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贞心下一喜,便慌忙张口说道:“贤弟既然有计策,不妨直言相告。”
李贤便张口说道:“事情倒也简单,只要李某作为说客到曹吉祥府中为他剖析利弊,便足以令他打消在皇上面前告徐大人的这个念头。”
徐有贞便张口说道:“既然如此,就烦劳李贤贤弟去一趟曹府,事成之后,本大人自有酬庸。”
李贤便顺势说道:“那愚弟便先行谢过徐大人。告辞。”
徐有贞听他这么说,便亲自开中门相送。
出了徐府之后,李贤便赶赴曹吉祥的府邸而去。
曹吉祥正好在家中,听得李贤来访,心下颇有些诧异,不过告状之事京师里头已然传扬的沸沸扬扬的,这个时候有何风吹草动的曹吉祥心下都很在意。
如此想来,曹吉祥便让人接引李贤过来相近。
一见面,两人绸缪了一阵,李贤便开门见山的表明来意:“曹公公,听京师人言,公公欲要在皇上面前告徐有贞大人的御状。”
听得这话,曹吉祥矫情镇物的言语了一句道:“绝无此事,想来是京师人瞎说的谣言。”
“无风不起浪,若是没有自是最好不够。若是有,为公公计,这一状可告不得。”李贤故意说道。
听得这话,曹吉祥便被撩拨起了好奇心,随后便开口言语道:“为何本公公告不得。”
李贤张口说道:“公公可知,这等小事,皇上绝不会在意,如今徐有贞贵为首辅,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若是眼下与之为敌,甚为不智。”
李贤这话一出,曹吉祥便提醒了,他心里头明白自己几日都是夺门之变的功臣,荒唐的行径不好,皇上早有耳闻,却都是一笑置之,若是此番真的为了侄儿媳妇之事告徐有贞一状,只怕也是丝毫无用。若是此举扳不倒徐有贞,便会接下深仇大恨,太过划不来了。“对对对,贤弟一语惊醒梦中人,看来这一状还真是搞不得。”曹吉祥不由惊出一身汗来,深表赞同,并极为赞赏李贤。
“曹公公果然是高人,一点就通。”李贤开口赞许道。
“唉,是贤弟提醒的及时。”曹吉祥极为高兴的应了一句道。
“那么曹公公是不会告状了。”李贤板上钉钉的追问了一句道。
曹吉祥笑笑说道:“不是不告,时辰未到。”

第九十回 生死斗

说完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贤。
李贤点点头说道:“曹公公果然高明,日后还请曹公公多加扶持小弟。”
“那是一定。贤弟真是智囊人物,日后也帮着曹某人多多出点主意。”曹吉祥开口言语道。
“那是自然,只要曹公公吩咐,李某敢不从命。就此告辞,曹公公请安歇。”李贤开口言语道。
“好好,贤弟慢走。”曹吉祥开口言语道。
出了曹府之后,李贤便赶回徐有贞的府邸去报喜,徐有贞闻报,知道此事已然摆平,自是喜上眉梢,对李贤称许不绝。
“此番真是多谢贤弟帮忙,否则曹吉祥一事还真是不好应付。”徐有贞开口言语道。
李贤闻言便笑笑说道:“徐大人客气,就算李贤不出手,徐大人也能摆平此事。”
两人言谈绸缪了一阵之后,徐有贞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便对着李贤开口问道:“对了,徐某听说老弟曾三次为于冕上书,想让皇帝赦免于他,差一点因此被皇上砍了头。幸而皇上最好改变了主意,刀下留人,贤弟才得以活命,贤弟为何要这般做?”
见得徐有贞有此一问,李贤心里头咯噔了一下,随即掩饰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当时有些江湖人闹事相救于冕,李某便上书想要在青史上留名而已,以求直声震天下,不意弄过了头,惹恼了皇上,差点便砍了闹到,徐大人就不要提这事了,当成笑话看好了。”
听得李贤这般说法,徐有贞也是沽名钓誉之徒,自然推想的出来,便相信李贤所言之事,心里头对于李贤消除了戒心。
“嗯,李大人所言不差,我辈中人,若能留名千古,自是人生一大幸事,老弟欲要一这等事体求得直声震天下,也是个法子。要是老夫十年前也会有这般的做法。”徐有贞拈须笑道。
李贤故作惊讶的对着徐有贞问道:“徐大人也会有此举动,李某一闻之下真是受宠若惊。”
如此言来,两人倶是哈哈大笑。
徐有贞本来便是投机派,当年怂恿朱祁镇发动夺门之变一事便可见其一斑。
故而心里头觉得李贤有此应答,心中觉得此人颇合眼缘,便张口言语道:“李老弟谋略过人,没有想到老弟一出马,就能将曹吉祥欲要道皇上跟前搞御状之事给消弭掉了,如此一来,倒是给本大人省去了许多手脚。此番还真是要多谢李贤大人。”
李贤听得徐有贞有此赞誉便慌忙开口言语道:“徐大人不必如此,此番驽下能够建得此功,还不是拖徐大人的福气。若是没有徐大人的荫庇,李贤可能早就要回老家卖红薯去了。”
听得李贤有此言语,徐有贞便哈哈笑道:“李老弟正是一个妙人,立此大功还要见推功于人,好,很投老夫的脾性,日后李大人想要见老夫,只要在门上出示名帖,徐府的家奴绝不会阻拦。”
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装出受宠若惊的模样对着徐有贞连连施礼道:“这如何使得,徐大人的门庭,李贤如何敢放肆。”
闻得此言,徐有贞便矫情镇物般的开口言语道:“如何使不得,李老弟虽和徐某不是通家之好,不过此番李老弟在某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替着本大人挡下了这么一场灾劫,盛情可感,足见李老弟爱我之诚。”
李贤闻得此言,便张口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徐大人这般说法,李某可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徐大人真是过于抬爱小弟了。”
徐有贞开口言语道:“李老弟啊,李老弟,你要是这般说法,岂不是看不起老夫。”
听得徐有贞这般略有埋怨的口气,李贤慌忙接口说道:“徐大人千万不可这般说法,李某心下对于徐大人是极为爱诚,这一点可昭日月。”
李贤有此表态,徐有贞的脸上便堆起了笑容说道:“方才老夫不过是随口说说,李老弟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日后李贤老弟若是有何为难之事,自可来找老夫,若是老夫能够尽一点绵薄之力,自会出手相助。”
李贤听得徐有贞口中说出了这么一番说法,心里头悬着的大石头方才落了地,方才对着徐有贞施礼道:“日后还要多情徐大人提携成全。”
徐有贞开口对着李贤言语道:“好说,好说,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老夫能够办的到的,只要李老弟打个招呼,本大人定会为李老弟办到。”
“那李贤便要先行谢过许大人。”李贤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
闻得此言,徐有贞便咧开嘴笑了笑,随即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好说,好说,既然李老弟如此敬重老夫,老夫自然也不会亏待了老弟,只要李老弟日后跟本大人站在同到一处,事情也极为好办。日后只要老夫还能在朝廷说的上话,一定不会忘记了李老弟的今日之功,一定会好好给老弟找个安生立命的位子。”
这番话已然说的极为露骨了,分明是有些封官许愿的意思。
不过对于李贤而言,耳中听得徐有贞有这番言辞,心里头极为高兴。
徐有贞对自己说出了这番话,也就是说徐有贞已然不把自己当成一个外人来看了。
这也就说明今日为了徐有贞,自己亲自到曹府中去找曹吉祥,力劝曹吉祥之事是做对了。
帮着徐有贞消弭了一场灾劫,便赢得了徐有贞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来看待。
李贤心里很明白,只要徐有贞将自己当成自己人看待,防范便会松懈不少。
也也就表明徐有贞是欢迎自己进入他的圈子里头。
心里头有了这般的想法之后,李贤觉得还要更进一步,要让徐有贞对自己推心置腹,便对着徐有贞拱手说道:“徐大人,照着目下的情形看来,曹吉祥虽应允不在皇上面前告大人御状,不过从曹吉祥的声气上看来,似乎还想要跟徐大人在朝廷里头一较高下。”
听得李贤言及此事,徐有贞心下微微一沉,心里头明白李贤能够对自己说出这些话来,显然是真心投靠自己。
徐有贞便颇为注意的盯着李贤看了一眼,随后反问道:“李贤老弟,方才你所言之事是否可否可靠,曹吉祥那个老匹夫当真有这种意思?”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问,李贤知道徐有贞已然中了自己设下的圈套,便不慌不忙的沉吟了一下说道:“曹吉祥虽我明话,不过照此情形看来事情倒是差不多,曹家势力颇大,何况曹吉祥还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此番的情势虽是按下了下去,不过李贤觉得曹吉祥绝不会善罢甘休,还请徐大人要多加留意此事。”
李贤此言一出,徐有贞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徐有贞没有想到昔日亲密无间的一同发动了震惊天下的夺门之变的盟友居然会掉转矛头对准自己。
不够徐有贞也算是朝廷里头历练有年,心下也都明白朝廷之事向来是翻云覆雨,昔年的对头可能会成为朋友,昨日的盟友一转身便会成为最为可怕的敌人。
“曹吉祥果真心有此意?”徐有贞对着李贤开口问道。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问,李贤便飞快的点点头说道:“此事李某不知,不过据李某推断,曹吉祥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故而请徐大人要留心这方面的动静。”
“李老弟放心便是,曹吉祥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不错,可是本大人也是内阁首辅,说起来皇上有很多事情都要靠着本大人等去办理,曹吉祥想要跟老夫斗,嘿嘿。对了,要是曹吉祥和老夫真的纠缠不清斗了起来,李老弟觉得我们两位之中哪一位会出局?”
听得此言,李贤慌忙接口说道:“徐大人德高望重,朝廷里头的文武百官自然都会支持大人。”
“不错,说得好,正是此话。”徐有贞极为赞叹的开口言语道。
说完徐有贞便从太师椅上站立了起来,绕回屋子疾行了几圈,便张口言语道:“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情形便是如此,曹吉祥若是真的要跟老夫斗,老夫倒是真的像和此人斗上一场。只是不知道这个宫里头的太监如何跟本大人斗,要是曹吉祥出宫来找朝廷里头的官员帮忙,那也至为简单,便给了老夫一个机会在皇上面前告这老匹夫一状,让曹吉祥这个老狐狸吃不了兜着走。”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接口说道:“徐大人所言极是,曹吉祥不过是宫里头的一个宦官,虽说在宫里头权势颇大,可是到了庙堂之上,哪里是徐大人的对手,此番曹吉祥自不量力想要跟大人一斗,实在是可笑之至。”
徐有贞点点头说道:“李老弟所言一点不差,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便是如此,曹吉祥想要在朝堂上搅风搅雨,只怕是来错了地方。正如李贤贤弟所言,曹吉祥不过是一个太监,再厉害的太监也不过是皇上身边的奴才,跟我等这些科甲出生的文官是没有法子比较的。要是跟这些不开眼的奴才们相提并论,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情。”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接口说道:“徐大人所言一点不错,事情便是如此,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曹吉祥实在是太不开眼了,居然敢出面跟徐大人争斗。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曹吉祥一定不是大人的对手。”
闻得此言,徐有贞便张口笑道:“多承老弟的美言,事情便是如此一点不错,曹吉祥这个老狐狸我也是打过几次交道,此人刚愎自用,眼高于顶,不过是侥幸做了司礼监,居然敢跟本阁相抗衡,简直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接口说道:“徐大人说道一点不差,其实这些个太监们都是妄人,心里头除了皇上之外大概其他的官员都看不上了,曹吉祥此番欲要跟徐大人一争长短,简直是不知所谓。”
“好,好,说得好,这些太监还真是如李老弟所言的一般是不知所谓的妄人,本阁倒是想要看看曹吉祥究竟会出什么样的招数。”徐有贞笑言道。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张口言语道:“事情倒是一点不差,只是徐大人似乎犯不着跟宫里头的这些妄人太监争一时的高低长短。”
徐有贞便开口言语道:“不错,正是如此,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正是如此。这些宫里头的太监仰仗着皇上的权势,骄横跋扈惯了,觉得天下之人除了皇帝之外,都是可以随便欺辱之人。”
听得徐有贞有此义愤填膺的表示,李贤便开口附和道:“徐大人所言真是一点不差,这些宫里头的太监狗仗人势,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想来曹吉祥不过是宫里头的一个太监,自从在皇上跟前得宠之后便是飞黄腾达,一人得道鸡犬飞升,瞧曹吉祥家里头那些给歪瓜裂枣的都应为这层关系在京师横行霸道。”
眼见李贤越说越是激愤,徐有贞心里头想着李贤定然是跟从自己的,便点点头对着李贤说道:“李老弟所言甚是,我等为官一任,虽未必能够造福一方,可是也决不可任奸人横行霸道。更何况万乘之君的身边居然有这等的小人,我等作为臣子的,应当拔三尺宝剑以清君侧为己任。”
李贤听得徐有贞有此表现,心下暗道,你徐有贞和曹吉祥不过是狗咬狗,却搬出这么个冠冕堂皇的“清君侧”的大帽子来。
不过李贤心里头虽有这般的腹诽,口中却不敢怠慢,接口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徐大人所言不差,这些太监闹得太不像话了,实在是到了清君侧的时节了。”
听得李贤有此支持的表示,徐有贞很是高兴。
心中一高兴,徐有贞便对着李贤透露了一个秘密道:“李老弟你等着瞧,早些年结交了不少的朝廷官员,里头不乏有些可以给皇上递奏章上书言事的,本大人只要策动几个,便可让人飞章弹劾。”
李贤闻言,心中一动,便对着徐有贞开口问道:“听大人的意思是预备弹劾曹吉祥喽。”
听得这话,徐有贞却摇摇头说道:“眼下想要对付曹吉祥还是早了点。”
徐有贞这句话一出口,李贤听得这话便开口问道:“徐大人若是不愿弹劾曹吉祥,策动听风言事的文官有何用处?”
徐有贞嘿嘿一笑说道:“曹吉祥伺候皇上有一套,可是那些都是宫里头的事情,大明王朝又不是宫里头的太监说了算,我等朝廷命官才是朝廷的中流砥柱,曹吉祥想要钳制整个朝廷文官,只怕要死会很惨。”
听得徐有贞说出了这番话,李贤心里头觉得颇有些诧异,他丝毫没有想到曹吉祥居然会有这般意图,跟没有想到徐有贞将朝廷的文官都捆缚到自己身上。
不够除了这件事情这话,李贤更想要得知的徐有贞究竟想要干些什么,这对于徐有贞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对于李贤而言,却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李贤记得简怀箴曾对他开口言语道:“越是英雄便越能够忍耐,只要隐忍会有好处,那就不妨隐忍不言。”
从这一刻开始,李贤方才真正的明白了简怀箴对他说这番话的用意。
眼下李贤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好好的打入徐有贞和曹吉祥等人的圈子里头,掌握这些害死了于谦于大人的奸臣的罪证,也好留待日后将这些罪证公布于世,为于谦大人洗血冤屈。
李贤心里头只有这个念头,其它的事情虽是纷繁复杂,不过在李贤心目之中,再也没有为于谦于大人平反一事更有意义或者说更值得李贤倾尽全力去做了。
“徐大人,这话有如何说,莫非大人想出了应对之策。”李贤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
“嗯,应对之策自然没有,不够先要对付曹吉祥,先要去掉他的羽翼,随后跟着将曹吉祥和宫里头的太久悉数处置了去。”徐有贞开口言语道。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方才明白了徐有贞口中所言的道理,这一套方法不过是瓜蔓抄的一种,不过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倒是最为直接奏效的一个法子。
“徐大人所言一点不差,如此行事最好不过。”李贤开口言语道。
徐有贞点点头说道:“老弟也是这般看法,那就说明此计可行。”
李贤没有想到徐有贞一张口便是这般言辞,心下明白徐有贞能够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已然是拿自己当成自己人看待了。
既然徐有贞有了这般看法,对于李贤而言,便是一件好事。
毕竟离着简怀箴要他打入徐有贞的小圈子又近了一大步。
“徐大人预备如何动手?”李贤开口问道。
听得李贤有此一问,徐有贞便开口言语道:“想要打击曹吉祥,眼下直接从曹吉祥身上动手不是事,想要动他还等先从小辈身上入手。”
一听这话,李贤心里头便有一个念头,觉得眼前的这个徐有贞实在是老奸巨猾,当年他能够发起夺门之变并一步登天也绝非侥幸。
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徐有贞虽然没有撕破脸皮和曹吉祥一斗,却在背地里头使出了这等的阴招。
旁人都是擒贼先擒王,而徐有贞却不温不火的先找人来攻击曹吉祥的羽翼,如此做法,当真是老谋深算。
心里头有了这般的念想,李贤觉得徐有贞此人确实是个人物,绝不是容易对付之人,日后跟徐有贞打交道还要加倍小心,以防徐有贞的算计。
“徐大人的意思是先从曹吉祥身边之人下手,先不理曹吉祥。”李贤对着徐有贞开口问道。
徐有贞微微一笑说道:“正是如此,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也唯有如此才不至于让曹吉祥生出疑忌之心。”

第九十一回 闯龙潭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接口说道:“徐大人此计甚是高明,曹吉祥那个草包决计想不到徐大人会出这一招。”
“不错,曹吉祥不过是宫里头的太监,虽说目下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也立过一些功劳,可是曹吉祥这些日子以来的卖官鬻爵的做派实在让老夫看不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固然不差,不过事情总得有个谱才是,听人言曹家的奶妈的儿子的狐朋狗友都倚仗关系混上了一官半职,在京师里头到处打秋风。还有曹吉祥的几个本家倚仗权势,卖官鬻爵,把好好的一个朝廷弄得鸡飞狗跳的,简直就成了菜市场。”徐有贞一边说来,一边摇头叹息。
听得这话,李贤方才知道原来徐有贞和曹吉祥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听徐有贞的口气似乎还想在朝廷里头伸展自己的抱负,可是不曾想当年和自己合谋发动夺门之变的曹吉祥心里头完全不是这般的想法,曹吉祥一心想着的不过是多捞一点,给自己和族人搞到更多的好处,至于朝廷纲纪之类的东西,曹吉祥等人可丝毫没有它他放在心上。
毕竟朝廷里头的一切事情乃至大明朝的一切事情都是由着朱祁镇说了算,只要搞定了朱祁镇,事情也就好办多了。曹吉祥已然将朱祁镇服侍的极为周到,朱祁镇虽是心知此事,不够却没有说明表示,便是默许的意思。
如今徐有贞和曹吉祥生出了仇隙,正是大好机会。
李贤决意要居间挑拨,好好地让徐有贞跟曹吉祥斗上一场。
心下有此念想,李贤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道道:“徐大人,攀附曹吉祥之人颇多,徐大人预备从何人下手?”
徐有贞微微一笑说道:“这件事情老弟就不要当心了,曹吉祥的走狗虽多,可是值得打的也就那么几条。等过了一段时间,老夫便暗自让御史大夫们给皇上上几道弹章,好好地将这件事情给办下来。”
听得徐有贞有此说法,李贤心里头明白徐有贞不过是想要借助别人的手来打击曹吉祥,自己则退居背后,这实在是一个极为高明的办法。
李贤以前便知徐有贞此人心机深沉,颇有城府,眼下又听得徐有贞陷害打击曹吉祥的伎俩,心里头对于他便是愈发警惕。
徐有贞心肠阴毒,行事破为沉稳,想要对付这般的人物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心里头有此想法之后,李贤便开口言语道:“徐大人此计甚妙,照愚弟的意思,这条计策实在是高明之至,想来以曹吉祥那个的宫中太监定然想不到这等妙计,也没法提防此事。”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比俺哈哈大笑道:“老弟所言不差,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曹吉祥那个老匹夫定然是猜不出来是徐某人要他好看。”
李贤闻得此言便张口附和道:“徐大人说的是,宫里头的太监哪里懂得这些,到时候弹章一上,只怕这些太监们都要抓瞎了。”
听得而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哈哈大笑道:“老弟说的一点不差,曹吉祥不过是侍奉人的奴才,当年若不是本大人替他那了那个主意,他今日哪里会有这般的风光。曹吉祥却不知感恩图报,也守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界限乖乖的呆在宫里头,却非要发展实力,想要跟本大人在朝中一较高下,也好,此番就好好的跟曹吉祥斗上一斗,看看是他这个司礼监厉害,还是本大人这个内阁首辅高明。”
听得这话,李贤便张口附和道:“这还用说么,自然是徐大人高明了,宫里头的太监除了侍奉皇上之外,哪里还懂什么家国大事,曹吉祥捞过了界,却不知收敛,是应该藉此机会好好教训教训他。”
“老弟也是这般想法,那好,这件事徐某人算是有了底了,那就和宫里头的太监好好斗上一次,看看这个大明朝究竟是谁说话算数。”徐有贞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说道。
听的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慌忙接口言语道:“大明朝除了皇上之外,接下来的头一个自然便是徐大人啦。徐大人德高望重,朝中君臣无不钦服。”
李贤有此恭维,徐有贞心下自是快意,便对着李贤开口说道:“果是如此,为何老夫没有听到这些话。”
李贤便接口说道:“徐大人自然是不会听到这些话的,大人立朝严正,旁人如何敢如此议论大人。”
这话里头又将徐有贞好好的捧了一把,徐有贞自然很是高兴。
徐有贞素来便是好大喜功,被李贤接连灌了几顿米汤下去,心下便是瘙痒难耐,觉得眼前的李贤可正是可人儿一个。
心里头有此想法,对于李贤的好感便是愈发的浓厚。
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贤,此番帮了本大人一个大忙,想要本大人给你什么酬庸,尽管开口便是。只要老哥我做得到的,一定帮着争取来。只要圣上同意,就算是连升三级也没有问题。”
听得徐有贞有此允诺,李贤慌忙道谢道:“多谢徐大人提携,目下李贤并无所求,日后若是有所求,定然会来找大人,决不会辜负了大人的这等深情厚谊。”
徐有贞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如此看来老弟的志向还真是不小,就连眼下连升三级都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也笑着应和道:“哪里,徐大人真是会取笑人,李贤何德何能,敢于接受这等大人这般的好意。”
徐有贞听得这话,便接口问道:“李贤弟就连官升三级都不放在心下,如此看来比如是胸有大志,不知李贤弟究竟意欲何为。莫非这般的名爵依旧不称老弟之心?”
听得徐有贞话中有话,李贤微微一沉吟,便接口说道:“大人说笑了,其实此事绝非像大人所言的那般。”
徐有贞闻言,便紧紧的逼问了一句话道:“若非如此,又将如何?”
李贤微微一笑说道:“目下就算李贤能够连升三级,与家国百姓也别无用处。还是不升的好,不升还可以免却了不少麻烦。”
徐有贞闻得李贤有此一言,便有些好奇的发问道:“李老弟实在是太谦虚了,这等良飞也肯白白的放弃,实在是令老夫都有些想不通。”
李贤笑道:“今日和大人结纳相交实在是一大福气,哪里还敢奢望它事。方才绝不是故作姿态,只是小人想来,事情当真便是如此。”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微微一笑说道:“没有想到老弟居然真有这等的胸襟,令人佩服。老弟今日坚辞不受,徐某自然也不能强人所难,日后老弟若是有何要求,不妨到我府中告知一声,只要徐某帮得上忙的一定会帮忙。”
徐有贞心中有此承诺,李贤心里头自然是极为高兴。
他倒不是高兴能够加官进爵,而是高兴终于进入了徐有贞的圈子,并获取了徐有贞的信任。
想起简怀箴的言辞之后,李贤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徐大人如此奖掖后辈,实在是朝廷之福,也是家国的幸事,日后还请徐大人能够多多指教。”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自是心中高兴,便张口回复了一句道:“有本大人在,老弟自可放心,日后只要老弟想要挪一个窝,便可来找老哥,老哥自会向皇上举荐你,让朝廷下委札给你,让你领一份俸禄,求一个声名。”
李贤微微一笑说道:“这些事情非我所愿望,目下若是能够好好的帮着徐大人,对李贤而言便是一大幸事。”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哈哈大笑道:“李老弟和本大人真是投缘,日后若是有事,一定要告知老哥,老哥我定会帮你。”
徐有贞说的极为亲热,李贤明白徐有贞的为人,心里头却不为所动,面上却是装出极为热络的模样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徐大人待小弟如此之厚,李贤都不知道如何相报了。”
闻得此言,徐有贞微微一笑说道:“李老弟啊,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今日李老弟为了老哥深入龙潭虎穴去和曹吉祥交锋,令曹吉祥那个老匹夫放下了在皇上面前告老哥一状的念头,对于老哥来说便是一件大好事,老哥就算是如何为老弟做点什么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老弟就不要客气了。”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慌忙接口说道:“李贤于此多谢徐大人了。”
李贤心里头明白,若是自己一味推辞不就,毫不领情绝非好事,若是让徐有贞怀疑自己的本心,原本好好的一件事情也会被弄砸了。
心里头有这般的念想,李贤根本不愿将这个打入徐有贞的圈子里头去的机会给白白的糟蹋了,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曹吉祥那个老家伙绝不是徐有贞大人的对手。”
听得这话,徐有贞便微微一笑说道:“老弟有这般说法,足见曹吉祥那老匹夫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想来曹吉祥不过是宫里头的一名太监,干预朝政已然是罪无可恕了,如今居然还敢跳出来跟本大人作对,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这老家伙真是昏了头了。”
李贤便附和着说道:“徐大人说的是,曹吉祥当年若不是听从大人的计策,哪里会有今天,没有想到如今居然想要给大人来一刀,这等恩将仇报的事情,岂非寻常人所能做的出来的。”
听得李贤有此一说,曹吉祥便点点头说道:“一点不错,曹吉祥此人正是狗彘不食。先前若不是听了本大人的话发动夺门之变,哪里会有曹吉祥的今日,可是这个老匹夫得了便宜便来卖乖,手伸的也太远了一点,捞过界限了不算,还要伸到朝廷里头来,先要跟本大人一争高低,说起来,简直是不知所谓。老夫宦海浮沉了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有怕过人。曹吉祥若是想要跟老夫斗,那就好好斗一斗,老夫找几个门生故吏写几篇奏章弹劾一下曹吉祥便能将这老匹夫弄的灰头土脸的。”
李贤便拍手言语道:“徐大人果然深谋远虑,智略高妙,曹吉祥绝不是徐大人的对手。”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微微点头说道:“想来也是,曹吉祥一个太监,连个人都不是,虽说在宫里头一把抓,不过到了朝廷上还想一把抓,那就实在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夫岂能坐视不理。”
“大人所言不差,事情就是如此,曹吉祥这个老匹夫实在是太过放肆了,这般肆意妄为,不过就是借助了皇上的权柄,狐假虎威而已。在宫里头或许还能作威作福,可是到了朝廷上,事关民瘼社稷,哪里会有宫里头这些太监插手的余地。”
徐有贞闻言,便对着李贤点头言语道:“此事一点不错,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便是如此,宫里头的那些个太监丝毫不懂规矩,曹吉祥是宫里头太监的头目,更是如此,这帮太监在皇上身边呆久了,得到了皇上的信任,便愈发骄横跋扈,目无王法,实在是令人不齿。”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接口附和道:“一点不差,事情便是如此。朝廷命官越是忍让,只怕这些太监们便会越发无法无天,肆无忌惮。”
闻得此言,徐有贞看了李贤一眼便深深的点头说道:“李贤贤弟所言一点不差,我辈中人决不可坐视不理,宫里头的太监既然不愿安分守己,非要出来插手朝廷庙堂的事物,那老夫也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出手对这些不安分的太监加以惩戒,免得让这些太监的势力得以做大,控制了整个局面。”
李贤闻得此言,便张口言语道:“也罢,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便是如此,决不可让这些太监得逞,无论徐大人想要如何对付这帮子的太监,愚弟无不鼎力支持,唯马首是瞻”
徐有贞微微一笑说道:“老弟这般说法,老哥我极为欣喜,此番若是能够将曹吉祥那个老匹夫扳倒了,日后朝廷便是我等的天下,老弟就是想要搞一个尚书当当也自无不可。”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张口言语道:“多谢徐大人成全,若是日后真能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了。”
李贤如此言语自然是不想引起徐有贞的疑心,毕竟对于徐有贞而言,只要眼下跟他站到一处,便能获取他的信任,如此一来,就算是能够打入徐有贞的圈子里头,徐有贞自然不会怀疑,对于获取罪证便多了一分的把握。
李贤心里头的想法徐有贞自然是丝毫不知,他对李贤的态度自然是极为满意。
“李贤老弟,朝中官员不下千人,可是能够如的本大人法眼的却没有几人,老弟你算是头一个,说起来没能早一些跟老弟结交还真是徐某的一大憾事。”徐有贞对着李贤张口言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