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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家恐怕可不这么想呢!”
…
诸如此类的议论高高低低的飘到木乔耳朵里,她却似浑然未觉。仍旧一派镇定的大家风范,隐隐的竟有一股脱俗的风骨之气溢出。愈发让人侧目。
“母妃,您看她!”杨烜的大女儿名叫杨淑仪,是李氏亲生,平素在府中极为尊贵。眼见那个与父亲有些暧昧传闻的女孩也不见如何盛妆。却在这样的春筳中大出风头,委实是心中气愤难平。
李氏瞟了木乔一眼。以扇掩面,涂抹得朱红蔻丹指甲的玉手轻拍了女儿两下,“莫急。”眼角微眯,已经看到不远处正过来的一道俪影,微微笑了。
“我来得迟了,还请勿见怪。”杨婉真也出现在了这场春筵中,让木乔着实有些吃惊。她不是一向深居简出的么,怎么今日竟看起来如此有兴致,还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眼睛往她身后左右找找,却没有瞧见佟正恩的身影。她的心下略安定了些,只有杨婉真一个人,应该对她没什么太大威胁吧?
酒酣耳热。歌舞升平。
数十位姿容俏丽,服饰整齐的宫妆舞姬。翩翩若飞鸿般轻盈的在当中舞蹈。用最妩媚的笑容与最婀娜的身姿,博取贵人们的欢心。
红颜正好就这几年,若是给哪位贵人看上带离此处呢?便是半百老头,脑满肠肥之人,也总好过在这寂寞的宫苑里一年年的任年华老去。
木乔看着那一双双白玉般的手臂,和一张张充满希望的青春笑脸,忽地有些难过。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其实不是没有美丽过,而是在最美丽的年华里得不到人的珍惜。
想起往事,心中便是一痛,再听着这些醉人的丝弦,看着这些柔媚的舞姿,竟似觉得是种罪过,悄悄的起身,往一旁散心。
今日来这里,可人是绝对过不了规矩这一关的,而万氏属意的肖嬷嬷又推病不肯来,是以只有紫桐和青槐的陪伴。
木乔体谅这两个丫头的辛苦,让青槐跟着她,交待紫桐赶紧把饭吃了,歇息一会儿,然后再来与青槐替换。
青槐见她有些闷,便指着前方道,“姑娘,方才我在那边看到有几树桃花开得不错,咱们不如过去走走,如何?”
木乔欣然点头,带着她过去,刚看到那一片桃花开得灼灼夭夭,灿灿其华,准备赞叹几句,忽有个宫女跑来,“索二姑娘,我是晋阳郡主身边的人,我们郡主方才在更衣时不小心弄污了裙子,现在奴婢过去拿新衣来更换,能否请这位姐姐过去守个片刻,我很快就来。”
木乔听说是杨秀儿身边的人,有些不好拒绝,看看自己离人群也不算太远,便同意了,嘱咐青槐,“那你在郡主身边可要小心伺候。”
那宫女谢过,急急引着青槐走了。
木乔转过身,正独自赏着这几树桃花,蓦地有个声音响起,“这几树桃花有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到前面去,有一大片桃花林,那才叫漂亮呢!”
嗬,她怎么会这么好心?木乔不去,“多谢公主殿下美意,我就在这儿赏赏便得了,不劳您大驾。”
杨淑仪有些生气了,“嗳,你这丫头,别太不知好歹了。仗着我父王给你几分颜色,便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吗?”
这顶帽子扣得好大啊,木乔有些无奈,“臣女不知道公主殿下是否是误会了什么,但我真的从来没有半点轻视公主之心。”
“既然没有,那你就跟我过去!”杨淑仪不知什么时候还吩咐人牵了两匹马过来,“听说你也会骑马,那不如就跟我比上一比。只要你赢了,我头上这枚攒珠四蝶金步摇就赏了你。如何?”
木乔甚没有兴趣的婉拒,“回公主殿下,臣女实在不敢僭越。”
“可现在你不想僭越也不行了!”杨淑仪冲左右一使眼色,就见两个大太监冲上来,抓着木乔就往马上扔。
杨淑仪已经抢先一步上了马,高声道,“索小姐要与我赛马,可能得要一会子工夫,你们去回禀母妃一声,省得她担心。”
这是把木乔的退路也给断了,不由得心头火起,你个小丫头,若不是忌讳着你爹,谁高兴陪你玩?
你要骑马是不是?我就偏偏不陪你玩!木乔作出很是勉强的姿势上了马,却打定了主意跑两步就回来。
可是事情却没有她想得这么简单,刚刚起步,杨婉真不知从哪儿得了信也骑着马跑了过来,“要赛马算我一个。”
紧接着,一鞭子抽在木乔的马臀上,顿时打出一溜血刺,那马吃痛,发足狂奔,而远观的众人却是看不真切。
就见几个起落,三匹马,三道俏丽的身影俱都消失在了树林里,李妃反而笑了,“我家那个丫头,也实在是太不象话。这都多大了,还成天争强好胜的没个正形。”
霍梓文眼见木乔被二女挟裹跑了,顿时就要人牵来马去追赶。
但李妃听说,却笑着让人传话过去,“霍大公子可不许去,城阳郡主和索小姐的马术都是好的,就得让我家那丫头吃点亏才知道天外有天呢!”
连她这样的身份都这么说了,让霍梓文怎么办?他急中生智,本欲假装内急避开人群,悄悄寻了马来去追。可旁边却有那些不晓事的,一定要拖着他不放,“霍大公子就是手足情深,也不必如此吧。”
把霍梓文急得不行,却见沈亦儒也甚不知趣的凑上前来给他敬酒,却低低说了句,“你在这里敷衍着,我去寻姐姐。”
霍梓文暗暗点头,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坐下,沈亦儒眼见不错,溜了。
一俟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之外,木乔就知道今天是掉进人家的圈套里了。
杨淑仪和杨婉真二人俱都落在她的身后,左一鞭子抽来,右一鞭子抽去,竟是在拿她当猴耍。
而木乔上了马才发现,给她配的马鞍是坏的,马鞭是没有的。她必须弓着背,提着腰,半跪在马上,才能不受颠簸之苦。偏那二人的鞭子又急又快,连给她跳马的时间都没有。
“索小姐的马术真的好,瞧瞧这半天工夫,竟是一直在咱们前面呢!”
“连坐也不用坐,这样卖力,我这步摇说不得只好真是忍痛割爱,送给你了。”
她们若是说些风凉话也就罢了,居然还净把木乔往一些不好走的路上赶。哪里有石子,哪里有坑,哪里有水洼就逼着她往哪里去。
时间不长,这马儿已经累得不成样子,木乔更是发散鬓乱,极是狼狈。但她依旧紧紧提着马缰,夹紧马肚,不让自己掉下去。
心中却是大恨,这两个女人,最好别落在她手里,否则她一定要一报还一报,让她们也尝尝这种苦楚!
也不知跑了多久,杨婉真忽地拿出个召唤野兽的鹿哨来吹了几声,然后对杨淑仪笑道,“咱们也该回去了。”
第185章 劫命
又狠狠的往木乔的马臀上重重抽了几鞭,杨婉真和杨淑仪似是生怕木乔回头来追她们,急速的离开了,把她扔在了一片密林里。
“停下,快停下!”木乔直等她们走了,才露出焦急之色。可惜,胯下的马却不能听她的使唤,仍是吃痛的往前狂奔。
木乔狠一狠心,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的往回勒那马嘴,直勒得马嘴都裂开出血了,才似唤回些马儿的神智。
可马儿刚似有意识要停下来,却只听得砰地一声闷响,竟是那马缰绳也给人动过手脚,绷得过紧,竟然断了。
木乔一个收势不及,整个人眼看就从马背上翻滚下去。这要是摔到地上,不磕着也得给马踩着,哪一样都是她这个肉体凡胎无法承受的。
亏得这几年跟可人时不时的过两招,木乔好歹反应比寻常女子要快了许多,当下在马上一扭,仍是牢牢抓着未断缰绳,从马侧边滑了下来。然后再急速撒手,快速抱着头往旁边滚去。
这一下子,就把力道和伤害减轻了许多,便只如寻常跌了一跤,虽擦破些皮,却并无大碍。而那马儿也终于安静下来,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木乔心神一定,正咬牙打算从地上爬起来,把马牵回,再骑回去,却有一柄长剑指向她的面前。
“不错啊,真好的身手。”面目儒雅的男人穿戴华贵,但眼中的戾气却出卖了他的本性。
佟正恩!
木乔全身的寒毛在这一刻都竖了起来,他怎么会这么巧,埋伏来这里?
“是不是很奇怪,我会在这里出现?”佟正恩看着她,眼神中得意非凡。“这样吧,你脱一件衣裳,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等到你全部脱光的时候,想来这件事情的始末你就能知晓得很清楚了。”
“你卑鄙!”木乔的怒火在这一刻烧到了顶峰,还需要问么?
不就是他和李妃。或者说三殿下达成了什么协议,拿她做了交易!浓重的悲愤如滔天的洪水般迅速充斥在胸中。木乔几乎是在瞬间就做出决定。就算是她要死,也一定要拖着他一起下地狱!
佟正恩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显得更加明亮的琉璃眼,心中没来由的想到另一个女人。他摇摇头,正想把那奇怪的情绪赶走。却给木乔抓住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拔出如意刺,反手就往他的剑上削去。
嘡地一声脆响,佟正恩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长剑。居然整个剑尖都掉了下来。木乔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竟是欺身到了他的近前,反而将如意刺抵在了他的喉间。
“佟大人,把手中的剑放下吧。”
这一场意外之变是佟正恩怎么也没想到的,他原来以为自己要对付一个小姑娘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为了谨慎,他还是多带了一把长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瞬间之间就被木乔抓住机会反击。反而挟持了自己。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让佟正恩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可他定了定神,再看一眼还不及他下巴高的木乔时,忽地又生出几分勇气。
“嘿嘿。真没想到,原来索小姐还有一身的好功夫,倒是我低估你了。不过索小姐准备对我做什么呢?是想劫财,还是劫色?”他轻佻的一笑,“不管哪样,我都欢迎得很!”
木乔将手中的如意刺一横,在他脖子上如切豆腐般割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感觉到有热热的鲜血流出来,佟正恩瞬间变色了。
对面的琉璃眼笑得象冰,“不好意思,我对佟大人的财色全都没有兴趣,要劫的话,也只劫你的命。”
“你…你不要乱来!”佟正恩外强中干的嘶吼着,脚步不觉往悄然退后,心中深悔,因要行事机密,没有带人来帮忙。眼下木乔手中所持的必定是神兵利器,若是给这小丫头一刀子捅死了,那自己岂不是太冤了些?
“我是朝廷命官,你若是杀了我,自己也逃不掉的!”
“想欺我不懂事么?”木乔凛然一笑,步步紧逼,“一个朝廷命官无缘无故死在皇家园林里,天知道是哪个不法之徒干的好事?也许是贪图佟大人身上的钱财,也许是贪图佟大人的美色,这些都有可能。”
佟正恩再怎样也是个男人,听到最后一句,勃然色变了,“果然,上回的事是你故意的!”
“那当然。”木乔笑得嘲讽之极,“佟大人生得这么好个皮相,惦记的可不止女人,连男人也有许多喜欢的。要是认真说起来,佟大人还真是应该好好去学学怎么伺候讨好男人。反正你吃女人的软饭也是吃,何不吃些男人的?毕竟这世上男人掌权的更多,说不定还让你更加官运亨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你…”佟正恩气得整张脸都铁青了,浑身哆嗦不已,“你别太过分…我,我在外头埋伏有人的,只要我一喊,他们就会过来了!”
“那你喊啊!”木乔只觉看着他这副面孔痛快无比,有恃无恐的讥笑不已,“要不要我帮你?是叫非礼啊,还是要叫强暴啊?”
她很是笃定,“佟大人做人做事一贯小心,既然今日这么大费周张的把我引到这里来,又怎么会让人来坏了你的好事?让我猜一猜,你打算怎么做。嗯,应该是想污了我的清白,然后把我弄回家去,任意欺凌吧?不过可惜,佟大人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呢!我便是此时杀了你,但也绝不会有人怀疑我的。毕竟可是你的夫人邀我赛马才来到这里的,说我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有心害你,谁信呢?”
佟正恩理屈词穷了,再也抖不起来威风,开始讲和,“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么…”木乔正打算再吓他一吓,却见树林外有马蹄声响,是沈亦儒赶来了。看到眼前的场景,他也傻了,“姐姐!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佟正恩大喜,立即高声叫嚷,“救命啊,救命!”
木乔拿刺又逼近了些,让佟正恩收了声,赶紧先问了弟弟一声,“还有人跟来没有?”
沈亦儒果断摇头,忽又道,“方才我去借马,是个老太监指点我来的。”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这里是宫闱重地,虽然明面上看不见人,但暗底下,却谁都不知道还有些什么人在暗中监视。
木乔本来就没打算这么痛快的便结果了佟正恩的性命,叫沈亦儒过来帮忙,“将这位佟大人的衣衫剥了绑起,把你的马鞭给我拿来。”
“沈公子,你可不要听她的!她已经疯了,想要刺杀王妃公主,被我撞上才恼羞成怒!你…”
听他的这一番狡辩,沈亦儒两话不说,先从地上拣块石头塞他嘴里了。然后将其绑上,马鞭递上,“姐姐,你先出气吧。”
那是必须的。木乔抡起马鞭,积压了多少年的仇恨,倾注在了鞭子上,很快就抽得佟正恩哭爹叫娘,满身狼籍。
“差不多了。”沈亦儒知道时间拖得太长,肯定会有人来的,“姐姐,咱们先走吧。”
木乔点头,她那匹马早给人做过手脚,跑过来,马就瘸了,已经走不回去了。但佟正恩却还带了匹好马过来,木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骑了他的马,看了看方位。心中不由更恨杨婉真和杨淑仪的狠毒,她们把她引来的地方,已经很靠近北苑了。
走前还特意吹响引兽的鹿哨,这就是打算让她迷了路之后,误入北苑,给猛兽吃掉。便是想走回去,但马已经受伤,没有代步的工具,这么偌大个别苑,也非得走断两条腿不可。
幸好今日遇到杨秀儿,给她指点了方向,此时木乔只要找到那宝塔的方向,很容易便寻出正确的出路。
待他们回去的路上,已经隐隐听到有野兽低沉的吼声由远及近,沈亦儒有些担心,“万一那人真死在里面…”
“那便是上天对他格外宽容!”
木乔少有的凌厉眼神让沈亦儒不敢多问了,只关心道,“姐姐,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待木乔把事情经过一说,沈亦儒比她还生气,“你怎么不早说,让我一石头砸死那王八蛋!”
“放心,咱们以后再慢慢收拾他。对了,你一会儿得帮我圆这个谎,别让人抓住破绽。”
嗯。这个沈亦儒省得,二人商量了一番,在回到人群之前,已经确认天衣无缝了。
唯有马的事情不好说,但毕竟此事也是杨婉真和杨淑仪理亏在前,木乔不信,她们还敢跟自己较真。
待回到宴会场地之中,却见众人都在围着一人起哄。而那人如明月般皎洁的脸上此刻却尽是尴尬,手上还握着一柄红绸系着的木箭。
见他们回来,杨秀儿急急迎了上来,“你们方才不在,谁知她们突然就闹着说要什么凤台选婿,撺掇着三殿下的大公主已经射中了霍大公子,说回头就要给他们进宫请旨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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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强嫁
孰可忍,孰不可忍!
木乔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李妃母女,先是想方设法要置她于死地,然后便要抢她的男人。就算是三殿下杨烜真的有心看上了自己,要讨她做小老婆,事情也不必做得这么绝吧?
杨烜绝不会只有李妃一个女人,在她进门之前必定有,就算她们杀了自己,后面必定还有无数后来人,她们母女何必如此针对自己?
刚刚虎口脱险的惊悚还未平复,她们母女又来这么一下子,木乔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爆发的边缘了。
偏偏看到她的归来,李妃还在那儿故作端庄的挑衅,“索小姐,你回来了!快来瞧瞧吧,我们家淑仪竟选中了霍大公子,一会儿还得麻烦你回去报个喜讯呢!”
“报个喜讯?”木乔昂着头,白着脸问,“请问娘娘是要臣女上哪儿报喜讯?”
听她这话里的火药味,李妃也不动气,还装作很是谦和的模样,“怪我没把话说清楚,当然是想请你跟霍大人和霍夫人报个喜讯。”
木乔假意不懂,“娘娘,您的意思是贵府想向霍家求亲么?那求亲就得有求亲的样子,需得有媒妁之言在先,才能行议亲之事在后。臣女的干爹干娘皆是极讲礼仪规矩之人,而臣女年纪幼小,怎么担当得起媒妁之责?娘娘未免也太说笑了。”
这样的一番话,是毫不客气的在驳李妃母女的面子了。旁边的贵族听了,不免都有些惊诧,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小姑娘何以敢如此嚣张,难道说。她跟三殿下的关系真如传说中那么暧昧,是以有恃无恐?
李妃抬眼看她,脸上的笑容如万年雕刻出来的模具,半分不动,但眼神里的冷意却是显而易见的,“索小姐怎么糊涂了?我们淑仪金枝玉叶,身份何等尊贵,她看上霍大公子,那是霍家的福气。也罢,你这小孩子家。不知礼仪,本宫不与你一般计较,自当另择他人前去传令。”
她这话里看似温和,但实则已经变相的在责骂木乔,若是今日让她把这样“不知礼仪。为人糊涂”的名声坐了实,那木乔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琉璃色的眸子里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是啊。臣女是小孩子家,不知礼仪,难得王妃您大人有大量,不与我一般计较。臣女甚是感激不尽。不过臣女还有几句小孩子家的话想劝劝王妃娘娘,您家的公主看上了我三哥。但我三哥却未必想要这样的福气。姻缘之事,讲究一个情投意合,两相情愿,否则就象是剪下牡丹去喂牛,只怕人家吃了,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你!”李氏尚且还沉得住气,杨淑仪受不了了,跳起来道,“好,去把霍梓文叫过来。我倒要亲自问一问,他到底要不要这样的福气!”
“不劳公主传唤,微臣已经恭候已久了。”霍梓文这会子已经是司天监的候补小官。是以可以口称下官微臣。他自接到这木箭,已经是火冒三丈了。
这些贵族千金们把他当什么了?射着就能带回去。当他是肥羊还是肥鸡?早就要过来还箭了,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见到木乔平安归来,连问候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见她给李妃召去说话,他知道肯定与已有关,早早的躲在一旁,把她们的对话听个一清二楚,心中气恼更在木乔之上。
他是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让她在人前吃瘪,那他还谈什么理想抱负?
将红箭双手平举着还到杨淑仪面前,“公主殿下,微臣惶恐。记得旧日习礼仪诗书时曾看过,若是凤台选婿,须得请示陛下,昭告群臣,择年岁相当的官宦子弟自愿报名,择良辰吉日方可行事。而今日微臣不过是奉旨前来饮宴踏青,想必公主射这一箭,不过是游戏之作,特来奉还。还请王妃娘娘澄清一下,否则让人误会公主肆意妄为,不遵礼法,这可就失了皇室颜面了。”
哈!木乔几乎要笑出声来,亏得这个霍老三,怎么想出这样一套说辞?不过骂得当真解气。
李妃这回是真的被窘到了,在春筳上择定夫婿虽是大家心照不宣之事,却毕竟不是真正的凤台选婿,而今日杨淑仪因为一时气愤,也确实是看上了霍梓文的人物品貌,所以才仿造凤台选婿射了那一箭。
若是选中其他人,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谁料霍梓文偏偏不领情,反而咬文嚼字的来挑理,那这就让李妃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旁边忽地有人格格娇笑,是四皇子妃在落井下石,“三皇嫂,久闻你饱读读书,乃礼仪人也,可这回想当丈母娘的心却太急了些。霍大公子是好,但凡事也不能不按着礼仪来的不是?现在宫中还有几位皇妹没有凤台选过婿呢,哪里就轮到淑仪了?正经的,还是先去向皇上讨个封号是正经!”
杨淑仪气得脸通红,眼泪已经在眼圈里打转了。皇室规矩,象她们这样的皇子皇孙,出生即可以殿下公主相称,但只有极少数得到皇上宠爱,或是身份特殊的才会赐给封号。
便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在没出嫁之前,一般都只有名字,公主封号是在出嫁之时才会御赐。四皇子妃这会子让杨淑仪去讨封号,不摆明打她的脸么?
李妃微微吸了口气,尽量把端庄有礼的表情维持下去,益发温和的看着霍梓文,“霍大公子,我家这女儿确实娇纵了一些。但她心地单纯,行事坦荡,因为爱慕公子风雅,才会以箭传情。但千金之女,行事岂可出尔反尔?”
她的语气徒然强硬起来,“稍后本宫会安排官媒上府,商讨迎娶事宜。霍公子,你可以先退下了。”
她这竟是要强嫁强娶么?木乔气得不轻,想上前理论,却苦无身份可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