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在听到“既往不咎”四字,在东凤山西侧部队也全盘被灭的情况下,那些还对严相爷抱有一丝幻想的人,全都胆魄全失,跪倒在了地上。
沈牧看见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降服了两万人马,向站在那持弯刀的一群人中一个面目白皙的女子投以感激的目光。原来在封余雁走后,梵若也来到了索桥的另一头,她在了解了当下的情况后,当即立 断,和沈牧商量了一条奇计。
依靠沈牧无与伦比的影响 力,他走到断崖前,与对面的老兵们喊话,在沈牧淡出自己一腔肺腑之言,与严相爷的奸计,特别是提到先皇有可能是被严相爷暗杀一事后,那些原本就对沈牧很是钦佩的老兵一阵大哗。他们当然都见过沈牧,那还是两年多前对阵西卫国的战场上,沈牧骑着马站在战场的最前方,左边是威武不凡的莫非,右边是沉静 机智的章寒。
作为支援部队的禁卫军当时是处一次抵达前线,大部分的人连杀人都未见过,更勿论在战场上一次冲锋便丢下千余条生命的搏杀了。
很多的禁卫军将官都在暗自忐忑,下面的兵士们更是不安,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不是皇上的圣旨,杀了他们也不愿到这修罗场中来。
但平素究竟也训练有素,就算是如何心惊胆战,在外表上都还看不出来,却不料这一切都被沈牧和章寒看在了眼中。
沈牧当即笑道:“等会儿,我们一阵冲锋下去,你们跟在后面就行了。”
他没有 说太多的话,毕竟是第一次到战场上,禁卫军与神策军这些老兵们相比,还是差了些东西,用章寒的话说,那就是杀气。
那是一种肃杀之气,是从死人堆里噌出来的。不是一次又一次地从死人中打滚出来,是不具备有这样的一种气势。
当时的禁卫军是绝对没有的,沈牧的安排非常恰当,在让禁卫军受到保护的同时,又让他们感受到了什么是战争。
而在第二次与西卫国对决的之时,禁卫军里那些胆子大的兵士也能鼓足勇气,奋勇向前,将中有的长刀确在敌人的颈脖上。
在眼看着沈牧如何 将劣势转成优势,如何带领着神策军一步步将西卫国的军队击溃,那时的沈牧在他们的心中是无与伦比的英雄。
两年前发生的事,严相爷一直都含糊其词,随同赵放和李岸前去拘捕沈牧、章寒一行人的禁卫军又与这些禁卫军分属一个部分两个系统。
当那面帅旗立起后,大伙儿心中一直都在打鼓,直到沈牧站在断崖前,他们才知道对面那个人真的是他,那个战无不胜的人。
沈牧一出现,就让禁卫军顿时士气一沮,而他更是趁 势将严相爷的所作所为和如今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那些兵士一听更是不知如何是好。要知道,他们大部分的人虽说领着军饷,但家人还依然是平头百姓,常日里没白受官府的压榨。本来先皇在位之时就已引起了很多不满,如今得知一切都是严相爷所为,他们立时把那些不满倾泻到了严相爷的身上。
而就在此时,数名兵士突然叫道:“我们相信世子爷说的话,严相爷一直靠着苛政敛财,欺压百姓。不说别的,就看咱们的统领大人是什么货色就知道了…”
李岸的身份在禁卫军中并不用保密,在沈牧被迫逃离京城后,作为严相爷的属下和死忠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反而,李岸的心中还一直都感觉十分的骄傲,因为他选对了“大树”,乘得凉快。
那几名兵士一开口说话,其余的兵士自然一呼百应,终究在场的人里大多都跟从沈牧到过战场里。
沈牧见机不可失,当即让对面的人把床弩架上,把铁索射到断崖处,架起了一座临时的铁索桥。一切都发生得极快,还在后山大营里商议的封余雁和李岸全然都不知晓,封余雁的随从也并未在第一时间把情况通知给他。
铁索桥一架好,沈牧便带 上叶狼王,以及数十名神策兵十要过去。
“要小心!”梵若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那面不是每一个人都对你心悦诚服的!”
对梵若的叮嘱,沈牧全都笑着接纳了,现在他的眼中,梵若不但长得与宛思相似,连机变筹略也不在宛思之下。
“过桥!”沈牧沉声叫道。大约五十名神策军,加上沈牧自己,还有老而弥坚的叶狼王,跳上了铁索桥。走在只由两根铁索架成的桥面上,那薄薄的木板像是随时都要摇晃着掉下去似的。所有人都不敢低头去看那被云雾遮住,深不见底的山谷深涧,幸运的是,并没有任何像梵若顾虑的一样,在半途中对沈牧一行人发动攻击。
“拜见世子他杀!”跪在最前面的是三名老兵,由于山道狭窄,其余的人都散布在了各处,一时间稀稀拉拉跪着满满两千人。
第186回 军心大振(上)
“请起!”沈牧扶住了最前头的那名老兵,突然笑疲乏:“九虑?原来是你!怎么样?你儿子也快结婚了吧?老母亲还在吗?”
那被沈牧称作九虎的老兵顿时眼眶湿润,哽咽道:“世子爷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沈牧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我老母亲已于前年去世了,家中的儿子也娶了亲…”九虎擦去眼角的泪水,咬着嘴唇说道。
“节哀顺变!”沈牧摇了摇头。
虽只短短的两年,但发生的事情已经太多了,每个人都在经历着各自不同的命运,有些人的一生就在这两年中被改变了。
“你们的指挥官呢?”沈牧见这两千人群龙无首,皱眉道。
“封大人与统领大人前去商量…商量如何对付世子爷!”九虎苦笑道:“剩下的只有我们这些游牧副尉了!”
游牧副尉是从七品武职,昭武校尉是正六品,封余雁确实要比他们大上几级。
“那不如先等他回来吧!”沈牧笑了笑,说道。
他早已和梵若在断崖那头订好了计策,但若封余雁不在的话,计策便无法实行。九虎倒是误会了沈牧的意思,他露出不忍之色,说道:“封大人平时都对弟兄们极好,我还请世子爷不要为难他。”
“对你们极好?”沈牧笑道:“那不然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这些低级军官,平常都呆在军营里,一无女人二无酒,除了赌钱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发泄的管道。一听到赌字,九虎两颗眼珠子便亮了起来。
在场的军官中,以他赌性最为坚强,也最好赌,可以说是每日无赌不欢,听得大名鼎鼎的大将军、和硕亲王竟然要和自己赌一赌,他早已兴奋得搓起手来。
“赌什么?”九虎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往怀里摸去。
他那件铁甲的夹层里藏有的赌具都能拿出来开个小型的赌场,只是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拿出来的,可对手要是沈牧的话…
“我赌封余雁回来后,一定会把你们带到后山大营处,并找个由头让你们把武器全都放下!”沈牧含笑道。
九虎一愣,他原以为不是玩骰子,至少也要来年掷壶什么的,谁知沈牧会和他赌这个。
“怎么,不敢吗?”沈牧冷笑地扫过在场的十余名军官脸上。
“敢!”九虎一拍胸口,嚷道:“怎么不敢?不过世子爷,赌注是什么?要是赌太大了,我可拿不出来!”
沈牧哈哈一笑,说道:“放心,你们都拿得出来!”
此时,其余的人都不禁也好奇起来,围上前问道:“是什么东西?”
“要是我赢了的话,那你们手中的赌具、藏的酒全都要交出来!”沈牧笑道:“可不要跟我们,你们没有!”
在场的军官都露出为难之色,这赌注不是太大,而是太难为了。在知道当兵的每个人在操练间隙的娱乐靠的就是这些赌具。
至于酒,那更是壮胆之物,临 上战场前谁不会喝上几杯。虽说封余雁明令军中不得饮酒,但他多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真正的追究。
“不敢吗?各位!”沈牧笑道。
“赌他娘的!”一位平常很不显眼,但赌性颇大的军官叫道:“怕他个球!”
这些军官大多都是集体动物,只要有一个人说话,其余的人硬起心肠,鼓起勇气,大声附和道。
“那一言为定!”沈牧笑着把九虎拉到一边安排计策去了。
在场的人都没有发现,赌法是沈牧提出的,谁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有把握肯定会出现那样的结果才赌。
赌注也是沈牧提出的,但他又未说出如若输了的话,他要输什么?连在场的老赌棍们都没有发现这一漏洞,直到李岸被 斩首后,近两万人马被 沈牧收编,九虎才想到这个问题。
“进来!”沈牧把手中的帐簿合上,朝帐门外叫道。
“世子爷!”九虎苦着脸道:“从军中收缴上来的赌具和藏酒都放在营帐外!”
“我 这就出去!”说完后,沈牧把帐簿递给了梵若:“有劳梵若姑娘了!”
梵若“嗯”了一声,也不点头,把账簿放在了一旁,等沈牧走出帐外后,她才拿起帐簿,专注地检查着。连拘雷全军覆没,和李岸手下兵士被收编的消息还未传到安阳县,更未传到严相爷那里,暂时还能以李岸的名义多收一些军粮。
要知,养活两万 可不是说笑的事,每一天吃的喝的,都有把碧云寨吃空挖尽了。现在禁卫军的存粮还有一月,最多还能向周边的州县多要一个月的粮,但两个月后呢?
想到这里,梵若皱起了眉头。
“你在想什么?”揭开营帐走进来的是邓器,他老谋深算的表情上浮起来了一丝笑容。
邓器早得知了沈牧靠梵若的计谋取胜的消息,对梵若的怀疑便暂且放在了一边,心知或许她是在赎罪,或许还有更深的谋划,但只要她能一心一意为沈牧出力,与沈牧拥有同样的目的,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营帐是安在了东凤山下开阔处,近两万人都安置进了山里,外面只留下两百人左右的哨探。“老爷子!”梵若见是邓器,立时站起身,她对邓器一直都客客气气,尊敬得很。不但是因为他或许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对他发自以底的崇敬。
梵若是东凤山碧云寨中第二个知晓邓器向人之人,那天在梵若要离开邓北家赶往索桥处时,邓器把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
梵叵当即吓了一大跳,眼前这人就是“国之长城”邓器?梵若不敢相信!关于邓器的传说其实是太多了,多得让人对他充满了好奇。
第187回 军心大振(中)
邓器看出她的震惊之色后,便放了她离开,想到自己三十年前余威犹在,他心底也不觉得有一丝得意。
“是军营账簿!”邓器拿起一本账簿随手翻了几下,说道:“这两万人虽说出自禁卫军,但大多都还不适于上场作战…”
梵若点了点头,就算在这两万人中的近四千的老兵,经历过北阵与西卫的战争,可与那些身经百战的神策军相比,差得还是太远了。
这种差距又无法光靠训练得到弥补,唯 一的方法就只能让他们在真正的战场上得到磨炼,可又去哪里找这样的机会?
邓器像 是看穿了梵若的心思,笑道:“机会不是没有,但还不是现在!”说完后,邓器扔下呆呆地梵若,径直走出了账外。
明军纪,就是划下一道底线,让禁卫军中的将官士兵都清楚地知道,哪里是底线,而越过这一条底线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振士气,沈牧在和邓器、梵若商议后,决定派出一部分人,把两万大军的家人都接到碧云寨中来,以解决禁卫军的后顾之忧。
强训练,禁卫军原来的训练虽说艰苦,但大都在城市,或者城市的边缘上进行,完全没有到过深山里,而要想做到成为真正的军人,光靠训练是不够的,于是便由叶狼王和叶懒春父子带领壮人对禁卫军进行强化训练。
“这一切做完的话,这些人大概也快要成长为可以有的力量了!”沈牧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光靠这两万人去抗衡严相爷是远远不够的,最主要的还是神策军,倒不知莫非和章寒进行得怎么样了,过去了一周,还未 收到他俩人的消息。
沈牧也几次三番的想要到安阳县里查看,但都被芷柔劝阻下来。她的理由很简单,就算别的不会发现蹊跷,但连拘雷的家人是肯定会知道的。
消息瞒不了多久。
在消息走漏之前,能捞多少了处,就捞多少好处,梵右和邓器正在加紧地赶写公文,两人对于书法的研究都很精通,不过相比章寒还有差距,只昌要模仿李岸的笔迹倒不是大问题。
李岸写的字,大多都如鬼画符一般,还有几处特别的习惯,都让两人抓住了。碧云寨的战况和要求,飞快地从两人手中传递到了附近各处州县太爷的案几上。
而这些太爷们都深知李岸在严相爷面前的炽手可热的人物,接到信后,都不敢怠慢,马上就从很紧张的粮库里凑出了李岸要求的份量,加紧派人送去东凤山的交战处。
一车车的粮草和油盐像是没有停歇的机会似的,每天都会送到外面的开阔处,再由山民和禁卫军搬到碧云寨中。
直到派到安阳县的探子回报说是连拘雷战死的消息传到了安阳县太爷的耳中,这运粮行动才嘎然而止。
那已经 过了三周了,而在碧云寨中得到的粮草也大出梵若和邓器意料之外,竟然足够所有人三月之用。
“严相爷真是太大方了!”沈牧有生以来算是第一回赞扬自己的对手。
“可惜还是太少了!”邓器摇头道。
确实太少了,在这两万人能够集成全力,三个月的时间是万万不够的,但也总比原先预计的一个月时间要来得好得多。
沈牧和梵若也不能再奢望太多了。
正在营帐中开地,芷柔揭开营帐走到沈牧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沈牧腾地站起身,大喜道:“他来了?”
芷柔含笑点了点头,在场的人却都摸不着头脑,不知沈牧究竟在欢喜什么,可答案很快便揭晓了。
只见营帐一下被拉开,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出现在帐门处。那人身材虽然魁梧,却又让人感觉不到一丁点粗糙的感觉,就像一座由灵巧的工匠一点一滴从花岗岩上雕塑而成的塑像。
沈牧一把按住那人宽阔的肩膀大笑道:“你终于来了!”
那人哈哈一笑,拍拍自己的胸口:“我怕等得久了,你会失去耐性,便在和章先生商议后,先行到了罕遇真僧说空有 。”
沈牧点了点头,揽着那人的肩膀,对在场的人介绍道:“这位就是辅国大将军莫非莫大人!”
在场的军官顿时全都站了起来,行礼道:“参见莫大人!”
莫非爽朗地笑道:“小子们,都起来吧!”说完,他的目光投到了梵若的脸上,半晌后,才说道:“真像!可惜你不是那个女孩,要不然你的脑袋瓜子现在可就不保了!”
沈牧一从椅子上站起,梵若就猜到了来人不是莫非就是章寒,此时见到莫非说的话,她一脸平静地说道:“那真要谢谢莫大将军了!”
莫非听出了她口中的揶谕之意,笑道:“什么大将军,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别听世子爷给我捧场的话。”
在场的军官见传说中的辅国大将军莫非如此平易近人,兼且还能开玩笑,都不禁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这两万人,你准备怎么办?”莫非等场面静下来,才直视着沈牧的目光问道。
修整了整整三天,才总算是有了头绪。莫非提出的以战养兵之计,沈牧是十分赞成的,邓器更是大力支持,梵叵倒 没有发表意见,剩下邓荣邓北兄弟,叶狼王叶懒春父子,还有木珍叶芳妯娌都未有表示出反对 的意思,唯有封余雁,他似乎还是有一些顾虑。
“世子爷!”封余雁苦笑道:“我不是说莫将军的办法不行,只是…”
沈牧和莫非都在等待着他说出一个恰当的理由,只因封余雁虽官阶不高,但在禁卫军中素有威望,倒也不可小觑他了。
第188回 军心大振(下)
“禁卫军在碧云寨盘整数日,可毕竟还未训练得精,贸然云围剿山贼,怕是福祸难测…“封余雁无奈地说道。
“福祸难测?”莫非冷然道:“莫不是封校尉怕死吧?”
“莫将军!”封余雁腾地站起,拍着胸口说道:“我封某如若怕死的话,当日早就逃了,又何须一直跟从在世子爷身边?”
“那你为何以训练一事为由头阻止 我军前行?”莫非冷笑道:“难道你不知我此番前来正是要为世子爷打造一只可以纵横北陈王朝,驱灭叛逆的精兵吗?”
封余雁苦笑摇头:“可要按莫将军的说法,那一百里外的山贼已盘据数年,能战之人足有七八万之多,光靠这两万禁卫军能…”
“不是两万!”沈牧含笑道:“我只要八千人!”
这下不但封余雁傻了,连莫非也愣住了:“八千?”
“嗯!”沈牧点头道:“我仔细分析过了章寒让莫将军带回来的情报,八千人足够了!”
封余雁头上滴下了两颗冷汗:“世子爷,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不用了!”沈牧大手一挥,笑道:“就这么决定了!”
沈牧一旦做了决定,是连莫非都无法推翻的,更何况是新近才相从的封余雁了。由于在把外面的索桥收好后,在碧云寨内亦需要一定的兵力进行战略防守,以防严相爷知晓消息后,再派 大军围剿。
故尔不可能将两万近卫军全都带出碧云寨。八千人中队季被沈牧新提为游击将军的韩夺外,还有邓荣和叶懒春,以及非要跟云不可的梵若和芷柔。
其余的人都留在了碧云寨内,由邓器和叶狼王主持大局。壮寨 的人在碧云寨 之围解决后回到了自己的寨 子,叶懒春倒留下了,正好与在索桥边上大显身手的邓北一同辅佐两位寨主。
原本沈牧是不想让芷柔跟云的,毕竟她是柔弱的女子,在战场上,刀箭无眼,要是一个误伤了她的话,他可一生都安心不了。
可芷柔倒是与莫非再度相见后,相谈甚欢,更不愿意离开哥哥,死乞白赖的哀求了好一阵子,终于沈牧答应了下来。
至于梵若,倒是沈牧的意思。她的智计和医术都是此行最需要的,碧云寨里有叶芳和木珍就足够了。
在临走前,邓器叮嘱 了沈牧几句,又让他放下心来,碧云寨有他在,万万不会失守。沈牧心里也是安宁 得很,被喻于千年来北陈王朝守城第一的“国之长城”负责 碧云寨人防守之任,当然不会让他失望。
封余雁不得已,也跟随着沈牧出了碧云寨,他现在归由游击将军韩夺领导,与他同级的还有新被 提上来的九虎,同样是昭武校尉的官阶。
说心里话,封余雁见沈牧一接手禁卫军就安插自己的亲信,心中是很有点满。大多的禁卫军官都有这样的心思。
但在碧云寨修整那段时间见到了韩夺的训练手段后,便不由得心服口服起来。用封余雁自己的话说,那太狠了。
平常的训练都真刀真枪的,有一个闪失就会伤在自己人的兵刃之下。可沈牧和莫非的意思很明确,如若你们无法在平常的训练中用功尽心云对待,就像在战场中一样的态度,那么你们还不如死在自己人的手中,也不用去便宜了敌人。
在这段时间以来,封余雁也渐渐地对韩夺改变了看法,对于他还是挺服气的。
八千人从碧云寨出来,绕东凤山西侧,往西北走。在经过峡谷之时,那被火烧烤过的味道让在场的士兵很不好受,他们都知道死在这里的人在几周之前还是自己的战友,可如今…
但在沈牧和莫非钢铁一般的纪律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开口说什么,直走到峡谷的路口,那里耸立着一块石碑,足有三五丈商,数十丈宽。
上面写着:“禁卫军纪念碑!”
有一些人便再也忍耐不住,痛哭失声。沈牧和莫非交换了一个眼色,示意所有的人休息半个时辰,留出足够的时间让禁卫军的兵士把回忆留在这里。半个时辰后,当所有的人把眼泪都收起,才下令让大军开拨。
莫非所指的山贼不是一般的山贼在,而是一群为祸多年的强盗。占据在安阳县西北一带的末阳山足有十五年之久,当地官府一直都想除掉他们,但一直都有心无力。
这伙人人数众多,又不讲道义,所谓的道亦有道在他们的眼中,那直如放狗屁一般。无论是过往的客商,还是朝廷的车队,甚至是一般的老百姓,如若没交纳过路银子,全都必须把东西和人留下。
一般的人还好,要是遇上那容貌清丽一些的女子,可就糟糕了。如是到时了一定的姿色,都会被山上的强盗头子留下做压寨夫人,至于只能说好看的,那就惨了。
多半是在被山贼们玩腻后,再卖到各大城市里的青楼里做妓女,光是这样的女子,每年收到的举报都不胜枚举。
而在严相爷上台后,他又对于百姓们的疾苦不闻不问,更是放纵了末阳山贼的行径,又加上百姓大多都活不下去了,倒 也有不少是自己跑到末阳山上作贼的。
走了快三日,才到达距离末阳山二十里外的磨盘邻。此处地势开阔,背山临水,正好安营扎寨。
从这里一眼看过去,不远处的末阳山处于正西边,太阳西下之时,日头缓缓降落,带着那一片松树林如同披了彩绸一般,十分的美艳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