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晶扭过头去,微微眯起眼,眼看着就要继续炮轰,阿骜丝毫不让地与她对视,一面缓缓道:“何况,她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您来评判。”
我还以为珠晶一定会大发雷霆,结果她看了看阿骜,又看了看我,嗤笑了一声,“倒只有在互相维护这一点上好像真正的主从。”
虽然一时也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从何说起的,但我听着还是有些得意。
那是当然,就算不是什么主从,我和阿骜做了十九年手足,你看到哪个胳膊肘是往外拐的?
不过说起来,以前阿骜对我虽然是埋汰吐糟的时候比较多,但这时看到他维护我,感觉也…蛮不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做了恶人啊~
但我觉得很奇怪,明明我才是被“借鉴”那个吧?
要求对方改文到底哪里过份了啊?
为何对方改了三次都改不干净,委委屈屈地“我不写了还不行吗?”然后把文一锁,我就突然变成了王世仁南霸天一样压在劳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
“逼人改文不算,还逼得人写不下去了。”
下一步是不是要说是我抓着你的手逼你抄的啊亲?
是不是要我和颜悦色“热烈欢迎你来抄啊亲”“抄得满意还包邮啊亲”才算“厚道”?
厚你妈头啊!
94你在想什么?
因为意外地碰上了珠晶,我们的计划自然也只好改变了,当晚就收拾了东西跟着珠晶上了连樯山。
珠晶直接回了内宫,我们一行人被接待官员引到掌客殿。
安排房间的时候,那名官员扫了我们几眼,犹豫着问:“那个,峯王陛下,下官听闻陛下随行有三人,还有一位…”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问的是青龙。
我们被恭国人拦下来的时候,青龙曾经现身护卫,当时珠晶他们都见过他,但在搞清楚是误会之后,青龙自然就继续隐身了,所以这名官员才会觉得人数不符。
其实多一人少一人倒也没什么,但我这么微服来访,本身就只带了这么几个人,在他们眼里看来,自然都是芳王的亲近之臣,要是安排不当,怎么也是失了礼节。
我挥了挥手,笑道:“没关系,那是我的式神,不用再另外准备房间了。”
“式神?”那名官员露出不解的神色来。
“唔,怎么说?”我皱了一下眉,“就…算是使令之类…吧。”
那名恭国官员转头看了看阿骜,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跟着就以一种无比崇拜的语气道:“峯台甫竟然收服了人妖做使令吗?真是了不起。”
呃…
我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怎么解释。
阿骜也是一头黑线,“不,不是那么回事。”
恭国的接待官员却似乎完全听不进什么解释,一面引着我们向前走,一面带着恭维的笑容道:“嗯,台甫们都是又强大又谦逊的。”
于是连阿骜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只扭头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一摊手。
又不是我故意要让他误会的。
要向一个十二国土著解释式神,使令本来就是最方便的比喻啊。式神是阴阳师这样的灵力的人收服的灵体,鬼魂妖魔甚至神将之类,签下契约,听从阴阳师的命令行动。使令是麒麟收服的妖魔,订下契约,听从麒麟的命令行动,会在麒麟死后吃掉麒麟的尸体。你看,除了“会吃掉尸体”这一点之外,其它都一模一样吧?
只不过在那边的世界,只要有灵力的人,都有可能收服到式神,但在十二国的世界里,能收服使令的就只有麒麟而已。
所以我一说使令,那名官员就直接只想到阿骜了。
唔,算了,也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多做纠结,只希望青龙不要在意被人当作人妖就好了。
我才这么想着,就觉得自己后背一凉,像是被什么人冷冷盯住一样。
我转过头去,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只隐隐有些熟悉的气息。
…是青龙。
他是我的式神,彼此间心意相通,我又没有刻意想向他隐瞒,我刚刚在想什么他自然知道。他果然很在意。
说到底,还是两个世界对“人妖”这个词的解读完全不同的原因吧?
恭国的官员给我们安排了一幢小楼。倚山环水,风景优美。还有几个随叫随到的杂役侍女负责照顾我们的起居。
我与阿骜的房间在楼上,修篁作为随从,住在楼下。我本来对这样区别有些不快,修篁却劝阻我说本来王与麒麟就应该要有与身份相符的待遇,如果一视同仁,倒让人觉得恭国对芳国不敬,我要是为这种事闹得不愉快,未免有失国体。
这大帽子一压下来,我也就只好闷闷地闭了嘴。
其实我这次出来,打着“出国考察”的幌子,说到底不过就是一次公费旅游。而且本来也是微服出访,来恭国一来是近,二来不过是想当面跟珠晶道个谢,但这么一来,突然就变得正式起来,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我想着明天的会面,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今天晚上在外面还好说,毕竟大家都扮成平民,彼此也好说话,但真的上殿就不一样了。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正经会见十二国其它国家的王,万一有个行差踏错,不是真的有失国体?珠晶又不是尚隆那么随便的人,虽然说十二国里得罪哪个王也不会引起战争,但以后毕竟还是会有其它的交流,要真有什么问题就不好了。
事实上…我跟尚隆也完全没有在什么正式的场合见面,我回忆着以前新闻里看的两国首脑见面的画面,不由得一脑门子黑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了一会决定不如索性去找修篁问一问要注意些什么,先做做功课,到时不要出丑。结果才坐起来,就看到窗户上有个人影。
这里是恭国的王宫,我并不担心有什么刺客,但这毕竟是二楼,窗外突然有个人影,似乎有些奇怪,于是我皱了一下眉,走过去察看。
结果是阿骜。
他坐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不知想什么,月光从那边照过来,将他的影子斜斜映在我的窗户上。
我这边一开窗,便惊动了他,转过头看过来。
我向他笑了笑,“怎么还不去睡?白天那么辛苦。”
阿骜也笑了笑,坦然道:“有些心事,睡不着才起来的。”
“什么心事?说来听听?”我一边问着,一边直接从窗户爬出去,跳到他身边。阿骜连忙伸手扶住我,皱着眉头,“就不怕摔死!”
我照下看了一眼,“放心啦,这种高度,连腿都摔不断。”
阿骜似乎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我在他身边坐下来,又问:“你到底在想什么想到睡不着?”
阿骜淡紫色的眼眸斜过来看着我,“你真的想知道?”
呃…这个眼神…这个语气…
我打了个哈哈,站起来,“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早点休息,山上气温低,不要坐在这里吹风了…”
阿骜一伸手就将我拖住,咬牙瞪着我。
我举起手来投降,“别这样…我可不想在别人的地盘上跟你吵架。”
阿骜过了很久才又叹了口气,拖着我在身边坐下,另一只手也探过来,抱着我,然后才闷闷道:“不管在哪里…我都不想跟你吵架啊…”
我抿了一下唇,靠在他肩头没说话。
过了半晌,阿骜才轻轻问:“你又为什么还不睡?”
“我在想,明天见珠晶要怎么样才得体…”
我话没说完,阿骜已经笑出声来,“我没有听错吧?你竟然知道什么叫得体?”
“喂!”我抬起眼瞪着他,“我很认真地在烦恼啊。”
阿骜再次笑出声来,然后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嗯,很可爱。”
我怔了一下。
阿骜已继续轻轻道:“但是…没必要为这个烦恼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我选中的王,本来就是那个恣意妄为的白痴嘛。”
“喂!”我又叫了一声,“那不是夸人的话吧。”
“嗯,不是啊。”
他竟然这样坦然承认了,我一时反而不知要说什么,半晌才叹了口气,伏在他怀里嘟咙道:“要真的能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那就好了。”
阿骜搂着我,低头亲了亲我的额角,轻轻道:“对不起。”
“…莫名其妙的…又道什么歉…”
“你还想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
我点了点头,“嗯。”
“我在想…我是不是很奇怪?”
“嗯?”
“修篁你打算怎么办?”
…这话题跳得也太快了吧?我抬起头来看着阿骜,“你觉得自己奇怪和修篁有什么关系?”
阿骜迎着我的目光,眼波清澈,“你不觉得太委屈他了吗?”
我…我一时语塞,我当然知道他这么跟着我实在是太委屈了,但你以为我是在为了谁?
“青龙呢?你又打算怎么样?”阿骜又问。
“我…”我再次被噎住,闷闷道,“跟青龙又有什么关系?”
“青龙是为什么来你身边的,你自己清楚得很不是么?结果呢?就算他为了救我们死过一次,还是又回来了。但你却总是把他丢到我这边,今天都是。他可不是我的什么使令。以前你有喜欢的人,但现在他不在了…你不觉得应该给青龙一个说法吗?”
是的,我知道。我对不起他们,我欠他们…甚至不止修篁和青龙…右肩有一处旧伤,突然又隐隐痛起来,我忍不住伸手捂上去。
阿骜看着我的动作,轻轻道:“你这女人到底有多可恨啊。”
…不用这样提醒我啊。
“所以呢?你是要为他们跟我讨公道吗?”我抬眼看着他,笑了笑,“以什么立场?”
阿骜静下来,很久才道:“你还没有爱上我。至少,没有像爱他那样爱我。我记得你看罗严塔尔的样子。你还没有再次爱上什么人,不论是我,还是他们。”
我怔了一下,他缓缓接了下去,“但既然你现在肯慢慢接受我,我就再也不想把你让给别人,你是我的,我绝不想和别人分享。可是…看到青龙半夜里站在你的屋檐上的身影,或者修篁悉心教导我这个世界的事情的时候,我就会觉得难受。也许…大家都是自找的。你也是,他们也是,我也是。但还是觉得这样下去,对他们来说,太残忍了。”
“你真残忍”这种话,以前阿骜也说过,在我第一次把重生的青龙派去他身边保护他的时候。今天再次听到这句话,心头不免有些难受。我看着他,轻轻笑了一声,“所以呢?你觉得我应该怎样?把自己切成几块,每人分一块,这就不残忍了吗?”
“我不知道,所以才觉得奇怪啊。”阿骜苦笑着,抱紧了我,“就像今天说起仙籍的事情,给修篁仙籍是理所当然的事吧,但想着他要以后宫入籍,我就不舒服。但是你压下来迟迟不办,我又觉得太委屈他了。所以说…我是不是很奇怪?普通男人不会这样吧?还是因为我是麒麟的关系?”
麒麟是天生的仁兽,是世上最慈悲最有同情心的生物,但是…会连自己的情敌一起同情么?又或者只是因为麒麟的天性,本能地感受到了身边的人的痛苦?
但阿骜显然的确也是在很认真地苦恼,眉心纠结,目光复杂。
我勉强笑了笑,抬起头来亲了亲他,故作轻松道:“台甫大人就是在想这些想到睡不着觉?”
阿骜眉头皱得更紧,看着我没说话。
我索性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阿骜却微微偏过头错开我的唇,轻轻道:“别这样应付我。”
…那我还能怎么样啊?我也皱起眉来,“这怎么算应付你?”
他扶着我的肩,将我推开一点点,正视我的眼,问:“那这算什么?”
“算…”我歪着头想了想,“非礼?”
阿骜没绷住,噗哧笑出声来,但很快又轻咳了一声,板起脸来瞪着我,“你不要每次都想用奇怪的玩笑糊弄过去。”
“我只是觉得,这完全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啊。”我摊了摊手,“修篁也好,青龙也好,他们都是成年人,要交待、说法还是补偿,他们会自己跟我要,不用台甫大人咸吃萝卜淡操心。”
阿骜静了半晌,撇了撇唇,“你只是想说我幼稚,比不上他们成熟吧?”
“是啊。”我坦然点下头。
阿骜索性连头也扭向一边。
我笑了笑,回忆了之前和青龙和修篁的长谈,轻轻道:“自己的位置,我的位置;感情的份量,责任的份量;自己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他们都清楚得很呢。相比我们的幼稚,也许他们才更明白如何跟我相处下去才更合适。”
“那么你呢?”阿骜依然看着远处的夜空,轻轻问。
“我什么?”
阿骜的声音更轻,“你想要他们吗?”
我静了一下。
我承认我很多时候都在依赖青龙,偶尔也会对修篁的小动作动心,但是…事实上并没有很迫切地想怎么样。也许阿骜说得没错,我的确还没有爱上什么人。
我很久没说话,阿骜便回过头来看着我,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轻轻道:“…其实你…不用太顾虑我的想法…”
我有些意外,当然也知道,以前那个只要我多看别的男人几眼就会有必杀冷眼飞过来,我一旦有花痴的举动就会直接将我拖回来,会恶狠狠对我吼“你敢”,会酸溜溜说“是你喜欢的类型吧”的阿骜能对我说这句话有多不情愿。但他竟然真的说出来了。
我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半晌才挑了挑眉,“真的?”
阿骜果然马上就翻脸了,沉下脸瞪着我,“欧阳桀!你不要这就开始得意忘形!”
我笑出声来。
虽然这里实在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好地方,但是跟他说这么一会话,倒是把我心里之前的紧张感都压下去了。
我笑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回去睡觉了,阿骜你也早点睡。”
阿骜的回答是一把将我拖回去,直接就吻上我的唇。
又急切又粗鲁。还在我唇上咬了一下。
我皱了一下眉,微微撑起了身子,“轻点。万一咬破了怎么办?沾了血的话…”
阿骜没让我把话说完,便将我拉了回去,再次吻住我。
…并且又咬了我一口。
混蛋。
我痛得吸了口气,口中丝丝腥感,果然流血了。
阿骜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舌头伸过来,吸
作者有话要说:唔,很快就到七一了,眼看拼图就六岁了…
要搞什么活动吗?还是索性开个新坑来庆祝呢?
95这样就不算背黑锅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下唇还是肿的。
被咬破的地方已经止了血,但还是十分明显。
服侍我洗漱的侍女们涵养很好,都没有多看多问,但显然眼神就有些不对。稍后修篁进来的时候,她们看修篁的眼神就更加明显。
在她们看来,我被人咬破嘴唇,显然怎么看都是修篁的嫌疑最大,毕竟在大众的认识里,麒麟都是些晕血的家伙,看到血都会头昏眼花四肢无力,怎么可能自己干这种事?
…这么说起来,我家这只还真是不一样咧。
修篁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我唇瓣被咬破的伤口,微微一皱眉。
我讪讪笑了声,道:“我自己不小心咬的。”
修篁倒也没有直接戳穿我,应了声便回房去拿了药膏来。
我道了谢,伸手去拿药,他却阻止了我,拖着我坐下,自己挑起一小块药膏来帮我抹。
“我自己可以…”我话没说完,便已被他捏住了下巴,只好乖乖闭上嘴,由得他帮我上药。
药膏清凉,带着淡淡的香味。好像是什么水果的味道,我忍不住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修篁皱着眉头,苦笑不得地看着我,“主上…”
…好吧,我也知道这个举动太孩子气了,只好又讪讪笑了一声,乖乖闭上嘴。
“主上你饿到这种程度了么?”修篁把药膏收好,还不忘取笑我,“这个药虽然误食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还是不能随便乱吃啊。”
都怪他没事把药弄那么香,又不是糖,费这劲做什么嘛。
但这样争辩显然只会愈加让他觉得可笑,好在这时恭国的侍者过来说早饭准备好了,我连忙应了一声,直接就起身下了楼。
修篁也没再笑我,静静跟在我身后。
少时阿骜也下来了,跟我打招呼的时候,目光也很自然地扫过我的唇,却一点内疚的样子也没,反而十分得意。
…得意个鬼啊!
我板起脸来,正要骂人,修篁已先微笑着道:“为台甫的健康着想,还是只吃素比较好。”
阿骜回眸瞪着他,修篁也没退缩,继续轻轻道:“虽然说并不严重,但是主上受伤,到最后总归是我的责任。”
阿骜盯了他半晌,末了什么也没说,扭过头坐到一边吃自己的早饭去了。
虽然昨天晚上,阿骜还在为修篁打抱不平,还说不用太顾虑他的想法,但…今天一早就出现这么个场面是想搞什么嘛?
我有些乏力地叹了口气。
因为我们不是正式访问,珠晶也就安排在朝议之后才见我们。
我们吃过早饭稍事休息,便被接待官员领着去了内宫。
走到那个花厅前,还没进去,就先听到珠晶在训人。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可能减税?现在芳国的难民还没走完,眼看着柳的边境又出现了妖魔,我们的国库要是不准备充裕一点,怎么应付得来?你这么大的脑袋都不想事吗?麒麟这种生物难道只是用草包和眼泪做出来的吗?”
小女孩清脆的声音中气十足。给我们领路的官员看起来早就习以为常,完全不当回事,自顾微笑着向我们做出“请进”的手势。
阿骜眼角抽了几下,“原来她对自己的台甫也是这么骂的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看,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了吗?”
阿骜一头黑线地应了两声,跟我一起走进了花厅。
珠晶坐在那里喝茶,供麒站在旁边。
虽然说是同一棵树结出来的兄弟,但这些麒麟们的长相还真是各有千秋。有像景麒那样的冷面帅哥,也有延麒那样的美貌正太,这位供麒,真是完完全全一张农民大叔脸,要不是那头金发,扔到田里一定没有任何违和感。虽然刚刚才被骂过,但供麒看起来丝毫也不介意,依然一脸憨厚的笑容。
我是后辈,所以就算珠晶看起来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也得乖乖向她行礼,等着她先发话。
虽然我昨天晚上苦恼了很久今天要以什么态度怎么跟珠晶说话,但其实真的说起来,倒觉得这种苦恼完全是多余了。
大概是珠晶今天的火气已经在供麒身上发泄得差不多了,并没有为难我。只是随口问我到恭国来的目的和一些芳国现在的情况。
我特意来向她道谢,自然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我对国事的兴趣虽然不大,但被月溪和太师他们的填鸭式教育总归也填了些东西进去,而且还有阿骜在,可以及时补充。所以这场会谈有问有答,气氛十分和谐融洽。一直到珠晶问到我们“发行国债”才出现了分歧。
“你们这不是在拿国家的未来赌博吗?”小女孩皱着眉,十分不赞同的样子。
“是的。”我坦然承认,“但是不赌一赌的话,我们连现在都过不去,哪里还有什么未来?”
“只着眼于今天,也未免太短视了,这样怎么能保证一个国家的长治久安呢?”
“所以我刚刚不是说吗?如果芳国的民众都饿死了,哪里还有什么长治久安?就算短时间内可以受邻国的收容接济,但你们又能接济我们多久呢?所以还是自己内部资金调配比较好吧,大家都知道自己现在吃的是自己国家的未来,说不定反而会更加努力呢。”
像这种观念上的分歧,一时半会谁也不可能说服谁,还是事实更有说服力。我和珠晶都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没有一直纠结这个问题,总之过几年就知道结论了。
但连续说这么长一段话,还是让我有些口干,也没注意到桌上的茶刚刚才重新沏过,端起来就喝了一口,结果被烫得吐着舌头直吸气。
珠晶“噗哧”笑出声来,就连供麒似乎也有些忍俊不禁。
我家弟弟则叹了口气,小小声地说:“难得刚刚有了几分国君的架势。”
…但这能怪我吗?
我皱了一下眉,发现珠晶在看我的嘴。
之前被阿骜咬的地方还没那么快消肿,这么一烫,显然更加明显。我觉得珠晶肯定是早就看到了,只是碍于身份,我们又不熟,她不好说什么而已。这时借我被茶烫到,倒是肆无忌惮地打量起来。
我正要解释说是自己不小心咬的,她的目光就瞟向了站在我身后的修篁,神色复杂。
…好吧,从早上到现在,似乎人人都觉得那是修篁弄出来的。看起来修篁这个黑锅是背定了。
修篁自己倒并不太介意的样子,低眉顺眼的垂手而立,丝毫不为那些奇怪的目光所动。
“年轻真好啊。”珠晶突然这么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