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不可扭转,简直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子纲先生有所不知,那袁公路已得玉玺,登基称帝恐怕只是朝夕之事。”孙策说罢,随手将书信丢在案牍之上。
眼前这位叫子纲的文士,正是广陵名士张纮,字子纲。现年四十五岁的张纮原本因丧母,暂居江都。孙策闻讯后,便亲自上门拜访想要请张纮出山。起先张纮并没将当时还未满二十岁孙策放在心上,对其的邀请也婉言谢绝。但孙策并没有就此气馁,而是一次又一次地登门与张纮探讨天下大势。一年过后,张纮终于被孙策的恒心以及忠壮之气所打动,决定出仕助其成就霸业。而这会儿的张纮乍一听袁术手上有玉玺,不由惊呼道,“玉玺!袁术那厮哪儿来的玉玺?”
孙策被对方如此一问,不由同在场的另一个文士对了一下眼神。而这个文士正是孙策的三叔孙静。话说。孙静虽不如其兄孙坚武勇,却是个多智之人。其早年曾纠合乡曲及宗室五六百人追随孙坚举事,也有一定的作战经验。因此孙策此番在击败刘繇,平定诸县之后,便遣人将这位住在附近的三叔请来商议大事。而孙策此刻之所以会用眼神同自己三叔交流。是因为玉玺乃是孙家的一大秘密。
原来当初孙策之父孙坚兴兵付伐董卓,其在攻入洛阳之后,无意间在皇宫的一口井内打捞出了传国玉玺。据残留的宫中内侍所言。此乃当初张让等作乱,劫持天子出奔时,由掌玺人投到井中。然而孙坚在得到玉玺之后。却并没有将其上交给天子。甚至对外都不承认捡到玉玺之事,而是将玉玺私藏了起来。之后孙坚在征讨荆州之时,被黄祖部将用暗箭射杀。当时只有十七岁的孙策将孙坚的灵柩运回,葬于曲阿县。事毕,孙策渡江,居留在江都,结纳豪俊之士,待养成羽翼。为父报仇。然而此时早知道孙坚吞了玉玺的袁术,却将孙策的母亲扣了下来,逼其交出玉玺。无奈之下。孙策只得献出玉玺换取母亲的平安。而他自己则干脆投于袁术麾下,借袁术之势积攒实力。
整件事情虽说是袁术在乘人之危。但终究是孙坚私吞玉玺在先。说出去多少会影响孙坚的名声。不过此刻眼见孙静朝自己微微点了点头,孙策当即便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转而向张纮如实作答道,“不瞒子纲先生。这玉玺正是策所献。”
张纮身为广陵名士自然也不会是傻子。一联想到外界有关孙坚私吞玉玺的种种传闻,他立即就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不过此事到底是涉及了主公先父的阴私,张纮也不好多加追问。所以他立马便将话题直接跳回了袁术称帝这件事上,“主公,袁术若是篡位称帝,那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其不日便会成董卓第二,为天下各路诸侯所讨伐。故纮以为主公切不可再与袁术有瓜葛。”
“子纲先生的意思是要策脱离袁术?然在外人看来袁术对策有恩,且策眼下又是其名义上的部将。倘若策离袁术而去,乃至与其兵刃相向,会否被人认为是吕布之流。”孙策皱眉问道。
“主公此言差矣。正所谓忠、孝、仁、义、礼、智、信。袁术虽于主公有恩,但忠孝在先,主公岂能因小恩而忘大义。”张纮义正词严道。待见孙策抬起头正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张纮又趁热打铁道,“若主公顾念袁术之恩,可就此修书一封给袁术,劝其悬崖勒马,莫要冒天下大不韪而篡位称帝。倘若袁术听取了主公的谏言,那另当别论。但倘若袁术不听主公之言,那主公对袁氏已仁至义尽。”
“子纲先生言之有理。伯符,汝乃堂堂乌程侯之子,非袁术之家奴。就算袁术与汝有恩,这些年汝为其南征北战立下战功无数,也早该还清了。家仇未报,国恨未消,伯符岂能因小恩而自毁前程。照叔父看来,袁术称帝之日,就是伯符汝自立门户之时!”孙静毫不犹豫地对孙策直言不讳道。
而孙静这话无疑要比张纮说得直白得多,同时亦说进了孙策的心坎里。说实在的,就算之前袁术没有用母亲胁迫孙策交出玉玺,仅凭袁术那为人反复的性格就也足以令孙策舍其而去。原来孙策刚投靠袁术之时,袁术曾向孙策许诺任用其为九江太守,但不久之后,却又将九江太守之位给了丹阳人陈纪。之后袁术又名孙策去攻打庐江,并许诺攻下庐江之后太守之位归其所有。孙策听罢遂领兵出击,一举就拿下了庐江。结果,袁术居然再一次出尔反尔,任用他的老部下刘勋当了庐江太守。如此三番两次的言而无信,孙策自然是对袁术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于是他听从其父的老部将丹阳尉朱治之言,以助舅父吴景征伐横江为由,带着父亲的旧部以及自己这些年招纳的门客,南下江东自谋发展。
因此,目前孙策虽在名义上还隶属袁术,但他在实质上却已经算是自立了门户。只不过还缺一个正式脱离袁术的理由而已。所以这会儿听罢张纮与孙静所言,孙策不禁在心中暗暗祈祷袁术越早称帝越好。当然依张纮之计,孙策过会儿还是会去写一封措词诚恳的信去劝袁术。至于信中会饱含多少诚意,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事实上,当下看出袁术不臣之心的可远不止孙策及其幕僚等人。远在许都的曹操多少也听到了点袁术妄图登基称帝的风声。一想到自己这边才刚迎来汉帝这面大旗,那一头袁术就要称帝同自己打擂台,曹操在气恼之余。倒也不敢有所怠慢。毕竟袁术盘踞扬州多年,兵强马壮,且又毗邻许都所处的豫州。不可等闲视之。故而在同一片月光之下,曹操也在向自己的首席幕僚荀氏叔侄询问着应对之策。
此时此刻,听罢曹操一番对袁术这段时期言行作为的介绍之后。已然被汉帝任命为尚书令的荀彧。却丝毫没有慌乱,反倒是镇定自若地向曹操劝说道,“主公莫忧,袁术不过是跳梁小丑。其称帝对主公来说非但不是祸,而是天降之福。”
“文若何出此言?”曹操皱眉问道。
“主公此番迎天子入许,天下间多有诸侯不服,听宣不听调者也大有人在。然倘若袁术此时称帝,其便会在一夜之间成大汉之公敌。而主公便可名正言顺地奉天子之命。统领诸侯讨伐袁术。有此奉天子以讨不臣的先例在前,往后又有哪家诸侯敢再无视朝廷?无视主公?”荀彧循序善诱地向曹操分析道。
而曹操经荀彧如此一点拨,顿时豁然开朗地抚掌大笑道。“若非文若提点,孤险些利令智昏也。好!就让袁术蹦跶去。其越明目张胆张罗称帝。就越失扬州民心,届时孤领兵南下定能杀他个人仰马翻!”
然而就在曹操雄心勃勃之时,荀彧却突然将话锋一转,郑重地向曹操提醒道,“主公明鉴,扬州袁氏固然不足为虑。但冀州那位袁氏却不可不防。天子此番任命袁绍为太尉,邺城那边似乎多有不瞒。”
曹操耳听荀彧提起了自己的老朋友袁绍,不由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其实荀彧说“多有不满”还算是客气的。据曹操安插在邺城的探子来报,袁绍接到圣旨之时,那可是直接就骂了娘。并且袁绍所骂的对象,并非下旨的刘协,而是他曹操。据说袁绍当时当着众臣的面,大发雷霆说,“曹操当死数矣,我辄救存之,今乃挟天子以令我乎!”
对于袁绍的反应,曹操既觉得委屈,又觉得不安。委屈的是,任命他曹操为大将军的是天子,任命袁绍为太尉的也是天子。又不是他曹操无聊到在实力不济的情况下,硬要在官衔上压过袁绍一头。不安的是,曹操十分了解袁绍的脾气。自己这位“好友”在面子问题上,向来不讲道理。这一次的事估计袁绍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
其实要是此刻蔡吉在场的话,她一定会惊讶于历史轨迹的改变。须知,历史上,汉帝刘协本该先下诏痛斥袁绍,“地广兵多,而专自树党,不闻勤王之师,但擅相讨伐。”在袁绍上书自责之后,刘协才任命其为太尉。然而此刻却成了刘协直接任命袁绍为太尉。中间省去的痛斥过程,看似没有影响结果。但毫无疑问,袁绍眼下会比历史上更嫉恨曹操,却不会厌恶刘协。
当然这会儿的曹操并不知晓历史在他面前发生了微妙的偏移。眼下他只是一心想着如何应付袁绍的怒火。再怎么说曹操的实力相差袁绍太多,要是袁绍真一个头脑发热南下抢天子,那他曹操多半得做杨奉第二了。想到这里,曹操当即神色凝重地向荀家叔侄询问道,“依二位看来,孤该如何
面对曹操的询问,这一次荀彧却并没有作答,而是回头向自己那位一直没发话的大侄子问道,“公达汝说呢?”
荀公达,荀攸虽是荀彧的侄子,但他的性格、仪表、作风却处处都与荀彧迥然不同。荀彧好修服饰,荀攸衣着朴素;荀彧为人温润如君子,荀攸则沉默寡言外愚内智。不过这对叔侄的风格虽不同,但两人的智谋却是不分伯仲。此刻荀攸眼见荀彧将自己推了出来,便慢悠悠地向曹操拱手进言道,“烦请主公让出大将军一职。”
荀攸这话若是当着袁绍的面说出口,势必会遭袁绍的白眼。但曹操不是袁绍。曹操懂得取舍,懂得顾大局。所以这会儿的他二话不说便点头应道,“孤也正有此意。”
荀攸见曹操丝毫不留恋于大将军的虚名,其原本半眯着的眼睛不由骤然一亮。不可否认,相对与曹操并肩作战多年的荀彧,荀攸刚开始之时对曹操还是心存保留的。他之所以会来许都,一是因为许都有汉帝,二是因为荀彧的游说。但说到是否真心辅佐曹操,荀攸觉得自己还需亲自考验考验这位主公的能力才行。因此其在入曹营之后,大多数时间都在观察曹操,而非为曹操出谋划策。不过曹操刚才的那番表现却令荀攸颇感惊艳。于是一个激动之下,荀攸不禁多给了曹操一个彩头,拱手进言道,“此外,还请主公多加注意天子。”
“天子?”曹操没料到荀攸会突然提起现年只有十六岁的天子刘协。但曹操亦是多智谋之辈,只要稍加提点,他立即就能联想到问题的关键。没错,自己与袁绍目前剑拔弩张的关系,都是刘协的任命所引出的。想到这里,生性多疑的曹操当即扭头向荀彧问道,“文若,天子除了袁绍,还与其他哪家诸侯有联系?”
此时的荀彧在意味深长地瞥了荀攸一眼之后,拱手答道,“天子还下旨招东莱太守蔡安贞入许都。”
“蔡安贞?怎么会是她?她可是刚同袁绍之子袁谭交恶啊。”曹操底头自言自语道。在曹操看来刘协既然有意挑拨他与袁绍,就该同袁绍亲近的诸侯有联系才对。可是蔡吉刚刚在青州西拒袁谭,南挡吕布。明眼都看得出蔡吉已与袁绍心生间隙。难道青州那些仗是打给外人看的?若是如此袁本初这局布得也太过奢侈了吧。
且就在曹操纳闷之时,荀攸又再一次向其提醒道,“主公,袁绍是袁绍,蔡吉是蔡吉。不可同日而语。”
“公达言之有理。想来天子招蔡安贞入京许是另有目的。”曹操点了点头之后,又略带自嘲地说道,“人道是,伴君如伴虎。孤差点将幼虎误做为猫。”
小天子哭诉:荀令君,乃家公达75朕~~~75朕啊~~~
荀彧:陛下要乖~~~乖小孩~~~才有粉票~~~
柳丁:偶素乖孩子,偶要粉票~~~(未完待续,)
第2卷 青州之鹏 第49节惊天之”雷”
轰隆一声巨响,滚滚浓烟夹杂着炙热的火焰直冲云霄,整个大地都在剧烈的爆炸中为之颤动。然后,一阵硝烟过后,原本高大厚实的城墙…依旧挺立于荒原之上。
没错,在夯土的城墙上开个坑,埋上不下百斤的火药,封上土,点火。最后的结果却只是在城墙上放一个大烟花,而想象中本该被炸榻了的城墙,反倒是岿然不动。这就是蔡吉等人在黄县郊外,第一次实验黑火药爆破的情景。
身为后世人的蔡吉固然对眼前的景象哭笑不得。可在场的太史慈、郭嘉等东汉人何曾见识过这等惊天动地的阵势。加之他们本身就对爆破没有认识,没有印象。所以此刻除了蔡吉之外,众人皆被黑火药初次所展现出的“惊人”威力给震慑住了。
哪怕是拥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太史慈,亦楞了半晌之后,才发自内心地感叹,“真乃惊天之雷也!”
“此物堪比震天雷!”郭嘉倒抽了一口冷气点头道。
震天雷?确实“雷”得很。花了如此多的火药竟然连条缝都炸不出,这不是“天雷”还是什么?在心中如此叹息着的蔡吉,无视于太史慈郭嘉等人的赞叹,转而以略带郁闷的表情回头向段芝询问道,“仲苗,这是威力最大的火药?”
此刻的段芝正沉浸于众人一片赞扬声之中,乍一听蔡吉如此探问,自然是得意洋洋地拱手作答道,“回府君,芝依正杰兄所提处方改进了火药。今日一试果然威力巨大。”
蔡吉见段芝也如此“没出息”,无奈之余。当即狠下心直言不讳地摇头道,“如此威力还远远不够。汝瞧那城墙依旧纹丝不动,连条缝隙都没被炸出。倘若真到了战场之上,想来除了能惊吓一番城上守军之外,并不能有效的破坏城池。”
“府君想用火来毁坏城墙?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太史慈听罢蔡吉所言不由神色古怪地插嘴道。在他看来如此厚实的城墙。就算用人力挖也要挖上一整天才能挖出个洞来。依蔡吉所言,点个火就能烧毁城墙,那岂不是成妖术了。
太史慈觉得强人所难。身为火药研发者的段芝却知,既然火药能将炼丹炉炸坏,理论上就也能将炸开城墙。想到这里。段芝锁起眉头提议道。“要不再加大药量?”
加大药量或许是个办法。但蔡吉总觉得问题应该不仅仅是出在火药的用量上。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后世爆破没像现在这般挖个大洞直接埋火药。可能方法上有问题。在心中如此盘算着的蔡吉,跟着便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可以试试加大药量。不过本府见刚才爆炸之时,火焰和气浪直接从坑中冲出,会否是火药没被封实?就像将火药至于罐中,没将罐口封住一样。”
其实蔡吉差不多已经点出了问题的关键。此番爆破之所以会失败,一来是火药用量少了点。二来则是因为掩埋火药的士兵缺乏经验,用土封口时没封死,导致火药气体形成了向城墙外的“定向爆破”。其实就算封死了。以那么一层薄薄的土亦不可能封住气体。但蔡吉终究不是专业人士,最多也只能提点到这种似是而非的程度。
好在段芝之前有过炸炉的经验。经过蔡吉如此一比划,他多少也能理解问题所在。所以这会儿的段芝当即点头应道,“火药掩埋是由土遁旗完成。此事要问萧旗主。”
蔡吉一听负责爆破的是五行遁旗的人,便立即着人将萧柏请了过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土遁旗主就来到了蔡吉的面前,却见她恭敬地弯腰施礼道,“萧柏见过主公。主公有何吩咐?”
“萧旗主,尔等刚才是如何掩埋火药的?”蔡吉探问道。
“回主公,吾等是先在城墙下挖一深坑,再将火药置于其中,用土封实后点燃。”萧柏如实作答道。
听罢萧柏介绍,同时回想起后世影视作品爆炸情景的蔡吉,不禁脱口提议道,“可曾想过将火药包裹起来,或是装入木桶之中,再埋入城墙下引爆?”
“如此这般岂不是多了一层壳?”萧柏不解地反问道。也难怪萧柏会如此发问。东汉人并不知晓,爆炸的原理是热量无法迅速丧失所致。而不密封就给了火药足够的燃烧散热的空间,如此一来爆炸效果自然也就差了。
蔡吉说不清楚爆炸的原理,但她知道后世的火药都被包成一包,或是装成一桶的样子。所以此时的她只得仗着太守的身份,下令道,“试试吧。至少可以避免火药受潮。”
蔡吉是主公,其既然提出了这一意见,萧柏与段芝自然是得如实照办。于是二人双双拱手应诺之后,便赶去城墙那边勘探现场,并商讨下一次该如何改进爆破之法了。而另一边留下来的太史慈与郭嘉则对蔡吉如此执着于“五行之术”颇感意外。
却见太史慈皱着眉头问道,“主公真打算用火烧塌城墙?”
“五行之术乃奇术,奇正相依固然有理。然主公也切不可将天下之争寄于奇术之上。”郭嘉也语重心长地向蔡吉劝说道。
蔡吉心知除非事实真摆到太史慈与郭嘉面前,否则自己说再多的解释也无法说服二人,相信那种黑色的粉末能将厚实的城墙炸开。正如当初富尔顿拿着蒸汽船的图纸去找拿破仑,结果却被拿破仑因资金不够婉言谢绝一样。技术的投资有时是需要有一定赌性的。蔡吉在清楚火药威力的前提下研发火药风险相对较小。而太史慈、郭嘉在不知道未来技术主流方向的情况下,自然会觉得蔡吉是在做一桩投资大收益小的事情。
所以这会儿的蔡吉便顺着二人的话头颔首道,“奉孝先生言之有理。然则攻城战伤亡太大,以东莱这点兵力可经不起如此虚耗。能多条破城的法子总是没错的。”
太史慈与郭嘉听蔡吉这么一说也觉得是这么回事。毕竟攻城战的残酷众人有目共睹,且随着蔡吉实力的逐渐增强。攻城掠地乃是迟早的事,攻城战亦不可避免。加之刚才火药那惊天动地的威力也给两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因此就算不认为火药能炸塌城墙,二人还是肯定了火药在攻城战中的作用。
这不,太史慈在想了想之后便向蔡吉提议道,“主公。依慈看来火药拿来烧城门比烧城墙容易。”
“嗯,子义将军所言极是。本府上京期间,还请诸君集思广益。研究火药攻城之法。”蔡吉颔首应道。
“喏。”太史慈一个抱拳之后,又不无担忧地向蔡吉追问了一句,“主公此番上京真只带百人?”
蔡吉见太史慈如此一问。心知其是在担忧自己在许都的安危。不禁苦笑道,“本府是上京,又不是出征。带多了兵马不仅是对天子的不敬,怕是曹操也不会让本府进许都。”
“慈与主公一起上京,倘若有事慈也可护主公周全。”太史慈低头想了想之后提议道。
哪知蔡吉却毫不犹豫地否决道,“那可不成!倘若子义将军与本府一起受困许都,东莱无人坐镇岂不是要大乱阵脚?子义将军还是与奉孝先生一同留在黄县的好,万一出事还能在外围照应本府。至于本府在许都的安危。一来有李达可接应本府,二来由五行遁旗的两位女旗主充当本府护卫也更方便一些。”
虽说太史慈至今对五行遁旗依旧存心存防备,但蔡吉现下终究已进入适婚年龄。由女子充当贴身护卫总比男子来得方便。而在东莱境内武艺足够担此大任者,也唯有五行遁旗的那两位女旗主而已。而李达对蔡吉的忠诚亦毋庸置疑。只不过就算有了这些保护措施。在太史慈看来蔡吉这次去许都依旧颇为凶险。毕竟蔡吉当初曾在黄县与曹军为敌,谁都不敢保证曹操或是他的部将不会因此为难蔡吉。
此时一旁的郭嘉见太史慈纠结于蔡吉在许都的安危,不由向其劝说道,“子义将军,主公此番上京安危与否,关键在于如何应对天子与曹操,而非是去与曹操为敌。”
“嗯,奉孝先生言之有理。许都之行确实微妙得很。虽说本府尚不知,天子此番招本府入许都意欲何为。但本府听说天子刚刚任命曹操为大将军,袁绍为太尉。想来许都与邺城此刻正值风起云涌之时。本府在这当口上京,怕是有不少人要盯着本府看热闹了啊。”蔡吉颇有感触地点了点头说道。
“主公还在担心袁绍的反应?”郭嘉扭头反问道。
“本府已照先生之策,上书袁绍言明上京之事。但邺城那边至今都没回复。让人好生摸不透那位本初公的心思。”蔡吉无奈的苦笑道。话说自打蔡吉击退吕布之后,袁绍那边便再也没有同她联系过。一时间东莱陷入了同袁绍似敌似盟的微妙境地。原本蔡吉以为将天子招自己上京的事告知袁绍,会是打破双方现有僵持的一个契机。哪知袁绍那边却依旧沉默是金。而这种沉默令蔡吉很容易就联想到,之前袁谭攻北海之时,袁绍所表现出的那种默认姿态。因此蔡吉执意要让太史慈留守东莱,多少也有防备袁绍的意思。
然而眼瞅着蔡吉一副焦虑的模样,郭嘉却安慰她说,“主公莫要心急。想来主公面圣归来之后,袁绍自会答复主公。”
“奉孝先生的意思是,袁绍这是在考验本府?”蔡吉蹙眉问道。
“大将军、太尉哪个都不好得罪哟。”郭嘉冲着蔡吉意味深长地笑道。
“无妨,本府以天子为尊。”蔡吉不假思索地朝天拱手道。相比同一时代的诸侯,蔡吉在性别上有着先天的弱势。加上她又不像袁绍那般有个雄厚的家族做靠山。因此“尊汉”这面大旗对蔡吉来说尤为重要。这是她在乱世招贤纳才的一大招牌。正如当初,太史慈正是出于对大汉的忠诚、对乡情的顾念,这才在东莱出仕。而郭嘉亦是被蔡吉想要复兴大汉的壮志所激励,才选择留在东莱。倘若只是为了个人的荣华富贵,太史慈、郭嘉等人大可去投靠袁绍、投靠曹操,甚至投靠荆州的刘表,都比投靠她蔡吉来得有前途。因此就算明知去许都有风险,蔡吉依旧得奉命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