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么样了?”

不等严洛东说话,薛宸就率先开口说道。

严洛东斟酌一番,等薛宸在书案后头坐下之后,才开口说道:“事情果然和夫人预想的差不多,李家容不得张秀才的事情,李大姑娘追到了福来客栈,把张秀才揪回了李家,然后一番问讯之后,张秀才就承认了他和楚姨娘的事情,李家又揪着他去楚家闹,集结了百来号人,把楚家围了个水泄不通,扬言要找出勾引他们家姑爷的女人,楚家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带着李家去了元家,现在元家已经知道了楚姨娘偷人的事情,并且夫人命我找的那个大夫,我也送进了元家,这个时候元公子必然已经知道,自己许是被戴了一定透绿透绿的帽子,关键还是被奸、夫的妻子娘家找上了门,颜面估计是保不住了。”

薛宸冷冷一哼,说道:“出了这种事情,他们家还想保住颜面?”

严洛东继续说道:“夫人,那接下来我们还要做什么吗?”

薛宸想了想后,摇摇头,说道:“让西府薛家也知道这件事去。”

严洛东领命退下之后,薛宸便在房间踱步,思虑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门房来报,西府薛家有人求见,来的是赵氏,薛宸让人领她进来,在花厅见的她,赵氏似乎是匆忙间赶过来的,并不是特意来看望薛绣的,就连囡囡都没有一起带过来,见了薛宸就急忙迎上来,说道:

“宸姐儿,这回事情你都不知道闹成什么样了。那个元家真是太不像话了,居然容那样不知廉耻的女人在府中,那个楚姨娘居然外面有人。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元卿的。”

薛宸将赵氏扶到一边坐下,说道:“堂婶慢慢说,别着急。”

赵氏坐下之后,缓了缓气,这才娓娓道来:“昨天晚上,元卿就去了薛家,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来接绣姐儿母女回去的,好生款待了他,没想到吃了些茶,他就将那事儿说了出来,我当时和老爷都惊呆了,这叫什么事儿啊。他们元家自己立身不正,居然还把绣姐儿赶出了府邸,凭什么?元卿后来就说要将绣姐儿母女接回去,我当然不肯了,咱们西府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是女儿也是正经小姐出身,怎么能被他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就把元卿赶了出去,原本想昨天晚上就来和你说这事儿的,又怕你睡了,这才等到今天早上过来。”

薛宸听了这些,并没有太大的意外,赵氏见她这样,又说道:“你说这事儿要不要告诉绣姐儿知道?她知道了,就算想回去,也给我忍两天,元家这回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绣姐儿已经知道这事儿了,不过,她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楚姨娘的事儿,反倒是元卿这回的态度,真的伤了她。堂婶说得对,事情不能就这么轻易的了结,总要让元卿和元家受到该有的教训,让他们知道绣姐儿的重要,今后便不敢再这般拿捏绣姐儿了。您说是吗?”

薛宸的话让赵氏十分赞同,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宸姐儿说的对,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他。可是,咱们又能做什么呢?人家都亲自上门来了,若是不原谅的话,会不会让人说不通情理呢?可是我实在不想就这么让绣姐儿回去,不知道楚姨娘这龌龊事也就罢了,绣姐儿总欠他们元家一条命,可如今却不全是绣姐儿的错了。那个元夫人那日的态度,你也瞧见了,若是绣姐儿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回去了,将来若还有这种事发生,那个元夫人必定不会悔改,还是会欺负到绣姐儿头上来的。”

薛宸微微一笑,说道:“我再告诉堂婶一件事,您就不会觉得咱们不通情理了。”凑近了赵氏,轻声说了一句:“您知道吗?绣姐儿怀孕了。”

赵氏微微怔了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几乎要笑出声来,显然也明白这个时候绣姐儿怀孕是什么意思。为了一个怀了野种的姨娘,把怀了元家亲骨肉的正室妻子给赶出了门,这个道理,就是走遍了天边,也是他们元家没道理的。

赵氏倒不是想利用绣姐儿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事,但却想让元家彻底的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才行。

一下子就领悟到了薛宸告诉她这句话的意思,赵氏点点头,对薛宸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赵氏便去了薛绣的房里看望她,母女俩也说了一会子话之后,赵氏才告辞离开。

**

元卿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元家,他刚才又去薛家了,想把薛绣母女接回来,可是薛家怎么说都不肯,还告诉了他一个让他更加无地自容的消息,薛绣怀孕了。

她在离开元家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知道了,可她没有告诉自己,没有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博取他的谅解,而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离开。

元夫人听说儿子回来,正要来问他事情怎么样了,可瞧着儿子的样子就知道,薛家一定是知道了楚姨娘的事情,必定不肯让元卿就这么把薛绣给带回来。元夫人这两天已经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了,没想到薛绣居然还给她来个雪上加霜,当即就怒了,说道:

“薛家也太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你都亲自上门去道歉接人了,他们还不肯罢休,想让我们元家怎么样?我早就看出来那个薛绣不是个省油的灯,成亲前表现出来的温婉全都是假象,脑子里主意多的很,平日里就算你多去姨娘房里坐会儿,她都要说出个一二三四来,我也是被她蒙骗了,居然觉得她是个好的,如今她受了一点委屈,就尥蹶子回了娘家,这是也给媳妇该有的态度吗?就算这件事错在咱们家,可她也不该这般拿乔,不给你面子吧?要我说,干脆也冷她几天,反正这些天来,府里的事也闹够了,她就是回来,我瞧着也不顺眼,还省得你一天到晚去薛家看脸色,我倒要看看,咱们家不去接她的话,薛家要不要来求咱们。”

元卿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母亲元夫人有点不可理喻。也是第一次明白了薛绣平日里和自己母亲相处有多难,话里话外都是她作为元夫人的优越感,就算是她错了,也要让儿媳咬牙忍着,不能说一句不好,不能做一处不对。

当初和薛绣成亲的时候,元卿的确是没把这个母亲挑选的女人放在心上,婚后虽然也处处给她正妻的面子,可是他扪心自问,并没有对薛绣有什么好的地方,倒是她每日尽心伺候,不管做什么都是以他为先,渐渐的,他对薛绣也有了些感情的,所以在她怀孕和生产期间,他没有去过姨娘房里一回,并且觉得,要是就这么和薛绣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也不错,可那天晚上他们因为一些事吵了两句,他一时心里烦闷,就去了院子里喝酒,遇见了楚姨娘来勾他,他一时没忍住去去了楚姨娘院子里,喝了好些酒,有没有做什么,他自己本身是不记得的,可是过了一个月之后,楚姨娘就告诉他,她怀孕了。

那几天,元卿都不出现在薛绣面前,不敢看她的眼睛。因为元夫人十分想要一个孙子,所以,他把楚姨娘怀孕的事儿告诉了元夫人,元夫人说什么也要让楚姨娘把孩子生下来,他虽觉得不妥,但想着薛绣平日对他千依百顺,这件事上让她稍微委屈一点应该也没什么,可是没想到,薛绣的性子竟是那样刚烈,不声不响的就将楚姨娘腹中的孩子给处理掉了,现在想来,是不是她早就知道楚姨娘腹中的孩子有问题,这才想替他无声无息的处理掉,可是他做了什么,他却连同自己的母亲,把她逼出了府。

耳中听着元夫人喋喋不休的抱怨,元卿坐在太师椅上,依旧失魂落魄,没什么反应,在元夫人说的最兴高采烈的时候,突然对她蹦出了一句:

“绣姐儿怀孕了。”

元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儿子,良久后才呐呐的说了一句:“你说什么?谁怀孕了?”

元卿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看着母亲,冷静的说道:“我说,绣姐儿怀孕了。她应该早就知道楚姨娘肚子里的不是咱们元家的种,所以才想把孩子处理掉,可是我们却把她赶回了薛家。如果这件事发生的我身上,我也不会再理咱们家了。”

可元夫人却好像听不见这些,心神全都被元卿的那句话给吸引了过去,捂着嘴震惊了好一会儿,才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她前脚为了一个不该存在的孩子把儿媳赶出府去,后脚就被人揭了老底,找上门来戳穿了脸面,然后又发觉了儿媳肚子里有了元家真正的种…短短的几天时间,就让元夫人尝到了人生百态,这个时候,居然想不出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件事情了。

什么叫做现世报,元夫人这下是明白的通通透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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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娄庆云从宫里出来,去到大理寺衙所,准备换了衣服就回家去,却没想到会遇见在竹苑中等他的元卿,只见他站在竹林前,神情似乎有些严肃,娄庆云走过去拍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你等我啊?”
娄庆云对元卿说道。
元卿面上有些尴尬的点点头,说道:“是,等你。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娄庆云眯眼看了看他,然后才指了指内堂,让他进去说话,进去之后,元卿也不坐下,就那么站在娄庆云换衣服的内间门口,娄庆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说吧,什么事。”
元卿一时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说起,踌躇了好一会儿后,等到娄庆云换好了常服,他都没能说出自己来的目的,娄庆云走出来之后,见他神色有异,这才拍着他的后背说道:
“去我那儿,让你嫂子给烫壶酒,咱们俩喝一杯去?”
娄庆云这么提议道,元卿眼前一亮,说道:“若是平日自然是好,可是今日却有些不便。嫂子未必欢迎我去。”
“怎么不便?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事说事儿,我可不是你女人,愿意猜你的心思。”
元卿苦笑了一下,这才坐到了厅中的太师椅上,让娄庆云也坐在旁边,然后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娄庆云,听得娄庆云也不禁眯起了眼。
“你是说,就这么几天的功夫,你就经历了这种人生起伏,而且,你的妻子如今正在我府上?”
元卿瞥了一眼娄庆云,只觉得他最后一句话听得怎么那么别扭呢,不过也没有反驳,说道:“我妻子是嫂子的堂姐,她在你家有什么奇怪?”
娄庆云想想也对,看着元卿问道:“那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元卿立刻说道:“我想让你帮我回去劝劝她,让她见我一面,给我个机会解释。”
“解释?”娄庆云狐疑的看着元卿,问道:“你是真心想和和她解释,还是只是不想再将事情闹大?”
从刚才听元卿说的那些来看,娄庆云可以肯定,这里面有自家媳妇儿的手笔,所以,他觉得还是将元卿的态度问问清楚,然后才能决定这件事要不要给他提供帮助。
元卿沉吟了片刻后,才说道:“我这么说,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是就在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所想的,其实并不是怎么解决这件事,当时只想尽快的取得她的原谅,你知道我的,我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将来争取过什么,家里让我读书考状元,我就去了,家里让我娶一个他们相中的女人,我就娶了,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只想和她相敬如宾一辈子也就算了,可是后来,我发现了她很多有趣的地方,我的棋品那么差,可她每回都能笑着跟我下完,哪怕困得不行,也不说一句。就算没有发生这件事,我也打算和她好好的过一辈子的,可是这件事发生了,她没有和我商量,就处理了这件事,我觉得她在我心中的形象似乎有些转变,在我的印象中,她并不是那么心狠之人,这件事姨娘有错,我自然会处理,根本不用她动手的呀。”
“我觉得,我也许是病了,要不然怎么会和你坐在这里说这么多话呢?既明,你替我想想,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的话,你会怎么做?你会怎么去让她对你回心转意?”
元卿对娄庆云这样问道,娄庆云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摊手回答:“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因为如果是我做出和你一样的事的话,我根本就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的。你不知道,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我对她的感情比她对我的感情要深厚,所以,我做事的时候,不敢和你似的冒险,因为我不敢承担这样冒险的后果。”
元卿似乎有些明白娄庆云说的话,低头想了想后,说道:“我现在似乎能感受到一些你这句话的意思了。可是我到底比你晚知道这些道理,直到如今快要失去了,才在这里束手无策。”
娄庆云看着他的样子,不禁说了一句:
“我可以把你带去我家,只不过…我不敢保证她一定会见你。”
元卿突然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想通了,就算是我和你回去也没用,我对她的伤害已经造成,就算是见了面,她也不会听我解释,不会相信我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娄庆云见他这样子,问道。
元卿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见我,让她好好的坐下来听我说话。”
看着他似乎削瘦了很多的背影,娄庆云无奈的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擅自做主管闲事,回去问过媳妇儿之后,再看这件事要怎么办吧。
**
回到家里,薛宸正在院子里给花嫁接,娄庆云走过去之后,接过了她手里的花铲,交给一旁的丫鬟,拉着她的手去到院中凉亭,薛宸手上有泥土,挣脱开来,说道:
“怎么了?”
娄庆云瞧着眼前的小妻子,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盯着她问了句:“你堂姐还在府里吗?”
薛宸摇摇头,说道:“不在了,早上被薛家接回去了。怎么,元卿找你了?”
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她,而娄庆云本身也没有打算瞒,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他去找我,哭着喊着要我带他回来,我硬是没肯,想着这事儿得问过你才成。”
薛宸被他的话给逗笑了,横了他一眼,似嗔似怨的说道:“就你嘴甜会说话。”
娄庆云嘿嘿笑了笑,然后才问道:“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听着点指示,省得到时候给你添乱子。”
薛宸抽出帕子擦了擦手,说道:“什么指示呀!我当然也希望绣姐儿和元卿能和好啊,只不过你告诉元卿,这都是在他能保证自己今后不会再亏待绣姐儿的情况下,若是他下回再敢亏待绣姐儿,我可不是只动他的姨娘了。”
听了媳妇儿霸气侧漏的宣言,娄庆云顿时狗腿起来:“是是是,一定传达。”
夫妻俩这才搂着回了房间。
*
薛绣坐在灯下心不在焉的做着针线,囡囡这两天都是由赵氏在带,薛绣自觉体力不怎么跟得上,所以也不勉强囡囡过来和她在一起。
房里就她一个人,总觉得在这个时候,她不希望身边有人能够看见她的脆弱,房间的窗户处突然传出了响动,薛绣以为是风把窗户吹开了,便放下针线,起身去关窗户,可是却被吃力爬进窗户的人给吓了一跳,刚要大叫,却瞧见那人的脸,又将喊叫憋回了肚子里。
元卿吃力的爬进了窗户,抬头看见薛绣,脸上便讨好的挂起了笑容,等身子完全跳进房间之后,他才回头看了一眼窗户外头,先前送他来的人似乎已经不在了,他转过身去,将窗户关好,然后才转身,有些局促的瞧着薛绣。
薛绣实在搞不懂,她的房间在二楼,元卿不会武功,他是怎么从二楼爬上来的,还有,这招是谁教他的?
只不过,她现在还不想和他说话,薛绣转身就往内间走,却被随即赶来的元卿抱了个满怀,她像挣扎,元卿就抱得越紧,两人僵持好长一段时间后,薛绣才认命似的放弃了挣扎,元卿在她耳边轻声低喃了一句:
“绣儿,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薛绣坚强了这么多天之后,终于败在了元卿的这句话上头,所有的坚持也在这一刻全都化作莫须有,元卿感觉到妻子在哭,赶忙松开了怀抱,弯下身子给她擦眼泪,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薛绣将他的样子看在眼中,这些天似乎也没有好好休息,身上和脸上都没有打理,下巴上的青胡渣让他看起来邋里邋遢的,一点都没有平日里风流倜傥的模样。
再看他弯在自己面前,束手无策的模样,她就想笑,未免自己笑出来太不严肃,薛绣赶忙就转身往内间走去,一副不想再和她说话的样子。
元卿有些不安,忽然想起了某人和他说的话:她只要没有大声喊人,那你就有机会,一定不要放弃,跟上去,抱紧她,别管其他的,只管埋头道歉就是。
虽然对某人的这个方法表示怀疑,但是元卿此刻已经骑虎难下,再怎么放不开也要放开了,要不然真如某人所说的,时间拖的越长,媳妇儿离开你的可能性就越大。为了挽回妻子,元卿也是豁出去了,多年来的贵公子形象尽数抛在脚底,从上面践踏而去,跟着去了内室,按照名师教导的那样,将薛绣又抱了个满怀,一番纠缠之后,两人竟就不知不觉得倒在了床铺之上。
夫妻间的事情,只要不是那种杀人放火的问题,一般床上都能解决,而这个时候,男人的脸皮就决定了一切——摘自某人教导语录。
元卿将这句话贯彻始终,都已经好不容易把媳妇儿骗到了床上,如果他还不能借此机会和解的话,他也枉为男人了。
薛绣简直怀疑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元卿了,印象中的他,从来都是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就算是在房间里,也从未有过这样炙热的表现,两人间的相处模式,从来都不是这种八爪章鱼般的纠缠,而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所以,那样的情况,薛绣怎么都能应对,但一旦他换了种方式,她就真的有点手忙脚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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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将薛绣抱在怀中,薛绣反抗不动了,只好任他抱着,目光盯着折叠好的被褥说道:“如果你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才这样,那你大可不必了,我既然出了元家,就做好了独自抚养两个孩子的打算,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亏待他们的,但是,我也不会为了孩子跟你回去就是了。”
元卿苦笑了下,说道: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相信,可是我还是要说,我不是为了孩子才想把你找回去的,你走了之后,我也想了很多,我在乎的到底是什么。我一直都没有站在你的角度去想事情,我不知道你在府里过的有多辛苦,我不知道你为了迎合我做了多少努力。我的人生,从小就不控制在自己手中,我没有奢望家里给我找的妻子,就是能够和我心意相通的那个人,我总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幸运,没想到,我就是那么幸运,让我误打误撞的娶了你。楚姨娘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们那天拌嘴,我有些生气,就在院子里喝酒,最后也不知怎么的就给她带去了房里,晕乎乎的,连自己到底有没有做什么都记不得,直到一个多月后,她告诉我,她怀孕了,我那个时候才意识到问题,我那几天都刻意躲着你,不是因为在乎楚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而是因为我不敢面对你,因为在囡囡出生之后,我们曾经那么好,颇有除却巫山不是云的信任,可我却偷偷的破坏了这份信任,对不起。现在事情水落石出了。事实证明,楚姨娘肚子里的不是我的孩子,那也就是说,那天晚上,我没有对不起你,这一刻我真的好庆幸,楚姨娘背着我偷人。”
薛绣听到这里,不禁回头看了看他,双眼中噙满了泪,嘴上却还是要说:“你庆幸什么,她都让你绿云罩顶了,你还庆幸。”
元卿见她终于肯跟自己说话,替她擦了擦眼泪,说道:“她不过是个姨娘,哪里有资格让我绿云罩顶?你才是我妻子。”
“…”
面对元卿突如其来的坦白,薛绣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元卿这些话,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过,她也不知道,原来他的内心中是这样的想法。
“绣儿,原谅我好不好?”
薛绣缓缓的呼出一口气,犹豫一会儿后,才对元卿说道:“你以为我是怎么才能嫁进你们元家的?当初元夫人属意柳家小姐柳玟宣,你还记得吗?”
元卿想了想后,点头,说道:“记得,那位柳小姐不是喜欢她表哥吗?”
薛绣勾唇笑了笑,说道:“说真的,你这个人的女人缘是很好,只不过却也让女人守不住,柳小姐是这样,楚姨娘也是这样,当年我和宸姐儿无意间听见了柳小姐和他表哥叶康说话,才知道他们俩有首尾,柳玟宣怀了叶康的孩子,叶康却不想娶她,就想把她推给你,说让柳小姐把腹中孩子栽在你身上,我当时早已倾心于你,自然不想让你娶一个不检点的女人为妻,这才拜托宸姐儿,让她想办法在你和柳玟宣定亲前,让柳玟宣和他表哥的事情暴、露出来的。你说你是不是很倒霉,身边的两个和你有瓜葛的女人居然都是这样的。”
这些事情,元卿当然不知道,看着她想了一会儿后才说:“我记得当时我娘从叶家的婚宴上回来之后,就绝口不提和柳家的结亲了,原来是你和宸姐儿做的吗?”
薛绣点头答道:“是,是宸姐儿帮我想的办法,让柳玟宣在叶家的婚宴上自曝其短,不过也是柳夫人和叶夫人私下不对盘,才将事情闹得那么大。我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我当时一心想保护你,没想过这会让柳小姐名声尽毁。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我解决了柳小姐之后,并没有功成身退,而是效仿柳小姐的方法,拼了命的去讨好元夫人,让她以为我是一个温婉大方,人品绝佳的女孩子,多番接触之后,元夫人果真就被我骗了,这才有了我和你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