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睡颜很柔美,睫毛长长,留下一片弧线阴影映在有些苍白但尚显红晕的脸上,没有了清醒时的那种清冷的美。
柔美,应该更适合她,也是她的本质罢……

夕雪是在浑身酥软的情况下醒来,醒来的时候,能看到,壁灯不知何时已经开了,而萧默澶睡在他的身旁,气息平稳。
看了下钟,竟是早上九点了。
想起,昨晚那一场疯狂,她的脸突然很烫。
赧然地起身,下体传来的感觉,清晰的告诉她,那场真实。
也在这时,身后传来他淡淡的声音,似刚刚醒来的声音:
“醒了?”
“嗯。”偷偷看了一眼被子里的身体,幸好,已经穿上了衣服。
他还是细心的。
总不能就这样背对着他坐下去吧,她稍稍回了身子,望向他:
“好点了吗?”
这话其实问得很废话,一个病人,那样疯狂地过了一晚,又岂会好到哪里去呢?
而她,竟是由着酒精的作用,这样恣意地随他过了一晚。
酒劲褪去,意识是清晰的,头也不再晕,此刻的她,很清醒。
他微笑,手牵过她的手,抚上额际:
“摸摸看。”
手心的感觉是冰冷的。
果然好了。
或许,也是昨晚那样的运动,出了一身汗,所以好了吧?
但,真的是萧默澶吗?
为什么,昨天有一次她睁开眼睛,是另外一张脸呢?
不,一定是她的臆想。
是曾经那些相似的片段导致的臆想。
现在,他不是好好地睡在她身旁?
“退烧了。”她脸上漾起动人的笑容,抵去心底的胡思乱想。
“是,萧夫人照顾得有方。”他似笑非笑,似是而非地说出这句,旋即起身,颀长的身姿,站在拉开窗帘的阳光下,让她的目光有片刻挪不开。
真是很帅的男人。
又帅又体贴,对这样的男人,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这时,萧默澶的手机响起,她下意识要回避,他却示意她不用回避。
“好,我知道了。”
很简短的一句话,听不出什么端倪,但,在他放下手机时,却对她道:
“Ken先坐专机回沪城,我去送送他。你要一起吗?”
这一刻,她有些犹豫,萧默澶早些离开游轮,其实是好的。
只是,她该去送吗?
犹豫太久,或许仅会让眼前的人瞧出些什么,她很快点了点头,道:
“如果你去,我陪你去。”
一个陪字,却是说得泾渭分明起来。
“你的腿?”
“没事,就走一点路,如果累,你会抱我的,是不是?”
本来很平常的话,但在对上萧默澶的目光时,忽然让她有些窘迫起来。
昨晚那一幕,即便是带着醺醺的醉意,却仍是让现在的她脸红心跳。
起身洗漱的时候,身上还好没有过多**时留下的痕迹,除了锁骨下,有一块淡淡的红色印记,其他,就如同情欲一般,流过身体,却是没有留下印记的。
只是,那衣服上,若仔细闻,始终还有些若有若无的味道。
换上白色的棉裙,在用早餐前,萧默澶便到前面的甲板上去送皇甫奕。
她跟在萧默澶的身后,刮了一整天的风后,今天的天气是好的,阳光刺眼,使得她有很好的理由不去看皇甫奕。
而皇甫奕站在那,即将下到一艘小的游艇上去,游艇将会送他到最近的机场。
“Ken,这段日子替我好好照顾未央。”
她扶着萧默澶,经过一日的休息,萧默澶的声音恢复如常,再听不出有丝毫的虚弱。
现在与其说是她扶着他,不如说是,她藉此将身体依偎在萧默澶的臂弯中。
很恩爱的举动,但,未必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的举动。
“我会的。”皇甫奕说完这句,返身,跳上游艇,“那我先回去了。”
“一路平安。”
不知为什么,听到一路平安这四个字,她的心底竟是有些惶乱。不自禁的,目光会望向那艘游艇,游艇上只有一个驾驶船员,这艘游艇看上去也是崭新的。
只是,看上去崭新的东西,又是否可靠呢?
她的步子下意识地朝前走了一步,也是这一步,让她和萧默澶之间的距离微微有些拉开,她的手扶着他,那力度却是极松的。
而此刻,皇甫奕早回身,跳上那艘游艇,船员将游艇的引擎发动起来,很快,便在江水中激起些许的浪花,扬长而去。
她能做的,仅是在这时候,抬起眼睛,看着远去的游艇。
直到,游艇消失在前面地转角处。
“到了沪城,Ken会再给电话。”萧默澶在她耳边淡淡说出这一句,仿似瞧透了什么。
“我们去用早餐吧。”她意识到失态,忙收回目光,望向萧默澶。
她怎么会去这样想呢?
不管如何,皇甫奕都是萧未央的丈夫,萧默澶对萧未央也是极其疼爱的。不是吗?
游轮上,因为没有了皇甫奕的存在,她该更放松才是。
至少不用再去担心任何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发生。
她和他在餐厅用的早餐,朱婷没有下来,她另外给朱婷叫了早餐送上去,才知道,昨天,朱婷也仅是下楼用了晚餐,其他都没有用。
有些东西的改变,看来还是需要时间,包括,在坞角七年间养成的那些昼夜颠倒的习惯。
但,有转变,总归是好的。
这一日,萧默澶没有回房休息,反是到一旁的书房去处理公务。
她坐在舱房内,随手翻着萧默澶放在旁边给她打发时间用的小说,午餐是侍应生送到的房间,说是萧默澶特意给她点的。
甜蜜中,她问了朱婷,也是由侍应生送去了房间。
只剩下三个人,再对着那长长的餐桌用餐,却是怪异的。
不如这样。
下午的时候,因为昨晚的后遗症,很是疲惫,又睡了一会,醒来,已是晚上。
看了下钟,才七点多,她下意识把脸凑到摄像头前,对着摄像头有些发愣地笑了一笑。
倘若他还会注意到这个摄像头,那应该,不用多久,他就会过来一起用晚餐了吧。
果然,十分钟后,他出现在了舱室门口。
“这几天积了一点事务,现在总算处理完。今晚,想用什么?”
“都可以。”一想到刚刚那个小小的伎俩,纵使他没有点穿,她终究有些不自然起来。
“那我决定。”
他俯身,要抱起她,她却是拒绝的:
“我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僵持中,她和他贴得很近,这么近的距离,好像又能闻到昨晚那淡淡的海洋气息,身上不禁有些烫灼起来。
一个怔神,下一刻,他抱起她,朝外走去。
这一次,他径直抱着她去到游轮顶部一个开阔的平台上。那里,架着一个烧烤的架子,旁边,还摆放着供烧烤用的食物。
没有想到,他会烧烤,同样没有想到,他会就着这漫天的星光,和浩瀚的江水,给她做烧烤。
大风过后的江面是平静的,一如,谁和谁的心底,也很平静。
难怕,这样的平静背后,或许很快便是波澜起伏。
他细致地烧烤着鸡翅膀,烤得喷香时,再淋上调配的酱料,递给她:
“尝尝。”
看着她不可置信的神情,他语意淡淡:
“以前,萧氏还不是现在的萧氏,照顾未央长大,我会做很多菜,这也是难得的休息天,她最喜欢去郊外用的餐点。”
萧氏还不是现在的萧氏?她不去深究这句话的意味,只知道,萧未央,不可否认是幸福的女子。
有哥哥疼爱的女孩,哪个不幸福呢?
“我也喜欢。”她接过鸡翅膀,用手有失斯文地啃了起来。
“萧夫人喜欢的话,以后愿意随时效劳。”
“但,一回去,你又会很忙。”她若有所思。
“再忙,总会抽时间陪夫人。”
“真的?”
她腾出一只手,又想伸出手指头,却被他的手握在手中,就这样,交叉地握着,不管她的手上还有鸡翅膀留下的油腻,只紧紧地握住,握得那么紧,是在担心着什么吗?

十天后,一个周日的下午,游轮抵达沪城。
刚出渡口,便有记者蜂拥上来。
“萧总,请问,这一次,是不是您和夫人再一次的蜜月旅行?”
“萧总,目前和萧氏实业有合作的恒达财团爆发坏账危机,是否对萧氏实业影响不大,所以萧总才更有闲情陪夫人一起旅行?”
“萧总,萧夫人是否已经有身孕了?”其中一名记者尖利的声音地响起。
确实,今天夕穿着不显身材的风衣,并且,她的行动似乎也很慢,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当然,这些犀利的话语都由大卫一一应付过去,而萧默澶护着夕雪很快上了迈巴赫,扬长而去。
径直回到绵园,夕雪从车上下来,小白率先窜到了她的身上。
惠妍来了后,她对小白的照顾是有欠缺的,但,离开绵园这么多天,第一个来迎接她的,还是这只可爱的小白。
在小白之后,是惠妍,小小的身子站在保姆旁边,望着她,小脸上有些许很浅的笑意。
她抱住小白,走上前,躬下身子:
“惠妍,这段日子,姑姑不在,惠妍看起来很不错哦。”
惠妍礼貌性地继续微笑,夕雪继续道:
“所以作为奖励,这次姑姑回来,还给惠妍带回来一个人。”
她稍侧了下身子,朱婷坐的车也已停在庭院中,今天,朱婷换了一套很朴素的衣裙,头发盘起来,整张脸却淡淡施了些妆容,使得看起来不那么苍白。
现在,她的脚步踌躇地朝前走了一步,接着,停下,站在那,直到夕雪牵起惠妍的小手,朝她走来:
“惠妍,这是——”
停顿了一下,看到朱婷眼神中错综的神情后,才轻轻道:
“这是妈妈。”
这两个字,轻轻地说出口,却能觉到惠妍的手在她手心有明显的别扭,紧跟着,惠妍用力甩开她的手:
“我是孤儿。”
四个字冷冷地摔出,惠妍回身,朝绵园奔去。
这句话出乎意料,但,隐隐,又是在意料之中。
童年在孤儿院度过,再怎样,心里都会留**影吧。
夕雪的手抚了下朱婷的肩:
“暂时先在这住下吧。”
朱婷明白夕雪的意思,现在的她,没有工作,不可能出去租房,加上,她和惠妍之间的关系,或许需要时间才能弥补当中的裂缝。
此刻,她低了下头,在低头的刹那,眼底有些什么热热的东西就要涌上来。
也在这时,一方帕子递到了她跟前。
是夕雪的。
这次游轮之旅有的收获,就是买了好多漂亮的帕子。
那是一次,中途停靠在一个小镇子,本来萧默澶只是带她去品尝镇上的美味,她却是意外收获了这些绚丽的帕子。
是从那一次他递给她帕子开始,她也想告别那些餐纸的时代吧——手帕不是用过一次,就会丢弃的东西。
朱婷接过帕子时,夕雪回身,萧默澶的车子已然离开,刚到沪城,这半个月,堆积下来的事务,哪怕在游轮上有处理,都会积压很多吧。
毕竟,刚刚听记者的意思,恒达财团爆发的坏账危机,或许会影响到萧氏实业也未可知。
恒达财团,不知道,百里楠现在怎样了。
在安顿好朱婷后,她回到卧室,拿出手机,这手机虽然在抵达坞角,就被大鹰搜了去,但,在游轮上的第三天,他就把手机完好无损地还给了她。
因为完好无损,所以隐隐意味着些什么,这些,她不愿去想,也没有问他在坞角救他的细节,包括,她同样不会去问皇甫奕想同的事。
源于,萧默澶和皇甫奕虽然先后找到了她,却明显是有区别的,这层区别,其实就是她隐隐担忧的原因。
他愿意告诉她的时候,总归会告诉她,若不愿意,又何必去多增烦恼呢?
现在,她用手机很快拨打了明蓝的电话,既然皇甫奕说百里楠没有事,那么,百里楠的下落,或许一直在沪城的明蓝更清楚。
“喂——”手机响了好一会,明蓝才接听。
“是我,雪儿。”
自那日匆匆离去后,再通电话,却是有些不同了。
“雪儿?!”明蓝的声音是讶异,也是惊喜的。
“是我,我回来了。”
“你——”只说到这,明蓝顿了一顿,旁边传来男子低低的声音。
很低的声音,不是刻意地压低,而是虚弱导致的低声。
是百里楠吗?
夕雪的握住手机的手不自禁地调高听筒的音量,可,再怎样调高,能听到的,只是明蓝在一顿后,传来的声音:
“回来就好。楠出了点事,现在躺在医院呢。”
“他现在在哪?”夕雪的手紧握住听筒,迅速问出这一句。
这,其实也是她找明蓝,最想问的一句话。
“在安和医院。头等病房505。”明蓝说完这句,回身看了眼百里楠,百里楠的情况比半个月前是大好了。
能不戴氧气面罩,也能简单的说些话。
就在刚刚,当她唤出‘雪儿’两个字时,百里楠的话语低低的在她身旁传来,是她不能忽略的:
“夕雪回来了?”
那样的语声带着关切,也带着不淡定。
而自百里楠醒来后,除了萧默澶来看他时,有过稍许的不淡定,大多数时候,比起以往来,百里楠很是安静。
是的,每天,她来看他时,他很安静。
心里微微有些酸涩,但,在望向百里楠时,她笑得明媚:
“雪儿说一会就来,要替你收拾一下吗?”
百里楠抬了下手,但实际是,他的手腕现在都使不出太多的力,然后指了指自己的下巴:
“帮我剃一下,好歹帅帅得让她看到。”
“好,哪怕不剃,其实你也很帅。”
百里楠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即便他再痛苦,带给周围人的,也是开心。
只是这份开心外,却让明蓝的酸涩愈浓。
“没办法,即便出了车祸,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百里楠的声音很虚弱,声音是愉悦的。
是为了她吗?
她走进病房时,百里楠看上去精神不错地在第一时间朝她望来。
但,只是看上去不错,实际的情况,从他的浑身打满的石膏就能看出来。
“夕雪,总算来看我了。”
百里楠笑着说出这句,一旁明蓝起身,识趣地默默走出去,在经过夕雪跟前时,她缓了下步子:
“雪儿,你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真是这样吗?
夕雪望进明蓝的眼睛,那双眼睛和她,除了眼底此刻蕴含的情愫不一样,其他却都是仿佛的。
但,在对视的下一秒,明蓝下意识地避过她的目光,朝病房走去。
关阖上房门,留下她和百里楠,单独待在病房中。

“百里先生,这是财团这个月的经分报。”艾文在电脑上打开一份PPT文件。
这份经分报的数据自然是不容乐观的,一味扩大的业务的后果,就是坏账损失。
而这个消息不可避免被扩散到媒体,使得恒达财团处境更为不妙。
“有部分客户已选择和我们中止合作,转向同冥远财团合作。”
冥远财团,是恒达财团素来的老对头了,百里霆的眉峰皱起,但,现在,他关注的重点还不仅仅在这上面。
“刚刚,有一位夕小姐去看小楠?”
“是,是楠少吩咐让人进去的。”
百里霆不再说话,只站起身,如果他没记错,在百里楠出事后,手机上曾发出过一条短信,接收的号码是皇甫奕,内容很简单:
“夕出事”
皇甫奕是百里楠的好友,也是看似外向的百里楠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当他简短地告诉皇甫奕百里楠出事后,皇甫奕在急救室外只待到百里楠去了病房,便匆匆离开,这,同样是反常的。
今天这位出现在病房的夕小姐,应该就是那位短信中的女子吧。
而明显为了护全这名女子,百里楠苏醒过来后,竟然连对他,都不愿说车祸发生的真实原因,只说是飙车不慎,掉落了悬崖。
当然,百里楠清醒过来的那天,正好皇甫奕回来,期间,皇甫奕和百里楠说了什么,他无从得知,但总归和这起车祸脱不开干系。
思绪甫定,百里霆起身,吩咐:
“去安和医院。”

安和医院。
百里楠望着眼前的女子,虽然脸上还有些伤痕,虽然她走进来时,脚步有些缓慢,但其他看上去是好的。
这样,就好!
“过了这么久才来看我,唉。”他叹出一口气,却是把此刻有些尴尬的气氛带得明快了几分。
“百里楠,你——”夕雪把手上的料理桶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学他的样子,也连名带姓地喊他。
但,他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只带了几分戏谑:
“怎么,看在我舍身为你的份上,是不是感动得不得了,突然发现,我才是你一辈子该倚靠的人?”
“是啊,真是最值得我倚靠的人,倚靠得都摔到山崖底下去了!”夕雪说出这句,走到他旁边,话语里带着愤愤,也带着明显的哽咽。
哪怕,她清楚百里楠有意活跃气氛,可,她都做不到若无其事。
“咳,但,不可否认,我至少是奋不顾身想要救你啊,念在这个份上,你给我个好语气不难吧。”
听着百里楠虚弱的声音,她做不到继续大声,坐到他床前,声音放柔,:
“你傻啊,和那种亡命之徒去拼车速,你以为自己是赛车手?这种事为什么——”
报警两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时,她生生咽了回去。
如果报警,那是真的不顾及她的做法吧。
而实际情况,其实也容不得去报警。
百里楠睨了一眼关阖的病房门,接上她的话,道:
“我是傻,你难道不傻?”
好像意识到他要说什么,夕雪的手微微抠了一下手包的拉链:
“好了,不讨论傻不傻的问题,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你不是看到了,死不了,还健壮帅气得很。倒是你,夕雪,你真的恨皇甫奕,恨到不能原谅,甘愿与狼为伍吗?”
“难道皇甫奕就不是狼吗?”夕雪反问。
“他如果是狼,是否凶残到泯灭人性呢,这一次,他不管不顾去了坞角,你比我更清楚答案。相反,你身边真正的狼却随时可能——”
“看来,你的伤确实好得差不多了,瞧,说话都这么有力。”她打断他的话,显然不愿意继续下去。
“夕雪!你很聪明,对不对?难道,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我只能看到,是不是皇甫奕来看你的时候,说了什么,才让你突然说这么奇怪的话。”
“你认为呢?夕雪,不要回避你自己的心,你的心里想的是什么,应该去正视它,比如,先前你急着和我撇清关系,难道不是因为看清了什么?”
“我不想谈这些,我只知道,你为我受了这个伤,如果当时你真的有什么万一,你有替我想过吗?”
这一次,轮到百里楠沉默,沉默了片刻,才道:
“你又想着还不清我了,是不是?我不要你还,我只希望你能真正的幸福快乐。”
“我现在很幸福,也很快乐。阿楠,我知道我的选择是什么,我也希望你能清楚一些事,就如你刚才劝我的,不要再回避。”
她看得明白,明蓝对百里楠的心思,而百里楠呢?
真的对明蓝没有感觉?
或许,只是回避。
她还记得盛开在百里楠房间的渥丹,能让一个男子,这样长久地放着一种鲜花,或许,只代表了深浓的爱。
一如萧默澶。
怎么又想到他了呢?
是因为回避后,便是走出吧。
“别说教了,老爷子的说教,我已经听得头都大了,对我来说,不存在逃避,只存在勉强。”
百里楠迅速说完这句,望了一眼夕雪:
“有事,就用那个手机找我,不管如何,我都会帮你。”
“嗯,好好照顾身体,这是我让刘姐炖的鸡汤,不过赶时间,不算是老火炖的,一会把它喝了。”夕雪指了一下柜子上的保温桶。
“不是老火炖的都没问题,只要不是你亲自下厨的就行。”
“你——”夕雪说了一个字后,嫣然一笑,“以后想让我下厨都难,你好好珍惜着现在肯给你下厨的人吧。”
这一句话,意有所指,百里楠自然听得明白。
她看着他对她绽开灿烂的笑容,走出病房时,没有看到明蓝,却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走廊的那端,接着,是一名西装笔挺的年轻男子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朝那名老人走去,老人转身,朝一旁的房间进去,是头等VIP病房外的茶室。
“你好,夕小姐?”百里霆没有坐下,只借着茶室的清净,开口道。
“你好。”
她并不知道这位老者是谁,但既然在百里楠的病房门口,显而易见,该是百里楠的什么人。
“我是小楠的爷爷,我也只有小楠这一个孙子,所以,今天很冒昧地请夕小姐到这里,其实,不算冒昧,小楠为什么躺在病房里,应该是因为夕小姐的缘故吧。”百里霆开门见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