫道,“蓉儿!枉我平日里对你不薄,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妹妹!”
“蓉儿所说,并无半句虚言。”薛蓉儿指着地上一把做针线的剪刀,“三妹妹拿的就是那把剪刀,后来摔在地上之后,胡乱抓了一块碎片要去刺大姐姐的脸,大姐姐才握住她的手腕的。”
“你!你胡说八道!”薛晴儿气急败坏,就要去抓薛蓉儿的头发,被薛老爷呵止了,“住手!闺阁小姐,在家里头喊打喊杀,说出去岂不是坏了我薛仁贵的名声!”
薛晴儿哭得脸都红了,抽泣道,“爹爹,我可是没了一条眉毛,身上也被刮花了,可是大姐姐是好端端的站在那儿的,我怎么会去伤害她呢?爹爹娘亲,你们可要为晴儿做主啊!”
争执(4)
薛老爷本来已经非常相信薛晴儿的话,但又突然冒出了一个薛蓉儿,叫他头痛不已。但是因为对着王氏和薛晴儿的私心,因为薛晴儿一贯来的“良好表现”和薛宝儿一贯来的“恶劣表现”,薛老爷这回还是相信了薛晴儿。
薛老爷顿了顿,端起父亲的架势假意说了几句,“你们三个,无论谁先打了谁,谁后打了谁,动手的就是不对。就算是蓉儿,看见姐妹相争,也不应该袖手旁观。”
而后就对着薛宝儿劈头盖脸好一顿训:“特别是宝儿,你作为姐姐,更应该疼惜友爱妹妹,让着妹妹,怎么能够因为妹妹胡来,也便跟着胡来,更因此割伤了妹妹,要是她的脸花了,该如何是好?”
薛老爷说到这里,薛宝儿出声打断了他,“就算是被她拿剪刀和碎片抵着,也要疼惜友爱,让她在我脸上开刀?我做不到。”
“……”被薛宝儿一阵抢白,薛老爷突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勉强道,“忤逆父亲,这就是你应该做的吗?这事情过后你好好去你院子里头反省!”
薛宝儿说,“我本来就在我院子里啊。”
“……”薛老爷要内伤了,为什么现在他对着薛宝儿,都说不过她。
薛老爷无奈叹气,“不孝女!忤逆啊!”
薛老爷在薛宝儿面前受到了挫折,转而对好拿捏的薛蓉儿说,“至于蓉儿,我不管你和晴儿两个说的是真是假,今天我要对你们小惩大诫,你们通通都要受罚!”
薛蓉儿锊起袖子,给薛老爷看手上的伤痕,“爹刚才说大姐姐割伤了三妹妹要受罚,那如果我手上的伤是三妹妹所打的,三妹妹可要受罚?”
连最温顺的薛蓉儿也这么说,薛老爷这下彻底没气了,问薛晴儿,“这真是你打的?”
薛晴儿怯生生的说,“方才二姐姐要拉我一把,一不小心就摔倒了,这才割伤的。”
上头不仅仅有割伤,还有掐伤,红色的指甲印子还在上面,薛晴儿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薛蓉儿这次也是豁出去了,连带着春意晚秋和一屋子的丫鬟下人,十几个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薛老爷,薛老爷突然感觉到骑虎难下,在他看来,薛晴儿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小打小闹的,她平时是那么温和的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都是因为薛宝儿的缘故。
但是他是一家之主,那么多人望着他,他也颇为难,连声咳了咳,这才说,“既然如此,那就三个孩子一起罚!”
“老爷!”王氏听见薛老爷这么说,伤心道,“晴儿是无辜的,她平时那么温和的一个孩子,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一只,又怎么会去割伤蓉儿呢。老爷,晴儿眉毛都没了,身上手上也都被割伤了啊……”
薛老爷本意只是想要吓唬其他两个,不想打晴儿,但是今天既然开了口,覆水难收,他颇为难的看了王氏一眼,小声安抚她道,“放心吧,晴儿是我们的女儿,也是最小的,我会让下人小心做事的。”
有了薛老爷的保证,王氏这才放下心来,“老爷说什么便是什么,总而言之,也是我这个做娘亲的管教不严……”
争执(5)
通通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是王氏的最爱,现在她知道必须对薛老爷服软,薛老爷才会心软,更加的信任自己,疼爱自己和薛晴儿,于是,她又给薛晴儿使了一个眼色。
薛晴儿知道事情已经无可避免,只得柔柔弱弱蹲下身子道,“晴儿谢爹爹的罚,晴儿以后会好好听话的,不让爹爹和娘生气,也……也不让姐姐们生气。”
听完薛晴儿这一番肺腑之言,薛老爷又痛恨一般的看向其他两个女儿,为什么她们就不能像薛晴儿那样的乖巧听话!处处要和他作对!都是薛宝儿带累的,连温顺的薛蓉儿也被她给带坏了!
薛老爷又抬起头看其他两个女儿,痛心疾首道,“宝儿是姐姐,没有让着妹妹,蓉儿袖手旁观,晴儿顶撞姐姐,通通打三十次手心。”说完便让管家拿来了戒尺,三个女儿依次站成一排领罚。
薛宝儿站在最前面,在打之前,她慢悠悠问,“打我的理由是没有让着妹妹?”有没有搞错,她已经很让着她了。
薛老爷被迫无奈,给她安了个子虚乌有的罪名:“是连坐!你们三个人都是薛府的小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就算你没错,你姐妹的错,你作为大姐也要给担着,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哦,是连坐啊。”薛宝儿又重复了一遍,那些什么大姐二姐的玩意儿她可不想弄明白,反正既然薛老爷可以搞连坐,那她也可以搞反连坐了。
所谓的反连坐,也是薛宝儿刚刚才想出来的能量转移。能量守恒,是整个宇宙都要遵循的法则。
首先将打手心看做是一波能量,在被打的过程中,转移到旁边的薛晴儿手上,正是所谓打在宝儿身,痛在晴儿身上。薛晴儿被打一次,相当于被打了两波的能量。
三个责打的仆人站在前面,薛家三位小姐也站成一排,戒尺齐刷刷的高高举起,又狠狠的打下来。
因为王氏的特别“关照”,薛宝儿被打的力气最大,但戒尺打在她手心上,没有一丝力气,就好像被挠痒痒一样,能量都被她用凝聚力转移到薛晴儿手上了。
在整个过程中,薛宝儿的面部表情很平静,始终一声不吭,从没低下过高贵的头颅。如果王氏知道打在她手心里的力气都在自己女儿手心里,肯定要抓狂。
三人共同受罚,薛宝儿脸上云淡风轻,薛蓉儿咬牙领罚,额头上冷汗涔涔。
三人之中,唯独有薛晴儿双手肿得老高,打到第五下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涕泪连连,一边打一边哭了,“爹,娘,好痛,女儿不敢了,女儿再也不敢了,呜呜……”
她平时娇生惯养,王氏在一旁心都绞紧了,又不得发作,只得狠狠的剐薛宝儿一眼,咬碎了一口银牙,明明自己背地里已经让下人们“好好关照”大小姐,“留心照顾”三小姐了,为什么薛宝儿就那么平静的样子,也不见哭闹,也不见求饶,难道她就那么没脸没皮吗?
争执(6)
看着薛晴儿那副要生要死的模样,薛宝儿在心里默然想,哦,这就是连坐,这就是打手心,听那扑簌簌的风声,看来真的挺疼的。
待得三人全都打完了,薛宝儿和薛蓉儿都还好,唯独薛晴儿,像是脱了一层皮一样,手心高高的肿起来,差点没一块好皮。
王氏也伤心得无以复加,“老爷,你怎可这样忍心,她可是你的亲闺女啊,往后还要弹琴写字的,要是伤了手,可如何是好啊……”
看着薛晴儿手心的样子,薛老爷也悔不当初,但话已说出口就没有收回的余地了,打完后和王氏一起带着阴阳眉毛的薛晴儿回去了。
薛蓉儿默默跟在后头,想想也知道回去之后,必然在王氏手底下没有好果子吃。
果然,当天晚上,薛宝儿让春意去打听到的消息就是,王氏把薛蓉儿给软禁了,不给吃的,而自己的薛晴儿却擦了药好言宽慰着,又重新给她画了一条眉毛。
听见薛晴儿又画了一条眉毛,春意和晚秋连带林嬷嬷三人,抱在一起笑了许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只有薛宝儿一人面无表情,成面瘫状,她是真笑不出来,一使用脸部肌肉,抽动起来,就膈应得难受。
春意以为薛宝儿心里还不爽快,便为薛宝儿抱不平道,“大家都一起受罚的,就她一人哭哭啼啼的,我们小姐也足足打了三十遍呢,不也没见哭鼻子!”
不过挺奇怪的是,春意看见薛晴儿的手肿得高高的,而自己家小姐的手却是完好无损的呢,果然是上天保佑,夫人有灵啊,谁让那三小姐细皮嫩肉的,这不是遭罪了嘛。
薛宝儿很想纠正春意说,自己的能量都被转移到薛晴儿手上了,薛晴儿是被打了六十次,而对她来说,不要说是三十次,就是三百次,她也不会哭鼻子啊。
不过今天晚上,她倒是想要去看一看另一个姐妹:薛蓉儿。
天渐渐凉了,吃完晚饭后不久,众人便歇下了。听见春意和晚秋平和的呼吸声后,薛宝儿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在夜色中向着薛蓉儿的房间进发。
薛蓉儿彼时也还没睡着,手上太疼了,肚子又饿,她睡不着,爬起来在窗台边看星星,谁知道星星没看见,却看见披星戴月的薛宝儿。
薛蓉儿惊诧道,“大、大姐姐?”
薛宝儿也没多说话,从窗台边轻松跳进去屋子,把袖子里的药拿给了薛蓉儿。
“多谢大姐姐关怀体恤。”薛蓉儿感激道。
薛蓉儿一脸感激,拿过药膏之后自己轻轻的涂抹起来,微凉的感觉传到了肿胀处,感觉好多了。
“你为什么下午要帮我?”薛宝儿冷不丁问,在这个蓝色星球里,骤然有人站在她这边,让她有点不习惯。
“我被她欺负太多次了,我不会帮她的。”薛蓉儿说的很现实,却也是句大实话。
她捋起袖子,给薛宝儿看上面新新旧旧的痕迹,“她从来就不把我当作姐姐看,我在这里过一日,就是苦一日。爹爹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只以为她们对我极好。”
薛宝儿点点头,简明扼要说,“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以后我们就是盟友了。”
啊细细亚星的人际交往很简单,不是敌人,就是盟友。啊细细亚星人不会欺负盟友,这是军队里头铁一样的纪律。
薛宝儿在薛府里,也自动的把所有人按照这个标准来划分。很明显的,基于今天的表现,薛宝儿把薛蓉儿列入盟友的范围里了。
换句话来说,就是薛宝儿觉得薛蓉儿今天挺上道的,所以她决定以后都带着薛蓉儿吃香的喝辣的,有好的不忘带她一份,就这么简单。
进宫(1)
“盟……友?”薛蓉儿并不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但她知道薛宝儿应该是不会害她的。
虽然自小很少和自己这个姐姐打交道,也听闻她平素娇横跋扈,今天看见她对待薛晴儿的态度,虽然凶狠,但也只是自我保护而已,她从来没想要利用自己的力气去伤害任何人。
薛宝儿又把怀里裹着糕点的手绢拿出来,平摊开,“这些给你的,明天晚上你没得吃,我会再来。”
“你要走了吗?”薛蓉儿小心翼翼的问,“大姐姐,我弟弟薛晨,是你救的吗?”
薛蓉儿虽然不知道自己弟弟被绑走事情的始末,但是曾经听弟弟说过被绑走的当天晚上,听见过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还偷偷的趴在箱子边上,看见那人的服饰,很像是薛宝儿的样子。
薛宝儿没有回答薛蓉儿,在薛蓉儿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已经隐没在夜色中,咻一下走远了。
“大姐姐……很像世外高人呢……”薛蓉儿崇拜的看着薛宝儿的背影,喃喃道。
过了几日,薛宝儿再也没有办法过以前睡到自然醒的日子了,天还没亮她就被春意和晚秋叫起来,梳妆打扮,准备入宫伴读!
薛宝儿走出棠和院的时候,薛晴儿也被人扶了出来,薛宝儿比薛晴儿大了一岁,在最近又突飞猛进的高了许多,足足比薛晴儿高出了半个头,身量也挺拔娇俏许多。两人站在一起相比较之下,薛宝儿比薛晴儿更明眸皓齿,神采飞扬。
王氏又拉着薛晴儿说了好一番话,薛宝儿站在旁边看见薛晴儿的手还涂抹着药膏,前几天被割掉的眉毛已经用眉黛画了一个假的上去,看起来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除了当天在场的人,估计也没多少人知道她那眉毛是假货。
一大早就被拉起来,薛晴儿心里还多半不愿意,撅着嘴给王氏撒娇,回头一看,薛宝儿穿着天蓝色的裙子,一个人挺直了腰杆站在那里。
薛晴儿才想起来,今天的这个机会,是她尽了多大的努力才得来的,不,她一定不能被薛宝儿给打败!就算手心还肿胀着,就算眉毛少了一条,她也要让薛宝儿屈服在她之下!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薛宝儿突然感觉到薛晴儿身上益发高涨的战斗力……虽然已经比以前多出了一个进阶,但还是很弱好吗……
马车驮着两位薛府小姐向着皇宫进发,在马车上,薛晴儿不忘临时抱佛脚,拿着书本继续在读。
出门之前,薛府上下都对她抱有极大的希望,薛老爷对她耳提面命,王氏也对她提了好多回,就是希望她能够在皇宫里面多挣得一点天家子弟的好感,和他们做好朋友。只有和他们做好朋友,薛府的未来才有大大的希望,她的未来也有大大的希望。
在薛晴儿面前,伴读就是一条康庄大道,而那个只有蛮牛力气的傻子薛宝儿,是不会懂这些的。
薛晴儿翻了一下书,看了下在马车上闭着眼睛睡觉的薛宝儿,在心里默默的鄙视又嘲笑了一会,更加大声的念起书来,“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庸,常也,中和可常行之道……”
这些都是薛老爷请的先生让她背下来的,但薛晴儿只会摇头晃脑的念,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能装着很有文采的更加大声的念起来。
谁知道脑袋还没晃荡到一半,书本已经被薛宝儿用手指提起来,咻一下扔到了外面。
进宫(2)
薛宝儿掏掏耳朵,一字一顿慢悠悠道,“你很吵。”
薛晴儿要哭出来了,那可是她的宝贝秘籍,是爹爹找了多少人才能找来的先生教给她的书本啊,而她薛宝儿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给扔出马车外了?
薛晴儿横眉倒竖,扭着手绢大喊,“薛宝儿,你未免欺人太甚!你……”
薛晴儿“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什么来,她最厉害的招式不过是找薛老爷和找王氏两个,如今都在马车上,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哦,你可以回去捡。”薛宝儿默然道。
向啊细细亚星发誓,她完全不是要让薛晴儿消失,只是每次一看到她的脸,她就有一种抑制不住想揍她的冲动,要抑制这种冲动,简直比带领一支军队出去打仗还难……
薛晴儿想哭又不敢哭,她怕把自己的眉毛给揉没了,极力抑制着:忍,忍,忍,王氏对她说去了皇宫,要低眉顺耳,要俯身讨好,她都记在心里,今天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等回到薛府,她薛宝儿就等着给爹爹责罚吧!
马车里又恢复了安静,好吧,薛宝儿对自己说:终于可以闭上眼睛,睡觉了。
过了一会,马车停了,薛宝儿她们没有在皇宫里坐马车和轿撵的资格,只能下来在教引嬷嬷的指引下步行去上课了。
教引嬷嬷丘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带着薛宝儿和薛晴儿沿着宫道走,薛宝儿虽然没有专门的嬷嬷指导,但走路的姿势大大方方,反观薛晴儿,虽然在此之前已经有人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在皇宫里头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听的不要听,但她还是犯戒了。
因为皇宫的每个角落都对薛晴儿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她偷偷的背着丘嬷嬷,往四周瞄了瞄,恰好被回头的丘嬷嬷撞见,用眼神剐了她一下,“姑娘,在宫里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你可记得清楚明白了?”
一不小心就被抓了包,皇宫里可真不是盖的,上次在公主府里已经闹了一次笑话,这次薛晴儿连大气都不敢出,只得老老实实的说,“是,谢嬷嬷提点。”说完又拿了点银两塞到丘嬷嬷手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塞银子是宫中的惯例,王氏在出门前教了薛晴儿,却没有给薛宝儿通气,薛晴儿塞完后,就装傻装痴的看着丘嬷嬷,就等着丘嬷嬷给薛宝儿脸色看,最好还能顺带数落她,或者给她小鞋穿,那就更好了。
丘嬷嬷看见薛晴儿的银子,只是默默的收了起来,宫里的人又不是没看见流水似的银子,但是对比起银子,人情世故更加的重要。
丘嬷嬷收好了银子,又转而看向薛宝儿,薛宝儿并没有拿银子给她,但是她是宫里的人,做惯了见风使舵的事,知道薛宝儿是由朝阳公主引荐来的人,那可是大大的红人,不给银子,那也得好好的捧着,万一哪一天在皇上皇后面前说得上话,那也是天大的福气。
丘嬷嬷把她们两个人带到了勤书轩,和气道,“两位小姐,这里便是你们读书的地方了,其余的几位伴读也已经在里头候着了。”
进宫(3)
薛晴儿银铃般的声音讨好道,“多谢嬷嬷了。”
可她的话也没引起丘嬷嬷多大的注意,反而是薛宝儿不卑不亢的态度更让她喜欢。
要进宫来陪读,没有两把刷子是不行的,不然哪天就被刷下来了,要知道这宫里头皇子和公主的伴读可是换了一拨又一拨,能待下来的,不是特有才干的,便是皇子和公主看得起的,这可不是说一两句阿谀奉承的好听话,便能留下来的。
宫里头要的是踏踏实实的,不矫揉造作的孩子,像薛宝儿那样的,丘嬷嬷觉得正正好,又不过分显山露水,也没有特别的露怯,一路上走得四平八稳,呼吸也和顺,是一根大好的苗子。
“薛大小姐,请进去把,晚了让公主等可就不好了。”丘嬷嬷扬声道。
薛晴儿也感受到丘嬷嬷的喜好了,心里直犯嘀咕:自己都给她银子了,怎么她还不满足,难道薛宝儿也偷偷的塞了银子给她,可是自己好像也没看见有啊?
带着满腔满肚子的疑问,薛晴儿和薛宝儿前后走进了勤书轩,如丘嬷嬷所说,其余的几个公主伴读,已经在里面了,她们是第一天来,在路上耽搁了点时间,就迟了点。
在来之前,薛老爷已经把伴读的名单给她们看了,现今贞娴公主有八位伴读,除了薛家两个之外,在公主府里见过的宁紫瑶和铁木兰也在列,其他的几个也都一一见了礼。
铁木兰一看到薛宝儿,便激动得飞奔过来,“哎呦,我的宝儿妹妹,你可来了,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又招呼其他人过来,“你们快来,这位便是我给你们说过的薛府宝儿妹妹。”
宁紫瑶拿着手绢捂嘴笑,“我说木兰妹妹,你怎么一见到宝儿,就像见到情郎一样?”
铁木兰依旧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咧嘴笑道,“可不是嘛,我一回到家,就心心念念的想着宝儿那天的刀法,想得我是魂牵梦绕,无法入眠。”又转而向薛宝儿说,“宝儿妹妹,你改天就把那套刀法传授给我吧!我可真是喜欢得紧!”
薛宝儿被她们宝儿妹妹来宝儿妹妹去,说得头晕脑胀,只觉得自己就像被围观的稀缺动物一样,其余的人也围上来,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她也不用开口,因为其他的几个人已经像黄鹂鸟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开了。
“这就是木兰姐姐说的那位使大刀的?”
另一个说,“哎呦我的天,身量骨可比我还小呢!”
宁紫瑶就把那天薛宝儿怎么样舞的刀,怎么舞的天地变色给吹嘘了一番,薛宝儿的名气就更加的响当当了。
薛宝儿受到了铁木兰的推销和宁紫瑶的大力称赞,一时之间,大伙都围在她身边了,就把薛晴儿给冷落了。
薛晴儿很想要掺合到里面去,无奈她们几个看见薛晴儿,就像看见透明人一样,没有人要接她的话,也没有人搭理她,薛晴儿感受到了天大的落寞,为什么其他人见到薛宝儿就像看到宝似的,难道名字里有个宝,就应该被人当做是宝贝吗?
进宫(4)
薛晴儿闷不吭声,直到其他个人互相介绍完后,便有人通传说贞娴公主到了。
贞娴公主是皇上的宠妃荣贵妃所生,乃是大英国里头最受宠的公主,刚出世,天上便有紫光出现,钦天监说是吉星高挂,大吉之兆,皇上大喜,便给了她“第一公主”的封号。
在此之后,贞娴公主在皇宫里头,宠爱非凡,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皇帝疼到心尖尖上的人。
在她到了读书年龄的时候,皇上不顾群臣反对,给了她皇子一般的尊荣,不仅准许她在只供皇子读书的勤书轩里头念书,还怕她孤独寂寞,专门给她请了许多官家小姐进宫伴读。
为贞娴公主和太子讲书教学的是同一个先生,名叫朱炆,官拜太傅,人称朱太傅。在朱太傅讲学时,贞娴公主和皇子们各坐半壁江山,其后是坐着各位男女伴读,为了避嫌,还专门请人在中间隔了个帘子,避免适龄男女过于亲密,私相授受,秽乱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