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头野猪,看起来不像家猪那般臃肿无能,光看那两根獠牙就觉得心里发寒,姐弟两个坐在树上,心惊胆战的看着那凶狠的撞击大树的野猪,暗暗后悔不该为了一株人参就忘记了林子里的凶险,这下可好,天色晚了野牲口们都开始出没了,就算这头野猪最后放弃了还有别的野兽会过来,还有些东西是会爬树的,到时候他们逃都逃不了。
东篱被南宫萧抱在身边快速的追上来,第一眼就看见了那锲而不舍的撞击大树的野猪,倒抽了一口冷气,人家都说在东北林子里偷最怕遇见的三样东西:暴熊、孤猪,群狼,眼前这个就是野猪里的独行侠了,这玩意儿很可怕,就算遇上丛林之王东北虎,它都赶上前去斗。
疾风已经冲了过来,距离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就直接扑了上去,它这一扑劲头十足,几百斤的体重,一旦被它扑中了就算不被咬死也会被直接压断了骨头吧!
但是野猪也不是等闲之辈,尤其是运独行猪,也是佼佼者,感觉到扑过来的劲风马上感觉到不对,这个时候再跑已经来不及了,根本就比不上北虎这一扑之力,这只野猪直接就在地上打了个滚,堪堪的避开了,凶性也被逼了出来,脑袋一低,拿出看见本领来,用尖利的獠牙向着疾风冲过去。
要是被那獠牙给击中了,加上野猪冲击的势头,就算东北虎也讨不到好,而野猪却是比较安全的,它那一身长着硬毛的表皮坚硬得很,上面还裹着一层硬邦邦的壳儿,是长期在泥地里打滚,到处蹭痒痒,时间久了已经跟外面的皮成为一体了,据说这东西就连普通的子弹都打不穿。
疾风不愧是东北虎里的佼佼者,庞大的身体出乎意料的灵活,看着野猪冲了过来直接就近爬上了树,然后身躯一个转折像是会轻功的武林高手一样直接从树上跃了下来,落地的同时直接一爪子抓向了野猪的臀部。
这里就是野猪的弱点,疾风这家伙很是狡猾,咱不跟你个傻东西硬拼,咱懂得什么叫做省力简单。
东篱无语的看着是谁说老虎不会爬树的?眼前那是什么?靠!幸好这些野兽没打算跟自己为敌,要是自己遇上老虎傻乎乎的爬到树上去躲着,那岂不是等着去给人家填肚子吗?
野猪已经倒在地上血泊里面了,树上的姐弟两个看的心旌动摇,没想到居然会亲眼看见一场动物之间惨烈的厮杀,不过野猪已经死了,现在要倒霉的是不是就是自己了?那老虎看起来可是比野猪吓人多了。
东篱这个时候才走出来,疾风想要表示一下亲热蹭蹭她的腿,它刚才表演了一番捕获了一头野猪心里很是得意着呢,结果女人直接后退两步:“别过来啊,不许弄我一身的血!”
南宫萧几个人也走了过来,看着疾风悻悻的拖着自己的猎物到一边去撕咬,南宫萧得意洋洋的搂着自己媳妇:“就是弄得浑身那么狼狈,可别过来弄我夫人一身,既然你都已经找到晚餐了,那我们就可以省点力气了。”
疾风抬起头来,嘴巴周围全是红色,对着南宫萧不客气的呲了呲牙,然后重新低下头继续进食了。
“你们两个下来吧!”东篱抬头看着树上瑟瑟发抖的两个小家伙,微笑:“没事了疾风不会攻击你们的。”
姐弟两个看到有人过来还跟那老虎很熟悉亲热的样子就已经呆了,他们管老虎叫做丛林里的天神的什么时候见威风凛凛的天神居然会听人的话的?难道这几个其实是天上的仙人?
看着树下的人似乎没有恶意,就算有他们也没有办法,难道还能跟一头大老虎拼命不成?姐弟两个小心翼翼的抱着树干滑了下来,怯生生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是天神吗?”说着还极为畏惧地看了一眼旁边大快朵颐的疾风。
“我们可不是什么天神。”一听到这天神两个字东篱就忍不住的想到聂如兰,摇摇头:“你们两个是附近的住户吗?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最近这林子里面很危险,最好不要深入进来。”
“我们也知道。”女孩子擦了把冷汗,看着对面几人身上华丽的衣裳,俊秀的容貌,再看看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粗布衣裳,有些自惭形秽的缩了缩露出脚指头的布鞋,窘迫的说:“阿爹生病了,我们家都已经断粮好几天了,邻居吴大婶说那高强围着的村落里有个莫氏药行,采了草药可以换钱来的,我们就想着采些草药去换了钱来给阿爹治病
原来是这样,东篱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最多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瘦弱的很,好像一阵风就可以吹跑了似的,小姑娘还背着一个跟自己小身板极为不成比例的药篓子,刚才那么危机的情况下,爬树也没有忘记把药篓子背上。
“那你们运气真好,你们眼前的这个就是莫氏药行的大东家。”苏氏看着两个孩子也觉得可怜,不由放柔了声音对着他们笑:“采到什么药了?以后可不能这么冒险了,多悬啊,要不是我们就在附近,你们两个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你真的是莫氏药行的大东家?”女孩子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仙女一样的姐姐,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样一个漂亮姐姐居然就是大东家吗?
“如果你说的是莫家的药行的话,那的确是我开的。”东篱笑眯眯地回答,这么小小年纪就懂得为家里分忧,奔波劳累谋生存了,是两个好孩子:“你们要是有什么药材、动物毛皮之类的都可以到莫家的店铺里面去卖,价钱保证合适。不过,你们没有搬到那高墙里面去吗?那里比外面可安全多了。”
男孩子倔强的咬着嘴唇不肯开口,女孩子情绪低落:“阿爹病得很厉害,起不来床,我们家也没什么钱,只能进山打猎、采野菜才能生活下去,要是进了高墙里边,再想出来打猎就不方便了。”纟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尤怜小儿女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尤怜小儿女
闻言几个人都有些愣住了,一开始他们兴建那高墙村落一方面固然是为了以后能够顺利的形成大的城市,可也是为了人们的安全考虑的,这附近野兽出没频繁,人力面对它们无疑是太过薄弱的,如果有一圈坚固的城墙保护着,自然会安全很多,可是却忽略了被圈在围墙里头后,那些穷人该如何谋生存。
看样子开荒的事情有必要加大力度了,最起码能叫那些住进高墙里面的人找到谋生的法子,做佃户,总比冒着危险做猎户安全多了。
“倒是我们考虑不周了。”苏氏看着气氛有点僵硬,打圆场的笑了起来:“这个恐怕就要依靠莫大哥了,要是能够尽快的开垦出土地来,我们自然是需要大把的人手帮着种地的,那时候可不就无形之中保护了不少人了。”
东篱看着这个个头矮矮的小姑娘,微微弯下身子:“你采到什么药材了,耽误到这个时候。方便给我看看吗?好的话,我就做主收下了,还可以帮你们请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帮忙给你们阿爹看病,怎么样?”
“你说真的?”男孩子抢先出声,不等东篱回答就把自己弄到的金环蛇拿了出来:“你看看这个,这蛇的蛇胆据说很值钱呢?能不能换到一百个大钱?”
居然是毒蛇,东篱并不认识金环蛇是什么样子的,不过看那蛇的样子就知道绝对不是善茬儿,对这些爬行动物她一向是有些惧怕的,微微退了一步:“这是你弄到的?这个应该是毒蛇吧,你胆子很大嘛”
少年骄傲的仰起脑袋,因为身体瘦弱,他的脑袋就显得格外的大,看着有点滑稽:“我最会捕蛇了,蛇肉是很香的,就是以前不知道蛇胆也能换钱,都叫我给扔了,要是存着的话现在岂不是可以换回不少钱了?”
左占看了看那条毒蛇:“金环蛇的蛇胆还是很贵重的,药行里面会需要。”心里却在疑惑,金环蛇可是南方才有的东西,这里怎么会出现?看两个孩子的样子,对这蛇并不陌生,这可真是稀奇了,难不成这蛇还会大迁徙不成?
“那,那能不能换到一百个大钱?”少年有些急迫,要是能换到的话,就能给阿爹请大夫了,虽然那个女东家说愿意帮忙找大夫,可是他们总得给人家大夫诊金,要不然大夫不给好好看病,阿爹的病岂不就好不了了?
东篱看着这孩子的样子,有点心酸,冒着生命危险捕获毒蛇,就为了一百个大钱:“当然值了,一百个大钱算什么,最起码五百大钱是有的。”
五百大钱?姐弟两个都瞪大了眼睛,他们这里的壮实汉子有时候会到很远的地方帮助有钱人家干活,一天也不过才三十几个钱,他们抓了一条毒蛇就能得到五百大钱?姐弟两个被这从天而降的喜讯给砸晕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随即那做姐姐的把自己背上的背篓摘下来:“您看看,我们这里有不少的药材呢,您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哦,对了,弟弟把那个棒槌拿出来,那可是个好东西,我听说以前有人靠着棒槌挣了大钱呢,家里面盖起了崭新的砖头房子,我们这个也很好的。”
做弟弟的从自己怀里面摸出一样东西来,白里带着微黄,上面还绑着红色的线,根须保存完整,简直就像是个长着四肢的小人儿一样,却是一株难得的成形老山参。
长白山这地方人参并不稀罕,那是特产,可是这有些年份的却不多见,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几个人也没有料到居然会亲眼目睹这样罕见的老山参,这玩意儿要是拿到京城去,有钱也未必买得到,所以东篱在吃惊了一把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就知道在这辽东开个药行什么的绝对是稳赚的:“这的确是个好东西,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是直接卖给我们呢,还是拿到我们那里去寄卖?等到卖出去之后再拿钱?我就这么跟你们说吧,要是直接卖给我们,倒是可以马上拿到钱,但是价钱上肯定比后一种要便宜一些,你们两个想怎么样呢?”
姐弟两个顿时为难起来,想了想,凑到一起去嘀咕了一阵子,最后那男孩子咬咬牙:“我们急着用钱呢,要是卖给你们的话,你们能出多少钱?”
东篱对这两个辛苦持家的孩子很有好感,也不想占他们便宜:“这样吧,我先给你们一百两银子,算是买下这株人参了,要是以后卖出去了价格高得多,到时候再给你们补上一部分,你们觉得如何?”
话说出来之后两个人却没有回答,东篱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她给的价格很公道了,这百年老山参虽然珍贵,可是附近根本就没几个识货的,就算那些特意来此收购人参的商人,也多是使劲往下压价格,有些黑心的百年人参才开开价十几两银子,根本就是在蒙骗这些纯朴的山民,这人参进了京城固然可以卖出极高的价格,可是从这里到京城,光是路途就人望洋兴叹了,没有实力的大商家谁敢冒冒然的堵上这一把?再说了,就算有本事进了京城,没有关系,好东西也只能被人以势压人强取豪夺了,哪里可能卖出价格来?她是觉得这两个孩子可怜懂事,已经是往高了说了,谁知道人家居然没反应,莫不是心里对这人参期望太高了,指望着凭借这东西大富大贵?自古以来人心不足蛇吞象,保不准这两个孩子还以为自己是那些奸商,故意蒙骗他们好从中谋取暴利呢。
“姐姐,你掐我一下试试看。”做弟弟的眼神茫然的转过脸去看着自家姐姐,“我好像站着也能做梦了,我记得那蛇没有咬到我啊,怎么会出现幻觉了呢?”
“我也觉得好像是在做梦。”做姐姐的虽然这么说着,却是毫不犹豫的狠狠掐了弟弟一把,掐的那男孩子嗷的一声一蹦三尺高。
虽然身上很疼,可是两个人很高兴啊,这代表不是在做梦,他们冒着危险挖到的棒槌,人家开价一百两银子一百两啊,还是银子,他们两个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银子呢,就连大钱也少有接触,穷人家嘛,恨不得一个大子儿掰成三个用,哪里舍得拿给孩子看。
东篱看着他们的表现,有些哑然,随即就是好笑,自己跟京城那些人混的时间久了,不自觉地就会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却忘记了有些人其实是很容易满足的,就像眼前这两个孩子,他们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只要能换回钱来治好自己的父亲,能有钱翻新一下屋子,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你,你真的给我们一百两银子?”男孩子兴奋地搓着手,忐忑不安的询问,唯恐东篱会反悔似的:“不骗我们?”
“我骗你们做什么?”东篱心情很好的蹲下身子,看着女孩子的药篓子,惊讶的发现里面好东西居然不少,当然那不是指药材,除了人参,剩下的药材都是很常见很普通的,你也不能指望一个没读过书的孩子认识多少药材,这些还是以前常用到才记住了的,不过这孩子篓子里装了不少的东西,例如野果子野菜什么的,东篱就发现了不少没见过的东西,问了小姑娘,大多数都是能吃的。
“那只老虎,是你们的吗?”小姑娘怯生生地看着一边大快朵颐的疾风,又是惧怕又是羡慕崇拜,有了这老虎跟在身边,他们进林子什么都不害怕的吧?“求求你们,能不能帮我们离开这里?我们两个是瞒着阿爹上山来的,要是今晚上回不去,阿爹一定会很着急的。”
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父亲的病,男孩子的脸色也变得黯淡起来,不像之前那么兴奋了:“阿爹的并不能生气着急的,你们帮帮我们吧,求求你们了”可怜兮兮的样子格外的惹人心酸,因为瘦,眼睛显得格外的有神,所以那里面包含的担忧愁苦哀戚也完完全全的表露出来。
“看样子我们晚上不必露营了。”南宫萧开玩笑的说道,这两个孩子的家绝对离这里不算很远,到那里借宿一晚上也是不错的,总好过深山老林里喂蚊子,这都秋天了那些蚊子还是活跃的不得了,它们可不惧怕疾风这山林大王,东篱有几重保护自然是不会在乎小小蚊子,他们虽然也能沾点光,不至于被那些凶狠的蚊子给吸干了,到底第二天身上脸上会鼓起来好些个红色的包包,痒痒得很,还影响形象。
既然做出了决定,几个人便护送着两个孩子下了山,疾风到了林子的边缘就停下了脚步,东篱回过身来对着它摆摆手,疾风低声呜噜了一声,扭过头眨眼的功夫就跑得不见踪影了,山林大王是属于山林的,她不能那么自私的要求本就应该傲视山林的猛虎变成家犬。
两个孩子居住的地方果然距离山林不远,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小村落,稀稀落落的也就十几户人家,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好些人家的男人都举着火把往他们这边跑,还有不知道谁家的狗大声的咆哮着,营造出一片慌乱的气氛。
“金大叔你们这是干啥去?”小姑娘眼神好,隔着老远就认出了熟人,大声地询问道。
“是妮子?”那边传来一声粗犷的声音,紧接着就有好些人举着火把快速的跑了过来,跟小姑娘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出头满脸风霜的男人:“真的是妮子?还有长生,你们两个孩子跑到哪儿去了?快把你们阿爹给急死了,我们这不是正要去找你们的吗?”
原来到了天黑的时候还不见自己的一双儿女回来,躺在床上的父亲就着急了,这附近野牲口尤其得多,最近又疯了一样的攻击人,到了晚上谁家敢出门?隔壁邻居家的吴大婶倒是好心的帮忙做了晚饭,可是当爹的哪里吃得下去,就央求邻居帮忙找找两个孩子。
偏巧吴大婶一下子就想起来自己无意间曾经跟两个孩子说过,那高墙里面的莫家药行收购药材,采些药材就能换回钱来,心里顿时暗叫不好,莫不是两个孩子上了心,偷偷地跑到山上去了吧?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山村熟人
第二百二十二章 山村熟人
吴大婶把话这么一说,别人顿时着了急,两个孩子上了山,到这个时候还没回来,这万一要是碰上了野牲口该怎么办?
这村落虽小,可是家家户户关系是很好的,于是一声吆喝之下,家里的男人全都跑了出来,举着火把就打算上山找人去,不想这才刚出村子就遇上了正主儿。
“你们俩孩子怎么这么大胆?偷偷上山不说,这么晚才回来”金大叔高兴完了之后又开始生气,一半是后怕,这幸好是回来了,要是出个什么意外可怎么办才好?娃娃他娘已经是过不下去跑掉了,剩下俩孩子要是再出个什么意外,老赵可还怎么活啊?
两个孩子都有些脸红不好意思,这才觉得自己两个人今天的作为有些过了,怎么脑子一热就这么跑上山了呢?做姐姐的更是懊恼,就不该答应带着弟弟一起去的,幸好今天是遇上了贵人,要不然姐弟两个可就真的没命在了,心里更是懊悔,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阿爹,照顾弟弟。
“金大叔,我们没事儿,这几位贵人刚好路过救了我们呢。”做弟弟的眼睛眨了眨,把话题给转移了开来,再继续说下去整个村子的人都会跑来谴责他们的不懂事了,那个滋味可不好受:“据说是莫氏药行的东家呢,我们今天才到的药材都卖给他们了,我们有钱给阿爹请大夫了。”
金大叔这才发现两个孩子后面还跟着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个个都跟画上走下来的似的,那叫一个好看,顿时就感觉有些不自在起来,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客气的道:“几位救了我们村子里的孩子,实在是太感谢了,这天色也晚了,您几位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在我们这儿将就一晚上?离着这儿最近的村落也得走上好几个时辰呢。”
本来这几个就打着就近借宿的主意,要不是今儿遇上了这两个倒霉孩子,他们还不知道这附近居然还隐藏着一个小村庄呢,现在人家主动邀请了,哪里有不乐意的,自然是马上就答应了,不仅如此,南宫萧还大肆赞扬了两个孩子一番,说他们小小年纪就懂得为家人分忧,不顾危险就是为了替父亲看病云云,不但把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说的满脸通红内心激动,就是同村的人们也为自己村子有这么好的孩子,被这些贵人们如此称赞觉得倍有面子。
一时间气氛极好,姐弟两个兴高采烈的领着几位贵人到了自己家,要说他们家的房子还是比较不错的,最起码比起别人家那破旧的屋子,这处房子好歹是完屋子是木头做的,完整整的,这附近最不缺的就是木料,可见当初建造的时候是花了大力气的,用泥土掺了麦壳儿等物摔成坯,仔细地晾好晾干了才起墙,上好的木头做成的屋顶子,上面还用干草密密实实的遮了起来,虽然没有瓦片,但是看起来已经收拾的很整齐了。
“这房子还是当初老赵成亲的时候大家伙儿帮忙盖的,老赵这个人哪本事大,他进山里去回回都有收获的,手里也就攒下了几个钱,这才娶了个漂亮媳妇,盖了好房子。”金大叔叫其他人都回家去了,自己陪着几个人过来:“可是老天爷看不过眼去,硬是叫这好人多灾多难的,前些日子老赵上山打猎的时候,正好就遇上那林子里的野牲口发疯,受了重伤,也幸好是他,换个别人估计就没命了,那天他被上山打柴的人发现的时候浑身都是血的,吓人的很,回到家里面请大夫看病躺在床上好些日子都不见好,家里的积蓄就这么被耗光了。”
姐弟两个已经跑进屋里去了,几个人连同老金都站在外面没主动进门,老金叹了口气:“两个娃娃也是命苦的,那个女人,唉,见到老赵这个样子,大概是觉得以后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她一个女人要照顾病人,还有两个孩子,觉得撑不住了,就偷偷的跑了,到现在也没回来过,可怜两个娃娃那么丁点儿大就担起了养家的担子。”
原来这家里面没有女主人,难怪会是两个孩子冒险上山,之前说话的时候也只提到他们的阿爹,关于母亲的事儿却是只字不言,心里也是怨恨的吧?
“快进来,阿爹请你们都进去坐呢”做姐姐的笑眯眯的跑出来,红红的脸蛋儿在昏黄的油灯光芒里头显得格外的可爱:“金大叔也进来,阿爹说要好好谢谢你呢。”
“你阿爹就是这么个脾气,邻里乡亲的谢啥哩?”老金很爽快的大笑起来,回身对着几位贵客非常有礼的弯弯腰:“快进屋快进屋,这到了夜里山上的野牲口不安分,很危险的,还是进屋里去比较安全。妮子,你们家里今晚上做的饭只怕是不够,等会儿叫你大婶给送过些来。”
东篱连忙阻止:“那怎么行?你们的口粮也有限,这地儿买也不方便,我们自己带着东西呢,借灶台什么的用一下就成了。”
老金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憨厚的笑,他们这里粮食的确是很珍贵的,山旮旯里头哪有什么地方种粮食,房前屋后的开辟出一块儿地来就是了,还要提防野牲口下山来祸害庄稼,一年到头收获的粮食有限,幸亏山上不缺的就是野物和野果子山野菜,要不然这些人想活下去都难。
木屋虽然不大,可是里面收拾得很干净,也许是因为家里面实在是没什么东西,不用收拾也不会乱到哪里去,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汉子坐在床上,同样极为瘦削,脸色腊黄,一双眼睛深深的凹陷下去,嘴角紧紧地抿着,给人一种极为硬气的感觉。
东篱倒是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在这偏远地界儿居然还能见到这么出彩的人物,这个老赵虽然眼下看起来极为潦倒困窘,可是那人,那气势,骄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不是一般人,长得不是特别好看,但是五官像是刀劈出来的,坚韧硬朗,沉稳如山,眼神偶尔会透露出些锐利来,闪电一样,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柄朴实无华的宝剑,外表看着似乎不怎么出色,但是出鞘之后的锋芒却是极为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