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粕川自嘲自己竟说出如此老套的台词,但还是用心地、富有感情地一字一句说出口。老掉牙的台词却也是对付这种人最有效的方法。
“啊啊,呜呜……”
“好好说吧——别再哭了。”
“自杀好了,全家自杀好了!我竟然做出这种事……”
粕川无奈地看着泪流满面的男子,但因“自杀”想起一件事。他和警察沟吕木约好一起殉职。
——忘了跟他说一件事。
粕川向男子说给他一分钟时间反省,拿起话筒。
“刑事课,你好。”
“你好,我是地检的粕川,沟吕木先生在吗?”
“您好!嗯——队长现在在六角堂……不,我现在就去叫他。”
“喔,不用了。帮我留话给沟兄。”
“是的,请说!”
“用刑诉法二二五条比较好,或许能帮上他——就这样跟他说吧。”
“啊?刑诉法吗?”
“没错,刑事诉讼法。”
“啊啊,是的……您说的是二二……”
“二二五条。”
“是的……不过,这是什么呢?”
“还敢问!”粕川不悦地说:“你,职阶是什么?”
“我是部长。”
“如果是巡查部长,这个法条应该出现在升迁考试中吧?”
“啊,这……”
“请你记好——刑诉法二二五条就是‘藉他由停止追诉期’。”
同一时间,警署四楼会议室为了第二次全体调查大会而显得慌乱匆忙。
署长后闲摇摆他庞大身躯进会议室。外头寒风凛凛,但他每次爬上四楼总会冒汗。手帕按着额头,后闲环顾整个会议室。
“沟吕木呢?”
“还在六角堂。”大友回答。
后闲也曾听过有关沟吕木的“六角堂”传说。
“差不多该出来了吧。”
“他一定会准时回来。”
“嗯,我想也是。”说着,后闲将手帕塞进口袋里,这时,臭脸的寺尾冲出来。他不理会后闲,立刻跑向大友的办公桌。
“队长呢?”
“在六角堂。”
寺尾不满地杠上正在检查资料的大友。
“喂!大友!听说现在会议中只进行龙见的侦讯,这是真的吗?”
“是啊。”
“为什么?”
“因为他又开口了。”
大友的视线不离资料,语气也十分公式化。
寺尾又不悦地说:
“那我这边也要继续进行。”
“那不好吧。”
“因为喜多不说话吗?”
“不是这样。”大友总算抬起头。“寺尾,冷静一点吧。你到底怎么了?”
“我才要问你怎么可以那么冷静?追诉时效可不是十五年后呢!”
“喜多的侦讯已经从清晨持续到现在了。现在不让他用晚餐,之后一定会闹出问题。”
“这我知道!”寺尾加强语气说,“就算有多少个律师来,都由我处理。不会麻烦任何人。”
“寺尾——”
“吃饭时间最容易攻破。这是侦讯的常识吧!”
“你今天不太寻常喔。”
如果是早期也就罢了,当今这种方法已经行不通。如果抓到窃盗,只要在他眼前秀出排骨便当,就能够以一餐换取一件罪行的自白。过去曾有过所谓“便当供词”的侦讯方法。但如今会因侦讯时间,或是是否提供休息时间、便当等,立即闹出嫌疑犯的人权问题。况且寺尾在喜多的传唤上已经做了危险动作。
“寺尾——你今天早上已经粗暴强压喜多。如果往后他控诉这件事,你就有苦头吃了。”
“外行人别插嘴!”
“什么……”
被说成外行人,大友也沉不住气了。他们俩职阶同等,且又同属沟吕木班的主任刑警。
但寺尾还是继续放炮。
“我不是说不让他吃饭,我只是希望这个时间也继续监视他。我要的就这么简单!”
“这就会闹出问题。万一律师出面,你要怎么解释?”
“你是律师事务所的人吗?”
“别离题了!”
两人直瞪对方,爆出烟硝味。在旁边的后闲则不知所措。
对话提及律师,这也是后闲的职务范畴,然而由于他对刑警的自卑感作祟,所以丝毫不敢插嘴。他决定装作没听到,一心祈求沟吕木赶快回来。
大友的惊讶大过于怒气,他没想到寺尾竟如此固执难缠。
寺尾依旧对大友骂声不断。他已经失去自制力。喜多意外的缄默破坏了寺尾的冷静。侦讯是一种数学,必须遵循方程式解题。寺尾被这样的信念所害,如果对方是预期缄默的人也就罢了,但在没有预设之下形成这种局面,使他被非逻辑性的焦躁漩涡所吞噬。更触怒他的是,辖区的德丸如鱼得水般操弄龙见,一一获得直达要害的供词。他从未曾承受过如此大的屈辱,这么说来,其实寺尾是个相当脆弱的男子。
“时间到啰。”
沟吕木随着声音现身了。反骨的气息已经荡然无存。他已经回复到接受一切声音和态度的办案组织指挥官的表情。
“队长——”寺尾挡了沟吕木的路,“我能不能够继续侦讯?”
“嗯?”
“现在刻不容缓。”
寺尾意图坚定,不肯退步的模样。反之沟吕木则显得一派轻松,好比刚洗了舒服的澡。
“在会议中发挥你的智慧吧。”
“啊?……”
“你的工作只有侦讯吗?在会议中绞尽脑汁,提供你的意见吧。”
“可是……”
“寺尾——”沟吕木微笑,“我想的跟样。案件必须一个人独自完成,只靠自己一人的能力……如果这样想法的刑警齐聚,你不觉得这也是另一种战场吗?”
沟吕木留下禅学问答般的话,走向最里座位。
“队长——”
寺尾似乎还有话要说,但闭上嘴狠狠瞪友后,走向自己的位置。其他办案人员和内勤人员也纷纷回到会议室。
——会议也是战场。
寺尾带着格外紧张的神情拉了拉椅子。
05
七点半,第二次全体会议准时开始。虽说是“第二次”,但时间已晚,大家都认定这是最后一次全体会议。会议室内笼罩了紧绷的气氛,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僵硬的表情。
沟吕木不做任何前言,立即切入正题。
“我们并不了解事件内容的全貌。”
房间内鸦雀无声。
“我们只靠着微小的线索和片段的讯息办案。况且这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在面对如此艰难的案件时,我们最好单纯地、简洁地串连已知的事实,来判读案件的正题。一个人会做的事、会想的事,和我们差不了多少。别只看零星的线索,去观察一个人的本质吧。”
沟吕木看了在座的每个人继续说道:
“好,首先让我说出我的想法,请大家脑袋放轻松,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
照理说应该由最小的办案人员依序提出看法,但现下时间紧迫。沟吕木用茶水润喉后立刻开口。
“我认为,杀害岭舞子的凶手是日高鲇美。”
所有锐利的目光同时投向沟吕木。
“我没有任何证据断定。但若以最自然的方式思考,八点四十分在办公室的白鞋女人应该是鲇美。为什么?请大家单纯地思考这件事。舞子和鲇美是同一所高中的老师,她们有理由在办公室留到很晚。而且还会一起去舞厅,也就是说她们在校外也有交往。那么,她们在办公室做什么呢?这也单纯地想,她们假藉工作名义留在学校,打算在校长室发生关系。事实上,舞子也曾借用校长室,和太田惠发生关系。那晚就是舞子和鲇美。”
近三十人的脸,一半深深点头,另一半则一脸困惑。
“队长——”年轻刑警发言,“为什么那个女的一定是鲇美呢?就算换成太田惠也很自然啊。”
接着带小惠进警署的办案人员举手。
“我也有同感。已经证实小惠曾是舞子的对象,而且我们也知道她爱上喜多,打算和舞子分手。她的可能性至少比鲇美高一些。”
沟吕木受到积极的反驳,欣悦地点点头再度开口。
“你们说得没错。只是,小惠对喜多坦承同志关系后,也说过案发当晚曾来回舞子家和学校。她也说她没见到舞子。这表示她和这起命案无关。”
几个刑警纳闷地举手。
“等等,先听我说——当初我也确实怀疑过小惠撒谎。可是,请大家回想小惠对喜多忏悔的情形。当时她嚎啕大哭。没办法,让她最爱的男人发现她难以启齿的事实,想必小惠一定痛苦不堪。她毫不隐瞒地坦承了所有过去,去宾馆被迫拍下不堪的照片,她连这都说了。我想这是因为她打从心底深爱着喜多。就在这之后,在小惠坦承同志关系后,立刻说出案发当晚的去向。在那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说,同志告白是真的,而案发当晚的去向是假的?人的感情有种所谓连续性,这可是难以推翻的情感流程。基本上,当时小惠的精神状态根本无法操作真实与谎言。”
大家一阵沉默。连反对组也频频点头。这个推理也就是沟吕木一开始所说的“观察一个人的本质”。
后闲对沟吕木露出佩服的眼神,在手中名单的“太田惠”上打了叉。
“好!我要往下说了。”沟吕木加快语气说:“舞子和鲇美进了校长室。可能是为了分手而争执,或是鲇美原本就计划好了,我想她们应该当场起了争执,鲇美杀了舞子,将她藏在保险箱里。”
“为什么要藏在保险箱里呢?”从远处传出声音。
“喂,大友,你觉得为什么呢?”
沟吕木突然丢出问题,大友面不改色地回答:
“应该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尸体吧。况且金古茂吉随后就会来巡逻,索性将她藏在校长室的保险箱里——我是这么认为。”
“寺尾,你认为呢?”
即便是这种时候,是不忘平衡下属间的关系。
“我们不能排除计的可能。”寺尾交互看了沟吕木和大友说:“为了争取伪装自杀的时间,于是入保险箱。我是这么推断。”
两者的意见伴随着传遍整个房间,但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不管怎样,凶手一个人。”
那是鉴识课的筑濑挖鼻屎。
“喔!筑兄!继续沟吕木指名他。
“我是说,去偷遗运尸体,都不是一个女人家可以完成的事啊。”
会议室内一阵哗然。
“我也这么认为。”沟吕木说:“不论怎么想,这个命案都不可能独自完成。”
共犯推论在这场会议内极富说服力。大家都认为杀害可以鲇美独自完成,但搬运尸体就艰巨多了。
其他办案人员也纷纷发表意见。
“会不会是金古茂吉?供词说:曾在守卫室的壁橱内闻到香水味。”
“已经自杀的相马也有重嫌。他当晚确实在办公室,或许是因为帮凶,为此所苦而自杀。”
大伙自顾自地讨论起来,后闲为了收拾场面,发出他那特有的粗野声音。
“沟吕木,我换个话题问你,三人潜入学校时,有个从窗户逃走的男子——或许是女子,这号人物又该怎么解读呢?”
沟吕木早已备妥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认为那是校长三之寺。”
房间内又是一阵哗然。沟吕木环顾四周,等待大家安静。
“三之寺-舞子-小惠,我们可以确定这个考试答案的流向。问题是三之寺如何将装有答案的信封交给舞子。以下是我的推测——三之寺相当担心东窗事发。就算每回亲手交给舞子,也难逃被其他老师发现。所以我猜他们两人应该有秘密的‘交货地点’。”
后闲佩服地点点头。
即使是自己的学校,每回让舞子到校长室,或许其他老师不一定会猜到答案一事,但总会怀疑两人关系不寻常。只要两人有共同秘密,那么最好尽可能不要过从甚密。
可是……
不只后闲,所有人脑海里都浮现一个疑问,大友抢先代大家发言。
“可是队长,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逃走的人就是三之寺呢?”
“你们记得那晚小惠打电话给三之寺吗?她问说:‘舞子老师不在家,请问知不知道她去哪?’三之寺一听到,势必惊慌失措。因为当天他又在学校将答案交给了舞子。他担心舞子带着答案失去音讯。就像当时橘猜想:只有校长知道所有科目的答案。万一被人发现,三之寺就没戏唱了。因此他急忙赶到学校,在英文准备室东翻西找。‘交货地点’可能就是准备室的某个地方。”
“你是说三之寺悄悄潜入学校?”大友问。
“他害怕海德茂吉,况且事关重大,于是拿了备用钥匙进入……”
“却发现喜多等人在办公室。”
“没错。但他只听到声音,没看见人。他万万没想到那会是学生,因此误以为海德在巡逻。他像小偷悄悄闯入学校,不能够现身。这时,龙见大喊。当然,他不知道那是龙见的声音,一时心急只好从英文准备室的窗户跳出校舍外。”
“可是沟吕木,他当时已经年过五十了……”
后闲客气地提出他的疑问。
“不,三之寺曾在大学的体操部锻炼身体,校长室还摆了哑铃,显示他老当益壮。所以跳窗对他而言,并没有想像中困难。”
“有道理……”
大家跟着后闲露出信服的表情,但陷入苦思的寺尾忽然喃喃自语地说:
“可是,到底三之寺为什么如此袒护太田惠?虽说他们是叔侄关系,但也不必做这么危险的事吧。”
“他们可能是父女关系。”沟吕木淡淡地说:“据说小惠家的佣人提及这档事。因为有些隐情而无法公开——如果是他女儿,你觉得呢?”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情有可原。”
沟吕木对指派侦讯三之寺和小惠的两名刑警说:“待会记得仔细问出他们的关系。”接着再度看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年轻刑警迫不及待举起手。
“队长,三之寺有没有看到尸体呢?”
“应该没有看到吧。喜多他们发现尸体时,在舞子的口袋里发现考试答案。如果三之寺先发现尸体,他应该会找出答案丢掉它吧。”
另一个刑警举手说:“我有类似的疑问。
“三之寺碰巧发现尸体,暂时先逃出校外,再回来将尸体丢到草丛里。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想到沟吕木语气强硬,害得这名刑警变得支支吾吾。
“啊,因为……因为他是校长,所以不希望校长室出现尸体……”
“我懂,我懂你的意思。”沟吕木举手制止刑警,“可是,请大家记得一件事。凶手——不,凶手们为了伪装自杀,连遗书都准备好了。当然,极有可能行凶搬运尸体是不同人,但他们不可能恰巧变成共犯。鲇美必定有个同样意图的共犯。”
沟吕木说得斩钉截铁,会议室内全然肃静。
日高鲇美是杀人的执行者,且另有共犯——
所有出席者都倾向这个推论。然而,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证明鲇美是凶手。即使想推出共犯,鲇美身上也找不出任何男性关系。
沟吕木也想,剩下的就靠鲇美搜寻组的功力了。不论如何绞尽脑汁,剩下的部分只能直接询问鲇美,才能探出真相。时间已经过了晚间八点。就在沟吕木正要起身时——
一只雪白的手猛然举起。那是末座的女警——负责记录喜多供词的秋间幸子。
“喔!怎么啦?”
沟吕木伸长脖子,稍稍放大音量问道。幸子是会议中唯一的女性,又是一个大美女。多数出席者的兴趣可说是不在她的发言,而是集中在她这个人身上。然而——
幸子说出令人吃惊的意见。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橘宗一一开始就知道保险箱里有尸体呢?”
沟吕木发现自己全身鸡皮疙瘩。
其他人不了解她的意思,大伙一阵傻眼。不,寺尾也发现了。他发现幸子将说出动摇会议的意见——
“继续说。”
沟吕木的声音有些颤抖。
几台暖炉和出席者的热气加温了会议室,幸子清澈的声音响彻其中。
“当晚是橘先进入校长室。打开保险箱钥匙的也是橘。但奇怪的是,橘先打开的是旧保险箱。”
“嗯!”
沟吕木半蹲倾身,上渐渐失去血色。
“亚森·罗苹计划已四天。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他们都先打开新保险箱,可是唯有这一天,旧保险箱。原则上,考卷都放在新保险箱,三人在第一天就发现了这件事。可开旧保险箱——而且,案发当晚是去偷窃最后一天的考试卷,所以考卷只有两天有四科,所以无法全装进新保险箱,但若只有两科,装新保险箱就够了,根打开旧保险箱吧。”
“所以呢?”
沟吕木以沙哑的声音催促她往下说。
“所以,橘在进入办公室之前就知道旧保险箱里有尸体。他为了确认尸体,才会打开保险箱。我认为主谋是鲇美,橘是共犯。”
幸子语气平淡地做了结论。
“没错……”
沟吕木抬头望着天花板。
后闲、寺尾、大友……所有出席者都睁大了眼睛。正在搬便当纸箱的年轻内勤人员也忘了发便当,呆站原地。
“没错……”
沟吕木再说一次,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这一点?
谜底渐渐瓦解。
知道喜多看见的闪光到底是什么了。喜多也在那一晚,在闪光中看见和幸子同样的疑问。“为什么要先打开旧保险箱?”但随后立刻发现尸体而大吃一惊,保险箱的疑问也随之飞走。而且,怀疑朋友的罪恶感让他在无意识中,瞬时将闪光抛在脑后。这就是谜底的解答。
会议室再度陷入哗然。
内动人员发放鲑鱼便当,沟吕木宣布休息十五分钟。不论任何状况,饭还是得吃。这也是刑警的工作。
沟吕木快速将饭送进嘴里,深感苦涩的挫败。
——我没能看穿……
每当鲇美出现,橘总会装出“失落病”。这都是为了不让喜多、龙见两人发现,而沟吕木也完完全全被他蒙骗了,让他丝毫找不出怀疑橘的线索。
不,只有一次,橘曾露出他的“真面目”。
就是在舞厅,鲇美和舞子被美兵骚扰的那一次。平时冷静的橘抢先跳出,英勇地救了鲇美。
“他们,用了暗语……”
寺尾喃喃自语,表情似乎在害怕些什么。
“暗语?”沟吕木看着他。
“我是指老千的暗语。鲇美每次出现亚森·罗苹,都会向橘偷偷传递暗语。‘下一堂课是什么?’——要他打电话,或是要在某处等他,大概就是这类的意思吧……”
说到这里,寺尾就像断了发条的玩具,缓缓垂下头。
沟吕木在房间里找寻年轻内勤人员。他手上拿着水壶,边走边倒茶。他在内勤的小会议上说过:他找不到鲇美在案发后现身亚森·罗苹的必然性。
朦胧的乌云渐渐放晴,看见了命案的扎实骨架。
橘和鲇美是情侣。鲇美为了解除和舞子的关系,当晚在校长室向舞子提出分手。鲇美在争执中杀害了舞子,惊慌失措的她打电话给橘。橘可能指示鲇美说:“把尸体藏到保险箱。”因为正好亚森·罗苹计划仍在进行中,当晚也预计潜入学校。只要躲过海德茂吉的巡逻,剩下的事就可以自己想办法——橘大概是这么想吧。
他接到鲇美打来的电话,知道她杀了人。那么接下来会怎么做?——沟吕木将自己当成橘自问。
答案立刻出现了。
“没错,他开始准备伪装自杀。橘狂奔到舞子家,但家里上了锁……”
大友跟着沟吕木的思绪,开口说:
“橘会用厚纸板打开门锁。他曾开过相马家——舞子的公寓比相马家破旧,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进入。也就是说,九点半潜入舞子家的人是橘。”
“没错……你说得一点也没错。”
沟吕木亢奋的情绪传播到会议的圈子里。
“橘在舞子家寻找可以当作遗书的东西。于是,在垃圾桶中捡起那本杂志的草稿。”
后闲放下筷子,像个玩具频频点头。
“剩下的是……”沟吕木闭上眼。
“处理尸体。”大友接话。
“没错。他将尸体移到草丛。可是橘到底是怎么回到校长室?他们进入的窗户虽然没关,但无法进入办公室。难道,他再次循着亚森·罗苹计划的路径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