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敲门都懒得动,只扭头问了一声:“谁啊?”
“我。”尚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我笑了一声,“你是谁?”
“来找你喝酒的人。”他这么回答着,自己推门进来,向我晃了晃手里的酒壶。
我斜眼瞟着他,“什么啊?就算我是在你的地方借住,也没有这样不请自来闯进女生房间的吧?”
他倒没有半点心虚,长眉一挑,就大马金刀地在我对面坐下来,酒壶往塌上的矮几上一放,“我就闯了,你待怎样?”
…我能怎么样?这是他的地盘,难不成还打他出去?
我只好白他一眼,骂:“无赖!”
尚隆就笑了笑,拿了两个杯子来,倒上酒,“来,算我给你赔罪了。”
我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他也并不在意,一杯酒放到我这边,自己端起另一杯来,喝了一口才道:“六太只是心急,没有恶意的,你不要怪他。”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也不可能为这种事怪他。虽然说…被看起来只有十二岁的珠晶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又被看起来十四五岁六太指着鼻子骂,也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就是了。
我就只闷闷应了声,“我知道。”
“麒麟这种生物就是这样啦。他听说柳国出了那种事,又知道你们刚好去了柳国,就担心得不得了,不然哪里会肯跟我一起来这里等你们?”
我抬眼看着他,有点不解,“你们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尚隆笑出声来,“天神降世惩恶锄奸什么的事情,在这里可没有。更不用说落在一个小小的太守身上了。这里的天帝之怒…只会应在麒麟身上。所以那件事一传开,我就猜到是你。这么多年,带着神将到处跑的人我可还没见过第二个。”
他顿了一下,神色便严肃起来,“不过这件事,的确是你莽撞了。”
我抿了一下唇,不甘心地分辩,“你是没看到…那贪官的气焰…”
尚隆抬抬手,打断我的话,“他们有没有跟你提过觌面之罪?”
我点了一下头,“但…”
“那你有没有想过,天帝为什么会定下这样一条大罪?”尚隆再次打断我的话。
我怔了一下,才试探地答:“是为了防止国家之间的侵略?”
尚隆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缓缓道:“并不是说那名太守不该受到处罚,但这件事情,不该由你来做。你要记住,你并不是可以快意恩仇的游侠儿,而是堂堂一国之君。你这次是觉得一个太守做错事,所以就动手烧了人家的园子,那你要是觉得柳王做错事呢?难道要去烧了芬华宫?”
“我才不会…”
我忍不住分辩,却又被尚隆打断了话头,“但保不住别人不会。也保不住你以后不会。谁又能保证自己永远正确无误?一个国家的问题,自然只能由那个国家自己来解决。如果可以随随便便插手别的国家的事务,又有谁能保证不会有人借大义之名来实现自己的野心?”
我闭上嘴。
尚隆又道:“就算一个国家主上失道,国土荒废,但有邻国帮衬,总能熬过去。但若是国与国之间战事一起,不论出于什么理由,天下便永无宁日。今天恭能打柳,明天雁就能打庆,这样的话,百姓才真的遭殃。”
他生在战国时期,又亲历过战争,对这些事情自然感触特别深刻,脸上平常游戏人间的随便表情一丝也看不见。
我垂下眼叹了口气,“这样说来,天帝为什么非要把天下分成十二个国家呢?要是只有一个国家,不是什么纷争也没有?反正这里又不像那边,国与国之间有着不可跨越的文化差异。”
我这么说,尚隆反而怔了一下,然后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来,又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你的关注点,还是那么特别!”
我眨了眨眼,“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也没什么。”尚隆笑了笑,喝干了自己那杯酒,又拿过酒壶缓缓倒上,“只是现在的规则就是如此,比起想怎样推翻既定的规则,还是要先想想如何在规则内做到最好。”
我有点不太理解。
尚隆又道:“我觉得吧,天意…还是希望平稳安定的。”
这样说来也是,尚隆是个甩手掌柜,经常十天半个月也不上朝的,只是大事把一下方向,基本就是无为而治。而另一个长寿的国家奏的主上据说也是有名的淳厚长者。走的都是平稳发展顺其自然的路线,也一直风调雨顺数百年。
我微微偏起头来,没说话。
尚隆又笑起来,“没关系,慢慢理会,反正有的是时间。来,喝酒。”
说得也是。
我就叹了口气,把这些事都放在一边,伸手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与他轻轻一碰。
作者有话要说:又在十二国记的设定上纠结了好久…真是让人郁闷…
103算交杯酒么?
我酒量不太好,其实也并不嗜酒。只是喜欢跟朋友在一起小酌几杯微醺时飘飘然的感觉。
有三分醉意的时候,如花都能看成美人,何况尚隆本来就是个帅哥。
我窝在软榻上,借着酒意,看帅哥看得肆无忌惮。
尚隆毫不在意我的目光,反而斜眼瞟着我,轻笑道:“差点忘记了,还有笔账要跟你讨。”
“诶?”我眨了眨眼,清醒了一点,“什么账?”
尚隆便绕过榻上的小几,凑到我跟前来,“我记得有人说过要报答我的?”
他的身体高大结实,一凑过来,就显得软榻上空间拥挤,我忍不住向后挪了挪,皱了一下眉:“我说过?”
“啧,想赖账?”尚隆啧了一下嘴,伸手抚上我的脸,“君无戏言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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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威武!
某些XXXX的大人威武!
肉汤们再见。
老规矩,旧文替换,请大家报暗号找我私要!
今次的暗号,就…“小六太抓奸,俏阿骜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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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飞草长》06年发表于新干线小说
她那时十六七岁,是很普通的女生,安静,乖巧,常常莫明的忧伤,偶尔一笑,也若轻风拂过水面,涟漪一荡,便消失在唇畔。
她的忧伤,源自她的无所适从。和很多少年一样,念书,考试,上学,回家,除此之外,便一片茫然。简简单单,来来回回,生活犹如反复播放的无声黑白短片,空洞得近乎麻木。
后来,他出现了。
“哗”的一声,她怔住了,原来世界也是有声音的,原来花朵也是有色彩的,原来血是有温度的,原来,泪滴下来,是会疼的。
那是一个夏日,校园里的林荫小道。
她捧了几本书,从小道的一端走向另一端,不经意的一抬头,他便进入她的视野,阳光刹那间在她的眼睛里一叶一叶的绽放。
他那天穿了件白衬衫,黑色长裤,很普通的装束,可是穿在他身上就有一种让人意乱神迷的魅力,或者,她想,是因为他有一双那样傲岸不羁的眼睛。
他那天并不是一个人在那里,他的前面,站着一个女生,微微低着头,双手捧着一个类似信封的物体,递到他面前,距离太远,她听不清他们的话,但是这种场面,大概猜也猜得出来是什么。
他挑了挑眉,连耳塞都没有取下来,目光自那信封上轻轻掠过,唇瓣张合,大概只不过一两个字,然后便自顾走开了。人高腿长,不过一两秒,便已消失在小道的那端。
那女生站在那里半晌,方讪讪的垂下手,往她这边走来,似乎并没看到这边有人,径直撞上她的肩。她手上的书掉在地上。那女生怔了一下,然后忙忙的道了歉,蹲□帮她捡。
她亦一面说没关系,一面蹲□来,去捡自己的书,两只手捏住同一本书的书沿时,她感觉到有两滴温热的液体滴上她的手背,伴着一个清脆而细微的声音。
她抬起眼来,看向对面的女生。
那女生发觉她的视线,站了起来,手背在眼前抹了一把,露出一个略带自嘲的笑容,“你看到了吧,被拒绝了呢。其实,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那样优秀的男生,怎么会看上我?”
她淡淡微笑,不发一言。
那女生将捡起的书还给她,挥了挥手,走开了。
她抱紧了自己的书,看向另一端。
那一天,她的日记里写:阳春三月,莺飞草长。
自那天起,她开始留意他。
他的名字,他的班级,他的喜好,他的朋友。
她的世界里,凡他走过的地方,便如春风拂过,一点点长出绿的草,开出红的花,一片春光烂漫。
然手背上那两点温热的感觉时时提醒她,泪落下来的时候,是如何的痛彻心扉。
她一向不是勇敢的人,所以,她只在他身后,远远眺望。
一路春光。
一路荆棘。
下午,阳光灿烂,一缕缕纤细的云彩在碧蓝的天空里细细碎碎浮漾起来,如水面涟漪。
她捧了一叠练习薄送去老师的办公室,太阳的影子移动着,自树叶的间隙里滴在她脸上,她微微皱了眉,侧过脸去。
然后就看到他。
她的脚步停下来。
他在上公共课,两个班一起,坐在大的梯形教室里,他的位置靠窗,倒数第二排。
他显然并没有在听课,左手撑着头,轻轻靠在窗上,右手握着支原子笔,随意的在课桌上涂画。
末了抬起头,看向窗外。
细碎的留海下面,那样一双眼。
他看到她了。
她这样想,便如同所有的阳光都聚焦她一个人身上,那样的炽热感。她在那一个瞬间红了脸,连忙将一叠练习薄往上抬了抬,匆匆的便向前走了几步。
过了一株茂盛的香樟,却又忍不住回过头,又看了一眼。
他坐在那里,表情没有太多变化,仍旧用手撑着下巴,淡淡的看向窗外。
目光并没有什么焦点,闲闲散散的,神游天外。
他并没看到她吧?她吁了口气,想来也不会看到她的吧。
继续往前走,心里是没被发现的侥幸,还是没被发现的失落,她并不能分得太清。
又回过头去,悄悄看一眼,记下他坐的位置。
因为下一堂课,她们班也是公共课,也是那个教室。
早早的到了那个教室,她忐忑的看过去。
靠窗,倒数第二排。
没有人。
于是松了一口气,拒绝了身边想要跟她一起坐到前排的同学,走过去,坐下来。
心口像是被什么填满一样,怦怦的开始跳动。
这是他前一堂课才坐过的地方,他坐过的椅子,他靠过的窗户。
她把课本拿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就看到了他在桌上画下来的东西。
蓝色的原子笔的痕迹,斜斜的几条线,高音符,线上的黑点,以及一些散乱的无意义的涂抹。
那是五线谱么?
她微微皱了眉,手指抚过桌面,稍长的指甲划过木质的纹理,留下咯吱咯吱的轻声。抬起手来时,指腹沾上蓝色的油墨,沿着她的指纹,一圈圈荡漾开去。
她将桌上的线谱抄下来,记到日记里。
夜静无人时,便轻轻哼唱。
或者,她和他拥有了一点共同的东西了。
哼着那曲子的时候,她想,带着淡淡的喜悦。
盘旋在心底最深处的爱恋便随着声音漫延出来,一阵难言的震动,滑过她的皮肤毛发,骨骼经络,目光就不由自主的柔软起来。
那旋律便化成了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在寂静中一遍又一遍的回响。
那天她如往常一般的上学去,微低着头,但心情却很好。她轻轻的哼唱那段短短的旋律。
他骑着自行车,唰的从她身边掠过,然后唰的在她前面停下来。
她被急刹车时轮胎和地面尖锐的摩擦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才抬头,看到了他的脸。
他跨在自行车上,依然是白衣黑裤,但脸上却带着一丝诧异的表情,看向她。
她红了脸,低下头,黑发垂下来,遮了她的眼,只听到他在问,“你刚刚在唱什么?”
他的声音。
如珠玉般清越,密密的穿行在她慌乱的情绪里。
她又退了一步,低低的答,“没…没什么。”
他静了一下,“哦”了一声,又骑上他的自行车走了。
她站在路边,望向他的背影,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怯懦。
明明应该微笑着迎向他的目光,大声的回答他的问题,“是,那是你的曲子。我在唱你的曲子。”
可是她做不到。
他的眼看过来,她便紧张得不知所措。
何况,她见过他拒绝人,那样冷漠,那样决绝。
目光望向地面那个急刹车的痕迹,只觉得有什么从那里钻出来,发了芽,抽了枝,开了花。
冷艳的,妖娆的,诱惑的。
长满了刺的一朵花。
一伸手,便会伤得鲜血淋漓。
于是她退却,绕开,然后走回自己固定的路线上去。
再次近距离的接触,是那次考试。
一个年级所有的班级都打乱了分散开来,她和他凑巧的分到一个考室。
那一场考化学,才不过开场十几分钟,他便站起来,携了自己的卷子,走向讲台。经过她的位置时,她微微侧了眼,看到他的考卷上,除了名字和选择题,一片空白。
他将考卷放到讲台上就向外走,监考的老师拦住他,“这位同学,至少要半小时之后才可以离开考场。”
他漂亮的眼睛斜斜的瞟过来,目光冷洌,“抱歉,我并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这里。”
老师怔住,于是他走出去。
而她,再无心思考试,何况化学本来就是她的弱科,匆匆做完了会做的题,便交卷出去。
考试中的校园,安静得连虫鸣鸟叫都像是刻意用扩音机放出来的。
而吉它的和弦在这种安静中有如天籁。
她徇声而去。
他坐在树下,手中抱着一把半旧的吉它,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略低着头,微垂了眼,轻轻吟唱。
阳光自树叶的缝隙里筛下来,在他身上映下无数细斑,更衬得他望向吉它的眼神深情款款,如坚冰在阳光下绽裂,呈现出春水初融的澄澈与温柔。
她站在树后,静静的听。
直至他在吉它弦上划下最后一个音符,然后抬起头来,看向她的位置,问:“如何?”
她怔了怔,原来他早已发现她这听众的存在。
于是她站出来,强压住自己过快的心跳,淡淡微笑,“很好听。”
他也笑,又垂下头来,手指轻轻划过琴弦,细碎的留海下面,平日里如冰的轮廓,温暖而柔软,像有一池春水,在嘴角慢慢的浸开。
他说:“再一星期,我要去参加比赛,那是我迈向梦想的第一步,在那之前,有人肯来做我的听众,真是太好了。”
他说完,又开始弹唱。
有一段,是她早已熟悉的旋律。
她怔了一下,有一个瞬间在猜想他是不是有意唱给她听的,然而他的眼只看向自己手里的琴,面如止水。
她轻轻咬了自己的下唇,靠在身后的树上,只做最安静的听众。
看着他弹吉它的样子,她心里有一种酸楚,然后微微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背。
那里,曾经有人掉过两颗眼泪在上面。
她曾经因那两颗眼泪感同身受的痛彻心扉。
原来他,并非是有意伤人,而是早已心有所属。
他的整颗心,甚至整个人,都已交给了音乐。
无暇旁顾。
她从那天起,开始给他写信。
用各种各样有漂亮天空的信纸。
写很多很多的字。
她的点点滴滴,又或者,他的点点滴滴。
用雪白的信封装起来,端端正正的写上他的名字。
然后,放进自己的抽屉,锁起来。
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接触,便这样过了大半年。
毕业前夕。
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之后便要各分东西一般,所有的事情都被放到一边,剩下的,唯有别离。同学间忙着写通讯录,约好一起聚餐,更夸张的,便在一起抱头痛哭。
她避开所有人,提着一个大包,走到校园里最偏僻的角落。
她蹲□,打开那个包,露出满满一包雪白的信封来,每个信封上,都端端正正的写着他的名字。
她抽出一封来,像举行一个仪式一般,颤颤的放到自己唇畔,轻轻一吻,然后掏出一个打火机来,点着了,看着那火苗慢慢的舔食上来,看着那雪白的信封因燃烧而变红变黑,然后成为灰白的碎片随风飘散。
一封,又一封。
她缓缓将包里所有的信一封封叠加上去。
火焰窜上来,灰白的碎片如蝶般飞舞。
她站起来,唇畔挂着微笑。
他是她这一季里的春光乍现,是她所能想像中最完美的幻影。
所以,她将这些都烧成灰,藏在自己心底,连他,也不能知道。
她站在旁边,看着最后一缕青烟散去,然后,离开。
她想,他永远不可能知道,某个夏日的午后,在她的心里如阳春三月,莺飞草长。
作者有话要说:看…圆满了…
其实本来貌似没有安排在这里的…但阿骜自己跳出来截胡了!都是他的错!
顺便,广告一下~
拼图新年特别外传
请多捧场哦
很多姑娘跟我反应说邮箱里找不到文件…
我…
在网盘里啊姑娘们!要习惯像玩RPG探索一样每个文件夹都打开看看嘛~
104什么锅配什么盖
醒来的时候,天还很早。
但阿骜竟然比我还早,嘴角带着点淡淡的笑容,睁着一双紫罗兰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见我醒来,便凑过来亲了亲我的脸,“早。”
我应了一声,才发现他看起来精神还好,但眼下却有一抹淡淡青印,眼睛里也有了血丝,不由得打趣问:“怎么?一夜没睡么?”
“嗯。”阿骜竟然坦然应了,伸手抱了我,长长舒了口气,“总觉得…闭了眼,就会像是做了一场梦…再睁开时就什么也没有…”
“…傻瓜。”我把头枕在他肩上,轻轻骂了声。
他依然应了,就没再说什么。
心跳平稳,呼吸悠长,肌肤传来的感觉温暖安宁。
我跟着长长舒了口气。
很奇怪。
并没有觉得尴尬,或者后悔窘迫,或者别的什么。
我觉得自己真是可笑,之前那样介意着,防备着,坚持着,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但真的发生了,似乎也没怎么样,也就这样接受了,一点矫情的心态也没有。
是…早就应该试试看,还是我最近压抑太多变态了?
“笑什么?”阿骜问。
我没有抬头,只是伸手搂了他的腰,轻笑了声,“我们这样…算乱`伦么?”
阿骜的身体就僵了一下,声音也**的,“不算。别忘了,我是麒麟…”
我再次笑起来,伏在他胸口,抬起眼瞟着他,“那是…人`兽?”
阿骜怔了一下,慢慢红了脸,但眼睛的颜色却隐隐又深了几分,连心跳都骤然快了几分。
感受到身下那县身体的热度,我有点无言,怕再说什么又把火给撩起来,毕竟是在别人家里,一大早闹腾也实在不像话。便轻咳了声,拍了拍他,“起床吧。”
阿骜闷闷应了一声。
我先坐了起来,才想起衣服被阿骜淋了半壶酒,哪里还能穿,不由就皱了一下眉。
结果还是阿骜起来披了件袍子去给我拿了衣服。
我们这边才刚穿好,就有侍女在外面敲门,端了水进来侍候洗漱。
一个个低眉顺眼目不斜视,似乎根本不觉得阿骜在我房里有什么奇怪。
…想来,这院子里大概也没什么人不知道了。
我坐在镜前让侍女帮着梳头,忍不住就咧了个无奈的笑容。
我这是在想什么…要那什么,在哪里不行,怎么就偏偏挑了这个时机这个地方。昨天晚上怎么就那样把持不住?
得,一会要见了尚隆,还不知要被怎么取笑呢。
还没见到尚隆呢,阿骜先伸了一根手指过来,在我脸上戳了戳,表情十分不满。
“干嘛?”我问。
“笑得好诡异。”
我就白了他一眼,阿骜却又自己叹了口气,“我也觉得很诡异。”
我挥了挥手让侍女们都出去,然后才问:“怎么了?”
阿骜接手了侍女刚刚的工作,帮我把头发盘好,又在我鬓间插了朵花,然后就势搂了我,凑在镜前看了看,道:“我觉得好不真实。”
我皱了一下眉,哼了一声,“感觉不如你想像中好么?”
阿骜就笑起来,轻轻蹭了蹭我的脸,低低道:“不,很好。比什么都好。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就好像心里一直缺着的那块终于被填满了,但这种满足感…对我来说,太过陌生…我就怕是自己又会错了意…”
我伸手捏住他的鼻子,“我看你就是犯贱!扔回去和如花他们呆在军营里,每天绑着沙包跑上十几圈就一点事也没有了。”
“嗯,那样也好。”他竟然就闷闷地应了。
我一时气结。
他又笑起来,笑着吻上我的唇角,“但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傻瓜!”
我只好又骂了一声,仰起头来,回吻他。
正难解难分呢,门口就传来重重一声咳嗽。
是六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