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弘说得也很直白,“或许你们从前还行,但眼下肯定不可能了。门不当,户不对。”
但念福看他一眼,“那也是我的事。谢谢你送我回来,告辞。”
平国公府已经近在咫尺,她不想再跟他再啰嗦下去了。再啰嗦,只怕她就会生气了。
公孙弘拦住了她,“你要生气了吗,可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如果不是真的很有诚意,我不会跟你说些。”
念福确实有点生气了,她跟欧阳康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指手划脚了?
“公孙弘,我的婚事是我的事,你觉得不登对是你的事。我有什么必要向你解释?至于你所说的诚意,抱歉,我没看出来。如果你觉得你向我提亲就算是有诚意的话,那我向你表示感谢,行了么?”
公孙弘再看她一眼,却道,“你爹没有答应我,却也没有拒绝我。他只说你才回来,想多留一阵,我表示在你出嫁之前,我都会等。这样,算不算诚意?”
念福怔了怔,老爹这么做她能理解,可公孙弘这么做让她有些看不懂了。如果在提亲时被拒那还没什么,可要是一直等到人家决定亲事再被拒绝,就真的有些丢脸了。当然那位林小弟除外,他起码还有个救命之恩可以遮羞,但公孙弘却是什么都没有。
所以念福万分诚恳,没有半分矫情的说,“你没必要等我,真的。”
可公孙弘却道,“你上回说我太过自以为是,不成熟,当时我是很生气,不过过后想想,确实是我无礼了。”
他说的是上回来找自己向常国公主道歉之事吧?念福没想到他这样骄傲的人居然会认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公孙弘却自嘲的笑了笑,“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他在变相承认自己和高绣茹的那段夭折的恋情。要是了解公孙弘的人瞧见这一幕,一定会非常惊讶,因为当年自从高绣茹嫁给卫宜年后,这件事就成了他的禁忌,任何人都不许提。
念福虽然不知道,但本着人道主义精神,默了默,才安慰了一句,“谁年轻时不干几件蠢事?其实这也不算蠢事,只是…”
“算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把最艰难的话说出来,公孙弘眼中多了几分释然,“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向你求亲是认真的,也希望你能认真的考虑我。先别急着回绝,听我把话说完。”
公孙弘看着她,眼神跟表情一样认真,“我确实有很多缺点,不过你要嫁给我,我保证会一心一意的对你好。我们家也都是很好的人,尤其是我母亲。虽然外人都觉得她十分严厉,但事实上,她是个非常好的人,所以你不用担心以后和她的相处。”
再看念福一眼,他似是有几分不自然的尴尬,声音也低了下来,“事实上,我娘对你印象很好。”
念福愣了愣,她一共才和简氏照过一次面,她怎么就对自己印象好了?
不过她更加疑惑的是,“其实你条件也很好,为什么要选我?京城那么多名门淑女,只要你开口,应该没人会不愿意吧?”
公孙弘再看她一眼,又勾起那抹嘲讽的笑意,“你以为我是随随便便向人求婚的人吗?你其实也没什么太好的,不过最大的优点是从没对我撒过谎。不管中不中听,你对我说的都是你心里的实话。而我这辈子,最恨人家骗我。”
这孩子是有心理阴影吧?念福厚道的没再问下去了。只是告诉他,“光凭这一点,不可能说服我嫁给你。”
“但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服我要娶你。行了,你别跟我争了。你喜欢谁虽然是你自己的事,但你要嫁给谁,还是得由长辈作主。等你我日后成了亲,我有大把的时间让你喜欢上我。不多说了,你快回家吧。”
公孙弘在她的马臀上抽了一记,眼看着她到了家门口,下人把她迎进去,这才转身离开。
回头再看一眼他的背影,念福的心情有点复杂。
其实公孙弘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了,只可惜,他错过了最初的时候。
这世上的好男人很多,但你能选的只有一个。念福已经决定了要选择欧阳康,所以其他的,就算再好,她也不会要了。
不过老爹那儿是不是应该再去谈谈心了?虽然很理解他想给自己找个最好夫婿的心情,可是,如果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再去考察别人,不是瞎耽误时间么?
进到主屋,全家人都没睡,等着她回来。虽然公孙弘早打发人来报了平安,但不亲眼见到,哪个放心得下?眼下看她毫发无伤的回来,大家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只是好好的,怎么就招惹了那些人?”
施老爹这一问,可算把沐劭勤心头的不快勾了起来,“一个好好的男子,居然让女子抢去,实在是匪夷所思!”
念福忙道,“这真不关欧阳康的事,谁知道那女人突然就发疯一样冲了出来?”
“是突然的吗?”沐劭勤拉长着尾音,脸色更沉了三分,“出门连个钱袋也不带,办事马虎可见一斑。之前更是连个名字也认不清楚,连个女人也能随随便便把他抢去,也太不堪了!”
呃,看来老爹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要新账老账一起算了。
不过婚书一事,念福也觉欧阳康该打,当初怎么就没想着多问一句呢?不过就因为这样,就把人一棍子打死,似乎也不大好吧?
第348章 姑奶奶来了
面对老爹的不悦,念福努力替欧阳康辩解道,“其实他也没那么没用的,后来还是自己从那个什么摩诃公主手中逃脱了。我们去时,他都已经回家了。”
可沐劭勤更生气了,“既然没事了,怎不快些来报个信,或是回去寻你?也不想想,如果你在后头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这…念福没办法解释了。老爹明显是生气了,越解释只能越描越黑。
往蕙娘求助的瞧去,到底还是老妈心疼女儿,帮着劝道,“算了,既然都已经平安回来了,就不要再生孩子们的气了。明天还有人来呢,让她赶紧去歇着吧。”
沐劭勤目光闪了闪,到底是心疼女儿居多,不再多说了,放念福走了,又叫蕙娘带上伤药去看看念福,“看下她有没有受伤。那孩子,只怕就是有些磕着碰着,也不敢吱声的。”
蕙娘笑道,“明明担心得不得了,怎么闺女一回来又要那样骂她?”
“我哪是骂她?我是气不过那小子!”沐劭勤忿然道,“也不知是长得何等模样,把咱们丫头给迷成这样,连你也总帮他说好话。”
蕙娘噗哧笑了,“莫非你还醋了不成?行啦,咱们闺女才不是那种光看皮相的人。虽然欧阳家的那小子是生得不错,但咱们念福能看上他绝不是看上他的长相,这小子是真心对她好,不管什么事都肯护着她…”
嘁!沐劭勤越发不爽,“连自己都护不住,还能指望他护住咱们女儿?”
嗳,老丈人的成见已深,蕙娘没什么可说的了,先去看女儿了。
回头念福听说顿时急了,“娘你快去告诉爹,真不是欧阳康没用,是那个女人太强了!一招就把我打下马来了…”
蕙娘吓一跳,顿时上下打量着她。“你从马上摔下来了?摔到哪儿了?要是哪里疼可不能忍着,我还是去请个大夫来吧。”
“娘,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呀,我要是摔断了骨头,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在您跟前晃悠荡啊?我那时是摔下来了,可是给人接住了。”
蕙娘这才放了心,“那是谁接的你?”
念福不想多说,“就一个路人。您回头可得去跟爹好好说说,欧阳康怎么也只是个读书人。比武斗狠的怎么行?当时就是爹在那里。恐怕也没用吧?”
蕙娘不禁有些好笑。伸指戳了她额头一记,“这种话留着你自己去跟你爹说吧,我帮那小子说了几句,你爹连我也气上了。你要愿意火上浇油。我不拦你。”
念福无语的瘪了瘪嘴,老妈说话都不管用,看来这回老爹是真生气了。
看过女儿无碍,蕙娘完成任务,正要回去向沐劭勤汇报。可沐劭勤到底是不放心,又让人扶着,亲自过来了。
蕙娘只觉好笑,揶揄道,“这样不放心。早自己来不就完了?何苦要我跑这一趟。”
沐劭勤脸上有些挂不住,绷着脸道,“我是怕你忘了说家里来人的事儿,你说了吗?”
呃…蕙娘还真给忘了。
听她不吱声,就算瞧不见妻子的表情。沐劭勤也不禁得意起来,“我就知道你记不住,幸亏我过来了吧?”
蕙娘撇撇嘴,“是,你最本事行了吧?反正是你们家的亲戚,你跟女儿说去!”
念福没空理老爹老妈在这里打情骂俏,她只是奇怪,老爹不是家里人都死绝了吗?怎么还有亲戚?
这个问题说起来就需要一点时间了。
※
翌日便是正月十六,年过完了,节过完了,百姓们也都恢复了日常的劳作。
从早上七八点开始,整个京城就忙碌了起来,等到日上中天,京城已完成恢复了从前的热闹,要不是有那些灾民组成的小分队在大街小巷打扫,购粮依旧需要凭票供应,几乎看不出曾经受灾的痕迹。
此时,京城东门外,一队马车正在接受入京检查。前面两辆里坐着人,后面三辆拖着行李,看起来也不是很了不得的模样,所以也要例行检查一番。
不过随着那家下人递出一块昭武校尉的令牌,马车里有个老妇人却很傲慢的道,“看看吧,这可是太后娘娘亲赐的,只怕你们这辈子也没见过吧?”
那守城门的小兵一窘,讪讪的还了令牌,放他们通行,却有些不忿的小声嘀咕道,“便是太后给的,又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一个六品官家的老太太,说得好象自己就是太后似的,真是的!”
且不提这小兵的腹诽,那队马车一直走到平王府门前方才停下。
门房迎上前来,正待询问,车里的老妇人老气横秋的道,“沐劭勤呢,让他出来见我!”
门房一愣,心想这谁呀,竟敢这样直呼他们王爷的大名?要知道在这京城里,就是皇上尚且也要敬他们王爷三分,难道此人的来头比皇上还大?
忙赔了笑问,“请问老夫人要怎么称呼?今儿真是不巧,我家王爷不在家呢。”
什么?车帘顿时掀开了,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王爷不在?”
门房还晕了,这不是前国公夫人么?她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老气横秋了?
可是很快,另一张满是皱纹的脸露了出来,“你说沐劭勤不在?他上哪儿去了?”
原来还有一位,可这是谭夫人从哪儿请来的大神?门房明白过来便带了三分小心答话,“王爷一早就带王妃郡主去宝光寺烧香还愿去了,估计还得有一阵子才能回来。唔,要不老夫人改日再来?”
这…那老夫人和谭夫人对视一眼,彼此的士气都低了三分。满怀斗志而来,居然没见着人,那这戏要怎么唱下去?
“真是不象话!当姑姑的这么大老远的过来,怎么家里连个人都没有?娘,您也累了,先下车进去歇着吧。”说着话,后头车里下来一个中年男子,上前就要扶那鹤发鸡皮的老太太下车。
可那门房瞅着谭夫人却道,“主人不在。要招呼多有不便,还是请贵客改日再来吧。”
谭夫人可是王妃明令禁止放入家中之人,谁敢不听?
老夫人不高兴了,顿时骂道,“真是岂有此理,一个下人还敢拦着主子不让进门,这是哪里学来的规矩?怪不得连正经妻子和儿子都能赶出家门了!我倒要看看,今天有谁敢拦着我进门!”
听着这话不好,几个门房赶紧对视一眼,派一个进去传话了。虽然主子不在。管家也不在。但管事的好歹还有几个。这种大事还是让他们来作主吧。
很快,一个谭夫人瞧着面生的管事走了出来,见面就赔礼作揖道,“请问可是康家的姑奶奶来了?”
那中年男子听得这才顺了气。“既然知道,还不快请我们进去?”
可那管事的却恭顺赔笑道,“不好意思,虽然小的知道康家这门亲戚,可到底不认得。眼下主子不在,也不好招呼。不如这样吧,几位且请到后边的园子里休息一时,我这就派人去禀报王爷,等主子回来再作计较。可好?”
这样倒也说得过去,中年男子望那老夫人一眼,彼此都点了点头,“那你就在头前带路吧。”
管事的笑了笑,却是不动。只问,“请问车中的都是大爷家的女眷么?”
中年男子微有丝尴尬,瞧着谭夫人道,“这位是你们王爷的夫人。”
管事的笑道,“大爷可说笑了,我们王爷的夫人是王妃娘娘,已经随王爷出门的,这是哪来的夫人呢?”
谭夫人脸色一黑,瞬间又变得说不出的委屈和可怜,却也不辩解,只管泪盈盈的瞅着那位老夫人。
老夫人给她瞅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威严道,“怎么?你们还当真要把她们母子赶出家门么?”
那管事却不卑不亢的道,“小的是新来的,许多事都不太清楚,只知道我们府上的王妃娘娘是受过皇上册封的,而从前那位国公夫人却是拿了遣送书离开平王府的。如若老夫人一定要坚持带这位夫人进来的话,小的做不了主,只能请老夫人换个地方落脚,等到王爷回来,再作计较了。”
这…老夫人很想发火,可这个管事的说话滴水不漏,根本找不到挑刺的地方。主子不在,一个下人能做到的也就这样了。你要认真跟他生气,除了显得自己蛮不讲理不说,也失了身份,还解决不了问题。
可看着是谭夫人那样一脸委屈的含泪望着她,老夫人想想来前答应她的话,又不好意思叫她走,这可怎么办呢?
后头车里,有个年轻姑娘挑开车帘似是想说什么,却被一个中年妇人拉住,她自下了车,很是圆滑的到谭夫人跟前道,“既如此,也只好请谭家姐姐受点委屈,先回去歇着吧。等咱们安顿好了,必来接你。”
她上前两步,拉着谭夫人的手,作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道,“我素来知道你最是个通情达理的,眼下也不必急在这一时。横竖娘都亲自来了,还能不为你作主的么?不是我们走到家门口了反要抛下你,好歹你还有个娘家可以投奔,可我们在这京城却是半点法子也无,总不能进宫去叨扰太后吧?况且娘年纪大了,这一路本就辛苦,就先让她歇着吧。”
谭夫人眸光沉了沉,似是有气,可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瞧嫂子说的什么话?你们就先进去吧,等我安顿好了,再来报信。”
那妇人笑着拍拍她的手,“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快去吧。”
谭夫人又回头给老太太行了个礼,带着两辆马车走了。
那管事的眼中闪过一抹讥嘲,转过头来,把这一行人往园子里带。
那个花园就是从前谭氏借过摆酒的园子,在平王府的角上,因临着水,大冬天的越发显得清冷,也没人过来,很是冷清。
但里面的客房倒是着实不错,应是日日有人打扫,很是干净。等把火炉生上,干净床褥换上,好茶好饭的送上来招呼,便任谁也不能挑剔什么了。
只是此处离正屋着实有些远,光看着就觉得累,步行过去起码得一两柱香的工夫,这样冷天,坐在温暖舒适的屋子里,就更没人愿意动了。
于是,这位康姑奶奶一家便暂时安生了下来,等着沐劭勤回府。
※
此时,在宝光寺里,正带着妻女和一大家子来给菩萨烧香还愿的沐劭勤很快得到家人的禀报。
当得知康姑奶奶已经安顿好了,谭夫人已经如他们安排那般给打发走了,念福皱皱鼻子,轻哼了一声,“该!弄这起子人来,还要让她进门,那才是没天理了!”
第349章 神奇的表哥(下)【粉红320+】
沐劭勤没有理由拒绝康守靖。
就算他已经把谭夫人和沐成冠逐出家门,但在他没有亲生儿子的前提下,万一哪天有个什么事,沐成冠跑来闹事的话,还是会给念福带来很大的麻烦。毕竟是曾经养在自己名下的儿子,他确实有资格来平王府分一杯羹。
如果沐劭勤把事情做得太绝,对自己,对妻子女儿的名声都没什么好处。所以不仅是为了不让外人看笑话,更是为了自家妻女留一份保障,沐劭勤决定卖康守靖一个面子。所以他才会借口做法事,故意避开姑母一家。不是怕她,是没必要去生这个闲气。
只要谭夫人被打发走了,接下来再切断她跟姑母一家的联系,她就翻不起什么浪。至于姑母,所求者无非为了名利二字。而康守靖已经明确表示不会靠着他家,如果只是破点小财就能买个安宁,又有何不可?
所以做完了法事,用过了素斋,沐劭勤也不急着回去,而是又带着一家出城散心去了。借口很好找,带岳父岳母去看病。
邹太医虽在太医院有居所,但因房舍窄小,便在京郊置了一所宅院安家。早邀请过沐劭勤来走走了,且喜今日天气晴好,一家子就浩浩荡荡的跑去做客了。
只是快要走的时候,有个丫头匆匆跑了出来,送给沐劭勤一本经书。当然她是先递给管家,再被一层层送上来的。
那本经书还没打开,沐劭勤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皱了皱眉,想收起来,可是蕙娘却好奇的打开了。
经书是用鲜血写就的,已经干涸得变成一种接近暗黑的乌红色。
“这,是用血抄的?”念福有些讶异,她实在想不到,瑞安居然会做这种事。
可如果不是用自己的血抄的,她又怎么敢这样堂而皇之的送到沐劭勤面前来?她的身边虽然还有从前沐劭勤送来的两个丫头服侍,但已经被彻底打落尘埃了。绝不敢再做什么欺瞒之事。
蕙娘略带不忍的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丫头,难道真要让人一辈子念经吃素啊?要说起从前的事,也不是她故意撒谎。”
念福没有回答,沐劭勤也没有说话,可念福已经看出老爹脸上那丝怜悯了。想想便把原本想讲的话咽了回去,反而大度的道,“要是爹娘你们都不忍心,就把她放了吧。”
沐劭勤道,“你不生气?”
其实念福是不愿意的。
就凭瑞安从前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本性恶劣。难以管教。一辈子把她关在庙里还是便宜她了。最好把她赶出去自生自灭。
不过那么做的话,只怕善良的爹娘会于心不安。于是便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反正她也没真的伤到我什么,要不给她点银子。让她走吧。”
省得她成天在佛堂里也不安心,又整什么幺蛾子。
可沐劭勤沉吟一时,却道,“那还不如给她找个婆家,把她嫁掉。你觉得可好?”
“那她万一嫁不好,岂不又怪到咱们头上来?”念福很干脆的摇头,她觉得这法子不好。
可蕙娘却道,“你爹说的是。咱们寻个好人家,问她愿不愿意嫁。她要同意了。就把她嫁了,她要不乐意,咱们就给些银子,让她自己去嫁人,不就完了?”
老妈想得太简单了。就算瑞安眼下愿意嫁人,可等到将来有了家庭矛盾什么的,只怕就要难说了。
可沐劭勤显然更倾向于蕙娘的意见,“那就回头问问她的意思吧,横竖也费不了多少银子,不过是举手之劳,要是能玉成此事,也算是对她有个交待了。”
看爹娘已经商议定了,念福只好闭嘴不言了。
其实他们的心情念福可以理解,无非是看一家团圆了,所以就不想再计较从前的那些事。可这世上有些人就象毒蛇,你对她好,她可能一时会感激,可保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反咬你一口。
不过以平王府今时今日的地位权势,就算是瑞安嫁人之后有所不满,应该也不会对自家产生什么威胁吧?所以念福很快也就不再谈论此事,反而说起一个笑话。
她的笑话很简单,不过是把狐假虎威的改编了一下,讲的是几只小动物相互怂恿要去打老虎的故事。因言辞风趣,蕙娘被逗得哈哈直笑,可沐劭勤笑过之后,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女儿。他已经听出来了,女儿是在变相替欧阳康说好话。
可真要选那小子么?沐绍勤也不能免俗的犯了天下所有老丈人的通病,看女婿时总是各种挑剔,要他下定这个决心,还真有点困难。
不过念福也没指望一下子就能说服老爹,只要老爹能明白欧阳康在她心中的重要性,她相信老爹迟早会接受他的。
在他们一家出去游玩作客之际,平王府里的康老姑母也得到回禀了。
原本提着十分气来要主持公道,可进门时被泼熄三分,等待中又被磨掉三分,眼下更是彻底没了脾气。
带老人家看病是尽孝,没什么可指责的。就算康氏自恃姑母辈份,可她也高不过施家二老。比起亲近来,那更是隔了一层,所以沐劭勤完全有理由舍她而就岳父岳母,任谁也不能挑理。
反正平王府的下人们都客客气气的招呼着,那就索性等着吧。康老姑母自我安慰着,不知自己浑身的气馅早就没了。
只是那边,谭夫人的日子可着实难过。
再次回到娘家,她发现自己竟然连客房都没得住了。不知是不是为了怕她回来,在她才走之后,那里就被堆进了不少砖石杂物,说是要整修,可又说正月不宜动工,所以就放在那儿,根本没法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