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万寿山微微沉吟了一下便开口说道:“既然公主有此一言,倒也罢了,还请公主小心为上。”
简怀箴点了点头说道:“将军也请小心。”
万寿山对着简怀箴抱拳告退,随即引着十万御林军退避了三里,不过依旧困着一干江湖人。
简怀箴走到凌霄公子跟前说道:“凌霄公子,此事不可鲁莽行事,你看十万御林军带了不少的强弓硬弩,若是硬抗,只怕凌霄阁不是对手。”
凌霄公子哼了一句道:“我就不信这个邪,江湖多大的风浪我都经历过,十万御林军只怕还是困不住我,就算胜了,只怕也是胜之不武。”
江少衡闻得此言,便上前对着凌霄公子开口言语道:“凌霄公子请听我一言,公子麾下五千余众想要对付朝廷精锐的十万御林军,无异于以卵击石。再者对抗朝廷,必会祸延家人。凌霄阁门下部众众多,江湖朋友也为数不少,若是殃及池鱼,凌霄公子于心何忍?皇长公主这般做法,无非是想要保全尔等的性命,今日鄙人和方寥兄弟出手,所为何来,其实而言正是为了此事。”
听得江少衡有此一言,凌霄公子方才恍然大悟,慌忙上前对着简怀箴赔礼说道:“多谢皇长公主帮忙,本公子险些铸成大错。”
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公子而今知晓也不晚,本公主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公子。”
凌霄公子慌忙接口说道:“皇长公主请说。”
“请凌霄公子派人给于冕带一句话,本公主已然传书命山海关千总好生照料他,而且皇上曾对我言及会在有生之年为他父亲于谦平反,请于冕贤弟不必焦躁,静候佳音。”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凌霄公子和江湖子弟均感简怀箴恩义,加上已然知晓于冕一事乃是以讹传讹,便决意悉数退回,不再往山海关进发。

第八十八回 触龙颜

简怀箴听得群雄有此言语,自是极为高兴,便对着凌霄公子开口言语道:“真是多谢公子了。”
凌霄公子微微一笑说道:“皇长公主不必客气,我等此番前去山海关也是为了于谦大人的儿子于冕。江湖流言,以讹传讹,我等江湖人士均是基于义愤,方才如此行事。”
听得凌霄公子有此言语,简怀箴便微微一笑说道:“凌霄公子所言不差,江湖本是非之地,流言也不尽相同,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于冕在山海关之事可能是别有用心之人有意造谣。江湖谣传,不足采信。”
凌霄公子微微一笑说道:“公主所言极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于冕之事尽是谣传。”
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此事倒也不甚奇怪,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江湖有此谣传,也是天下百姓痛惜于谦于大人之死,哀悯其子,故而才后有这般的传言。”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说,凌霄公子便颔首说道:“人心思贤,追念于公,自是如此,没有想到皇帝老儿居然也有为于谦于大人平反之念,当真是令人惊诧。”
凌霄公子有此一言,简怀箴微一沉吟,随后开口说道:“公子所言不差,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此事便是如此,皇上究竟对已死的于谦大人抱着什么样的观感,身为臣子也不敢妄加揣度。只是皇上当日曾亲口允诺我这件事情,当时我也有些纳闷,不过现而今想想于谦大人已然故去,皇上顾念旧情,心中便又此宏愿倒也说不准。”
凌霄公子颇为凝重的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有此一说,本公子倒也能够会意的到,只希望皇帝老儿不是口中说说,而是真有此意。否则的话,于谦大人便算是冤死了。”
简怀箴听得凌霄公子有此言语,也颔首到:“公子此言,颇为本公主之心,无论如何,本公主定不会令于谦大人沉冤莫白。”
听得简怀箴有此坚定的言语,凌霄公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沉毅勇敢,眼中满是真诚之色。
凌霄公子便开口言语道:“如此也好,从目下的情形看来,皇帝老儿的话到有八九分可信,何况皇长公主还一力担保,凌霄阁的门下弟子和一干江湖朋友岂能不信,再者今日朝廷派出十万御林军围困我等,若不会皇长公主出手相助,只怕我等倶已丧命此地。”
听得凌霄公子有此一言,简怀箴很是高兴的开口言语道:“凌霄公子也不必如此客气,你我同是于谦大人的知己好友,能够为于谦大人做一点事情自是应该的。攻错若是,同心若金,自当相期无负平生。”
简怀箴说出这番话之后,凌霄公子便极为欣喜的开口言语道:“此事自是如此,皇长公主以朋辈子论交,对我等推心置腹,本公子自是很开心。日后皇长公主若是有何差遣吩咐,我们凌霄阁若是能够办得到的,一定会为公主办到。”
“公子一诺千金,本公主已然知悉了此事,于此先行谢过。”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凌霄公子自是欣喜。
几人绸缪了一阵之后,时日不早,便依依不舍的话别,简怀箴便目送凌霄公子等人离去。
凌霄公子等人安然离去之后,简怀箴等人便去见万寿山。
万寿山已然从御林军的将士手中明白了此事,知晓了凌霄阁门下弟子已然退去,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果然厉害,三言两语便将那些个江湖人都给打发了,若是换做卑职,只怕丝毫没有办法,到了最后还是要动刀兵的。”
听得万寿山有此言语,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万将军着实是客气了,今日若不是有万将军领兵震慑,只怕这些江湖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从这里头也足见皇上对万将军的信任。”
“那是当然,今日皇上能够差遣本将军到了此处,自然是信任本将军。”万寿山哈哈大笑道。
“好了,此事已然了解,就此告辞。”简怀箴抱拳说道。
万寿山便开口言语道:“如此也好,皇长公主,我等就此别过。”
简怀箴辞别了万寿山,领着一干人等回了京师,和诸人分手,随即独自去皇宫跟朱祁镇禀报此事。
路过菜市口,之间人潮涌动,心下不免微微一动。
上前一看,果然舰队场中绑着一个人。
四十多岁的模样,简怀箴觉得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讲过。
简怀箴便跟一个旁人问道:“大爷,刑场中被捆缚之人是何人。”
那人看了简怀箴一眼,便开口说:“是李贤大人,不知道犯了什么过错,皇上居然要砍了他的脑袋,这是作孽呀作孽。”
“李贤。”简怀箴听得这么名字,马上便明白了此事,心下想道此人应该便是和于谦持着不同政见的那位宣德年间的进士李贤。
“大人人犯了什么过错?为何皇上好看他脑袋。”简怀箴开口言语道。
那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此事,这时候便有人开口言语道:“我倒是听说了些,据人说这李贤是个大呆子,居然三次上书请皇上赦免于冕。可是令人没有想道的是,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得罪了皇上,皇上便怪罪了下来,还要杀了李大人。”
听得此人这般说法,简怀箴心下一紧,李贤的为人她曾经听于谦说道,于谦对此人的评价是结纳三教九流却可以托付大事。
能得于谦如此评语,简怀箴自然清楚这个李贤死不得。
这般想来便对着旁人急切的追问道:“何时行刑。”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方才那个闲人便接口说道:“据方才监斩官所言,应当还有三刻钟就到了时辰了,真是可惜了一个大官。”
简怀箴闻得此言,马上便转身离去了,她想到速速入宫去见皇帝,她可不愿意李贤就此死在菜市口。
入了宫,自然很快便见到了朱祁镇。
简怀箴便对着朱祁镇行礼道:“皇上,李贤大人犯了什么过错,皇上居然要杀了他。”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问,朱祁镇便开口言语道:“那个李贤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朕一直容忍他,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丝毫不顾朕的体面,总要和朕过不去。”
简怀箴便接口反问道:“李贤如何跟皇上过去了?”
朱祁镇叹了一口气说道:“说起来此事也是和那于冕有关,朕这几日被于冕之事弄得心烦意乱的,这李贤去丝毫不体朕的意思,三番五次的上奏章要朕赦免于冕,简直就和那些江湖人一般,不知朝廷的体统,毫无心肝可言。”
听得朱祁镇提到了那些江湖人士,简怀箴慌忙张口言语道:“皇上所言的那些江湖人,经得万寿山将军之后,已然退却。”
简怀箴有此一言,倒是颇有些出乎朱祁镇的意料之外,他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如此说来,想要去山海关相救于冕之人已然悉数退了回去。”
“皇上所言甚是,那些人已然退却了回去。”简怀箴开口言语道。
“好,好,万寿山办事倒是利索。”朱祁镇心下颇为高兴。
简怀箴见此情形便开口说道:“皇上,那些江湖人均是以为江湖谣传于冕在边关受人欺压,基于义愤方才欲要去边关相救于冕的。正如李贤大人一般也是秉着一颗良善之心,方才敢言敢谏,这等股肱之臣,还请皇上宽大为怀,给予赦免。”
朱祁镇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心下依旧有些不忿,不过听简怀箴说江湖人已然退却,不在到边关闹事,心下不觉高兴了不少。
“爱卿所言倒也不无道理,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于冕并无谋反之心。李贤应该也不是同党。”朱祁镇开口言语道。
简怀箴闻得此言,便开口笑道:“皇上所言不差,正是如此。”
“也罢,于冕既无跟江湖人勾结,也无谋反之心,李贤为他开脱也算不得什么大错,朕马上传令,让他们放人便是。”朱祁镇开口言语道。
“多谢皇上仁德深厚。”简怀箴对着朱祁镇施礼道。
“来呀,速传旨意,放了李贤。”朱祁镇对着身边的内侍开口言语道。
太监领旨之后便速速去办理去了。
救下了李贤之后,简怀箴心头悬着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过了半日之后。
李贤被放之后,后来便得知是简怀箴在皇上面前求情,才让他得以逃出生天。
李贤对简怀箴自然极为感激,便亲自到简怀箴府上等候致谢,简怀箴闻得李贤前来,便亲自出门将他延请入内。
李贤见简怀箴降尊纡贵亲自出迎,心下颇为感动。
便欲对着简怀箴跪拜行礼道:“罪臣李贤今日专程登门致谢,多谢皇长公主在皇上跟前给罪臣请命,皇上方才下令刀下留人,鄙人得以逃过一劫。”
简怀箴慌忙上前阻拦道:“李大人不必如此,说实话李大人不过犯言直谏,乃是天下群臣的表率。本公主替你跟皇上求情也是不想让朝廷在失去了于谦大人之后有平白无故的少了一位柱石之臣。”
听见简怀箴将自己和于谦大人比肩而立,李贤心下不由有些感激涕零,言语呜咽道:“得皇长公主这般青眼看待,李贤便是一死也心甘情愿了。”
简怀箴慌忙上前阻拦道:“李贤将军不必如此,请到府内一叙。”
听的简怀箴有此言语,李贤便开口言语道:“如此也好,今日若能和皇长公主长谈,自是快慰平生。”
简怀箴闻得此言,便笑笑说道:“李贤大人真是能说话,怪不得于谦大人曾对本公主言语,朝中权臣皆碌碌,唯李贤,上接庙堂,下恤民情,立朝为官身正不阿虽是不易,不过能够如李贤那般挥洒如意便更是难得了。”
听得简怀箴有此言语,李贤心潮起伏,他没有想到自己当年的政敌,在迎立皇帝朱祁镇复位还是匡扶朱见深继位上有重大分歧的于谦于大人,居然对自己有这么高的评语和推许。
“于谦大人果有此言?”惊愕之下,李贤发问到。
简怀箴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一点不差,这番话是于谦于大人在世之日亲口对本公主言及的,言语入耳,本公主从来没有忘却这番话。”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慌忙张口说道:“于谦大人真是太过抬爱了,没有想到于谦大人能够如此推许李某人。李某一事无成,连相救于谦大人公子于冕之事都办的一塌糊涂,若非皇长公主出手相救,差一点成了刀下之鬼,想想于谦大人的言辞,还真是愧疚莫名。衔哀质诚,实在有些对不起死去的于谦大人。”
简怀箴笑笑说道:“李贤大人不必愧疚,于谦于大人为官清廉,立朝刚直,绝无朋党之交,不过私下来于谦大人私心自淑,朝中人物,当退李贤大人为第一个。李贤大人,死者已矣,如今也不必太过伤怀。还请随我先行入内一叙。”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便点点头说道:“皇长公主所言极是,微臣便先和皇长公主入内一谈。”
简怀箴闻得此言,便迎李贤入内,到了一处偏僻所在之后,简怀箴屏退了所有人,便开口言语道:“李贤大人,于谦大人之死大人有何看法?”
李贤见简怀箴屏退了所有服侍之人,不让她们在跟前,心下明白皇长公主定然会和自己商议一件要事。
蓦然闻得简怀箴有此见问,李贤便张口说道:“此事都坏在那般还乡团手里,李贤恨不得将这些大人先生寝其皮,食其肉。”
简怀箴见他满脸均有义愤之色,不似作伪,便开口说道:“李贤大人所言一点不差,事情便是如此,都坏在那般投机的大臣手中。可惜本公主当时隐居江南,不问世事,否则的话,定然不会让这等事情发上。”
听得简怀箴有此言语,李贤便张口说道:“皇长公主所言甚是,当年若是有皇长公主在京师里头,事情绝不会弄成那个地步,当年徐有贞,石亨,张軏等人和司礼监曹吉祥朋比为奸,内外勾结,发动夺门之变,将于谦于大人捕系入狱,进而打击内阁的其他阁员。后来查无实据,便罗织罪名诬陷于公,结果在审查于谦的官员报知并无查出于公并无不法情事之事,徐有贞这个老不死的居然说虽无显迹,意有之,如此便将莫须有的谋逆大罪叩到了于谦于大人的身上,说起来真是千古浩叹。若是能够将这些居心叵测的小人扳倒,我李贤是死也甘心。”
听得李贤有这般言语,简怀箴已然明白了李贤之心,心里头明白李贤此人不愧是正色立朝的于谦在世之日推许的朝廷大臣。
“说的好,李贤大人不愧是忠义之士。”简怀箴脱口赞许道。
李贤脱口言语道:“此事一点也不算什么,李贤不过是空有其志,却无法施展手脚。如今奸臣当国,李贤却束手无策,实在是愧对于谦于大人。”
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事在人为,不管如何,只要用心去做,一步一步来,事情总是可以成功的。”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不由瞪大了眼睛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这般说法究竟是何意,莫非皇长公主预要对付这几个奸臣。”
简怀箴闻得此言,微微一笑说道:“本公主真有此意,不过以本公主的身份,实在不能便宜行事,须的借助大人之力方能动手。”
李贤不由站起来说道:“皇长公主莫为意欲动手不成?”
简怀箴闻言也不正面搭话,只是闲闲的开口说道:“李大人这几日可曾听得一件消息。”
李贤颇有些纳闷的开口言语道:“不知道皇长公主所言的新闻究竟意有何指。”
“事关徐有贞此人。”简怀箴淡淡的开口言语道。
“事关徐有贞,明白了,听人说此人前日时日回家休养,静极思动,又想重回内阁。”李贤开口言语道。
“正是此事,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徐有贞这个无耻之尤的奸臣只怕还是贪恋京师的繁华,此番重回京师只怕还好做搞一番动静来。”
听得简怀箴有此言语,李贤慌忙点头说道:“皇长公主所言一点不虚,这老匹夫从来没有安过什么好心。若非还有王法,我已然要他血溅七尺,横死当堂了。”
简怀箴见李贤这番义愤填膺的模样,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既然心中有此宏愿,本公主倒是想起李大人做一件事,不知道李大人可否愿意。”
李贤闻得此言,慌忙避席对着简怀箴施礼道:“皇长公主若有吩咐,李贤宁死不避。”
简怀箴张口言语道:“李大人真有此言,本公主极为欣慰。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恐怕真有性命之虞,李贤大人当真不怕。”
李贤道:“于公此去,李贤于斯世也是颇为寂寞,若能拼却此生,为家国除一神奸巨蠹,李贤就算一死也算死得其所。”
“好,好,好。”简怀箴连连说了三个好字。
随即简怀箴便正色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贤大人猜的不错,本公主就是想请李贤大人带本公主出面替朝廷除害,而且本公主不但想要除去徐有贞,就连曹吉祥,石亨等人都不愿放过。”
李贤闻得此言,面色丝毫不变,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若是除此三大奸臣,有用得着李贤的地方,但凭吩咐便是。”
简怀箴点点头说道:“徐有贞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去之不易,石亨和曹吉祥勾结,在朝廷和宫里的势力盘根错节,想要一并除去,绝非易事。目下李大人只要心中存有此念即可。诛杀徐有贞、曹吉祥和石亨三大奸臣之事极为危险、任重道远。若是李大人不愿从命,简怀箴自不勉强,只是不知阁下肯不肯如此行事。”

第八十九回 告御状

李贤闻言,义无反顾的便接口说道:“是,李贤遵命。”
听得他答话如此斩钉截铁,简怀箴心下很是欣慰,便接着开口说道:“想要对付这几个人,必须亲自深入龙潭虎穴,离间朋党,进而掌握证据。”
闻得此言,李贤便笑道:“此事绝非难事,李贤自问处事圆通,和三教九流之人都能结纳相交,这几个神奸巨蠹虽是奸猾,不过想要混迹其间和他们打好交道,于李贤容颜倒也不是难事。”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简怀箴便开口言语道:“正是此话,李贤大人若是能够办成此事,对于我等而言,便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李贤敛手做礼道:“那鄙人明日便设法跟这些人攀上交情。”
简怀箴闻言微微一笑说道:“此事倒是不必急于一时,李贤大人可先烧烧冷灶,不必如此着急这几人搭上关系,免得惹人怀疑。”
听得简怀箴有此吩咐,李贤便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所言极是,这些个卑鄙小人,心肠最为歹毒,疑心病也最重。李某回去之后,便先遵从皇长公主所令,先不过意奉迎,目下只稍稍冷灶好了。”
闻得此言,简怀箴微微一笑道:“本公主正是此意,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这些朋党新欢之间已然有了裂隙,就算我等不必出手,这些个狐朋狗友也不得长久,先静候旁观,看看徐有贞回来之后事情有何变故。”
听的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便张口言语道:“也好,谨遵公主吩咐。”
简怀箴便接口说道:“李贤,欲要对付这三人之事,决不可泄露一字半句,否则必有杀身之祸,你可知晓。”
李贤应道:“多谢皇长公主教诲,李贤明白。”
“好,明白就好。”简怀箴便开口言语道。
“皇长公主,皇上对于这些人究竟有何看法?”沉默了半晌的李贤忽然发问道。
闻得此话,简怀箴也不知道改如何言语此事,便张口言语道:“此事说来话长,李大人也知道皇上素来顾念旧情,这些人虽是骄横跋扈,闹出了不少的荒唐事,可是皇上念及当年他们发动夺门之变的帮着皇上复位的功绩,也唯有对他们假以颜色。”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心下便是洞明,简怀箴的这番话虽是颇是说的有些隐晦,不够意思却很明白,那就是贵为天子的朱祁镇对于当年发动了夺门之变的这几人心下还是有些旧情在,正所谓抹不开情面,故而这些奸臣虽有劣迹,皇上也不得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过颇有情势,心下对于这些人只怕别有意见也不得发作。
从简怀箴口中得悉了朱祁镇的态度之后,李贤觉得事情真是如同简怀箴所言的那般大有可为。
只要皇帝已然不站在这些奸臣那边,日后办起事情来便不会觉得束手束脚,腾挪施展的空间也大了不少。
李贤便张口言语道:“皇长公主,目下我等应当如何行事才好。”
简怀箴闻言便指示道:“目下稍安勿躁,静观其变便是,徐有贞回朝,必然会大起波澜,这些奸臣只怕会窝里斗。”
听得简怀箴有此言语,李贤便点点头说道:“李贤明白了。”
简怀箴便对着李贤说道:“既是知晓此事,那就请先行回去,做好预备,静观其变即可。”
李贤便张口笑道:“多谢公主教诲。”
“好,李贤你先回去好了。”简怀箴开口言语道。
“是,李某先行告退。”李贤开口言语道。
李贤随即作别了简怀箴,独自一人归去了。
李贤走后,简怀箴细细思量了一下目下的局势,觉得目下的情势还有些晦暗不明,想要对付徐有贞,石亨和曹吉祥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徐有贞控制了文官集团,武人出身的石亨手中操控了用兵大权,而曹吉祥执掌司礼监之外还总督三大营,算起来个个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到底从那一人身上入手对方为宜呢。
简怀箴思索了半日,依旧没有主意,不知道该从何人身上突破此事。
“于公,你在天有灵,期望此番能够显圣出来,助一臂之力。”简怀箴暗自祈念道。
冥冥之中简怀箴觉得于谦果真对他言及不必心焦,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数日之后,徐有贞休养归朝,内阁早就在他的把持之下,故而虽是休养期间,内阁事务也是由他一人遥制。故而朝廷中的一干事宜都瞒不过徐有贞,徐有贞自是了如指掌。
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徐有贞自是气焰嚣张,自觉大明天下除了皇帝朱祁镇,便属他最大了。
回到京师之后,徐有贞故态复萌,除了上朝之外,下朝之后便整日寻花问柳,糟蹋了不少姑娘。
当然御史大夫们都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徐有贞的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皇帝对他这般形迹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要是贸贸然第一个弹劾的奏章上去,只怕先搞的家破人亡的是自己。
一日下了朝之后,徐有贞打道回府,意兴不浅的从轿子里头朝外头看,只见到外头有两名女子结伴而行,前行之人极为美貌,后面亦步亦趋的跟随其后的似乎是个丫鬟。
徐有贞极为动心,便命人停下了轿子,随即让人将那名美貌的女子和丫鬟强行绑缚回去。
归家之后,徐有贞回去一看,那名女子又羞又急,居然昏了过去。
徐有贞自然不愿放过,便强行污了这名美貌妇人的身子。
第二日,徐有贞依旧去上朝,回来之后,官家报称说昨日逮到的丫鬟不知道如何将妇人一起弄跑了。
徐有贞心下不已为意,颇有些意兴阑珊,不过也不便责怪管家,便张口说道:“罢了,跑了就跑了,日后行事小心一些便是。”
管家应了一声。
却说这名美貌的妇人是曹吉祥的侄子曹铁的夫人。
那日带着一个丫鬟去进香还愿,却不曾想一去未归。
曹铁派人四处找寻,依旧没有消息。
没有想到丫鬟带着披头散发的夫人忽然回来了。
只是夫人的面色铁青,面上泪痕依旧,曹铁心下很是诧异,迎入内室之后,夫人便纵声大哭。
曹铁心下起疑,从旁询问,夫人去誓死不说。
曹铁无奈,只得出来询问丫鬟。
丫鬟自然不敢隐瞒,便将事情说了出来。
听得是许府之人坐下此事,曹铁不觉气愤难平,又气又恨,可是他心里头明白依着自己的势力绝没有方法很徐有贞对抗。
可是被人带了绿帽子,这样的事情可不是曹铁所能忍受的,不要说曹铁是个正常的男子,就算是虚凤假凰的那些买了妻妾的太监也不愿如此行事。
心下觉得自己斗不过徐有贞的曹铁,心下一发狠,便去见曹吉祥。
曹吉祥想来对自己家族的子弟颇为照顾,再说他还有个护短的毛病。
故而一见曹铁来自己跟前哭诉了此事,当下便勃然大怒。
“徐有贞,当年若不是我在里头里应外合,哪里有他今日的地位。这老家伙居然一点都不感恩图报,反而把事情都搅合到了我们头上来,到太岁头上动土,莫非徐有贞以为我曹某人当真是怕了他不成。”曹吉祥开口言语道。
曹铁嚎啕大哭道:“叔父,你老可要为孩儿做主啊。”
听得曹铁口出此言,曹铁颇为无奈的开口言语道:“徐有贞虽是可恶,不过皇上目下还离不开他,你若是想要报此一箭之仇,只怕未必有人肯帮你。罢了,罢了,就由老夫厚着老脸到皇上面前给你告御状去。”
曹吉祥有此表示,曹铁自是感激涕零的开口言语道:“多谢叔父,叔父,这一次家门的荣辱全都靠你了。”
听得曹铁有此一言,曹吉祥便开口言语道:“放心,放心,徐有贞虽是内阁首辅,你叔叔我也算是执掌司礼监,外带管辖三大营,怎么说都是皇上跟前说的上话的人,皇上也不可一日缺了你叔叔我,这一次我倒是要看一看是他们内阁厉害,还是近在皇上跟前司礼监厉害。”
曹铁见曹吉祥有此咬牙切齿的表示,曹铁心下明白曹吉祥已然跟徐有贞杠上了,便抹了一把泪道:“多谢叔父。”
这件奇闻很快便传到了简怀箴的耳朵里头,简怀箴觉得时机到了。
如此想来,简怀箴很快便招来李贤,将此事告知于他。
听得简怀箴的叙述之后,李贤一拍大腿说道:“狗咬狗,看来皇长公主所言极是,这些神奸巨蠹都是不安于位之人,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徐有贞和曹吉祥算是掐上了。不过这也是徐有贞活该,谁叫他为老不尊,有失检点,活该有人要在皇上面前告他御状。”
李贤如此言来,简怀箴微微点头说道:“此事剖析的一点不差,看目下的情形,情形便是如此。曹吉祥和徐有贞之间生出了仇隙,便是你居间挑拨其事的好机会。”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颇为诧异的问道:“皇长公主何处此言?”
简怀箴张口便说道:“此番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李贤你便可居间行事,暗中跟双方卖好,打入内部,获取这两人的信任之后,如此便可掌握曹吉祥和徐有贞的罪证。”
简怀箴的这番话一出口,李贤便恍然大悟道:“公主所言极是,从目下的情形观之,此二人相斗,正是我等的机会。”
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正是如此,只要这二人相斗,便是我等极为重要的机会,只要把握住这个机会,日后便可掌握曹吉祥和徐有贞的隐私和罪证。”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便张口应答道:“皇长公主所言甚为有理。”
简怀箴便吩咐道:“既然李贤大人别无意见,此番之事就请李贤大人照此行事。”
李贤开口言语道:“李贤明白,请皇长公主放心。”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简怀箴便开口言语道:“好,李贤大人乃于谦大人在世之日便极为佩服之人,想来必然不会又和纰漏,此番就有劳李大人了。”
李贤慌忙摆手说道:“皇长公主真是言重了,算起来,鄙人能够笔底超生,不至于变成刀下游魂,都是皇长公主的恩赐。再者此番所做作为都是为了于谦于大人,就算万死,李贤连眉毛也不会皱一下。”
听得李贤有此言语,简怀箴很是欣喜的张口说道:“若是于谦于大人在世,能够见得李贤大人有此义举,定会极为高兴。”
李贤便接口说道:“李贤决意隐忍下来,替冤死的于谦大人洗雪冤情。皇长公主,李贤就此别过。”
简怀箴颔首道:“李大人此行自当小心,千万珍重。”
“李某省的,皇长公主请放心。”李贤言语了一声,便辞别了简怀箴。
从简怀箴处得知曹吉祥欲要和皇上告状之事之后,便摸黑摸到了徐有贞门上求见,说为了曹吉祥告状之事求见徐有贞。
曹吉祥欲要告状之事徐有贞自然从别的渠道得知了,心中也自有些烦闷。
毕竟曹吉祥不是一般人,若是一个不好,惹恼了曹吉祥,只怕绝非什么好事情。
司礼监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自己虽是内阁首辅,不过宫里头的势力却是鞭长莫及。
听得门上有人报称为了曹吉祥告状之事求见自己,徐有贞便吩咐下人将门客带来。
一见面,才发觉是个朝中的熟人李贤。
徐有贞便张口问道:“李贤贤弟今日如何来了,居然还不投门贴,自称布衣,难道不怕老夫让老弟入门。”
李贤笑了笑说道:“徐大人言重了,大人是内阁首辅,跟唐时的宰相一般,礼绝百僚,李贤不过是个芝麻下官,在徐大人面前还不跟毫无功名的布衣差不多。”
听得李贤有此言语,徐有贞便开口言语道:“贤弟所言倒是不差,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贤弟如此举动必有所法,不知道贤弟此举究竟想要如何。”
李贤笑笑说道:“徐大人所言甚是,此番愚弟来找大人,还正是有一件要事想要和大人商议。”
徐有贞故作高深的开口言语道:“有何要事,请李贤弟明示。”
李贤嘿嘿一笑说道:“这几日听人曹公公欲要对徐大人不利,想要在皇上面前告徐大人一状。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徐有贞开口言语道:“李贤弟从何处探知这个消息。”
李贤微微一笑便张口说道:“此事传扬的满城风雨,只怕京师的茶楼酒肆里头的那些人这几天都在议论此事。”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开口言语道:“李贤贤弟所言一点不差,确有此事。”
李贤便微微一笑说道:“李贤有一策,可以令曹吉祥打消了在皇上面前告大人一状的念头,今日特地冒昧求见,主动请缨做为大人的幕僚献上美芹一策,不知道大人有无兴趣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