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成亲了,我自己一个人…我和我阿娘也能过得开心。”随喜听了顾衡的话,心中莫名觉得失望低落。
顾衡的眸色温柔如水,因为随喜的话,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绚烂如夜空中的辰星般的瞳芒,声音越发地低沉,像醇厚的老酒,“我给你开一家医馆,让你无后顾之忧,不用管别人说什么,一切我都替你担着,好不好?”
随喜一愣,一时之间没明白他的话,只觉得他乌黑的眸瞳幽深望不到底,像个大漩涡将她卷了进去,待她想明白过来,脑海里突然嘣一声有无数的烟火盛开般,心尖似给什么东西轻轻捏了一下,变得酥软起来。
他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好不好?”顾衡双手紧紧按着她的肩膀,他有预感,这次霍乱之后,她一定会犹如蒙尘的珍珠拨开尘埃真正散发自己的光芒。如果她是男子自然是不怕出风头,她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有些人性的黑暗她还不懂。
他就是想要护着她…
随喜不知顾衡心里的想法,只是一味地低着头,小脸涨得通红,声音若蚊,“我要回去了,快到宵禁的时候…”
“你答应了我才让你走。”顾衡耍无赖地道。
“你…你再欺负我,我以后都不见你了。”随喜被他气得跺脚,眼底却没有一丝恼意。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顾衡笑起来,拉着她的手走出垂花门。
随喜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小声抗议着,“顾衡,松手,外面有人。”
“那你再答应我一事。”顾衡笑着继续耍无赖。
眼见就要走到人前去了,随喜急得不行,“你说”
“不许让别人像我这样牵你的手。”顾衡举起他们十指紧扣的手,“谁也不可以,听到没有?”
“你就是个无赖”随喜骂了他一声。
“对其他人我一点都不无赖”顾衡笑着道,非要随喜答应他不可,“我说的话,你记住了没?”
“知道了”随喜没好气地嘀咕,他以为别人都像他一样无赖吗?随便就会牵别人的手
顾衡心情大好,依依不舍松开她的手,“走吧。”
夏兰从暗处的角落走了出来,随喜瞪了她一眼,却见她满眼暧昧不明的笑更觉的羞恼。
顾衡骑马跟在随喜的马车旁边,将她送到关家大门外,看着她走进门去,才调转马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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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救治
第一百六十六章 救治(中)【加更】
随喜刚回了关家,就立刻去看望关泰兴了。
她一日不在家里,虽然教了平灵怎么煮药给关泰兴喝下,始终还是有些担心。
幸好,关泰兴已经能坐起来和谭氏说话了,脸上已经恢复些血气。随喜给谭氏行了一礼,“二婶。”
“随喜,你回来了,快,再给兴哥儿瞧瞧,是不是好利索了。”谭氏急忙拉起她坐到床沿。
“姐姐。”关泰兴笑着叫了随喜一声。
随喜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还感觉到腹疼吗?”
关泰兴摇头,“不疼了。”
随喜坐到锦杌,将手枕放下,给关泰兴把脉,脉象不细不洪,虽然还有些无力,但比昨日的细速已经好了许多。
“再调养几日,就能痊愈了,只是这些年还是先戒口,吃些细粥就好。”随喜笑着对谭氏道。
谭氏泪盈于睫,抱住随喜的身子,“随喜,二婶多谢你。”
“二婶,快别这样,兴哥儿也是我弟弟,我这个当姐姐难道给弟弟医治还要将恩情吗?除非是兴哥儿没将我当姐姐。”随喜扶着谭氏在交椅上坐下,一边笑着道。
“娘说是姐姐救了我的命,以后我一定会记着姐姐这个救命之恩。”关泰兴人小鬼大地对随喜说道。
随喜啐了他一口,“你一个小孩子凑什么热闹。”
“不管怎样,也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哪能请得到大夫,更别说太医了。”谭氏叹道。
犹豫了一下,随喜才问道,“三姑娘怎么样了?”
“我刚去看了一回,已经没再腹泻了,已经睡得着了。”谭氏道。
随喜一笑,便不再多问,关善喜虽与她同是关炎波所出,她却半点提不上亲情的感觉来,只是她年幼无知,心中难免怜悯,既然郑淑君不让自己近那孩子,她自是不会多管闲事。
回到望春苑,吃了一碗瘦肉胭脂米州和一个肉饼,随喜便沐浴睡下,明日还要去帮忙煮药,若是不休息足了,何来有精力去应付。
谁知睡到半夜,却听到正院传来一声尖锐的哭叫,接着又是一阵吵闹的哭声,随喜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睡在软榻上的夏兰披了衣裳过来,“姑娘,奴婢去瞧瞧发生什么事情。”
随喜低声应了一下,“现在什么时辰了?”
“寅时初刻(凌晨…)。”夏兰回道。
“你去瞧瞧吧。”随喜重新躺回了床上,她实在困得紧,刚躺下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夏兰走出屋里的时候,遇到也从后罩房赶过来的平灵,“平灵,你在这外间守着,我去看看。”
平灵应了一声。
夏兰也不打灯笼,就这样摸黑出门了,因是练过功夫,眼力比常人要好一些。
平灵在外间等着,只隐约听到正院那边传来哭声。
没一会儿,连老夫人和二房那边也惊动了。
一刻钟后,夏兰轻喘着气回来了,一把抓住平灵问道,“姑娘呢?”
“还在睡呢,发生什么事了?”平灵问道。
“赶紧去打一盆水来,到屋里再说。”夏兰说着,已经急步走进了屋里。
看着睡得正酣的随喜,夏兰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轻声将她叫醒。
随喜转醒过来,心知必是出了大事,否则夏兰不会叫她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姑娘,正院的那位三姑娘去了。”夏兰轻声说着,正好平灵打了水进来,听到夏兰的话,愣是给吓了一跳。
“不是请了太医吗?”随喜心中也是一惊,没想到才不到半天,怎么就没了。
“三姑娘半夜醒来闹着肚子饿,夫人给喂了牛乳,没一会儿就又吐又泻,不到半个时辰,人就没气儿了。”夏兰低声回道,已经利索地替随喜穿上裳裙。
随喜轻轻摇头,“牛乳虽易入口却不好消化,本来就是个孩子,更应该注意吃食方面的才是。”
“姑娘这时候过去,恐怕要招些不愉快。”平灵见随喜真打算到正院那边去,忍不住提醒。
“那毕竟是我幼妹…虽无感情可言,始终同父,且又是孩子,我对她有几分同情,郑淑君失了这个孩子,郑家如今又是自身难保,她在这个家恐怕也没有地位了,若是能安分守己,我倒能…先去看看吧。”她愿意回到关家,无非就是想报复关炎波和郑淑君,郑淑君经丧女之痛已是报应了吧。
只要报复了关炎波和郭静君…她便能解开心中仇怨,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生的。
随喜带着夏兰来到正院的时候,屋里灯火通明,郑淑君抱着关善喜和关珍喜哭作一团,关炎波皱眉颓丧地坐在一旁,关老夫人和谭氏坐在软榻上抹泪。
众人见得随喜进来,反应皆是不一。
关大爷不知从何处早已得知今日随喜在顾家出了风头,他对她更是看重了几分,老夫人后悔着因一些过去的间隙而没坚持让随喜替善喜治病,就怕随喜会暗中下手,如今想想,随喜若是要下手,何须等到今日?谭氏和关二爷却是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他们信赖随喜,没有拼了一半的身家去请了太医,最后却还是…
郑淑君见到随喜,却是心中恨意滔天,只认定这贱丫头是来看她笑话,哭得满脸眼泪鼻涕地嚎了起来,“你来作甚?我女儿死了你是不是高兴了,如今你满意了啊。”
“随喜只是来关心你,何必出口伤人?”谭氏甚是不喜郑淑君,她是的深闺女子,对郑淑君寡妇再嫁着实有些看不起,又得知是她撺掇了大伯,才让大嫂没得善终,更是添了几分的厌恶,平日里甚少与她亲近,如今见她还出言辱骂随喜,自是不悦。
“你当然会说风凉话,你儿子病成那样都没死是他命硬,我女儿福薄…”说着哽咽了起来,悲戚地看着怀里没有气息的女儿,抬眼再看随喜的时候,又是满眼的忿恨,“若不是这贱丫头命中带煞,我女儿又怎么会被你克死?”
“胡说八道”关大爷喝了一声,“善喜明明就是惹上霍乱死的,你别随口就冤枉了随喜。”
“那为何兴哥儿却能无事偏偏我女儿死了?”郑淑君见关大爷袒护着随喜,更是伤心欲绝,“本来就已经平安无事了,偏生她一回到家里,我女儿就死了,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那是随喜的医术高明,你若是让三姑娘给随喜医治,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谭氏冷声道。
“那是因为你们都不知情,这贱丫头就是因为命中带煞才克死了罗惠云,才让她未出世的兄弟死在胎中,若不是因为如此,怎的当时要上山去静养?”郑淑君尖声叫着,“这事儿老夫人也是知晓的。”
她是偶然一次听老夫人在屋里跟翠碧感叹几句,说这贱丫头若非青居真人当初怜她命中带劫收她为徒,又怎会有今日风光,原来她是不信这个,没想今日竟被她克死了自己的女儿。
随喜冷眼看着郑淑君,嘴角噙着冷笑,她实在太高估了这个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借着女儿的死来打压她。
果然啊,对敌人真真是不能有半点仁慈之心,否则自己死都不知道。
“我若是命中带煞,郑姨娘,那你怎么还不死?”未等老夫人开口说话,随喜已经冷笑着问郑淑君,“我跟在我阿娘身边十年也没见她出了什么事情,怎的在你进门之后她就走了?你说我带煞,我煞到家里谁了?老夫人身子健朗,父亲和二叔平步青云,兴哥儿这次还有惊无险…只有你女儿出了事,真正命硬的…是你吧,郑姨娘。”
“你强词夺理”郑淑君大叫,将眼睛看向老夫人,急迫地道,“娘,您是知情的。”
老夫人冷冷扫了她一眼,“我的孙女若不是命好,怎么会结识那么多贵人?”
郑淑君脸色惨白。
“先是克死了自己的前夫,再又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但凡哪个懂得为别人着想的,早已经绞了发长伴青灯去了,哪还敢留在这里害人。”谭氏见老夫人没有帮向郑淑君,便毫不客气地添了一把火。
“谭氏,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今日竟陷我不义。”郑淑君对谭氏嚎叫着。
“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说随喜命不好,难道就很正义?你可知这话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说意味着什么?将来随喜若是说不成亲事,你这个当继室的也没脸。”谭氏道。
“就她那名声还妄想有好亲事?早不知和顾家李家两个少爷滚了几回…”郑淑君破口大骂,完全不再顾着矜持的形象。
啪关大爷突然一巴掌扫了过去,“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句侮辱随喜的话,我休了你让你滚回郑家”
郑淑君被打得一懵,脑袋也清醒了一些,怔怔得说不出一句话。
不曾纳妾也不曾和妻子吵过半句不是的关二爷忍不住在心里叹息,难怪大哥这些年一直没有政绩,这后宅如此没有规矩,怎能得上官赏识?
“娘,大哥,事已如此,再多说也无益,不如先安置了三姑娘吧。”他担心再这么吵下去就没消停的时候,只好赶紧打了圆场。
“爹,妹妹虽是年幼,但到底是您的嫡女,无论如何,就算没有风光大葬,也该体体面面才是。”关珍喜目含怨恨地看了随喜一眼,却不跟她吵闹,只是流着泪求关炎波厚葬关善喜。
“惹了霍乱死去的人,两个时辰内若是不火化,周围的人都会被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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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救治(下)
第一百六十七章 救治(下)
随喜看了关善喜一眼,心中只叹她没选了个好母亲,她对这个孩子并无怨恨,但此时霍乱肆虐,若是让尸体停留几日打斋做法事,到时候只怕家里死的人更多。
稍一犹豫,还是开口说了出来,“惹了霍乱死去的人,两个时辰内若是不火化,周围的人都会被传染…”
郑淑君肿了一边的脸颊,两眼无神地看着怀里的女儿,突闻随喜说出这样的话,神情一动,将关善喜放到床榻上,就要扑上来打随喜,“你这个恶毒贱人,你竟然要烧我女儿,你竟然…”
当年阿娘和颀哥儿的空棺难道不是被她一把火烧了?那时候,怎么没人出来为她说一句话?
关大爷一时大意没能抓住郑淑君,夏兰挡在随喜面前,将郑淑君双手按住了。
谭氏一把将随喜拉到怀里护着。
老夫人看了关善喜一眼,心软着道,“到底只是个孩子,不如就做场法事,再找个好地儿埋了吧。”
“若是平时自是应该如此,可如今是霍乱时期,城门那里贴了告示,若是家中有因霍乱死去的病人没有火化,是要定罪的,只怕要殃及全家。”关二爷不忍看已经没有气息的侄女。
“二叔,我平日与你们没有仇怨,为何你们如此待我女儿?”郑淑君听了关二爷的话,更觉无望,无力地瘫坐到地上嚎哭着。
“大嫂,我并非针对你,只是三姑娘是因霍乱而起…”关二爷几若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官府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虽是不忍,但比起全家的性命,孰轻孰重,老夫人自己拎得清。
郑淑君闻言,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娘,娘…”关珍喜一见郑淑君晕了过去,忍不住也哭了起来。
关大爷皱了皱眉,过去将郑淑君抱着上了床榻。
老夫人急忙就问,“别是得了霍乱才好。”
屋里众人都脸色一变,将目光转向随喜。
随喜心里暗暗一叹,走到床沿的锦杌坐下,伸出手替郑淑君把脉。
关珍喜欲言又止,只是隐忍地看着随喜,她不能再明着和关随喜争不能和她斗了,舅舅已经不能替她出头,老夫人和父亲这时候都顺着关随喜的意思,就算她拼了命名和她吵,说不定最后落下个被赶出关家的下场。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不相信关随喜能一直顺风顺水,总会有报仇的机会。
随喜听着郑淑君的脉搏,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生怕诊错了,又再诊了一遍。
“如何?”老夫人问道。
随喜收回手枕,嘴角抿了一下,才慢慢地道,“是喜脉…”
竟然是喜脉随喜淡淡地扫了仍在昏迷之中的郑淑君一眼,没想到她的气运这么好,刚失去一个女儿,就被诊出是喜脉了…
老夫人有些没反应过来,和关大爷对视一眼之后,才露出欣喜若狂的喜悦,“这…这真是…如何说的?”
关珍喜暗暗地抹泪,上天总算没让恶人得逞。
随喜默默地退到一旁,老夫人已经让人拿了帖子去请大夫了,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事情无需她插手,呵,就算她无心要害郑淑君母女,老夫人也不相信她。
在关家,又有多少人是真的将她当亲人?
关二爷夫妇对视一眼,上前恭喜关大爷。
“那三姑娘该怎么办?”谭氏问道。
老夫人为难看向随喜,“就没别的办法?”
随喜沉默相对,能够有别的办法,她也不愿这样对待这个无辜小孩,关善喜是个稚嫩的孩童,什么都不懂,如果不是因为郑淑君的关系,也许她就有机会救下她。
其实心中多少有些后悔,在病人和仇怨上,她应该撇开恩怨才对她到底还是缺些胸襟和历练。
想要真正成为一个大夫,除了精湛的医术,更必须有宽厚的胸怀,她以前总觉得自己前些什么,今日算是明白了。
老夫人看随喜默然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吩咐下人来将关善喜抱了下去。
关珍喜咬紧了牙关,目光怨恨地看着随喜。
随喜回到望春苑的时候,天已经微明,她已经没了困意,只是歪在软榻上不说话。
夏兰给她倒了一杯茶,轻声地在问道,“姑娘,郑氏真的有了身子?”
“她是真的喜脉。”随喜接过茶盅,却没有喝,目光有些出神,不知在看什么。
“那…”夏兰小心翼翼地看着随喜,不知她打算如何做。
“我们且看着就好,郑淑君不会让郭静君生下孩子,郭静君又怎么会让郑淑君继续独大。”随喜淡淡地道,似乎提不起精神。
“姑娘还在介怀三姑娘的事情吗?”夏兰在她脚边坐了下来,柔声问着她。
“到底也是一条人命,且又是无辜的孩子。”随喜叹道,“我若能叮嘱注意些饮食,她未必会断丧性命。”
“您说了,也得郑氏肯听才是,这事儿怨不得您,您想亲自医治三姑娘的,是那郑氏不答应,非要去请太医,本来已经见好了,她偏生什么都不问就喂了牛乳,三姑娘其实是她害死了的。”夏兰开导着随喜,本来三姑娘这件事上就不关随喜的事情,早在得知三姑娘惹了霍乱的时候,随喜就要去医治的,是郑淑君非要起请太医,而且也不听太医交代,给三姑娘喂什么牛乳,归咎到底,一切都是郑淑君咎由自取。
随喜笑了笑,“如今说这些无益,倒是给了我一个教训。”
“那姑娘再睡一会儿,等天亮开了,奴婢再叫您起身?”夏兰见随喜不愿多谈,便不再说下去了。
随喜点了点头,在软榻上躺了下来。
正院,屋内,关二爷夫妇已经回了自己院子,只有老夫人和大爷在。
老夫人派出去管事请不到大夫,只找到一位擅长女子孕育的婆子,在这附近也颇有些名声,重新给郑淑君诊脉,确定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比郭静君还要快了半个月,只是郑淑君自己因为烦躁家里的知情,没注意身体的变化而已。
关大爷高兴得在屋里转了一圈,“上天待我总算不薄”
“淑君刚失去善喜,心里伤心,你要多陪她。”老夫人也是喜上眉梢。
“娘,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关大爷笑道。
“你要记得,她肚子里这个是嫡出的,郭静君那个是庶出的,你要分出个轻重,别在这时候跟她计较。”老夫人又交代道。
“是,娘,儿子都记下了,我陪您回去吧,您可操劳了一宿。”关大爷道。
“你在这里守着淑君,让翠碧扶我回去就是了。”老夫人心里最担心的就是关大爷的子嗣问题,如今妻妾都有了身孕,她心里高兴,哪还会觉得疲倦。
关大爷应了一声是,让翠碧过来扶老夫人回去。
老夫人刚离开没多久,郑淑君也幽幽转醒过来,刚睁眼就急忙坐了起来,“善喜,善喜…”
“淑君,别激动别激动,躺好。”关大爷急忙过去搂住她,深怕她一个不小心伤了肚子。
“大爷,善喜呢?”郑淑君抓着关大爷的衣襟,哽咽地问道。
“善喜没了我也伤心,可是这也没办法,你如今有了身子,就别想些伤心的事情了,好好地养身子,善喜的身后事交给我去办。”关大爷柔声地劝着。
郑淑君又惊又喜地看着他,“我有了身子?”
“随喜给你把的脉,真的有喜了。”关大爷说着,眼睛都是笑意。
“她的话…能信?”郑淑君心底的喜悦减了一半。
“怎么不能信,你别总是和随喜作对,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就是我也不能拿她如何。”关大爷叹道。“善喜没了就没了,如今你肚子里不已经有了孩子吗?安心养胎,为我生个儿子吧。”
郑淑君的心凉了半截,脸色有些发白,声音说不出的失望,“大爷,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安心养胎,为您生下儿子。”
关大爷笑了起来,“再睡一会儿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郑淑君看着他一笑,眼底却无半点笑意。
郭静君屋里。
“你说什么?夫人怀孕了?”在妆台前描眉的郭静君听到丫环的回话,手一个用力,眉笔往旁边画了过去。
那叫半叶的丫环赶紧拿出帕子替郭静君擦干净,“三姑娘半夜没了,后来夫人和大姑娘吵了起来,被大爷打了一巴掌,晕了过去,大姑娘给诊出是怀孕了。”
郭静君将手中的眉笔扔了下去,心里一阵的憋闷。昨夜她被吵醒,一听说是关善喜没了,她心情大好地继续睡觉,没想到醒来却听到这么个堵心的消息。
是那丫头诊的脉…说不定其中有什么猫腻,郭静君心中有侥幸,她如今正得了大爷的宠,可不能让那郑淑君给轻易抢了去。
“后来老夫人请了稳婆,夫人真的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半叶看了郭静君一眼,低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