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后世的蔡吉当然比郭嘉等人更清楚,纸张大量应用会对这个时代产生怎样的冲击。并且改进纸张只是第一步,蔡吉正打算让赛鲁班等人进一步研制活字印刷。如此一来,虽然达不到后世那种书看完当废纸卖的程度,可至少科举制、图书馆,等等之类先进制度都能变成现实。届时文治武功,双管齐下,蔡吉就不信撼动不了历史的车轮。
且就在众人为面前这张小小的绵纸而各怀心事之时,一旁颇感无聊的令狐九突然插嘴道,“主公,可以放天灯了吗?”
令狐勇见自己的孙女在一群名士面前如此没大没小,连忙狠瞪她一眼,“放肆!”
不过蔡吉对此却并不在意。只见她回头颔首道,“本府差点忘了还有这事。阿九去把天灯拿来吧。”
令狐九听罢蔡吉所言,调皮地朝爷爷吐了吐舌头,跟着便欢天喜地的取出了一个圆筒形的白灯笼。众人定睛一瞧,发现这个灯笼由竹篦编成,面上用刚才书写用的绵纸糊成灯罩。看着算不得精致,但鉴于用了如此多的绵纸,还是令徐岳等人皱起了眉头,在心中暗叹——浪费。
不过令狐九全然不顾周围人等异样的眼光,乐颠颠地举着灯笼向铃兰招呼道,“铃兰姐,帮忙点灯。”
铃兰虽不像令狐九那般百无禁忌,但终究是小孩子性子。她在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跑上前用火折子点燃了灯笼顶部支架上的油布。只见呼地一下,温柔的火光给灯笼带来了一丝生机,而令狐九在看到灯罩渐渐鼓胀之后,突然将手一放,顿时灯笼便如一轮明月一般在众人的面前冉冉升起。
“飞…飞起来了!”张谨指着飘向天空的灯笼惊呼道。
但就在众人被这天灯所吸引之时,庞统却小声嘟囔了一句,“孔明灯…”
耳尖的蔡吉听庞统提起了诸葛亮,连忙回头追问道,“士元以前见过此灯?”
“在荆州时,好友诸葛孔明也曾做过此灯。故吾等都称其为孔明灯。”庞统拱手做答道。
“诸葛孔明,也是鹿门子弟?”蔡吉明知故问道。
“是。孔明乃吾师弟,与府君同岁,身长八尺,好为《梁父吟》,有管仲、乐毅之才。”庞统竭力向蔡吉推荐着自己的好友。不过由于他本人也只有十八岁,且即没名气也没展示出相应的才华。更为重要的是在众人看来,庞统在有“女中管子”的蔡吉面前提“有管仲、乐毅之才”,多少有些班门弄斧的味道。因此将庞统这话当真的人还真没几个。
来自后世的蔡吉当然十分清楚诸葛亮的确有“管仲之才”。虽说诸葛亮现在只有十六岁,多半还没有积累到写隆中对的程度,但有人才不储备,那就是傻子。所有此刻的蔡吉连忙向庞统追问道,“汝师弟现在何处?”
“孔明现还在荆州求学。”庞统说到这儿,又急忙补充了一句道,“吾可修书一封请其来东莱。”
“若是如此,那可真是本府之幸啊。”蔡吉按捺着心中的激动颔首道。而就在蔡吉盘算如何依靠庞统的关系招纳诸葛亮,乃至徐庶、廖立等荆州名士之时,她眼角的余光突然撇到了庭院西面的一处小楼之上,一个魁梧的身影正在朝这边张望。虽说小楼与庭院的距离远得看不清楼上人的面貌,但蔡吉还是不假思索地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因为此时此刻会在那楼上的只有一人,那就是被俘虏了两个多月的张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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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青州之鹏 第43节人情债
张辽望着天灯渐渐飘入夜空,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月夜。七年前也就是中平六年,刚满二十岁的张辽被大将军何进派去河北募兵。但当他募得千余兵马回京复命之时,却发现何进已然被杀,整个京师正陷入混乱之中。那天夜里张辽望着同样明亮的圆月,不知该何去何从。然后第二天,他被告知,自己因编制被归属于董卓。三年后,董卓被杀,张辽又因编制归属了吕布。如此这般过了七年,张辽从二十岁一路鏖战到今天,当过从事,做过骑都尉,甚至还兼任过鲁国相。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被一小女子锁于小楼之上。
一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张辽顿时就没了赏月看热闹的心情,转而百般无聊地往榻上一躺,开始望着房梁发呆起来。话说这些日子以来,张辽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当然也可以在房里绕圈走走,吼两声,或是找卷书看看也没问题。反正就是不能下楼。对此张辽并没有抗议的立场,因为他的身份是俘虏。东莱方面没将他这个败军之将砍了祭旗,或是将他关进阴暗潮湿的牢房吃馊饭,已经算是以礼相待了。更何况这小楼通风采光俱佳,对张辽的疗伤也有好处。虽然他的伤早已好了七七八八。
“混帐!那个娘们到底想干什么!”张辽冲着房梁干吼了一声,用以抒发自己心中积压的郁闷。
确实,除了没有自由之外,另一件让张辽颇感郁闷的事就是,蔡吉到现在都没做出对他的处置。甚至都没来提审过他。这种半吊着的状态令张辽颇为焦躁。不过张辽最终没用绝食、谩骂这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来吸引蔡吉注意力。因为在张辽看来自己怎么着都不能在一个娘们面前堕了威风。
“文远将军歇否?”
且就在张辽躺在榻上辗转反侧之时,屋外忽然有人敲门探问。这个声音虽有些陌生,但张辽还是很想起了她的主人——蔡吉。那个娘们来亲自提审自己了?沉不住气的张辽,一个鱼跃坐起了身,跟着瞥过脸。冷哼一声道,“有何贵干?”
哐啷当,随着一阵开锁声。但见宫装打扮的蔡吉一手端着盘月饼,一手拎着酒壶,自门外翩然而至道。“本府先前在花园中祭月。眼见西楼灯火未熄,故带了点胙品上来同将军分享。”
坐在榻上的张辽并没理睬蔡吉。但蔡吉却依旧自顾自地信步上前在张辽对面坐了下来,并将手中的饼与酒在两人中间一字摆开道,“分胙虽薄少,重在应景,将军尝尝。”
面对蔡吉送上的吃食,张辽倒也不客气,抓了饼就吃。提了酒就喝。一番风卷残云之后,张辽打了个饱嗝,抹嘴问道。“汝打算怎么处置辽?”
“那要看文远将军有何打算?”蔡吉微笑着反问道。
“有何打算?辽乃阶下囚能有何打算。”张辽冷哼一声凑上前,冲着蔡吉小声说道。“府君离辽如此之近,难道不怕辽就此劫持府君出城?”
“倘若将军真想离开。本府这就着人安排马匹,恭送将军出城。”蔡吉不为所动道。
没想到蔡吉肯放在自己走的张辽先是一怔,继而朝门口扫了一眼揶揄道,“府君之前出了十枚金饼要辽的性命。何以如此轻易就放走辽?”
“文远将军误会了。本府出十枚金饼不是要将军的命,而是救将军的命。若非如此,将军如何能在此中秋之夜同本府交谈?”蔡吉挑眉反问。待见对面的张辽直盯着自己,沉默不语,她又跟着循序善诱道,“将军乃朝廷授命的骑都尉,非寻常贼寇,本府自是不能怠慢。不过本府也希望将军能珍惜名声,莫要糟践自己。”
话说,官衔高是吕布军内的普遍现象,由于这支兵马曾驻于天子脚下,因此多多少少都受过朝廷的封赏。历史上张辽投降曹操之后,之所以直接就被封为中郎将,赐爵关内侯,也与其原本品秩较高有关。事实上,就眼下的东莱来说,张辽可以说是官衔最高的武将,其鲁相的身份更是与蔡吉的东莱太守平级。只不过由于鲁相一职是吕布封的,且张辽并不在鲁国驻扎,所以张辽本人倒也从没真当自己是太守。
但此刻听罢蔡吉一番言语,再一想当初自己为何进募兵时的意气风发,以及这些年随吕布四处游荡的日子,张辽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世事的无常。但张辽并不责怪吕布,因为吕布待他还算不错。更何况这么多年的袍泽之情又怎是说放就能放的。盘子里的饼早已吃完。剩下的只有酒,东莱的酒,比任何地方的酒都要烈。张辽提起酒罐猛灌入腹中,清澈的酒水灼烧着他的喉,同时也灼烧着他的心。
“辽欠府君的一条命自会还上。但辽也不能因此背主,不能与温侯对阵。”张辽搁下酒罐说出了自己的决断。
虽说,张辽这番话带着关羽同曹操约法三章的味道,但还是让蔡吉心头悬着的那块大石落了下来。心想,好在张辽算不得吕布的嫡系亲随,要是换做是高顺,怕是要关到吕布灭亡才能放人。想到这里,按捺不住心中喜悦的蔡吉连忙保证道,“文远将军放心。本府定不会让将军去做有违忠义之事。更何况对付温侯,也用不着将军出马。”
张辽眼见蔡吉颇为轻视吕布,不禁皱眉道,“府君以为胜过温侯一次,就能轻视温侯?”
“文远将军误会了。本府并没有轻视温侯的意思。温侯的武勇毋庸置疑。但其就如这烈酒一般,烈则烈矣,却过于透彻。其一举一动,皆能为人所度,怕是日后少不得会遭人算计。此外,温侯先夺兖州、再夺徐州、后又入侵青州。如此这般将周边的诸侯都得罪遍了,就算本府不出手,其他诸侯也会出手。”蔡吉推心置腹地向张辽分析道。
张辽不是寻常莽夫,自然也清楚蔡吉所言不虚。事实上在下邳之时,陈宫与高顺都曾当众劝阻吕布不要出兵东莱。只可惜吕布没有听从忠言。这才酿成了惨败。不过,张辽还是反驳说,“时值乱世。天下当强者居之,刘备守不住徐州,又怪得了谁。”
“那曹操将温侯驱出兖州。是否曹操就比温侯强?本府将温侯赶出青州。是否本府就比温侯强?都不是,若论武艺十个曹操都不是温侯的对手。本府更是连温侯的分毫都不及。”蔡吉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傲然道,“然武艺高强者,并非天下之强者。楚霸王彭城之败,自刎乌江。高祖屡败屡战,建立大汉。逐鹿者若无坚韧之心。还不如与家眷隐居山林,乐得逍遥!”
要是换在从前,一个十六岁的女娃劝温侯吕布回家抱孩子。张辽会将这话当做笑话。但此刻的他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因为张辽其实也已发觉自打夺取兖州之后,吕布就越来越惜身了。每每出战。只要稍有败势,便下令后撤。当初众人与其说是被曹操逐出兖州,不如说是吕布自己撤出了兖州。当时张辽只是觉这仗打得颇为郁闷没有多想。但此刻听蔡吉这么一说,似乎吕布确实缺少一股子韧劲。
不过张辽也没有就此放弃吕布,转投蔡吉的意思。因为吕布虽说表现越来越差,但眼前的这位蔡府君也不过是个女子而已。一个女子就算再有坚韧,再有大志,又能有多大的作为。所以这会儿的张辽还是决定先把欠的人情还了,以后再考虑以后的事。却见他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道,“府君无须多言,反正辽还完了命就走。届时府君可别忘了今日之诺言。”
蔡吉也知自己再多说就落了下乘了,于是她当即点头应道,“一诺九鼎。”
张辽见蔡吉答应得颇为爽快,再联想到对方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心想,这娘们应该不会诓自己。只不过自己既然决意不与主公对阵,自是不能随军出征徐州,如此这般又如何能还命呢?罢了,还是看看那儿有盗贼出没,砍些贼首算是还人情吧。然而此时的张辽那里知晓,面前这位蔡府君心中的沟壑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广阔得多。至少就在他与蔡吉夜谈的时候,东莱的势力已在无形之间伸向了辽东。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建安十二年,曹操征乌桓,屠柳城,并最终在辽东属国的都城昌黎写下了脍炙人口的《观沧海》。不过眼下还是建安初年,位于渝水之畔的昌黎城还是乌桓人的都城。说是“城”,但昌黎按中原的标准来说,其更像是个“寨”。土夯的城墙与高耸的箭楼固然是将城内的亲贵与城外的牧民隔了开来,但在林飞与段融的眼中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乌桓人不管是亲贵还是奴隶住的都是帐篷。差别只在于有的帐篷大,有的帐篷小而已。
至于此时此刻以商贾身份入城的林飞与段融,则站在城内最大、最华丽地一顶帐篷前,静候乌桓首领召见。乌桓与鲜卑一样分属东胡一支,没有文字,使用东胡语。史书记载其,“俗喜骑射,弋猎禽兽为事。随水草放牧,居无常处。以穹庐为舍,东开向日。食肉饮酪,以毛毳为衣。”乌桓的女子擅长手工纺织,喜欢用金银珠子等饰品装饰自己。且乌桓人不受中原礼教束缚,婚前男女往往会先私通上一年半载,故而这里的女子都十分热情奔放。只不过按照乌桓的习俗,乌桓男女皆髡头,女子至嫁时才蓄头,分为髻,戴一种桦皮制的高帽子,称为句决。
因此就算时不时有穿金戴银的乌桓女子朝大帐前的两个汉家儿郎抛媚眼。但面对一个个秃顶的美少女们,林飞与段融却依旧都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不为所动。而是潜心考虑待会儿见了乌桓首领该如何应对。话说,林飞与段融离开东莱之时,蔡吉还没同袁谭翻脸,而吕布更没有来袭。由于海上通讯不便,故他二人都不知晓蔡吉在青州东拒袁谭,南挡吕布之事。更不知晓蔡吉已在不其好好地教训了一番飞将吕布。不过正所谓无知者无惧。就因为林飞与段融不知道东莱所面对的危机,这会儿才能专心直至地为建造锦西城而四处奔忙。
要知道当日蔡吉在地图上只是随便指了个位置,但要将这位置变成一座城则需要花费大量的经历。为此林飞固然是出资置办下了大批财货用以贿赂。更为重要的是,段融通过其与三韩人关系,牵头搭上了乌桓贵族。否则仅凭他二人,贸然带着财货泛海至辽东,不被人劫了就算是万幸。又如何能到达得了昌黎城中的大帐之前。
“林郎君,段郎君,蹋顿大人有请。”一个右衽,髡头的侍者神色傲慢地出帐通报道。受够了秃顶美女们围观的林飞与段融哪儿会计较这么多,当即便礼貌地拱了拱手之后,便随那侍者入了大帐。
“大人”是乌桓各部落的最高首领的称呼。眼下的大人蹋顿,本是前任乌桓大人丘力居之侄。丘力居死前将幼子楼班托付给蹋顿,命其总摄三王部。然而乌桓人向来讲究武力至上,蹋顿正值青壮之年,有武略,自然是不会将幼主放在眼里。因此丘力居死后不久,蹋顿便篡了乌桓大人之位。只是目前分散在辽东、辽西的乌桓人不止蹋顿一部。尚还有上谷乌丸大人难楼,部众九千馀落;峭王苏仆延,众千馀落;右北平乌丸大人乌延,众八百馀落。蹋顿部,部众五千馀落,虽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胜在占据了昌黎城等要镇。不过碍于其他诸部的压力,蹋顿为了安抚丘力居的部众,目前对退位的楼班还算是以礼相待。
“见过蹋顿大人。此乃中原土产,不成敬意,还请笑纳。”大帐之内林飞与段融双双叩拜行礼之后,向端坐在虎皮榻上的蹋顿献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礼品。
由于此番林飞等人置备的“敲门砖”颇为丰厚,原本正在摆谱的蹋顿立马没开言笑地抬手示意道,“二位郎君请起。不知二位今日来,有何贵干?”
林飞见乌桓人如此贪财,如此直白,便欣然起身,鼓起他那三寸不烂之舌道,“禀大人,吾等今日前来是来给大人送富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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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青州之鹏 第44节李大人
“送吾富贵?”蹋顿摸着络腮的胡子,扫了一眼身旁刚刚收下的礼品,露出一丝嗜杀的笑容道,“郎君想对付谁?”
也难怪蹋顿一听有富贵相送,就立马联想到劫杀、仇杀之类的事。辽东属国地贫人稀,胡汉混居,加之乌桓人又有“天下名骑”之称,故时常会被周边汉人势力聘做佣兵。像是前任乌桓大人丘力居就曾与中山相张纯、泰山太守张举结盟,攻掠蓟中,杀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一度聚众十万余人,俨然形成割居势力。张纯与乌桓联盟后,自号弥天安定王,为三郡乌恒元帅。骑都尉公孙瓒曾与张纯大战一场,张纯大败。公孙瓒深入追击,被丘力居率部围困200多天,士兵死伤大半。蹋顿在乌桓诸部的号召力虽不及丘力居,却也时不时会与周边汉人势力联个劫什么的。加之林飞与段融一上来就送那么重的礼,无怪乎,蹋顿会认为出兵的时刻到了。
此刻耳听蹋顿会错了意,林飞连忙摇头道,“非也,林某等人今日来此并非是来向大人讨兵,而是真来同大人做生意的。”
“做生意?!”蹋顿诧异地瞪了林飞一眼,随即便与两旁的部将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东胡话。跟着他又回头向林飞沉声问道,“郎君想要买什么?马?东珠?还是貂皮?”
“地皮。”林飞不假思索地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地皮?”耳听对方竟是来买地的蹋顿一下子就楞在了当场。心想,这两个汉人莫不是疯子吧。世人皆知辽东苦寒,土地贫瘠。他们乌桓人还一心想着去中原呢。这帮汉人倒好跑来辽东买地。这不是得了失心疯嘛。不过对方既然已经献上财物,自己要是不答应。那岂不是也成傻子了。罢了,既然有疯子送上门,不好好敲他们一笔实在是对不起老天爷。想到这里,蹋顿带着几分玩味的口吻道,“不知二位想买哪儿的地?辽东的草场大多有主。但林地众多。二位若是有兴致圈下一片,倒是能得不少木材。”
“不瞒大人,吾与这位段郎君乃是海商。此番来辽东属国。是想在辽东湾建个港口,用以停泊船只,躲避风雨。”林飞说罢从袖中取出了一卷地图奉上道。“故在下等想卖下此地。”
蹋顿狐疑接过地图摊开看了看之后。并没有答复林飞,也没有与在场的乌桓人商讨,而是回头向刚才引林飞等人进帐的那个侍从吩咐道,“去将李大人请来。”
乌桓的氏族成员没有自己的姓氏,常常以大人或部落中英雄的名字作为姓氏。因此林飞与段融听蹋顿如此一说,便知这位“李大人”多半是个汉人。果不其然,不多时,那侍从便引着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汉人走进了大帐。而更令林飞与段融感到意外的是。这汉人入账之后并没有向蹋顿行礼,反倒是蹋顿颇为礼貌地向其抬手邀请,“李大人请上坐。”
这是什么人?竟然能得乌桓大人如此礼遇?面面相窥地林飞与段融心头不禁萌生出了相同的疑问。而此时的蹋顿则指着二人。向那已然就坐的李大人介绍道,“李大人。这两位林郎君和这位段郎君是海商,说是要购地造港口。”
李大人听罢蹋顿所言,在向其拱了拱手之后,随即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林飞与段融问道,“哦?两位郎君是海商?”
“颍川人林飞、东莱人段融,见过李大人。”林飞与段融双双拱手应道。
“与乌桓互市须有凭信,老夫可否看一下二位的凭信?”李大人捻着山羊须追问道。
“大人请过目。”段融说罢,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牌递了上去。
那李大人接过玉牌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不动声色地问道,“公孙度发的?”
“大人若有需要。朝廷颁发的印信在下也有。”段融点头应道。话说自打东莱与三韩诸国通商之后,段融的路子也越发粗起来。莫说是公孙度或是朝廷颁发的印信了,就是公孙瓒、袁绍那边的证明,亦是兴手拈来。反倒是东莱郡的印信,碍于目前的情势不可轻易出示。
“看来两位是有备而来。”李大人皮笑肉不笑地将玉牌还给了段融,又接着问道,“两位既打算在辽东湾造港,怕是想与三韩通商吧?”
“不瞒李大人,这两年三韩与青州频繁通商,吾兄弟二人也想分一杯羹。只是碍于渤海之上风大浪急,这才想在辽东属国建一避风港口。一旦此港建成吾等渤海海商能得一补给之地,而辽东属国也能凭此广纳渤海货资。还请列位大人成全这互惠互利之举。”林飞
“三韩与青州通商之事,吾也听说了。那些个三韩人可没少赚啊。”蹋顿啧着嘴道。言语间满是对三韩诸国的羡慕之情。说实在的,若非三韩半岛多山地不利于骑兵作战,蹋顿早就带上兵马一路南下劫他娘去了。
林飞如何不知蹋顿心中所想,却见他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大人有需要,无论何等货资,在下都能为大人贩来。”
“铠甲、刀枪也成?”蹋顿两眼放光地问道。
“也成。”林飞悠然颔首道。
“哈哈!林郎君,汝真是在送吾富贵啊!”蹋顿一拍大腿当即兴奋地大笑道。须知,乌桓人虽马上功夫了得,但碍于冶炼技术低下,故而其兵器还是得靠汉地供应。周围的公孙度、公孙瓒等势力为了压制乌桓、鲜卑等东胡各族,一直以来都严格控制铁器流入辽东属国。此刻耳听自己直接从海路购得武器,蹋顿自然是高兴得忘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