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森,能替我暂时封锁这里么?不用久,半个小时即可。”
汤森无声地应承。有客人被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俱乐部的盥洗间带走,于俱乐部的保安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有责任有义务协助客人。
“海啸,千晨被人从俱乐部带走了。”家伟极力克制自己,才能教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可是他执着手机的手,却在微微地颤抖,出卖了他内心的害怕。
是的,他害怕,害怕失去千晨。
“你在原地别动,我立刻就来。”电话那头,男子低沉的声音有力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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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白首不相离(4)


千晨在一阵又一阵撕裂般头痛中,慢慢醒了过来。
睁开眼帘,映入眼中的,是一方浅浅天蓝色吊顶。
千晨要想一想,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躺在自己家中床上,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千晨动了动身体,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腕都被以黑色皮绳绑在了欧式四柱铜床的床柱上。大抵是为了防止她挣扎时伤及腕部,黑色皮绳底下都垫着厚厚一层护腕。
千晨拼命拽动皮绳,奈何皮绳以三股细牛筋编成根粗绳,有一些弹性,却坚韧非常,凭她的力气,根本不能撼动一丝一毫。
千晨颓然地倒在枕头上。
这时,她头顶的上方的浅蓝色吊顶缓缓无声地沿着隐蔽的滑槽移开,露出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中,映着一个女子四肢呈“大”字形状,被绑在床上的身影。
女子黑发披散凌乱,着一件妃色透明的长睡衣,只在重要位置手绣着点点蔷薇色繁花。因为挣扎,女子的睡衣已经水一般左右散开,露出里头白皙的皮肤。
千晨眨眨眼睛。
镜中女子也眨眨眼睛。
千晨闭上眼睛,再睁开。
镜子中的女子,分明,就是她自己。
记忆一点点回流,千晨记起自己稍早在俱乐部里,同家伟开香槟庆祝官司胜利,然后,她在洗手间里,被一个从通风管道里钻出来的黑衣蒙面人打晕。等她醒过来,她已经置身在这个陌生而充满莫测诡谲的环境里。
房间里一定有监控装置,千晨相信,因为渐渐有人声接近,未几,房门被人打开,有脚步声逐渐来到床边。
千晨侧头,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男子。
男子皮肤黎黑,身材劲瘦,戴着一副黑色小羊皮手套。
千晨看不清楚男子的脸,因为即使在室内,他也戴着深色墨镜。
“你醒了,慕兰?”男子声音略略沙哑,带着一点点约克郡口音,说话间不时以手成拳抵住口鼻轻轻咳嗽。“欢迎来到我的领地…咳咳…我希望你过得愉快。”
千晨的眼睛里有淡淡的疑惑,叫她慕兰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多。
男子仿佛看出她的疑问,喈喈笑了笑,然后猛地咳得重了,门后有人担心地叫,“先生?”
“我没事…咳咳…你们都退下去。”男子头也不回地,只专注地俯瞰着躺在床上,不能动弹闪避的千晨,“你忘记我了,慕兰…咳咳…可是这十四年来…咳…我却从无一日或忘,你带给我的这一切。”
男子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阴鹜的蓝眸。
千晨浑身一震,随后幽幽叹息。
“是你,艾瑟尔。”声音平静,并不意外。
千晨无数次猜想过,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人恨她,恨到希望她身败名裂,那么,除了当年事件的当事人艾瑟尔?肖恩之外,不做他想。
只是,真正重见艾瑟尔,千晨的心情,终究复杂。
艾瑟尔又咳嗽了一阵,才算平静下来,然后不管千晨复杂的神色,坐在了床边,伸出戴着小羊皮手套的手,轻轻沿着千晨裸露在睡衣外的肌肤游走。
千晨的皮肤上,不自觉地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十四年前,几乎被艾瑟尔强暴的记忆,又浮了上来。倘使十四年前艾瑟尔带给她的是野兽般的侵略感觉,那么此时此刻,艾瑟尔隔着手套的抚摸,给千晨的感觉,却仿佛是被一条阴冷冰凉的毒蛇绞紧。
艾瑟尔仿佛很享受千晨的这种反应,咳笑起来。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艾瑟尔?肖恩,我现在是阿斯莫德?哈德斯。”
千晨无比震惊地望着艾瑟尔英俊却黎黑消瘦的脸。
肖恩家这一代的孩子,都以天使为名,达尼艾尔,拉法艾尔,尤利艾尔,尤西艾尔,加布里艾尔…包括艾瑟尔。
而阿斯摸德,却是大魔王的名字,哈德斯更是冥王之名。
艾瑟尔虽然当时被宣布为不受欢迎的客人,却并没有造到家族的驱逐,毕竟肖恩先生把她送走,就是为了维持家族的团结和声誉。
可是,现在的艾瑟尔,分明是抛弃了姓氏和天使之名,投身黑暗。
“你很聪明,慕兰,肖恩家实在应该把露西艾拉的名字给你,而不是那个又风骚又只懂得花钱的大小姐。”艾瑟尔伸手,钳住千晨的下巴,“十四年来,在最痛苦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想起你的皮肤在月色中反射出来的莹白色光芒,想起你在我身下柔软的感觉——”
千晨连狠狠吐一口唾沫在他脸上都不能。
“我在最艰苦的钻石矿当矿工,在黑暗的矿洞里呆得久了,眼睛都不能受强光的刺激,即使在光线柔和的地方,也要戴着墨镜。看,慕兰,我为你,留下了太多烙印。”
“你现在送我回去,还来得及。”千晨在艾瑟尔的钳制下,勉强说。
“送你回去?”艾瑟尔闻言,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大笑了起来,直笑得咳呛不已,松开了钳在千晨下巴的手,抵唇咳嗽。
千晨只静静等待艾瑟尔的疯狂表现过去。
这个人,真的恨她罢?
恨了十四年,无休无止。
现在他掳她至此,不外是羞辱报复她。
她惊恐失措,他便格外开心。
只有保持冷静,她才有脱身的机会。
艾瑟尔停止了剧烈的咳嗽,再一次俯身,悬在千晨上方。
“这么多年过去,你仍这样美丽。”艾瑟尔有些迷离,以手轻轻描摹千晨嘴唇的线条,带着一点点冰冷的温柔。只是这迷离与温柔都来得太短暂,也去得太突然,他仿佛猛地意识到自己对千晨太温柔了,手指蓦然施加压力,“这两片红唇,被多少人吻过,嗯?为什么只不肯让我吻?”
千晨左右晃动头部,试图摆脱艾瑟尔的手指,却始终不能。
最后千晨停了下来。
“比我美丽的女人,不知凡几,是你没有放眼去看。”千晨看见艾瑟尔的眼底又升起那种虚无的迷离颜色。“沉湎于过去,是最最浪费人生的事。”
艾瑟尔却被这句话惊醒似的,“是,沉湎于过去,太太太浪费。我应看着眼前,不是么?”
说完,他低头,狠狠吻上千晨的嘴唇。
力气之大,仿佛要压碎身下的千晨。
千晨大骇,奋力挣扎,扯动绑缚手脚的皮绳,勒得手腕脚腕发疼,却不能摆脱艾瑟尔的侵犯。
艾瑟尔忽然呼吸一滞,然后狠咬了千晨的嘴唇一口,重得咬出血来,随后放开千晨,大力咳嗽起来。
千晨心中惊惧,“艾瑟尔,你生了什么病?”
艾瑟尔直咳得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才慢慢缓过气来,转过头望着千晨。
那眼光,似乎是来自幽冥的死亡注视。
“你想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嗯?你怕我得爱滋病,是不是?你怕我传染给你,是不是?”
那声音里,有恨,有冷,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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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白首不相离(5)

拉法艾尔?肖恩比哥哥达尼艾尔?肖恩略晚一些知道千晨被绑架。
因为就在千晨的案件庭审期间,伦敦传来消息,在父亲带琅琅参加女王的下午茶会回程路上,有匪徒意图绑架琅琅。老迈的父亲为了保护琅琅,挺身与绑匪搏斗,竟然只身阻止匪徒带走琅琅,直到警察赶到现场。警察将父亲和琅琅第一时间送往当地医院,经过检查,父亲有多处骨折与擦伤以及内出血现象,如今正留院观察。琅琅坚决要留在医院里陪外祖父,并且反对将这件事告诉父亲母亲。
达尼艾尔觉得这同陷害千晨,争夺抚养权都不是单独存在的事件,而是都有着内在联系。
“拉法艾尔,你亲自去处理。”达尼艾尔着弟弟亲自走一趟,“增强他们身边的保安力量。”
拉法艾尔点点头,亲自走了一趟伦敦,看了警方笔录。
警方说歹徒是事前筹划好的,并不是临时起意,伊们是专业绑匪,恐怕事前雇主叮嘱过不伤人命,否则老肖恩不可能有机会活命。
医院里,父亲鼻孔里插着氧气管,浑身上下青紫红肿,一只眼睛仍不能完全睁开的样子,将拉法艾尔吓了一跳。
“不有要告诉慕兰。我没事。”老肖恩躺在床上,声息微弱。
“外公。”小思琅趴在老人床边,眼泪汪汪。
拉法艾尔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拉法艾尔舅舅,你告诉妈妈,我在这儿一切都好,叫她不要担心我,我等她和爸爸来同我一起过圣诞。”小小少女吸住眼泪,抬起头对拉法艾尔说。
拉法艾尔伸手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
母亲去世的时候,千晨也不过这样年纪,也许这样,将眼泪含着,强忍着不肯在人前落泪。
只是一转背,就会躲在角落里,无声哭泣。
他与达尼艾尔就是从那个时候发现,她的坚强与软弱。
现在,眼前的小小少女,有着同千晨一样清澈的眼睛和软弱与坚强并存的眼神。
“琅琅不想回家吗?”拉法艾尔轻声问。
“现在妈妈有事要忙,我回去了,妈妈会分心,所以——”小思琅浮起一个微笑,“我在这里等妈妈来接我回家。”
拉法艾尔太息,这样懂事的孩子。
“好,舅舅回去告诉妈妈,说你很乖,很听话,好不好?”
少女伸出左手的尾指来。
拉法艾尔先是一愣,随后回过意来,伸出小指与少女拉勾。
可是,等他回来,却得到千晨被绑架的消息。
“那边也瞒着吧。”达尼艾尔将千晨被绑架的经过大略对拉法艾尔讲了一讲。“她同沈从法庭出来,就到俱乐部吃饭。席间去上厕所,大约去了三两分钟,俱乐部突然停电。沈知道千晨不喜欢独自留在黑暗中,前去寻找,但是却没有找到千晨。门童说没有看见千晨从正门出去,可是俱乐部其他出口也没有看见千晨出入过。后来沈的朋友赶到现场,最后推断绑匪是从中央空调通风口进入女厕所,制服千晨,原路将她带出俱乐部。他们调了俱乐部对面银行的监控录像出来,发现一辆可疑的黑色SUV在千晨被掳前后一直停在路边,直到俱乐部停电后不久,有人架着一个披着黑色风衣的女子上车,然后驶离。沈的朋友正在追查那辆车的信息。”
“我们就这样束手无策等着?”拉法艾尔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壁。
“我已经透过渠道,追查那人下落。”达尼艾尔现在只希望一切只是他的胡思乱想,如果千晨真的落在那人手里,他不敢想象后果。
“还没有消息?”
“我们现在去沈那里,把所有的消息汇总。”达尼艾尔扔给弟弟一份文件夹。
沈思园里,所有人都到齐了。
家伟,肖恩兄弟,任海啸。
“我们现在汇总所有信息。”任海啸主导,“寻小姐五小时前,也就是下午八时二十三分左右被人从俱乐部女盥洗室带走。绑匪并没有发出索取赎金的通知,说明他们志不在钱,寻小姐就是他们的最终目标。需要的话,寻小姐一时半刻不会有生命危险,因为如果要寻小姐的性命,对方完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筹谋精密地掳走她,只消一枪既可。”
家伟脸色憔悴,只五个小时,他却煎熬得仿佛永生永世。倘使不是要保持镇定才能救出千晨,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状态。
“任氏已经调动黑白两道所有人面,追查那两SUV,家伟你放心。”任海啸轻拍一下老友后背,“你现在再想一想,有什么人同尊夫人积怨如此之深,深到要掳人才能泄愤?”
家伟双手按住太阳穴,“千晨一贯低调,从不与人为难。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她站到公众面前来,她就不会受人注意。”
“假如不是我先极力要她参加肖恩氏的慈善晚宴,她也不会转而以沈夫人的身份出席。”拉法艾尔这时才发觉,自己和达尼艾尔又一次介入千晨的生活,带给她的,却是另一次危机。
任海啸鹰隼般锐利的眼睛转想肖恩兄弟。
“两位肖恩先生心中有什么嫌疑人?”
达尼艾尔苦苦一笑,“是,我们有嫌疑人。”
家伟猛地看向两人,他们竟然有嫌疑人?!
“当年千晨几乎被强暴的事,沈你知道吗?”达尼艾尔没有回避家伟眼里的质问。
家伟浑身一震,几乎被强暴?
那时候千晨——才十三四岁。
连任海啸都有些意外地睇了肖恩兄弟一眼。
“意图强暴,最终未遂的人,是我们的一位堂兄,艾瑟尔?肖恩。”达尼艾尔苦涩地望着家伟,“他指证是千晨勾引在先。伊只是我们家的养女,许多大人嘴巴上不说,心里大抵也早因为伊不过是蓄养给我们兄弟狎玩的罢了。可是,千晨真的被我们视为亲妹妹。”达尼艾尔闭了闭眼睛,将记忆里那个天使般清冷的少女的影子,关进了心房的最深处,“父亲当时并没有做出决定,可是,千晨自己要求解除收养与被收养关系,离开肖恩家,重回孤儿院。”
“你们就这样放她一个人回到孤儿院?!你们知不知道她这些年来,除了我,很少肯接触异性?!你们知不知道她多少年来总随身携带一把瑞士军刀?!”家伟出离愤怒。
原来,这就是他的晨一直对异性保持着深重的戒心,即使嫁给他长久,仍不能使她放下那段痛苦的过往,是么?
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女,在养父母家中几乎遭到强奸,可是,没有人安抚她的心灵,只是第一时间将她送走,送回毫无温情可言的孤儿院。
家伟不敢想象,倘使千晨没有遇见他,她的人生将会是以何等形式收场。
达尼艾尔没有任何反驳的立场,在这件事上,肖恩家岂止理亏?
情理与道义,他们在任何一点都做错了。
“后来,我们多次狙击了艾瑟尔投资的生意,并——设计陷害他与酒吧女招待…”达尼艾尔顿了顿,是不是他的报复才引来的艾瑟尔如今更加疯狂的报复?“事后酒吧女招待控告艾瑟尔强奸,由于证据确凿,艾瑟尔罪名成立,留下案底。他在英国和欧洲根本找不到工作,因为没有人会聘用一个有强奸罪名的人。后来他离开欧洲,下落不明。”
“所以——”家伟冷冷地望着达尼艾尔,“你们当时没有保护千晨,只在事后报复那个畜生,却没有让他永远失去伤害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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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白首不相离(6)

在气氛降到冰点的时候,管家华生拿着一个大信封走了进来,打破了凝聚僵持的冷怒。
“先生,外面有人送了一份快递给肖恩先生。”华生双手将信封交到达尼艾尔手里。
达尼艾尔接过信封,看了一眼信封一角的小小标志,眼里总算有一些喜色。
“我们要查的消息来了,希望能有所帮助。”
任海啸也看见信封上小小烫银狐狸的标志,微微颌首。
撕开封口,达尼艾尔娶出里面厚厚一叠资料与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皮肤晒得黎黑的男子,一头金发大抵是因为长期经受日照,而变成一种白金色,配着略深的肤色,加之一身黑衣,给人一种阴鸷压抑感觉。
“这是——”达尼艾尔将照片递给拉法艾尔。
拉法艾尔微微眯眼睇了睇照片,点头。
照片上的人,虽然外形上有很大的变化,然而,确实是艾瑟尔?肖恩。
“资料上怎么说?”拉法艾尔问自己的兄长。
“…资料上说,他离开欧洲后,改名换姓,辗转去了非洲的津巴布韦。他以前是公子哥儿,并无一技之长,身边所带财务很快用磬,不得不做了矿工,下井采钻石。后来转做钻石经纪,透过渠道将钻石走私到亚洲。生意一度做得很大,是最大的钻石走私商之一。不晓得为什么,两年前突然便收山,带着大宗来路不明的财富隐居。三个月前,从瑞士入境本埠。随他一同入境的,还有大批法籍雇佣兵。”达尼艾尔轻声说。
“你知道在暗无天日的矿井底下工作,是什么感觉吗,慕兰?”男人以手指缠绕躺在床上女子披散在枕头上的黑发,缠紧,放松,缠紧,放松,如此反复,偶尔会扯一扯女人的头发。
被绑缚着躺在床上的千晨只能抿紧了嘴唇。
“你不知道,对不对?”黑衣的艾瑟尔轻笑,用力拉了一下千晨的头发,千晨吃痛,却忍着没有叫出声,只是皱紧了眉头。
“矿井很深,很黑,如果没有头顶的一盏灯,根本就伸手不见五指。”艾瑟尔眼底里略过不悦,她为什么不喊痛?一如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她也没有呼救,只是奋力挣扎。“里头的的空气稀薄浑浊,每一口吸进鼻子里,都会在鼻腔里留下黑色的粉末,洗也洗不干净。皮肤上也会沾上这些粉末,天长日久,都被吸收进皮肤组织里,除非你把一身的皮都换下来,否则这种黎黑,至死都会伴着我。”
千晨闭上眼睛,艾瑟尔,我不想恨你,可是我也做不到可怜你。这是你咎由自取。
“呵呵…”艾瑟尔咳笑了一阵,“那种生活你永远也想象不了,对不对?如果把你放在那种环境里,你能不能活下来,慕兰?”
千晨只是想象,已经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艾瑟尔满意地在千晨耳边吻了吻,“这仅仅只是工作的时候,当你从矿井里出来,你必须脱得赤条条,站在水龙头下冲洗,仿佛待宰的牲畜,他们会扒开你的嘴巴同肛门,检查你是否夹带了钻石出来。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不,远没有呢。然后,你会经过一部全身镭射透视机,查验你有没有将金刚石吞到胃里去,上工的时候也是如此,验看你有没有携带工具进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里的矿工死亡率很高,寿数也极短…咳咳…即使如此,他们的生活也依旧贫乏,没有任何改善。”
千晨强忍着,才没有令自己颤抖。
这就是艾瑟尔这些所过的生活么?非人的待遇,暗无天日的环境,人心滋孽的,将是怎样的仇恨与疯狂?
所以,他化身为复仇的魔王,是吗?
可是,这一切,并不是她加诸于他的。
“每当我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我都会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反复回想你洁白细腻的皮肤和在我身上挣扎时的表情…咳咳…”艾瑟尔的手指在千晨的脸上留连,“我想象自己拥有你,将你压在身下,脱去所有的衣服,一件一件,慢慢地脱。我享受这样的过程,远胜过结果…”
艾瑟尔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味那种幻想的美妙。
然后,他睁开冰冷的蓝眸。
“最后,我会进入你,疯狂地,急切地…”
“住口!住口!”千晨没办法捂住自己的耳朵,恶心的感觉教她恨不能杀了这个男人。
艾瑟尔合作地住口,几乎是纵容地看着千晨。
“这样你就受不了,慕兰?如果…咳咳…你知道是我给你换上现在这一身衣服,你会不会发疯?”艾瑟尔恶意地笑了起来,“你连听我讲述都受不了…”
“你疯了,艾瑟尔。”千晨冷冷地瞪着艾瑟尔。
“是,我的确疯了。”艾瑟尔也冷冷地瞪着千晨,只是蓝色的眼底燃烧着更疯狂的火焰。“我十四年前已经疯了。疯到被一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女孩儿所吸引。我是肖恩伯伯的侄子,你不过是他家收养的小孤女,我想得到你,他为什么不成全我?”
千晨冷笑,因为是肖恩家的养女,她就应该任他蹂躏,全无反抗?她就应该曲意迎合,婉转承欢?
不不不!
由始至终,她都不曾有过攀附肖恩家的念头,她所渴望的,不过是一点点亲情的温暖。
其实,早在寻妈妈过世的时候,她就应该回到孤儿院去。那么,所有那之后的纷扰痛苦,都将不复存在。
可是,她贪恋那少少的亲情,留了下来。
所幸,命运教她遇见了家伟。
千晨的眼神,有一刹那的柔软。
艾瑟尔忽然大力拉紧了千晨的头发,扯得千晨头皮生疼,几乎落下泪来。
“不许你想着我以外的男人!不许你想着达尼和拉斐!”艾瑟尔几乎是在咆哮,接着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