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点了点头,佩妮侧过身让他们进来,从水壶里倒了三杯水给他们:“请稍等,我在给西弗勒斯擦洗身体。”挺直背坐在哪儿的夫妻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字眼那样,佩妮猛得想起了给西弗勒斯送过信的金雕,啊,总算找到了它的主人。
就算有客人,佩妮也没有马虎,她细致的擦过西弗勒斯的背和四肢,中间换了几次热水,万幸病房里恒温而且二十四小时不断的供应热水。做完这些再给西弗勒斯换上干净的睡衣,佩妮整个人出了一身汗,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走到帘子外头:“马尔福先生,可以进来看看西弗勒斯了。”
除了那个孩子,他们的坐姿一点都没改变,桌上的水也没有谁动过,佩妮不在意这些,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喜欢西弗勒斯的朋友,就像西弗勒斯其实也并不那么喜欢韦斯莱一家一样。
金发的男人走到床前看了西弗勒斯一眼,他和他的妻子并不像他们表现的那样轻松,佩妮看了看跟在父母身后穿着小袍子一本正经的可爱男孩,从桌子上的礼包里拿一些糖果,都是邓布利多带来的,佩妮本来想让亚瑟带回去分给孩子们,但他说什么都不肯。她蹲□把手上的糖果摊开来递到男孩面前。
男孩像是受到了冒犯那样瞪着眼睛鼓起嘴巴看着她,佩妮觉得有意思极了:“我想你快三岁了对不对?”男孩看了一眼佩妮手里的糖果,没有伸手去拿而是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渴望,他父亲扫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些魔法书籍,冲着德拉科点点头。
德拉科从一堆糖果里挑了几颗包装精美的捏在手里并没有马上打开就吃,他放进了自己袍子的口袋里,真是个教养良好的孩子。
马尔福先生上下打量了佩妮一眼,佩妮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站在那儿朝他们微笑,马尔福先生说:“对于西弗勒斯的昏迷,我很抱歉。”
佩妮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么说的意思是西弗勒斯昏迷的时候他就在身边吗?“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西弗勒斯是因为实验昏迷的不是吗?”
马尔福有些诧异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是的,我想这一点邓布利多先生已经告诉你了。”他试探着佩妮却让她觉得好像他是真的关心着西弗勒斯一样,其实他只是想要知道魂器被消灭了之后黑魔王会不会感觉到以及邓布利多接手之后的实验进展到了哪一步,本来他只是出于朋友的情谊来看看西弗勒斯,如果他能够醒过来当然最好,如果不能他要再找一个能跟邓布利多搭上话的人。
佩妮也是这样想的,她斟酌着开了口:“我想马尔福先生知道那个实验。”
马尔福看着佩妮的眼神马上变得不一样了,他很快就掩藏好了自己的惊讶,没有想到西弗勒斯会把这些细节也告诉她,这一定不会是邓布利多说的,他想把一切弱者都保护在羽翼之下,不让他们受到半点风雨。
“是的,我是参与者之一,由我提供实验场所。”他点明了自己在实验里起到的作用,如果能够知道得更多当然对他更有利。
“邓布利多先生说,西弗勒斯是被诅咒给击中了,他的灵魂很不稳定。”佩妮仔细观察马尔福的脸色,却没有发现他有半点惊讶的样子,于是她又说:“我想知道,那个切割灵魂的人会感应到吗?”
马尔福震动了一下,佩妮发现他的神情跟她在西弗勒斯面前提到那个人的时候是一样的。又恐惧又敬畏:“我想不能。”马尔福把手交叠在身前,冲着佩妮扯出一个笑来:“有邓布利多在,并不需要担心这么多。”他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他才是应该担心的那个人,就算黑魔王已经很虚弱了,也依旧还是黑魔王。
“那么这种诅咒有解开的办法吗?”佩妮脑子里想到的都是童话故事里那些千奇百怪的办法,比如亲吻或者是十年不说话。
马尔福的脸上浮现出遗憾的表情,但佩妮感觉不到他有多少真心也知道从马尔福那里得不到什么帮助,于是她点点头:“我知道了,”突然间佩妮又疑惑起来,她看着马尔福:“我想那切割灵魂的人一定没有看过童话故事,只有完整的灵魂才能永生不是吗?”
马尔福立在原地似乎想要嗤笑佩妮说了一句让人发笑的话,但他顿住了,跟他的妻子一起望向佩妮的脸。她笑了一声:“童话里有也魔镜,红帽子和人鱼,历史从来就不能分割开来看。”马尔福脸上面具似的表情碎裂开来,震惊和恍然在他的眼神里交替,最后他胡乱的点了一下头带着他的家人告辞了。佩妮说的话给了他一个不小的冲击,他和纳西莎交换了一个眼神,对佩妮说:“那么,告辞了,斯内普夫人。”
佩妮把西弗勒斯的手抬起来贴着自己的脸:“莫莉从家里带了一些书来,是我以前看的,”早餐还摆在桌子上,佩妮把带着滑轮的长桌推到西弗勒斯的病床前,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那旺盛的食欲似乎随着西弗勒斯的昏迷不见了。
拨弄着盘子里的东西却一点也吃不进去,不是圣芒戈的伙食不好,莫莉说这儿跟霍格沃茨是巫师界拥有小精灵最多的地方,佩妮昨天的晚餐甚至还有半只烤鹅,但她一点也不想碰那个,平时看上去油旺旺引人食欲的肉食现在她只看一眼就觉得已经饱了。
到最后佩妮也没吃多少东西,她强迫自己吃了一片面包,黄油和草莓酱都很美味,但嚼在嘴里却难以下咽,佩妮叹了口气放下喝了一半的麦片粥准备做她每天都会做的事,给西弗勒斯读上一段书。佩妮拜托莫莉从家里拿一些过来,她忘记了韦斯莱夫妇都没有看过麻瓜书籍,他们给她带来了一本日历和一本电话簿,唯一能读的只有一本诗集,碰巧还是本情诗选集,那可能是她大学里做文学作业的时候买的。
佩妮不太确定西弗勒斯是不是喜欢诗集,她觉得他可能不会喜欢这些词句优美但却太过露骨的描写。西弗勒斯的感情一直非常内敛,如果他醒着一定不会听这些肉麻的话,佩妮翻开书页才发现自己可能认真的读过,里面还夹着一朵干花做成的书签,通常她只会在喜欢的书里夹上书签。
“我曾经爱过你,”佩妮的指尖滑过书页上的印刷字,花体的装帧精美,但在她的印象里却没有这本书,“爱情,也许,在我的心上还没有完全消失。”佩妮笑起来觉得这句话很合适她和西弗勒斯,她脱下鞋钻进毯子里,靠在西弗勒斯的胸膛上,在他的耳边读下去:“但愿它不会再打扰你。”佩妮笑了一声,侧过脸去吻了西弗勒斯的胸膛:“我想我还是打扰你了,但那不错对吗?。”
西弗勒斯当然没能回答佩妮,她只是想跟他分享这首诗而已:“我曾经默默无语的,毫无指望的爱过你,”佩妮心头一跳,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感浸上她的心头,她把身体贴得离西弗勒斯更近:“我既忍着羞怯又忍着妒嫉的折磨,那样真诚那样温柔的爱过你。”佩妮觉得眼睛一阵干涩,鼻子也酸起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是为了这首诗而感动吗?
“但愿,但愿上帝保佑你,另一个人也会像我爱你一样的,爱你。”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涌出来,佩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汹涌的感情一下子将她淹没,是什么让她这么难受,她放掉那本书两只手攀住西弗勒斯,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呼唤他:“西弗,西弗。”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这首诗还是很适合佩妮当时的心境的~~~
嗯,我会告诉你们佩妮写过这个给小教授用来分手吗???
扭头~~~
这其实是一首诀别诗
咩哈哈哈哈哈
还在做梦的教授啊
快点醒来抱着你的爱人吧
清醒
西弗勒斯好像做了一个漫长又悲伤的梦那样沉湎其中,胸口真实炙烫的情感像一块烧红了的石头那样灼烤着他的心,全身上下每一处骨骼都僵硬着,他看着画面里每一个佩妮,快活的娇柔的悲伤的,她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意,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够忍受她离开的。
抽出了记忆抹掉了感情,却还是自私的留给自己一份想念,西弗勒斯看着年青时的自己把所有带有佩妮印记的东西放进施了魔咒的盒子,最后撕下了一直贴在衣柜里的合照,亲吻着照片上佩妮的笑脸塞进了盒子里。颤抖的嘴唇几乎说不出封印的密语,西弗勒斯听到自己的嘴里冒出一串长长的诗,喑哑的嗓音里满是绝望,他的愚蠢让他必须跟这份感情说再见,彼此相忘。
男人的手痛苦的插进自己的头发里,跪在盒子面前,只有首饰盒大小盒子的里闪着斑斓的星光,存放着所有一切短暂却美好的回忆。西弗勒斯能看到自己的眼泪打在地板上,溅起地上的浮灰混合成一块块污渍,这个房间里几乎有他所有过去,少年时候的苦闷和爱情来临时的喜悦交织在一起。
他抬起魔杖,西弗勒斯抬手想要阻止,他想要知道,他必须知道这些过去,而不是再见面的时候,他对佩妮一点印象也没有,刻薄的挑剔她,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她,让她差一点儿成了别人的。西弗勒斯抬起手抚住心口,对自己说这是梅林的旨意,他回来了,回来弥补自己曾经错过的。
胸腔里燥动着的心跳一遍遍对他呐喊着快回去,他要真真实实的抱佩妮抱进怀里,拥抱她吻她,而不是站在这里看着这些悲伤再一次重演。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没有柜子没有床铺也没有从窗子里射进来的清冷月光。
西弗勒斯全身发寒,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团团白雾围住了他,他伸出手也迈不动脚,想喊嘴里又没有半点声音。就在他茫然的时候听到了佩妮的声音。西弗勒斯左右环顾,四处寻找,哪怕只是幻影,他也想要把她抱进怀里,对她忏悔请求宽恕。
她的声音很细很轻,像是贴着他的耳朵温柔呓语,说着刚才西弗勒斯没能从自己嘴里听清楚的诗句,这一回他听得很明白了,佩妮声音里的那份苦涩和酸楚让他想要跳出这团白雾抵着她的额头告诉她自己的情谊,那些原本难以启齿的话他现在也愿意伏在她的耳边一次次的说给她听,西弗勒斯想要奔跑却发现根本迈不动脚步,他被困在这一团白雾里,束手束脚连魔杖都举不起来。
他听到佩妮呼唤他,饱含着感情和满腔的委屈,意识一下子清醒起来,西弗勒斯掀动眼皮眯起眼睛适应光线,他转动着眼珠寻找佩妮,想问问她为了什么不高兴。
佩妮把脸埋在男人的胸膛上,靠近他的心脏听他稳健的心跳,西弗勒斯身上特有的清苦味没有因为这几天擦拭慢慢消散,佩妮把鼻尖凑进他的鼻尖,呼吸着他的呼吸嘴唇贴上去印上一个浅浅的吻:“西弗。”
“怎么?”浓重的鼻音从佩妮身下传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脸黑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她先是笑然后又哭起来,西弗勒斯活动一下手臂抬起来把她圈在怀里,任她的眼泪打湿他的前襟,佩妮伸手捂住脸又是哭又是笑的把自己的重量全压在西弗勒斯身上。西弗勒斯皱了皱眉头手伸到佩妮的腰上清了清喉咙让声音不再那么沙哑:“你瘦了。”
佩妮突然反应过来,她想要出去叫人,西弗勒斯却少有的强硬,双手环起来把她扣在胸口,侧过脸去贴着佩妮的头发,一只手插进她柔软蓬松的头发中间慢慢抚摸,另一只手拍着佩妮的背像是安慰她刚刚的伤心。
佩妮不动了,她顺从的躺在西弗勒斯身边任他的手抚摸自己,直到西弗勒斯不老实的把手伸进她的裙子里,佩妮红着脸低叫:“西弗勒斯。”回答她的是男人更热切的动作和突然而来的吻,佩妮半真半假的推了推他。心里有些诧异难道魔药真的那么神奇吗?明明西弗勒斯快要两个星期不吃不喝了,怎么还能这么有力气,她都能感觉到抵着自己的火热有越来越硬的趋势。
“西弗,不行。”佩妮也强硬起来,可西弗勒斯不理她,他好像从来没有吻过她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吻落在她的眼睛鼻子皮肤头发上。动作轻柔爱意沸腾,佩妮被这样的拥抱抚摸晕红了脸,她抬起手勾住西弗勒斯吻他的眼睛:“我们可以回家再做这些,现在让我去请哈夫曼先生好吗?”
佩妮语气带些着顺从他的哄骗,西弗勒斯不满意的又搂了她一下才又放开,他的身体好极了,不用查检他都能知道,睁开眼睛的同时就像是所有的力量都回来了,他的魔力变得比之前更多更强,好像有一阵热流经过四肢百骸回归到了心脏,自从重生之后他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有力量过。
哈夫曼先生和几个治疗师赶到西弗勒斯床头的时候,他已经坐了起来拿着佩妮放在床头的书翻开,其实桌子上还摆着一杯热茶。看到哈夫曼先生进来,他还点头当作打招呼,哈夫曼先生震惊的瞪着他的脸:“西弗勒斯,我恐怕得给你做一个全身检查。”这真是太神奇了。
检查的结果叫人惊讶,哈夫曼先生神色奇异的盯着自己的魔杖和圣芒戈里的魔法检测器,所有的指标都显示着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体非常健康,再正常不过。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嘴里一直说着“神奇,太神奇了。”
西弗勒斯难得挑起了一个笑:“难道哈夫曼先生准备改行当魔杖制造师了?”任谁都知道这是奥利凡德的口头禅。哈夫曼严肃起来:“西弗勒斯,我希望你能配合,要知道在灵魂伤害方面,整个巫师界都没有掌握多少种治疗方法。”如果有他们也不会让他干躺在床上。
邓布利多几乎立刻就得到了通知,他带着半个霍格沃茨的教授来了,一起前来的还有西里斯·布莱克。佩妮依偎在西弗勒斯的身边,他正在把两块煎牛肉给切开,看到邓布利多来了抬头打了个招呼,又切起了牛肉,等都切成了小块才递到了佩妮面前。
佩妮听到自己的肚子响亮的响了一下,她掩着嘴,难道她的食欲自己回来了?圣芒戈的家养小精灵并不比霍格沃茨的差,它们送来还带着热气的松饼几乎让佩妮的口水都流下来了,她为难的看着这些客人们,西弗勒斯不管这些,他帮佩妮把牛肉裹进松饼卷起来,他知道佩妮最近很喜欢吃被肉汁浸过的饼,但光吃饼不够营养,他只是躺了一下,她却几乎瘦了一圈。
就在佩妮脸红着不知道要不要吃的时候,西弗勒斯开了口:“吃吧,别让孩子饿着。”除了邓布利多,几乎所有人都瞪着他们,布莱克灰色的眼睛里燃起火苗不一会儿又迅速熄灭了,他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苦笑。
佩妮涨红了脸,邓布利多眨眨眼睛清了清喉咙:“啊,当然,总不能让病人和孕妇都饿着。那么西弗勒斯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他笑眯眯的打量着佩妮和西弗勒斯,卢平适时的说了一声:“恭喜你们。”配上温和的笑容,他不着痕迹的看了西里斯一眼,他的朋友像一只落水狗那样,眼睛里的光彩都不见了,也许今天晚上他们得去喝上一杯。
西弗勒斯看了看瘦高的韦斯莱先生:“我想,如果莫莉愿意帮忙,那个下个星期应该就可以了。”韦斯莱先生温和的笑,他点着头说:“孩子们要高兴坏了。”
“那么,西弗勒斯,我得给你检查一下。”邓布利多得到同意之后举起了魔杖,他挥了一个复杂的手势,几乎在西弗勒斯的头顶上画出一个魔法阵,比刚才所有的治疗师都要复杂的长串如尼文从邓布利多的嘴里冒出来。
很久之后西弗勒斯身上金黄色的光芒才慢慢淡下去,邓布利多托了一下半月形的眼睛,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惊讶的神色:“完全没有问题,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甚至比之前更好。”西弗勒斯的灵魂完全愈合了,而汤姆留下的诅咒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触动魂器的人。他狐疑看着西弗勒斯好像想要知道他做了些什么:“我想,哪怕现在立刻出院也不会有问题。”
“那么,西弗勒斯,我想知道你做了些什么?”魂器上的诅咒让邓布利多吃了大苦头,如果不是有西弗勒斯先抵挡过,那么可能他也不能幸免,白胡子的老人像看着一个先行者那样看着西弗勒斯。
“我只是,”西弗勒斯沉吟了一会,决定避重就轻,他的目光直视着邓布利多:“听到了呼唤。”
“呼唤?”邓布利多重复之后又突然明白过来,他笑的慈祥温和,搭着手站在病床前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那样看着佩妮,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
作者有话要说:嘛,其实我一直觉得老邓这句话好琼瑶来的
远目
教授醒了,摸也摸了,亲要再等会才能亲
至于秘密还有一部分没有揭开
等婚礼过后教授会去寻找的
婚礼之后应该还有个几章就完结了吧
我决定那些未写的,以前年少时的事再加几个番外出定制
嗯,大概会有两万字吧~~~~~
佩妮的告白和诀别(修)
西弗勒斯一被邓布利多证实身体完全恢复就立马回了家,哈夫曼先生跟在他的后头一遍又一遍的强调着他的康复是多么伟大神奇的一件事,他应该留下来参加研究,成为实验对象。西弗勒斯不耐烦的抖抖脑袋跟这位好脾气的先生告别,他们坐出租车去了对角巷,佩妮的身体不适宜坐火车,西弗勒斯选择了飞路粉。
西弗勒斯只用了一个魔咒就打包了病房全部的东西,佩妮在这两个星期里几乎把圣芒戈的单人病房变成了另一个小卧室,落叶黄的床单和同一个颜色带流苏的窗帘,乳白色的粗陶花瓶里插着一大把的小雏菊。西弗勒斯一个不落的全都用魔咒装进施了空间咒的女士皮包里。
佩妮挽着西弗勒斯的胳膊回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似,所有人都冲着西弗勒斯摇头,好像他会在床上躺个一年装载或者是更长的时间,佩妮从最开始的惊慌过后一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恐惧。她害怕如果有一点点流露出来那么西弗勒斯就真的不会醒了。
她让自己把西弗勒斯昏迷当成是一场小到不能再小的实验事故,就好像她在圣芒戈走廊上看到的那些一样,只要治疗师一个魔咒或者喝上几天魔药就会好。西弗勒斯的病房在最高的那层楼,佩妮不可能整天呆在房间里,她也会到咖啡厅或者茶吧走动一下,偶尔去伦敦街头带一些鲜花回来。
她告诉自己要支撑到最后,西弗勒斯是个多么有责任感的人,他怎么会放下她和孩子,放下他们马上就拥有的家就这么躺着呢。虽然佩妮一直这么告诉自己却难免越来越心急,特别是当身边的人都只能够提供一些无关痛痒的情况时更是这样,焦虑每天都啃食着佩妮的心和她努力树立起来的坚定。
而现在西弗勒勒斯总算是醒了,他们从对角巷的壁炉回来家,佩妮就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她只想要好好躺在晒过的被子里睡上长长的一觉。这一回轮到西弗勒斯照顾佩妮,他一出壁炉就打横抱起了佩妮,把她抱到卧室里放到床上,一件件脱掉她的毛衣和呢裙子。
佩妮任由西弗勒斯摆步她,躺在床上眯起眼睛,像只瞌睡了的猫似的卷起身体磨蹭着软软的毛毯子。西弗勒斯拉上窗帘,让屋内的光线保持在合适睡觉的昏暗状态下,给佩妮套上睡裙,在滑过小腿的时候捏了一把。佩妮舒服的哼了一声,西弗勒斯皱起了眉头,她肌肉紧绷着难怪会那么累。
于是西弗勒斯把刚给佩妮穿上的睡裙又给脱了下来,佩妮已经快要睡着了,她推开西弗勒斯的手眯着眼睛伸手想用毯子把自己给裹起来。西弗勒斯抓住她的手,佩妮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话:“不要,西弗。”男人伏□凑过去亲了她一口,虽然他的确很想,他还从没这么想要过,但现在不合适,佩妮肚子里的孩子还太小了。
大掌抚在佩妮身上,佩妮从照顾哈利开始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她的肩胛处的筋很紧,一看就是操劳过的样子,西弗勒斯有些懊恼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打定主意一定要给佩妮准备一些放松身体的按摩药膏,当然是魔药更好,但身为普通人的佩妮本来能够吸收的魔药就有限,更何况她现在怀了孕,能用的药就更少了。
西弗勒斯让佩妮半坐着靠在他的身上,双手顺着佩妮的肩膀按到后背,一捏一按帮她放松肌肉。佩妮露出一个微笑把头搁在西弗勒斯的肩膀上磨蹭一下又闭上了眼睛。长而卷曲的睫毛投下一片半月开形的暗影,她的脸比之前西弗勒斯在家的时候尖了一些。也许是因为躺在西弗勒斯身上很舒服的原因,嘴唇微微勾起柔软的弧度。
西弗勒斯忍不住靠近她,让她整个落在自己的怀抱里,心里微微发颤,他根本不能想像失去她的情形。西弗勒斯的嘴唇印在佩妮的脸颊上,他侧过头仔细看着佩妮,她似乎也知道西弗勒斯正在看着自己,嘴角边的笑意更深了,微微睁开眼睛,西弗勒斯能看到佩妮棕色的眼睛里印着自己的影子,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他满足的在心里叹喟一声,她正在他怀里,他们没有错过。没有因为他的错误终成陌路,只要一想到这个,西弗勒斯就忍不住害怕,害怕如果不是他回来了,那么是不是她最终会嫁给别人,而自己则会在霍格沃茨孤独的死去。
狠心的抽去记忆里全部关于佩妮的事,那串密语是关于佩妮的,而如果忘记了佩妮,这个盒子又怎么会再一次被打开呢?西弗勒斯想到佩妮喝下的那瓶遗忘药剂,手抚摸着她的长发,佩妮合上眼睛睡着了,他抱着她让她舒服的躺在床上,握着她的手放进掌心里,就这么靠在床头上看着佩妮,抬起手整理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像看着珍宝一样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