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立即知晓是谁,她叹了口气又问,“那侯爷对这位连四公子的品行可曾了解?”
齐常新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道,“问你要个生辰八字,怎么那样多废话,我又不是三岁孩童,这点小事还做不好?”
马氏轻轻摇头,“侯爷莫生气,妾身并非质疑侯爷的能力,只是有些事儿您可能不了解呢。
侯爷有所不知,这位连四公子不仅样貌丑陋,更可恨的是年纪轻轻不上进,是京中大大小小的勾栏赌坊常客,常干些欺男霸女的勾当,在京中可谓是臭名昭著。只是因徐家是他的外祖,大家不敢明着议论他罢了,背地里谁不知他的恶名。
侯爷您想想,这等恶棍能成为咱们齐家的女婿吗?连家这是赤果果的在打侯爷您的脸,瞧不起我们齐家啊。
连二老爷欺侯爷才回京,对连升不了解,便想骗您诺了这门亲事。实在是可恨至极。”
齐常新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对连升的品行。他是真的不了解,连二老爷将连升狠狠夸了一番,他又想着徐太师是连升的外祖父。将来连升的前程一定不会太差,五丫头能嫁去连家,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却没想到连升是这等人。
连老二爷果真可恶,竟敢这样骗老夫。当老夫是傻子吗?
齐常新怒了。
他虽然喜怒无常,但也还是要体面的。有连升这种人做齐家的姑爷,他也觉得丢人。
马氏见他表情有了松动,又道,“侯爷。敢许五丫头曾有冒犯您的地儿,可她终究姓齐,是我们齐家人。她嫁去连家,伤的可不仅仅是她自个儿。更伤我们安宁侯府的颜面。
还有,外人一定会骂我们做长辈的心思歹毒,明知连升是那种人,还要将孙女儿嫁他,亲手将孙女儿推入火坑,往后这唾沫都能将我们淹死。
不瞒侯爷,其实以前徐氏曾亲自上门对沈氏提过这事,当时便被沈氏给骂了回去。徐氏明知道沈氏不答应这门亲事,如今还要提,这分明是没将咱们侯府放在眼里…”
齐常新没说话。
他又沈默了半晌,然后对着马氏冷哼一声,起身离开了松鹤院。
见他没再提齐妙的生辰八字,马氏微微松了口气,猜他不会轻易答应这事。
齐常新去了长青院。
芙蓉正在帮他拾掇书案上的书籍和纸笔。
见到他来,芙蓉远远的对他施礼,“芙蓉拜见侯爷。”
不再称他为父亲,语气也变得冷漠而疏离。
“蓉蓉,你…你怎么又唤我侯爷,傻丫头。”齐常新宠溺的嗔道。
芙蓉咬了咬米分嫩的唇瓣,轻声道,“侯爷,以前是蓉蓉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称您为父亲,昨日三夫人那番话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像我这种人哪儿有资格做齐家的女儿。
做了这么久的梦也该醒醒了,很感激这些日子您对我的疼爱和照顾,若有来生,蓉蓉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侯爷,蓉蓉要走了,往后请您多多珍重。”
说着,她便撩起裙角去拜齐常新。
齐常新立即上前扶了她,皱眉嗔道,“蓉蓉,不许你这样作践自个儿,你别听沈氏在那儿胡说八道,我齐家有你这样的女儿,是我齐家之福。
你说离开这种话,便是伤父亲的心,往后可不许再说这种话。”
芙蓉还是坚持要走。
齐常新劝了好久,并承诺到时会让沈氏好看,她才答应不提离开一事。
刚将芙蓉说服,成子便来禀报,说连家来人了。
齐常新抿紧双唇,沉吟了一会儿对成子说道,“成子,你去告诉连家人,说那件事我还得考虑考虑,以后再说。”
成子下意识的看了看芙蓉。
芙蓉便柔声说道,“父亲,昨日您不是答应了连二老爷嘛,今日要是这样回答,岂不是失信连二老爷?到时会让人笑话的。”
“哼,连二老爷就是一混账,他骗我这笔账还没找他清算呢,还敢说我失信于他。”齐常新恨恨的骂。
他担心芙蓉听不明白,又解释道,“蓉蓉你可知道那连四公子是什么人?那就是一恶棍,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货色,还妄想娶我齐家人,做梦!”
哼,我当然知道连升的为人,否则也不会让连家人来提亲了。
只是没想到昨日沈氏竟会出现在松鹤院,而且看她当时那态度,好像是知道了这件事。
可这事明明做得极隐密啊,除了连家几人外,其他人并不知晓呢,沈氏是又是从何得知的?
想想都觉得奇怪。
芙蓉内心十分疑惑,更恼齐常新忽然改变的态度。
她不甘心此事就这样算了,又劝道,“父亲,我觉得连四公子不会这样差。
您想想,徐太师是连四公子的外祖父,他怎会纵容外孙如此放肆,您看徐二公子是他的孙子,是名动京城的才子,连四公子也一定不会很差,流言并不足以为信。
昨日在连家做客,我细细观察了连家人,发现他们人人礼节周全,行事沉稳,这样人家教养出来的子孙不会太差,父亲您可要三思啊,这是一门极好的亲事,推了很可惜的。
父亲您想想,妙儿若嫁了连四公子,她就是徐太师的外孙媳妇,父亲您和徐太师可就成了亲戚,往后您在京中还不得横着走吗?谁也不敢轻待您呢,到时巴结您的人可能要将咱们家的门槛都给踏平了。
再者说啦,妙儿以往那种态度对父亲您,您却为她寻了这般好的亲事,父亲您就是仁慈。”
芙蓉最后一番话让齐常新心动了。
是啊,不管连升禀性如何,他可是徐太师的外孙啊,五丫头要是嫁了他,老夫和徐太师便有了交集,也算是半个亲家了,其他人还不得高看他一眼。
同时他又想到当日被纪陌行家法一事,这全是拜五丫头所赐。
行,不管连四是龙还是虫,且答应了再说。
他不由点点头,“蓉蓉言之有理。”
芙蓉大喜,可他又道,“不过,我并不知五丫头的生辰八字,依沈氏的态度,她是不同意这门亲事,没八字,便无法给连家人庚帖,这亲事成不了啊,唉!”
“这种事,旁人也许不知,母亲一定知道,还有几位嫂嫂应该也有印象的。”芙蓉立即出主意。
“你母亲也不同意这门亲事,唉!”齐常新叹气。
“父亲,您可是一府之主,不管是谁,还不得听您的吩咐。”芙蓉嘟了嘟米分唇,娇声说道。
齐常新立即又回了松鹤院去找马氏。
“五丫头八字拿来。”一进屋,他便直接向马氏讨要。
“侯爷,您可要三思啊!”马氏没想到他转了一圈回来,竟然还坚持,先前那些话真是对狗说了。
“我做事不用你教,快些,连家人还在等着呢。”齐常新恶狠狠瞪她。
马氏很无奈的摇摇头,“像媛姐儿几人的生辰八字我晓得,唯独五丫头的不知,侯爷您也晓得,当年我对沈氏很不喜,她生湛儿和五丫头时,我都刻意避开回了马家,哪儿知道他们是几时出生的。
所以,这事还得侯爷去问沈氏呢。”
这不是假话,当年沈氏两次分娩时,马氏均不在侯府,齐常新是知晓的。
就在这时,成子匆匆来禀,说沈氏已经带着连家人离开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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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请自宫吧(双更合一)

“齐…齐三夫人,你怎么来了?”徐氏见到沈氏,面上表情非常复杂。
惊诧、狐疑、懊恼、痛恨、尴尬…
她以为管事婆子带回来的只是齐妙的庚帖,怎么也没想到竟带了一个大活人回来,看来这亲事又得泡汤。
徐氏心中非常懊恼,眼见着事情就要成了,又功亏一篑,安宁侯齐常新也是个没用的,连这一点儿小事也办不成。
沈氏笑吟吟的在客座坐下,云妈妈、宝笙、春儿三人分别站在她身后。
她看着徐氏答道,“我是来给连夫人贺喜呀。”
“呵呵,不知喜从何来?”徐氏笑得十分勉强,也在主座坐了,直觉今日沈氏来意不善。
“连夫人想要什么喜事呢?”沈氏笑着反问。
不等徐氏回答,沈氏又道,“哦,对了,连夫人只对一件事感兴趣,那便是想和我成为一家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真是厚颜无耻的费尽心思…”
被骂了,徐氏哪儿能忍,立即高声打断沈氏,怒道,“齐三夫人,你骂谁厚颜无耻呢…”
“呵呵,谁厚颜无耻,你我心中明白,连夫人何苦要明知故问呢。你休要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沈氏依然笑的灿烂。
她继续说道,“今日我前来便是要成全连夫人的心意,我们很快便能成为一家人了。”
说完,她看向云妈妈。
云妈妈立即将一个大红的贴子拿了出来,递向徐氏,“连夫人,这是我们夫人送给您的礼物,请收下吧。”
徐氏狐疑的接过贴子,展开一看,面目立即变得狰狞起来。
贴子里面写着两个人的姓名、籍贯、祖宗三代和生辰八字等,是张龙凤贴。
若将这两人的姓名换作是连升和齐妙,徐氏一定心花怒放。笑颜如花。
只可惜这张龙凤贴里写的两人乃是徐氏自己,还有一个不知是谁的陌生名字。
也就是说,这是一张为徐氏议亲事的庚帖。
“齐三夫人…你这龙凤贴是什么意思?”徐氏咬牙切齿的问。
心中却颤栗不已,她没想到沈氏将她的底细查的这样清楚。
“连夫人不是一直想与我成为一家人嘛。今日便成全你,我正好有位家仆,与你年龄相当,妻子已逝三年,我今日便替他向你提亲。
你们二人的八字我已令人合过。乃大吉之兆呢,连夫人,满意否?”沈氏笑盈盈的说道。
什么?
那男人竟然是沈氏的家仆,为他向我提亲,这贱妇拿我当什么人儿了?
欺人太甚!
徐氏怒到极致,从身边一个笸箩中拿出剪刀,三两下便将手中的龙凤贴给剪碎了。
“剪吧剪吧,迟些时候再写一个便是。”沈氏笑着说道。
徐氏将龙凤贴的碎片往沈氏砸过去,并骂道,“沈氏。你欺人太甚,竟将那等下贱的人与姑奶奶我相提并论。”
沈氏也不避让,也不用宝笙她们出手,便很轻巧的将碎片捏在手中,并反手向徐氏甩了过去。
碎片立即贴着徐氏的脸颊飞至身后的墙壁,将墙上挂的一盏宫灯给击碎了。
徐氏忍不住哆嗦了下,想着碎片要是击中她的脸,后果是多么不堪设想。
沈氏站直身体,俯视着徐氏冷冷的说道,“徐氏你错了。将我家仆与你相提并论并不是羞辱你,而是侮辱我的家仆,因你听不懂人话,是连畜生都不如的。
在这之前我就曾警告过你。不许再打我家妙儿的主意,否则我绝不饶你,可你将我之言当做耳旁风,今日又要故伎重施,我岂能再饶你。”
“沈氏你太张狂,我那是看得起你家女儿。别真以为你家女儿是块宝,要不是我家升儿喜欢,啊呸,你便是倒贴我一万两银子我也不会娶她为媳。”徐氏也站直了身体,冲沈氏吼。
只可惜,她身量比沈氏矮一大截,又没有沈氏的雍容气度,声音再大,也不及沈氏一成的气场。
沈氏冲她微微一笑,凑近她耳旁低声道,“徐氏,你既然如此执着,我会让你后悔今日之举动。”
话刚落,徐氏还没来得及反驳,忽然便有小丫鬟急匆匆进屋喊,“夫人夫人,不好啦不好啦,少爷从树上摔下来了。”
“什么?这好好的怎么从树上摔下?少爷现在人怎么样?”徐氏顿时面无血色,死死拽着小丫鬟的手,厉声问。
“少爷…摔晕了过去。”小丫鬟本想说连升在干什么,但见沈氏等人在,便将话给咽了下去。
沈氏冲徐氏神秘一笑,“连夫人,还不赶紧去看看连少爷,我们就先走了,不用送,往后呀可要看好连少爷,谁晓得还会出什么事儿呢。”
说着,沈氏便带了云妈妈、宝笙几人离开了连家。
这真叫磕睡了自有人送枕头,刚威胁了徐氏,连升便摔了,可真是天意。
至于连升是伤是死,她可不关心。
徐氏拔腿向外跑,可没跑几步,她忽然停下脚步瞪着沈氏的背影,那眼神像刀子一样。
会不会是沈氏对升儿下的毒手?
看沈氏方才那诡异的笑容,还真有可能。
想到这,徐氏便问小丫鬟,“少爷好好的怎么去了树上?”
小丫鬟垂了脑袋,怯怯的答道,“少爷和如花、如玉几位姐姐在花园里玩耍,如玉姐姐说那树上的石榴不知熟了没,少爷便主动说要上枝去摘,奴婢几人不让,少爷偏要去,结果刚爬到一半便摔了下来…”
“这些小贱人们…”徐氏恨得牙痒痒。
如花如玉几人本是伺候连升的丫鬟,结果被他近了身子,应该说他院子里的丫鬟没一个能逃得了这噩运,全都被他破了身子。
就算是眼前这小丫鬟命运也一样。
前些日子连升又相中了一青楼的名妓,想要为她赎身,便来向徐氏要银子,徐氏差点儿没被气死,无奈之下只得将这事告知了徐太师。
徐太师也差点儿被这龌龊外孙给气死,在他的安排下,那位名妓一夜之间便从京城消失了。同时他还警告了连升。
连升这才收敛了一点儿,躲在家中与丫鬟们厮混。
想想这些事儿,徐氏气得心肝肺都痛
可她明知儿子不是东西,出了事儿却不怪他。反而认为是丫鬟们做错了。
徐氏赶紧派人去了太师府,求徐太师找太医来给连升治伤。
徐太师得知连升受伤的原因,又气得一通咆哮,不愿出面找太师,后来还是徐晋成帮忙找了太医去连家。
连升只是摔伤了。没死。
徐氏松了口气,然后将将如花几人给关了起来,并毒打一顿。
一通忙下来,徐氏是焦头烂额,可这还没完,麻烦的事情还在后头。
却说沈氏离开连家回府之后,便去找马氏。
“婆婆,我已做了决定,不管如何,我一定要送湛儿去从军。”一见到马氏。沈氏连句铺垫的话都没有,直接说出心里的想法。
“唉,卉娘你为何非要这般着急,且等三郎回来再做决定不行吗?三郎前些日子不是来信说了,大概年前能回吗?”马氏问。
这件事她不好明确表态。
不答应吧,肯定会让沈氏不悦,她如今看得明白,放眼整个侯府只有沈氏敢和老下作对着干,而老下作好像也憷沈氏。
得罪沈氏不是明智之举,万一什么时候还要沈氏帮着对付老下作呢。
可要是应了吧。三郎回来一定不饶,所以这事的决定权还是交给三郎。
沈氏也猜出马氏的担忧,便道,“婆婆您放心。等三郎回来,他那儿我自会去说,湛儿这事也耽搁不得。
唉,连家这事我是真的心寒后怕,幸好这事被我们及时发现及时阻止,稍迟一步这亲事便成了。
定亲容易退亲可就难了。而且退亲于妙儿的名声也不好听,势必会影响她将来的前程。
经了这事后,我越发觉得人要强势,不可懦弱,所以我下定决心要让湛儿去磨练。
原本我也可以让湛儿私下里离开,只是这样做了便是对婆婆的不敬重,所以我来对您言明,希望您能成全,又或者您可装作不知,但心中有数。”
这番话软硬兼施,且她说得并非虚言,完全可寻个其他借口让齐湛离开。
只是近来马氏对她和妙儿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善,她不想故意欺瞒。
马氏认真想了想,自从齐常新回来后,府中没一日安宁,府中乱糟糟的,让齐湛离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她点头应了。
只是让沈氏莫对外明说齐湛是去从军,只说外出求学。
沈氏欣喜的应了,立即回海棠苑安排齐湛离京一事。
三日后,齐湛带着理想和抱负离开了京城,前往燕关。
一路之上不仅有沈氏精心挑选的人护送,沈放也会派人在半路相迎,确保齐湛的安全。
送走儿子,沈氏虽然不舍,但又莫名松了口气。
眼下,她只要好好保护女儿就成了。
京中最近又有新鲜事儿传出。
从沈氏离开连家的第二日开始,每日都有人去连家为徐氏说媒。
徐氏也没打算做个烈妇不再二嫁,有人上门来说亲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可她不仅不高兴,反而被气得吐血。
因说亲的对象全是贩夫走卒之类的贱民,没一个与徐氏条件相当者。
来的人多了,徐氏便知道这是沈氏故意来羞辱她的。
可她没有证据证明是沈氏做的,更不敢去找沈氏算账,后来只得闭门谢客,不敢再让人上门。
但这件事却在京中传开,徐氏一时之间成了京城一大笑柄,说她为了嫁人也真是饥不择食了,什么样的人儿都敢来提亲。
这事被人当做饭后谈资,津津乐道了许久。
而原本真心想求娶徐氏为继室的两户人家,得知这件事之后,纷纷打消了心思,都另择了合适的女子。
连二老爷被徐氏哭得心情烦燥,于是便去了安宁侯府找齐常新,将他数落了一番,说他背信弃义,说话不算话。
还说他在侯府无权无势,连孙女儿的亲事都无法做主,传出去令人笑掉大牙。
连二老爷一番讽刺,让齐常新气得老脸涨成了猪肝色,立即气呼呼的离开长青院,准备去找沈氏算账。
只是他还刚踏出长青院的门槛,忽然守门的小厮来禀,说司礼太监陈录来了。
陈录是连徐太师都不敢得罪的主儿,齐常新哪儿敢怠慢,忙小跑着去门口。
一边跑他一边在想陈录来做什么?
心情十分忐忑。
陈录主动提出去齐常新的书房,想私下里对他说几句话。
齐常新便带陈录去长青院,并迎去上座。
不待齐常新发话,陈录忽然将一柄明晃晃的利刃扔在他面前。
“陈…陈公公,这是什么意思?”齐常新吓得腿直抖。
陈录冲他轻轻一笑,不答反问,“侯爷觉得杂家眼下的生活如何?”
“公公深得圣上信任,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是极好的。”齐常新答,心情更加忐忑,不解陈录怎会好好的问这些。
“呵呵,看得出来安宁侯你很是羡慕杂家呢。”陈录答道。
齐常新觉得他的笑容异常古怪,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句话。
“安宁侯,你还没答是还是否呢?”陈录催促着。
“不敢。”齐常新只得如此答道。
“安宁侯你这不敢是什么意思?杂家书读得少,听不懂,我还是直接答羡慕或不羡慕吧。”陈录冷哼一声说道。
齐常新额上竟渗出冷汗来。
说羡慕陈录吧,有觊觎他权势之嫌,说不羡慕吧,好像又有些瞧不起他。
这该怎么答?
我到底哪儿得罪了这尊瘟神,好好的跑来折腾老子啊?
他脑袋是不是摔坏了,不然怎会好好的跑来问老子这等问题?
齐常新欲哭无泪。
想了好半晌,他才答道,“老夫的确羡慕公公之才干。”
“好,既然侯爷羡慕杂家,那杂家便成全侯爷。”陈录看着齐常新唇角轻轻一扬,笑了。
齐常新用茫然的眼神看着他。
陈录用下巴点了点那把锋利的短刀,说道,“侯爷,这刀都替您准备好了,是你自个儿动手呢,还是让杂家代劳呢?”
“老夫不明白公公的意思?”齐常新已经开始结巴了,难道陈录想杀了他?
“侯爷既然羡慕杂家,就请去势吧,如此便和杂家一样了,也用不着再羡慕杂家了。”陈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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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恶行终败露(双更合一)

陈录的声音越发显得尖细阴冷,阵阵寒意往齐常新骨子沁入。
去势?成为太监?
他在说什么,我怎能做太监?
他凭什么敢这般待我?
齐常新连毛孔都打着寒颤,“公…公…莫…莫要开这种玩笑。”
陈录面上笑容尽褪,冷声道,“安宁侯,你当杂家闲得无聊是不是?杂家可是忙得很,没有功夫与你玩笑。”
稍顿,他又道,“圣上有口谕!”
“接旨!”齐常新赶紧对着陈录跪下,以头点地。
“安宁侯,你不辨是非,心思歹毒,明知连升品行恶劣不堪,你竟答应连家的提亲,要亲手将亲孙女往火坑里推,你如此作为还能称之为人吗?”陈录尽量模仿着元成帝的口吻,训斥着齐常新。
没想到这事竟传到了圣上耳中,真是倒霉。
齐常新十分后悔和懊恼,早知结果是这样,当时便不该答应连二老爷。
陈录又接着说道,元成帝有两条路供齐常新选择,要么去势后进宫,元成帝会派人好好调*教他,让他学会如何做人。
要么他自断一指,保证往后不再做此糊涂事。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元成帝乃金口玉言,齐常新不能违,也不敢违!
只是这两条路都不好走,他都不想选。
却又不得不选。
齐常新瘫软在地上,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