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韵对于这些虽没有多大要求和讲究。但是自己的日子能过的舒适一些总不是坏事,便坦然地受了,芳儿和董六等人一下子也变成了被服侍的人。却是有些不习惯。辛韵趁机建议去走一走,好先熟悉熟悉这个院子。
于是,一群人便光明正大地游览起这个住所来。
不同于小说中常常动不动就三进五进的超大格局和空间,这个院子不过是前后两进而已。后面既辛韵等人所住的地方并没有所谓的正房和厢房之分,都是环着小池塘而建。前面则是格局较为正规的厨房柴房和仆人房。
此时,三两中年女仆正在井台旁边清洗昨日大家换下来的衣服,时不时地就要用轱辘从井中打上一桶水来。
辛韵的眼睛顿时亮了,假装好玩地就要去帮忙打水。却被风尚流一把拉住,怎么说也不肯让她动手,其他人也都来劝阻。
辛韵只有眼巴巴地望着那口井暗中叹了口气。只得暂且作罢。
看来只有另找时机了,最起码得趁她找个越来越有妹控趋向的干哥哥不在的时候。
不过。为了给以后创造机会,离开水井之前,辛韵还是特意地跟几个女仆打了个招呼,却唬的几人都急急忙忙地给她行礼。
两进的院子一下子就转完了,刚踏入后院的门,就见严嫲嫲阴着一张老脸迎面而来:“公子要见你,就你一个。”
辛韵应了一声,用眼神安抚了一下又开始不高兴的风尚流,便随着她去了。
一路上严嫲嫲都没有半句多余的话,辛韵也不在意。以严嫲嫲的性格,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捂热的,更何况她也从来没有很积极主动地去捂,而且如今更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自然也不能指望对方有多热情。
只是上次是被风尚流抱着的,这一次却是自己走,又是第一次蒙着眼摸索着走路,难免就慢了许多。
再次进入那个大房间,房间内的药味已经淡了许多,原来高的离谱的温度也变得适中怡人,严颖也没有再躺在床上,而是侧着身盘坐在一边的罗汉床上,握了一本书在看。
因仍在卧病中,他只是随意地套了一件白底暗纹的家常袍子,乌黑的长发随意地往后束起了三分之一,自然地垂落半垂在胸前肩头以及弧度优美的脊背之上,握书的手指修长洁白,不经意地弯曲间,犹若在弹奏美妙的音符。
这样一个人,又怎么只拥有一副比较英俊而已的五官呢?想必便是此时的他,也仍是易容过的吧?只是不知他真正的面目是怎样的?这样的画面,不看脸便已令人惊艳,若是他露出了真面目,恐怕那杀伤力就更是强大之极吧?
辛韵心中快速地转了好几转念头,面上却只望了一眼,就乖乖地垂下了头。
严嫲嫲扯掉辛韵的眼罩后,便已丢下她疾步向严颖走了过去:“公子,怎么又在看书了?兰鬼生不是说你不易扰神吗?”
“只是一本闲书而已,什么都不让我做,才会扰神。”严颖抬首,微微一笑,目光望向站的远远的,低着头明显有些局促的辛韵,在她来之前一直纠结的那些别扭的情绪忽然就一扫而空了。
虽说扮成女子的这些年来,几乎从不曾露过破绽,便是他那个亲爹也从未怀疑过他的真实性别,可他毕竟仍是堂堂的男子汉,却几次三番地虚弱无助地被一个豆蔻小女孩抱在怀里抚摸安慰,实在是桩绝难启齿的羞耻之事,将来留下一世英名之时更是不免成为一个污点。
对于这种事情,原本是绝对不可容忍的,偏偏他此时还离不了她,且对一个小女孩恩将仇报,这种事情他也无法做的出来。
既是不可除去,又不可离身,或许,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嫲嫲,你先去忙吧!”将书本随意地往小几上一搁,严颖淡然含笑地轻唤,“小辛子,过来!”
“是。”严颖的神情变幻虽然细微,却没瞒过深知他脾性的严嫲嫲,经过辛韵身旁之时不禁投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公子做事一直颇有先见之明。
记得从抓了这个小姑娘开始,公子对她就一直格外地宽容,哪怕自己曾有些不满都还是护着她,但后来的事实却证明公子的眼光,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姑娘,竟能帮忙压制公子身上的奇毒,只凭这一点,她就有资格留在公子身边了。
虽说出身低了些,只要公子喜欢,收便收了,以公子的身份,将来身边也不可能只有一两个女人,不过是多养一口罢了。
“哦…”辛韵正在尴尬之中,并未看见主仆二人的神色,更想不到他们此时心中所想,只低着头几乎是一步步地挪了过去。
“怎么了?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严颖见她一副比自己还别扭的样子,不禁又是微微一笑,“之前不还是姐姐哥哥的喊的很自在么?不过是换了个皮囊表现,你就要当我是陌生人了啊?”
“本来就是个陌生人嘛,我连你到底是谁都不知道。”辛韵心中暗自嘀咕,却是听到自己的声音才发现不小心说出口了。
严颖微微一怔,随即苦笑了一下:“也是,难怪你现在看见我就生疏成这个样子,连看我一眼也不愿意。”
“这不是生疏好吧,这是…”辛韵本能地抬起头反驳了一句,待和他双目相接,却发现自己一时无法形容如今二人的关系。
“既然不是生疏,那你躲那么远做什么?过来坐。”严颖的目光几不可察地在她脸上的伤痕处停顿了极短的一瞬。伤口长得还不错,不过,想要完全看不见疤痕,却需要一段时间了。
被破相的辛韵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容貌,只是下意识地错开了视线,不和他对视,但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坐在小几的另一边,有意地跟他保持距离。
严颖抬手执壶,慢慢地给她倒了一杯茶,声音飘若那冉冉的水蒸气,却又清晰无比地传入耳中。
“我到底是谁?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却不是有意骗你,而是…”他顿了顿,口气淡然地如同在说别人的故事,“我只能说,这个身份我已经瞒了许多年,便是到如今,也还是只能继续瞒下去,直到我终于有能力让一切大白于天下。”

第一百零四章 沟通

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却不得不长期扮成女人,这其中的苦衷之深恐怕是常人无法猜测和想象的。而背负秘密,本身就是一种沉重的沉重,这样的感觉,她多少能体会到一些。
想到此,辛韵深有同感地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既不方便说,那就不用说,不过…”
她适时地给自己争取权益:“我能向你提一个请求吗?”
严颖望着她,眸光若冬夜里的星子一样明亮却又莫测:“哦?你说说看?”
“我知道,从某种方面来说,我现在可以算是一味暂时的解药,最好是随时都能听候传唤以备不时之需。”辛韵仔细地斟酌着措辞,毕竟这关系到她自己之后一长段时间的生活。
眼前这个男人此刻虽然表现的温和,可从他竟敢埋伏算计康朝皇子一事上便可看出他自己也并非常人,自己的义兄也必定是多少有些来头的,却很多时候都不得不听从他的差遣,眼前之人的身份地位自然可以想象。所以,和这样的人讲条件,成功地可能性或许很低,但她也必须要为自己努力,所以便深吸了一口气勇敢地抬头面对他。
“可是,你也知道,我毕竟不是真的药,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渴望自由呼吸的人,所以,我想请你,不要把我当成一只可以日日夜夜都关在笼中的鸟,不要让我天天都只能呆在那座院子里,偶尔也让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放心,我不是个乱说话的人,你要是不相信,到时候也可以派人跟着我的。”
“才刚到大同一夜一日,你便已经觉得自己是笼中之鸟了么?”严颖笑了笑,目光瞟向窗外的天空,语调悠悠,却似是含了一丝讥讽,“你若是曾经真正地日复一日地只能在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生活。一举一动都不得自由,就能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鸟笼。”
“我在这里虽然只待了一天,可是在我离开大兴城之前,我也曾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待了十三年。”辛韵知道拿身子的前主的经历来为自己争取自由似乎有点…但是为了自由。有些策略还是必须采用的,“我那十三年是怎么过的,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
严颖转回头,失笑了一下:“也是,我都差点忘了你的另一个身份了。算起来,你为了自由和活着,确实也付出了许多,对于你这样的年纪而言,也是难得了。”
“那你可以答应我吗?”辛韵望住了他,目光里没有楚楚可怜的期待,却有着不可屈服的倔强。
“我若是不答应呢?你也说了,你对我而言,最好是随时都能听候传唤以备不时之需。”
“你若真不答应,我也没办法。”辛韵沉着地回道。“我知道我很弱小,也知道我哥哥都不得不听你的,可是你若强行把我关在院子里,那我所做的任何一切都只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心不甘情不愿么?”严颖低低地重复了一句,想想到时候毒性发作,眼前这个小女孩只会面无表情地抱着自己,像刷什么一般地刷着自己的头脸时,不由顿感不寒而栗,“呵呵…你倒是真的赌对了,我还真不愿意你心不甘情不愿地帮我。”
“那么…”辛韵说了两个字。等他接下去。
“在确保我不会毒发之时,你可以偶尔出去转转,”严颖沉吟了一下,道。“不过,这其中的分寸你必须注意,不可做任何显眼的事情,这大同城的水有时候是经不起任何搅动的。”
“我一个外来人,没事搅和这大同城的水做什么?”得到他的承诺,辛韵不由大喜地笑开了颜。顿时有心情开起玩笑来了,“如今康国和燕国应该也算是还在敌对当中吧,我好歹也曾是威国府的庶女呢?难能不要自己的小命,到处惹事啊?”
“说起你这个威国府的庶女身份,你看起来好像有些名不其实啊!”见她转瞬间就变得笑颜如花,灵动无比,严颖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不由也稍微地开了一点玩笑,“大家闺秀的琴棋书画,温雅贤淑什么的,你身上似乎都找不到吧?”
提到这些古代有身份一点的小姐似乎就都必备的技能,辛韵不由地有些羞恼:“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什么都不懂,是我自己想要的吗?要是从小就培养我,说不定我早就甩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一条街了。”
“甩一条街…这个形容词倒是有意思。”严颖心情更为疏朗,“你若是对琴棋书画感兴趣,现在再学也不晚啊,给你请位女师便是?”
辛韵却是立时有些警戒:“请老师?是不是学不会就得挨板子?还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说对的是对的说错的也是对的不管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能反抗不然就是大不敬忤逆不忠不义的那种?”
想到这封建社会最为可怕之一的制度,辛韵顿时一口气说了一段整溜的。
饶是严颖这般智慧的,也是听的愣了愣,才陡然发出了一连串的朗笑,而且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你你你…你的小脑袋是怎么转弯的呀,怎么一说就把老师想的如此恐怖不堪?”
辛韵有些悻悻然:“我这不是未雨绸缪以防万一么?再说了,我也没打算靠着那些个什么琴棋书画的挣饭吃,不过就是给自己陶冶一下情操打发一下时间而已,何必要经受那等非人的折磨呀!”
“说白了,你其实就是没耐心没恒心,”严颖笑着摇了摇头,“也罢,你不过是个女孩儿,反正也无需你去考什么秀才状元,那些什么大道理的,我就不跟你讲了,你也不用害怕,不过个寻常的女师而已,算不得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你有兴趣学时便学,不爱学时也无需强求。只不过皮毛多少还是要懂一些,省的将来走出去,连个大家闺秀的花架子都装不出来。”
“我就是我,要装个大家闺秀的花架子干什么?”辛韵嗤之以鼻地道。心中却忽然想起严颖扮成女子时那一举手一投足的风情,却是确确实实连她这个女人都是会羡慕的,不由地闭上了嘴。
说真的,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她也曾经挺羡慕里头那些多才多艺的女子的,只是爷爷养育她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她才从来没想过要去报那些培训班,如今若是有这等机会,学一点倒也是好的,也算是圆了幼时的梦。
不过,虽然有些心动,但看着严颖但笑不语的样子,又不由地有些羞恼。
“反正你要给我请女师的话请就请了,只要能让我感兴趣的玩的开心的,白学不白学。”
这个小丫头,似乎自己都没发现这会子在他面前的态度已不知不觉间自如了许多。不过,他还真喜欢她能在他的面前这样展露真性情,不像从前,总是带着一丝提防。
严颖轻咳了一声,掩饰下眼底的那丝情绪:“那你最想学什么?”
“笛子,还有古筝吧。”辛韵想也不想地道,这两样都曾是她前世最希望学的。
“其他的没兴趣?”
“贪多嚼不烂,我又不是天才,学点自己喜欢的就好了。”辛韵摇摇头,忽然想起来补充道。“对了,我还想学武。”
“学武?”
“是啊,我知道我这个年纪已经不太适合学武,而且我恐怕也不太能吃苦。所以也没指望变成你们一样的高手,但是最起码也能强身健体啊,如果还能对付几个小瘪三就更好了。”辛韵很认真地表达了内心的愿望。
对于这件事情,辛韵一直很执着,可偏偏曾经答应过他的某人都没教她几招就把她当诱饵了,刚认的哥哥又一直以学武太辛苦为由迟迟地不肯答应她。
然而。她实在是受够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一般的软弱无能了,毕竟从她来都这世界的这段时间来看,她可一直都在持续不断地遭罪,并没有自带什么王八之气的光环,能随随便便就网络一大堆又厉害又忠心的手下,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所以,既然她已不可能有那些不切实际的金手指,还不如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来,首先让自己的身体变得强一些才是。
严颖略一沉吟,颔首道:“可以,那我再给你安排一个会武的女侍,你先学些基本的防身招式,把肢体练灵活了,再说其他的。”
辛韵的眼睛顿时亮了:“真的可以吗?能不能明天就开始?”她实在是怕极了这些承诺过段时间又会变成一场空。
严颖笑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呀,行吧,今日我就让人安排一个给你。”
“谢谢,谢谢!”辛韵开心地给他行了一礼。
“那现在你可以安心地在这里先住下来了吧?”
“要说很安心,还谈不上,因为我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毕竟没人想要一直受制于人,但你这么说,我确实是放心多了。”辛韵坦然地回答道。
她早就明白了在这等心窍玲珑的人面前,最好不要耍什么小心思,尽管如今对方不得不需要自己,但若是双方的关系能建立在更坦诚更长久的基础上,对她自己是绝对利大于弊的。
“你这性子…”严颖本想说她太直了,话到嘴边却微微地摇了摇头,这样也好,至少不会乱起心思,将来两人相处起来也会简单些。至于安心不安心的问题,时日一长,她自然会明白,跟着他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严颖话说了半截又打住了:“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辛韵赶紧趁机问出挂心了很多天的问题:“金矿那边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你知道的,芳儿和董二他们都是跟张志真有大仇的,一日听不到消息,大伙儿就一日不能安下心来。你…可以告诉我们吧?”
严颖微微颔首:“这件事告诉你们一些也不打紧,昨夜正好有信送来,古岳曦已然围了府尹府,不过那张志真却是狡兔三窟地,极其狡猾,居然在围剿之前就先一步从地道中逃走了,且除了唯一的儿子,就连结发之妻都没有带上,如今已发了海捕令,至于何时才能擒获,就要看那位五皇子的能力了。”
居然让最大的罪魁祸首给跑了?
辛韵心中郁闷,直到回到院中,将消息转述给众人之后,仍是愤愤不平。
“放心吧,他逃不远的。”不同于芳儿和董六的失望,风尚流却是十分乐观,“那位五皇子可是出了名的妙笔丹青,最能捕人神韵,且必定会许以巨额悬赏,姓张的此时已如同丧家之犬,除非有严嫲嫲的一半乔装功力,不然落网是迟早的事。”
辛韵却觉得变数还是太多:“话是这样说,可毕竟是天大地大,通讯也不发达,而且一般老百姓都是最怕遇到这样的事儿,恐怕就算见了也只当做没见到吧?要是让他侥幸地逃到山里面,说不定一年半载地都不会被人发现。又或者是可能还会有人庇护他,那就更不好找了。”
风尚流笑了:“他犯下这样的大事,以往孝敬的那些王公大臣恐怕是撇关系还来不及呢,就算他去寻求庇护,也只有死路一条。何况这可是全国海捕的大事,除非他们父子独居深山当野人,再不与人打交道,不然那些客栈老板,乡长里正的,岂会不注意到突然多出来的外乡人?放心吧,迟早都会抓到他的,就算康朝无能,不还有里头那一位吗?既然对你们承诺了,自然必定不会食言。”
“爹,娘,你们在天有灵,保佑了我遇见妹妹和严小姐风公子这些大恩人,一定会再保佑闺女抓到仇人,对不对?”芳儿忍不住跪在地上,默默祈祷。
董六也拉住懵懵懂懂的董二跪了下来,祈求已逝亲人的保佑。
辛韵没有动不动就跪拜的习惯,却也双手合十,默默低头祈祷。
待她抬眼,就见风尚流冲她使了个眼神,便跟着他走出房间。

第一百零五章 女师

“小韵,明天起,我就要暂时离开一阵子了?”
辛韵当即呆了:哥,你要去哪里?”
“要南下一趟,可能要两三个月。”见辛韵的脸上又是极意外又是极不舍,风尚流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你放心,这个地方很安全,严颖…他也是有个言而有信之人,不会亏待你的。你且安心地住着,好好地调养身体,两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哥很快就能回来看你。”
“哥,你和…”问了半句之后,辛韵又有些迟疑,不知道这个问题是否问的太过了,毕竟风尚流虽说是她的义兄,可是毕竟不是亲兄妹,两人相处的时日也短,不能真的百无禁忌,何况其实她现在连这位义兄的真正身份都还不知道,估计有些事情更不会对她说了。
果然,后面就听到风尚流说:“这些你就不要问了,总之,哥哥虽然在为他做些事,但也不是把命都卖给他了。”
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风尚流的脸上快速地闪过了一丝古怪的表情,不过见辛韵此时刚好垂了下眼,并没有注意到,不由松了口气:“小韵,你别怪哥现在连真实身份都不告诉你,哥不告诉,是…”
“等到可以告诉我的时候,哥哥自然会告诉我。我也不是因为哥哥的身份才认了哥哥的,”辛韵打断他的话,“哥哥你放心,我理解的,而且我只要知道哥哥是真心对我好就行了。”
风尚流温柔地抚了一下她的发:“小韵,谢谢你。”
辛韵冲他吐了吐小舌头:“我们可是兄妹,哥哥谢什么呀?
“对,我们是兄妹,不用这些虚礼。”风尚流取出一个荷包,“这些钱你先拿着用。”
感觉到塞入手里的荷包虽然轻飘飘的的,但质感明显是银票,辛韵忙退却,“不用的,哥。我…”
还没说我有钱呢,风尚流已打断了她的话:“不才说我们是兄妹吗?哥给你的,就收着。虽然如今你的身份是客,但平时里多打点一下下人也是不可或缺的。再说,总也有出门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时候,花哥的钱总比花人家的钱好。也无需紧着用,哥以后还会让人送来的。”
“嗯,哥。等你办完了事情,就早点回来看我。”辛韵鼻子酸酸地点头,忍不住投入他的怀里。
“嗯,哥会尽量,你想哥的时候,也可以写信,严颖他会把信送到我手里的。”
“哥,要保护好自己,尤其是危险的地方,要是能不亲自去。就不要亲自去了!”
“好,哥可不是傻子,随随便便就替别人冒险的,除非对方是个大美人儿,哥才会考虑考虑。”不愿意辛韵太难过,风尚流故意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笑着嚷嚷,“说起大美人儿,哎哎,小韵啊。你这一把小骨头的,手感可真差,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捡了个小难民呢!”
“哥…”
“好了好了。莫再哭鼻子了,有外人在呢!”
辛韵忙在他怀里蹭去眼泪,果然看见杜管家带着两个女子站在拱门内低眉垂眼的。
一个二十来许,梳着妇人的发式,皮肤保养的极好,只站在那里。还不曾言行,就已透着一股行云流水般的淑女风范。另一个则才十七八岁,长得明显比寻常女子要结实许多,皮肤也有些粗黑,双手的骨节更是粗大,一望便知应是严颖安排过的女师和女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