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疼!”怒哼一声,女子一甩衣袖。见吴怀义捂着耳朵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怒声道:“别以为你爹疼你就无法无天,今天你要是不去,谁求情也不好使,你就准备给我去祠堂里跪着去!”说罢,警告的瞪了吴怀义一眼,那女子才气哼哼的离开。
见女子走了出来,白晓宸赶忙躬身侧开。
“真是,这么大的火气,肯定是被爹给辇到书房里睡去了。”白晓宸走进来时,就听见吴怀义嘀嘀咕咕的一句。
“大人。”白晓宸躬身行礼。
“啊,来了。”吴怀义咳嗽了一声,转身拿出一捆卷宗递到白晓宸的手中,然后面朝向窗口。
白晓宸面有不解之色,却也识相的没有问什么,而是打开略微的看了一眼,见都是一些浅显的阴阳学基础知识,一卷卷皆是如此,不由疑惑的看向那位仰着头,眯缝着眼,表情沉重沉思的不语,似在想着什么,又似乎在揣摩着什么的吴大人。
见此,白晓宸不禁心里打起鼓来,难不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卷宗?正想埋头在细心的看一眼,却不想,那边的吴怀义微张开口,白晓宸赶忙做洗耳恭听状。
“阿嚏!”重重的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吴怀义眉目舒展,舒服的眯起眼,对着阳光抻了个懒腰,吸了吸鼻子,摸了摸下巴,转头,就见白晓宸脸上有些僵硬。
“哎?严辰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大人。”原来你丫的是打喷嚏啊,打喷嚏啊!!!白小人二号气急跳着脚,怒吼吼的在原地蹦高,而一旁的白小人一号一歪身子,做兔斯基软体倒地装。
“那卷宗你拿着,回去好好温习一下。。。。。。”顿了一下,吴怀义歪着头,面瘫着脸挠了挠鼻子。“啊,不对,你现在看看,一个时辰后跟我去太学府。”
“是。”躬身应道,白晓宸抱着卷宗退离开屋子。
太学府一般是朝廷大臣以及大族人家将自家的孩子送过去读书教习的京师贵族‘私塾’,里面供职的师长皆是当世的大儒或是名将。
而为了提高这些大家孩子的辨别或是提到阴阳术的能力,故会从阴阳署中选出能力卓越的人去教习她们。
当然,不会永久性的成为太学府的师长,只是会为这些贵族家的子女教习一段时间。
终归太学府主要教习的不是阴阳术,但是也会在后期选择对此方面兴趣高的成绩显然优异家族子女送到专属机构钦易监,当然只是看在个人方面。
而时间通常是大概在一年左右。
毕竟,想要进入钦易监又岂非那般容易,里面教习的老师皆是站在整个阴阳术中巅峰的人物,听说,里面的老师甚至都有国师以及蛮荒时期的大祭司。
当然,这也是听人说与,他人不知晓罢了。
不过不可否认的,学员想进入钦易监当真是很难才能被选择。
单单考试就有一十八场,这些,暂且不提。
因为在太学府教习时间短,故不会被称呼为‘先生’或是‘师长’,又因挂着官职,是以会和朝堂上称的相同,一致都是叫着某某大人。
对于这个,整个阴阳署中的阴阳师当真是挣破头的想去,一是可以结交贵族,另一方面又能成为氏族子弟的老师,这等荣耀,也无怪乎阴阳师挣破了脑袋。
何况,着重之重的是在太学府表现好的阴阳师,可以有资格提拔到钦易监成为阴阳师的助手。
可偏偏,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别人争着抢着去的地方,这位吴大人却是努力的往后躲。
大人,你是要闹哪般啊!!!
白晓宸面上笑得温和,只是笑容僵硬了很多,心里面可着着实实掀桌吐血。
她们现在已经到了太学府,不止如此,现在正给一群五六岁的小豆丁们上课,可是。。。。。。
你在做什么啊大人!!!为毛在睡觉啊!!!
白某人跪地无力,脑门似乎都有一群乌鸦一只一只的飞过。
此时,在放着一大堆书籍的案几上,吴怀义大阴阳师正呼呼的睡着,一把戒尺摆着样子的放在一旁。
下面的贵族子弟,呃。。。。。。也和谓之豆丁们傻愣愣的瞅着,毕竟还小,有些坚持不住的小家伙,早就叽叽喳喳的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或是撇这纸团子,或是满屋子跑,安静的则是似懂非懂的低头咬着手指头看书,又或是干脆趴桌子睡觉起来。
安静的看书?
白晓宸愣了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大概四五位看书看得认真,却是好像对于阴阳术似懂非懂女孩,而这几个孩子中最大的也不过七岁而已。
转开眼,白晓宸继续扫了一眼周围,对于现在的状况,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而豆丁子们一开始对于阴阳师大人的尊敬早已被无良的某阴阳师给弄得所剩无几。
起先,她明明看着豆丁们一脸崇拜的看着一脸严肃实则面瘫的吴怀义大人,到后来,诺,已经开始变成这样了。
白晓宸扶额,作为一个好的下属,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明显的,她的这位领导,根本就不希望别人打扰她的睡眠。
白晓宸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气。只是刚张开嘴,就听见那位方才还睡得打鼾的吴大人的声音。
“严辰,把卷宗拿来。”
迅速闭上嘴,那股子昏劲儿瞬间清除,白晓宸几个跨步走到吴怀义身边,恭敬的铺开卷宗。而后安静的站在吴怀义的身后,充当背景。
立定站稳,抬眼望去,适才还乱成一圈的场面哪还存在,见吴怀义开始授课,豆丁们个个一板一眼的铺开手中的卷宗聚精会神的盯着上座的吴大阴阳师。
见此,白晓宸暗暗挑眉,心下却是另有一番思量。
阴阳术,说起来最基础的便是灵力。
无灵力,说什么也是无用,但让贵族自己知道些许的知识,还是有必要的。
白晓宸悄悄的打着哈气,耳边听着吴怀义授课的声音,音调平稳,却让白某人脑袋晕晕沉沉的一下一下点着,正马上会周公时,忽的听到吴怀义的声音。
“严辰。”
“是,大人。”困意立马消失,那感觉就像是当年上学那阵子被老师点名一模一样,赶忙走上前去,躬身低头,一副我在认真听的样子。
“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哈?白晓宸睁大了眼,抬头看去,不由得嘴角抽了抽,那位只说了一句‘拜托你了’话的吴大人此时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掏出软垫子放在案几上,脑袋啪嗒一声像是黏在垫上扣在上面,睡起的香甜之时只留给白晓宸一个美丽的后脑勺。
脖子生硬的转过,就看着案几不远处,几个小豆丁们捧着书卷,好奇的眨着眼求解样子十足的望着白晓宸。
“奇术是什么意思?”
“方马是什么?阵子,阵子是这个吗?”
“吴大人说的,次乎者也,彼方有余,何谈,状乎命意。这句话是什么?”
你也太不靠谱了,大人!!!
白晓宸欲哭无泪了,这都神马跟神马啊,明明大人你才是授课的啊,转头,就见那位大人开始打鼾了。。。。。。
怪不得让她也温习一下课本,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无奈,白晓宸接过一名小豆丁的书籍,细心地说道:“这个,是这样的。。。。。。”
白晓宸温声细心的解释,态度温和,样子端是温润如玉。
一个又一个的说明,弄到最后,她坐在了孩子堆里面,被一群小豆丁围在中间。
第 93 章
不多时,豆丁们的问题也一一的回答明白,现下还未散学,白晓宸就被小家伙们问起了怪谈。
说是怪谈,不过是为了安抚住这些小孩子们,白晓宸没管住嘴,捡了一个当时小时候在《怪物异志》上看到的故事拿来说了说,没成想,竟是勾起了她们的兴趣,一个个问的兴起,到最后,白晓宸的故事说的越来越长。
直到。说到了蛮荒时期的大巫时,被一个年约差不多四五岁的长相颇为可爱的女孩子引出了话题。
而这一话题,不禁让白晓宸身体一僵。
“严副大人,严副大人,学士有一事相问,曾听父妃提及过,蛮荒之时,有一白姓大巫可谓之能力通天,只是不知为何,后来族群没落,白姓大巫也就此消失。严副大人,父妃并没有告诉是何原因,听父妃说他也不知,严副大人,你知道吗?”
她转头望去,入眼的孩童眉目清秀,端的是漂亮,但仔细看来竟有几分白晓苒的样子。
只是性子难免有些淘气,比如说方才在一睡熟的小女孩脑袋上插毛笔脸上画画的就是这位。
呼吸一滞,白晓宸袖口中的手指微微发紧,方才还没仔细看着,这一看,鼻子和眼睛与幼弟很是相像,口有些干涩,她顿了顿,尽量让语调平稳。
压下心中极力想要问的话,白晓宸当然知道唐突的问起对方父族姓氏,当真是使不得的。
隐约的,她觉得,这个孩子应该是小苒的女儿。
何况,这孩子已经称呼父亲为父妃了。
可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摆在那里,眼前的孩子非富即贵,又岂能是她能随随便便问的起的。
呼出一口气,白晓宸略沉吟了一声,继续道:“毕竟是蛮荒时期,在下知道的不是很多,何况,白姓的大巫在那一段时期内应该不止一位,而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们所在的氏族应该皆是白家。”她垂下眼,睫毛下打下一片阴影。“而白家之所以后来氏族没落,想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至此。”
是啊,却是,发生了要命的大事。。。。。。
白晓宸心下苦笑,她知道自己恢复了一些前世的记忆,只是后来,天劫之后,记忆竟然消失不见,就像是生生被抹杀了一样,但,她却是知道的,她的前世名叫白梓惗,今世的能力也恢复到当年蛮荒全盛时期。但那一段关于白家没落以及与东莱晨汐的往事,却是记不得清了。只是偶尔会被噩梦惊醒,徒留胸口有些闷闷的疼罢了,就像是后遗症一样,伤口没了,却留下了伤痕,抹不下去。本就不应该在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她,因为楚汐的前世东莱晨汐的原因,‘勾魂’来到异世,也就是她现在所处的女尊世界。
有时想来,竟连她自己都恍惚莫名。
“严副大人?”这时,袖口被拽了拽,那个提问的孩子歪着头不解的看着她。
“抱歉,那段时期的事情,在下不甚知晓。”她笑着,想要抬起手摸摸小家伙的头,却顿下。
先下还未到时期。
“哦。”见没问到自己想问的,那孩子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颠颠的跑到自己的案几上,拿出方才撕下来的小纸片,举到白晓宸的面前,咧嘴笑道:“严副大人,严副大人,听说阴阳师都能让纸纸飞飞,严副大人,学士是今天第一次接触,前天还只是听父亲提起过,还未见到,严副大人能让它飞飞吗?”
话落,一群小豆丁眼睛瞬间睁大,冒着星星眼的瞅着她。
好像又看到了当年的小弟眨着星星眼的望着自己,白晓宸心中一软,拿起一直粘着朱砂的笔划在那几片纸上,掐了一个道决,口中念了几句,手指挨个点了几下。
“起。”
话音刚落,那个张方才还静止不动的纸片抖了抖后竟然自发的竖立了起来,在一群小家伙惊讶的呼声中,兀自撕起自个的‘身子’,不一会儿的功夫起初还是方片的纸张撕裂中变成了一个个小人纸片,见到这般的小家伙经不住捂住嘴,眼睛瞪大大的,生怕漏掉中间的细节。
而这之后,并没有结束,几片纸人开始互相摔起跤来,或是跟着白晓宸手指放在桌上敲起的鼓点,跳起舞来。
孩子中引起一片欢呼,白晓宸笑的温柔,转头,见那个像极了小苒的女孩子眼睛睁的大大的,呼声最高的就是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个孩子的笑,跟着当年的小冉,简直一模一样。
“你倒蛮会哄孩子的。”
身边忽然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白晓宸一惊,而或是摔跤或是跳舞的纸片因她这一顿,登时软了‘身子’,一动不动的躺在了案几上。
赶忙躬身行礼,白晓宸道:“大人。”
“啊啊。”打着哈欠的摆了摆手,吴怀义抓了抓头,面瘫的抠了抠鼻孔,一低头,就见着一群小豆丁貌似很气愤的瞪着她。
扬眉,吴怀义看了一眼面有尴尬的白晓宸,晃了晃脖子。“今天课业到此结束,过几天的阴阳术课上,再让严副大人带你们玩。”
她不是保姆。。。。。。
白晓宸无奈,见那个像极小苒的女孩笑得开心,嘴角禁不住微微弯起。
自此,每隔一段时间,白晓宸就会跟着吴怀义来到太学府,充当着‘课业解惑师’的职责,而多天的相处,也让她证实了心中的想法。
那个女孩的确是幼弟小苒的孩子,靖康王唯一的一位的世女。
这个孩子,是小弟的孩子。
这天,吴大阴阳师再次抱着‘抱枕’趴在案几上睡着,说好听点是‘命’她简单的演示一下阴阳术,不好听的就是‘伺候’这几个小祖宗在外头玩耍。。。。。。
挨个挨个的教习,手势慢慢的变动,然后兀自一个灵诀扇动,空气中发出清略‘嗡’的一声,像是什么振翅一样,指尖上苒苒的出现由最开始透明到实体化的一个有着尖尖耳朵,大大眼睛拇指大小的小妖,那小妖在白晓宸的指头上翻了个跟头,转了一圈,小小的鼻子努力的嗅了嗅,在一群小豆丁的惊呼中,快速的跳跃跃到白晓宸的耳尖上,扒着耳沿,好奇瞅着只到达白晓宸膝盖的小家伙们。
“严副大人,严副大人,这就是我们召唤出来的小妖吗?”女孩眨着眼,大大的眼中似乎有着亮闪闪的星星。
“是啊。”终究还是忍不住的抬手摸了摸女孩的发旋,瞳孔中染上的色泽,温润如宸。
抬手招了招躲在耳朵后面的小妖,那小妖倒也听话,几个纵身翻越到白晓宸的手中,然后顺着对方倾斜到草地上的手面,打滑的滑下。
白晓宸退后,让小家伙们将小妖围在中间,一边照顾,一边能够及时阻止孩子或许可能因为一时的好奇‘踩到’小妖的事故发生。
当然,入的人类世界被召唤的小妖不会因小家伙一脚给踩死,就怕被玩来玩去后,惹怒了对方。
她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以靖康世女为中心的几个孩子玩的开心,眼中满上了温色。
最起码,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会这般快的遇见小苒的孩子。
虽然没有见到小苒,但是,仅仅的只是看到他的孩子。
也是好的。
她垂下眼,靠在树干上,像是在想什么,一动不动的静立着。
就是这般,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只是看着日头,见时间不早,白晓宸走上前,还未近身,那小妖竟是一跳一跃的跳穿过小豆丁们,翻身跃到她的掌心中。
“谢谢了。”她说着,唇瓣勾起的弧度温和如暖阳一样。
小妖讨喜的蹭了蹭白晓宸的指头,然后转过小身子,冲着小豆丁们人性化的扬了扬小爪子。
小身影渐渐消失,白晓宸抬起头刚要迈开一步,就被眼前的小家伙们包围。
“严副大人,我们下次还能见到小妖吗?”靖康世女睁大着眼,手指拽着白晓宸的衣襟,巴巴的瞅着她。
而后,一群小豆丁们皆是如此表情。
那神情,甚为可怜。不由得让白晓宸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罪恶的事情。
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当然,世女殿下。”
见豆丁们个个喜笑颜开,白晓宸笑了笑,这时,各个家族的家仆已经等候多时,就等着自家的小姐公子散学。
白晓宸松了一口气,揉了揉脖子,正打算去唤醒还正睡着的吴大阴阳师,却在听到一道男声后,身体陡然僵住。
“静儿。”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转身望去,夕阳下,橘黄色的金光镀在那人的身上,一静一动皆是大家风姿,禁不住让人驻足观望。
而她这样的看着,早已引起那男子身边几名近侍的注意。
“大胆!”
尖锐的声调,男子的身影被几个人保护起来,再难看到。
失神的倒退一步,压下心中翻滚的触动,哑着嗓音,似乎连音调都变得晦涩。
不会看不懂,也不会看不透,那个几乎被她抚养长大的幼弟,此时的眼睛看着她的是陌生和不解。
第 94 章
嗓子好像被什么卡住一样。哽咽的难受。即使早就知道,其实,也是应该早就知道。
小苒,不应该,也不能记住她。
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期盼着,渴望着,会不会,记得她一点点。
她的弟弟,她几乎捧在掌心中长大的弟弟。
那个,总是会跟在自己的身后,拽着自己的衣襟,甜甜的唤着自己姐姐的弟弟。
不记得了啊。
意料之中的知道,意料之外的怅然若失。
她终究还是起了贪念,起了不应该起的贪念。
其实,只要见到幼弟,知道他过得好。
对于她来说,那便是好的吧。
躬身,垂头,后退一步,拱手行礼,简单的对她来说却是困难的文士之礼,沉默不语。
不能说,不能多说。怕惹了忌,犯了讳。毕竟,以她的身份,不应该知道,小苒是王妃的。
“你是何人?!见到王妃。。。。。。”又是一声尖锐的喝声,只是那道喝声还未起来,就忽的不只因为何种原因压下了气焰,没了音调,就好像是被硬生生的掐断,止了音。
耳边忽然间清静下来,白晓宸垂着头,正不解之余,落在地面上的视线突然间闯入一双勾着金边的纹理双锦鞋,浅蓝色勾绘墨衫,一条标志着王侯身份的隽锦带垂下腰间。
“可是严副大人?”
“正是下官。”
“大人不必多礼。”秀雅的男子笑的和煦,眉目精致如画。“时常听静儿提起过大人,今日一见,大人果真博学多才。”
“王妃谬赞了。”不轻不重的距离,理应如此,做起来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难上许多。
本等着小苒在说些别的,毕竟,听他的语气,即使是无关紧要的话,寒暄的话,只是要能和小弟说一些,仅仅的只是一些,也是好的。
酸涩勒紧的捆缚着胸口,有些期待,又有些彷徨,她的弟弟,真的已经忘了她了。
可是沉默很久,也不见离自己几步之遥的弟弟开口,心下不解之时,忽而听到对方一句疑问,随后她的整个身体竟是颤抖的不能言语。
“严副大人,冒昧的问一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疑惑的话,却让她听出了对方小心翼翼的询问。
她直愣愣的抬起头,入目的男子,比多年前的样子多了那份子雍容华贵,精致的眉眼更胜曾经,张了张口,说不出半分的话,鼻子酸涩难言,就连喉咙都干涩的难受。
“果然是唐突了。”白晓苒有些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他一个已嫁人夫,冒失说出正等的话,当真是使不得。正想岔开话题,不想那边迟迟没有言语的秀气女子开了口。
“下官曾在幼年之时拜访过邺城白府。”女子深呼了一口气,笑的温柔的眉眼不觉得让人觉得此人儒雅和煦,引人亲近。夕阳西下,那一片的光亮落在她的睫毛上,徒留温良。“那时,王妃见到下官的时候,还是白府的小公子。”
一句话不仅给白晓苒解了围,而且还引得对方疑惑好奇的视线。“你是?”
“在下姓严,单名一个宸字。”白晓宸嘴角弯起,勾勒起的弧度温柔的碎软。“因幼时家族没落,便投靠邺城舅姥也就是王妃的祖母。只是在那里住了些许的日子,就辞去修行去了。”
听罢,白晓苒蹙眉,狐疑的看了白晓宸一眼,的确,已故祖母曾经说过,祖父姓严,可是,为何没有这个人的记忆,但就是觉得意外的眼熟熟悉,难不成真是祖父那边的亲戚?
“当时王妃年纪小,不记得下官。”白晓宸见白晓苒困惑的看着她,再次‘好心解释’。
原来如此。白晓苒心下恍然,不过仍旧有些思疑。“听严副大人的语气,可是与年幼时的我很是熟稔?”忆起方才对方说单名一个宸字,白晓苒心中一紧,袖口中的手指微微的发白。他记不得那块刻着‘宸’字的玉佩究竟是谁给他的。然而就是知道,那块玉佩对自己很是重要,总会感觉,是非常重要的人给的。
然则,想当然耳的不应该说什么玉佩的话,既然对方已然说了是祖父家的亲戚,又听其刚才的话似乎游学很久,何况,自己对她的感觉确实熟悉,理当该是认识的。
“是。”白晓宸顿了好久,她抬眼,笑的温柔。
呐,小苒,真的是太好了,你,还记得姐姐。
即使记不得清楚,即使,已然忘记。
可,还是幸好的,你,熟悉着本该忘记人。
心中说出来的感动,眼角弯起的弧度。为的是止住就怕会下一刻会落下的泪。
如果说起初白晓苒对白晓宸还存在着怀疑,可随着日后的接触,几次被邀请到王府教习静儿习得阴阳术时的相谈,让白晓苒越发的认为,她和白晓宸应该是小时候极为熟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