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静君脸色一变,咬了咬牙,“去将大姑娘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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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起因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起因(上)【加更】
关大爷哄得郑淑君睡下之后,就悄然地下床,梳洗毕后便去税务府了。
他前脚刚离开,郑淑君就睁开了双眼,将丫环春菊喊了进来,“二姑娘呢?”
“二姑娘在侧间,吩咐了奴婢,若是大爷走了,便过去请她过来。”春菊轻声回着话。
“去让她过来。”郑淑君坐了起来,靠着床板,面无表情。
春菊应了一声,打起猩红的门帘出去了,不到半刻的时间,就见关珍喜急步走了进来,面带忧色地在床沿坐下,声音带了哽咽,“娘…”
“珍喜,善喜在哪里?她在哪里?”见到自己的女儿,郑淑君眼泪落了下来,抓着关珍喜的手急迫地问道。
关珍喜也跟着落泪,“娘,您别伤心,别伤了自己的身子,善喜她与我们无缘。”
郑淑君闻言,脸上的哀恸更加凄凉,“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娘,您别这样说。”关珍喜哭着道,“是关随喜害死了妹妹,是她”提到随喜,她恨得咬紧牙关,含泪的眼睛迸出强烈的怨恨。
“当初我若是让她给善喜医治,善喜许就不会出事,就是真有什么事,她自己也逃不了责任。”郑淑君咬了咬唇,只恨她当时没想到这一点,以为那贱丫头会趁机害死她女儿,其实那么多人盯着,真是医不好了,老夫人和大爷也饶不了那贱丫头,怎么会落得如今这下场?若不是她正好有了身孕,老夫人还能饶了她吗?
“关随喜是来替她娘报仇的,娘,她迟早会对我们下手,那个郭静君看着也不是善桩,留着对您始终不好…”关珍喜想到那夜在随喜脸上看到的那抹笑容,心底冒起寒意。
“报仇?我欠罗惠云什么了?如果不是关炎波自己自制力不定,他会娶我吗?要怨就怨她瞎了眼嫁了这么一个男人。”郑淑君激动起来,“如果关炎波对她有半点情义,如果他当初念及他们之间的旧情,怎么会被你舅父煽动,连糟糠之妻的灵柩都不让进屋,不是…不是他对我百依百顺情深意重,而是他本来就是薄情寡义之人”
“罗惠云瞎了眼嫁给他,我也是瞎了眼…才会以为他是我的良人。”郑淑君低声哭了起来,“不是郭静君和你妹妹这两件事儿,我还看不出来,原来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你看他对善喜有半点心疼吗?你看他有怜惜我丧女之痛吗?他只担心自己的前程,还巴望着那贱丫头能带给他好处…”
“珍喜,你要看清楚了,世间男子皆薄情,最相信的终须是自己,我是想明白了,在这内宅里,只是依靠男人的宠爱是经不了长久,只有自己生下儿子,后半生有了倚靠,你才能站得稳,他想要纳多少小妾由着他去,只要自己还是头一份的,压得住内宅,还有什么计较的?”郑淑君说到最后,渐渐收了眼泪,声音透出坚决。
她以前只想着关炎波爱她一个人,不肯让别的女子近他的身边,到头来又如何?他还不是背着她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以后他想要女人,她给想要收多少通房,纳多少小妾,她也不会再阻止,反正家里多的是想要往他身边凑的丫环。
她不要像罗惠云一样,因为这个男人落得自己没好下场。
“娘,难道您不争了,就看着那郭静君独大?由着关随喜对付我们?”关珍喜自幼住在郑家大宅,看多了舅父各个小妾之间的手段,但任是她们再怎么闹,都被舅母压得死死的,那时候她还想着,将来要嫁个守律法的丈夫,那就不会跟舅父一样,偷偷纳了那么多的小妾,可如今律法已改,她唯有希望自己学会舅母的从容和威严,将来能镇压得住妾室。
所以听到母亲这一番泄气的话,关珍喜是替她感到焦急,怎么能不争?不争那就是认输了。
“珍喜,如果我再不为大爷生下儿子,你我母女二人在这个家就难以立足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郑淑君顿了一下,“现在什么都不要做,我们不动手,总有会动手的人。”
“娘,难道就这样放过那贱人?”关珍喜问道,她现在恨不得将随喜千刀万剐。
“哼,日子还长着呢,走着瞧吧。”郑淑君面容含笑,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狠。
“姑娘,郭姨娘使了半叶过来,说是要请您过去。”平灵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刚刚起身的随喜说道。
随喜挑了挑眉,淡淡一哼,“去回了她,我今日不得闲。”
平灵应了一声,出去回话了。
郭静君听了半叶的回话,将手中的燕窝粥狠狠地摔了出去。“大姑娘在作甚?”
“大姑娘没有见奴婢,奴婢回来的时候,她正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半叶低头回话。
郭静君脸上神情阴晴不定,“等她回望春苑了,再去请她过来。”
“是”
随喜跟老夫人请了安,又去二房再给关泰兴诊脉,没多久,就有丫环来回禀,顾三少爷已经在前院了。
听到顾衡又来找随喜,老夫人脸上神色有些疑惑,但还是准了随喜出门。
顾衡昨夜想了随喜一个晚上,手上那柔软的触感一直在他心头盘旋着,今日迫不及待地来接她,原以为她也应该是心情上佳的,却看她缓步走来的时候,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眉眼间少了平日的灵气,眼下还有一圈黑影,是昨夜睡得不好?
“怎么了?”他走近她身边,止于一步距离之前。
随喜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没什么,我们走吧。”
出了什么事?顾衡皱眉看着她的侧面,无奈却是在关家里头,有些话不能在这里说,只能忍着走出大门。
“我想先去一趟高浦大街。”出了大门之后,随喜压低声音开口。
顾衡点了点头,“好。”
到了高浦大街,刚走进了垂花门,顾衡就一把将随喜抓到一旁,低头看着她闷闷不乐的脸庞,“昨天回去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兰没想顾衡竟然会就这么抓着随喜的手到角落说话,只好让领路的小丫环先去跟袁夫人禀报一声,将丫环都打发开了。
随喜叹了一声,“郑氏的女儿半夜没了。”
“因为霍乱?”顾衡低声问道。
随喜点了点头。
“与你何干?你不开心什么?”顾衡拉住她的手,看到她不开心,他的心情也欢快不起来。
“她始终是我血亲,我不开心也是理所当然。”随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有些低迷地道,“我虽然不喜郑氏,但那孩子无辜,我却没尽力…”
随喜将昨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语气难免有些自责。
顾衡叹了一声,摸了摸她的额发,“呆子天下的大夫都跟你一个样的话,那还怎么活下去?你有救人之心,也要病人愿意给你医治,否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这不是你的错。”
随喜嘴边浮起一丝笑,“我又没说是我的错,我只是有些遗憾。”
“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看看颀哥儿去吧。”顾衡笑着道。
来到罗惠云的院子,远远就听到罗若颀的笑声。
随喜昨天没时间过来看望颀哥儿,心里正是焦虑,虽然颀哥儿的霍乱只是轻微,施针吃药很快就会痊愈,但也只有此时听到他的笑声,随喜才露出欢欣的笑容。
“颀哥儿。”她快步走了进去,也不去理会顾衡根本就不能进内屋,将他晾在外头。
罗若颀正在听罗惠云唱小曲儿,听到随喜的声音,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可是在随喜进了屋里之后,却又扭头不去看她,眼睛还噙着晶莹的泪花。
罗惠云见到女儿来了,十分开心让她坐到身边,问道,“关老夫人怎么答应让你这时候出来?”
“颀哥儿没事吧?我昨天就想来的了,只是侯爷那边有事耽搁了,我担心了许久,又不敢让人来打听,幸好颀哥儿没什么事儿。”随喜伸手逗玩着罗若颀。
罗若颀扁着嘴儿,就是不理随喜。
“他昨天就来精神了,不过还是不敢给他吃油腻的东西,一直喂着细粥,侯爷没事吧?”罗惠云问道。
“没事,不过今天我得去帮忙煮药,不能在这里呆太久。”随喜道。
随喜刚说完这句话,罗若颀就大哭起来,抡起小拳头打向她。
“怎么了?是不是生姐姐的气了?”随喜笑着接住他的拳头,将他搂进怀里,“姐姐过几天就来陪颀哥儿,好不好?以后都跟颀哥儿一起,带你到街上去玩儿,好不好?”
“姐姐骗人”罗若颀扁嘴,躲到罗惠云怀里。
随喜苦笑看着罗惠云。
罗惠云笑道,“他一会儿就好了,你今日是…跟顾三少爷一起来的?”
“呀忘记了他还在外头呢。”随喜这才想起顾衡来。
听到顾衡的名字,罗若颀又是一副高兴的模样。
罗惠云知晓这孩子的脾性,一会儿准缠着随喜和顾衡不放了,赶紧就道,“你先去忙,颀哥儿已经没事了,昨**没空过来,侯爷那边差了太医过来了。”
随喜虽舍不得离开,但还有更重要得事情要做,只好起身跟罗惠云道别,对着罗若颀道,“颀哥儿,姐姐要回去了,下次再带你去玩儿啊。”
罗若颀将脸埋在罗惠云脖子里,不肯跟随喜说话。
随喜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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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起因(下)
第一百六十九章 起因(下)
随喜也知道颀哥儿在闹什么别扭,自从她回了关家之后,就没机会去看望阿娘和颀哥儿,原本答应了过两天就带颀哥儿去玩儿的,难道颀哥儿会跟她闹性子。
只能等下次再哄他了。
随喜跟罗惠云道别,才走出内屋,就听到罗若颀哇一声大哭起来。
在外间等着她的顾衡听到罗若颀的哭声,一阵的错愕,“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随喜说话,就看到罗若颀哭着跑了出来,一把抱住随喜的小腿,“姐姐不许走,姐姐骗人,每次都骗人…”
随喜心里一软,蹲下身子将颀哥儿抱进怀里,罗惠云在里面走了出来,跟顾衡打了招呼,才对随喜道,“你一走开,他 就哭了起来,立刻就追出来了。”
“颀哥儿乖,姐姐是有事要去忙,等姐姐忙完了,就来找你,好不好?”随喜亲了亲哭得满脸泪水的颀哥儿,温柔地哄着。
罗若颀丰润嫩白的脸蛋涨得通红,泪汪汪地看着随喜,“你都是骗人的,一直都不来找我。”
“姐姐这次一定不骗颀哥儿。”随喜捏了捏他的脸蛋,心疼得都不知怎么说了。
罗若颀不依地搂紧随喜的脖子,就是不让她走。
随喜求助地看向罗惠云,“娘…这…”
罗惠云过来要抱过罗若颀,只是这小家伙力气却是不小,紧搂着随喜不肯放,把随喜的脖子都抓出一道红痕。
顾衡眉头一皱,过来摸了摸罗若颀的头,“颀哥儿,不是说过自己不会哭鼻子的吗?”
罗若颀见到顾衡,眨了眨明亮湿润的大眼,扁嘴叫道,“顾哥哥…”
顾衡笑着将他抱了过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罗若颀粉雕玉琢的小脸竟然露出犹豫的神情,一会儿听着顾衡的低声劝语,一会儿扁嘴委屈地看看随喜,最后竟点了点头,身上要罗惠云抱他。
随喜诧异地看着顾衡。
“姐姐下次要和顾哥哥一起来。”罗若颀小声地对随喜道。
“哦,好。”随喜一头雾水,但见颀哥儿已经不哭了,她也总算能安心离开。
离开院子的时候,随喜忍不住好奇地问顾衡,“你到底和颀哥儿说了什么?他竟然这么听话?平时他闹别扭,我劝了很久都没用。”
顾衡看着她纤细白皙的脖子上的红痕,挑了挑眉道,“只是答应了下次带他去骑马。”
“骑马?”随喜脚步停了下来,瞪圆了眼睛看着他,“颀哥儿才多大,怎么能让他去骑马?”
“他喜欢就可以了。”顾衡笑道。
“他还有什么不喜欢的,不能骑马,太危险了。”随喜气呼呼地道。
顾衡轻笑出声,不跟她争论这个问题,指尖轻轻地拂过她颈上的红痕,“痛不痛?”
随喜愣了一下,指尖上粗粝的细茧滑过她柔嫩的肌肤,引起一阵轻微的酥麻,心里一惊,急急地挥开他的手,“一点都不痛。”
“把面纱带上,去城里各处看看,今天已经开始在各处送药了。”顾衡也不恼,只是温柔地说着。
“查出是谁惹上霍乱了吗?”随喜让夏兰过来给她戴上面纱,只露出一对灵动明亮的双眸。
顾衡看着就忍不住想,应该戴上席帽,把整张脸都给遮住了。
“听说是外地来西里城卖海味的,也没找大夫医治,就病死在草屋里了,那些跟他买了海味的,许多家里都惹上霍乱了。”心里虽然懊恼,顾衡还是回答了随喜的问题。
“海味?”随喜怔了怔,西里城这边并不近海,海味是十分难得的食物,一般都是从外地进来,但天气炎热的话,一般小商贾都不会做这种容易蚀本的生意。“知道是哪里人吗?”
“查不出来,这次霍乱,恐怕是有意故意引起的。”顾衡神色一肃,压低了声音道。
“故意?为了什么?”随喜大惊,是故意让惹了霍乱的人进到西里城,然后传染给他人,又故意不找大夫…究竟是什么目的?竟拿这么多人命来陪葬。
“昨**还没听明白吗?是有人要铲除异己。”顾衡冷冷地道,深不见底的眼眸闪过一丝锐利的寒芒。
随喜倒抽一口气,难道是…
顾衡却已经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你也不要管太多,只管治好霍乱就行了,免得惹祸上身,知道吗?”
她也确实不想知道太多,反正这都与她无关,但这利用霍乱一事来对付顾老侯爷的人,手段实在阴狠恶毒,竟拿西里城百姓的性命作为武器,简直就是卑鄙无耻
顾老侯爷将城里的大夫分成好几拨在各处施针赠药,随喜和顾衡来到城东的一个梁氏祠堂前,看着那一片空地上七躺八坐着数十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百姓,每个人脸上都是苍白蜡黄的,有好几个倒在地上呻吟着,家人在旁边都不敢太靠近。
随喜看得眼眶一阵酸涩,就是因为某些人的野心,所以连累了这么多人受苦。
当下,她再顾不得那么多,让夏兰也在脸上戴了面纱之后,就走到一位老妇人身旁,拉起她的手把脉。
顾衡还来不及阻止,便看到她已经问起了那老妇人的病情。
周围的百姓见她戴着面纱,说话的声音和身段看起来只是个小姑娘,不免都发出质疑的声音,“这谁呢,别来这里捣乱。”
“小姑娘,赶紧离开这里,会染上霍乱的。”也有好心人提醒着。
在另一边给病人施针的大夫回头看到随喜,正是昨日教他们针法的关姑娘,便笑着解释,“你们眼前这小姑娘可是青居真人的关门弟子,有她替你们施针,还怕治不好霍乱吗?”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大伙儿怔怔对视了一眼,突然全涌了上来,要随喜给他们把脉看病。
随喜被吓了一跳,“大家都别挤,一个一个来,一定都能治好的。”
顾衡为她隔开那些百姓,将她护在怀里,生怕被那些不知深浅的百姓撞到了。
“都给我安静了”顾衡目光冷锐地看了他们一眼,低沉凛冽的声音压住了众人的喧哗。
随喜从他怀里出来,看着充满眼底充满希望望着她的百姓,声音坚定自信地保证着,“大家都先把白矾水喝了,我再一个一个施针,一定能把霍乱都治好了。”
大家好像吃了定心丸,一下子都笑了起来,秩序也好了许多,顾衡让愣在一旁的大夫上前帮忙,有些不悦地看了刚刚暴露随喜身份的大夫一眼。
接下来,便是一个接一个地施针,消毒的烈酒用了一壶又一壶,每一个在随喜这里施针之后的病人都会喝下顾衡或夏兰递上来的白矾水。
“回去之后替你母亲在背后擦上菜油,以瓷匙由上至下刮出痧,可减轻霍乱的痛。”随喜交代着带母亲来施针的小姑娘,她刚刚已经将如何刮痧的手法替他们讲了一遍。
“谢谢,谢谢您,您真是女神医。”那小姑娘见母亲施针之后精神好了许多,心里一阵感动,竟当场就给随喜跪了下来。
随喜吃了一惊,急忙站起来避开她的大礼,伸手要将她扶起来,“快别这样说,我也只是略懂医术,且医治病人本来就是我应份的。”
小姑娘坚持给随喜磕了三个响头,随喜不肯受礼。
随喜窘迫地看向顾衡,她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真的不知如何应付。
顾衡剑眉皱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赶紧扶睨母亲回家歇息吧。”随喜将那小姑娘拉了起来,“要说感激,就感谢顾老侯爷,是他老人家出银子出药,请了城里的大夫来医治大家的。”
人群中一阵的窸窣议论,随喜淡淡一笑,那个想要利用霍乱来陷害顾老侯爷的人,恐怕要失望了吧。
顾衡看着她笑了起来,要说她有时候跟个呆子一样,却有时候也精明,竟利用这机会替祖父提高了声望。
待那小姑娘带着她母亲离开,随喜重新坐下来替别人施针。
突然,人群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叫声。
随喜心头一跳,和顾衡对视一样,急忙起身走到发出声音的角落。
是一位惹了霍乱的老翁断了气。他的儿子媳妇跪在老翁面前大声嚎哭了起来。
随喜脚步一阵虚软,脸色攸地发白,好在身后的夏兰将她稳稳扶住。
她自信能够治好他们,却没想到在人数这么多情况下,会不会有来不及的情况…看到那个已经断气的老翁,随喜心里一阵的难受。
那些尚未得到医治的病人都目露恐惧地看着随喜,那是一种由心底发出来得最深沉的害怕,随喜看得心酸。
已经有士兵过来抬走老翁的尸首,他的家人哭得更是肝肠寸断。
随喜觉得喉咙一阵的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人群突然又涌动起来,争先恐后地要随喜给他们施针。连顾衡都没压制住他们,只能将随喜护在他身后,让旁边的士兵过来拉开那些百姓。
“如果不想死得更快的,就安静下来一个一个过来施针”顾衡大喝了一声,将一个伸手过来要抓随喜的年轻小伙给踢了出去。
今天一更~~~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名声(上)
第一百七十章 名声(上)
后来还是宋谅亲自过来将快要暴*百姓镇压下去,随喜也能正常给他们施诊,纵使心里难过,她也知道眼前没有时间去伤心。
夕阳逐渐西沉,随喜疲倦地坛了一口气,总算都诊完了。
顾衡担忧看着她,给她递上一碗药汤,“先把药喝了,别把自己累倒了。”
“谢谢。”随喜对他微微一笑,小脸微微发白,看起来更加娇弱了。
她昨晚本来就睡不够,因为关善喜的死心里也不好受,今日又没有休息的时候,若不是这两年在归月山上被师父和师兄逼着吃了不少灵芝人参的,她的身子哪能受得住这劳累?
“我送你回去吧。”顾衡看她把药汤都喝了,便柔声说着。
“其他处的…有没有…”随喜缓缓地点头,拿起手帕轻轻应着嘴角,声音说不出的低落。
顾衡的声音越发地低柔,“一共死了六个人,都是病得太重了。”
随喜秀眉轻蹙,眼底流淌着无言的哀伤。
“生死由命,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顾衡轻声道。
“我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跟他们保证了一定会治好的,他们对我那么信任,可我却做不到,我给了他们一个希望,又打破了这个希望…”随喜的声音忍不住哽咽,作为一个大夫,医治好病人是应该的本份,可是意外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她实在不应该在一开始就给那么大的希望而又让他们绝望。
顾衡心疼地看着她,他知道的,她其实一开始并不想要成为大夫,她有超凡的医术,却没有作为一名医者该有的心理,也从来不曾面对过自己病人的生老病死,这几天对她来说也是一个磨练。
“你只是大夫,不是神,不能控制所有人的生死,只要你尽力就够了,你救了很多人,如果不是你也许会死更多的人,你这样想就好了。”顾衡忍着将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只能继续低声地安慰着。
随喜抬头看着他,夕阳的余晖在他眼底洒下熠熠的光芒,她笑了起来,“我知道了。”
如果她没有面对生老病死的坚强,就算将来开了医馆,她也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医者。她应该学会看淡生死,以热忱无私的心情面对病人才是。
“走吧,我送你回关家。”顾衡见她的眼睛多了抹明亮的光芒,心里慰安。
回到关家大门外,顾衡跟随喜道别,“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再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