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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明蓝跟上百里霆的步子。
纵然,要探望百里楠的伤势,必须和百里霆一起,可却是现在,她正式探望百里楠唯一的机会吧。
走到加护病房门口,隔着透明的玻璃,能看到百里楠的身上插着一些导管,他的嘴甚至还套着氧气面罩。
消毒、换上专用的医疗服后,她和百里霆一前一后地进入病房。
看着这样的百里楠,她的鼻子一酸,只用手捂住唇,并借着这一捂,咬紧牙齿,不让自己流下泪来。
“交警勘察的结果,小楠的车子经过明显的撞击,现场的刹车痕迹也显示有另外一部车子在当时经过。明小姐,你是否知道,昨天小楠为什么会去那里?”百里霆的声音很低,此时在安静的病房内响起,是直抵人心的软弱。
“楠少昨天来探望过我母亲,接着,他就离开了。我回去以后,在整理床铺时,看到楠少又放了药费在我母亲的枕头底下,所以,我才打了楠少的电话,开始一直没有接通,最后那个接通的电话——”
她没有说下去,即便这不是全部事实的真相,但,最后这一句话是真的。
因为是真的,眼底那些泪水又要忍不住弥漫上来。
适时地再次忍住,也在百里霆锐利的目光下,没有露任何的端倪。
她不想牵扯进夕雪,如果一定要牵扯进夕雪,那也至少是百里楠醒来后,他的决定。
否则,她清楚,让百里霆知道,他为了一个女人去做这样亡命的行径,未必是百里楠所要看到的。
而夕雪,以萧默澶的能力,哪怕暂时有危险,应该也能化险为夷吧。
在这一刻,她是这么期盼的。
“原来是这样,那还是要多谢明小姐,为了表示直接的谢意,你母亲的医疗费,我已经代付了,希望明小姐不要拒绝,这只是我的一点谢意。明小姐如果愿意,也可以每天来探望小楠。”
百里霆的这句话,是出乎明蓝意料的。
但,这一次,她拒绝不得,难怕,她不愿欠任何人任何事,可,不拒绝这句话,意味着她今后可以每天来探望百里楠。
或许,等百里楠康复后,再通过百里楠把这笔钱还上。
所以在此刻,她只说出带着欣喜的一句话:
“谢谢百里先生。”
病房外,起了风,天也暗了下来,终究是一场春雨一场暖……
“吃饭吧,今晚要出台,不留点体力怎么行?”朱婷递给夕雪一个饭盒。
从昨天到今天,大鹰没有来过,但,正因为没有来,昨晚大鹰的安排却是不会有任何改变。
今天楼下早挂了夕雪的牌子,大红的牌子挂在那,是这里代表新姑娘出台的讯号。
【16】
夕雪坐在那,安静的有些反常,她的目光里,渐渐地没有任何光亮,也因为没有光亮,使得她看上去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一样。
血痕,加上脸上的瘀伤,让这个娃娃不再精致,只带着死气沉沉。
从昨天等到今天,没有一点的讯息。
在期待中,只剩下失望。
而这些失望,在坞角,注定不服从,或许剩下的露,只有死。
是啊,她现在是在坞角中,萧默澶再有能力,对于这,也是鞭长莫及的吧。
默澶——
闭上眼睛,她的手握住铁链,用力地握紧,直到脚踝处渗出血来。
“何必虐待自己的身体呢?到了这,根本别想完整地出去。还不如服从,至少好死不如赖活着。”朱婷放下餐盒,伸手想拉开夕雪握紧铁链的手,但踌躇了一下,还是收了手。
“饭在这,吃不吃在你,一会过了十二点,就会有客人上来,如果不想吃苦头,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
朱婷说完,朝卫生间走去。
但,才走进卫生间的门,好像意识到什么,急回身时,却看到夕雪把头朝墙上撞去。
幸好是土墙,这么一撞,是窸窣的墙粉落下,只是,头上也鼓起了一个红肿的包,倘若是砖墙,恐怕以她刚刚的力度撞上去,就是血溅四处了。
“你干嘛啊。”朱婷上去,死死抱住她还要再撞的身体。
不是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倔强,早在当年,她就知道。
只是,这么多年不见,却是更加倔强了。
玉碎瓦不全的倔强。
而她始终不能做到,所以,即便被陷害到了这里,她想活,哪怕是卑微的活。
“你就这么去死?夕冰在地下知道了,会高兴你选择这样的方式去陪他?你的命是他的命换来的,你就这么作践自己?”
夕冰,这个许久许久,她都不会说出口的名字,再次念起时,心下仍不能做到云淡风轻。
夕冰,这个名字落进夕雪的耳中时,让夕雪的头只抵在墙上,眼泪簌簌地落下。
“何必呢?车到山前必有路啊,好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人,只能活一次,挺过去了,就什么坎都能过了……”
夕雪沉默,除了眼泪落下,再不说一句话。
朱婷拿起旁边的毛巾替她擦去脸上的血渍,可,那一撞,出来的大包,以及大鹰的殴打,还是让这张精致的脸,现在看上去可怖得很。
“好了,先吃饭,吃完一切都会好……”
朱婷说完这句,房间内陷入了一片安静中……
坞角的灯街,每到十二点后,就比隔壁的赌坊都要热闹。
灯街和赌坊是坞角唯一的消遣场所。
灯街,是男人的销魂所,赌坊则是销金窝。
于是,每晚12点前,是赌坊热闹,接着,赢了钱,或者输了钱的男人就会到灯街来寻求刺激。
这一晚,同样不例外。
“球叔,今天倒有兴致来这?”
灯街招呼客人的,都是清一色的侏儒男人,每个侏儒男人底下,管着数十个女人。
这些女人,大部分都是被拐卖到这,被搜去身份证件,严加看管着,若逃,抓回来,就会被打个半死。
所以,这么多年,灯街只有死在这里的女人,鲜少有想逃出去的。
现在,其中一个侏儒男人招呼着一个看起来是灯街的稀客,却是隔壁赌坊的常客黄球。
“可不是,今天赢了大的,特意来捧捧场。”黄球的身边还带着一个蓄着大胡子的男人,看上去是面生得很,“这是我兄弟,给我兄弟介绍一个新鲜的。”
“想要那个房的?”侏儒男人看到黄球塞来一张大额的美金,脸上立刻挤出一朵笑花来。
这里的姑娘分两种,稍微高档点的,能陪客人出台到旁边的坞角酒店。
稍微抵挡点的,或者新的姑娘,则会在自己的房间内出台。
但,不管那种形式,出卖的无非都是肉体。
侏儒男人看到黄球出手阔绰,又点名要新鲜的,自然应得殷勤。
“听说最近这来了一个雏?”
“可不是,才接了一晚的客,真是新鲜呢。”
“那今晚呢?”
“今晚?在你前面刚上去两个人,你要,得排。”
黄球旁边的络腮胡子的手肘在暗处捅了一下黄球,黄球立刻再拿出两张大额美金:
“给兄弟先尝个鲜,等不及乐。”
“这——你们两位一起?”侏儒男人挤了一下眉。
“是,反正是兄弟,不计较。”
“那,成,等着哈。”侏儒男子上得楼去,没一会,就下来,招呼黄球和络腮胡子男人上去。
走过长长的走廊,一直到最里面一间房,推开房门,能闻到靡靡的味道。
“就这了。”
侏儒男人打开门,立刻转身走了下去,毕竟下面还有客人需要招呼进来,他的钱也是从客人的嫖资里分成。
黄球只站在门口等着,络腮男人先进去,房门关上,里面是漆黑一片的,他试图打开房间的灯,但能听到女人的声音:
“别开灯,暗点,不是更有情趣?”
并不陌生的声音,让他的手不自禁地握紧,拿出打火机,打开,那床上,躺着的赫然是她!
夕雪。
破旧的衣裙胡乱地穿在身上,一只脚上拷着链条,链条的另一端锁在床前的铜柱上。
夕雪借着打火机看到男人脸的时候,神情是震惊的。
“是你——”
是皇甫奕。
即便他的脸显然乔装打扮过,她仍是一眼认出了他。
下一个字,已被皇甫奕用手捂住。
她说不出话来,发出呜呜的声音,睁大了眼睛,看着皇甫奕伸手要去够那铁链时,也在这时,旁边忽然有什么东西重砸了过来,而皇甫奕很轻巧地避过,将黑暗中砸向他的东西顺势拽了出来,原来是有另一个女人举着一个凳子砸他,现在,他无暇顾及这个女人,仅将那女人砸向他的凳子扔开,反手一击,那女人不吭一声就跌到了地上。
利落地做完这一切,他低声对床上的女子说:
“想出去,就别出声。”
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看样子不过是柄十分普通的匕首,但,只听得‘当’的一声,锁住女子的铁链就应声而断。
紧跟着,转身,打开门,放黄球进来。
黄球走到窗前,拉开厚实的窗帘看了看,对他点了下头,他立刻用匕首将窗上的铁栅栏砍断。
所幸这里的楼都不高,哪怕,这是最高的一层,也不过三楼。
黄球率先跳下了楼,身手敏捷,他回身的时候,却看到,夕雪正蹲在地上,试图让先前被击倒的女子醒来。
他眉心皱了一下,不由分说,拉起夕雪的手朝窗前走去,能觉到夕雪的挣脱,可,眼下的情形,多等一分钟,便多一分钟的危险。
“我先跳下去,你再跳,如果想走,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他在她耳边沉声说出这句话,接着,迅速跳了下去。
落地,望向窗栏旁时,夕雪是犹豫的,她的手握住一旁的窗栏,目光仍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朱婷。
朱婷晕着,哪怕要带朱婷走,恐怕都心有余力不足。并且,大鹰应该不会难为朱婷,只当是她砸伤了朱婷,才逃了出去。
等她真的顺利逃出去,再想办法救朱婷罢。
于是,下一秒,在看到下面皇甫奕对她伸开双臂时,她的脚跨上窗栏。
三楼,不算高,可,也是她从没有跳过的高度。
看着他伸开双臂,对她来说,或许是种安慰。
但,她不认为就这样跳下去,他能接住她。
对于他,现在的她本该避开。
可,如果不跳,如果不跟他走,这难得的机会或许就失去了。
思绪甫定,她闭上眼睛,没有犹豫地窗台跳了下去。
耳边有短暂的风声,像那次在Macau蹦极时一样的风声。
但,这一次,风声很快结束,心提到很高,再落下的感觉,没有任何疼痛,只是有人牢牢地抱住她,伴着轻微的‘咯’地一声。
是他,抱住了她。
他真的,抱住了她。
睁开眼睛,她避似地不去看他,目可及处,这里是一处僻静的巷子。
现在,楼上大部分窗帘都紧紧拉着,加上巷子的黑暗,应该没有人瞧到他们刚才的跳下。
只是,这里显然也不能久待。
他很快他把她放到地上,带她朝前奔去时,发现她走路是一瘸一拐的。匆忙中,他来不及查看她腿上的伤势,只半蹲下身子:
“上来。”
这一次,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爬到他的背上。
她清楚自己的双脚,如果逞能,只会成为累赘。
曾经,他也这么背过她,虽然,只隔了一段不算短的日子,但,毕竟,是曾经了。
现在,他就这么背着她,朝巷子外走去。
外面,能看到些许的亮光,这些许的亮光,让她的心,有片刻的揪紧。
但,巷口,很快就驰来一部车,这部车停在那,是破旧的老式二厢车。
他背着她,迅速上到车里,黄球开着车子飞快地从那些小巷子里穿过,朝空旷处驰去。
所谓的空旷处,是郊外的沙子地,车子开在这上面,很是颠簸,同样颠簸的,或许还有人的心。
好不容易开过一段沙地,车子在一座山前停下:
“就这,我们越过这座山,有人在河边接应。”黄球指了指前面黑压压一片的山,道。
可,也在这时,后面不远处,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黄球的脸色一变,立刻把车开到山脚一处隐蔽的地方,率先下车,看了一眼夕雪:
“她能爬山吗?”
“能。”皇甫奕简单地说了一个字,继续半蹲下身子,“上来。”
他要背她上山?
这不是平地,只从月光下看这座山,都能看到这座山是陡峭的。
他恨着她,但第一个到坞角来救她的,竟也是他。
或许,这样,更算是种对她的折磨吧。
她僵滞在那,引擎声越来越近,她不能再多做犹豫的逗留。
而以她现在的脚来说,要爬这座山,只会成为大家的拖累。
不再犹豫,就这样,让他背着她,在黄球的带领下,朝山上走去。
他爬得很快,黄球是这的人,走在前面,开路的速度也不慢,只是,再怎样快,因为她的缘故,行进的速度却是受了影响。
眼见着,能听到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有手电筒的强光在山间照来,形式是危急的。
“我看要不先躲躲?”黄球停下了步子,征询皇甫奕的意见。
皇甫奕思忖了一秒钟,沉着地点了下头。
这样逃下去,即便他们能逃到船上,恐怕也根本逃不出更远的地方。
而眼下,是否能逃到船上,显然都是个问题。毕竟,背着夕雪,纵然夕雪不重,总归是影响了速度。
黄球立刻猫下身子,往另外一边窜去。
那一边,林子更密,夕雪的发丝被斜探下来的树枝勾到,她来不及把发丝掠开,皇甫奕迅速朝前走去,被勾住的头发扯断间,拉得头皮生疼生疼。
可,她没有唤一声。
但,纵使没有唤,皇甫奕却忽然换了步子,并将身体猫得更低。
他一米八五的个子,在这时,只和一米七的黄球的猫得差不多矮,也唯有这么矮,夕雪的头发不再被树枝扯断。
她知道他的用意,可,她只是静默,稍稍的把手伸出,借着他的肩膀,让自己的身体能够不那么重。
皇甫奕就这样弯着身体往前钻去,一直到钻出密林,走到一处看似尽头的岩壁前,黄球才停下步子,指了指一旁的灌木丛:
“后面有个山洞,应该能躲一阵。”
皇甫奕点头,黄球率先窜进灌木丛,就这么窜进去,灌木丛的刺把裸露在外的皮肤刺得火辣辣地疼。
“忍着点,这些东西很扎人。”黄球边钻边丢下一句话。
皇甫奕把夕雪放下,解开衬衫的扣子,然后把衬衫甩给夕雪,衬衫上,是属于男人的汗味,她有着洁癖,可这一刻,还是任他将衬衫严实地包住她的小脸。
虽然,这张小脸如今满是伤痕,可,她对容貌的重视,他是知道的。
“跟着我走。”
他对她说完这一句,再看了一眼她的腿,虽然她的脚踝受了伤,但眼下,他无法背她去钻灌木丛,仅能躬下身子,先行一步钻进灌木丛中。
由于,还要靠这些灌木丛来掩饰,所以,他并不能用匕首砍去灌木丛,能做的,只是暗暗将灌木丛尽量拨开,让她进来。
她跟着他钻进去。
好不容易钻到山洞门口,她稍微拉下衬衫,看到前面是一个很小的洞口,人需要匍匐地钻进去。她随他钻进去时,能觉到的,是周围无边的黑暗。
她怕黑,在这一刻,很怕。
手下意识地朝前抓了一下,触到的,该是他的腿吧?
只是,这一触,满手却是黏腻的,有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他的腿受伤了?
如果不是刚才在灌木丛中受的伤,就该是上山时,背着她受的伤吧。
但,她不能动容。
不能。
硬生生收回手,只当是不小心地碰到。
随着这一收手,紧跟着,眼前豁然开朗,里面是一个不算小的山洞,现在,黄球已打开手电筒,照着她。
她爬了出来,皇甫奕站在她的跟前,神色莫辨,因为在确认她进洞后,黄球很快就把手电筒关了。
“先在这待一会,但愿,搜山很快结束。”
“那船——”
“我刚给船主发了信息,让他先避进芦苇荡里。”黄球的声音很低。
夕雪爬到离俩个男人稍远的地方,背靠在岩壁上,她的手下意识地,想将手心的黏腻蹭去,可,越蹭,那层黏腻仿似就越渗入她的肌肤。
皇甫奕站在那,没有说一句话。
纵然,山洞很黑,但扔能看到她甩下他的衬衫,将身子抵靠在岩壁的样子。
是嫌他的衬衫脏吗?包括刚刚,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身体,于是,抵着岩壁,是想蹭去什么吗?
这么想时,他走近她,在她下意识要避开时,他的手,挡在她的旁边,不让她再躲开,她的身子被他圈在臂弯中。
在这里,在这罪恶滋生的地方,她才能这样被他圈住。
黑暗中,她看不到其他,只能依稀辨得他的眼底,满是血丝,还有那络腮胡子,即便戴着络腮胡子,她都在刚刚一眼辨认出,他是皇甫奕。
此刻,他的唇贴近她:
“游戏还在继续,怎么可以缺少你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只让她更不需要有动容的理由。
他费尽心思找到这来,带她离开,原来,仅是因为,他想继续他的报复游戏。
所以,不怕危险,也不顾被灌木丛刺伤,更是背着她爬上这么陡峭的山。
到底,是谁的理解力低?或者认为对方理解力低呢?
“那只皇甫总裁你一个人的游戏,远离皇甫总裁所谓的游戏,我在哪都会很好。”她用更疏离的口气说出这句话。
“包括这?”他冷冷地甩出这句话,但,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
而她以为他会说出更难听的话,那么不管之前的理解力,她又可以竖起浑身的刺。
但,他没说。
只是,在那样的情形下见到,谁都会以为,她的身子很脏了吧。
不止他们,她都会觉得很脏。
冷冷甩出那两个字后,他只蹲下身子,将男式衬衫捡起,不容她拒绝的,把衬衫包裹在她身上,包裹上的刹那,他的一拳狠狠地挥来,她以为是冲她来时,可,随着很闷的声音响起,那一拳只砸进她脸旁的岩壁中。
“阿奕!”黄球的声音在后面传来。
他语音漠然:
“没事。”
她的眼睛在他砸来的刹那是闭上的,闭上的瞬间,她倒是希望他打她,如此,倒是干净。
可他很快离开,留下她一人,待在黑暗中。
外面,终是传来响动,是很多人的脚步声,间或还有人吆喝的声音。
果然,还是找到了这。
眼见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黄球把声音压得很低,凑近皇甫奕:
“往里躲。”
皇甫奕点头,转身,不由分说地拉过夕雪的手,想背她,可她执拗地不偏要自己朝里走,他不再坚持,只攥住她的手,朝山洞深处走去。
洞很深,但,这么深的山洞,越往里走,空气便越稀薄。
夕雪的肺不好,很快就觉得十分难受,她的步子越走越慢,那铁链拖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这些声响,和着她努力呼吸,却越来越觉到,呼吸不过来。
她的手捂住胸口,步子明显的沉重起来。
皇甫奕随着她的步子滞缓,也走得慢了起来。
黄球走在最前面,看着他们二人,不由焦灼地道:
“再坚持一下,快到底了。”
而这句话,对夕雪来说,听到,也不能给她更多的力气撑下去。
在快要窒息的刹那,忽然,他的唇覆上她的,接着,很愚蠢地度气给她。
真愚蠢,又不是在水里,这么度气,有用吗?
她试着去推开他,可,他抱得那么紧,她推不开,只让他这么度着气,以最温柔的力度,把他自以为是的空气度过她。
接着,是他的手试图抱起她,但,他的手似乎使不出力,才抱起,就不得不把她放下,仅能揽住她的腰,拖着她朝前走去。
黄球说得没错,再走了十分钟,就走到了山洞的尽头,那里有一个不算狭小的洞口,现在,透过洞口,有月光照进来,还有充足的空气。
现在,皇甫奕把夕雪拖到那个洞口,微微带着湿气的空气吹拂她的头发,她就靠在那,下面是奔腾的河水。
缓过气来后,她的眼睛睁开,看得到,月光下,是他担心的脸。
这个男人,难道,这辈子,注定要和他纠结在一起吗?
此刻,他揽住她的身体,一旁是黄球眉心深锁的脸色。
“球叔,你先走吧。这一次是我连累了你。”
“不要说什么连累,当年如果不是傲,我同样不可能活到现在。”黄球唏嘘。
“你还是走吧。很快他们就会追到这。”
“那阿奕你呢?”
“我没有关系。你去船主那,如果我和她能逃得出来,会到约定的地方上船,到时候手机联系。”
“我如果离开,你们能逃出去?这后面就是峭壁,她根本不可能走得下去。”黄球看了一眼山洞外。
这样陡峭的山岩,以他的体力,如今能安然爬下去,也会颇费时间,更何况夕雪那样一个脚戴镣铐的女人呢?
“球叔。”
“好了,别说了。看那帮龟儿子,也未必敢进这洞。”黄球嘴上这么说,心里不害怕是假的。