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最近身子有些重了,慢慢翻了个身,又想。上一世老佛爷为何对那两个丫头一再忍让?难道是因为有皇上护着,老佛爷到底心疼儿子,想着有这两个丫头在皇上身边,权当看猴戏放松心情了?而且,皇上毕竟还没有为着她们要死要活的,到底在中间起了个缓冲?那拉想破了脑门想不通,算了,反正现在皇上对她们也不是那么放在心上,这矛盾可不尖锐了出来!
那拉再想,如今的五阿哥已经让大清最有话语权的两个人失了心,若再涉及继任大统的问题,他们哪怕再糊涂,也要掂量一二了,而且五阿哥已经志不在此,只要有小燕子,他什么都无可无不可的。如果老佛爷的药丸起了作用,小燕子先走一步,五阿哥殉情还好,若不殉情,他恐怕也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这个人,已经不足为虑了。
永璂还小,小也有小的好处,皇上是个高寿的人,早早定下也未必是好事,有哪个皇帝能容忍皇子在身边慢慢坐大,像圣祖仁皇帝时期的血雨腥风,时间长了,必引得皇上猜忌。永琪幸好上一世走的早,若是一直都在,以后是怎么样还不好说呢?所以,永璂今后还是四平八稳的好,乖乖巧巧,规规矩矩的,既不要太迟钝,也不要太拔尖,还有救驾的事在前,待到皇上慢慢老去,可不就剩下个他了吗?
转念再想,令嫔的孩子一直是那拉心头的一根刺,这可是未来的嘉庆帝,保不齐留着还有什么变故。只是,那拉本想出手,如今看来,有老佛爷坐镇,倒不好下手了。老佛爷再不喜欢令嫔,对于皇室血脉还是相当重视,一旦事发严查,自己未必保证能彻底躲过去。不过,还好,那个闹事的小燕子还在,又与令嫔有深仇大恨,还愁没有机会?
那拉左右想了想,觉着一切都还按着自己的想法去走,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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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去了景阳宫,可能是被老佛爷吓住了,也可能永琪再三念叨,总之,这一段时间,小燕子待在景阳宫里也没有出来。若出来,她是个奴才,不出来,有永琪护着,还能在景阳宫里称王称霸。
紫薇正式升为明珠格格,坐镇漱芳斋,这一应的份例又是与先前不同。
那拉特命内务府赶制了素服:“老佛爷最是个讲究孝道的,你母亲去年才去世,按理你该守孝三年。如今你恢复了身份,你母亲虽无法正名,可也该为你母亲守孝。以后,不可再穿红戴绿的???”
“这???”紫薇涨红了脸,她还真没想到。
“罢了,先时也没有人说过小燕子这个问题,如今这一番波折,估计大家也都忽略了。可是,别人没想到,不代表它不存在,万一被人挑刺翻出来,老佛爷最看不上这样的人???你先前的一番努力又白费了???”
“紫薇知道了,多谢皇额娘提醒!”如今的紫薇,一心向正统靠拢,一心想洗刷之前的不良记录,哪里还会有半点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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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那拉收拾妥当,看看宫里横竖没有什么大事,就把那些琐屑的事交给兰馨打理,搭了容嬷嬷的手,慢慢出了坤宁宫,向慈宁宫走去。
进了慈宁宫,远远地看到晴儿一晃,似乎在背着抹眼泪。再看时,人已经不见了。那拉按下疑惑,进了屋。
“又来做什么了?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别晃着了我的孙子!”老佛爷打趣道。
“整日里坐着,人都腻歪了,还是出来走动走动的好!再说了,这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皇额娘这么说,媳妇又该睡不着了。”那拉笑道。
“得了,我还不知道你,哀家倒想着,哪个都好!是个男孩,就是嫡子,女孩呢,就抱在身边养着。晴儿也大了,迟早要嫁出去。哀家正怕以后没人理会我这个老婆子了!”
“容嬷嬷,你瞧瞧,咱们天天过来,人家就是没看到!皇额娘可不是偏心,就想着小孙子小孙女的!我这做媳妇的就只能靠边站了!”那拉故意埋怨。
老佛爷乐了:“哀家给你养孩子你还不满意?你有小十二,兰儿两个,还带着小十一,哀家统共身边就一个晴儿,这下一个,哀家先定下了!”
那拉左右看看:“哎,晴儿呢?”
老佛爷也纳闷:“晴儿这些天一直都闷闷的,我问她,她也不说,这孩子大了,有心事了!”
“晴儿是怕您担心,不然,媳妇让兰儿过去给她开解开解,小孩子家家的,能有什么大事!”那拉口角含笑:“两个小丫头一说笑,可不就晃过去了。”
“正是呢!”老佛爷点点头。
那拉按下思忖,上一世,晴儿下嫁箫剑,可不是亏了。这么清清爽爽甜甜脆脆的一个女孩,又是老佛爷亲自□出来的,怎么受得了流落江湖的生活?箫剑一个粗人,纵使再疼她,也比不了从小的锦衣玉食。好好的一个姑娘家,生生被那些人带坏了!他们真是没干过一件好事!
那拉心里比较着,这坤宁宫和慈宁宫的两个掌上明珠。晴儿和兰馨不同。那拉因着五公主早夭,面对兰馨,补偿了痛失爱女之情,把她跟自家闺女一样,生怕受了半点委屈,先前被她保护得太好,结果人情世故都不懂;晴儿也算从小寄人篱下,可老太太年纪大了,又是众星捧月般的人物,哪能顾得上许多,所以晴儿的乖巧听话更胜于兰馨,且颇能识得别人的眼色,可就是心肠太软,说不得两句好话就先心软了,一样不成。那拉摇摇头,若是能帮得一把,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没过两天,那拉便查出原委。还是容嬷嬷报上来的。
“奴才在宫里走动,正听着那墙根下有人在说闲话。奴才便留了心,是关于晴格格的!”容嬷嬷道。
那拉放下茶盏:“晴儿能有什么闲话可叨的?这些人,可真是闲疯了!”
“可不是,这些人真是坏透了良心,连姑娘家的名节也能拿来诋毁!”容嬷嬷忿忿不平:“说三年前的冬天,老佛爷去香山的碧云寺持斋,晴格格跟着去了。正好下了大雪,晴格格便和福侍卫在回廊上一齐看雪看星星看月亮,足足聊了一整夜!据说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无话不谈,融洽至极!这孤男寡女半夜私会,若传开了晴格格一生的名声全完了!”
“哪个福侍卫?”那拉眼皮一跳,终于想起有这么个小插曲。
“还不是令嫔的那个大外甥,福伦家的,福尔康!”容嬷嬷恨恨道:“这可不是荒唐?晴格格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跟一个小小的侍卫混在一起?一个包衣奴才,还敢妄想格格?娘娘,这一定是令嫔搞的鬼!她看如今在皇上面前再也使不上劲儿了,就想打老佛爷身边小红人的主意!想着众口相传,最后抹杀不掉,只好生米煮成熟饭!真是可恨!”
在容嬷嬷眼里,令嫔最是可恶的人,让那拉受了多年的委屈,只要是坏事,就往令嫔头上扣!准没错!不过,这件事,还真里里外外透着她的影子!没白冤枉了她。
“晴儿一定是听到了这样的话。”那拉道:“一个姑娘家,被人背地里拿名声品行说闲话,碰到这样的事,还不能辩解,越辩解越解不开,只能悄悄忍了,还不敢告诉老佛爷,又怕老佛爷知道了怪她行事不妥当。怪不得背地里抹眼泪呢!”
那拉重重放下杯子:“令嫔若是安安生生呢,倒也没人去找她麻烦。可她自己总是不安分,妄想着往上攀!”在宫里传闲话这样的手段,还是那拉玩剩下的,最是不好开解。明明怀疑某人,还抓不到证据,若是胡乱攀扯,令嫔有的是理由开脱,逼急了,扰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本没有错的也是错了;更重要的是,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若查清楚了,可不是搭上了晴儿?怎么算,令嫔都是不吃亏的!
那拉想了想,将晴儿换来:“我听闻了一点风声,你和那个福尔康是怎么回事????你别着急,我不是怪你,老佛爷还不知道???说开了,我好帮你的。”
晴儿快急哭了:“皇后娘娘,晴儿哪里和他有关系?那一年,我看老佛爷睡下了,便悄悄出门去给老佛爷拿点熏香,谁知那个福尔康偏过来缠着我,左右不让我走,还好我的小丫头过来了。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就被他们传成了这样!若是再传下去,我还怎么做人?让老佛爷知道了,我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晴儿红了眼圈。
“罢了,对待这种传言,只能用传言去抵消,只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你身边的丫头?”
“皇后娘娘???”晴儿挂着泪珠,瞪大眼睛傻愣愣的样子很可爱,让那拉直想捏捏。
“喏,你和福尔康说过话这点子可不好抹去,你若说根本没有说过,别人又说你心虚了,不若我明儿个也派几个人悄悄去传,福侍卫看上了晴格格身边的丫头,想亲自向晴格格去讨,所以才有了雪夜下的谈话。不过,晴格格舍不得身边的丫头,当时便没有答应,福侍卫便不死心,一直求晴格格,就是这么回事。你说别人是相信堂堂一个格格看上了一个侍卫,还是相信那个包衣侍卫只是看上同样为包衣的宫女?”
晴儿闻言破涕笑了:“晴儿知道了,晴儿多谢娘娘!”转脸又犹豫了:“她们都跟了我那么多年,让她们中哪个去跟福尔康,我都觉得好对不起她们!”
得,晴儿又心软了。那拉突然想到什么,要知道,她在紫禁城飘荡了几十年,令嫔在慈宁宫埋了什么眼线,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下岂不是个好机会:“我上次看到一个小宫女???现在还在你们慈宁宫院子里烧水,”尚未混上去:“好大的架子,大宫女指使她干活,她也不动,想必不是个良善的孩子,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而且你与她接触不多,你也用不着为她伤感???左右就她了,你也不用犹豫了。过几天话传足了,我就通知内务府,领了她出去,我的旨意,想必在福家还能做个正妻,也不委屈她了。你看如何?”他福家宵想格格,便让他娶一个包衣回去好了。
晴儿听那拉安排得头头是道,也没了顾虑,甜甜笑道:“多谢皇后娘娘了!”由衷地一福。
那拉虚扶一下:“看吧,这不就好了,多大的事,以后别闷在心里。老佛爷那里,你随便想个什么回过去就是了!”
晴儿跟了老佛爷这么多年,这点能力还是有的:“晴儿省得。”
含香进宫
阿里和卓到来的时候,场面很隆重。那拉心下一直在腹诽,不为别的,她的劳动量加大了呗!虽说她现在是能偷懒就偷懒,一应事务都让兰馨去办,有时候和敬也被抓了壮丁——其时规矩就是这样,另几大妃子不是从不出面就是压不住人——但凡碰到什么大方向的,还得那拉亲自劳动。惹得那拉忍不住跟容嬷嬷抱怨。
“你说,他阿里和卓来就来吧,还带个女儿做什么?可不是跟上次西藏土司的目的一样,打着跟咱们联姻的旗号。”谁知真像小燕子所说,这个公主的野心最大,居然看上了皇上。那拉坏心的想,干脆将那缅甸、新疆、西藏、准格尔、大小金川部落等的公主都给皇上收到宫中,这下仗也不用打了,各种异域美人齐会一堂,国家大事变成后宫争斗,皇上岂不乐和?
当晚,在皇宫的大戏台,有一场盛大的迎宾会。戏台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戏台下面,许多桌子,已经坐得满满的。这场盛会,宫里上自太后,下至嫔妃格格,乃至亲王大臣,几乎全部参加了。
主子们安安稳稳地坐着看戏,下人们捧着东西立在旁边伺候。永琪的身后,赫然就是东张西望的小燕子。
永琪再胆大,这种场合也不敢让身着宫女服饰的小燕子坐下。还是小燕子憋久了,吵着要出来看热闹,永琪无法,只得嘱咐了又嘱咐,今时不比往日,别在贵客面前丢脸,惹得皇上太后再次发怒。小燕子满口应下。刚入座的时候,小燕子看到紫薇,还欢呼了一声:“紫薇,你怎么都不来景阳宫看我!”
紫薇好不容易低调了一阵,登时两腮绯红,看永琪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也不敢纠正小燕子如今不能直呼她的名字,只得开了个玩笑:“你和五阿哥在景阳宫甜甜蜜蜜的,我去打扰你们做什么?”
轮到小燕子和永琪飞红了脸。
永琪本看到如今紫薇和小燕子的身份掉了个个——紫薇成了高贵的格格,小燕子却变成一个奴才,还得他亲自护送才能出景阳宫,心下很不是滋味,对紫薇也有些淡淡的,听她如此说,还以为紫薇是想到了假贝勒皓祯,不由将那别扭的感觉略放一放,小声安慰道:“皓祯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以后,皇阿玛定会给你指个好的。你别太难过。”
紫薇一愣,却也没有辩白,便各坐各位。
片刻间,节目开始了。小燕子虽是在永琪身后站着,可嘴里嘟嘟哝哝、兴致勃勃,碰到精彩的地方,还呼喝出来,端地引人侧目。
别人都看得目不转睛,永琪却坐立不稳了,不住回头对小燕子说“累不累”,“小声些”,“老佛爷在看你呢”,“要吃东西不”等语。
老佛爷瞟了他们一眼,没吱声。
那拉微微一笑,如今在老佛爷眼中,小燕子迟早是个死人,自然懒得跟她计较。其余众人见老佛爷和皇后都没反应,心下纳罕,也装作没看到。
最后,是含香的一曲回族舞蹈,含香袅袅娜娜,白纱飘飘似雪,众人已是看呆了眼。
老乾坐不住了,眼都看直了,闻着满腹的幽香,看着台上曼妙的佳人,心中痒痒。又看看那拉,那拉似笑非笑。老乾似被看穿了心事一般,撇过头讪笑道:“皇后,你看这个回族公主怎么样?”
老乾现在虽然在乎那拉,可是指望他一个皇帝守贞,那还不如教母猪上树来得快。
那拉随口答道:“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老乾连连点头:“朕也这么想,朕也这么想。”平生喜好收集各类美人的皇帝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尤/物?既想要下,又不好直接开口。
一曲终了,老乾哈哈大笑,话语间充满暗示:“阿里和卓!你这个公主,朕已经听兆惠将军提过好几次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实在美得不像人间女子!朕自认见过的美女,早已车载斗量,可是,像含香这样的,还是生平第一次看见!”
那拉翻了个白眼,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你一个皇帝这么猛夸一个女子,是什么意思?
阿里和卓果然心领神会,两人一拍即合:“皇上,她是我最珍贵的女儿,也是我们维吾尔族的宝贝。她出生的时候,天空全是彩霞,香味弥漫,我们的星象家说,回部的贵人降生了!”看周围众人一脸惊羡,又道:“皇上!为了表示我们回部对皇上的敬意,如果皇上喜欢,我把我这个珍贵的女儿,就献给皇上了!”
“好!好!好!”老乾喜上眉梢:“阿里和卓!朕交了你这个朋友!你的礼物太珍贵了,朕会把她好好的珍藏着!朕向你保证,你永远不会后悔这个决定!大清朝和回部从此休兵!再不打仗了!”
两人说笑间便将含香的终身大事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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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老乾就和那拉商量着给含香封个什么份位。老乾的意思,立时封为香妃,以悦佳人。
那拉截住了话头,摇头:“这样不妥!”这含香在外面有个情人,迟早有一日会闹出来,她的份位越高,皇家以后闹的笑话就越大;更何况,像她这样一个不顾民族,不顾家人的,又是一个满脑子情情爱爱的东西,有那个资格占着好位置吗?那拉并不是担心含香会抢夺皇上的宠爱,她还巴不得呢!只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样的人。
“蒙古各部进来的宫妃都是先封贵人的,那含香也先封为贵人吧!”那拉翻出祖制。
老乾不乐意了,觉得委屈了佳人,不过现今倒也不会觉着皇后小心眼不大度什么的:“可是那回部新近来投,还是应该封个妃,给他们一些脸面的。”
那拉想了想,她本也没指望一个贵人就能满足他们的胃口:“那就嫔吧!再高,恐怕蒙古各部有了怨言。为了一个回部,又伤了与蒙古的和气,也划不来。而且,皇上您想想,上次西藏土司觐见,咱们可是把赛娅嫁给了一个王府贝子。这虽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意见,可外人看来,回部的公主却进了宫,还封为妃子,让不明缘由的人看了,偏这回部就比西藏有地位了吗?到时候,好容易安定好的西藏恐怕心里不定怎么想呢!”
老乾一愣,若有所思。
那拉又想想:“而且,这个含香,看着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对皇上问话,也是一副哀伤凄绝的样子,不见有丝毫的喜悦???”
老乾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热的脑子忽地沉静下来,点点头:“果然如是。”先前只注意她的美貌和身姿了:“可能是眼看着远离家园,心中抑郁???”
那拉暗下撇撇嘴,得了,这一见美人就昏了头的人,怎么会是一国皇帝?“她那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又好似庄严不可侵犯。臣妾心中就有些为皇上不平了。能进宫伺候皇上,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摆这个脸色给谁看呢?”那拉肚子里直冒酸水。
老乾握了那拉的手:“朕知道你向着朕,看不得别人对朕不恭。别想那么多了。”
那拉摇头道:“话是这么说,臣妾既然管理后宫,就要为皇上负责。那每三年一次的选秀,甄选何其严格,无论从家世,还是品貌,乃至为人行事,都要细细考究一番。如今这个公主,来历自是不用多说,只是她的为人咱们都还不清楚。不如看着个两三年吧,若她是个好的,再为皇上诞下一个一男半女,到时候有了名头,再封妃也不迟。反正人就在这宫里,您想对她好,还怕耽搁了她不成?但是万一她品性不好,贸然封了妃,到时候要降她的位份,可不就是打了回部的脸面了?若只是嫔位,也不算很低了。咱们冷眼看着,她若好,臣妾二话不说,升了她的位份。她若不好,一个嫔位,也不影响什么大局。有进有退,岂不更便利?”等到你家孩子齐心协力给你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甚至还把奸夫偷偷运进宫私会,你就高兴去吧!
一番话下来,老乾心服口服:“还是皇后考虑得周到,就这么办吧!”
那拉含笑:“皇上能够理解臣妾的一番苦心,臣妾就很欣慰了。臣妾并不是故意针对她,哪个妹妹进来,臣妾都会这么说。虽然她是回部进献的公主,可是进了宫,就是皇上的嫔妃,臣妾的妹妹,并不是要一味被人供着宠着,一切应尽着一个为□妾应尽的义务。皇上若是一开始就这么抬举他们,可不是让他们端了架子,以为自己是多么的尊贵,需要人一天几柱香地供着。长久下来,也不利于宫中的安宁,皇上也何必纡尊降贵?”
可不是,上一世的香妃,连皇上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哄着惯着的,整日里一副娇滴滴、伤春悲秋的样子,好像只要在紫禁城里坐着就是她付出了多少一样!真不知道养着她干什么的!那拉最看不上这样的人!怪不得一向不掺和皇上宠爱那个妃子的老佛爷也看不下去,直接出手想灭了她。
老乾后悔了:“朕已经特地将她安置在宝月楼,那里的一切都是按着回部的习俗摆放的???这么看来,朕也是太抬举他们了!对蒙古各部还没有这样呢!”
那拉掩口笑道:“得,皇上一言九鼎,既然说出了话,就这么办吧!人家好歹也是大老远跑过来哭着喊着要嫁给你的!”
老乾哭笑不得:“朕怎么没看出来她哪点哭着喊着?”老脸一红,貌似那个啥、积极的是他吧!
那拉看了看时辰钟,乜斜着眼:“时辰不早了,您还不赶紧去安慰安慰背井离乡的小美人去?”
老乾顿了顿脚步,心头一漾,又想起那拉方才的话,到底还是责任感占了上风:“朕今晚过去,可不是让他们觉着朕太性急了些,不好!罢了!”
那拉摆摆手:“也是,改日正式册封大典之后,再按规矩侍寝吧!”那拉又想了想:“话虽这么说,您到底还是以您的名义给宝月楼赏赐一些东西,虽不能抬举他们,但也不能怠慢了贵客!”
老乾满口道:“很是!一切就交给你去办吧。”
那拉撇了嘴,低眉想着,如今没有了福家兄弟,紫薇也与他们面和心不和,小燕子身份又不够,永琪这个满脑子只有小燕子的人还会把含香偷运出宫吗?
沙尘暴起
含香入宫后,对老乾,对宫内所有的嫔妃依旧是爱理不理,一副孤芳自赏,遗世绝立的样子,也从未跟老佛爷和那拉请过安,只是整日坐在窗前迎风落泪、望月抒怀。老乾因着美人新鲜,便也由着哄着,哄的多了,想起那拉的话来,便也慢慢失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