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久前素素回了,不明就里的往里闯,好在被司竹一把给拦住了。
素素等了又等,忍不住偷偷地过去瞧了一眼,随即,脸红心跳的跑了出来。
两人便一左一右,如同看门神似的,守在了门口。
莞碧闻言,步子微微一顿,便也有些犹豫。
正在此时,忽然听到卧房里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唤着:“人呢?”
司竹与莞碧对上了一眼,坐在门口的素素立马起了身来,素素立马道着:“我去厨房叫水——”
说完,立马撒腿跑了。
莞碧与司竹立即朝着屋子里走了去。
沈毅堂吃了茶,又洗漱了一番,便又亲自拧着巾子过来替春生擦了汗,又擦了身子。
春生许是觉得热,熟睡间翻了个身子,只将身上的被子一把踢开了,露出两条白花花的腿,将被子压在了身下。
沈毅堂瞧了,忙要替她盖好,然而春生双腿将被子夹得紧紧地,沈毅堂颇有些无奈。
末了,只得将床榻上的纱帘给落下了,遮住了里头那颇为“不雅”的行径。
不多时,外头备好了晚膳,沈毅堂劳累了一下午,腹中自是□□,一连下了几盘子菜肴入腹。
因春生睡得香甜,只吩咐厨房留了些吃食,待过了两个时辰左右,沈毅堂这才将人给小心翼翼的唤醒了。
春生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
沈毅堂端着些粥类与汤食到床榻前,亲自喂了春生吃了小半碗。
春生身子黏糊,难受得紧。
沈毅堂又抱着春生去浴房洗漱了一番,两人这才重新躺下了。
半夜,大雨倾盆。
天气开始变得凉爽起来,甚至舒服。
一夜无梦。
雨下了整整两日。
这两日沈毅堂一直留在了府中,未曾出门。
春生原是要出府亲自选些礼物,去江府探望一番的,无奈天气不行,恰逢那沈毅堂又在府中,春生一时脱不开身。
好不容易待天气放晴了,沈毅堂却对着她道着:“过几日爷便要忙活起来了,这两日就在府中陪着我,哪儿也不许去——”
春生原本说要去挑礼物,哪知沈毅堂却已是替她将礼物备好了。
春生一瞧,皆是些贵重的物件,其中不乏一些贵重的补品,竟无可挑剔。
春生只得作罢。
一连在静园待了几日,直到江老爷六十大寿那一日,春生这才得以重见天日。

第244章

江家老爷子六十大寿。
这日春生特意早起准备, 司竹正一丝不苟的为春生梳头, 而素素则挑了三四套衣裳摆在软榻上, 正在纠结该选哪一套。
春生从铜镜里瞧了,便笑着道:“甭纠结了, 就那套浅绿色的吧,横竖是去江府, 又不是旁的地方——”
哪知素素听了, 却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嘴里道着:“那哪行啊, 今个老爷子寿宴, 哪能如此素净, 姑娘定是要穿得喜庆些才是——”
况且这江家老爷办寿宴, 合该会有许多达官贵人前去拜访吧。
这样重要的场合,到访的皆是些有头有脸的官家太太小姐,且这还是姑娘头一回参加这样重要的宴会,自然得谨小慎微, 认真对待。
“就选那套佯红色的吧——”素素话音将落, 便忽然听到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抬眼瞧去, 便瞧见一道结实健硕的身影正踏着步子走了进来。
沈毅堂满头大汗,手中拿着一块巾子一边走一边擦拭着, 他早起便在外头锻炼, 与几个护卫在院子切磋了一个早上,出了一身的汗,却格外爽快。
素素瞧见那沈毅堂还有些发憷, 闻言,只立马捧着他道的那一身粉色的衣裳朝着春生走了过去。
春生回过头来瞧了那沈毅堂一眼,没有吭声。
司竹替春生绾好了鬓,便与素素二人一同伺候春生将衣裳穿戴上了。
只瞧见春生一身佯红,艳光四射,一双盈盈如水的杏眼,双目微闪,只觉得判若桃李,顾盼流连,那色与她的肌肤甚是相衬,只衬托得整张脸愈加明艳动人。
因着春生平日里喜欢做素净打扮,还是头一回穿得这般艳丽,一时有些不大自在。
沈毅堂手中的动作渐渐地放缓了,只抬着眼直勾勾的盯着春生瞧着。
司竹与素素见状,纷纷抿着嘴偷笑着。
春生面色微微有些发烫,见那沈毅堂还在勾勾地看着她,只胡乱瞪了他几眼。
沈毅堂一惯沉稳的面上难得带着丝浅笑,朝着春生走近,走到她跟前,忽而抬手,将春生鬓间佩戴的玉簪给取了下来。
只忽而抬手,从梳妆台的首饰盒里挑选了一直赤金红宝石金钗插在了春生的发间,一时伸手抬起了春生的下巴,左右端详着,嘴里忽而低沉的道着:“极衬你的脸色,唯有这红宝石才配得上你——”
春生面上有些发热,只忙别开头从沈毅堂手上挣脱出来,嘴里转移着话题道着:“你···你赶紧洗漱去吧——”
说着又抬眼瞧向一旁的司竹,道着:“司竹,去吩咐厨房备些热水过来——”
司竹忙应下去了。
沈毅堂的目光一直紧缩着春生,这幅扮相,他还是头一次瞧见,便一直巴巴盯着瞧着。
上上下下的又打量了一遭,忽而瞧见那裙摆下露出一小截素面的绣鞋。
沈毅堂瞧着,忽然抬眼对着一旁的素素道着:“给你们姑娘重新选双绣鞋过来——”
说着自己却是忽而拉着春生的手,牵着她坐到了梳妆台前的凳子上。
春生疑惑的看着沈毅堂。
而那头素素听了沈毅堂的吩咐,微微愣了片刻,视线往姑娘脚下一瞧,顿时回过神来,只忙跑到一旁的木箱子里寻了双新绣的绣鞋过来。
玫红色的鞋面,上头缠绕着并蒂莲,五彩缤纷的花线绣,做工精致不俗。
素素正欲伺候春生穿上,沈毅堂却是顺手接了,嘴里淡淡的道着:“我来吧——”
素素闻言,微怔,随即,从善如流的将绣鞋递到了沈毅堂手中。
沈毅堂接了,却是将自己长衫的下摆轻轻一掀,然后在春生的身前慢慢的蹲下了身子。
春生有些发愣,便瞧见那沈毅堂半蹲在了春生脚边,只忽然伸手握住了春生的脚踝。
春生见状,便知晓那沈毅堂要作甚,只忙缩着脚,嘴里急急的道着:“别,我···我自个来——”
尽管春生与那沈毅堂早已无比的亲密了,可是这女子的脚向来隐晦,这大白日里,春生仍是有些不适应。
况且——
沈毅堂却是紧紧地捏着,嘴里微微抬着声儿,厉声喝着:“别挣,又不是没瞧见过,瞎别捏啥——”
春生闻言,只微微咬着唇,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沈毅堂将春生脚上的鞋子给脱了下来,脚上包裹着凌白的裹脚布。
沈毅堂握着春生脚放入手心,精致小巧,他手指微微并拢,便将整个小脚丫子握在了手心里了。
尽管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沈毅堂似乎依然能给感受到掌心里的滑腻。
不由想到了前几日的画面。
沈毅堂微微抬眼,果然瞧见小丫头双目微闪,神色忸怩,一副颇为心虚不自在的模样,尤其,便是连耳根都泛红了。
沈毅堂心中颇有些悸动。
面上微微挂着笑,只微微用力,握着春生的脚丫子用力的捏了捏。
春生面上顿时一红,只觉得又痒又羞,脑海中不由想到了难以启齿的画面,顿时又有些恼。
只抬着脚用力的挣了挣,嘴里咬牙道着:“你作甚,走开,不用你了——”
一时,抬着脚便用力的踢着,一只脚被沈毅堂握在了手心里,另外一只脚因着动作大,险些踢到了沈毅堂的脸上。
沈毅堂顿时脸黑,眯着眼只一动不动的看着春生,眼中似乎隐隐有冒火的趋势。
春生一时有些心虚,半晌,只轻轻的别开了眼。
在一看过来时,便瞧见那人蹲在自个的脚边,正微微低着头,一本正经的替她换着鞋。
许是动作还有生疏,却是一丝不苟,认认真真的,仿佛在对待一件多么上心的事情似的。
春生眼底忽而有些动容。
眼前这人,曾经是何等的高高在上,他是可呼风唤雨的主子,在她们那些下人的眼中,他是掌控着她们生杀大权的人,宛若天人般。
而她们呢?
宛若蝼蚁。
便是连与他说一句话,都会战战兢兢,心生惶恐。
春生从未曾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蹲在她的脚下,如此细致的伺候着她,却甘之若素。
沈毅堂替春生换好了鞋,便令她站起来。
裙摆下探着一小截玫红,与身上的穿戴色系相呼应,分外适合。
沈毅堂瞧了又瞧,总算是满意的道着:“如此,便完美了——”
春生见状,便小声的对着沈毅堂道了声谢。
哪知那沈毅堂却得寸进尺的凑了过来,凑到春生的耳边低声道着:“昨夜的事儿不记仇了罢,那么今晚咱们——”
说着,后头的声音渐小。
可是却成功的令春生面上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渐渐地开始失控。
春生不由咬牙切齿的看着那沈毅堂,又羞又愤的道着:“休想——”
说罢,只越过了沈毅堂不在搭理他了。
沈毅堂见状,只微微挑了挑眉,冲着春生的背影慢条斯理的笑着道着:“那咱们走着瞧···”
春生立马出了卧房。
不多时,司竹领着两名小丫头备了热水过来。
春生出去了,沈毅堂只得自个洗漱,自个穿戴了。
用完膳后,春生将送去江家的贺礼复又重新查看了一番,待到了时辰,便乘着马车去江家了。
不过,却是未曾与那沈毅堂同行。
凭着沈毅堂与江家的关系,他自然会过去。
只是,春生与他的关系不清不楚,于情于理,没有同他一道前去的道理。
沈毅堂此番好似也并未曾强求。
话说春生趁着那沈毅堂去了一趟书房,便直接领了素素与司竹出府了,三人坐在了马车里,马车极为宽敞,素素与司竹亦是坐在了马车里,春生身边一人一个。
素素历来跟随春生走南闯北,算是瞧见过市面的,倒是司竹,她是被直接发卖到静院的,除了静院哪儿也未曾去过,是以便有些小心紧张。
春生瞧在眼中,倒也未曾多说些什么,司竹年纪小,比不得院里的菱兰稳重,但人却勤快老实,心性不错,春生较为喜欢,横竖往后若是跟在她身边的话,终归是会慢慢适应的,春生倒不急。
就像是她们当年一样。
因着昨夜那沈毅堂折腾得较晚,春生微微有些疲乏。
正是因着今日有正经事儿,昨夜那人还不依不挠,是以春生早起便有些不快,这才有了方才那厮嘴里的“昨夜的事儿不记仇了罢”这么一说。
想到那沈毅堂的恬不知耻,春生忽而发觉,只不知在何时,曾经那股子熟悉的味道好似又回来了似的。
与以往,现如今皆略有不同,但是,仍是她熟悉的样子。
春生忽而觉得,那个不言不语,沉默寡言的沈毅堂,她似乎更为怀念。
春生闭着眼靠在软榻上靠了会儿,只觉得刚闭眼,马车便停了下来似的,春生一睁眼,便听到素素在跟前道着:“姑娘,到了···”
于此同时,只听到外头不远处亦是想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道着:“太太,咱们到了···”

第245章

司竹先行下马车, 随即素素掀开了帘子正欲下去。
却见她似乎一愣, 动作一时停住了。
“怎么了···”
春生见状随口问道。
素素回过身来看了春生一眼, 眼底有丝犹豫,嘴唇蠕动了下, 许久没有吱声。
半晌,这才小声的道着:“是沈家的人···”
春生听了微微怔住, 双目微闪。
不过这么几个字, 春生便已经领会其中的意思了。
片刻后, 这才神色淡淡的道着:“没事, 走吧, 咱们下去吧···”
素素闻言, 又深深瞧了春生一眼, 见她面色正常,遂放下心来,率先下了马车。
又站在马车外替里头的春生撩开了帘子。
彼时时间还尚早,春生特意赶早过来的。
江家初回京, 江家老爷子六十大寿, 虽说一切从简, 不会大办,但是江家目前颇得圣眷, 自有的是人上赶着结交。
这会儿宾客还不多, 但管家小厮早早的便迎在了门外,笑脸相迎。
春生一挑开帘子,瞧瞧见对面的马车上亦是有人着她的动作。
一身锦衣华服披身, 金银玉器傍身,气派十足。
两人视线撞到了一块。
四目相对。
春生目光平静。
对面的苏媚初似乎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很快恢复了神色,对着春生微微颔首。
春生亦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两人各自下马车。
这还是自上回在静园后,两人头一回会面。
春生知道,只要她与那沈毅堂还有纠缠,势必往后这样的会面定是少不了的。
其实,这样的场所,凭着沈家与江家的关系,那苏媚初会到场,春生并不会觉得意外。
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早碰见罢了。
二人神色都还算是平静。
还是苏媚初先与春生打的招呼,往她这边走了两步,淡笑着道着:“没有想到还有人会比我先到,不过瞧见那人是你,倒是并不稀奇了···”
这春生与江家的关系,苏媚初自然知晓。
说话间,目光往似乎往后瞧了一眼,像是在瞧那沈毅堂是否一道随行。
要说这春生与江家关系匪浅,这苏媚初却也并不差多少,苏媚初与江家大太太姜氏也就是那江俞膺的发妻相熟,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早在三年前,姜氏随着江家大爷入京,便与那苏媚初一见如故。
此番乃是姜氏打头一回亲自主持打点这样重要的寿宴,苏媚初经验十足,自然帮衬着出谋划策,这日自然要早早过来聊表支持了。
春生听了听那苏媚初的话,亦是淡淡的笑了笑。
其实,春生与那苏媚初二人之间并无嫌隙。
当初春生在沈家做丫鬟时,便有传言,说是那正房太太对春生另眼相待,当时沈家老太爷寿宴时,还亲自将人调派到了身侧当差,似有意提拔。
苏媚初从未为难过春生,她们二人之间并无过节,便是后来春生被那沈毅堂收房了,还是亲自安排在了爷的正屋里头,都从未见那苏媚初刁难过她。
从她的言行举止间,依稀可见,苏媚初应当是乐意将春生留在府里的。
这一点,从上一回苏媚初到访静院便可得知。
那一回在静园,春生不觉得那是挑衅,相反,她觉得那苏媚初是真心实意的。
二人私下并无仇怨,相反,因着林氏的缘故,二人似乎还算得上是较近的亲戚了。
因着这一层缘故,两人不痛不痒的寒暄了几句。
不过,却也并无深交。
见街头开始有马车行驶过来,苏媚初便对着春生道着:“怕是有宾客到了,那咱们先进去拜访长辈们吧——”
春生点了点头。
管家对沈家五房太太自是认得,早早的便恭敬的迎了上来,倒是瞧着春生,似有些面生。
春生立马递了拜帖。
管家见了,当即恭恭敬敬的道着:“原来是春生姑娘,快请,夫人昨个亲自交代了,春生姑娘乃是贵客,快快里边有请——”
这边两行人方进了府里,便瞧见那头几个丫鬟簇拥着一位贵妇从里头过来了。
瞧见那位贵妇二十五六岁年纪,头戴蝶恋金钗,身子略微丰盈,银盘脸,面白唇红,面容十分出挑,性子爽快利落。
此人便是江家大太太姜氏。
姜氏边走着,一边笑着迎了上来,与那苏媚初似乎十分熟稔,只笑着道着:“你可算是来了,来,快来替我瞧瞧,看哪里还是什么不妥的地方——”
苏媚初目光四下瞧了一眼,便笑着道:“瞧着有模有样的···”
那人听了便稍稍松懈一口气。
一时,便又瞧见了身后紧随过来的春生,见有些面生,微微有些诧异。
见十六七岁年纪,可是却生得貌美绝色,那样的音容相貌,便是连风姿卓越的姜氏瞧见了,都有些微微失神,只见袅袅婷婷,美若天仙。
又并非空有相貌,施施然的走过来,那一举手一投足间,竟是端得一副优雅姿态。
又见穿着一身佯红色的锦缎,衬托得整个人娇艳夺目,令人观之难忘。
姜氏正愣神间便见春生朝着她福了福身子,嘴上笑着道着:“小女子春生,见过太太···”
顿了顿,又似有些不好意思笑着道着:“合该唤一声‘小婶婶’的,不过这般年轻的婶婶,春生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唤出口,还望太太见谅!”
姜氏虽未曾瞧见过春生,却绝对多次听到过她的名讳的。
姜氏闻言,只立马拉着春生的手,一脸欢喜的道着:“呀,原来是春生啊···”
一时,只忍不住又细细打量着春生的眉眼直赞着:“生得可真俊啊,啧啧啧,怪道母亲时常在咱们跟前提及你,但凡瞧见哪位俊俏的小娘子,总勉不了要道上一句‘咱们春生如何如何’今日一瞧,果然令人惊为天人啊!”
春生这般被夸,只有些不好意思。
姜氏忙拉着春生的手道着:“来来来,快些进屋里说话,母亲自前两日收到了你的信件,日日都在挂念着呢,方才我出来时还在念叨来着···”
一时亲热的拉着春生,又对着苏媚初道着:“来,媚初,你也一道···”
姜氏并不知春生与沈家的渊源,当时春生在元陵入住江家时,姜氏已随着夫君一同前往京城了。
虽与苏媚初相交甚好,却不并不曾讨论过这样的事儿,是以,并不知情。
这边春生进了屋直接去拜见江夫人,纵使时隔三年未见,然彼此皆是甚为挂念着,书信往来亦是从未曾断过。
一时见了面,江夫人便有些眼红了。
夫人膝下无女,只将林氏收坐了义女,将春生当做孙女般疼爱着,又怜惜春生的身世,及在沈家的遭遇。
此番见了,只拉着春生不住眼的瞧着道着:“好好好,回来了便好,往后可不要在四处跑了···”
这边江夫人直拉着春生不住的说着话,问这两年所发生的事情,问林氏夫妇及晋哥儿的事情。
春生便一一道来。
春生只忙道着:“晋哥儿前两日变天受了些凉,染了风寒,待病好后定特意领着来与您磕头问安···”
又见这两年遇到的好玩的、有趣的事娓娓道来。
春生言语幽默,时而又带着些狡黠,就像是在家里对着林氏,对着张婆子似的,带着些亲近,只逗得江夫人乐呵呵的直笑着。
这边二人聊的不亦乐乎。
外头宾客开始渐渐地入府了,一时宾客满盆,好不热闹。
男女分开设宴,男子在前院吃酒看戏,言笑晏晏,女子这边亦是设了戏曲及茶宴,可听戏,吃茶,吃点心,聊笑。
姜氏一直在外头宴客,苏媚初随着帮衬,见客人到了不少,姜氏见江夫人那头还未曾有半点动静,心知怕是聊上头了。
这日所到之人,皆乃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官家太太小姐,便是与那皇家沾亲带故的都大有人在,可比不得以往在元陵是那般随意,自是怠慢不得。
姜氏只得亲自去请人。
不多时,便瞧见江夫人被人扶着姗姗来迟。
只见江太太身着一身翔青色的锦缎褂子,鬓上佩戴了简单的金钗,头上偶有几根银发,虽年乃五旬有余,然而保养得甚好,瞧着还不到五十岁了。
穿戴不算奢华,举手投足间透着一副世家夫人般的尊贵祥和,许是见多识广,极有涵养,只见面带浅笑,和蔼可亲。
江家老爷子常年外放为官,鲜少回京,在场好些夫人还是头一回到江家拜宴了,自然是第一时间将目光投放到了江夫人身上了。
然而当江夫人坐在了椅子上,待方才扶着进来的那道身影转过身来时,瞧见了春生的面色,顿时,所有人为之惊艳。

第246章

众人只瞧见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袅袅婷婷的立在江夫人身侧, 生得一脸绝色, 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悉数给吸引了过去。
只见她不卑不亢, 眉眼低垂,面上挂着浅笑, 神色娴静。
又见她穿了一袭佯红色衣裙,腰间挂着上好的羊脂玉佩, 手腕子上套着一对金镶玉手镯, 穿戴虽简却奢。
施施然的立在那里, 无论是颜色还是涵养, 皆乃是上上乘, 自成了一道绝佳风景。
屋子里静默了一阵, 众人各自纳罕, 心下无不赞叹。
江夫人视线落在众人面上,片刻后,面上含笑的对着春生道着:“来,春儿, 快些过来见过诸位夫人吧···”
春生闻言, 对着江夫人微微一笑, 随即,双手置于腹间, 朝着众人屈膝福了福身子, 嘴里道着:“春生见过诸位夫人,诸位夫人万福金安···”
盈盈施礼,举止优雅, 从容不迫。
当即,便立马有人将春生从头到脚的直直打量着,忍不住开口问着:“江夫人,这位乃是···”
众人皆知,这江家育有三子二孙,膝下未曾有女,而孙辈的年纪尚小,从未瞧见过府中有这般大小的小娘子,众人纷纷猜测许是乃是江夫人娘家亲戚那边的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