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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仪细想想,也真是这个道理,也就强按下不安了。
承祜这边虽然安抚了额娘,倒也是做了些布置。明日大朝,万岁爷让这个卡尔皇子上殿朝仪,只是语言还是不通的,这通译官,还得自己安排人,省得说出些什么措及不防的话来。
第二日,一切风平浪静。皇子卡尔只按礼仪,表示了对大清帝国的友好和敬仰,而康熙也对卡尔十一世表示同样的友谊。另对皇子卡尔,赏赐了些礼物,于夷宾馆赐住,并让礼部应对。而卡尔虽然年纪不大,在大殿之上也是风度翩翩,对于大清朝皇帝陛下的礼遇表示了由衷的感谢。这也就算是完事了。
等在中宫的芳仪接到承祜传来的消息,才舒了口气。
等过了些日子,这皇子卡尔就通过礼部向康熙辞行了。礼部出于周到,象征性的问了问人家这接下来的行程。没想到这卡尔还真说了,说是如有可能,取道鄂罗斯途径芬兰,再回国。
人家要走,康熙也不会留着,只是看了礼部的折子,康熙忽然多了心,邀请人说,未过几日,康熙就要巡幸塞外,不如与帝驾同行。而后,再有康熙派人送至两国边界,也算是尽了礼数。
皇帝陛下的盛情,卡尔也不能就此推却,欣然受了。
这一次塞外巡幸,时间并不长,一切安好。康熙并不是就面上看着的这些事情。噶尔丹不除,终不太平!康熙借此密授科尔沁土谢图亲王沙津,让他出面做局,暗地里约噶尔丹详谈共谋漠北之事,诱其出漠西,而明面上呵斥了沙律,并不理会沙律为其嫡孙求亲一事。转头,却暗示博尔济吉特氏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让其为其女娜仁格勒旧事重提。
对于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的请求,康熙当然是笑着应承的,这本就是他当年定下的,也是他让其提的。
因这一番作为,噶尔丹果然相信了沙律。十一月,噶尔丹率兵六千人,果然沿克鲁伦河而下,至河源处屯聚,于巴彦乌兰肆掠。
三十五年二月,康熙帝再次亲征,以三路清军约期夹攻。这一回,康熙并未让裕亲王恭亲王各领一路人马,而是另用他人,当然中路大军,还是由康熙自己率领。
这一回,康熙并没有留太子监国,不光如此,从二阿哥起之十阿哥止,所有出了上书房的皇子,皆随军出征。朝内留景阳等太子嫡系,后防粮草,更是交给了索额图。
这样的布置,虽然是康熙的一片苦心,可让芳仪确是心净肉跳的。自己的儿子,所有的儿子,都上了前线。这会儿,芳以怎么吃得好睡得着?就算是因为胤誐将娶一蒙古格格所带给芳以的郁闷,这会儿也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好在,康熙也知道皇后的担心,虽不如以前那么日日的通信,但隔几日还是向皇后道个好儿。承祜作为皇太子,明摆着是康熙带着他混资历了,日日随着康熙于中军之中,替皇帝处理政事,讨论战情。搁在现代说,也就是个参谋官吧,跟着指挥官,安全系数大一些。三阿哥作为中军的前锋,可小八小九,却分在了西路大军,而小五却跟二阿哥四阿哥还有十阿哥一起,作了东路。
406 一路狂奔
三十九个年头的光阴,不知道对于别人来说算是个什么,但对于芳仪来说,就是一辈子。上一世,她整个的人生,都没有三十九年那么长。而现在,她穿越到这个年代,已经有了三十九年了。只是,上一辈子的那三十年戛然而止,而这一辈子,一定还要继续着。
只是,时间的悠长,已经让这些年来很多的东西,都有些模糊了,淡然了,哪怕是初临时的惶恐心痛、被这一世的家人送进宫的不甘、成亲时的害怕,甚至是和康熙的那个第一夜,都早已经淡忘了,留在心底记忆鲜明的,无非是康熙八年差点丧子的惊恐担忧以及孩子们的出生。
现在,又将加上一样。康熙三十五年,不管以后再过多少年,芳仪都不会模糊淡然,这一年,她的痛,她的伤。
康熙三十五年,康熙第二次亲征噶尔丹。芳仪虽然是内廷妇人,不得干预前朝政事,但做为皇后,自有她的消息管道,而康熙也时不时传回消息来安抚她。这场战事,开始就很顺利,接着,更是捷报频频。小八小九所在的西路军,在大将军费扬古率领下,于昭莫多大败噶尔丹,歼灭其主力。而小八小九,也在那一战中立下了赫赫的战功。消息传来的时候,芳仪只是连呼上天保佑,她不在乎儿子能有多大的功劳,只要儿子们平平安安的就好。只是,噶尔丹还是逃了,这场战争还是没完,而她还继续得提心吊胆。
这一日,忽然内监来报,内务府总理大臣、领侍卫内大臣、武英殿大学士景阳大人求见。芳仪不由愣住了。这么些年来,虽也时常见见外戚宗亲以及这些总理大臣、内大臣,但芳仪却从不曾单独见过景阳,而景阳也从不曾单独求见过。
芳仪只觉得心在别别的乱跳,景阳是什么性子的人,芳仪当初就知道。而这么些年来,景阳所为她做的那一切,她也知道,更是知道为了什么他从不单独求见。那,这回,这是怎么了?
当景阳躬着身子踏进殿来,芳仪略一晃神,只是还来不及生出感慨,就先急了起来,因为这人的神色中,竟然有着焦虑。
免了那些礼数,芳仪也不想受这个人的礼,不及他话,景阳就开口说事了。只是,芳仪忽然觉得自己的理解力有些毛病了,好像,自己的耳朵也有毛病吧?这噶尔丹不是败兵了,逃窜了吗?怎么承祜就受了伤了?还昏迷不醒?
芳仪满脸的困惑,景阳的话,她听见了,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自己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看着芳仪回不过神来,景阳的焦虑就更添几分急忧。这消息,他虽是得了密报,但是,瞒不住,万岁爷也没有下令封口,他只不过是比旁人早知道一些而已。正是因为担心皇后娘娘受不住,他才在接了这个密报后,不顾这些年来的避讳,急着进宫求见的。
“娘娘?娘娘?您且住住神!太子殿下还等着您呢!太医说了,只要醒过来,就有救了!”
承祜在等着我?等着我干什么?见最后一面?不!不可能!自己的儿子,好好的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谁敢这么说?谁敢!
芳仪只觉得虎口一阵痛,原来身边人着急,深怕皇后娘娘失心疯了。而正因为这短暂的疼痛,唤回了芳仪的一丝神智,让她听懂了景阳反复说着的那几句话,只要儿子醒了,就有救了。那还等什么?她这就去叫儿子起床!
“那还等什么?快点儿,准备起驾!”芳仪吩咐道。
“皇后娘娘,您这是打算去哪儿?”景阳看着芳仪这样,更是担心了。
芳仪看着景阳,深深吸了口气,道:“这不明摆着吗?我儿子在哪儿,我就去哪儿。太医不是说,承祜只要醒过来,就有救了?我当然去叫醒我儿子去!”芳仪一边说着,一边对自己暗说,芳仪,你得清醒,承祜受了伤,自己好歹也是学医的!哪怕是护理,也比现在这些强!
“这?皇后娘娘先稍坐坐,等奴才先去安排一下,尔后奴才亲自护送娘娘前去。”皇后无旨出宫,还是去到军中,可景阳一句话都没有劝,反而还要一路护送。这一句话,就让芳仪眼眶酸了一酸。
“表哥,这京里头,怕是离不开你。我也不跟你矫情,你点队侍卫,让恒昌跟着就行了。再让额鲁调动一下步兵营的兵马护送就好了。”虽这样,没准以后会吃些挂落,但比起承祜来说,这可真算不得什么。
景阳定定的看了看皇后,也不多话,点了点头,就出去了。虽除了报事,只有那几句简单的话。可,一个不用多说,就明白了景阳的心意,更是不虚伪的推却,而另一个,则只要你好就一切都好…
只等景阳离开安排后,芳仪才想起自己也要做些安排,承祜只是昏迷,自己可千万不能乱!中宫要守住,自己还有孙子孙女要护着。东宫和三阿哥那儿也要安排一下,更不能让人趁机乱了这两处!至于太子妃的不安担忧,芳仪现在可没什么心思的了。至于其他地方,乱就乱吧!没准还给自己日后留了好借口!
芳仪这一通吩咐着,自然没有避着瑞嘉。瑞嘉早就过来了。康熙离京前,瑞嘉也曾跟阿玛赌过气,死缠烂打的要以十一阿哥的名头跟着阿玛一起出征。可康熙在这上头还是很拿得住的,竟管把女儿宠上了天,也给了她个儿子名字,玉牒上虽没多做什么,可是却空出了十一的排序,但女儿毕竟是女儿,这随皇帝出征之事,还是不能由着瑞嘉的性子点头的。
可现在,瑞嘉却没有提出要跟着额娘一起去,而是对芳仪道:“额娘,您放心,这宫里的事情,女儿会仔细的,侄子侄女,您都交给我吧!等会儿,我把三哥的儿子和团子也抱过来。这些日子,就跟小阿哥做个伴,几处都便宜。额娘,您也别尽顾着担心。大哥,一定会没事的。没准儿,等您到了那儿,大哥都会笑嘻嘻的给您请安了!”
女儿的这般懂事,芳仪也觉得心里松了松。不过,向来没有什么规矩,让一个公主出来管事的,就算是太子妃,也是勉强。所以,可别忘了,明面上还有太后呢!而太后现在所关心的六阿哥,却是在军中。
芳仪一通忙乱,抬出了太后,就上了路。只是这会儿,不用安排事情了,反而是更焦虑了。芳仪只能反复看着她从景阳那儿拿的密报,想从这有限的字里,硬挖出承祜的安康。
原来噶尔丹在昭莫多吃了败仗后,只带了数十骑人马逃了出来。尔后,竟然又给他纠集了一些人马,避过了东西两路寻探的大清兵马。尔后,也不知怎么的,竟然摸到了中路后翼,竟然想出了个夜袭中军。估计想把康熙端了,也算是个彻底的胜利了。这其中的细节,却有些不清不楚的,只说是噶尔丹夜袭同时,还有行刺,而太子殿下救驾,自己不慎被伤左肩。
就这么些个字,芳仪怎么看,都看不出什么花来。好在一路赶去,也让人快马前行给康熙报了信,康熙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人传信回来,太子伤在左肩,未及性命要害,也曾醒过了,只是又发了高烧,昏睡过去了。
芳仪紧赶慢赶,也算是创了奇迹,只半个月的功夫,就到了康熙大营,只是这番奔波,才及下地,芳仪差点儿连路都不会走了。
先见了康熙,康熙也不计较芳仪的这些许小节了,太子承祜,也是他的心尖子,更何况,还是为了救他而伤的。这些日子,一边要看顾着儿子,一边要想尽法子找到噶尔丹,康熙也煎熬得很。只是略说了说,就亲自把皇后让进了太子的营帐。
营帐中,这会儿是胤礽守着他大哥,两眼通红,发辫凌乱,看见阿玛额娘来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跪下磕头,等抬起头,竟然泪流满面了,全没往日的一点儿灵性。
芳仪只当是胤礽担心他大哥,只是康熙却重重的叹了口气。
顾不得这孩子的伤心,芳仪先忙着看着昏睡的大儿子,而太医也在康熙示意下跟皇后娘娘说着太子殿下的伤势。
芳仪虽不是伤外科医生,但那些临床医学,还是一样的学过的,再有太医在边上禀报,基本上就明白了大半。儿子这伤较深,虽不在要害,只是这创口愈合,还有着伤处感染,却是最可怕的。太医医术也算精妙了,所以儿子还曾醒过来几次。
伤口深难以愈合,这要缝合就会好很多。虽然芳仪轮科后进了妇产科,即便这么些年没碰,肚子跟肩胛也完全是两回事,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而一些减轻感染的护理,更是不在话下。而其它的,就要靠承祜自己的体质跟太医的汤药了。
好在是李太医随驾,在康熙跟前还能糊弄的过去,只说李太医医术精妙,想出这么个法子。而康熙只看着太子真的能清醒过来了,其他的,还真没往细里头想。这会儿,也真没功夫往细里头想,逃匿的噶尔丹,竟然让一队意想不到的人抓住了!
407 我的心
噶尔丹被擒获,在想尽办法无法逃脱后,咬舌自尽了,死得倒是壮烈,尸身被送到康熙军中也被辨认无误。
至此,噶尔丹叛乱正式被平。康熙,在擒鳌拜,平三藩,收复台湾后,再一次创下了伟业,一个他先祖都没来得及完成的功勋——平定漠西,完全收归了蒙古。
论理说,此时的康熙,应该是心情高昂,大为开怀的。可事实上,此时的康熙,并不是那么的轻松。
太子承祜已经醒过来了,高烧也退了。可康熙从太医的话里得知,承祜这次终究是伤了身子了,这左肩之伤要落下根儿来了,平日里行动大概无碍,但开弓射箭怕是不能够了,连控马之力都不一定能使得出,更是还要忍受那个阴雨天的酸痛。
康熙虽然可以自欺欺人的宽慰自己,说太子从鬼门关打了个转儿还是认得路回来了,可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儿子,作为储君精心教导了这么些年的太子,这儿子还是为了替他挡刀子的。而且,对于另一个他宠着的儿子,康熙这会儿是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那一夜,噶尔丹夜袭,胤礽作为先锋军就去迎战了。这一战打得确实凶狠,胤礽这队人马虽多,但夜晚火枪不便,又是被人摸上来近身肉搏,且噶尔丹留到那时的残部都是凶蛮异常的,所以,最后虽打退了敌袭,却也花了些功夫。
这会征伐,胤礽并没遇上战事,性子一直压着,那会儿的撕搏猛打大大的激出了胤礽的血性子,忘了穷寇莫追,也不顾收兵的令行,直追着残部去了。噶尔丹残部且战且退,倒是把人引远了。待胤礽得报营地有变相要回援后,这先头的残部又忽发凶性,战在了一处,阻了胤礽回援。
再说这营地经了一次敌袭,三阿哥带着人打了出去后,忽又有二次敌袭,这一次,来得人更多更狠。中军护卫一时有点儿手忙脚乱,康熙甚至连自己的护军侍卫都派了上去。哪晓得,这两次敌袭都是幌子,噶尔丹亲自带人早就靠近了皇帐。
噶尔丹打的注意,哪怕自己先头失败了,只余残部,但只要杀了康熙,有康熙这项上人头,这场战争就是他胜了。大清朝的皇帝都被他杀了,这蒙古会盟,还有什么意思?只做了那一盘散沙,就能让他一个个的收拾。
康熙就算派走了些护军侍卫,但护驾的人还是有些的,所以噶尔丹这些人虽然横命搏杀,但总究没能如了愿,更有太子承祜在危急关头挺身护住了万岁爷。不过,也真因为太子殿下受了重伤,才让噶尔丹等人偷觊跑了。
胤礽那时被绊住就知道上了当了,心急的了不得,等回来,知道大哥重伤未醒,更是有些撑不住了。只是大哥未醒,阿玛也繁忙,就是他心里再难受,这会儿也只能憋着,在大哥病榻前细心伺候着。只盼望大哥快快醒来了。只等皇后娘娘到来后,大哥有了起色,总算从阎王那里抢回了命来,胤礽也撑不住病倒了。
作为帝王,康熙实在是该处罚先锋官。可作为阿玛,对于这个儿子,康熙是有心疼又生气。这儿子有点儿任性,康熙是知道的,可儿子一向有分寸,而且康熙也喜欢看见这孩子这样子。可没想到,此次竟弄出了这些事情。
最终,康熙并没有等胤礽病好就回师了,而承祜,更是还不能轻易挪动。皇后娘娘也没有能继续留下来。先头太子情形不好,皇后娘娘出宫还情有可原,现在若是再留,那也太不符规矩礼法了。
康熙回师后,百官朝贺,自然是把康熙捧到了天上去了。若没有那么些填堵的事情,对这那些歌功颂德的折子,康熙定会喜不胜收的。可这会儿,也真是百般滋味了。可没想到,还有人要在康熙的不痛快上头更添一笔。
这次随康熙大军一起回銮的,还有一队意想不到的人在,而正是这队人,擒获了噶尔丹。这队人,就是瑞典国王子所在的商团。
帮着擒了噶尔丹,康熙当然是要感谢卡尔王子的,表示要大大地赏赐,并暗示可以在一些通商条款上作一些修改让步,但对于卡尔王子怎么出现在的,还是深有疑惑的。要知道这王子连同他的护卫团,去年就已经离开了的。不过,这卡尔王子还未等人询问,就先讲述了自己这队人这段时间的行踪。
通过通译,康熙也知道了,卡尔等人离开了大清帝国进入鄂罗斯后,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也在鄂罗斯游历了一番。最后,王子笑嘻嘻的说道,“大清帝国皇帝陛下,正是这段时间的离开,让我感觉到,我的心,被人留在了大清帝国。所以我决定回来向您请求,希望您能成全我和我的心在一起。”
卡尔王子这句不算太长的话,让通译面红耳赤,满头冒汗,哼哧哼哧半天才委婉地翻译过来,即便如此,也让康熙心里暗说,真是西夷之人,不懂礼仪廉耻。只是卡尔也不管别人的脸色,继续笑嘻嘻的说着,大清国皇帝陛下若真有心赏赐,就希望能把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瑞嘉公主赐予他做妻子。瑞嘉公主,正是那位让卡尔失了心的人。
别说西夷说话直爽,可这位卡尔就抓住了个康熙的话头,直接说康熙是不是真心想要感谢他。这话还牵连着瑞嘉的名声,眼前这位还口口声声说他把心给了瑞嘉了。康熙就是再好的耐性,这会儿也端不住了。
可看着康熙要变脸,卡尔就拿出了当初从瑞嘉那儿换走的鸾佩,满脸疑惑的说道,大清帝国有互换信物的说法,他的国家也是,这个玉佩据说是公主的心爱之物,而自己的那个也是自己母亲赐予的,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现在早就交换了,难道还有别的说法吗?
康熙几欲被这无赖的说法气昏过去。只是人家现在算是立了大功,自己亲口说了赏赐,现在在这个上头多辩,还真失了身份,只能说道:“王子说笑了。此物只是以物易物而已,断没有多余的意思在里头,你说的那个你们国家的说法,在朕的大清,可是不合规矩的。再说了,儿女婚事,大清还有一句话,叫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作为王子,该有你的父王来为你指婚。”
这后一句,其实全部是推搪,康熙作为皇上,想给谁指婚还不行?而康熙现在面上这样说,心里其实已经有点儿动了杀心,此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己跟前放肆,虽然其贵为一国王子,但自己也并不是就能纵容。这人的话要是传了出去,瑞嘉的名声还能好?那玉佩的事情,可是宗亲贵族都知道的。
这卡尔这些年在外闯荡,倒真不是白给的,他这会儿在康熙面前说这些,其实并不是一时的意气用事,也做了些准备的。不过,他也不是真就是如他所说的少年情热,爱慕上了瑞嘉。
当初虽是有意与瑞嘉相交,也不过是看穿了瑞嘉的皇家身份,想卖个好而已。而后来,才知道这人竟然就是皇帝陛下疼爱的天瑞公主,才有些遗憾。因为他在大清的这些时日,也了解了一些大清的风俗,知道男女也不是随意来往的。而后来,他也听说了,这个皇帝竟然还把代表自己身份的信物给了这个女儿,依着这个国家女子的地位太不如男子的情况,这可真是件难得的事情,可见这个皇帝是怎么疼爱这个女儿了。
即便是到了那个时候,卡尔也没有想到要与瑞嘉联姻上头。如没有意外的话,他的父王应该为他订下一位奥地利或者普鲁士的公主。他们这些王族,向来是如此的。
只是,当卡尔到了鄂罗斯后,看到听到那位彼得一世的政绩,让他心不定了。作为北方战阵的胜利者,卡尔自然是要把战果继续扩大的。他不认为芬兰就能挡住他的铁蹄,那么接下看来,与这个鄂罗斯一战,是势在必行的。
而作为这个鄂罗斯南边的强盛帝国,大清帝国,若能联盟或者夹击,那…
卡尔想到这些,就给自己的父王去了密信,而自己继续在鄂罗斯查探。在接到父王的首肯后,他才返回大清,亲自去向这个国家的皇帝陛下求亲。而且,在他看来,娶一个奥地利或普鲁士的公主,虽然纯化了血统,但这过于纯化,也没有太大的好处,已经有王族绝嗣的先例了,就是他所将继承的瑞典王位,也是从别的家族手里接过来的,那个家族只留了一位公主幼年登基,后来把王位让于他家先祖了。
此时,康熙虽然已经气极,但却并没有太过怒形于色。只是,卡尔也并不是一无所知的,他也能想象出这位大帝被人要挟的怒意,但上帝赐予他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因此退缩呢?
408 直谏
作为一个皇子,卡尔当然知道权贵要人性命容易得很,也拐弯抹角的表示了对此,自己是做足了准备的。而后,这卡尔忽然转了话题,讲起了这几年自己游历的所见所闻,特别是对前段时间在鄂罗斯所见识的彼得一世的锐意改革等等,临了又不经意地提了下雅克萨和土尔扈特部落游牧的伏尔加河下游地区。
作为一个帝王,就算是再生气,但这政治嗅觉还是敏锐的。康熙当然听得懂这个小皇子说的是什么意思。而现在平定噶尔丹收归准噶尔,虽然短时期不能穷兵黩武,但不否认更刺激的康熙的雄心。只是,不管怎么样,康熙还是不想接这个人的茬。不过,也因此,康熙倒是按下了杀之而后快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