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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刚刚,皇甫诺亲口承认的,还称相关的证据都保留着,如果她不放他,他一旦发生危险,便会有人代替他捅出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的,概莫就是这样的情形吧。
她以为算计到了婚姻,却不曾想,早落了把柄在更别有用心者的手上。
可她根本不在意了。
她在意的东西,从她走出那一步开始,就幻为了灰飞烟灭。
但,她本来还是能握住些许什么的。
一如,即便孩子不是他的,即便这些年来,他不常回来,可,对孩子是极好的。
时间长了,她早就慢慢忽视了这个不安因素,自欺欺人的时候,终是比较幸福的。
其实,只要她不再是那样处心积虑,也是能握住些许幸福的。
可,不仅她一错再错,还偏执地认为他的心有够虚伪,直到昨晚,他在公寓的举止,仅说明了,他根本没有企图利用什么,也没有口是心非,一直以来,他即便最爱的不是她,对她,始终是顾念的。
咬住嘴唇,时至今日,所有的路,都是被她自己走到了绝路……
百里楠没有想到,凌沅竟会找上门来。
而在刚刚,他才接到百里霆的助理给他的电话,说凌氏本来和恒达财团合作的大项目,临时却和冥远财团进行洽谈,并极有可能和冥远财团签署长达五年的合作,这个消息一经传到资本市场,恒达财团的股票顿时大跌7%,百里霆心脏病因此突发,送进急救室时,百里楠承认,自己的心在那一瞬还是做不到绝对的冷硬。
毕竟,那是他的爷爷。
可,为了爷爷,此刻的他,也无法放弃雨棉,或者说,遵照百里霆的意思,和另一个女人结婚,而在物质上继续给予雨棉一切。
但,就在这时,在挂完电话不足十分钟内,百里霆安排的这次商务联姻中的另一位主角凌沅竟会找上门来,是他没有想到的。
并且,还一直找他找到了病房门口,若不是保镖拦住,想必这位千金大小姐就直冲了进来。
对于这类千金大小姐,他从来是不屑的。不仅因为她们的骄纵,也因为她们这些不顾别人的举止。
所以,假如不是凌沅在门外嚷嚷,他生怕惊到了明蓝,根本不会出病房,随这位千金大小姐走到另一边的休息室。
“你就是百里楠?”凌沅没有丝毫羞涩的打量着他,挑了挑眉,“不过如此,真不明白,我哥哥怎么会答应你家老爷子,让我嫁给你。”
凌沅没好气地说完这句话,她很漂亮,打扮也十分另类,几缕染成深褐色的头发飘在额前,带着很大的耳环,手上也带着叮叮当当的手环,穿着白色的T恤,配花纹艳丽的长裙,外面披着流苏的风衣,吉普赛的风格打扮,和她不羁的话语,是匹配的。
“我是百里楠,但,我没有说要娶你,事实也是,不管我家老爷子怎么说,我一点都不想娶你。”
“真的?”凌沅挑了挑眉,“你这么有自知之明?”
这句话,换到别人耳中,听了绝对有呛一口气的效果,可,换到百里楠这里,只让他语意依然故我,虽然听上去,也带了反讽的味道:
“说实话,我也一点都不觉得,像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会有什么好的。”
“好,看来这一点,我们是达成了一致。”凌沅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那麻烦你和你老爷子说一声,取消这种不知所谓的婚约吧。从此以后,你陪你的病西施,我追逐我的MR.Right。”
如果不是她行事太过乖戾,或许她大哥不会这么快就着急把她打包嫁给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吧?
而她的所有闹腾,对凌阗来说,从来是不具备任何效力的。
因为凌阗清楚她不舍得死,也没办法彻底脱离凌阗的经济支持,所以,在这两项基本前提下,一切的闹腾都不具备任何有效力度。
可这一次,她真的不想这么快就嫁,尤其还嫁给这种名声不大好的花心大少。
于是,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幸好,对这个问题,俩个人的观点是统一的。
“等等,这件事,恐怕还得你和你的大哥说一声,至少让他至少给恒达财团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免得,我家老爷子总以为是我拒绝联姻,影响了和凌氏原先的合作,让凌氏另选了什么冥远,导致心脏病发作,逼得我如果不答应就是不孝。”
“什么?”凌沅疑惑地问出这一句,“公平竞争机会?”
“是。”
凌沅不由走近百里楠几步,也是这几步,让百里楠朝后退了一步,以此来避开凌沅的奇怪的眼神。
“凌氏和恒达集团本就有协议啊,这部分协议包括大部分凌氏目前进行的项目,你还要什么公平竞争的机会?做人不能太贪心!”
“什么?”
“什么什么啊,虽然我没有正式到我哥的公司去上班,反正,我知道,我们凌氏和恒达早就有协议了,至于目前,是和冥远谈一个合作,但那部分合作牵涉到的流动资金很大,是以恒达目前的实力没有办法运作,才和冥远谈的。难道说,你紧俏到,要我哥牺牲凌氏正常运作,都为了让你当我老公,什么合作都选择恒达吗?”
凌沅说话极快,一边说着,一边目光里更是不屑。她纵然违背哥哥的意思,不去上班,可对金融方面从小有着过人的天赋,尤其是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在身为董事,每月强迫性的董事会资料硬塞下,虽然她吊儿郎当,对凌氏的目前运作还是清楚的。
而百里楠并不笨,很快意识到这个丫头说的是什么。
“你放心,我没那么紧俏,我和你的婚约,只要你照我说的做,一定可以取消。”
百里楠微微一笑,主动凑近凌沅,这次换凌沅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紧跟着,在听到百里楠说出的下一句话时,却是眯眼笑起来:
“好,就这么办。”
说完这句,她看了一眼近距离的百里楠,总结道:
“你要说话算话哦!虽然你的人看上去并不那么厚颜无耻,可,对于你这样以前风流韵事一大堆的男人,我才不要呢。就像我哥一样,我为我未来的嫂子难过,嫁给你们这样的男人绝对是场噩梦。好了,噩梦,再见,不,不是再见,是再见无期才对。”
说完,凌沅很快转身,朝外走去。
当然,这番在休息室的谈话,是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的。
所以,当百里楠来到百里霆病房外时,百里霆仍躺在病床上,看上去病得很重。
百里楠走到跟前,却是像小时候那样把百里霆得眼睛拉开,紧闭的眼睛经这一拉开,百里霆显然并不能继续假寐下去:
“小楠……”
“老爷子,你还好吗?如果还不好,恐怕,凌氏那边就要被你先逼出人命来了。”
这一句话,只让百里霆的身子一震,却听到百里楠继续道:
“凌沅根本不想嫁我,听说,现在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准备吞服安眠药自杀。”
“什么?!”
“老爷子,你还是快起来吧。”
听百里楠说出这一句,百里霆俨然意识到了什么:
“小楠,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欺骗爷爷了?”
刚刚那句话明显是欺骗,假如凌沅想自杀,又怎么可能凌阗不知道,反是素不相识的百里楠先知道呢?
只是,在百里楠才说出这句话时,他确是当了真,也露了些许端倪出来。
此刻,能看到百里楠的眼底,有的是失望:
“爷爷,应该说,你以前,有没有欺骗过我呢?关于我和雨棉之间那些挫折,你在暗地里真的没用过其他手段吗?”
太过相信一个人,有时候不会去问得很细。
而,当他太专注一件事时,也会忽略财团的事务。
七年前,雨棉第一次离开他,去往萧默澶身边,彼时,正是百里霆的横加阻挠。
用的理由,是萧默澶用商场手段迫使雨棉回到他的身边,对此,百里霆才不得不选择妥协,他也不得不有所顾及。
可,或许,在那时,就是一种欺骗吧。
现在,说出这一句,即便百里霆的眼底没有任何的异样,都只让他的声音黯淡下去:
“我不配做您的孙子。对不起,您对我的期许,也是我达不到的。所以,我会辞去恒达财团CFO的职务,我想过的就是普通平淡的日子,和自己爱的人,简简单单过一辈子。”
说完,百里楠深深鞠下一躬,朝病房外走去。
百里霆纵然年纪老迈,实际除了腿脚不便外,身体是健朗的。
所以,他的离开,不会给百里霆造成任何的困扰,更不会影响到百里霆的身体。
只是,会使亲情划上一道裂缝。
也在当晚的报纸上,百里楠声明脱离恒达财团。
与此同时,凌沅拿着报纸递到凌阗跟前:
“哥,他都脱离恒达财团了,我能不能不嫁啊?”
几乎没有用这样低眉顺目的语气对凌阗说过话,只是这样的语调,配上这样的报纸,却是有成效的。
而在医院内,百里楠依旧守在明蓝跟前:
“雨棉,现在,我几乎一无所有了,可能每天,不能经常陪你,因为,我要为生活开始奋斗了,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再不会有什么能影响到我们了。如果觉得我太辛苦,过意不去的话,你就早点醒过来,好吗?”
他的手捧住明蓝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当他的唇熨帖在明蓝的手背,那只纤细的手上小拇指轻轻颤了一下,只是,那么轻微的一下,他沉浸在那轻轻的一吻中,却是没有发现的……
萧未央出现在警局地下车库的时候,能看到,皇甫奕的车正好驰来。
今日的她穿了素白的裙子,头发就这样披着,上了些许的淡妆,让她看起来,神色不至于那样憔悴。
是陈盈送她到这里的,现在陈盈看着这样的她,还是轻声道:
“未央——”
“嗯,你回去吧,我都想清楚了。”
萧未央淡淡一笑,能看到,皇甫奕的车停下,他从车中走出来,看到她时,他的步子明显滞了一滞。
她凝着他,这个男人,现在看上去,是没事的。
但,那些原液打下去,又怎会没事呢?
不管其中又经历了什么,他没事,也好。
而此刻,再不需要他做任何的口供了。
她的目光望了一眼陈盈,陈盈的步子终是朝皇甫奕走去。
她在这瞬间,收回目光,转身走进警局。
一步步地走进去,平静下来的脑海,思绪翻转。
原本,她的设想是完美的。
那座公寓确实会瓦斯爆炸,然后,里面会发现皇甫奕和皇甫诺的尸体。
可,仅仅是两具尸体,不会有其他任何痕迹。
因为,在那之前,她会消去所有的痕迹。
那些皇甫诺和皇甫奕体的安眠药,随着尸体被火灼烧,即便能查到皇甫奕体内有残留的痕迹,但皇甫诺体内的安眠药,却会被天境所掩盖,这种掩盖,也更像是皇甫诺早就饮用这种违禁物,增加了偷运违禁物的可信性。
这就是她本来设定好的,看似完美的计划——警方的推断结果只能是,皇甫诺为了集团利益,走上偷运违禁品的道路,而皇甫奕作为集团的前任执行总裁,在发生这样的事后,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于是,约逃亡在外的皇甫诺到了公寓,兄弟间不可避免地发生争执,最后,早有准备的皇甫诺在皇甫奕的茶水中偷下了安眠药,选择玉石俱焚。
毕竟偷运这么多违禁品,犯下的不啻是死罪,这种选择是完全可能的。
而在特定时间出现的夕雪,幸运的话,会目睹这场悲剧,运气不好的话,则在刚抵达楼层时,便被炸得灰飞烟灭。
夕雪和皇甫奕的早前关系已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使得夕雪出现在那,是顺理成章的,只成为皇甫奕负心,夕雪在失去萧默澶后,寂寞中旧‘情’复燃的证据。
至于她,则是从公寓的隐秘通道,通过智能卡识别进入公寓,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皇甫诺是被她放进公寓的,一路过来,皇甫诺显然也会谨慎得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所以,他和皇甫奕进入公寓的先后顺序,是无证可查。
那间公寓,虽然皇甫奕给了她,可她彼时因为痛苦,一直没去办过户,无疑只成为这次部署中最有利的先决条件。
一步步的筹谋,她萧未央,是很聪明,可这样的聪明,却是用错了地方。
她的设想,最终没有完美的部署下去,不论皇甫奕,或者皇甫诺,都超出了她设想的范围。
这次部署,只成了将她自己套进去的谋划。
在进入电梯时,又想到那条短信。
“不要做任何本来不该去做的事。”
在这样的时刻,想起那条短信,是别样的滋味在心头。
是啊,她不该去做的。
发给她那条信息的人是谁,或许,不用多猜,在这一刻,心底也已明了。
原来,所有人都不曾放弃过她,是她自己放弃了回头的路。
闭上眼睛,走进电梯,等到皇甫奕绕过陈盈走进警局时,得知的讯息,是意料之外,或许,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萧未央承认,利益驱使,所以才利用萧氏实业的物流在做非法的营生,并且在夕雪上任后,因为和夕雪的意见不合,成立的寰天公司又没有独立的物流权,所以,转而在皇甫诺提出合作要求时,答应和其合作,没有想到,被警方截获,使得这场合作演变成了决裂的导火索,皇甫奕也疑心此事另有端倪,最终,她选择设计一个连环计,杀人灭口,但,皇甫奕却侥幸逃离,迫使她与其等到被逃离的皇甫奕检举,还不如自己投案自首,承认一切的错失,只求能宽大处理。
这就是萧未央的坦白。
因为萧未央的坦白,使得皇甫奕再说什么,都是无用了。
只例行在律师的陪同下,接受警方的调查口供后,他便可以离开警局,但,在离开前一刻,他还是往拘留室那边看了一眼。
“皇甫先生,现在,恐怕,暂时没法见到萧小姐。”一早便赶来的徐律师在旁提醒。
那场夕雪孩子的官司就是这名律师打的,在业界颇有声名的徐律师自然清楚,萧未央在还承受下一切后,即便保释都是不能了。
皇甫奕的眉心蹙紧,时至今日,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
可,这样一种方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以前的萧未央不会做的。
现在呢?
他的唇轻轻震了一下,心底弥漫上的,是愈渐深浓的愧疚。
办完一些事,回到那栋楼房时,只望向一楼的位置,那间早上离开的屋子,是没有看到灯光的。
那个女子,没在吧。
是他来晚了,抑或是,她最终,还是反悔了呢?
但,在上午之前,他或许也根本没有准备回到这的,不是吗?
现在,他下意识地叩了下门,随着这一叩门,竟发现,门是虚掩上的,这一瞬,他的心蓦地攫紧,难道说,虎哥——
下一秒,却听到跟前她的声音轻轻传来:
“你来了——电好像跳闸了。”
她在?
从攫紧到松开,犹如地狱到天堂的瞬间。
“我来。”只是,这样的瞬间,从唇中说出时,仅是这样淡淡的一句。
“嗯。我找不到手电筒,你小心。”能听到衣裙的窸窣声,该是她从前面的椅子上爬了下来,他想搀她一下,可,她却手脚麻利地跳了下来。
其实,她从来都不是娇柔的,那样的表象,不过是那一年中的伪装。
究竟,他爱上的,是那样伪装的她,还是坚强率性的她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如今,已不重要。
他很快地爬上凳子,幸好不是保险丝坏了,没几下,就把电闸的保险杠重新推上:
“好了。”
室内顿时一片光明,在这片光明下,他能看到,此刻的屋子,和早上他醒来时,已截然两样。
不仅打扫得很干净,桌上也摆放了简单却精致的四菜一汤,卧室里还添了一张折叠床。
“下午让嫂子带人过来打扫了一下,这些是晚上家里做的,念念用完了,我给你留了一份。”
念念?
是的,这样的七天,实际,不啻是让她更减少了和念念的相处吧。
只是,她的人生,就让他自私一次,只愿再占这最后的七天。
在这七天后,这段孽缘,不想放,不愿放,不舍放,最终,一定要放下。
沉默中,他走到桌旁,慢慢品尝起那些菜肴来,这也是出院后,他最正常的一顿晚餐,真好。
所谓的正常,无非是指时间,和餐点上,是正常的。
她没有问他今天去警局的情况,其实,从他仍能从警局回来,有些答案已经明晰。
明晰的背后是什么,她不愿去多想,只知道,从今晚的七日之约,不止是为了他平安地回来,更是担心他药效的发作。
萧默澶不让她看到要药效发作的样子,这样的隐瞒,加上她曾经的目睹,只说明,是难捱的。
所以,对皇甫奕,陪他度过这段难捱的日子,是不是,之前的相欠更是还得彻底了呢?
抑或是,她真的担心他,不希望他再出事?
没再陪他在餐桌,只转身走到书桌前,有些心烦地打开笔记本,对着那些今天还没有处理完的文件,她一一查看着。
而他也很快用完晚餐,起身的时候,收拾了桌子,把碗筷拿到洗手池边,在她以为他会进来时,却是听到外面洗手池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他去洗碗了?
以往的他,从来不会洗碗。
她起身,几步走到厨房,只看到,在一堆泡沫中,他动作生疏地洗着那些碗。
“我来吧。”她走到他身旁,想要从他的手中接过那些碗。
他却是不放:
“我来就好。”
她的手窘迫的收回,虽然这些都是生活里最朴实的片段,可,却对有些人,是可遇而难求。
即便在以前相处的一年中,这些片段,同样没有发生过。
那一年,心底浮起这三个字,在此刻,终不再有那些纠结的情绪乍现。
原来,时间真的是最好弥补一切的东西,可以淡忘忧伤,铭记住感动。
只是,这样的时刻,随着他的脸色骤变,不得不宣告终止。
他的手在泡沫里开始痛苦的蜷缩,接着,他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脸颊是不正常地绯红。
那种药物,究竟要怎样才能抵制,她不知道,只知道,倘若是毒品的一种,除了继续吸食,唯一的办法就是熬过去,或许也就戒了。
虽然在这一刻,她的身体也有些燥热,但情况明显比起他来要好太多,是能轻易抵御过去的难耐。看来这些药物要进入血液或者身体里,瘾念才会加深。
“皇甫奕!”她只让他放下碗筷,而他不再坚持,仓促放下碗的同时,直冲到卫生间,可,在他将门要关阖上时,她却是不管不顾冲了进去。
“这七天,我都会陪你,你也不要回避我!”
说完,她动作迅速的将门拉开,皇甫奕的手想要推她出去时,终是在空气里生生地收回,夕雪见他不再关门,回身,只朝冰箱走去,很快从冰格中取出冰了一天地冰块,用塑胶布包起来,再抱回卫生间。
而他已经放好一浴缸的冷水,合衣坐了进去。
她只把那包着冰块的塑胶布在他的身上来回滚动着,滚动中,即便手不碰触到他的身体都能感觉到他的瑟瑟发抖,以及强行忍耐。
其实,若现在,他强迫要了她,或许今晚的难耐便捱了过去,可,他却是没有。只是把身体尽量埋在冰冷的水里,依赖那冰块的作用,慢慢地熬着。
如果十六岁那年,能够忍过去,是不是也不会有那场绝殇?
如果不是十六岁那年,那场绝殇,是不是,他和她就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明明心里疼痛,却必须就这样捱下去的痛苦?
是啊,那一年中,面对他的柔情款款,没有动容,是假的,只是所有的动容,都被她用恨意深深掩埋下去,于是,终将彼此伤到伤痕累累。
可,倘若没有十六岁,她在其后,也不会处心积虑去接近他吧。
一切的孽缘都是因果相定,越早迈过心底的那道坎,越早放下一些执念,才能越早让彼此解脱。
此刻,因为瘾念发作的解脱,来得却是那么慢。
两个小时的时间,一分一秒,都过得极慢,也在这两个小时中,她的手被冰块冻得快要失去知觉,可仍是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停下,毕竟,冰块真的很冷,这样循环的滚动,能纾解那些燥热的冲击,若是停下,冷热交替中,恐怕会形成冻伤吧。
而在起初一个小时内,他的神智还清醒着,渐渐地,便开始陷入昏迷。
他的身体在两个小时后,才慢慢停止颤抖,代表着,又一次熬了过去。
她放下冰块,手心冻得已经没有知觉,在搀起他之前,她还是迅速倒了些许热水,就着热水,将手上的冰冻尽快祛除,然后,才扶起昏迷脱力的他,擦干身子后,拖他到床上,接着,再出去泡了祛寒的板蓝根给他喝下。
做完这一切,她整个人累得也像脱力一样,稍稍伏在床旁。
当初萧默澶这样,他拒绝她的相陪,现在,她却对除了他之外的男人,这样去做,是不是真的很薄情?
可,正如萧默澶所说过的,她这一辈子,要欠真的只想再欠一个人。
其他的,她想还清,这样,对谁,都是好的。
默澶……
不期然地,心底滚过这个名字,手心却是一阵冰一阵热地让她更加难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