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你把这事跟你奶奶说说，你奶奶一生决策无数，看奶奶是不是认可？”云万川役有表态，却将问题抛给夫人。
云锦年苦笑，这不就是表达了吗，奶奶怎么会答应他去世界最乱最危险的地方。但他还是将事情略略地说了，步小安己不是警察，他己决定去职，那以后她和他的行为算是私事。
捡了最轻的说出来，还是把这位在商海中历尽暴风骤雨的老夫人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步小安被杀手追杀？锦年想卸职前往中东取消悬赏令？
“不行！”终于回过神来，从牙齿里挤出两个字。卸职可以接受，要去中东那九死一生的地方，她万万不能答应！“你以后还要距离步小安远一点，我竟然不知道她是这么危险的一个人，真正是看走眼了！
如果知道，就算她步小安是商业奇才，她也不敢有让她来接替乔氏企业的想法，无论云家还是乔氏，都不能做替罪羊羔。
“奶奶，其实我也是个危险人物，我得罪过很多人，抓捕过很多人，甚至杀过很多人，照这么个想法，谁嫁给我谁受罪。”云锦年看着奶奶笑。
“你那是为国家，没有个人私仇，不为个人谋利益，跟她不一样。”云老夫人瞪他一眼，别想跟她打马虎眼。
“我忘记说了，小安被追杀之前是国际刑警。”一样役有个人私仇，不为个人谋利益。
“那也不一样，你是我云家的子孙，你爷爷为国家呕心沥血，轮到后人享享清福也是应该的，可你这么多年来也是出生入死，哪有享过福，如今倒好，还想拿命去换。你爷爷的孙子只有两个，你爸爸的儿子只有一个，你忍心放得下？”
云锦年有些无奈，“奶奶，爷爷为国呕心沥血，可国家并没亏待他老人家，也投有亏待我们云家。我们家享受过誉少特权，我们都心知肚明。应该说，得到的多，付出的也多，可我只做了我的本份，并没有过多付出。
云万川倏地抬起头，这话，跟步小安那丫头说的资源倾斜论多么相似！原来一直拿资本炫耀的是他们这些老人，成天沉浸在往日那点成就里沾沾自喜，以为就此可以福泽后人，却不知后来者心中早有定论，你们付出的，你们得到了，我们得到的，还不足以付出。
“锦年，这事太大，我们一家人商量再作决定。你爸妈远游，我不能等他们一回来，却告诉他们，你去中东了，或者你牺牲在中东了。”云万川内心矛盾不己，他一生从来役有如此难以决策过。如果不是自己的孙子，他早己为他大声喝彩了，去职，不影响国家，去中东，只为爱一个人。
从大局上出发，他做得正确，从个人情感上出发，是条真汉子，他为他自豪。可这种自豪他只能暂时压在心底，这一趟行程到底有多危险，有几分成功的把握，他需要进一步调查再作决定。他给自己一个标准，如果有五成，他就放手。
云老爷子这一决定给了老夫人一个机会，就像云锦年要找源头一样，老夫人觉得锦年的源头就是步小安，她决定再约见这个女孩一次。
想法和云锦年一致，掐断源头，才断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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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见步小安的人是去凉，指定地点竟然是一家军干疗养院，里面戒备森严，由里面的人接步小安进去。
步小安笑意加深，看来己经知道她的危险程度了。这不得不见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83
在一间整洁简单的小房子里，步小安见到意料中的云老夫人，旁边站着笑容浅浅的云凉。
“小安，你坐下，今天我找你来，是想开门见山跟你谈一谈。’ · 云老夫人拿出商场的利落和果断速战速决。
步小安依言坐进竹蔑编制的藤椅，双手搁在藤椅两边，摆出一付洗耳恭听的表情。
“小安，喝咖啡还是茶？”云凉笑问，她对这个女孩很有好感，被老娘逼着打电话相约，她很过犷不去，不用多猜，她能知道大概内容。
“谢谢，我想老夫人时间有限话不多，茶和咖啡就算了。”步小安微微领首，言笑宴宴。
云老夫人暗叹，好强的洞察力，心里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约到这里，她大概也猜到什么原因了。
“小安，锦年跟我说起了你，目前你被世界杀手追杀，锦年一直在执行保护你的任务。他是刑警保护你是应该的，但只限于国内，如今他要辞职去中东，为你拿下那张悬赏令，我却是不同意的。尽地方多危险，不需要我说，电视报纸每天都有报导，锦年是我最优秀的孙子，是他爸妈唯一的儿子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你和锦年相爱一场，必定也不愿意他这样做。”
步小安愣住了，他要去中东？
“他一个人去？”
“是的，他不想给国家带来麻烦，所以辞职，也不想你不安，所脚两着你。但我还是希望你知道并恳请你帮着拦阻。”云老夫人言辞恳切，关爱之心充满每个字眼。
“可是，他如何会听我的。”步小安心里暖意浓浓，队长，你不但给我挺住了，还大大超乎我的预期期望。
“小安，你可知我们云家其实都挺喜欢你？如果你是我的孙女，一定是我修来的福气，但我们却都反对你和锦年在一起，那是因为你和他性格太相似，做起事来不顾一切。”
步小安一笑，“你们反对，不过是好掌控他。”
“不是我们要掌控他，而是希望他能顺顺利利在他爷爷铺好的路上走下去。”云老夫人摇头，“现在现出了你，你实在是个不安定的因素，呆在你身边太不安全，我不希望锦年有一天在睡梦中被人杀死。”
“老夫人，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锦年？”
“你会在锦年有困难的时候，拿命去换吗？”其实，她只是信不过肉身。敌不过刀子，更敌不过子弹。
“我会。”毫不犹豫，仿佛经历过一样。
云老夫人一震，顿时老泪满出，云凉动容，亦是眼睛红了，生死相托却在轻描淡写间，这不是深爱，又是什么！
“你连命都愿意舍去，那你愿意说服他不要去送死是不是？小安，请帮我这一个忙，请原谅我的自私。”云老夫人说话有些困难，面对着眼前这女孩的坚决，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残忍，她说，她会拿命去换锦年。
“老夫人，云家最大的问题就是，对云家最优秀的男人并不了解。我答应你，去说，但服不服我不保证，其实，老夫人心中有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己。”步小安站起来，“老夫人说得对，如果，在让他保护我，是他的职责，但为了私人情感问题去送死，太不值得。我尽力而为吧。哦，那个赌注，我看没必要继续了，那张股份一直保存在老夫人处，就请云老夫人还给大人吧。
“小安，赌注你会赢的。”云凉忍不住提醒，那可是好大一笔钱。
“我知道我会赢。”不可预测的赌注，她赢多输少，可预测的赌注，她就没输过。云锦年，她不需要预侧，只需用心感受，就知道她赢了。钱也不过一张纸，她够用就行了，那股份还是物归原主吧。
“再见。”步小安朝云凉笑笑，推门出去，门外，风轻日暖，碧空如洗。
云凉目送那个挺拔清丽的女孩，走进阳光里，脑后一个长长的马尾可爱的摇晃，心中无畏无惧。不禁感慨万分，步小安，她其实是个多么令人喜欢的孩子。
“妈，你会后悔的。”云凉语气里尽是遗憾。
“是啊，我也感觉我会后悔。”云老夫人抹抹眼角，一反往日的强悍，低声认可。她内心是喜欢的，只是立场让她反对。她首先是一位奶奶，其次才是将军夫人。
“将这张股份还有如雪的那些嫁妆全部退给费夫人吧。凉凉，习后我们乔氏的壮大靠我们自己。”云老夫人终于作出决定。“好的，妈，我这就去办。”云凉露出会心的笑。不管步小安成不成锦年媳妇，至少不会再逼他和如雪在一起了，少了家庭的阻力，那一对孩子，应该会走到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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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小安谨慎地开车，车子七拐八拐九弯十弯，来到皇城酒店，坐在车上观察一会儿，却将车子开走了，五分钟后又开回来，下车，进店，敲门。
门打开，露出一张和眉眼笑得弯弯的脸。
“爸！”步小安一声轻呼，身子一闪，门合上，一纵一跳，挂到了步轻风身上。
“下来下来，吊死你老爸了。”步轻风大笑。
“啧，爸年纪大了，我去吊老妈。”
是在说他比他妈要大要老吗？步轻风黑脸，还不如吊他呢。
“妈。”步小安抱住取的胳膊，脸靠上去，眼睛看着房问里的老爸和陶叔，“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
木安之瞅着她，“你知道云锦年也要去中东吗？”
“刚才知道了。云老夫人找我了，希望我能说服他不要去。”步小安窝进老妈的肩膀上，像只小兽，舒舒服服地擦着脸。
“老夫人没错。”换谁也不愿意让自家的孩子去冒这个险，真正的九死一生，回来的机率很小。
“嗯，所以我答应说说看。”步小安一样能理解。站在她自己的角度，也不希望他去，爱他，就保护他。
“我看谁也不能说服他。那小子，我还不清楚，决定了的事很难回头。”陶歌说，“不如扣压他的证件，让他出不了。”他就不信了，云锦年还能偷渡。
“那小子有心了，不错。小安不想他去，我们听小安的。所以，你是扣也好，压也好，这事交给你了。”步轻风笑，“其余的事我来安排。小安，你说你还有一个伙伴，蜘蛛盟的？” “嗯，他自己找上来的。要害我早害了，我试过多次，确无恶意。”
“如果真是蜘蛛盟的帮手，小安，你会安全很多，蜘蛛盟的身手除了不能正面跟人起冲突，侧面，后面，反面，都是偷袭高手，手段多样，易容，使毒，电脑，暗器方面更是高端，行事处于亦正亦那，接任务相当挑剔，宁饿死，不乱接。喜欢独来独往，很神秘，所以江湖对这个门派真正了解的人很少。”步轻风解释。
“乔恩也说他很有用。”其实步小安认为最有本用的本事就是在关键时刻会逃命。但愿他会逃命，虽然看起来他真的很会逃命的样子。
“你们去吧，你现在无组织无纪律，所有的行动都属于个人行为，因此，也无后援，我会给你提供一些能够帮助你的名单，但不要指望他们会全心帮你，没有不变的朋友，只有不变的利益。”步轻风慎重交代。
步小安坐直身子，“爸，我明白。”就算他们全心帮助，她也不会把自己的命全部交到他们手里。
“回家看一次你姥姥和奶奶再去吧。她们天天念你。”木安之轻声说。
房间里突然静下来，几个人都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这一见，说不定是永别。生死谁知？ “我想姥姥和奶奶了，妈，这次我跟你们一起回去。你也请假来陪我两天好不好？”步小安像只没骨头的动物，又窝到妈妈的肩膀上。
“好。她爸听到役有，我请假两天。”木安之一本正经。
“行行，回去写请假条。”步轻风手一挥，让老婆跟自己请假很有成就感。
当晚，步小安随步轻风回了B城。
第三天，步小安回到皇城，带着乔恩去了机场。
那三天，她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不是窝在姥姥身上就是窝在奶奶身上，大凡是她多吃了两口的菜和零食，第二餐，桌上就多了，放到了她面前，小时候她喜欢吃什么，她们都记得，一个一个争着做给她吃，她们一起讲起她小时候的事，从出生讲到她长大，一点一滴，全部完整。那些浓得化不开的亲情啊，让步小安在离开的时候红了眼睛。她也看到了那些老人的眼泪，都忍着，不想让她看见，可谁都没忍住。
姥姥，奶奶，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姐姐，我们这是去哪？”乔恩看着一脸容光涣发秋水盈盈的步小安，心里直惊奇，她是约会去了么？不对啊，云锦年明明在皇城，难道会新男友？新情人？
“你想去的地方。”步小安嘴角含笑，见到了久别的家人，她的心圆满一大半。
“你是说？”乔恩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他以为要等上好些天呢，这么快？
步小安笑嘻嘻地点头，证实他的猜测是对的。
“姐夫呢？”一问完，乔恩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里需要他。”步小安笑容不减。如果她活着，一定会回来见他，和他做情侣，做夫妻，做饭，做爱。
84.
乔恩激动得要跳起来,总算不用三人行了,两人行多好,一男一女,有说有笑,路途不寂寞,生命不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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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老爷子的书房里,云锦年压制满腔怒火,“爷爷,我的证件为什么都被扣压？”
他有些失望。
“不是我。”云万川平静地看着孙子，陶歌对他说这事时,他就知道锦年会来质问他。
“不是你？”云锦年愕然，他相信老爷子不会骗他。
“是步小安不同意你去，让陶厅扣压了你的证件。”
云锦年眼神一冷,脸沉得要滴水，“小安怎么会知道我要去中东？”
云老爷子沉默。云锦年却爆发了。
“又是你们去找了她，对吧。我只想问一声，你们凭什么对她这样要求，那样要求，你们的孙子凭什么这么金贵那么值钱，你们又哪里高人一等了？她一个女孩子可以出生入死，我为什么要安居在别人以鲜血换来的成果下？她一个女孩子可以在乱世中惊天动地，我为什么要在太平中让你们按在一个圈圈里动弹不得？她一个女孩子可以为正义奋不顾身，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的爱人奋不顾身！”
云老爷子闭上了眼睛，艰难地开口，“你的心中只有爱人吗？”
“对，我心中只有爱人，因为我爱人心中全是正义！”云锦年后退一步，悲伤地摇头，“爷爷，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吗？你知道吗，小安不让我去，必定她自己会去，因为只有去中东，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爷爷，你让我一个男人有何颜面面对我的爱人，她把生的希望给我，自己又踏了那条销烟弥漫的路。不就是证件而已，今天就是有把枪对着我，我也一定会走出去，去中东，生死不问！”云锦年退到门边，手握住了门柄。
“爷爷，你的勇气，正义，还有良心，仅仅停留在十年前。此后没有与时俱进，但有些人不同，你知道步小安是谁吗？她是步远山唯一的孙女，掌上明珠，是步家的公主，她的爸爸是步轻风，妈妈是木安之，爷爷，她才是真正的根正苗红，却没有人将她圈起来当公主养，步家赋予她一身血性和胆色。爷爷，我算得了什么，云家算得了什么，有什么资格跟步家比。我不能赶上她，只希望不要落后太远。”
云万川骤然站起，双目圆瞪，嘴巴一开一合，却是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步远山，步轻风，木安之。随便一个名字都是响彻云霄，步小安竟然出自那样的家庭，如此位高权重的家庭！怎么会这样！还有步远山步轻风，放任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展翅高飞，哪怕前路腥风血雨，哪怕后路孤立无援，哪怕一个瞬间万劫不复，哪怕一个转身烟消云散！这到底要多大的气魄和胸襟！
好，好一个步远山！好一个步轻风！难怪，难怪啊，他云万川闹腾了半天，充其量不过皇城一地头蛇，她步小安不屑动手。锦年说的对，她就是只凤凰，这皇城的天空不够她飞的。
只听门一声响，云锦年出去了。
云万川一动不动，面色苍老而废然，他，愧不敢当，无言以对。
“爷爷，你的勇气，正义，还有良心，仅仅停留在十年前。此后没有与时俱进！”孙子一遍又一遍的话，如重鼓落在他心上，他内心苦涩，痛苦地闭上眼睛。
“老云。”云老夫人站在门口，也一动不动，老泪纵横。而旁边，文成和李慧华呆若木鸡，内心却懊悔、苦涩，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当房间里传来云锦年在低吼时，她们以为出什么事了，赶紧跑来，却在门口听到了一段话，一段让她们震惊无比的话。
云老夫人只觉得羞愧无比，无地自容，当她要收她当孙女时，她说，她有姥姥，也有奶奶，现在想来，那语气，是多么自豪。一个能让她自豪让她佩服的姥姥和奶奶，必定不是像她这样自私自利的吧？当所有人都在以为她配不上云家大孙子时，真相却如此讽刺，是没有人能配得上她，无论门第还是胆识还是智慧。
“是我的错，不应该去找她，却让锦年误会你了。我知道你心底是愿意她和锦年在一起的。”老夫人泣不成声。
“我惭愧我的不作为。”放任家里一个两个找上去，还把这些当成考验。“我以后有何面目见步远山。锦年说得对，我与步远山差远了，胸襟，气度，胆识，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老云，你不要自责了，全是我做出来的。”老夫人想起了云凉的话，妈，你会后悔的。没想到后悔来得这么快。
“叫云凉进来，把锦年的证件全部给他送去。以后，他死了，他是我云家最出色的子孙，我们以他为全傲，他回来，我们云家为他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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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年收拾一个简单的行礼袋匆匆而出，云凉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上来。
“锦年，你的证件全在这里，是今天上午陶厅送来的。”
云锦年接过证件，打开一眼，里面竟然夹着一张机票，地点，巴基斯坦，顿时心中雪亮，陶厅掌握了步小安的行踪，暗中给他订了一张机票，然后将机票和证件送到老爷子手里，去不去，让老爷子决定。
“谢谢姑姑，请代我跟爷爷说声对不起。我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请他们多保重。”
“傻孩子，爷爷奶奶哪需要你的道歉，你放心去吧，记得把小安带来。”云凉鼻子酸酸的，递过一张卡，“这是一张瑞士银行卡，密码是你奶奶的生日加你爷爷的生日后六位数，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多，尤其是追女孩子不能小气。”
“我有钱。”
“拿着，以后能用钱解决的事，尽量用钱解决，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要珍惜自己。”
云锦年迟疑了一下，双手接过了。不再说多什么，微微颔首，上车，启动。
“锦年，爷爷让我带句话，一定要活着回来，不管断手断脚，都是他云万川的好孙子！”
“还有奶奶让我带句话，步小安以和你分手为赌注，换取你在家里的绝对自由。现在，她赢了，你自由了。”
那天，步小安斩钉截铁地说，“各位夫人，我们以三个月为限，我离开他三个月，如果这三个月时间内，你能让云锦年回心转意回到费如雪身边，那么我拿走你这股份，如果不能，股份还你，但请以后不要再将你们的意志强加在他身上！还他自由，让他彻底做回他自己！”
云锦年笑了，眼睛里有一瞬的泪光，“我走了，再迟就追不上她了！”心中的结解开，连脚下都轻松，油门一踩，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出去。他得努力才能追上她，就算追不上，也不能被她甩开太远是不是？
－－－－－
机仓里，步小安翻看着杂志，乔恩冷眼观察四周，“快到点了，你身边的位置居然是空的，是没人还是人还没来？”
“你猜。”
“不猜，开盘下注，来不来？”乔恩托着下巴，清亮的大眼睛里闪着蓝色的波光，此行，他充满憧憬和快乐。
步小安杂志一放，眼睛的光亮度蹭蹭蹭上涨，尤如两盏强光，照得乔恩一怔，好生耀眼。
“赌，我赌人还没来。”看来有这孩子在身边，不寂寞了，哪里有赌注，哪里有热闹。
“我赌根本就没人，你看，又不止你这一个空位。”乔恩才不认为他会输。
“一百美金？”
“一百欧元。”乔恩神气活现。
“成交。”步小安磨拳霍霍，将手指捏得吱吱响，一条女汉子。
“一百欧元我要和你分半。”一个清朗的声音含着笑意，斜插.进来。
顿时，步小安和乔恩齐齐傻眼。
云锦年身着白色棉衬衣，袖子挽起，脸色柔顺，眉眼含笑，清雅出尘，宛如一尊谪仙，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手上持机票，号码正对应步小安身边的空位。
“姐、姐夫。”乔恩先出声。
姐夫？云锦年笑了，这个称呼真不错，他喜欢。
他终于知道，她从来没跟他分手过。
“我，没想到你会来。”步小安长长吸了口气，才能稳定内心翻涌的波澜，天知道，她多想在离开时见他一面，可又怕云锦年会察觉出她的异动，只好强按住心中的思念，无数次告诉自己，等我回来，等我回来。
“什么都让你算到，我多没面子。”云锦年坐到步小安身边，手一捞，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是打算不辞而别吗？”
“是打算把那边安顿好再回来。”
那熟悉的令人悸动的温度从手心传开，漫延到她四肢百骸，牵手的感觉真好，好似久违已百年。步小安反手一握，两只手互握成团，像两个拥抱的爱人。
“真的会回来？”云锦年深情注视，手握到手的瞬间，彻底踏实，像找到了归宿。
“我从来没想到过死，所以，一定会回来。”只要活着，就会回来。
“你应该叫上我的。凤凰续计划怎么可能少了我。”
“你不是已经来了吗？”步小安嫣然一笑，眼眸里的世界神彩飞扬。
凤凰：灵鸟也，雄曰为凤，雌曰凰。凤凰于飞，潘杨之好，斯为睦矣。
你为凰，我为凤，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飞机直上云霄，凤凰翱翔九天。
前路漫漫，心有所依，前路险险，心有所靠，前路茫茫，心有所居。
你有我，我有你，从此，无所畏惧，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