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甘心,于是跪着向陈录求饶,“陈公公,五丫头是我的孙女儿。我本意是想为她好的,谁料是连二那老混蛋骗了我,我绝非有心害五丫头。
且这事也未成,没造成后果,求陈公公能饶了老夫这一回,下回不敢再如此马虎。”
“嗬,还敢有下回呢?安宁侯。此次要不是齐三夫人及时发现并阻止。齐五姑娘恐怕已经被你推入火坑了吧。”陈录冷笑着讽。
“陈公公,我真不是有心…”齐常新继续为自己辩驳。
“君命不可违!安宁侯不会连这句话都不知吧?快些抉择吧,杂家还要回宫复命呢。”陈录冷冰冰的打断他的话。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齐常新无奈,只得选了自断一指,当太监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他又没有勇气断指,于是又求陈录。“求公公成全。”
陈录看着自个儿修长洁净的双手,轻轻摇头。“杂家怕血,也怕疼,可不敢下手,杂家帮不了你。安宁侯你自个儿想办法吧。”
自个儿动手不仅要有承痛的勇气,还要有下手的胆量,远比别人下手更痛苦、恐惧。
啊呸!你那双手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竟有脸说你怕血!
齐常新的内心是咆哮的。
他颤颤巍巍的拾起那把锋利的短刀,高高举起短刀向左手小指切入。
只是刀子刚落到一半。陈录忽然闻到了一股臊臭味。
齐常新又被吓尿了。
“啊哟,安宁侯你有胆子害人,怎么就没胆子罚自个儿呢。圣上要不是看在齐五姑娘的面子上,你这安宁侯的爵位都没了。”陈录捏着鼻子讽。
齐常新再傻,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上次纪陌来侯府,是真的为齐妙而来,并非其他。
最终,陈录唤了带来的另一名太监进来帮忙。
那太监让齐常新嘴里塞了布,然后拿起锋利的短刃,利落干净的切下去,连眼睛眨都没眨一下,齐常新左手的小指已被剁下。
啊!
饶是嘴里塞了布,齐常新还是痛苦的哀嚎出声,面色腊黄如纸,豆大的汗珠如雨下。
陈录看着他没有同情,冷冷的说道,“安宁侯,在齐大人离京之前,圣上就曾让齐大人转告过你,让你莫要再做伤害齐五姑娘和齐三夫人之事,可你却不听。
今日这只是圣上对你略施小惩,若再有下回,砍的可就不是手指喽。”
陈录幽冷的眼神从齐常新的脖子上掠过,然后又道,“还有,此次你答应与连家定亲,你那宝贝义女芙蓉也功不可没,要不是她,你也没今日这下场。
她对你不是极孝顺嘛,也该让她替你分担一些痛苦,不用下手太重,打个四十杖足矣。哦,对了,顺便掌个嘴,让她也消停一些,省得再给安宁侯你惹祸事。”
将该说的话说完,陈录带人离开了安宁侯府。
齐常新颤栗着身体,壮胆看向左手。
只是视线在触及地上血淋淋的断指时,身体急剧的痉挛,翻了个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满面忧色的芙蓉,还有皱眉的马氏,以及儿子媳妇们的脸。
他动了动左手,立即有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向他袭来。
“父亲,您终于醒了,可急坏蓉蓉了。”芙蓉红着眼睛,咬着唇瓣说道,面上写满了对齐常新的担心。
齐常新看着她,没有如同往日一样露出温和慈祥的笑容。
他脑子里在想陈录临走时说的那番话。
陈录让他惩罚蓉蓉,说与连家的亲事,蓉蓉也有过错。
现在细细想来陈录说得也有些道理。
那日马映秋这贱妇说了连升的恶行之后,我便后悔了,也打消了与连家结亲的心思,后来在长青院,是蓉蓉说了无数个和连家结亲的好处,我才又想和连家结亲。
要不是蓉蓉的极力劝说,我便不会再犯那愚蠢的错误,更没有今日这倒霉的下场,真正算起来,是她害了我。
对,要罚她,一定要罚!
齐常新打定了主意,抿了抿双唇,轻声对芙蓉说道。“蓉蓉,你一直很孝顺父亲,是不是?”
“是。”芙蓉虽不知他好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用力的点头。
“那你最听父亲的话,是不是?”齐常新又问。
“是。”芙蓉再次点头。
“父亲平日也事事顺着你,是不是?”齐常新继续问。
“嗯,只要父亲能办到的事儿。您都帮蓉蓉。”芙蓉再次点头应。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觉得齐常新这表现有些不对劲儿。
可他这些问题,她除了点头不能有旁的答案。
齐常新轻轻颔首。不再看她,而是扭头看向马氏说道,“马氏,你将蓉蓉带下去。掌嘴十下,然后再杖责四十。”
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哗然。
声音虽轻。可大家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在安宁侯府,谁人不知芙蓉是他的心肝宝贝,别说打,便是重话都不曾说一句。恨不得将心掏出给她。
可现在他竟然主动开口说要罚她,而且还是重重的责罚,这怎么可能?
就是连芙蓉自己都不相信他说的是真话。认为他是在说笑话呢。
他怎能舍得打她?
老下作又想耍什么花招,手指都断了还不消停?
马氏本能的想。蹙着眉头问,“侯爷,我们要是哪儿做的不够好,你直接说出来便是,用不着说这种话来讽刺我们。”
“什么讽刺?我是说真话,快点去!唉哟…”齐常新瞪着双眼喊。
只是稍微一用力,便又扯痛了伤口。
“父亲,您真的不是开玩笑?”齐正宁不相信的问。
“老子都快死了,还有心思与你们开玩笑,快按我吩咐的去做。”齐常新怒。
陈录之言他不敢不不听,因他知道,陈录这些话都是元成帝说的,他不敢再违,否则到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马氏和齐正宁三兄弟互相看了看,均震惊不已。
因齐常新的表现的确不像是在说假话,不仅不是开玩笑,反而还迫不及待的要罚芙蓉,好像晚了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一样。
最惊诧的人是芙蓉,她瞪大双眼盯着齐常新,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掌嘴,杖责!
他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是不是脑子坏了?
“父亲,您…您在说什么?蓉蓉为何听不明白啊?蓉蓉犯了什么错,您要如此狠心的待我?”芙蓉红着眼睛问。
她再也装不了镇定,更无法坦然的去承受皮肉之苦。
她来安宁侯府是要受宠的,可不是受罪的。
又一阵强烈的痛感袭来,齐常新抿着双唇呻*吟了一声,过了片刻功夫,他才道,“蓉蓉,五丫头与连家的亲事,我本来准备拒绝的,是你极力劝我要答应,我一时糊涂才应了。
唉,当然,我也有错,不该那么相信你,下去领罚吧,父亲对不起你。”
“什么?这事原来是你在里面捣鬼!”沈氏霍然起身奔至芙蓉面前,扬手向她脸上打去。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即时响起。
沈氏速度太快,等芙蓉反应过来想躲时,她已经打完了。
这两巴掌打得干脆而又利落,手上更是用上了力道,芙蓉娇美的双颊很快肿了起来,嘴角还有鲜红的血丝往外流着。
“不干我的事…”芙蓉双眼含恨瞪着沈氏欲解释。
“住口!”马氏拍着桌子怒斥,“你不用狡辩了,那日我就奇怪呢,当时侯爷分明听了我的劝,已经打消与连家结亲的打算,怎么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又改变了主意,原来都是你这个贱丫头从中作祟。
哼,你人不做愿意做鬼,那老身便成全你。齐妈妈,将芙蓉拉下去,按侯爷的吩咐去责罚。”
马氏早就看芙蓉不顺眼,今日得了机会,岂会轻饶了。
“是,老夫人!”齐妈妈精神一振,立即带着丫鬟婆子们上前来押芙蓉。
芙蓉立即看着齐常新喊,“父亲,您这是讨厌蓉蓉了嘛,去年在山上时,您不是说会一直疼我吗?”
这是在提醒齐常新,她曾救过他的命。
她怎么也想不到,方才还拼尽全力的将他给救醒,他一睁眼不是道谢的话语,却是要置她于死地。
“蓉蓉,对不起了。”齐常新闭上双眼,将芙蓉求救的眼神隔绝。
齐常新,你如此待我,我会让你后悔!
芙蓉看他如此心狠,暗暗咬牙恨着。
她很快被齐妈妈带在给押下去。
柳氏、杨氏和吴氏三人瞧着有些不忍,但不敢替她求情,不然沈氏也得将她们给撕了。
等芙蓉押下去之后,马氏让其他人先回去,只留下三个儿子。
马氏看向长子。
齐正宁轻轻颔首,他走至床前,低声问齐常新,“父亲,陈公公前来所为何事?您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马氏几人只知陈录来找齐常新,当陈录离开后,齐常新晕倒在地,左手小指已断。
陈录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又为何要断他手指?他为何要罚芙蓉?
一切的一切,马氏他们都是不清楚的,唯有向齐常新讨要答案。
可齐常新并不想提及此事。
他不耐烦的摆摆手,“没事,我累了。”
说着,他便合上眼睛不再说话。
齐常新被断指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安宁侯府。
只是断指的原因众说纷纭。
祖父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陈录,以至于惹来这横祸。
齐妙也百思不得其解。
她并不知这一切都是元成帝的安排,他是为了当初对纪陌的那个承诺,他要替纪陌保护她。
齐常新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
他不知道的是,连二老爷从安宁侯府回连家的路上马车翻了,摔得头破血流,腿也断了,不躺三五个月是没法下地走路了。
家宅不安宁,连升的祖父对徐氏下了死命令,说连家最近出的这些事儿,全是因议亲一事引起。由此可推断齐妙和连升二人八字严重不合,是大凶之兆,往后不许再提之事。
否则连家再出什么事儿,便让徐氏滚出连家。
徐氏被那些说亲的人搅得没脸见人,哪儿还敢再去惹沈氏。
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秋闱的结果出来了,李青源没有辜负齐妙的期望,一举夺得头名解元。
而徐澈只得了第三名。
沈氏也特别高兴,第一时间备了礼派人送去李府。
李家上下也喜气洋洋的设宴,不管李青源后面会取得什么成绩,如今他已有了选官的资格,便是不参加会试,也可为官了。
齐妙和母亲一同去李家赴宴。
刘婉儿眉眼含笑帮着李夫人招呼客人。
“婉儿姐姐,恭喜啦。”私下里,齐妙拉了刘婉儿的手,抿嘴笑着道喜。
“傻妹妹,又不是我中举,恭喜我做什么?”刘婉儿捏着她的鼻子,笑着嗔,双眸亮得灼人。
得知李青源中举的那一瞬间,她激动得差点儿没喊出来。
二人笑着说了一会儿话,有小丫鬟喊刘婉儿,说李夫人找她。
刘婉儿只得对齐妙说道,“妙儿妹妹,你且在花园里走走,我去去就来,等会儿带你去我屋里尝新酿的桂花蜜。”
齐妙笑着道好,目送刘婉儿离去。
她带着秦丝在花丛之间漫步,鼻息之间全是桂花香甜的味道,菊花也已含苞待放。
天空湛蓝,秋风徐徐,花香阵阵,齐妙唇角情不自禁漾出笑意。
只是笑意刚刚晕开,便在唇畔僵硬。
她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徐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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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表露真正的心思(双更合一)

徐澈站在离齐妙约五米之遥的地方。
一袭白衣,负手而立,眉目如画,好一位翩翩美公子。
可惜齐妙早看穿了他这副好皮囊下的丑陋,眼神中除了厌恶还是厌恶,无半点迷恋。
她没想到徐澈会出现在李府。
今日李府可是庆贺李青源得中解元,而他徐澈只是第三名,依他高傲的性子,不是该躲在墙角一边不甘心的哭泣,一边暗咒李青源嘛。
他为何会来李府?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齐妙瞧着他的脸便觉得恶心,立即转身。
真是晦气,怎么遇见他了?
她暗暗恼着。
“齐五姑娘请留步。”徐澈在她身后喊道。
声音平缓温和,没有半点火气。
齐妙并不理会,依旧快速往回走。
“齐五姑娘!”徐澈拔高声音。
花园里还有其他人,闻声都向这边看过来。
齐妙只得咬牙切齿的停下,不然会引人旁人的误会。
她愤然转身。
徐澈已走至她面前,唇角轻轻一扬,微笑着道,“齐五,你为何一见我便跑?难道我就真的那么令人讨厌吗?”
“这还用问吗?很明显啊。”齐妙冷笑着答。
眼前站着的人分明还是徐澈,只是比离京时稍微瘦了些而已,为何她却觉得他像换了个人一样。
要是以前,她这样回话一定会让徐澈暴跳如雷。
可现在他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冲她举手作揖,说道,“齐五姑娘。以前是我年轻鲁莽冲动,做了一些伤害你的事,今日在此真诚的向你赔礼道歉,盼你能谅解,感激不尽!”
不对啊,在离京之前,他每回见我就像被点着了炮仗。怒气冲天。今生自从与他相识以来,他可从来没用过一次好语气与我说话,今日好反常。
他想做什么?
齐妙眉头紧紧拧起。为徐澈古怪反常的举动而烦恼。
她冷冷的答道,“徐二公子,这儿也没外人,你用不着说那些虚伪之言。说了我也不会相信。
咱们二人的关系势同水火,根本没有缓解的必要。我又不想与你做朋友,往后请离我远些。”
“齐五姑娘,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请相信我。我是真心为以前所作所为向你忏悔。你不信也没关系,往后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知错了。”徐澈认真的说道。
面色依然平静不见怒气,就连眼睛里都带着诚恳之色。
说完话。他又对拱手对着齐妙作揖施礼,然后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去。
反常。太反常了!
反常即为妖啊。
徐澈他想耍什么阴招?
齐妙眉心拧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她宁愿徐澈还是像以前一样,一见她就出言讥讽,这样的他才是正常的,现在这样低姿态的徐澈让她摸不透,不知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可不会单纯的认为他是真的意识到错了,是诚心实意的向她道歉。
不怕敌人施狠招,就怕敌人耍阴招啊!
“妙儿,那徐澈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怎么说话行事都怪怪的。”秦丝也忍不住向齐妙吐槽。
徐澈对齐妙的种种不好,秦丝可是瞧得最真切,猛然间见徐澈转性变温和斯文了,她接受不了。
同样她也不相信徐澈是真的变好了,一定有阴谋。
“我也不知,反正咱们小心些,得提防着。”齐妙轻轻摇头。
秦丝点头。
被徐澈这么一扰,齐妙也没了逛花园的心思,但往外走。
行到花园门口,便见李青源迎面而来。
“齐五妹妹好。”李青源微笑着向齐妙打招呼。
“先给李大哥道喜啦。”齐妙笑着向他拱手。
方才他和李御史在迎男宾,她并未见到他,所以还没来得及道喜。
李青源在她面前站定,看着她明亮的眸子,轻轻笑着摇头,“后面的路还很长,这并不算什么。”
齐妙看他神色镇定,并不似说假话。
他并没有因为取得的成绩而沾沾自喜,这很难得。
齐妙也摇头,“不,这第一步非常重要,没有第一步的成功,又怎会有第二步、第三步呢。”
“这倒也是。”李青源笑着点头,“不过,我还没感谢你呢。”
“谢我什么?”齐妙讶。
她可没有帮他,就算想帮她也没有那能耐帮他中解元。
不然,她首先就要帮哥哥中举去。
“多谢你提醒我要注意饮食,不然我们还真的忽略这些,说不定就出了差错,那哪有今日之喜。”李青源答道。
“呵呵,其实我那些话明显是废话呀,伯母和婉儿姐姐自会注意。”齐妙笑着摇头,黑眸轻轻一转,她忽然问道,“李大哥,徐二公子今日怎么也来了?”
“他前两日派人送了礼物过来…”李青源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
齐妙暗道。
“怎么了?”李青源见她表情有些严肃,忙问。
“哦,没什么,我方才恰好见到他,想着他不是挺自傲的嘛,今日怎么来这儿,我担心他会捣乱呢。”齐妙忙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应该不至于。”李青源轻轻摇头。
她…这算是在关心我吗?
他心中一暖,误会了齐妙的意思。
送走客人之后,李夫人便留李青源说话。
“源儿,我想选个吉日,将你和婉儿的亲事定下来,你意下如何?”李夫人问李青源。
“不好!”李青源立即拒绝,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齐妙的面容。
“为何不好?”李夫人皱眉。
“母亲,接下来还要应付会试,我没精力去考虑婚姻之事,这事等以后再说吧。不急!”李青源答道。
“你不急我可着急,咱们娘儿也不说虚言,母亲是担心旁人看中你会求圣上赐婚,倘若真的这样,你让婉儿可怎么办?
只要你点头答应,你自去准备学业,定亲之事由母亲一手操办就成。用不着你分神。”李夫人说出自己的担忧。
每年会试殿试后。那些优秀出众而又未婚的学子们便成了最热门的女婿人选,皇亲国戚、还有位高权重的大臣们便会纷纷求圣上赐婚。
源儿才貌皆出众,被人看中的可能性极大。她可不要旁人做她的儿媳,只要婉儿。
现在都已经有人在老爷提这件事了,不得不急啊。
李夫人在心里叹气。
“母亲,您太过担忧了。圣上是仁君,倘若真有那一日。我拒绝便是,您不用担心。”母亲的担忧让李青源哑然失笑。
“傻儿子,你拒绝圣上的赐婚,圣上是仁君。不会不悦,可那求赐婚的人能高兴吗?你这不是将人给得罪了。
你若和婉儿将亲事定下来,便不会有这种尴尬发生。”李夫人继续规劝。
“母亲。这事以后再说吧,我累了先回房。”李青源立即起身。
他不想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心里闷得难受。
“源儿!”李夫人拔高了声音。
这件事她已经在他面前提过好几回。他每回都是这样回避,从不点头。
李青源咬了咬牙,重新在母亲面前坐下,他抬头看着母亲认真问,“母亲,您为何总要我娶婉儿表妹?”
声音里是说不出的苦涩和无奈。
这句话他早想问,只是怕母亲伤心,一直忍着。
“源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婉儿温柔贤淑,知书识礼,针线女红样样精通…我看着她长大,对她品行最是了解,娶她为妻那是你的福气啊。”李夫人惊诧的看着儿子,细细的说着刘婉儿的优点。
李青源轻轻摇头,“母亲您误会了,我知道婉儿表妹是难得的好姑娘,只是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来待,从来没想过要娶她为妻呀。”
“你…”李夫人一时无言以对。
她一直以为儿子是腼腆害羞,不敢承认他对婉儿的感情,原来是她错了。
他不是害羞,而是根本就没往那方面去想。
强扭的瓜不甜,源儿不喜欢婉儿,她要是强逼着他娶了婉儿,这不是帮婉儿,是达婉儿啊,她不能这样做。
可她要如何向婉儿去说这事?
婉儿对源儿的心思,她比谁都要了解啊。
“母亲,对不起,让您失望了,儿子先告辞了。”李青源对着母亲郑重的一施礼,然后转身离开。
他也要好好静静,理理自个儿的思绪。
只是一出屋子,眼尖的他便发现一抹鹅黄色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
鹅黄色?
李青源脑子转了转,立即想到刘婉儿今日穿的便是鹅黄色的衣裙。
“表小姐刚刚来了?”他忙问守门的小丫鬟。
“是的。”小丫鬟肯定了他的猜测。
李青源紧紧抿了双唇。
他肯定刘婉儿是听见了他说的那番话,不然不会跑着离开。
唉,是他伤害了她。
可早些让她明白他的心意更好。
李青源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更闷了。
刘婉儿强忍着眼泪回到住处,将所有的行李飞快收拾好,然后带着丫鬟离开了李府。
她没敢亲自去向李夫人辞行,担心到时会在李夫人面前失态,只是让门上的婆子转告一声。
呃,婉儿不是说要住到九月初九再回嘛,怎么忽然就走了?
李夫人得知这消息时,非常惊讶。
刘婉儿没有直接回刘家,而是转道去了安宁侯府找齐妙。
见到刘婉儿,齐妙是惊讶的,因她们才分别没一会儿功夫呢。
不过,她再细看刘婉儿的神色,直觉刘婉儿有心事,便将她带至明月阁,并将所有人都给屏退了。
齐妙握了刘婉儿的手,轻声问,“婉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她的表现有些奇怪,先前在李家时,还见她因李青源中举一事而乐不可支,怎么眨眼的功夫,她便这样消沉。
难道是李青源说了什么话伤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