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曾跟家里的保镖学过简单的防身术,都挣不开那一人的揪住。
“你是什么人?”
她看不到对方的脸,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阴测测地从身后传来。
“放手!”
可,下一秒,她再不敢挣扎,源于,一旁又响起一个更森冷的声音:
“别问了,干掉算了。”
随着这一句话,她似乎能觉到,有一杆冰冷的东西指住她的后脑勺,让她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但在停止前,她终是颤抖着说出一句:
“我是萧默澶的妹妹。我找他。”
这句话的说出,身后是长久的沉默,在这份沉默中,她的心停跳了好几拍,终于,在几秒钟后,那冰冷的感觉从后脑勺消失,她整个人被反扭着双手,推搡进了汽车厂。
在堆积的汽车废材料中,有一块空地,此刻,在那块空地上,高高的探明灯打着,当中临时摆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其中一张椅子上,坐着的,正是萧默澶。
现在他薄唇紧抿,一旁那络腮胡子的男人,却是哈哈一笑:
“萧总,都合作这四年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肯定是互惠互利的事嘛。”
男人正是坞角的虎哥,这次算起来,也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离开坞角,显见这拨生意的重要性。
“可,这次不同于以往,是摆到了台面上。再说,我们的合作,说好是四年。”
是的,四年前,只是说好开拓东南亚的市场,可,四年后,却又是新一轮的合作。
其实,他早该清楚,上了这条道,这一次,就再没有能撇干净的一天。
可,在迈出这一步时,他却容不得自己有悔,也容不得自己多去衡量。
“哈哈哈,萧总的胆魄怎么忽然变这么小了?难道说,即将再次结婚的萧总,又因为婚姻,变得缩手缩脚?”虎哥意有所指。
这一句,却是让萧默澶的眉心皱了一下:
“这和我的私人生活无关。”
“好,萧总说无关就无关,但,正是摆到了台面上,利用萧总在海城即将兴建完成的娱乐城,那利润才是翻倍地来,也能保管客人,来过一次后,便乐不思蜀,如此双赢,我相信,做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萧总不会拒绝,这可比你投资开发几个迪乐广场,都赚得多呐。萧总想想,这四年内,你明面上赚的,可有暗处赚得多?”
萧默澶的眉心虽不再皱起,却是默然的,默然中,一旁有个小喽啰上前,道:
“虎哥,在外面逮到一个行迹鬼祟的女人,自称是萧总的妹妹。”
“哦?”虎哥络腮胡子往上翘了一翘,却是继续笑着说,“既然是萧总的妹妹,还不请上来。”
他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萧默澶,再如何淡漠,此时的萧默澶,终究做不到漠视。
而被带上来的女子,确是如假包换的萧默澶妹妹——萧未央。
“哥!”萧未央唤出一个字,她的神态走不到淡然,她的手仍被那帮人反扭着,而她在唤出这一个字后,想再说些什么时,却被萧默澶骇人的目光吓得一时噤声。
“你怎么来了?”萧默澶的声音还是淡淡的,但,也带着不悦。
“哥,我——”萧未央咬了咬牙,轻声,“我有事找你,正好你开车出去,我就一路跟了来。”
“哈哈,想不到萧总的妹妹真是女中豪杰,竟然连这里都能跟来。”虎哥这句话,听上去在笑,语峰一转,却再不是笑的意味,“不过,这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哪怕是萧总您的妹妹,恐怕,我都不能徇私。”
“哥——”萧未央听出虎哥的话中有话,急急喊出这一个字,刚才被枪口抵住后脑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不想再去试一次。
“虎哥,她毕竟是我亲妹妹,不会出差池的。”
“是吗?这年头,除了自己,其实谁都是信不得的,你说她是你亲妹妹,可,今日的事,眼见着,她是跟踪了你,这种亲妹妹,起了这样的心,可见,也就不亲了。”虎哥欷歔地说道。
虽然,各有目的,这句话,却不能说是无理的。
萧默澶自然清楚:
“那也是我今天到这,手机必须关了的缘故。”
“是吗?那萧总,我先前说的建议,你是否考虑一下?如此,我们的合作才算是继续,这样,作为合作伙伴,我愿意相信,你的妹妹不会对今天的会谈,产生任何影响,毕竟,我听说,她可是一位很著名的电视台主持人,对这样的媒体工作者,是让我最放心不下的。”
虎哥的话外之意很是明白。
“哥,我不想死。”萧未央喊出这一句,纵然,她听得清楚,虎哥言辞里的意思,是逼迫萧默澶去合作一件事,恐怕那件事,并非是那么好做的。可她真的不想死啊,“虎哥,我保证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
“哈哈,看来萧小姐还是识大体的。”
萧默澶的眉心皱得愈发紧,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握紧,叩在桌沿上,也在这时,旁边一个喽啰匆匆从一旁走到前面,手里拿着刚才搜去的萧未央的提包,显然是在提包内发现了什么东西,这个发现,使得现场的局势陡然反转……

下半夜,下了雷雨,可,这一次,夕雪却不用担心,睡在儿童房的念念会被吵醒。
因为,不仅那里特制的窗帘,看不到任何闪电,包括,落地玻璃窗都是三层的隔音玻璃,再响的雷听上去,不过是很轻微的声音。
这些,是萧默澶给念念精心营造的一隅空间。
哪怕,只是暂时逗留三个月的地方,都是尽善尽美的。
她睡在客房,旁边空出来的那部分,仿似依稀还有着熟悉的味道。
是他的味道。
而这四年来,是念念躺在她身旁的那个位置,于是,她并没有注意,实际上,念念哪怕不在她身旁,她都习惯空出左侧的那个位置。
手,不自禁地伸出,放在那侧位置,有月光柔柔地洒落在她的指尖上,便似笼了一层轻纱,可是,这层轻纱,再怎样握紧手,却都是抓不住的,握得越紧,只从手缝间流逝得越快。
也在这时,夜半的时分,手机铃忽然响起,本来悦耳的手机铃,由于响的时间不同,便也是刺耳的。
她生怕吵醒隔壁的念念,忙接了起来:
“你好。”
夕雪接听起手机,手机里除了雷声,却是长久的沉默。
“喂——”
她试着再说了一句话,可,哪里仍没有任何声音,只能听到呼吸声不算平稳地在手机那端响起。
“不说话,我要挂机了。”
她下意识说出这句,指尖按到关闭键上,却迟迟没有按下。
直到,手机里传来对方挂断的‘嘟嘟’声。
“默澶——”也在这时,她轻轻唤出这两个字。
瞧向屏幕,打来的号码是借着国外的号码,刻意隐藏的,可,她仍是唤出了这两个字。
起身,冲到落地玻璃窗边,拉开窗帘,在雷雨磅礴中,底下的一切是一览无余的。
并没有任何的车影。
心里,好像压着什么,重重地压在那,直让她喘不过气来,也在这时,手机再次响起,对面却传来明蓝的声音:
“喂,我想见你,现在……可以吗?”
明蓝的语调很怪异,这层怪异里,隐隐透着的是一种无助和深浓的悲哀。
“你在哪?”
“我在滨海酒店的瑜伽房。”
现在,还在瑜伽房?
夕雪没有多问,只匆匆起身,穿了衬衫牛仔,走下楼,李姐听到声音,已从保姆房走了出来。
“夕小姐,这么晚,您要去哪?”
“我有急事。”夕雪边走,拿出手机,准备叫的士。
这么晚,又在海边,显然是不可能有三轮车的。哪怕有些不舍得,可,明蓝的语调那么快,她更是担心。
“夕小姐,这里很难叫到车,我让司机老黄送你。”
“这——那麻烦你了。”
虽然不想麻烦萧家的司机,可,眼下,她却是必须要立刻赶过去,生怕明蓝有什么事。
何况,既然明蓝约在滨海酒店,那么,她也不准备隐瞒萧默澶。
老黄开车,很快就抵达了滨海酒店。
从侍应生口中,问了最近的路走到瑜伽会所,由于深夜,会所内的侍应生早下班了。只亮着不算亮壁灯的大厅内,仅有一间瑜伽房亮着灯。
她朝那走去,瑜伽房内,果然坐着明蓝,高温瑜伽房,气温是高的,她浑身都是汗地坐在那,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其他,只是卷发贴在脸颊旁,不复优雅,满是憔悴。
“明蓝。”她唤她。
明蓝抬起头,看着她,在嘴边凝起一抹苍白的笑靥:
“你还是来了。你啊,就是心太软了,一个电话,就能把你喊来,万一,今晚是个圈套呢?”
笑着说出这句话,眼泪却是簌簌地落下来。
夕雪皱起眉头,她走到旁边,想去关掉室内的高温。
“别关,这么热,很好啊。”
这一次,夕雪没有听她的,迅速关了室内的接近40度的高温,她不知道,明蓝在这样的高温下,待了多久,只知道,这样下去,整个人会脱水到生病。
而明蓝的神智似乎已经因为高温或者其他什么的缘故,有些崩溃的迹象。
关了高温,她走过去,用力扶起明蓝:
“不管你是要设套给我钻,还是想说什么,现在,先去冲个凉。”
“呵呵,是我听错了,还是你傻?”
夕雪不再说话,只是拖住她,朝瑜伽房的配套冲凉房进去。
“钥匙呢?”
把明蓝扶到冲凉房外,其中一排柜子上,只有一个柜子没有了钥匙。
明蓝不吭声,夕雪看到,她的手腕上,确实挂着一个钥匙链,只轻轻取下,打开那个没有钥匙的柜子,
里面是明蓝的衣物,还有毛巾,她拿出毛巾和衣物,递给明蓝:
“冲完凉再说。”
明蓝接过毛巾,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转身,朝沐浴间走去,里面很快就传来水声。
夕雪没有离开,只是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等着明蓝,四周很静,这份安静,使得那些水声很是明显,直到过了十分钟,水声才停止,明蓝换好了衣物,走出来,长长的卷发湿淋淋的。
夕雪默默地拿过一旁的干巾,在明蓝坐下来时,先用干巾给她擦干净头发上的水。夕雪的手势很温柔,这样的动作,其实也很温暖,明蓝的声音在这时很低地传来:
“干嘛对我这么好?”
抬起眼睛,望向眼前的女子,她真的越来越看不懂她了,或者,这份看不懂,更是自己潜意识里的逃避。
直到今晚,逃无可逃……

【36】
废弃汽车厂。
“虎哥,您看,这是什么?”那名喽啰从萧未央的包里搜出一个录音笔,呈给虎哥。
虎哥只用眼角的精光扫了一眼,并不结果,嘴裂开,‘赞许’地笑道:
“呵呵,萧主持果然是出色的媒体工作者,走到哪,都记得带一只录音笔啊。”
“不,那个只是节目的录音笔,没有什么的。”萧未央的语调有些失措,她心里很清楚,现在,说什么都已为时过晚。
而这份失措只让虎哥的笑意凝结在了嘴角,示意那个喽啰打开录音笔。
录音笔打开,是两个女子的对话。
从头听到尾,很短的一段录音,至始至终,也只是那两名女子的声音。
听完,虎哥嘴角凝住的笑意才继续漾起:
“哈哈,萧总,想不到,你的家事却是很扰人心啊。”
萧未央纵然不想这个时候,录音被萧默澶听到,可显然,刚刚她的阻止是无效的。
此刻,她抬起眼睛,看得到的,仅是萧默澶的神色莫辨,语意依旧很淡地道:
“不过都是些小事。”
“好,萧总还是有胆魄的,那今晚这事,我们就敲定了,你妹妹在,也算是个见证。”虎哥眼神示意一旁的喽啰去取契约,一边道,“如果萧总对家事摆不平,我也很乐意助萧总一臂之力的。”
录音的最后经过萧未央的处理,纵没有提及到阻碍是什么,可这句话,只让萧默澶再怎样心里翻滚,表面仅能继续佯做淡漠:
“那就不劳虎哥了。”
淡淡说完,那纸契约已经摆到了跟前,按照道上的规矩,不仅要签字,还要歃血。
四年了,本以为终究能告一段落,却没有想到,只是一场反复。
其实,他早该知道,当初,走上这条路,就不可能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可,即便如此,他都不会后悔。
因为,彼时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有任何的迟疑,也容不下这份后悔的余地。
锋利的小刀从指尖划过,血很快融入酒碗中,指腹的最后一滴血,却是代替印泥,盖在了契约上。
“萧总,这一趟做完,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宣告结束,毕竟到那时,我也赚完我这辈子该赚的,萧总恐怕也早是可以享儿孙满堂之福了。”
做为坞角的大哥大,虎哥和前任的大哥一样,是没有娶一位妻子,也没有任何子女的。
他早就懂得,出来道上的,没有亲情爱情的负担,一切才能走得更远,更稳。
因为没有弱点的人,往往更能挟持住别人的弱点。
一如现在,一句‘儿孙满堂’,他说得恰到好处,也恰到好处地看到,萧默澶的神色,再是掩藏不住的黯淡。
天际乌云翻滚,一场雷雨来得突如其来,也来得让人措手不及……

瑜珈房沐浴间。
对明蓝的这句话,夕雪是沉默的,只放下手里的干巾,拿起一旁的电吹风:
“你自己吹,还是我帮你?”
“不用,吹了头疼。”明蓝推开电吹风,自己拿起干巾慢慢地继续擦起来,“夕雪,你知道,从四年前,母亲过世后,我就恨你了,这份恨,到现在,越来越明显,而因为念念的存在,或许,默澶再不会娶我……”
这是实话,也是假话。
真和假之间,从来仅是一线之隔。
一如,善恶之间,也未必是云泥之差。
“我说过,只要你善待念念,我四年前不会,现在同样也不会和你争什么。”
“为什么?因为,对四年前所作的忏悔,还是因为,我是你妹妹呢?”
“爱一个人,并非是一定要强迫在一起,才是幸福的,而是看到他幸福,自己也就幸福了。”若有所思地说出这句话,其实再如何想通,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可能做到没有疼痛。
“真好听,也真大度,那么在默澶可能因为萧未央的挑拨,又将对我冷淡之际,你会不会帮我一把呢?”明蓝笑了起来,头发微干,头脑愈发的清醒。
“挑拨?”
“是啊,萧未央录了我和她对话的片段,那些断章取义的片段足够让默澶以为,我容不下你,并且,试图对念念做出什么伤害的事。”干脆地说出这句话,没有任何的隐瞒。
“那你会做吗?”
明蓝摇了摇头:
“我说过,我不虐待孩子。”
“既然你不会做,不用旁人去帮什么,默澶也一定能明白。只要你愿意解释,他会相信你。毕竟,你才是他在意了那么久的人。”
明蓝的目光凝定夕雪,她本来擦着头发的手却是缓缓停下:
“你如果不是太傻,就是一个骗子!”
轻轻说完这句,她放下毛巾,走到夕雪的跟前:
“可,我相信,就是你这样一个傻傻的骗子,或许,才是能带给他幸福的人。”
说出这句,她用力咬了咬牙齿,才能把那些悲凉压下:
“别说话,听我说,在我还想对你说这些话时。”
稍稍转过脸,擦去眼角没有办法抑制的泪水,把那颗泪水擦去的同时,哪怕,心里开始下雨,她的声音是能保持清晰的语调:
“曾经,有一个女孩,她拥有漂亮的容貌,也拥有最率真的性子,老天赐给了她很多,无论是事业,还是其他,除了没有父亲之外,她一路走过去,都是平坦,并且充满着光彩的,包括爱情——有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都先后爱上了她,而她却分不清,多爱谁一点,迷失在最初的两段感情中。”
纵然,明蓝只用‘女孩’二字表述这个故事,可,夕雪却是能清楚地听出,这二字代表的是谁,包括X和N又代表的是谁。
“直到,其中一个男人N的爷爷强行阻止女孩和N交往,甚至,让N不再接听女孩的电话,女孩才被迫和另外一个男人X在一起。她以为,哪怕没有了N,她也会过得很幸福,毕竟,可以尝试专注地去爱上一个人。可,在即将和X订婚前夕,她却突然发现,这一切,原来都是另一个男人X为了得到她,用商场的手段迫使N的爷爷所做的拆散。源于,N早被爷爷用陪同看病的借口带出国,禁闭在了墨尔本的宅邸中,除非他忘记女孩,否则,爷爷不会让他回国,因为涉及集团的利益受损,况且爷爷也认为,女孩配不上N。直到报纸媒体刊登了女孩订婚的消息,N才第一次违背爷爷的意志,潜逃出宅邸,秘密回国,请求女孩原谅时,女孩方知道了整件事背后的谋算。女孩很伤心,她开始觉得,X对她的这份感情是不纯粹的,只像一个货物一样,不由自主地成为了交易的筹码。于是,在X和女孩订婚的前一晚,女孩决定报复X,就在那一晚,不告而别,连一点音讯都不给X留下,仅发了条信息和所在的电台告了假。”
夕雪清楚地知道,当订婚的消息传遍了媒体,并大肆宣传时,女孩的报复出走,对那个男人X,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又要用多少心力,才能擦干净媒体的后续报道。
为了女孩,也为了他自己,都必须要擦干净。
所以,从网上,搜不出彼时周雨棉更多的资料。
而这种伤害,爱得越深,伤得便越多。
也难怪,萧默澶起初会让保镖跟着她。
每个人的习惯,都是因为一些事所形成的。
萧默澶,哪怕在商场如神祗一样存在,去除那些光环,终究,他也是个凡夫俗子啊。
“是不是很任性?这就是被宠溺出来的任性。也是瞧不清自己的心时,所发生的错误抉择。任性逃离的女孩,找到了先前的另一个男人N,告诉他,其实,她爱的是他。然后,自以为是地瞒着所有人和他在Macau度过了半年多快乐的日子,在那个日子里,她改变了自己很多习惯,也以为自由追逐的幸福,才是她想要的幸福。可,同样在这半年内,她却越来越觉到失落,这种失落,是这种所谓自由追逐的幸福,都没有办法填满。于是,她用回电台作为借口,离开了Macau,也离开了N。”
人有时候拥有太多,就会不知足,就会在比较中患得患失,到头来,失去,是唯一的结果。
明蓝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
“回归电台,正好是电台的台庆,那一晚,却发生了大火,那场大火,几乎烧毁了女孩一切赖以骄傲的资本,也烧去了一切可能的憧憬……”
那场大火,烧去的又何尝是一切憧憬的,其实,还有的,是她失火前的部分记忆。
这些记忆,直到今天,才慢慢从碎屑状归拢。
“女孩的母亲救了女孩,也给了女孩一次重生的机会。离开了那座带着伤痛的城市。”
如果,彼时不是母亲,恐怕,她根本逃不出去,在大火发生后的十分钟内,是先前在手机里和她发生争执的母亲,赶到火场,第一时间把她解决了出来,并耗尽积蓄,给了她最好的整容。
可是,三年后,她的容貌即便不再可憎,当她的心境开始慢慢平和,想忘记过去,从新开始时,得到的却是母亲已是肺癌晚期的噩耗。
而,在得悉父亲死亡的消息时,母亲不论如何,都要回到沪城,她为了给母亲攒医疗费用,才不得不去那种地方做服务员,也注定,这段孽缘的再次避无可避。
彼时,从云端跌落到谷底的自卑,是好的,只是其后受了唆使,去存了不该有的念头,才是错的。
武断的仅从片面断定,他不幸福,而唯有她才能给他幸福,终于使得,自酿了这杯四年的苦酒。
其实,四年前的那一晚,她就该触摸得到他的心,只是,夕雪的离开,让她继续得意自欺欺人,试图挽回地过了这四年。
这杯苦酒的饮下,也足足萦绕了四年,涩苦到心扉,却也唯有自己去承受。
“而由于女孩的母亲曾设计了女孩的父亲,所以被女孩的父亲所厌恶,这么多年来,母亲也从不在女孩的跟前提到过女孩的父亲,但,在女孩的父亲去世后,罹患绝症的母亲却还是想回到曾经和他拥有共同回忆的城市,并且,在他的陵墓旁,买了自己的墓地。可,再次回到那座城市的女孩却受人唆使,加上她的自以为是,认为仅有她才能让X幸福,于是,介入了X看似不幸福的婚姻中,最终呢,除了拆散X的婚姻,让X在四年内用绯闻来逃避之外,也让以往关于甜蜜的誓言,只成为一场悲剧的见证。”
迅速说完这句,明蓝深深吸进一口气,她的眼泪只坠落了一颗,剩下的,便是凝结在了眼角。
“你说,这个女孩是不是很可悲,拥有的时候不珍惜,等到失去,又试图再去拥有,最后,自己不幸福,又连累了别人,甚至,还将自己的不幸福,将母亲因为她的不自爱活活气死,赖到了别人的头上,这样的女孩,真的太无耻,也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