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耽搁,等到几个人赶到镇上“杏林堂”的时候,那边儿吴家的老爷子和自家的孙子已经在“杏林堂”了。
来的也巧,恰好呐,王大夫正在给吴家的小孙子豆豆接诊。他们进来的时候,怕打扰到王大夫诊治,就站在一旁没打扰。
丑妇他们进到“杏林堂”的时候,左边儿矮凳上坐着的一个老者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儿,这个时间点,“杏林堂”也没有多少人,倒也有些清净。也因此,那一老一小,一眼就入了丑妇的眼。
但比这一老一小更早入了丑妇眼的是那正在把脉的老者。
老者坐堂,一张脸显得平平无奇,穿衣打扮也是从简朴素,显得利落干净。但丑妇注意到了,他的那一双手,保养的极好!老者的手搭在小孩儿手腕上,眉头却越皱越深。
想来这人就是王大夫的了。
“你说,你这小孙儿昨晚上吃坏了肚子,今早腹泻不止?”王大夫问吴家老爷子。
“对对,王大夫,是吃了俺家老姑娘从别村儿带回来的猪下水。俺们一家子就几个娃子吃了。俺们都没舍得吃。”
王大夫皱了皱眉,抬眼扫了一眼吴家老爷子…看他打扮,不像家里穷的连猪下水都要省给小孩子吃的地步…
但无关病情,他并不多问。
“那后来几个吃了的娃,只有这个出现腹泻的症状?还发热?”王大夫又问。
“俺这娃吃的最多。其他几个娃,吃的没他多。”意思是,吃得少的没出现症状,还是那猪下水有问题!
“哦…后来是请了游医看,说是拉肚子?发热是拉肚子拉虚脱了?”王大夫眉宇间皱痕越来越深邃。他问的这些话其实是这吴家老爷子一进门就都说了的。
他此刻觉得这事儿太不可思议,尤其是那位游医的话!这才又与当事者确认一遍!
“村头口的孙大夫是这么说的。”吴家老爷子急切就问:“王大夫,娃,娃到底啥问题?是吃那猪下水吃坏肚子了吗?”
“嘭!”王大夫激动地拍桌子:“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你家娃子分明是受了凉才发热拉肚子的!那游医简直是害死人!受凉了要疏通,他却用堵的方法!这不是害人嘛!”王大夫气哼哼:“还好你们家做大人的没再耽搁。”抬手摸了摸已经烧糊涂了,一脸难受的娃子的额头,入手滚烫。
王大夫吐出一口气:“庸医误人啊,庸医误人!”王大夫好生感慨:“还不算晚。老夫给开几副药,煎药吃,早晚各一副。先吃两天看看。”小孩儿的病最难看,因为把握剂量方面很难估摸准确。
丑妇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因为她并不认为是猪下水的问题。…若真的是猪下水的问题的话,那也只能是张大媳妇儿带回去之后,猪下水变质了。毕竟这夏天天气炎热,东西都容易坏。
但再听到他们吴家的娃都吃了猪下水,就这一个出现问题之后,她就彻底不担心了。
现在这位做过御医的王大夫都说了,是着了凉导致的。
这位可是小柳镇上医界的权威啊!谁敢怀疑呐!
吴家的几口人,面上顿时燥红燥红的。吴家的大媳妇儿还要说些啥子:“虽然是着了凉,…这也不能够完全说就与你那猪下水没干系呐!说不定不吃你的猪下水,俺娃就算用井水冲凉,估计也病不成这样子!”
吴家的大儿媳妇儿不要脸面,但吴家的其他人还是要脸面的。
“你闭嘴吧!人家王大夫都说了这么清楚了!”吴家老大立刻就骂道:“俺咋就听了你的话,咋就糊涂了呐!你平时着调的事儿干过几件啊!俺还带着弟弟们,就去人家家里砸门子!丢脸丢到外村人面前了!”吴家老大脸色铁青,一脸悔恨交加。他歉意地看了丑妇一眼。
可惜丑妇没搭理他。
比起吴家老大,吴家老太太就干脆很多了:“你闭嘴吧!败家婆子丧门星!”
吴家大儿媳妇儿一脸的委屈:“这,这能怪俺吗?”随即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张大身边儿的张大媳妇儿,小声嘀咕:“还不是娘你自己的好闺女没事偏偏带回那三文不值二文的糟践玩意儿,当做宝贝似的给几个娃吃。”
她的声音虽然小,但绝对保证这里几个人都能听见。
张大的脸顿时能够滴出血来。一把就挡住了要回嘴的他家婆娘:“一边儿呆着去!你还嫌不够丢人呐!”
张大是觉得愧疚,不想他媳妇儿再小事变大事。可这训斥听在吴家老太太的耳朵里,可就没那么动听了。
但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手,她不能当人面训斥女婿。回头…吴家老太太狠狠瞪了一眼吴家的大儿媳妇儿…,回头收拾你去!
在做娘的眼里,自家的闺女是没错的,有错呐,也是这不懂事儿的媳妇儿的错!
王大夫见到那边儿这样的作态,还能猜测不出里头有故事?
但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在他的医馆里,这样的纷争还能少了?
他笑了笑,一边儿递过去药方子,一边儿就问:“你们家这娃昨天贪凉,用刚打上来的井水冲凉了吧?”
吴家的老爷子有些不自然:“诶嗯,嗯,是有这回事儿。”
“以后做大人的多注意点儿,这么大的孩子最容易贪凉生病了。”王大夫又吩咐:“以后呐,你们家孩子再生病了,还是花些个时间来镇上找可靠的大夫看病,那些个游医…”王大夫又叹气:“哎!庸医害人呐!”还是那句老话。
“既然没我啥事儿,我和斧头哥就先回村儿里,也叫那些个乡亲父老放个心。”丑妇平淡地说完,转身就要出“杏林堂”的门。
“丑妇妹子…”张大出口喊住丑妇,他觉得对不住丑妇,…要知道,这得多大的仇怨,才能够大清早跑到人家家里又是砸门,又是拆房,又是打伤人的。…要真是有仇怨,或者人家理亏,这还说的过去。
可最后吧证明:根本不关别人一点儿事儿!
张大叫住丑妇:“丑妇妹子,今天个这事儿…你看,真对…”
“不用说了!”丑妇果断抬手打断张大的歉意,她转过身,原本已经走到门了,又转了回去,站在张大面前:“张大哥,我还是叫你大哥。造桥的时候,你没少出力气。你是个老实人。”
张大憨厚笑了,还好,丑妇妹子没有怪他…
“张大哥,你知道为什么造了桥之后,我还剩下百八十的银子,按理说,我可以在镇上买一处小院落,我却没有买,而是选择在村里原来屋子的原址上造新房子,继续生活在南畦村吗?”
张大茫然的摇头。
这时候,他眼前这个一直没有多少表情的丑妇弯着唇瓣,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听到她说:“因为我是南畦村的人,生在南畦村,长在南畦村,我的儿子平安是在南畦村出生的,长大的。
即便…我的名声不好,但是我知道,孤儿寡母在人生地不熟的小柳镇上生存是艰难的。我得罪过镇上的富户朱贵朱老爷子,因为他斥责我名声不好的时候,我当众反驳了他,给他没脸了。我也得罪了小柳镇第一大户的罗家,因为我拒婚了,不管柳迎春最后有没有嫁去罗家,但我的拒婚已经让罗家没脸面了。…我们很难在小柳镇上安生地过活的。”
张大默然,他再粗心的人,心里也知道。丑妇说的都是事实。
“我说过,我是南畦村的人,我的孩子也是南畦村长大的。…即便我的名声不好了,但我知道,南畦村的父老乡亲即便多唠叨我几句,也不会让外人欺负了我和平安去。”丑妇抬眼望向张大:“可是,我和平安今天在自己从小生活到大的村子里,在自己的家里,被同村的人领着外人欺负了!还是那种砸门伤人,没道理的欺负!”
其实丑妇知道自己和孩子被盯上了之后,就想着办法,把那笔“横财”花掉!还要让所有人的都知道!但她得罪过罗家和朱家,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雇佣混混啥啥的,要是离着远一些…
至少在南畦村,还有四邻八舍的照应着!要是遇到土匪啥啥的,村里的男人好歹能帮把手!
所以说给张大听的话,半真半假。故意煽情了。
但是,她不可能让人随意砸了门,伤了平安后轻描淡写道句歉,就能够得到她原谅?
打个嘴巴,再赏个红枣。这种事儿…向来是她对别人干的!
丑妇看了看张大和吴家几口人。心中冷笑:日子过反了吧!
因此,她丝毫不觉得让张大浑身不舒服,她会愧疚。伤了人就是伤了人,不管理由是什么!
“妹子…”张大又是尴尬又是愧疚,张口欲语。
“张大哥,你啥都别说了!我不怪你。你是老实人。”老实人要是干伤害人的事儿,更让人无语…
丑妇淡淡说完,叫了一旁捏紧拳头的钱斧头:“斧头哥,咱们回村吧。”
“嗯。”钱斧头瓮声应道,从张大身边离去的时候,道了一句:“张大,你的性子,该改改了。…老实人无意间干的事儿最会伤人心的。”
张大脸上的血色瞬间被抽离,嘴唇发白。看着离去的俩人背影,只觉得嘴里发苦。
他,他都干了啥事呐!
本来他觉得他只是愧疚没有劝住人,并没有对不住丑妇。因为他劝了的,而且狠命劝了的。
忽然之间,看着离去的两个人,他觉得,他之前那些个“啥啥劝了的,狠命劝过了的,他们只是都不听”…这些个啥啥的理由都不是理由了!
这事儿…他完全可以拦住的嘛!
…可惜,张大悔悟的有些晚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十三章流言
庄户人家的婆娘,最爱的是啥子?
不就是那唠嗑,三大姑六大婆聚在一起,成为了田间村口的一道风景线。
不知是谁传出的话,那天个张大一家子和他婆娘的娘家吴家几口子,还有丑妇,钱斧头这些个人在“杏林堂”的一番对话被传得活灵活现。
现在呐,在南畦村的村口小道上,哪家的田埂间,常常能看到几个皮实的娃子学着大人说上几句戏文。
别问那戏文是啥戏文,仔细一听呐,可不就是那天个张大一家,吴家几口,还有丑妇的那段对话嘛!
“俺知道俺名声不好,但俺知道,在这俺土生土长的村子里,村里的人可不许那外人欺负了俺。没想到,俺今天在自己个儿的家里被同村的村人领着人欺负了去!”意思相近,只不过那“我”变成了“俺”。…这叫做黄丫的女娃娃正努力比划的就是丑妇了。
毛孩子知道个啥,只知道有样学样,大人们咋地比划,他们咋地学。
连村里的娃子们都能比划的活灵活现,仿佛亲眼所见了。
丑妇很是无语…,这他娘的连“狗仔”这行当都一起穿来了?
才一天的功夫啊…,这留言传得速度!这还没有报纸,电脑,电视,等等的传播途径呐!
因为这疯传开来的新“戏文”,丑妇和平安当天没有出门过一步!
同样没有出门的,还有同是南畦村的张大一家子。
张大厌弃地看了一眼他媳妇儿,“唉…”,最终只是叹了有口气。
“作死的!你这是怪俺呐!还是怪俺娘家呐!”张大媳妇儿圆胖溜溜的脸盘儿晃三晃,她的声音尖锐高昂,反倒是显得她心虚。
其实吧,她也不是啥世情都不懂的傻呆,就是瞧不上那不守妇道的女人!
一想到她这男人还为了那不要脸的女人打她骂她…,这样一想,张大媳妇儿反而不觉得心虚了,越发觉得自己个儿委屈!
“你说,你说!你这没良心的,你倒是说呀!说你为了她打俺,说你为了她连俺娘家都怪罪!你说呀!你现在死人了啊!…啊!俺想起来,难怪那时候她会这么说平安是你的娃…”
“啊!你,你打俺!”
张大媳妇儿错愕地看着一言不发,青黑着脸站在她面前的张大。
张大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从前也打她,但是哪一次都没像现在这模样,这么地阴沉可怕!这不能是张大做出来的事儿啊!
“啊!你打俺!被俺说中了是不?俺就说为嘛那不要脸的女人要说那话呐!你这桑天亮的,是你对不住俺们娘俩儿!你还打俺!俺要会娘家!”
“尽管回去,回去了就别再回来了!”张大没有挽留。
“成天见人的挑是非。上次那回事儿要你没多事,你母亲家人能去人家门上砸门吗?还好意思又是要说法,又是要赔偿的,结果呐,人家做过御医的王大夫说了,不关人家的事儿,是你们吴家的娃子自己贪凉着了凉。…俗话说的好,媳妇儿贤惠,家里合顺。你这样的婆娘俺不敢要了,你要回去就回去吧。”
张大阴沉沉一句话,吓住了正在哭喊着收拾行囊准备回娘家的张大媳妇儿。
“你,你要赶俺走?你要休了俺?”张大媳妇儿不可思议,也忘记了哭喊,忽然一抹眼泪鼻涕,也不哭了,就冲着张大哀怨地看:“当家的,你,你要休了俺?”
张大也不是真的要休妻,…娃都那么大了,老夫老妻的。
只是不想自家的婆娘再挑弄是非。…至少,让她长个记性。
现在瞧她哀怨的样儿,不禁叹口气。缓了语气就说:“俺们家因为前头那事儿,早对不住人家丑妇和孩子了。换做你,要谁谁大早上五六个好汉的来砸门砸屋子,最后还伤了家里的孩子。你能这么轻易放过人家吗?”张大反问他家的媳妇儿。
张大媳妇儿语塞,只讷讷问:“那,那你不是为了她和她娃才打俺的?”
“说啥话呐!咱夫妻多年,你还不晓得俺的为人吗?”张大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这婆娘咋这会儿没脑了,居然担心起这事儿来,“再说了,你瞧平安那小模样俊俏的,哪点儿和俺像了?”
张大家里发生的事儿,可没人知道。
因着这些个流言蜚语的,丑妇鲜少出门。不管她是“戏文中”害人,还是被害的。她都不想趁着这个时候出去。
倒是老有人来她家串门子。
不管来的人是谁,来的目的是啥子,丑妇都是笑着迎人进门,或者唠嗑或者拿些家里原有的干果儿招待客人。
至于每每有人会将话题绕到最近流传十分多的“猪下水引起的砸门事件”上来。丑妇总是笑着把话题绕过去。
不开罪人,也不回答那些个问题。
时间长了,也没人再来她家问她这事儿了。
倒是有一件事特别需要提一下的。
那些个来她家的人中大多都是村里的媳妇子,她家小院子里进来,就能看见西厢房正对着院子,敞开的窗栏里,平安小人儿认真地拿着笔练字。
而房门口,准蹲坐着一只狼。
来人,这狼也不叫,只一双幽绿幽绿的狼眼紧盯那人。
所以呢,来丑妇家里的人,都会问上一句:“大妹子,这狼哪儿来的?”
“哦,佟掌柜说那秘方子的臭豆腐在其他镇上好多家分店里已经大卖了,听说咱家搬迁,怜惜咱母子俩孤儿寡母的,让人送来一只狼犬,看家护院的。”臭豆腐是不是大卖佟掌柜没说。但也没人会去其他镇上考究这件事儿的。
南畦村的百姓们,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呐,也就是小柳镇上了。他们活在土地上,吃在土地上。这儿,就是他们的根儿!
“哦,是那个‘珍馐坊’的佟掌柜啊…”再看丑妇的时候,面上无不是多了一点敬意。佟掌柜送礼,这是丑妇得了佟掌柜的青眼了。
这事儿呢,又被有心人渲染一下,传了出去。
现在呢,整个南畦村的人,都知道了,丑妇家一夜里多出来的狼,是镇上“珍馐坊”的佟掌柜送来的贺礼!
“珍馐坊”可是全厉唐最大的食肆坊了!
不管南畦村的相亲们是咋个想法,丑妇还是带着平安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人是健忘的,过段时间。她和张大之间的事儿被其他的八卦代替了之后…,那时候,她了就有着忙了!
这些天,李三媳妇儿和春娘是一日到她家串门子个一两回。
大多是挑在晚饭后消食的时段来的,三个女人一台戏,倒也聊得欢快。
不说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三个女人从农事聊到布断,举凡能聊的都聊过。
这不,正聊着秋收。
“大妹子,按说,你们也有几亩子田地,你一人侍弄得开吗?”春娘有话直说的,“要不,俺让你斧头哥给你帮衬帮衬。”
“嗨!就那几亩子地,还都是靠着山根儿根儿处的,我也只打算种一些个粮食,够吃就成。再说了…”丑妇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之前不是说嘛,要把那猪下水当个营生卖钱生活的。”
“哦…说到那猪下水,还别说,俺至今还记着那味儿呐,大妹子你不是让俺打包回去些个吗?那都让俺家的二娃子还有他爹吃个光光。”
李三媳妇儿一听这话,乐得就接话茬:“可不就是,俺打包回去的那呀,也被俺家的男人吃个碗底朝天儿。”李三媳妇儿就又问了:“是可以当个营生做的…妹子,俺多嘴,问一句,你打算咋滴干?还像那臭豆腐的秘方子一样,卖了给‘珍馐坊’的佟掌柜去吗?”
丑妇“嘿嘿”一笑,“上回是被逼的,这回没人逼,可不能这么干!再说了,我那次卖个秘方子,钱是得了的,可也叫人算计啊。远的不说,就说那张大媳妇儿的娘家吧…我也不多说了。我那还是把袋里兜里柜子里的钱都给拿出去造了桥的,就剩下百八十两银子造房子的。”
李三媳妇儿怜悯地觑了一眼丑妇:“唉,也不多那坏心肠的人。妹子,你且放宽心去,有谁再敢欺负你啊,俺让俺们家赵老三揍她他个满地找牙!”
“李三姐姐的话,我自然是信的。但没有终日防贼的道理啊。我看呐,啥事儿呢,都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来。自己一点一滴赚来的银钱子,就比那卖秘方子,一日暴富的横财拿在手中安心咧。”丑妇就笑着说。
“只有那一点一滴积累来的财富,留在手中才稳妥。你看过人家去算计过镇上的大户吗?我可没听说过有人敢算计朱老爷子的。朱老爷子也是行商的吧,为嘛没人算计他呢?”丑妇看这二人听得点头,知道这两人是听进她的话了:“人家朱老爷一步一个脚印走,走得稳,谁想踹中途踹他一脚,那也不能把他踹倒了。人家有那护住银钱子的能耐啊!…走得稳,才能够有能耐。”
“那妹子的意思是自己个儿单干了?”春娘就问,看丑妇妹子那模样,是铁了心的不会做个一日暴富的事儿了。
想一想,她说的也有道理。别的不说,就说那吴家人,明明是孩子自己个儿贪凉,冲了冷水澡。…偏吴家人查都不查,开口就问丑妇妹子要赔偿。
…这还不是听说人家得了好大一笔银钱子,动了贪心啊!
“不是单干。”
不是单干?
春娘就和李三媳妇儿面面相觑,都想不通。
既然不是卖方子了,那不就是自己个儿干嘛?
“这事儿啊,还得问问,你俩的意见。”丑妇笑了一下,“我的意思啊,是,…看能不能你俩跟我一起干!”
春娘和李三媳妇儿愣住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十四章准备(过渡章)
春娘想没想,就问:“咋干?”
丑妇就将自己个儿心里的打算说给这面前俩人听,她也不急着要那答案,只笑着说一句:“这刚才个说的啊,都还只是我这些天个琢磨开的事儿。主要成不成,那还得看你俩愿不愿意。”
“嗨!大妹子,你这话说的!啥叫这事儿成不成,还得看俺们俩?俺们都会啥呀,给你洗洗切切那些个猪下水是行的,可别的呐,那不还得妹子你自己个儿来吗?”春娘接话头。
丑妇听这话眼睛一亮:“这么说,春嫂子是答应了?”
“俺这是答应了,但还得个回去同你斧头哥说一声。家里他可是顶梁柱。”
丑妇听春娘这么说,忙点头说是:“要的,要的。…不过呀,我看,这家里呀,斧头哥也尊敬春嫂子你。这日子呀就得这么个过着,你敬着我我敬着你,和和美美的多好。咱不图发大财,但求个温饱和乐。”
李三媳妇儿就笑着用手遮嘴巴,一边儿乐呵地说:“对,不错!咱呐,不图大富大贵,生来庄户命,土里刨食儿,想出个金凤凰还是咋地?这日子啊,就要过的像是春嫂子家一样。和和美美的就成!可惜呐,有些人,就是不懂这个理儿!”
丑妇就和春娘笑了笑,谁谁心里都是明白人,自然听得出李三媳妇儿话中有话。
不过,从侧面也可以看出,李三媳妇儿虽然不像春嫂子那般爱打抱不平,但也不是人说啥就是啥的主儿!她心里呀,可门门清的咧!
“…嘿!说到现在了,李三姐姐,你倒是光说这些个,就没表个态咧。”丑妇手肘肘了一把李三媳妇儿,眼里有着打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