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也确实是个人物,见了几分缓和又绕回了原来的话题。卡尔表现得很真诚,还暗示即便知道自己可能有些危险,他还是亲自来向康熙陛下求婚,足见他的一片心思,一腔热血。
这些来来往往的话,到让康熙认可了这个年青人确实很有几分本事。但再怎么说,康熙还是不会想要把女儿嫁得那么老远,径自赏了一堆东西,有特许了些商贸条程,就客客气气地让人退下了。回头又吩咐人看紧了这一行人。虽然不想就这样杀了,但也不能不看管。
康熙不允瑞嘉远嫁,只是天家无私事,这段小儿女求亲之事偏生闹到了朝堂之上。原来,在塞外,康熙因卡尔擒获噶尔丹尔亲自接见并赏赐时,这瑞典国的使团已经到了京城。虽说万岁爷不在京中,但六部九卿还是公务照常的。礼部就接待了这瑞典国的使团,虽然这国书是要使臣当朝恭送到万岁御前的,但不妨碍礼部官员等与使臣客套时询问来意的。这一问,就问出事情来了。使臣大大方方的说了,卡尔王子如何对天朝祥瑞公主一见倾心,互换信物,求得自己家国王准许,特派使团来求婚。
在座的许多官员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怎么就听了这样的事情?外夷求亲倒是没什么,可这信物的事情,实在是不合礼法,实在是有污视听。当场,就有人反驳这事,只说原本是个买卖而已,哪来这些个说法,一时间,到各执一词了。只是这些人面上虽然没堕了威风,但也不敢多说,就有些人心里嘀咕,当初这事情倒地如何他们也不知道,还没准就是这么回事情呢,要不然人家这些洋夷有这个必要大老远飘洋过海来胡说八道吗?
万岁爷不在京里,各类折子是有专门人马递送到御前的。只是这些多少有些不便,示意除了急件要件密件,这一般的折子就慢了些许日子,而康熙也是繁忙,在这一般折子上花的精神也就少了很多。而这个礼部尚书科尔坤,把这使团来京的事情,就递了个一般的折子。
有道是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虽然有些人很谨慎,但架不住有些人就是喜欢嚼舌。再加上这使团大大方方的往外讲,景阳等人虽有心控制,但流言这东西,不是想堵就堵得了的。等康熙回到京里,虽然这大大小小皆在歌功颂德,而这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一并摊在他面前。
这时候的康熙,心里真憋着股火气。也信亏没有杀了那个卡尔,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嚼出话呢。虽说皇家的事不准私议,可人家真躲在屋子里长舌,康熙也是没法子的,总不能每间屋顶上派个密探吧。只是,康熙还偏就不想把女儿这样嫁出去。
好在刚刚回京,事情也多,康熙也就把这个使团与那个王子给晾着了。现在首要的是,打完了仗,也就该轮功行赏了,当然,有错儿的也要罚,还有那些抚恤之事要收尾的。
于是,有的升官了,有的发财了,有的被贬了,有的只是被骂了。这样一出出的,倒是把原先那些个话头给引过去了。一时间各处上门恭贺的,忙着划清关系的,到处可见,而且,太子的事情,也是个大热门话题。各式各样歌颂太子殿下忠君爱父、有如此储君实乃大清之幸的话,就是在深宫的皇后娘娘都听到了,又是担心又是急。
芳仪这段时间的日子着实不好过,两个儿子让她拉心扯肺的,女儿的亲事又有根将燃未燃连着炸药的引线。这人,生生地就瘦了下来。康熙看了,又是心疼又是惊心,话里话外的宽慰着。芳仪也知道,这时候除了死死的抓住康熙的心,也没有其他太好的法子。因而一边在这吃食上头苛刻着自己让自己更是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一边又在康熙面前假意掩饰,做出副身子不好却又不让万岁爷担心的样子,就连怀着瑞嘉那时候索要的金口玉言,也当着康熙从来不说,背地里却让人提起还“恰好”让康熙听见,等等等等。
只是芳仪虽做得很好,康熙也心疼儿女,可却挡不住朝堂上的一个谏言。
要说御史言官这起子官员,一向是帝王手中的双刃剑。言官只要听到一些风言,不用实证,就能弹劾文武百官世勋公卿,所以一向被皇帝借力,不说远的,就是康熙朝,明珠余国柱等就是被言官謲倒的。可也有些所谓的清流、铁骨御史爱向皇帝开炮。奈何,皇帝为了好名声,还不能杀了他们。就连前明那么喊打喊杀也真正敢打敢杀的朱棣,也曾被言官当面堵着骂了好几个时辰,最后还只能忍了。
这个谏言,开始是对着三阿哥胤礽的。有小御史参三阿哥不听号令,贸然追击,才至使营地再次被袭时武力不足,使万岁爷身犯险境,而到了现在,一国储君还未能康复。同时,这御史还直谏,三阿哥如此不当,怎么不见万岁爷处罚?
康熙其实也是想要惩处胤礽的,只是又心疼儿子,知道儿子心里不好受,又病体才愈,才拖上一拖的。没想到竟然就有人直谏了。康熙虽恨得牙痒痒,但这次胤礽确实不对,所以只能解释说,因为三阿哥还没回来,所以才没有处置。现既然有人提出了,那就先罚了,着三阿哥停了差事反省,罚俸半年。而后又褒奖了这位小御史。只是心里却想着,回头要好好查查这人的底细。
三阿哥可是万岁爷极疼爱的儿子,万岁爷平时护得紧着呢,谁敢在这老虎头上拔毛?可这回,还竟然真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了,而三阿哥这回也算是被人参倒了,于是这位小御史一谏成名了。不仅如此,这小御史还升了官儿了。这就让些人琢磨开了。
毕竟,这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于是,又有人谏言了。这回,还是在这赏罚分明、论功行赏上头,不过,这回不是罚,而是赏。
这回还是一个小御史,直谏万岁爷平叛是花了大力气的,噶尔丹是如何如何的不好。而瑞典国王子擒获了噶尔丹,实在是很大一件功劳,只是赏赐些东西,太轻了,与这样的功劳并不相称。而卡尔王子另有所求,万岁爷因该酌情考量。
这话一出,康熙是当场冷了脸子。可那位小御史还来了劲了,说作为言官,当对得起万岁爷给予的职责,对得起这顶乌纱,忠于君王。万岁爷有失漏之处,御史哪怕因为直谏会掉了脑袋,也当为了忠君而当作没看到。
这样一说,康熙倒是不能现在这样发作了他了,只能说,公主的亲事早有说法,朕当出许过一个金口玉言的。
这个御史劲道更足了,说道,儿女婚事一向是父母之命,万岁爷当初这个说话本就有点儿不妥当。再说了,如今这样的情形,作为公主,对于皇父,既要忠君又要爱父,基于孝道,都该同意这桩亲事。那这样,与万岁爷的金口玉言,也并无矛盾之处。更还有,礼部那儿招待的瑞典国使臣还等着呢。这桩婚事,怎么都是事关朝廷的大事了,万岁爷岂可由着小儿女的小心思?
这话,说得有点重了。康熙再要在这金口玉言上作为文章,已经是不太可能了,再说下去,反而变成瑞嘉的许多不堪了。而且,还暗指万岁爷因私忘公,至朝政不顾了。
康熙还真没碰上过如此不知好歹的人,偏言官向来会说,这人倒是拿着各种小事来做文章如此的胡搅蛮缠,还真以为这就是直谏了?
康熙怒极反笑:“卿倒是言辞灼灼的。只是,朕的公主,就是那么容易就能许出去的?随便来了哪个使团说是要求亲,朕就得答应了?不答应,还就是私而忘公了?荒唐!”
只是,康熙终究是避重就轻,闭口不说那个可恨的王子立功求娶这一点。看到那人还不怕死的要说话,马上又说道:“朕的这个公主,可是祥瑞公主。大清国的祥瑞,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离开朕的大清?”

409 大义
“额娘,您别担心,我好着呢阿玛必不同意的。”
“额娘,阿玛说了,我可是大清国的祥瑞公主,不会让我轻易就离开大清的。”
“额娘,其实西夷也不是太差。他们那儿男人没有纳妾之说,顶多是偷偷养情人外室,而那样的孩子,几乎不得继承家业的。更甚者,女子也能继承家业,也有女王登基的。”
“额娘,大哥和三哥已经启程了。您不用太担心,他们身子都好的差不多了。”

芳仪是真的撑不住,病了。瑞嘉日日伺候在病榻跟前,日日宽慰。康熙也是日日过来探望,更是把留在外头养病的三阿哥也召了回来,也顺便照应太子回京。
芳仪的病,一部份本就是芳仪于胤礽这件事情上给康熙架的梯子,而另一部份,则更见深意。
历来,明君都爱惜羽毛,而康熙于这点上更甚。那时言官之争,康熙虽拿话压了压,只是,陆陆续续的,朝堂上附和言官的声音倒是多了起来。听的那些消息越多,芳仪的心就越凉。
没错,康熙现在是因为疼爱女儿所以一力压着。可是,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点风火的时候何其果决力排众议,而当他被篡了位时,他头一个要恨的估计不是叛兵而是那个当初的美人,全不想到那时全他自己自愿的。
所以,现在芳仪虽然一定要抓住康熙,但还得给康熙弄出些大过天的理由出来,而这些理由,就是言官,也不能驳了去。
所以,现在芳仪这病,可是病得太好了,而且,最好还要缠绵些时日。
“额娘,您且宽宽心,太医说了,只要您把这心放宽了,这药石之力才能见效。”瑞嘉边说边将熬好汤药喂到了芳仪的嘴边。等芳仪一口饮尽,边上的太子妃也马上送上一盏温水让皇后娘娘漱口,而三福晋则捧着水盂在边上候着。
宫里规矩大的很,除了芳仪嫡亲儿女及儿媳在跟前伺候,嫡母病了,另一些阿哥、福晋等也要来伺疾的,就是那些嫔妃也得来问安的。
其实芳仪病中最不耐烦那些其他的人,可是为了那些盘算,病还得看着重一些,这排场也得铺得大一些。不过嫔妃的问安,芳仪还是免了,省得变成在这儿钓皇上的了。至于那些儿子儿媳女儿之流,也不能拦着人家尽孝。只是这一下,坤宁宫上上下下的精神头可得绷紧些。不过,皇后素来宽厚,只让人下半晌过来就行,省得让皇阿哥们耽误了正经差事。
只是,这一回,皇后病情反反复复,拖延日久,万岁爷在朝臣面前都紧蹙着眉头。
这一日,瑞嘉公主实在是忍不得了,趁着皇后娘娘用药后昏睡,尽然摸到了万岁爷的南书房哪儿去了。
康熙虽然放心不下皇后,可也不会耽误朝政,这会儿正在南书房里跟几位大臣议事呢。听见太监传报瑞嘉公主求见,康熙心里就一慌,不可不怎么和规矩,怎么摸到这儿来了,难道是?当下,也来不及让大臣退下,忙着宣女儿进来回话。
瑞嘉进了殿内,也不看别人,当下就给康熙跪下了,两只眼睛红彤彤的,一副刚刚哭过的样子。这让康熙的心跳得更快了,“瑞嘉,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可是你额娘有什么不妥?快宣太医。”
“黄阿玛吉祥。额娘才刚进了汤药,多加了些宁神的药剂,才得入睡。可病却依旧未有起色。瑞嘉莽撞过来,惊了皇阿玛,还请黄阿玛恕罪。只因女儿实在是有事求皇阿玛,还请皇阿玛能听听女儿说话。”瑞嘉声音有些沙哑,只是语气沉着得很。
“准”
“瑞嘉愿在菩萨跟前发下誓愿,愿在菩萨跟前清心祈福五年,望皇阿玛恩准”
“这是怎么说的?”
“瑞嘉自出生就得皇阿玛姬额娘的宠爱,如今额娘病重,皇阿玛日日忧心,女儿心中实在是难受。只是女儿笨拙,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惟有先求老天菩萨保佑。”
康熙听着这话,心里一思量,就明白这女儿的打算了,同时,也为妻子的用心良苦直叹了一声气。可心里虽然明白这是个好法子,但想到女儿说了五年祈福,这五年耽误了青春年华不说,就瑞嘉这样的性子,在如此美好的年纪,不能肆意人生,被拘在菩萨跟前,自己怎么舍得?
康熙的迟疑,瑞嘉全看在了眼里。原本听了额娘的主意,心里不难受憋屈那是骗人的,可现在看着自己阿玛这样,那些委屈,忽然就淡了,“女儿打生下来,就顶了个祥瑞的名头,可却一直是空顶着个名头,也不曾为皇阿玛分过什么忧。如今,女儿这想头是,首先求额娘病体康复,二来求皇阿玛安泰,三来,求菩萨保佑我大清国泰民安。其实,女儿还想求菩萨保佑太子哥哥早日康复,还想求菩萨保佑小阿哥,还要好多好多的想头,只是又怕太多了,菩萨嫌女儿太贪心了。所以,只要那三个愿誓就好。”
瑞嘉在南书房当着众臣之面恳请康熙恩准,而芳仪躺在坤宁宫,慢慢的掐算着时间,这会儿,瑞嘉该是已经到了吧?当这朝臣的面这样恳请,又是顶着孝道和祥瑞为民的大义,只会为康熙贴金,又堵了那起子人的嘴,康熙没有理由不准的。可芳仪眼泪,就这样无声的淌了下来,慢慢的滑进了鬓角。
纵观历史,那些借助菩萨神佛之类的,一向是个脱困的好法子。不说别的,就拿最出名的脏唐来说,杨玉环做了几年女冠,就从皇子的老婆变成了皇帝的小老婆,而武媚娘带发修行,就从父亲的未亡人变成了儿子的小老婆。而自己的女儿,跟这些龌龊全不沾边,大大方方的借着大义,摆脱有心人硬生出来的婚事,应该是没问题的。
只是,一想到女儿要受到的委屈,芳仪怎么会不心痛?芳仪一边心疼着女儿,一边又想着康熙呢,真的就是言官好名直谏吗?有没有那些勾结,而那些是不是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

410 逼迫
事情很是顺理成章的宣扬开来了,于是也就这样成了。
其实,瑞嘉虽敬天祈福,但最为皇帝的爱女,却不用吃什么苦的,康熙也特地只让其长居在景山斋宫行这些事情,一切供给都是格外出挑的,只除了不动荤腥酒水。只是毕竟是祈福,瑞嘉不得随便出外走动,这对于一向好动的瑞嘉来说,可是最大的折磨,也是帝后最心疼却只能无奈忍受的。
如此大义的事情,现在别说京城了,就是乡野,都以传颂祥瑞公主的好名声了,原来朝堂上的龌龊早就不见了踪迹。
只是,等太子殿下与三阿哥回京之时,瑞嘉早已经入了斋宫,兄妹见面,只能在那满是佛前檀香气味儿的冷清之地了。这边厢,太子殿下虽然身子亏损困顿无力,但却还是弃了软塌,挣扎着自己行走入内,三阿哥也瘦脱了形,跟在太子哥哥身后,全不见往日的跳脱飞扬。那边厢,瑞嘉身着素服,只简单梳了条大辫子,斜插一枝玉簪,也不是往日那种金玉富贵的打扮,只是短短数月的分别,以往额娘想要的那些沉静稳重,却以这种方式的淬炼后,显现在瑞嘉身上。
两厢见面,俱是满眼的震惊与伤痛,哆嗦着相互拉着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太子承祜重伤初愈,身子吃不住的软下来,被三阿哥抱扶着安置在了软塌上,而瑞嘉到底还是欠了些,终是放声大哭起来。这一哭,引着两位做哥哥的眼圈也红了起来。而三阿哥胤礽更是眼泪滑过了两颊,“总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好,口口声声说要护着弟弟妹妹,帮扶着大哥,可偏生是我…”
瑞嘉虽然是在大哭,可听见哥哥这么的开了口,马上抽咽着堵到,“有人要寻隙,总会想出些龌龊法子的,也是瑞嘉自己行事不谨慎而已。这与三哥哥有什么相干的?三哥哥这样说,岂不是让瑞嘉心疼?三哥哥偏生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心里压着那些事情,身子怎么受得了?看哥哥瘦成这幅样子,你就是不心疼妹妹看着难受,好歹也要心疼一下额娘。”
承祜也故作轻松的笑着说:“正是这个说话。妹妹你且好好的说说你三哥,往常多么通透伶俐的人,偏这会子就看不透这些了。如此这般,岂不是让轻者痛仇者快?再说到这些根底上的事情,还不是我这个位子尴尬着?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一干弟弟妹妹们。说了多少回了,阿弟你还是这般,难道你非得急死你大哥吗?”
“噤声”瑞嘉慌的又来堵大哥哥的嘴,急忙忙的颂了佛号又念了几句消除孽障的**,才瞪了承祜一眼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神佛跟前也能这般口无遮拦?”转眼又瞪着三阿哥,“大哥哥原本是个多谨慎周到的人,这会儿也说错话了,还不是给三哥哥你逼的?我也没本事说那些大道理,三哥哥读书原本就比我们强些。我只知道,现在这些事情就已经这样了。三哥哥心疼妹妹,那就想法儿帮扶着大哥,紧护着额娘,帮着妹妹报仇才是。”
三阿哥胤礽本就是因为自己任性连累了大哥哥而一直自责,而瑞嘉这一事情,有几处同自己牵连着,看着妹妹这般素净打扮,又在这地方拘着,是以心痛得很。这打小儿就不会哭的人,这会儿倒是流泪了。而现在被这个最疼爱的妹妹如此泼辣辣的骂了一通,更是心痛到了极点,这事到极点必有变,倒狠辣辣逼出骨子里的倔性,这会儿又有妹妹明晃晃的嘱咐,自己再怎么难受又算得了什么,必得给大哥哥一个交代,给妹妹一个交代,这才不枉这些手足之情。当下,很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一下,让承祜也呆了呆,这就这么成了?心里虽然还带着疑惑,嘴上却是要乘胜追击的,“阿弟,这头可是你自己个儿点的。哥哥可是知道你是个言出必诺的”
“自然”胤礽收拾起自我厌弃,冲着承祜勾嘴笑了笑,也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打转,转头对瑞嘉道:“妹妹可住得惯不?有什么想要的想玩儿的,尽管跟哥哥说。哥哥知道阿玛额娘疼你也是疼不过来的,必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的。但毕竟要弄一些淘气的东西还是不方便的。额娘身在内廷多有不便,而阿玛可以装作不知道却不能亲自帮你折腾。你三哥哥却是可以出把子力气的。”
“嗯,现在还没有想到,若真想玩什么,定让三哥哥跑腿。”瑞嘉也不跟哥哥假客气,只是现在的瑞嘉,也不会肆意妄为了。
承祜看着妹妹的沉稳样,反而心痛起来,额娘经常要妹妹磨性子,现在这个性子倒是好了许多,可一想到这性子是怎么来的,承祜却还是觉得刚刚那股泼辣劲儿才好呢,就故意笑着说,“真没有?要不,让你三哥给你偷偷弄几个靶子上来?这里离着内廷不远,鸣枪声虽然听得见,但也不是不能糊弄的。上次你还说,你十哥未来的媳妇,那位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家的女儿鞭子耍得不错,要不也让你三哥找人来教你?”
瑞嘉有些意动,但却还是摇了摇头,“等过些时日再说吧。”只是眼睛往大哥哥身上一转,就有点儿来气,“刚刚只顾着说三哥哥了,倒忘了大哥哥您这儿。大哥哥您身子才好,这是呈得什么强,还自己走上来,您若是再有差池,您让额娘还活不活了?”
“是,是,是大哥哥不对,妹妹说的很是。”承祜全不说自己是为了表示虔诚敬心,只是看到妹妹这样精神,心里也痛快些。
事情成了这样了,瑞典国卡尔王子那里还真没想到。在这些欧洲国家里,也常有王室成员入修道院中,寻求庇佑脱困之法。只是这样一来,与他的本意就想违背了,他是要个盟友而不是想要个敌人。卡尔也算是了得了,闭口再也不说亲事,转而,却让人把那块鸾佩呈了上去。康熙也是个分得清的人,与政事上更是看得远,于是又一次接见了卡尔。这回,只谈合作,余者不论了。
这些外头上的事情先搁一下,只说皇后娘娘在瑞嘉祈福、太子殿下和三阿哥回京后,虽然看到大儿子和二儿子的样子后,还是放声大哭了,可身子很快有了起色。这一下,有多哟偶人传颂祥瑞公主果不其然。
芳仪现在不糟踏自己当然就好得快了。只是,这心中的伤,可不是那么容易好的。身子虽未大好,可好些事情却不能耽搁,头一个,就是布置人去查那两个言官的背后。可是说也奇怪,怎么查都没什么讲头,就像是个传说中的铁骨清流。
芳仪是个多疑的,还是不死心,但这回却是接到了景阳的书信。看完了书信,芳仪一边亲自把东西烧了,一边让人不用查了。景阳信中说得很清楚,这回的查不到,看着是让人掩了痕迹。虽没明说,却也有意指康熙。毕竟,能有这个能耐的不多。
芳仪这会儿却是怒火中烧,确实,瑞嘉并无大碍,可这样算计到宝贝女儿身上,康熙到底有什么说法?这样掩了痕迹,防的是谁?护得又是谁?难道是防着自己和自己那些儿子吗?这一时,芳仪脑子里乱哄哄的了。
康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对自己没有了信任?不像不心疼那几个儿子和女儿?更不像那到底为了什么?要知道,那言官的行为,也是挑衅了康熙,康熙怎么就忍得住了?还有什么比康熙的脸面更重要的事情?
芳仪转悠半天,反复掂量着这几个问题,却又忽然想到,康熙这回的脸面是让言官打的,而自古容言官打脸却是明君的做法,所以,在人前,不算是个什么,更何况现在满朝上下全是歌功颂德的,康熙的颜面早就找回来了。而私底下的,只能说明这些做法还没到了康熙的底线还是说,康熙要徐徐图之?
芳仪只觉得自己这样绕来绕去的,实在是绕不出什么东西来,只知道,若长久这样子下去,自己早晚要被逼得犯错儿。
蓦然,一个模糊的想头跳了出来,倒要看看,若那样了,康熙是不是还能忍?原先自己因为担心承祜太出挑,也得给他留下些对手,让康熙看着护着,不直接跟康熙对上。现在这样,倒是情况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