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仪也不陪着这些人了。那边上有收拾好的几间厅堂,可供这些人歇脚。芳仪也不管其他人是否继续留着那儿,自己就回了坤宁宫了。
等着芳仪看顾过了孩子们,歇过了晌,又用过了些东西后,才听着人说了慈宁花园现在的光景。
原来,芳仪走后,宣妃可不敢这样甩着两手走了。这事情,她还担着干系呢。而其余的,也有奉承者宣妃留着的,也有走的。马佳氏、戴佳氏、万流哈氏等几个都是走人的。芳仪也知道这几个,戴佳氏是惦记着儿子,马佳氏是不买账宣妃同时向自己示好,万流哈氏怕是也这样的。只是芳仪没想到纳喇氏会留在那儿,这人不是一向要端这样子的吗?也不像是会捧着宣妃的呀?
再想了想,芳仪也明白了,纳喇氏留着不是为了捧着宣妃,她是为了向各府上的福晋示好。再说了,她的儿子眼看着也大了,到下次选秀,已经十二了,倒是勉强也可以指个福晋或者侧福晋什么的。纳喇氏可能是觉得手中的力量还太轻了,想早日结了亲,借助些力气吧?
这样一想,倒也算是个解释,只是具体如何,芳仪现在也没心思操心那些。
掐着时候,才重新梳妆了去了慈宁花园。一路上,芳仪还在细想着各人的表现,又想着,接下来还要仔细看看哪些个人。等芳仪到时,除了太皇太后娘娘,众人也都在了。那些福晋、格格什么的,哪会踏实的歇着的。无非是借着机会,尽量的展现着。这会儿,已经是有琴榻摆在了外头。也有个格格正在弹奏什么,见了皇后娘娘过来,马上用手轻轻掩了弦,住了音,才向皇后娘娘行礼,倒也没有慌手慌脚的样子。
芳仪就让那小格格继续,自己就在早已准备好的榻子上安坐。皇后娘娘既来了,这边来凑热闹的就更多了。听琴时并不太适合说话,所以虽然是想在皇后娘娘跟前说话什么的,这会儿,倒也是能端这样子憋着的。
芳仪看着那个抚琴的格格倒是很顺眼,她还记得这个小姑娘,这一贯表现的都是不急不躁的。稍一示意,身边服侍的鹤儿就在耳边轻道,这是钮钴禄氏家的。听了这个名字,芳仪心里就是不太舒爽,可能是噶卢岱的阴影,她对这个姓氏总是不太起劲,心里就道了声可惜。
正听着呢,太皇太后娘娘也过来了,自然又是要行礼请安的,可怜的小姑娘,一首曲子断了两次,这要在继续下去,怎么着都得有些心浮气躁吧?而琴音,又是最能反映这些的,这一下,芳仪倒是来了兴致。等行了礼安了坐,芳仪就提议让这小姑娘继续奏下去,太皇太后娘娘竟然也说,不必从头开始,哪儿停的就从哪儿接下去,自己也就是个瞎听听罢了。
此时,芳仪和太皇太后娘娘倒也合拍,完全不见往日里的间隙。这两人,岁数加起来近百了,合起来欺负一个小姑娘,尽然还一点儿不觉得。
听了这话,钮钴禄氏的小格格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福了福领了旨,就继续弹了下去。芳仪细听着,断点续弹,琴音纹丝不乱。芳仪虽不算此中高手,但那时候在娘家也是拼命学过的,而且祖父索尼也是时不时地来个各类检查,所以现在芳仪虽然已经不善奏了,但粗听听还是会的。这下子,倒是真对这格格格有了很深的印象了。
一曲终了,太皇太后娘娘颔首,芳仪也笑着说不错。这小格格这样弹了一曲,接下来,倒是没人再要上去弹奏了,估计也不想再续貂了。芳仪也落得个耳朵根子清静。宣妃刚刚在边上装木桩子,这会儿也活了过来,一个劲儿的在太皇太后跟前卖乖。
终于,说笑够了,老太太来检查功课了。这时候,早有人在边上置了案台,搁了笔墨纸砚。原来,老太太让人一个个的吟诵,大家点评,边上自有人记录。并没让人自己写自己的,再统一递上来,倒是少了个让人卖弄书法的机会。
只是,向来是有人会自己给自己创造机会的。这时候就有个小姑娘向太皇太后娘娘请了旨意,说是拙作不堪,愿意抛砖引玉。只是因为自己的诗不好,污了太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宣妃娘娘及各位贵人的耳朵,所以自请处罚,愿意为众姐妹服劳,做那记录之人,请太皇太后娘娘成全。
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位擅长书法,也懂得为自己创造机会。太皇太后娘娘哪有不允的。当然,座下也就几个小姑娘面上略带沮丧、懊恼等色,想是也能写一手好字,只是没有那个小姑娘见机快,也没那个小姑娘胆子大。
这小格格先是以茶花为题,咏了首七言律诗,虽然不见什么精彩之句,倒也算得上是工整。再看其字,不是闺阁中的簪花小楷,而是字体较大、个个圆润,一看,就知道是师董其昌的,也就是有馆阁体的样子。这个格格到是个好心思,太皇太后娘娘年纪大了,所以写簪花小楷怕老人家看了吃力。而现在外头的人都知道,万岁爷喜好字好的,尤喜董其昌的字,他自己就是学自董其昌的。这字,风格比较秀气,圆滑,闺阁中写写也很合适。倒是个肯用心的。
接下来,也就不一而述了,只是这些格格也就这么点岁数,就是事先请人捉笔的,也要合着这些格格的身份,不会弄出什么惊世之作来。只是到了一个小姑娘,起身福了福,说道:“奴婢素来喜欢海棠,今日在太皇太后娘娘这儿看了那西府海棠实在是好。特别是那株白色的,花重朵大,色白剔透,就想着吟诵它了。”然后张口就来:
“咏白海棠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这首一出,众人皆为惊艳。芳仪也拍案叫绝,前头还在说什么没有惊世之作来,这下子就来了个让人耳目皆新的,可见,万事实在是不能太早断言啊。
太皇太后娘娘也连声道好,也不等其他人再说了,就要先赏了这个小格格。可这下,就来了稀奇的了。只见这个小格格往下一跪,说道:
“实不敢领了太皇太后娘娘的赏赐与各位的称赞。只因为,这首咏白海棠并不是奴婢所做。”
这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倒是把人给搞糊涂了。太皇太后娘娘还是一贯在人前的慈善,笑着说:“你且起来,慢慢说话。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这小格格闻言起立,说道:“奴婢想着吟诵白海棠,也就在它那儿多多停留了会儿。忽然在那儿捡了个纸团,上头就是写了那首诗。奴婢见了,实在是喜欢。只是也因此它在前头,奴婢也想不出什么吟诵白海棠的诗句了。刚才一急,就把那首背了出来。实不是要欺瞒,只是想请太皇太后娘娘以及诸位娘娘听听如此佳作。也实在是说不出拙作污耳了。”
说着,就把那个纸团呈上,又跪了下来,就地磕了个头。太皇太后娘娘扫了下由内侍递到眼前的那纸,示意人给皇后娘娘,自己却让人把这孩子拉到自己跟前,细细的看了,笑道:“倒是个实诚的孩子,我喜欢,赏。”
芳仪这会儿倒是在看那个展开的纸团,只见上头用那堪比狗爬的字儿写着那一首诗,而且,好些字还是缺胳膊少腿的,也亏得那小姑娘认全了。
277 消受不起的瓜尔佳
芳仪看着那个展开的纸团,听着耳边太皇太后娘娘的说话,心里无数的念头就一下子成了型。
芳仪看了眼宣妃有点儿发青的脸,顺手让人把那纸传给了宣妃,自己却是接着太皇太后娘娘的话,笑着说:“确实是个实诚孩子。太皇太后娘娘都赏了,我倒是也不好意思小气了。”
太皇太后娘娘个皇后娘娘的这一番做派,倒是让刚才有些紧绷的气氛松了下来。而因为皇后娘娘的话,这在座的宫妃也都附和着。这下这小格格倒是领赏都来不及了。
看着大家都松泛下来了,芳仪才说道:“才刚念的那首,倒是真中听。想来大家伙儿都想着细细品品。这么着,你,你,还有你,”芳仪点了先头没来得及抢着表现书法的那几个小格格,说道:“就偏劳几位格格抄录几份,让大家都好好看看品品,可好?”
那几位原本就在懊丧白白失了先机,这会儿皇后娘娘给了她们机会,个个喜出望外了,连忙恭敬的领了命,一涌而上了。芳仪也没放过那个实诚人,笑着对她点点头说,“你也过去帮帮忙吧。”
几个小格格在挥毫疾书,其他人也没干坐着。只是有了那么一首诗在前头,余下的人也不再好意思再拿诗词说事了。太皇太后娘娘也没再提,只是闲话而已,问问在座的平时在家做些什么消遣之类的。这下子,就又有小格格会事了。看着太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及宫里的贵人都还笑着,就有个说自己平时在家做做女红打发时间的,趁机献上了些自己亲手做的小针线来讨巧儿。而在她的带动下,各人纷纷的把自己准备的小东西都奉了上来。
芳仪看着这些人,眼光到处,只要稍作示意,就有鹤儿等人小声分说着那是哪家的格格,好像是一点儿都没有被那个小插曲给影响到了。
接下来也没延续多久就散了。等芳仪回到坤宁宫,问了孩子们的情况,换了衣裳,梳洗清洁过后,才细细想着下午的那件事情。
原本听着那个小姑娘念诗时,只觉得那首诗确实不凡,后来听到那个小姑娘那样说,也只是在琢磨这个小姑娘的心思,只等看着那张纸,才发现事情不对。只是,宫里生存的本能,让她在不露声色的同时,就把任务分派下去了。同时,想着康熙的话,记起宣妃的责任,就把那张纸递给了宣妃。
“鹤儿,盯着的人怎么说?”芳仪问着贴身的大宫女。
这个鹤儿,原是芳仪身边二等的,年纪还小些,但也已经在坤宁宫多年,是个忠心可用的。而原来芳仪身边的那四个,识春、赏夏已经到了岁数放了出去,芳仪问了他们的心思,做了主给选了人嫁了;知秋、画冬也就这两年了。现在新提上来的几个又由着这几个好好的调/教过了。
因为不太放心小宝宝们,所以,今日芳仪把知秋、画冬留在了宫里,带的是这新提上来的。
“禀主子,已经回话了。下晌卫氏跟着纳喇氏娘娘一起留在花园子里,并没有离开。中间曾出去过,说是走走,不用人陪着。也曾在那株白海棠跟前逗留过。其他的,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主子,奴婢发现那卫氏老是偷偷摸摸地打量着您。”
芳仪一笑,别说鹤儿发现了,自己也早就发现了。在这宫里待久了,身上就像是装了雷达,不用特意用眼睛去看,已经能探测出别人打量的眼光了,这是不是也算是特异功能?
“那瓜尔佳氏格格写的字儿呢?”芳仪接着问。
这瓜尔佳氏格格就是那个实诚人,芳仪让那些小格格上前去显现技艺,不过是想看看这瓜尔佳氏格格的笔迹罢了。
鹤儿马上就把一张泼浪纸递了上来,芳仪接了过来,仔细看看,看来是用过些功夫练的,倒也不是当下那些喜欢讨巧的人习的馆阁体,而是难得在闺中所见的魏碑。这个字,倒是跟那纸团上的完全不搭边。
是的,芳仪在看到那个纸团上的字后,就疑心上了,也安排了。那个纸上的字,虽然勘比狗爬,但是笔尖流转,倒是一气呵成的,没有什么生硬,而且,也没见字迹统一倾斜那种假借左手的样子,就是落笔有迟疑处,那也是字之缺胳膊少腿的地方,像是吃不准怎么写。这纸,若是让别人看来,还以为写的人不太认字。可芳仪因为本身的关系,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人是不惯用毛笔,且写惯了简笔字的,所以,一下子就想到了卫氏。
而因为这一想,才觉得那诗有些耳熟,倒像是在哪儿听过,只是那时候可没功夫想那些。
当然,瓜尔佳氏格格也有嫌疑,所以,芳仪才让她也写字,而且,要写得多写得快,所以才几个人要抄录那么多份的。
只是现在看来,这个瓜尔佳氏格格倒是没什么嫌疑的。这事十有八/九,还是卫氏搞出来的。那这个卫氏到底要玩儿些什么,又跟瓜尔佳的格格有什么关联?
想到这两者之间到底会不会有没有关系,芳仪不禁就细细想着这瓜尔佳氏格格的表现。不可否认,今儿这一手,这小格格算是出挑了。可是,出挑了就是好的?那个格格可能是个实诚人,当然,也可能借这个让人认为她是实诚,只是不管哪一种,芳仪现在都不太中意这个姑娘。
别人或许会认为那个姑娘就算不是真的实诚,也算是有勇有谋的,可做了多年的皇后,芳仪却不喜欢这样的。芳仪知道未来自己的儿子会面对什么,所以太子妃虽然要有勇有谋,但最主要的是不能出错,不能让人抓住把柄,要知道这个错,就有可能影响太子身上。
而今儿个那个小格格,可是出了不少的错,而且,还是大错。只是大家在那个时候都不方便计较罢了。发现了那个纸团,就算是再喜欢那诗,也不能那样嚷嚷开了。要知道,宫里一切都是规矩严格的,举办这样的宴会,莫名其妙的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纸团,那不是事情出了纰漏是什么?若真如这格格所说,是她不小心发现的,那懂事妥当的,就因该视而不见。要知道,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秘密,而最要人命的也是秘密。当然,若是想搏个出位,她也该悄悄地把这个事情禀报上去。这样不管不顾的嚷嚷开了,不就是让大家伙儿都知道这宴会出问题了?没看宣妃脸都青了,恨不得把这格格都吃了。这下,宣妃丢人都丢到宫外去了。
而且,那时那样的说法,完全是可以治她个不敬之罪。这样把自己送到别人手里的人,自己怎么可能放心她?
虽然那事大概是卫氏做下的,但这小格格也不是完全没有嫌疑。只是,就算是多了个老乡,又能怎么样?反正现在芳仪是不会让儿子与她搭上关系的。
至于那个卫氏到底是怎么想的?芳仪现在可是想不太通。只是想不通,就想不通吧。自己就先看着,到底她能翻出个什么花来。自己现在作为皇后,又关系着太子和几个孩子,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不然,让康熙知道了,坏了印象,就麻烦了。自己就好好的看着自己的儿女,再想想哪些人家的格格还可以细看看吧。这卫氏想要出头,要对付她的人可就多了。就是纳喇氏,恐怕也不容她那么舒服的吧?
现在且看看宣妃,到底有没有本事把这里头都搞清楚吧。想着宣妃后来坐不住的样子,芳仪就有点儿好笑,所以啊,自己就是个小心眼儿。
芳仪把这个事情丢开手了,反而脑子灵光一现,可想起来了,那诗可是著名的林妹妹的诗。自己以前工作比较忙,来这里时间又长了,很多事情都不太记得了啊
芳仪这边丢开了手,可别人却是丢不开的。宣妃自然不用说了,拿了那张纸,让人仔细去查,到底,都有谁去过那株白海棠跟前的。可是,今日本就来得人多,伺候的人也多,这怎么查得清楚。而那张纸,她翻来覆去的也看不出什么来。末了,只能去求了太皇太后娘娘。
太皇太后娘娘可就是气乐了,这事要查,也只能按下来悄悄地办,现在,还是先把面上的抹平才是最紧要的。看着宣妃还是愣愣的,太皇太后娘娘也只能点明了,“随便找个谁,按上个名声就行了。”
卫氏现在也很紧张。这事情,芳仪还真没猜错,可正是卫氏所为。只是,当时做这个的时候,卫氏倒也没有事前策划过,毕竟,她也不知道赏花会要吟诗,也不知道太皇太后娘娘会出那么个题目。
不过,卫氏前思后想,认为自己肯定是不会漏出马脚的,谁会知道一个罪籍出身的会写字了?会作诗了?而且,那时自己也很小心,确认没有让人发现的。
278 撞墙和份位要说卫氏这么做,还是有点儿脑子发热的。
今儿个,是给太子承祜殿下看人的,这可是个公开的秘密了。卫氏是很关心这个未来的太子妃的人选的。在她的认知中,自己要想法子给自己的儿子扫清道路,要借助别人都不知道的历史发展,帮助儿子得到他想得到的。所以,于别人有利的地方,就是增加了自己儿子的困难。
承祜,这个历史上应该消失的人,卫氏不知道有关于他的一切东西,所以更无从知道太子妃的事情了。只是,她知道,在那个历史上,康熙千挑万选,给废太子胤礽挑选了都统、伯石文炳之女,瓜尔佳氏。据说,这个瓜尔佳氏十分贤惠,还有谋略,真当得上是个能母仪天下的人,若是胤礽能听她一二,没准就不会落得那个下场。只是,胤礽辜负了他父亲的好心,让那个太子妃成了摆设。
可恨的是,历史对于女子的不尊重,卫氏只知道那个可怜的女子出自瓜尔佳姓,不知道她到底出生于哪一年,闺名叫做什么。
而卫氏在得知太子承祜要选妃时,就开始发挥她的发散性思维了。若是,那个瓜尔佳氏本身是比胤礽大的呢?若是,现在这人够得着在给承祜选太子妃的候选人名单里的呢?史上康熙那么中意那个儿媳妇,没有道理现在就不中意了,说不定觉得那姑娘好,就一定要留给承祜了呢?
现在那个太子,自己本来就看不透不知道,若是再配了这样个太子妃,然后夫妻相得,是不是会对自己的儿子更不利呢?
不得不说,卫氏这些发散性思维所想的,还真是有可能发生的。所以,卫氏不淡定了。心心念念的想着要做些什么。只是,卫氏现在那个身份,稍一动作,就没有葬身之地了,她也想不出什么来,也不能做出什么来。
那些客人的名单,在宫外虽然是人尽皆知了,但是在宫里头,确实没人敢在面上议论的。而且,以卫氏的身份,可是没有资格知道那些名录的。而且,现在她本身那些事情就已经够尴尬了的,也不敢大肆的打听。
今日,卫氏也不过是个跟在纳喇氏身边服侍的人。只是,从一开始,她就分外的留心那些个福晋、格格。当她得知那个小姑娘出自瓜尔佳氏时,心就打鼓得厉害。只是可恨得很,自己不过是纳喇氏身边服侍的,不能去答话,也不能流露出格外的兴趣,更没法去打算听那格格到底是不是石文炳的女儿。
她时时注意这那个小姑娘,觉得这小姑娘虽然年纪很小,但那个一举一动,好像都很样子,这越看,就越像。卫氏这样频频的打量,要不是那时大家的精力都放在那些小格格身上了,早就被人发现不妥了。
后来,当听到太皇太后娘娘说的那个题目时,卫氏心中的一个想法就成了形了。看得出来,这小姑娘喜欢那株西府海棠,而且,卫氏认为这些小姑娘家没人能抵得住那首诗的吸引。而且,没准还能一石二鸟呢。
卫氏看着上座的皇后娘娘,心中盘算着。卫氏虽然很大程度上是认为皇后娘娘是原装的,只是,还是想着要试探一二的。那借着这个机会也很好。
接下来的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趁着太皇太娘娘离开,大家都是各自散开了,卫氏小心翼翼的摆脱了身边跟着的人,偷偷的写了那首《咏白海棠》,揉成一团藏着。然后,也顺利的到了那个小姑娘的手中。看着那小姑娘拿着那个,惊疑不定,又欣喜若狂的样子。卫氏的心也跟着兴奋起来了。
这小姑娘,大概会把这个诗占为己有吧?想着那个计划,卫氏又掩了身形,引了个小太监过去,让那小太监发现那姑娘的异常。
这下,就齐全了。若是那小姑娘等下真用了那首诗,那就引人拆穿她。若是没有用,那这般异常的模样也可以说嘴。即便是最后那小姑娘吐露了实情,可是也已经让人坏了印象了吧?
这样一来,那首诗怎么都会暴露在众人的眼前的,待那时,自己可得盯准了皇后,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神色。听了那首诗,会不会觉得很惊慌?
要说,这卫氏前段的想法还可以,只是到了皇后那儿就不着调了。虽然,林妹妹很有名,红楼梦是名著,可是不见得人人都会去读的吧?就算是去读了,也不见得会记得住的吧?凭什么,穿越的人就一定得知道那个?不过,大概是卫氏太兴奋了,并没有想得太仔细了。
只等回到纳喇氏那儿,努力平静自己后,才后悔不迭的,那时候,自己就该写个咏梅,那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应该无人不知的吧?
后来,听到那个小姑娘真的念出那首诗的时候,卫氏也顾不得别人的眼光,只是盯着皇后娘娘看。虽然心里有了思想准备,可是在看到皇后娘娘的反应后,还是很失望的。脑子里是一团的糊涂,这皇后娘娘到底是不知道呢,还是装作不知道?若真的不知道的话,是原来不知道,还是在那个世界就不知道的?这个皇后,她到底是不是原装的?
一个相当然,让卫氏自己被自己搅了个内伤想吐血,然后,那格格的举动,就更让卫氏要喷血了。看着众人都在给那个小姑娘赏赐,卫氏差点儿把自己的牙齿给咬碎了。自己辛辛苦苦为了哪般?到头来却变成了是成就了她人的梯子。这下可好了,太皇太后娘娘喜欢这小姑娘了,估计皇后娘娘也会喜欢的吧?自己这已经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而是拿着自己的脑袋往墙上去撞了。
卫氏并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其实挺有用的,最起码,皇后娘娘不会再选那个卫氏所忌讳的瓜尔佳氏了。当然,若是让卫氏知道芳仪是怎么分析评价那小姑娘的,她就更得吐血了。原来,她绞尽脑汁,竟成了皇后的试金石啊。那样,还不如不做这一切,让皇后等人以为这姑娘是个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